从别的地方买过来的货摆开来卖,算不算摆老虎机违法吗?

  • 不沾杯不掉色的口红是可以安全使用吗

  • 怎么感觉***姐的化妆品真的好乱啊,好多东西啊。

  • ***姐第一张图片的衣服从哪里买的,求链接

  • 怎么感觉***姐的化妆台好乱啊,感觉什么东西都有。

  • 白色的衣服好好看可以给发一下链接吗

  • ***姐,脖子上的白天鹅真的好好看,看起来和你好搭啊。

  • ***姐的衣服好漂亮啊!发个链接呗

  • ***姐的第二张照片拍的好可爱,好萌啊,

  • ***姐的皮肤真的很白呀,就连身体都那么白,是打过美白针吗?

  • 看来***姐,平时很会打扮自己哦,那么多的化妆品,

  • TF的口红好用吗 那个色号会更好看一点呢

  • ***姐你的梳妆台好像有点乱哦,化妆品真的太多了。

  • ***姐的衣服这么漂亮都是从哪里买的啊?

  • 哈哈,我不喜欢化妆呀,这么多的化妆品。

  • 这么多的化妆品啊,如果摆开的话三个桌子都不够放呗,

  • 这么多的化妆品肯定值不少钱吧。

  • ***姐,你的化妆品太多了吧?都是什么牌子呀?肯定很贵吧。

  • 这么多的化妆品,肯定,很贵吧。

  • ***姐的化妆品好精致啊,衣服也这么美啊。

  • ***姐的化妆品和衣服都很棒,从哪里买的啊?

61、第61章 六十一块

  最开始的时候, 初栀觉得,即使两个人异地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哪有那么多的别扭和矛盾, 她们朝夕相处的时候好好的, 没有理由分开了反而矛盾和问题会越来越多的道理。
  所以即使林瞳特地来找她说过这件事, 初栀也没怎么在意过这方面。
  现在, 矛盾真真切切地摆在眼前, 初栀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太简单了。
  原本很多她觉得自己可以不在意的事情全都变成了在意, 很多她以前根本不会有的情绪莫名冒出来, 包括许多似乎可以顺其自然说出来的话, 也变得难以启齿。
  想问的有那么多, 却又确切地怕着,担心得到的是让她不想接受的***,只能像鸵鸟一样,不断,不断的逃避。
  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被打断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初栀平躺在床上, 手机放到耳边, 空茫茫地看着天花板。
  鬓角处的头发被打湿了, 有液体缓慢地滚进发丝, 冰冰凉,痒痒的。
  她本来以为她大度又懂事,只要他能变得更好,她可以忍受很多事情。
  其实不是, 她原来也小气又别扭,矫情还任性。
  陆嘉珩听着她安静地发了一通脾气,一时间搞不清楚哪里不对,可是又觉得那里都不对。
  只得压着声,低低哄道:“初初,我们现在不要吵架,别在***里面吵。”
  初栀小声地吸了吸鼻子:“我没跟你吵架,我们心平气和的说,你学习也很忙嘛,我也不能不懂事,我现在实习也很忙了,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吵架,”她无声地抬起手来蹭了蹭眼睛,“我工作也做的很好,我没那么没用,陆嘉珩,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没你就不行。”
  她赌气的话珠串似的往外蹦,几乎不经过思考。
  这种颇有些攻击性的,带了刺的话,初栀平时绝对不会说。
  陆嘉珩那边很长,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两个通着***,一片沉寂,只能听见电流微弱的声音和他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良久,他淡淡开口:“你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他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她之前和他闹小脾气的时候,她不安全感爆棚因为一个称呼跟他发脾气的时候,他也依旧是耐心的。
  陆嘉珩低低呵了一声,似乎是被她气得笑了。
  他深吸了口气,刚刚开口,喊她名字:“初栀——”
  陆嘉珩第一次,话说一半被人挂了***。
  所有想说的全部都堵在嗓子眼,胸腔里一口气就这么不上不下的憋着,他听着***里的忙音,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如果换做别人,陆嘉珩大概已经爆炸了。
  所有事情对象换成她,他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依然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
  他看着手机被挂断的界面,深吸口气,再次给她拨过去。
  第二天大雪,初栀家到公司地铁转公交,公交车等了好久也没到。
  眼看着快要迟到了,她打了车过去,结果路上又堵车,最后到公司的时候还是迟到了。
  初栀出了电梯,想着反正也已经迟到了,干脆也没急着去打卡了,站在电梯间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又跺跺脚,才往里走。
  她昨天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早上起来用冰箱里保鲜层酸奶扣在眼睛上敷了好半天也依旧有点肿,眼底一片不健康的青黑,连带着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不少。
  初栀耷拉着脑袋走进公司办公室自己的豆腐块前,慢吞吞摘下围巾,脱了大衣外套挂在后面,期间萧翊刚好端着个水杯走过来,初栀无精打采地抬了抬眼,和他打招呼:“早……”
  萧翊看着她的样子似乎也有点诧异,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笑了笑:“早。”
  明明昨天还假装没看见她来着。
  初栀没什么精力想这件事,觉得他昨天大概是真的没看见她。
  她有点丧地坐下,趴在桌面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慢吞吞打开电脑。
  手机依然没开机,刚开始出于不知道什么原因,说不清楚是赌气还是逃避亦或者别的什么,只是到了现在,已经完全是因为不敢。
  害怕会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消息和话,也不想跟他吵架。
  初栀开始头疼,抱着脑袋低低呜呜地呻.吟了两声。
  萧翊就在旁边看了她还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今天不开心吗?”
  他抿着嘴,表情看上去有些担忧。
  初栀还丧着,有点无精打采地抬起头来,两只手拖着脑袋看着:“班长。”
  他表情微凝,条件反射似的飞快问道:“什么错?”
  初栀微微歪了歪脑袋:“你今天看起来像是怕被骂似的。”
  萧翊没说话,抿唇笑了一下:“没有,昨天看了个电影,睡得有点晚,”他顿了顿,垂眼,“你看起来精神也不太好,昨晚熬夜了?”
  初栀不知道怎么说,一言难尽,白净的小脸又皱巴起来了,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班长。”
  两个人早上聊了一会儿,然后就各做各的事情,中午午休初栀也没心情吃东西,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等她回过神来一抬眼,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
  萧翊应该也去吃饭了,走的时候没有叫她。
  直到下午三点半,之前一直直系带着她们两个的主管走过来。
  办公室里一片忙碌又安静的情景,主管走过来,轻轻敲了敲初栀的桌角。
  初栀第一反应是,今天一整天心不在焉事情没做好,被抓包了。
  她抬起脑袋来,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姐。
  初栀她们主管叫赵玫,是个比较典型的职业女性,今年三十岁出头,保养得很好,平时人温温柔柔,很是好说话。
  此时却面容严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跟我过来一趟。”
  初栀有点云里雾里,老老实实地站起来跟着出去。
  市场部几间小会议室,初栀被赵玫领着进了最里间的一个。
  市场部除了赵玫以外的两个主管全都坐在里面,萧翊也坐在旁边,她一推门进去,他抬起眼来看着她。
  赵玫先进去,平静地冲她招了招手:“坐。”
  她拉开萧翊旁边的椅子,人刚一坐定,赵玫拿了两份广告策划书给她,微微扬着下巴:“这个是上次你们两个人的策划,我们都看了一下,你自己来看看。”
  初栀有点紧张,她虽然知道最后是两个里面取最优,但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个会议,她还以为是直接回告诉她结果的。
  初栀吞了吞口水,翻开了第一本。
  是她自己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无比熟悉,初栀看了一遍,放到一边去,拿起第二本。
  她从来没见过萧翊的策划书,但是萧班长在学校里面的时候就成绩优异,每个学期都拿奖学金的那种。
  再加上他实习经验也比她足,初栀其实心里也根本没底,只能做的时候尽力做到最好。
  她深吸了口气,翻开第一页。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除了她在看,其余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初栀一页一页翻过去,脸色越来越白。
  萧翊的这份广告策划,从创意到思路,渠道组合,媒体媒介的选择等等,大致的方向跟她一模一样。
  初栀猛地抬起头来,侧头看着旁边的萧翊。
  他此时也正看着她,又无奈又惊讶的样子。
  初栀把策划方案合上,也已经明白叫她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广告策划这种东西,尤其是创意,是完全个人的东西,一模一样只是巧合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更何况,她的大方向,他是知道的。
  她毫无保留的,所有的疑问,所有的想法,都跟他说过。
  他们做了三年的同学,认识第一天的事情仿佛还近在眼前。
  她还记得少年穿着绿色的一身迷彩军装,笑得羞涩又干净,对她说你好,我叫萧翊,高中的时候跟你是校友。
  此时,少年已经长成男人,穿着整洁的衬衫,完全意料之外的无辜表情看着她。
  赵玫十指搭在一起,眼神平静:“看完了?”
  初栀没说话,抬起头来,张了张嘴。
  “这件事情我之前已经叫了萧翊过来问过了,我想听听你这边怎么说。”
  初栀整个人还是懵的,她愣愣地看着她,张了张嘴:“我也不知道……我是自己做的……”
  赵玫笑了:“谁都没说这个是别人给你做的。”她转过头来,“萧翊?”
  萧翊摸了摸鼻子:“我也没想到,我之前是跟她说了一点经验什么的,也就在公司里,不少同事都看到了,但是我们俩也是大学同学,我是觉得互相帮帮忙是应该的,也挺好。”
  初栀脑子里“嗡”的一声,血液仿佛从身体各处全部涌上头顶,然后冻结成冰。
  她手指冰凉,整个人都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脸色都没变。
  赵玫点点头,转向初栀:“这两份策划方案我也都看了,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其实从质量上有一点经验的人也都看得出来,叫你过来主要还是想听听你的解释。”
  初栀脸色苍白,嘴唇紧紧抿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惊慌又无措,急得想哭,又硬生生憋回去了,眼睛微微睁大了:“可是这个真的是我自己的想法,我也努力写了,我改了很多遍,写了好久,我也——”
  自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怎么能这样。
  怎么在做了这种事情以后,还能那么坦然又无辜的恶人先告状,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样子。
  初栀吸了吸鼻子,强压下眼泪,声音里却忍不住带上了一点哭腔:“我没抄袭,这个策划方案我写了很久,这个是我的想法的……”
  赵玫无动于衷:“可是你的这份虽然idea创意都很好,也看得出对产品认真了解了,却还是依然有很多漏洞和粗糙的地方在,而萧翊的,除了一点点不太成熟的小瑕疵,可以说是面面俱到,各个方面都很好,”赵玫顿了顿,“更何况,萧翊早了你三天交。”
  小姑娘小小的一只,安安静静缩在椅子里,一张漂亮的小脸惨白,大眼睛里含着泪。
  旁边一位男主管有点看不下去,叹了口气:“其实你很聪明,学习能力也强,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公司也不是会只因为这一次的结果就真的定下让你们谁走谁留,毕竟也只是实习期而已。”
  初栀低低垂着头,倔强的咬着嘴唇,硬生生的憋着,不让泪水滚下来。
  她一直知道萧翊成绩好,又努力,她根本没想过自己第一次做这种能赢过他。
  她只是想,就只是想能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而已。
  可是发生了这种事,她连证明自己的办法都没有。
  恐怕她刚进来的时候的紧张,在其他人看来,也只是做贼心虚。
  初栀闭上了眼睛,泪水挂上睫毛,啪嗒啪嗒砸在会议室光洁的桌面上。
  会议室安安静静,只有那个男主管还在继续说话,说些什么,初栀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她猛地站起来,抬手抹掉眼泪,哽咽又清晰:“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根本没有确切的证据,你们就凭借着他比我早交了几天,比我的更完善一些就可以随便断言这份策划的核心是我偷来的吗?这么武断就能够随意下定论,那贵公司也确实没有什么待下去的价值和意义。”
  她吸了吸鼻子,手撑住桌边努力站稳,看着坐在对面的几个人,
  “这份广告策划是我第一份真正的策划案,每一个字都是我用心写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自己的东西,偷来的即使包装的再好也只是表面功夫而已,我之所以努力做不是因为我想赢,而是因为我想做到我能够做到的最好水平,”
  她浑身都在抖,整个人气得眼前一阵一阵白,却依旧咬着牙强忍着想要夺门而出的欲望,努力地保持着思路清醒,冲着对面几个人低低鞠了一躬,一字一字道,“十分感谢这段时间大家对我的照顾,也确实是让我受益匪浅,学到了很多不止专业上的东西,我一会儿就去填辞职表格。”
  她说完,头也不回走出了会议室。
  初栀的动作很快,出了门直接去找HR填了表格。
  HR依然是面试她的时候那个,初栀填表格的时候一直哭,豆大的泪水啪嗒啪嗒往下砸,那HR***姐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工作都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了啊,别哭了。”
  她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在学校的时候关系很好的同学,一旦牵扯到实际利益就会变成这样。
  而前段时间,他还在跟他说实习只是学习而已,结果不重要。
  他就那么想赢,想到即使昧着良心做这种事情。
  她抽抽噎噎地抹掉脸上的泪,将表格递给HR:“我永远都不想变成这样的人。”
  出了人力资源部,初栀回办公室整理东西。
  她只呆了不到一个月,东西不多,整理起来也很快,一些她自己的东西装好,穿上外套出了公司。
  正是上班时间,电梯里人不多大家大多行色匆匆,手里拿着文件忙自己的。
  冰冷的金属盒子一层一层降下一楼,初栀低垂着头,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哭得肿肿的眼和狼狈的样子。
  冬天白日短,北方尤其,四点多的天已经见黑,一出了写字楼,冷风呼啸着灌过来,她围巾没缠好,被鼓得一圈一圈的。
  初栀站在大街上,有点茫然。
  公司在市中心,永远热闹繁华的地段,周围全都是高档写字楼,玻璃幕墙映出落日余晖明霞。
  初栀才发现刚刚自己那么低的埋着头根本就是多余的,行人来来往往,每个人都在为了生活忙碌奔波,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眼睛是不是又红又肿,没有人关心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为什么哭。
  初栀往前走了两步,口袋里手机一阵一阵的响。
  她动作机械地接起来,没开是谁打过来的,也没说话。
  陆嘉珩的声音依旧和往常一样,低沉轻缓,尾音柔软多情。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咬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的模样。
  他只叫了她一声,“初初。”
  “陆嘉珩……”她哽咽着叫了他一声,声音发哑,低得几乎听不清楚。
  初栀突然想起之前和陆嘉珩吵架的时候,她大言不惭地说的话。
  她其实做的一点也不好,她又笨又没用。
  明明是自己的东西,自己的架构,别人却能够做的比她更好。
  明明是她自己的创意,却连证明自己的能力和本事都没有。
  她熬了那么多通宵,看过那么多产品资料,每一个字几乎都能够背下来。
  那是她所创造的,描绘出来的第一个独立世界,她却连保护它都做不到。
  那种委屈,那种被污蔑的耻辱,那种无力感,那种不服输。
  街道上路灯已经亮起来了,汽车探照灯拉出带。
  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终于得到了依靠。
  初栀拿着手机,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站在街口嚎啕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是精确的计算好了可以九点以前更新的。
  但是不小心爆了个字数写了5500,兄弟们,我真滴身不由己。
  我他妈这辈子都没这么粗长过。

  程轶人到的时候, 初栀还蹲在街口哭鼻子。


  她手机甚至就那么大咧咧地丢在地上,靠着街边角落行道树旁边蹲着,脑袋上蒙着条围巾, 低低垂着, 看不见表情。
  程轶麻利的下车, 放缓了步子走过去, 犹豫了一下, 蹲在初栀面前, 小心地叫了她一声:“栀子妹妹?”
  她眼睛哭得有点肿, 红红的, 湿漉漉的, 脸上还沾着一点没擦干的泪水。
  他原本还在外面玩,人才刚到酒吧,就接到陆嘉珩的***。
  他当时的语气和声音听起来让程轶觉得,如果他不马上去,下一秒陆嘉珩就会直接从天而降宰了他。
  程轶刚端起来的酒杯推了,人站起来往外走, 就听着他那边机场的广播声。
  程轶愣了:“你他妈在哪呢?”
  “我已经回来了, 大概一个小时后到市区, ”陆嘉珩言简意赅, “地址你问林瞳,应该就是她实习公司附近,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实习。”
  程轶愕然:“你不是连她***号都恨不得倒背如流吗,怎么她实习在哪里你都不知道?”
  陆嘉珩沉默了一下, 语气里有少见的不耐:“你怎么废话这么多,赶紧去,随便找个地方坐坐,等着我过去,别让她一个人呆着。”
  程少爷认命,觉得自己认识这么个发小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小的时候要给他背锅,长大了以后还他妈要负责接他妹子。
  既然都已经回来了,自己的妹子就不能自己来接吗!
  程轶觉得自己简直是陆家最忠实的奴仆,最称职的司机,鞠躬尽瘁,任劳任怨,死而后已。
  结果一看见初栀,他也有点懵逼了。
  不是没见过女人哭,但是实在没见过兄弟家妹子哭,还是捧在手心里那种。
  程轶像个没跟小姑娘接触过的未成年少年,无措又茫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这么任由她哭一会儿陆嘉珩来了会把他打死的吧?
  程轶觉得陆嘉珩真是牛逼,这个恋爱能一谈谈这么久,要知道他们以前也都是买个包解决问题的选手,实在不行再加一个。
  程轶纠结了一会儿,看着眼睛红得像个小兔子一样的小姑娘,小心翼翼道:“外面冷,先上车?”
  初栀哭得直打嗝,磕磕巴巴叫了他一声程学长。
  程轶哭笑不得:“先上车吧。”
  程轶无奈:“你要是不想上也行。”
  初栀摇了摇头,苦兮兮地看着他:“程学长,我腿麻了。”
  初栀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慢吞吞地站起来上了车。
  程轶根本不知道车子要往哪开,路边随便找了一家咖啡馆下了车,顺手给陆嘉珩发了个定位。
  咖啡馆里暖洋洋的,装修的小资又复古,晚上正好是下班时间,人不少,古典乐悠扬。
  初栀饿坏了,她连午饭都没吃,点了个巧克力松饼,一块红丝绒蛋糕,开始狼吞虎咽。
  此时她已经缓过来了,只眼睛仍然红红的。
  程轶坐在她对面,手里捏着杯咖啡:“慢点吃,阿珩一会儿就过来了,到时候让他带你去吃好吃的。”
  初栀愣住了,捏着叉子切蛋糕的动作一顿,仰起脑袋呆呆的看着他:“什么?”
  程轶也愣了:“他没告诉你吗?”
  初栀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的飞机吧,刚刚给我打***的时候说在机场。”
  算算时间,她手机一关机,他就订机票了。
  她吞了吞口水,手里的叉子慢吞吞地放下了,眼神开始往门口瞥:“他什么时候过来呀?”
  程轶没注意她的小动作,喝了两口咖啡,一边看了看表:“不知道啊,应该差不多快到了,从机场过来一个小时吧。”
  初栀点点头,抽了旁边纸巾擦擦嘴,面前巧克力松饼盘子往前一推:“程学长,今天谢谢你了,我就先走了,改天请你吃好吃的回礼。”
  初栀说着,人站起来,想转身拿外套。
  程轶没说话,眼神直往初栀身后飘。
  阴影笼罩,熟悉的味道伴随着沉沉一声自她身后响起:“走哪儿去。”
  初栀低垂着脑袋,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
  久到初栀感觉两个人已经分开了很多个半年。
  他瘦了一点儿,下巴尖尖的,还带着一点点没来得及刮的胡茬。
  头发有点乱,整个人带着一点通宵过后的疲倦感。
  没见到他的时候,初栀觉得自己太想他了,她幻想过无数次自己悄悄跑去美国,他错愕看着她的样子。
  可是现在一见到了,初栀有一瞬间发蒙。
  第一个念头是,她现在肯定很丑,眼睛红的像兔子,脸也哭花了。
  满脸的泪水蹲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皮肤摸起来一定也很粗糙。
  初栀想漂漂亮亮的见到他,最好能让他觉得惊艳一下。
  可是现在不仅没惊艳,她刚刚遇到这种事,那么狼狈,还变丑了。
  她匆匆地垂下头去,声音蔫巴巴地,带着哭过以后的哑:“你怎么——”
  她没说完,很轻的被人扯进怀里。
  鼻尖萦绕着她熟悉的气息,清冽好闻,带着一点点风尘仆仆的味道。
  初栀很没出息的又想哭鼻子了。
  她脑袋蹭了蹭,轻轻吸了口气:“你怎么回来了呀。”
  陆嘉珩手臂环着她,力度大得像是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或者勒死。
  他弓着身,抬手揉了揉她头发:“回来跟你吵架,结果一看见你就发现什么火儿都发不出来,只想抱着你。”
  程轶轻咳了一声,挪着椅背往后靠,看起来十分想要融进咖啡厅的墙壁里,成为背景的一部分。
  程轶终于醒悟,陆嘉珩这个逼再也不是只会掏钱和买包的傻帽了。
  角落的位置,虽然有隔断,但是陆嘉珩高高一只站在那里,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也依旧很是显眼,初栀任由他抱着,人没动,闷闷道:“那现在抱好了,你要跟我吵架吗?”
  “你都哭了,我怎么跟你吵,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捏着我舍不得你,嗯?”
  初栀悄悄抬手,隔着衣服拧他腹肌。
  腹肌捏不起来,初栀换了地方,掐他腰际。
  陆嘉珩“嘶”了一声,才放开手臂,垂眼:“干什么一上来就家暴。”
  看得出来她是哭得凶了,眼睛还肿着,鼻尖红红的,头发也有点乱,像个小花猫。
  陆嘉珩想起刚刚***里,少女濒临崩溃似的哭声。
  又绝望又委屈,听得人心都绞在一起了。
  他低低垂着眸,拇指指尖蹭了蹭她通红的眼角:“我们宝宝这是被谁欺负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初栀又想哭。
  今天一整天,包括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她实在是太丧了,初栀想不到有什么情况会比现在更糟糕。
  她长到十九岁,今天是她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假如真的变得更糟糕一点,好像也无所谓。
  初栀瘪瘪嘴,干脆破罐子破摔,仰起脑袋:“陆嘉珩。”
  陆嘉珩愣了下,轻轻笑了一声:“没有,我狗毛过敏。”
  初栀仰起头来,湿漉漉的眼委委屈屈看着他:“你骗人,你猫毛都不过敏,还抱过你猜的,你有别的女人了。”
  程轶又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程轶看戏似的靠在椅子里:“虽然我还挺好奇后续剧情发展的,但是你们俩能别杵在这儿没完没了的黏糊吗?”
  陆嘉珩走的时候没开车,从机场打车过来的。
  回家自然也是程轶送他们回去,两个人下了车,初栀又跟程轶道了谢,上楼。
  电梯缓慢上升,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初栀之前那点儿刨根问底的勇气又没了,升到十四层的时候就想往家跑。
  初栀计算了一下自己一会儿飞快按下自己家楼层跑出电梯并且在不被抓回来的时候顺利开门进屋的可能性。
  陆嘉珩忽然拦着她肩膀,将她整个人扣在怀里,垂头:“想往哪儿跑?”
  她小声嘟哝:“你在我肚子里放了蛔虫了吗?”
  陆嘉珩勾起唇角:“不是,但是我以后可以放蝌蚪。”
  陆嘉珩挑起眉梢来,观察着她露在外面白嫩嫩的小耳朵。
  电梯一层一层上升,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
  初栀转过身来,气呼呼地瞪着他。
  她眼睛还有点肿,嘴巴一鼓,像个肿眼泡的小金鱼。
  或者小河豚什么的,一吹气儿,噗的一下就鼓起来了。
  陆嘉珩舔着唇抿住笑,垂下头去,轻轻亲了亲她的眼睛。
  他冰凉柔软的唇贴着她的眼睛,放软了语气:“我的初初今天这么委屈。”
  她垂着脑袋,安安静静站在电梯门口,可怜巴巴的,又有点像是在赌气。
  陆嘉珩轻叹了声:“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初栀依然不抬头:“你好久好久都没主动找过我,我跟你说话你也没耐心听了,你觉得我无聊了。”
  陆嘉珩过去抱她,环着她转了个圈,一步一步慢吞吞地往家门口走:“没有觉得你无聊,我的小栀子最可爱。”
  走到门口,她看着他开门,“你也有别的小栀子了,” 她想起那件看起来很性感的睡衣,咬了咬嘴唇,纠正道,“你有小玫瑰。”
  陆嘉珩回过头,侧身让她进去:“我玫瑰也过敏。”
  初栀站在玄关门口,看着男人俯身弯腰,从鞋柜里抽出拖鞋来放到她脚边,憋着嘴:“你什么都过敏,做坏事的时候就不过敏。”
  “只有栀子不过敏,”陆嘉珩直起身来,表情看上去又无奈又好笑:“初初,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的觉得我做了坏事。”
  她踩着拖鞋站在旁边,一只脚还没穿进去,单手抓着围巾边缘,指节泛着白,很用力的样子。
  隔了几秒钟,她像是做好了什么心理准备:“我都看到了。”
  陆嘉珩困惑地皱起眉:“什么?”
  “我都看到了,你家里挂着女人的睡衣,”初栀顿了顿,深吸口气,继续道,“我知道嘛,美国那边好看的姑娘肯定很多的,比我高比我漂亮哪里都比我好。”
  她语速很快,看上去有点完全不想给他机会说话,或者完全不想听到他的***的势头。
  初栀没有看他,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也不敢看,生怕看到他愧疚或者默认的样子。
  她垂下眼睫,声音轻轻地:“其实真的有也没有关系,如果真的有你跟我说就好了,我不会缠着你的,这种事情又勉强不来。”
  “陆嘉珩,你如果不喜欢我了跟我讲一声,我也不要你了。”
  说到最后,她几乎快要哭了。
  她努力的盯着地面瞪大了眼睛,视线还是有点模糊。
  电影里经常会演那种,女主角失业的那天刚好撞见男朋友出轨,事业和爱情双双受挫,女主角痛不欲生。
  初栀几乎已经把里面的女主角带入到自己身上来了,顺便想象了一下接下来的剧情,比如她去酒吧买醉,然后遇到了男主角。
  但是这一般也只是电视剧里面的情节,现实里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个人,遇到坏蛋的可能性比真命天子大多了。
  初栀脑内小剧场正活跃着,朦朦胧胧听见陆嘉珩笑了一声。
  她恍惚地回过神来,抬起头。
  陆嘉珩整个人靠在鞋柜上,斜歪着身子笑。
  初栀眼里还含着没掉下去的眼泪,表情看上去又难过又不解又茫然。
  他笑得开心极了,清黑的桃花眼里有细细碎碎的光,扬着唇垂眼看着她:“女人的衣服?这都被你看见了?”
  她其实想象过他很多表情和反应,但是从来没想到过他会这么轻描淡写的承认了。
  她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怎么……”
  陆嘉珩笑着倾身靠近,扣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放在鞋柜上,慢条斯理地一圈一圈帮她抽掉围巾:“初初,我有个室友,之前跟你说过。”
  初栀坐在鞋柜上晃了晃腿儿。
  陆嘉珩将围巾挂在旁边,捏着她大衣的羊角扣,一颗一颗解开:“他癖好有点特殊,而且性取向跟你是一样的。”她捏着她外套两端,垂头贴过来,指尖轻轻刮了刮她还挂着眼泪的睫毛,“我这么说,你听懂了吗?”
  初栀整个人呆住了,一脸裂开的表情看着他。
  很久之前的记忆再次被翻出来,无比鲜活地怒刷存在感。
  火车站里,高铁旁边,男人悠悠然道:“我喜欢女装大佬,大屌萌妹。”

  初栀想过陆嘉珩外面有了小玫瑰, 小牡丹,小芍药,小百合。


  唯独没想过, 他身边的那位原来是朵小菊花。
  她认识了他这么久, 日积月累的相处下来, 完全没觉得他身上有一点点搞给猛男的特质, 她几乎已经把这件事儿给忘记了, 觉得这只是他和程轶随口扯的骚话。
  只是没想到, 时隔多年竟然还能扯出来这茬。
  初栀觉得自己记忆力还挺好的, 很久之前的事情竟然还清晰记着了。
  她乖乖地坐在鞋柜上, 也没注意到他在干啥, 有点懵逼地整理了一下思路。
  结果闹了半天,她这么多天以来的小别扭和那些说不出口自顾自的脑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初栀长长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那边陆嘉珩继续慢条斯理地给她脱外套。
  初栀双手撑在鞋柜边缘,袖子还被她穿着,外套是长款的, 一部分也被她坐在屁股底下, 衣服脱不下来。
  她回过神来, 抬眼看他:“你室友喜欢男生吗?”
  陆嘉珩“嗯”了一声, 眼没抬,手指捏着她外套边缘,专心地剥过肩头。
  初栀舔舔嘴唇:“那他有,男朋友吗?”
  初栀外套被他剥了一半, 领子软趴趴地耷拉下去,半穿不穿地挂在臂弯处:“那他有喜欢的人吗?”
  “有,不过是个直男,喜欢女人的。”
  初栀眨眨眼,“啊”了一声:“那怎么办,他不就失恋了吗?”
  “所以他现在改变穿衣风格了,妆画得跟专业化妆师似的。”
  一时间没人说话,只有衣料摩擦的轻细声响。
  沉默了三秒,初栀忽然开口:“陆嘉珩。”
  他依然垂着头,鼻腔低低“嗯”了一声。
  初栀垂下脑袋,看着他低低覆盖下去的睫毛,抿着唇:“你干什么脱我衣服。”
  此时,男人一双修长好看的手就落在她领口,指尖捏着衬衫扣子,缓慢地解。
  她扣子原本是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颗,最上面的两颗已经被他解开了,露出优美的脖颈线条和好看的锁骨。
  他动作轻缓,指节偶尔无意蹭到她脖颈,那一块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火烧火燎地热。
  她往后,他就往前,跟跳探戈似的,直到脊背贴上冰凉的墙壁,她抬手想去推他,手却刚好被挂了一半的外套卡着,抬了个五十度角,抬不起来了。
  陆嘉珩终于抬起眼睫来,黑漆漆的桃花眼里缠绕了点别的什么东西。
  那东西像磁石,有吸引力,幽深地一层层蔓延,初栀一时间甚至反应不过来,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表情有点呆。
  他的手指还落在她领口上,领口扣子已经被解开了三颗,他手指轻动,指尖若有似无扫过她胸口细腻的肌肤。
  那触感清晰又细密,初栀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了颤。
  陆嘉珩沉沉笑了一声,终于放过了她的扣子,手指微微上移,指尖抵在锁骨,倾身垂头,几乎是唇贴着唇的距离:“问题都问完了?”
  初栀吞了吞口水,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声音细糯:“没有……”
  小心克制地含着她的唇,湿润的舌尖扫过唇瓣,声音含糊:“那还有什么要问……”
  唇瓣被他含着,刚微微张开口,他就像蓄谋已久似的钻进来,缠着她轻咬吮吸,连呼吸都被攫取了,更别说言语。
  初栀微微扬着头,脖颈拉成修长的线,生涩又顺从地接受他的吻。
  她手指紧紧捏着鞋柜边缘,身体不由自主微微向前了一点儿。
  起初,他动作还是温柔而克制的,到后面,终于绷不住了似的,整个人挤进她腿间,含着她舌尖扯进口腔。
  初栀舌尖发麻,嘴角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
  她憋红了眼,湿漉漉的眼睛睁大了,费力地吞咽了一下。
  下一秒,他手扣着她的腰,衬衣的衣摆被从牛仔裤里面拽出来,灼热的掌心贴着腰际,指尖沿着背脊处的凹陷缓慢又细腻的一路向上。
  少女小小一只被他搁在鞋柜上,困于身前,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着,幼兽似的发出细小的声音,身体纤细的仿佛用一点力气就会被捏碎掉。
  一副被欺负得惨兮兮的样子,眼睛红红的,茫茫然地看着他。
  陆嘉珩轻轻咬了咬她唇瓣,舌尖撤出来,手上动作停住。
  她急切地呼吸新鲜空气,人软下来,被他扣住后颈微微往上抬了抬,下一秒,男人湿润温热的唇瓣印上她脖颈细腻的肌肤,唇齿轻轻留下痕迹。
  痛感丝丝麻麻,初栀呜咽了一声,感受到自己脖颈处覆盖着动脉的薄薄一层皮肤被他轻轻舔舐吻吸。
  像是中世纪的吸血鬼进食前的润滑,而她被当做最新鲜的食物即将献祭给恶魔。
  玄关处的空间一片寂静,他的头埋在她颈间一路向下,轻微的刺痛感伴随着其它什么陌生的感觉,初栀蒙蒙睁着眼,视线散在暗黄的顶灯。
  陆嘉珩动作一顿,唇舌一寸寸向下,咬上她纤细的锁骨,鼻尖蹭着下移。
  他的呼吸滚烫,贴着她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衬衫的第四颗扣子也开了。
  再往下是圆润的柔软隆起,凌乱的领口处藕粉色的蕾丝布料边缘若隐若现。
  直到衣料摩擦,衬衫里面的最后一层尽数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
  他的唇贴上了那处白嫩的肉,下巴没来得及刮的一点细细胡茬蹭红了一片,一直游移在脊背上的手缓慢向下,绕过腰际,附在平缓的小腹,灵活的指尖顺着牛仔裤边缘轻轻探进去一点,摸上金属扣子。
  男人修长的手指勾着牛仔裤的裤腰扯下去,动作缓慢又绵长,像是在凌迟,指尖从大腿蹭下去又上来,指腹隔着薄薄布料贴上柔软的腹地。
  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初栀大脑里空茫茫的一片被刷地点燃了。
  她浑身一颤,仰着头,整个人不住的往后缩,眼角晶莹湿润,喉间不自觉地溢出一声低低呻.吟啜泣。
  她狼狈不堪地展露在他面前,而他衣着完整,只呼吸零乱地喷薄,烫得她像是马上就要烧起来了。
  不对等的羞耻感,伴随的恐惧,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难以启齿的陌生欲.望。
  她泪眼朦胧颤抖着,细软的嗓子带着哭腔哀求似的叫他的名字:“陆嘉珩……你别……”
  面前的男人动作忽然停住了。
  他的头埋在她身前,指尖贴着濡湿的布料微微内陷,一动不动,只留下灼热鼻息烫着她:“害怕?”
  她整个人都红了,小身子往后缩了缩,绵软处像牛奶布丁,随着她不老实的动作轻轻地颤。
  初栀仰起头来,懵懂稚嫩哭泣着的样子,含着泪的迷茫大眼去寻他。
  陆嘉珩空出来的一只手忽然抬起,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低低叹了口气,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别动了。”
  视线里一片黑暗,初栀微仰着头,一动都不敢动。
  她感受到他滚烫的唇缓慢移开,指尖抽离,感受到散落开来的衬衫边缘被他拉起来遮住,甚至仿佛能够感受到他的目光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呼吸粗重又急促。
  视觉被剥夺,剩余的感官仿佛被无限放大,变得格外敏感。
  初栀脚背绷得直直的,拖鞋早就掉下去了,腿不自觉紧紧夹着他,唇瓣红肿,声音哽咽,又依赖又无助:“陆嘉珩……”
  陆嘉珩捂着她眼睛的手背青筋暴起,紧紧咬着牙槽,喘息声音又重了一分,“也别叫我……”
  他随手抓了件衣服将她包起来,抱着从那一团缠着的外套里把人抽出来,手臂一脱离出去,她软绵绵的小胳膊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脑袋埋进颈窝。
  即使是此时,她依然是全然信任着他的。
  陆嘉珩一边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一边往卧室里走。
  她人还在抖,一小团缩在她怀里,露在外面的地方全是红的,脖颈处刚刚被他落下的红印子深深浅浅,一直蔓延着向下消失在裹着的衣服里。
  陆嘉珩抱着她坐在床边,初栀缓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动了动,小手摸索着动来动去。
  陆嘉珩垂下眼去:“动什么?”
  初栀垂着头,声音像蚊子似的:“我的裤子……”
  她单手抵着他胸口往后撤了撤,另一只手按着他腿,屁股刚往后挪了一点儿,抵上了个硬邦邦的东西。
  这么软乎乎的一团往上面一坐,陆嘉珩闷闷地哼了一声。
  像是含在嗓子里的一声,又低又哑,让人头皮发麻。
  初栀僵住了,刚刚才缓过来一点儿,整个人又是一颤,飞快地重新缩回来,一动都不敢动了,褪了一半儿的红重新蔓延上来。
  她低低垂着眼,看都不敢看他,结结巴巴地:“对不起……”
  陆嘉珩抱着的她的手臂肌肉紧紧绷着,力度却控制得轻柔,他沉默地人站起来,将她放在床上,一手扯了被子把人包进去,才站起来,转身往洗手间走。
  初栀藏在被窝里,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这房子太久没人回来住过,房间里却没有那种久不住人的灰尘味道,应该是会有人打扫。
  她蒙在被窝里系好了衬衣扣子,脑袋重新探出被窝里来。
  浴室里安安静静的,磨砂玻璃后只有明亮的暖光灯,还有轻微的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安静了片刻,哗啦啦的水流声音响起。
  初栀面红耳赤,猛地再次蒙上了被子。
  她不是小孩子了,她当然知道他在干什么。
  刚刚的所有事情都那么清晰,甚至她身上还残留着那种细细麻麻的痛感。
  初栀憋着嘴隔着衣服揉了揉胸,又猛地反应过来,触电似的松开手。
  原本感觉没什么的动作,现在做起来就好像哪里都不对。
  初栀翻过身来趴在床上,脑袋深深埋进枕头里,抱着枕头翻滚。
  小姑娘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外面,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他看起来是顺便洗了个澡,单手抓着块毛巾罩在脑袋上揉,走到床边垂眼看着她:“身上难不难受?去洗个澡?”
  唰地一下,被子重新被拽上去高高盖过头顶,初栀在被子里疯狂蹬腿,看起来想直接把他一脚踹飞的欲望非常强烈。
  陆嘉珩轻轻笑了一声,拽着被子边缘往下拉,把她脑袋从里面挖出来。
  果然,小姑娘脸又红了,平躺在床上,两只手拽着软乎乎的耳垂咬着嘴唇瞪他:“王八蛋……”
  陆嘉珩垂眼,很平静地阐述事实:“初初,你刚刚湿了。”
  如果她是茶壶,她现在应该已经爆炸了。
  初栀仿佛感受到有热气从她耳朵里噗噗地往外喷,她尖叫一声,整个人重新钻进被子里,团成一个鼓鼓的球,声音被隔着闷闷的骂他:“你是变态吗!陆嘉珩王八蛋!变态!神经病!”
  我的初初还那么小,她还那么那么小怎么能做那种事呢呜呜呜呜呜

  初栀害羞的快哭出来了,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人,竟然能够神色坦然又平静,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 让人听着就面红耳赤, 难以启齿的混蛋话来。


  他却偏偏像个没事人一样, 很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小姑娘整个人团成了一个球, 裹紧了身上的小被子, 低低呜呜地闹脾气, 在被子里面滚来滚去, 无论陆嘉珩怎么道歉怎么哄, 她都不出来了。
  陆嘉珩伸手去拽她被子, 她就抬脚去踹他。
  过了一会儿,卧室里面安静了。
  初栀等啊等,等啊等,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悄悄地掀起了一点被角,整个脑袋贴着床面,一双滴溜溜的眼睛露出来往外面瞧。
  卧室里没人, 帘子拉着, 陆嘉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初栀掀起被子从里面钻出来, 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 她身上确实有点不舒服,红着脸蹭到洗手间去想整理一下,结果刚走到门口,陆嘉珩开门进来。
  初栀像个受了惊的小兔子, 嗖地一下钻进了洗手间并且关上了门。
  陆嘉珩走过去,屈指敲了敲玻璃:“你的***。”
  洗手间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条小胳膊从里面伸出来了,伸到他面前,手指头朝他勾了勾。
  ***是初父打来的,初栀接起来说是晚上要去同事家里吃个饭,初父完全没怀疑,非常痛快地就答应了,并且嘱咐她早点回家去。
  初栀乖巧地应声,带着一种做了坏事以后的羞愧感和心虚。
  美国那边假期早就已经过了,陆嘉珩就这么自顾自地回来,应该马上又要走。
  想了想,她迟疑道:“爸爸。”
  “我今天可以在同事家住吗,明天早上我们可以一起去上班,她家离公司比较近……”
  顿了顿,他不开心地说:“爸爸明天早上也可以送你去上班。”
  初栀没说话了,垂着头站在浴室门口:“那我一会儿回去。”
  听到她这么说,初父又沉默了一会儿:“住吧,早点睡觉,别玩到太晚。”
  初父好惆怅地叹了口气:“唉,我的小宝贝长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初栀笑嘻嘻地撒了一会儿娇,把手机搁在洗手台上,想了想,去锁洗手间的门。
  咔嗒一声轻响,陆嘉珩声音轻飘飘的飘进来:“初初,门上还插着钥匙的。”
  初栀又扭开了门锁开门,小脸通红地探出来:“给我找睡衣穿呀。”
  陆嘉珩倚靠着墙站在门口,勾着唇角故意问道:“你今天晚上去哪个同事家睡?”
  从秀气的眉到乌亮的眼,娇嫩的红唇微微肿着,从尖尖的下巴颏到脖颈到露出外面一点点的锁骨,全部都是深深浅浅的,他留下的印子。
  他从她十七岁守到现在,看着她的颜色越来越明亮。
  陆嘉珩抬手,指尖落在她脖颈处一串浅红色的印子上:“你就这样回去吗?”
  他不提都还好,提起来初栀恨不得钻进地缝里面去。
  她没好气地拍掉他摩擦着一路往下又落在领口处的手。
  陆嘉珩玩儿上瘾了似的捏了捏她的耳垂,又刮刮她小鼻子,微微倾身,侧头,脖颈凑到她唇边,含着笑意:“那让你咬回来?”
  他胡子刮掉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露在她面前的脖颈颈线修长,中间一颗微微突起的喉结,说话的时候会轻轻地动。
  初栀盯着那块儿她没有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像是着了魔似的,她人突然往前了半步,指尖搭在他脖颈上,轻轻侧头,含住了他的喉结。
  温热,带着他的体温,轻轻地在她唇间滚了滚。
  极近的距离,初栀听见了他吞咽着什么的的声音。
  像是个开关被开启,他连呼吸都变重了。
  初栀一手推着他肩膀,一手抵住脖颈,轻轻把他推开,人往后侧了侧身子,依然歪头看着他的喉结。
  那上面小小的浅浅的一个牙印,沾着一点点口水,却没有红印子。
  半晌,小姑娘皱着眉,一脸挫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陆嘉珩,它不红。”
  他想问问她是不是想弄死他。
  他低低重重地呼吸,长长吐出口气来,哑着嗓子诱哄:“你吸一吸,它就红了。”
  初栀脸红了,又往后退了一步,义正辞严:“你太色了。”
  陆嘉珩私心比较想看初栀穿他的衬衫,小姑娘个子小,该有的地方却全都有,***细腰翘臀,皮肤白嫩细腻的像奶油,想了想穿了好像受苦的也还是他,最终拽了套他自己的睡衣出来给她。
  男款的睡衣,袖子长出了一大截,初栀一边晃悠着袖子出来,像是个唱大戏的。
  睡衣领口太大,即使已经扣到最上面一个扣子了依然露出白花花的一片,初栀将领子拉得很后面很后面,结果又露出一片白嫩嫩的后颈。
  不过后面她看不见,也没注意到,看前面没走光,就开始专心地继续玩袖子。
  裤子也大,初栀提着裤腰走到床边,一上床就把裤子踢到地上去了,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陆嘉珩,你什么时候走。”
  初栀“噢”了一声,不说话了。
  陆嘉珩瞥她一眼,俯身把睡裤捡起来,提溜到她面前:“穿着。”
  初栀耷拉着脑袋,小脚丫在被子里晃了晃:“太肥了,我穿不上。”
  他把睡裤往床上一丢,坐在床边,没说话。
  初栀抬头,坐了一会儿,有点累,把枕头立起来垫在后面靠在床头,顺手把另一只拽过来抱在怀里,看着他:“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她眨眨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反正刚好也放寒假,我可以去陪你玩一段时间再回来,”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可以给你做饭,我现在会弄一点菜了,我还会打扫房间。”
  陆嘉珩没发表意见,只突然道:“叔叔阿姨那边你怎么说?”
  陆嘉珩笑了:“实习生出差?”
  “实习生也有出差的,顾涵前两天就去上海出差了。”
  陆嘉珩眼一眯,突然道:“你实习出什么事情了?”
  初栀看着他,不说话,嘴巴一点,一点鼓起来。
  初栀耷拉着眼角,长睫垂下去,不去看他:“我辞职了。”她皱了皱鼻子,“我做不好,我太笨了,一点志气都没有。”
  好像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每次遇事的时候是这样收场,可是事后想起来又是一阵懊恼。
  跟别人吵架一定要晚上躺在床上思路才会清晰又连贯,不带脏字儿的骂法花样百出层出不穷,受了委屈被冤枉也要事后才会觉得自己怎么当时那么没出息,怎么没冲上去甩他两巴掌大骂一声你放屁,再按着他脑袋砸上会议室办公桌。
  初栀终于有地方撒娇委屈了,整个人都矫情了起来,眼圈儿又含了泪,她抬起手来抹眼睛,抱着枕头把下巴都藏进去,可怜巴巴地:“陆嘉珩,实习真讨厌,他们都欺负人。”
  陆嘉珩轻叹了声,靠过去,将她连着枕头带人拖进怀里,揉了揉她软绵绵的头发:“都有谁欺负你了?”
  初栀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仰起头来,委屈着还不忘了好奇:“你怎么不问他们怎么欺负我?”
  他亲了亲她湿乎乎的眼角,吻掉了一点点泪:“都让我的宝宝委屈成这样了,怎么都不行。”
  初栀抱着手里的枕头,被他拽出来抱在怀里的时候人就脱离了被窝,白嫩的小脚丫踢着被子一晃一晃:“你要帮我报仇了吗?”
  陆嘉珩愣了愣:“天什么?”
  小姑娘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上一秒还是委屈巴巴的表情,此时却撑着他大腿挺直了腰背,眼一挑,眉微扬,像模像样道:“天凉了,就让王氏企业破产吧。”
  陆嘉珩觉得现在的小年轻小词儿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初栀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跟他讲了一遍,所有人物一律用“实习生A”“主管B”来说明,甚至连公司名都不告诉他,摆明了不想跟他说的意思。
  不过对方是她同学倒是暴露了,到时候让程轶随便问问就知道了。
  陆嘉珩抓了被子过来把她多动症似的踢来踢去的小短腿儿盖好:“开学以后还会见到他,你打算怎么办?”
  初栀躺在枕头上,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他用了我的创意,却做得比我好。”
  “明明是我自己的东西却写得没有人家好,这是不行的,就算我最终证明了创意是我的也不行,我一定要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比他好才可以。”
  她一句话,陆嘉珩所有暗地里做点什么的念头全都打消了。
  他坐在床边撑着头看着她,轻轻笑了一声,倾身亲了亲她额头:“我的初初长大了。”
  陆嘉珩直起身来,还没动,初栀突然抬手扯住他袖子。
  声音小小的,大眼睛看着他:“你睡哪里。”
  她“噢”了一声,慢吞吞地把怀里的枕头放到自己旁边,小声说:“可是我想跟你睡……”
  陆嘉珩抬起眼来,人有点僵。
  初栀耳朵红了,她往下沉了沉,下巴尖和嘴巴全藏进被窝里:“就是什么都不做的那种睡。”
  陆嘉珩叹了口气,露出来一个无奈又好气的表情:“你对我要求这么高吗?”
  初栀不说话,眨巴着眼看着他。
  陆嘉珩败下阵来,再叹,翻身上床,侧身躺在她旁边。
  初栀欢快地往床边蹭了蹭,给他让地方,手里的小被子掀起边边来,开心地往他身上盖,人侧过来,软乎乎的小身子靠近了点儿。
  他抱着手臂躺着,她抓着被边儿,两人躺在床上对视了一会儿。
  初栀眼睛睁大了点儿:“你不想让我去吗?你还是有狗。”
  陆嘉珩眯眼,抬手扣着她脑袋按进自己怀里:“我想,连猫都没有。”
  初栀被她按进怀里,小手抵着他胸膛,声音闷闷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明天再说?”
  “我很乖的,我真的会烧饭了。”
  初栀重新抬起脑袋来,虽然知道他那个室友有喜欢的人,可是还是不太放心:“我想认识一下小菊花——不是,我是说你室友。”
  陆嘉珩没说话,扣着她后脑勺又给按回去了,手臂伸到被子外面,隔着被子抱着她。
  初栀挣扎着仰头,看了看表,“你要睡觉了吗?可是现在还早呢,我们聊到十点钟,反正你明天中午的飞机,可以稍微晚一点起。”
  陆嘉珩终于睁开眼睛:“你又被小鹦鹉附体了?”
  初栀眨巴着眼:“因为看见你很高兴。”
  半晌,垂头轻轻亲了亲她眼睛,气息轻柔又克制:“初栀,睡觉。”
  初栀像个小泥鳅一样在他怀里拱啊拱,一边哼哼唧唧,企图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不想睡觉的决心。
  陆嘉珩嘶了一声,隔着被拍了拍她的屁股。
  他垂着眼,坏心眼地故意压低了嗓子:“小鹦鹉,再不睡觉就吃了你。”

  初栀折腾了一整天, 事情发生的太多,说是不睡不睡,却很快就睡着了。


  小姑娘一只胳膊高高地举过头顶, 呼吸平稳睡得香香的, 像是小猫咪睡觉的时候仰面朝天, 露出自己毛绒绒软乎乎的白肚皮。
  醒着的时候睡衣领口拉到后面去, 此时睡着了衣服被她拱的乱, 领口挂在圆润的肩头, 胸前的绵软暴露在空气中, 因为紧紧靠着他被挤在一块儿, 沟壑深深, 露在外面的雪白皮肤上一串串刺眼的红。
  小小的一团安稳地睡在他怀里。
  陆嘉珩皱着眉闭了闭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陆嘉珩觉得她真是神奇了,怎么会有这种姑娘,黏糊糊地拽着自己男朋友说想跟他睡,勾引完了又要要求他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的。
  她完全信任着他,毫不设防的样子, 殊不知其实他脑海里某些龌龊的念头已经不知道翻来覆去地上演过多少遍了。
  最可怕的是, 他竟然还觉得挺高兴的。
  就看着她躺在自己身边, 呼吸均匀四仰八叉睡得香香的, 细白的小短腿儿挂在他身上,就有种人生大圆满了似的痛并快乐着的满足感。
  陆嘉珩拽着她的睡衣领子往上拉了拉,手又伸进被子里去把她窜上去的衣摆拉下去,将人抱在怀里, 唇凑到她耳边,舌尖轻轻舔了舔她肉呼呼的耳垂,喃喃低语:“真想咬死你,让你祸害我……”
  初栀像是在睡梦中听到了似的,低低“唔”了一声,皱着眉扭了扭身子,另一只手臂随意一挥,“啪”地一下重重地拍在他脸上。
  初栀早上起了个大早,人睡醒的时候陆嘉珩还在睡。
  初栀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一时间没太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她脚丫动了动,发现自己腿还挂在一个人身上。
  陆嘉珩睡得很沉,清晨的薄光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一点点挂在他睫毛上,漆黑的睫毛泛起了浅浅的金棕色,看起来毛绒绒的。
  初栀舔了舔唇,抬手,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睫毛。
  观察了一下,他没什么反应。
  初栀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他的睫毛,想要拔下来一根,和自己的比比谁的长。
  她几乎趴在他脸上,认真又仔细地,费力又心机地找了最短的一根,指尖掐住,往下拽。
  一拽,陆嘉珩眼皮被她连着揪起来了,露出里面眼珠黑漆漆的瞳仁。
  初栀吓了一跳,以为他被她弄醒了。
  一松手,他眼皮子又闭回去了。
  陆嘉珩闭着眼睛侧身躺着,看起来安静无声的睡颜,突然开口:“好玩吗。”
  声音微沙,带着晨起时的哑。
  初栀悻悻地缩回了手,见他还没睁眼,开始认真地胡说八道:“陆嘉珩,刚刚地震了,你感觉到了吗?我想把你叫起来逃命来着。”
  陆嘉珩闭着眼,抓着她的脑袋揉了揉,人重新抓进怀里:“睡觉。”
  初栀正经道:“不行的,我不能睡了,我要起来保护地球。”
  男人哼哼了两声,抱着她搂在怀里,明显没睡够不太想应声的样子。
  初栀不满意了:“陆嘉珩,你怎么没有反应啊,地震了,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地震?”
  陆嘉珩顿了顿,终于睁开眼来垂头看她,狭长桃花眼像是晕了雾气,微哑的声线听起来低沉又性感:“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床震。”
  初栀的签证一年多次,还没过期,等陆嘉珩终于睡够了,初栀掐着初父和邓女士差不多走了的时间偷偷摸摸跑回家去,把护照什么的都摸出来,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溜上楼去。
  做了十几年乖宝宝的初栀小朋友觉得,自从自己碰见了陆嘉珩,坏事做的越来越多,人生道路上开始不断地向着跑偏的方向行进。
  她昨天甚至为了和他一起睡,骗了爸爸要在同事家睡,现在更过分,她要偷偷溜出国。
  初栀愧疚极了,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初父和邓女士,一脸颓丧地坐在沙发里,扒拉着沙发背看着陆嘉珩:“我爸爸会相信我公司带实习生出差吗?”
  陆嘉珩很认真地想了想:“不会。”
  初栀点点头,给初父打***:“喂,爸爸。”
  她声音小小的,绵绵的,语速很慢,软糯又舒服,稍微带上一点黏音就像是在撒娇,并且天生自带乖巧感,让她无论扒什么瞎听起来都像是真的。
  此时,小姑娘端正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放在腿上,***打得跟视频通话一样,声音听起来小心又可怜:“爸爸,我们主管要出差,说是只能带一个实习生去,她问我想不想去,我觉得这次能够学到很多东西,但是你如果不想让我去我就拒绝掉,虽然我已经快毕业了,但是我都听爸爸的。”
  陆嘉珩觉得初栀有的时候真是挺可怕的。
  初父自然是不太愿意也有所怀疑,但是初栀从小到大实在是太乖太听话了,简直让人根本想不到她会说这种谎,最后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地答应了。
  纽约比中国慢十三个小时,初栀正午上的飞机,十几个小时后在一个半球之外落地,出了机场外面还是艳阳高照的正午天,让她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此时中国已经是深夜了,初栀精神上十分疲惫,却依然精神的不行,苍岩山那次以后,她还是第一次和陆嘉珩一起出来,一副很是兴奋的样子,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陆嘉珩,你是不是有很多华尔街校友。”
  “那你毕业之后也会去华尔街上班吗?”
  “那你能拿到巴菲特的签名吗,就是那个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帅的股神。”
  闻言,陆嘉珩挑了挑眉:“年轻的时候有多帅?”
  初栀没理他,已经自顾自地发散到别的地方去了:“你以后回来就是名校镀金海龟高富帅了,而我,几年过去了还是这么矮,到时候你就会看不上我,会劈腿,会移情别恋,要出轨找小玫瑰小牡丹去了。”
  她忧郁地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扭头问他:“小菊花今天会在家吗?”
  陆嘉珩这边的房子地理位置也不错,交通方便,旁边就有大型超市,小院弄的像模像样,还架着个大秋千。
  初栀第一眼见到那小菊花,差点以为他未成年。
  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模样,肤白胜雪,明眸皓齿,漆黑的眼仁灿如星辰,看起来一米七多的个子,身材比例却很好,视觉上整个人都被拉长了不少。
  眉目清秀漂亮的少年郎,一见陆嘉珩回来,抱着个泰迪熊飞奔过去,惨痛的嚎叫:“陆哥啊啊啊啊啊啊!他回我消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是不是在暗示想跟我生小孩?可是怎么办?我不能生啊,我一会儿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吧。”
  陆嘉珩理都懒得理他,箱子推进屋,转头看向身后初栀:“进来,穿我的拖鞋?”
  小菊花这才发现,他身后有一妹子。
  小菊花对初栀的第一印象和她一模一样,也差点以为陆嘉珩嫖了个未成年。
  小姑娘长长的头发扎了个马尾巴,额发软软的,红唇翘鼻,小脸巴掌大,大眼睛清澈明亮,此时正滴溜溜地看着他。
  陆嘉珩给初栀套上拖鞋,人推进屋,唇一弯,朝小菊花道:“叫小嫂子。”
  小菊花确定了陆嘉珩他的确是个畜生,他真的嫖了个未成年。
  陆嘉珩是赶着时间回来的,下午人就去上课去了,初栀在他房间里把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翻出来放好,理到一半,开始打哈欠。
  她时差还没调过来,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正想出去倒杯水喝,门被人敲响了。
  小菊花脑袋从门后探出来,手里拿着杯水:“小嫂子,喝水不?”
  初栀坐在床边,腿上叠了一堆衣服,小菊花见状,直接进屋给她递过去。
  她道了谢,咕嘟咕嘟喝了半杯。
  眼看着一杯水见底,他终于忍不住问:“小嫂子,你和陆哥认识多久了啊?”
  初栀算了算:“两——三年吧。”
  小菊花瞪大了眼,心里我操了一声。
  陆嘉珩真他妈是个禽兽啊,两三年前,小姑娘才多大呢。
  他高中的时候就出国读书了,六七年没回过祖国,完全没有想到现在我国男性禽兽已经畜生到了这种程度,一时间觉得小嫂子越看越单纯可爱惹人疼,距离感陡然拉近。
  初栀看着他,也觉得他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眉清目秀的男人笑了,露出白白的牙,看起来有点腼腆:“陆哥跟我说过你呢,说你贼可爱。”
  初栀脸红了,有点没办法想象陆嘉珩跟别人说她贼可爱是个什么样的画面,不好意思地抓了抓下巴:“他也跟我说过你的。”
  小菊花眼睛亮了:“说我什么啊?”
  “说你有喜欢的男人,但是求而不得。”
  初栀道:“你想追他吗?我可以帮你呀。”
  于是陆嘉珩晚上下课回来,一推门进屋,就看见房子里两个人盘着腿坐在他的床上,初栀面色严肃,手里拿着个衣挂挥舞着,一边头头是道地讲课,小菊花坐在她对面,手里捧着一本笔记本,认认真真地记笔记。
  他两眼放光取经,比开着的台灯还亮:“小嫂子,你觉得他会喜欢性感一点的女孩子还是清纯的啊。”
  初栀不赞同地看着他:“小菊花,你不要为了他强迫自己,即使你想让他喜欢上你,也应该是喜欢真实的你的样子才对,无论是性别还是什么你都要坚持自我呀!”
  小菊花猛点头:“嗯嗯嗯呢!”
  陆嘉珩书包往旁边椅子上一丢,拽着坐在他床上奋笔疾书的男生丢出门去,垂眼看着挥舞着衣挂的少女:“你还不困?”
  初栀眨眨眼:“本来困的,但是现在忘了困了。”
  陆嘉珩食指抵着她脑袋戳脑门,初栀“啊”地一声,应声倒在他床上,马尾巴散了一枕头,眨巴着眼躺在他枕头上,笑嘻嘻地:“摔倒了,要陆哥哥亲亲才能起来。”
  陆嘉珩抬眼,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她从来没这么叫过他。
  每次他哄着,她到最后都羞到发脾气,小巴掌往他脸上招呼。
  陆嘉珩喉结滚了滚,走到床边倾身而下,膝盖跪在她两腿间,垂头咬她嘴唇。
  初栀低低“唔”了一声,睫毛抖着闭上眼。
  满室寂静,夕阳余晖照进落地窗。
  直到初栀感觉自己快要憋死了,抬手去推他,陆嘉珩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她。
  她低低喘气,手臂被他引导着勾在他脖颈,亮晶晶的眼看着他。
  陆嘉珩眸色暗暗,抓过她抵着他的手腕扣在她头顶上方,手臂微曲,侧头再次吻下来。
  唇瓣相碰,初栀坐在屁股底下的手机嗡嗡地震动。
  初栀手挣了挣,提起膝盖来撞了撞他:“***呀……”
  陆嘉珩不满地低低哼了一声,坐起身来,从她身下摸出手机来递给她。
  初栀看了眼来电显示,爸爸两个字晃得她有点心慌。
  初栀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接起来:“喂,爸爸。”
  她唇角挂着没来得及吞咽的唾液,亮晶晶地。
  陆嘉珩撑着床面靠过去,侧头伸出舌尖舔掉了。
  离得近了,能隐约听见一点初父问话的声音。
  初栀脸涨得通红,声音有点发抖,却强撑着镇定:“嗯,到了,挺好的呀,今天先休息,明天才开始忙。”
  他的唇滑到了她耳畔,含住了通红发烫的耳垂。
  她睁大了眼睛,一边往后缩:“没有,和女孩子,对,也有一个女孩子是实习生,跟我关系挺好的,没有男生啊。”
  陆嘉珩动作一顿,长眼微斜瞥了她一眼,吮着她耳垂,突然报复似的轻轻咬了一下。
  初栀猛地捂住了嘴巴,差点叫出声来,抬脚踹他。
  陆嘉珩长腿一勾直接压住她的腿,坏心眼地咬着肉呼呼的耳垂含着细细的咬,一路舔到耳尖。
  初栀大脑轰轰隆隆像是火车驶过,人开始抖,抓着手机的手都有点拿不住,手机差点掉在床上。
  她瞪着他,白皙的脸蛋红透了,通着***的时候精神力高度集中紧张,感官都好像比平时敏锐了许多。
  初栀是第一次自己出远门,初父在那边絮絮叨叨地又嘱咐了不少东西,初栀嗯嗯地应声,紧绷着声音,表情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又不敢太大动作推他,生怕弄出声音来。
  初父一大堆说完,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什么了,又道:“对了,那个跟你一起出差的小姑娘现在是不是在你旁边啊,你让她接一下,爸爸跟她说两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晋江好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开了半天也没打开,最后用手机发粗来的。

  订阅比例不足, 补齐订阅比例或者过两天再来看  楼梯上坐着个小男孩,听见开门声抬起头,一看见他进来丢下手里的小汽车唰地蹿起来了, 兴高采烈地跑过来, “哥哥!”


  男孩四五岁的样子, 小胖腿蹬蹬蹬跑到他面前, 仰着张胖乎乎地小脸看着他, 表情又开心又怕:“哥哥。”
  陆嘉珩“嗯”了一声, 环视一圈:“爸呢?”
  “爸爸给懿懿和哥哥赚钱。”小朋友奶声奶气地说。
  “下午回来。”小朋友继续道。
  陆嘉珩步子一顿, 按在后脖颈的手也停了停。只微微僵了一瞬, 就继续往前走。
  男孩子似乎是想叫他,又不敢,犹豫地跟在他后面上了两阶楼梯,终于抬起手来,扯了扯他的裤子。
  陆嘉珩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站在比他高一阶的台阶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小男孩的表情依然怯怯的, 被他看得缩了缩脖子, 还是认真道:“哥哥别和爸爸吵架,爸爸喜欢哥哥,”他小手扯着他的裤子,声音软绵绵的, 小小的,又低又弱,“懿懿也喜欢哥哥。”
  他短暂的笑了一声,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他只喜欢你。”
  男孩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一点,身子往前倾了倾,又很快缩回去,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小朋友年纪小,还没长开,一双眼滴溜溜地,黑漆漆的瞳仁很大,明亮透彻,脸颊带着婴儿肥,委屈无措的样子盯着他。
  陆嘉珩突然就泄了气,有点无奈抬手,敷衍地揉了揉他的头顶,没再说什么,转身上楼了。
  当天下午,陆泓声果然回来了。
  陆嘉珩房门虚掩,听着下面的说话声权当有屁被风吹散了,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盘腿坐在长绒地毯上打游戏,飞速敲击着机械键盘的手顿了顿,从旁边一把捞过耳麦来扣上了。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他房间的门被陆泓声一脚踹开了。
  陆嘉珩眼睫毛都没眨一下,就好像没感觉到也没看到他一样,手指敲着键盘打游戏一边拖腔拖调道:“没技能,先撤吧。”
  陆泓声直接走过来,一脚踹翻了他放在地毯上的小桌子。
  陆嘉珩是个很会享受的人,他房间的装修风格和他这个人一模一样,到处都是软绵绵的毯子和垫子,让人觉得这个房间里任何地方都可以让人躺着睡一觉。
  桌子上的东西应声全数掉在了长绒地毯上,几乎没发出任何响声,上面一杯滚烫的咖啡也跟着洒下去,不偏不倚,全数洒在了陆嘉珩的手上。
  白皙修长的手背顿时红了一片,上面滚满了咖啡的棕褐色液体,从手背一路流淌下去,顺着指尖滴答滴答滴落进地毯。
  陆泓声一时气得上头,也没看到他桌子上还放一咖啡,看见也是微微愣了一下。
  翻倒在一边的笔记本电源线被大力一扯掉了,电源被切断,电脑画面瞬间一片漆黑。
  手背通红,倒是也没有什么无法忍耐的痛感,只是有种火烧火燎的热,耳麦也连着扯下去,因为扣的太紧,被力道拉下去的时候勾着耳朵,扯得耳骨生疼。
  陆嘉珩眼依旧微微垂着,眼珠动都没动。
  半晌,他毫不在意的从旁边抽了张纸巾出来,擦掉手背上的咖啡,双手撑着地毯,身子向后仰了仰,懒洋洋抬起头来。
  陆泓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抿了抿唇,因为刚刚一点小意外而稍微有些克制的怒意似乎又被他漫不经心的表情和行为重新点燃了。
  陆嘉珩就跟没看见似的,挑眉扬眼,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陆泓声气得脸色涨红,抬手指着他鼻子:“什么叫什么吩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你看看你一天天都像个什么样子!”
  陆嘉珩挑着眼梢嘲讽勾唇,微微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纨绔,你想让我像什么样子。”
  这回,陆泓声那张微红的脸像是颜料扫过,血色一寸一寸褪得干干净净,脸色煞白,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嘉珩依然懒散地坐在地毯上,嘴巴里的棒棒糖被他咬碎了,跟跳跳糖似的噼里啪啦响。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视了良久,陆泓声指着他的手颤抖着放下,他认输似的深深看着他,最终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房间门被咔嗒一声关上,陆嘉珩嘴角的弧度保持了太久,已经有些僵硬。
  他缓慢地垂眼,视线很散,空茫茫的看着深灰色的地毯。
  陆嘉珩好半天才抬手,从地上摸索出手机,抓过来接起。
  他的一声“喂”还没来得及出口,那边小姑娘的声音就软绵绵地顺着电流爬过来了:“你怎么***号都不好好存呀,你叫哥哥吗?”
  他垂眼,看着左手通红的手背,突然笑了,低低哑哑“啊”了一声:“是啊,姓陆名哥哥。”
  少女大概是没想到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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