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多在拆房子量了多久会拆房子,二哥要批房子量了多久会拆房子把我爸爸挂靠过去有了两间房子量了多久会拆房子,现在二哥儿户口移出去剩下爸和嫂子两人

  大韩民国老处女的生活

  “超过三十岁的女人能恋爱的可能性,

  比在路上被炸弹击中的几率还小。”

  “妈妈,这是我一生的愿望!今年我一定要,必须要做到!”

  “哼!别痴心妄想了!”

  听了三女儿的新年愿望,妈妈一脸的不以为然。看着惊醒了自己粉红色美梦的妈妈,三顺用右手使劲儿抹了额头一把。

  “到底为什么不行?”

  “我再说一遍,没别的——你的名字是谁给起的?是你爷爷!老人家给起的名字能说换就换吗?”

  “我也再说一遍,妈!这件事妈妈也得负责。又不是我想做咱们家的三女儿的,是妈妈您生出来的……为什么咱们家就我的名字这么土? 顺,三顺!这算什么名字呀?”

  “这家伙,到底说什么呀你!”

  看着和平时温顺听话的女儿判若两人的三顺,妈妈有些吃惊,手里的盛饭勺儿已抡到了半空中,睁大了双眼瞪着女儿,那架势,仿佛只要女儿再敢顶一句嘴,她随时就会打下手去。这要在平时,三顺早就识相地乖乖投降了。可是今天,女儿的态度出奇的强硬。为了以防万一,三顺只是朝后退了三小步,可是依然挺胸抬头,毫不退缩,继续着她的抗议。

  “难道不是吗?按说我叫三顺,大姐、二姐不是应该叫大顺、二顺吗?可是为什么大姐叫一莲,二姐叫二英,小弟更好,没带什么数字,起了一个像模像样儿的名字,叫正载……为什么只有我叫三顺?为什么?”

  因那明确的证据,妈也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看着三女儿。三顺也拿出勇气来扯着嗓子喊道:

  “妈您不是说吗?让我乖乖的,最好今年能结婚。可是您知不知道,男生一听我的名字,没有一个不笑弯了腰的。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难道就我是捡来的吗?多余的吗?是吗?”

   顺这个名字跟着我已经二十九年了,其间出现尴尬的事情是家常便饭。听了我的自我介绍“我叫 顺”,十个人当中有六个忍俊不禁,当场“噗”地笑出声来,剩下的四个一看就知道是在拼命忍住笑。这样的事情经历了差不多三十年,基本上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一年当中总有那么一个月的时间,三顺会特别讨厌自己的名字——现在就是。怎么想都觉得最近自己经历的不幸是因为这个倒霉的名字。三顺越想越气。

  一时间,去年圣诞节当天接到自己深深爱着的那个男人打来的最后一个***时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里。那是霉运的开始。

  ——圣诞快乐。我们分手吧。

  三顺在面包房工作,圣诞节前夕是最忙碌的时节。在辛苦的劳动中,三顺美滋滋地梦想着和爱人的约会,可是……男友的那一通***,就如晴天霹雳。刚开始三顺以为那是自己因过度疲劳而产生的幻觉或者是他在跟自己开玩笑。

  “你在开玩笑吧?”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能在圣诞节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呀!三顺这么想着,***那边传来了一声叹气的声音,男友又继续说话了:

  “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正经。”

  就这样,在二十八岁生日那天,三顺过了一个一般女孩子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经历的圣诞节。她被交往了很久的、以为可以和自己共度一生的男人甩了。一年过去了,三顺依然是孑然一身。他妈的,全都是这个倒霉的名字惹的祸,哪怕是叫金喜珍也好啊。

  三顺闷闷不乐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不,应该说是和姐姐共用的房间。姐姐正在看录像——无巧不成书——就在三顺走进房间的那一霎那,她听到电视画面里一个看起来郁郁寡欢的外国女人这么说道:

  “超过三十岁的女人能恋爱的可能性,比在路上被炸弹击中的几率还小。”

  刹那间,一个毫不相关的外国女人的话就像一把锥子,刺痛了三顺的心,还有藏在心里的危机感。没错!到了三十岁肯定比现在还难。

  “姐,今天我要发个誓。”

  “今年之内,我一定要成功地申请改名,还要找一个比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好一万倍的男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噢,是吗?亲爱的妹妹。”

  看着听了自己的誓言噗哧笑出声来的姐姐,三顺再次郑重声明:

  “如果我再以貌取人,我就不姓金!听到了吗,姐?你给我作证。要是我再被哪个臭男人迷得晕头转向,就算他性格很臭我也对他百依百顺的话,姐,到时候你一定要帮我悬崖勒马。”

  “哼,那就是说你以后要和不仅外表光鲜,而且人品高尚的男人交往了?”

  三顺使劲点着头,毫不犹豫地回答姐姐,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为了摆脱单身,万般无奈之下,三顺找到了婚姻介绍所。介绍所的“红娘”看了一遍三顺写的自我介绍,目光停在了“身体状况”一栏,片刻之后,终于用额头写了一个“川”字。

  生日:1975年7月25日

  家庭成员:父亲金福万(个体户)

  另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

  特长:做好吃的面包

  兴趣:吃自己做的好吃的面包

  “身高一米五九,体重六十三公斤,嗯……嗯……这个嘛……没有房产,存款也不多,父亲是个体户。”

  本来比国家机密还机密的身体状况,就这么被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挑剔着。看着“红娘”仿佛是在肉铺子里挑猪肉的神情,三顺皱起了眉头。两人一阵僵持之后,结果似乎三顺略占上风。“红娘”终于将目光从表格上移开,抬头看着三顺,用平常的语调问她:

  “1975年生,那您的年龄是——”

  干吗问这样的问题?一算就能知道嘛。但是没办法,是我上门求人啊……这么一想,三顺低低地回答:

  “嗯,年龄二十九岁,职业是面包师。月收入……行,身高和体重……嗯,嗯……咳咳……”

  从年龄到身高,到体重,再到经济情况,“红娘”越往下看,不自然的咳嗽声越大。

  “您也知道,这两年经济不景气,很多女大学生找不到工作,都一窝蜂地跑到这儿来找婆家。所以我们这儿男女的比例大约是六比十。竞争率虽然赶不上大学入学考试,不过也差不多了。”

  你是说连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都很难嫁出去,更何况我,对吧?

  “不过好在三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一点倒是可以加分。不过说实话,从其他的方面,无论是年龄、学历、身高、体重来看,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对象,恐怕有一定的困难。不过……”

  不过什么?三顺在心里使坏心眼儿地反问。虽说最近在失恋两个月的时间里我的体重剧增了十二公斤,不过怎么说我长得也不算难看。还有,你不也说了吗?工作也很稳定,那还有什么问题呢?

  三顺可说是充满自信,不过,“红娘”下面的话给三顺泼了一盆冷水。

  “您有没有意向申请成为我们的‘无限期特殊会员’?这样您就可以无限期地相亲,直到找到合适的对象。”

  “红娘”的嗓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三顺觉得他的语调就像大街上强迫人买东西的推销员一样。活了二十九岁,三顺知道,这个世界上一切“特殊”的东西,没有一样价钱不特别的。不过,谁叫自己着急呢。于是三顺也提高了一个八度问“红娘”:

  “特殊会员的入会费是多少啊?”

  为了见到优秀的男人,就豁出去吧——三顺心想,一直到听了“红娘”开出的价。

  “七百九十万韩元。”

  世界末日要到来了吗?三顺惊得目瞪口呆。“红娘”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

  “七百九十万韩元。”

  “为了找一个男人,要花七百九十万韩元大钞?请问你们的男性会员中是不是有裴勇俊、张东健、元斌啊?”

  听了三顺发抖的一番话,“红娘”不自然地冷笑了一声说道:

  “明星倒是没有,不过你也知道,这年头,想结婚的话,竞争有多激烈。”

  他的话音未落,三顺早就“呼”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还没出门,想想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于是重新返回到“红娘”的办公桌跟前,一把抄起自己的资料表。记载着我 顺所有隐私的表当然不能放在这种地方啦!

  三顺把资料稀里哗啦地撕碎塞进包里,冷冷地对“红娘”说:

  “打死我也没有那样的钱!还不如去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结婚呢!

  七百九十万韩元,七百九十万韩元还不如用来当嫁妆呢!”

  “红娘”也丝毫不服输。

  “老实说, 顺***,就以您的年龄、身材、长相,想要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也不容易吧?还有,您的名字怎么那么土啊?对了,您看过《Fanny Pink》这部电影吗?……”

  一方面,三顺真想当场把这个挖苦自己的“红娘”的脖子给拧断;一方面,她对他突然提起这部电影又感到有点儿好奇。于是一言不发,等着“红娘”的后话。稍停片刻之后,“红娘”接着说:

  “这部电影里说,‘超过三十岁的女人能恋爱的可能性,比在路上被炸弹击中的几率还小。’我就是听了这句台词才开了这个婚姻介绍所的,结果发现,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

  那一刻,三顺的心仿佛被眼前这个男人用刀刺了一样的痛。她在脑海里想像着男人吃自己做的毒蛋糕的情景。不过想像是无法变成现实的,最后三顺无可奈何地、重重地甩着门出去了。总不能在二十九岁的大好年华当杀人犯吧,何况还没有嫁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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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睹了那个外表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男人气走与他相亲的女人的情景,三顺心想:“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变态的男人啊?”

  ——超过三十岁的女人能恋爱的可能性,比在路上被炸弹击中的几率还小。

  一个春天的阳光灿烂的下午,三顺在酒店的咖啡馆里与妈妈朋友给介绍的男人相亲。这时她才发现,那个“红娘”的诅咒似乎在一个个地兑现。

  “您……三十岁了?”

  看着这个竟然把奔三的自己归为小三的男人,三顺咬牙切齿地回答道。没想到那个男人根本无视三顺犀利的眼神。

  “都差不多嘛。不好意思,不过您显得好像挺富态的哦?”

  三顺的胸口像被用锥子锥了一样难受,她真想把手里的茶勺一下子插进眼前这个男人的鼻孔里去,同时朝着他喊:

  “那你自己呢?四方脸、熊猫眼睛、香肠嘴、头发八二开。你自己照照镜子看啊!”

  不对,要怪还得怪那个把他夸得天花乱坠的真淑阿姨。三顺的耳边回响起了真淑阿姨诱惑自己相亲时说的话:

  “孩子,不要犹豫了。年纪比你正好大四岁,这不正合适吗?事业有成,而且对方和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不喜欢太年轻的女孩子。这样的人,简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打着灯笼也难找?怎么找出这么个炮弹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在银行贷七百九十万韩元的款,申请成为特殊会员呢……哼……

  就这样,三顺在见面三十秒之后,完全失去了对这个男人的兴趣,于是她的视线开始在酒店的咖啡馆里悠然游走。

  这样一来,她发现每张桌上都有一对来相亲的男女。原来大韩民国没结婚的人这么多啊。这些男男女女是不是都跟我一样郁闷呢?

  像往常郁闷的时候一样,三顺很自然地用手指敲起桌子来。就在那时,本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相亲人们的三顺的视线,突然被对面桌上的男生吸引住了。

  刚开始她的视线是被声音吸引过去的,无聊的敲击桌面的声音。顺着那个声音,三顺的视线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长得相当清秀。三顺不由得在心里喊:

  “哦哦哦#骇呆了!这才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啊!”

  因为是坐着的,所以没办法判断身高。暖洋洋的春光映照出男人轮廓分明的五官,他剑眉星目,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三顺第一次见到戴了眼镜还这么帅的人。三顺真想让真淑阿姨看看这个男人,告诉她说:“阿姨,您看看!这才叫一表人才!”至少从外表看,那个男人比跟自己相亲的这个好一万倍。

  花七百九十万韩元申请成为特别会员的话,应该就能找到这样的男人吧?可是,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嘴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可是眼神看起来却吊儿郎当。实际上,那个男人现在确实是挺不把眼前的相亲当回事儿的。

  “真是的!看来大韩民国没事儿干的人今天都聚到这儿来了!时间这么宝贵,我今天到底干吗跑到这个咖啡馆来!”

  那个一表人才的男人好不容易才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眼前的女人,长相嘛,还过得去。被珊瑚色的口红染得娇艳欲滴的嘴里吐出这样的话:

  “经常听婶婶说起你。我们两家人是世交了,可是今天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你。以前亲戚之间的聚会你没怎么参加吧?”

  真是无聊透顶的话。

  “哦,我性格比较内向,向来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

  听了男人不缺乏礼貌但却冷冷的、没有任何诚意的回答,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其实她对相亲的常葫首先就不满意,太没有格调了。不过想像男人的家庭背景,再看看他俊秀的脸和修长的身材,女人心里暗暗鼓了一把劲儿:“加油!”于是她挤出更迷人的微笑问道:

  “听说你现在在做别的工作,应该不久以后就会回去照顾家里的生意吧?”

  这是相亲的男女常问的问题。但是听了这个问题,男人的脑袋像是被“哐”地敲了一下。虽说是因为母亲软硬兼施,又是眼泪又是威胁说要把他逐出家门,才不得不至少每两周相一次亲的,可是现在,他实在忍无可忍了。

  “我也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男人突然亮出招牌笑容这么问道。

  刚才还对女人提出的诸如“喜欢赛马还是歌剧,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之类的问题爱搭不理的男人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让女人受宠若惊,她甜甜地笑着说:

  “当然可以,请随便问。”

  男人对女人笑了一下说:

  “对了,你能不能想像到你和我接吻、拥抱,最终在一张床上缠绵?”

  被他的翩翩风度和慢条斯理的语气迷惑住的女人没有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直到三十秒后才恍然大悟。

  “什么?”听出了问题的龌龊性的女人脸都青了。男人却用异常庄重的语气,一本正经地看着女人说:

  “如果我们发展顺利,最后结了婚的话,我的父母希望一年之内可以抱孙子。那就是说我和你——对不起我想不起你的名字——要在结婚后两个月之内造出一个Baby。想造Baby,你也知道,就必须接吻、拥抱,还有一起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就是无法想像和你做的情形……不知道你呢?”

  “我不能想像在对你一点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和你接吻、***,最终完成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倒是可以把我硬压到床上去,那样倒也没什么不好……”

  女人实在忍无可忍了,发青的脸变得通红。她“飕”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骂男人道:

  “你,你这个畜牲!”

  女人自己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不雅的话来,赶紧用手捂住嘴,转身以超光速离开了酒店咖啡馆。留下男人一个人带着满足的微笑,看着眼前的空座位说了一句:

  看着他的笑,坐在对面的三顺的想法和刚才走出去的女人一样。

  一时间,她搞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眼前这个头发八二开的男人更差劲还是那个衣冠禽兽的男人更差劲。不过,她的脑海里倒是突然开了窍:对!没有必要和自己讨厌的人坐在这儿耗时间。

  “如果我要结婚的话,要和我的父母、爷爷、兄弟姐妹一块儿住。当然如果三顺***可以准备一套房子的话就没有那个必要了……你在听我说吗?”

  男人没有觉察到三顺的心理变化,还在不停地唠叨。三顺突然对着他笑了起来。她自己也不自觉地给了一个和刚才那个变态男人给他的相亲对象一样的微笑,然后说道:

  “都到中饭时间了,你肚子不饿吗?天气挺热的,我们不吃点儿好的补补身子吗?你喜欢狗肉汤吗?我知道一个地方做得很好。”

  万幸的是, 顺的具有纪念意义的第一次相亲以失败告终了。是那个头发八二开的大学讲师带着一副快要呕吐的表情先向三顺说拜拜的。

  “有谁知道,超过三十岁的女人能恋爱的可能性,比在路上被炸弹击中的几率还小呢?”

  三顺在咖啡馆附近的洗手间里一边换衣服,一边自言自语。其实她今天还要上班,是她跟老板说有攸关命运的大事,才好不容易请到半天假的。三顺心想,如果今天出现的不是那样的家伙,而是真命天子的话,就算冒着被炒鱿鱼的危险,她也会陪他一天。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工作更重要。所以,和男人一分手,三顺就赶紧到咖啡馆柜台取了寄存在那里的工作服,来到这里换上。正当三顺脱上衣的时候,祸从天降。

  “喝!文胸怎么……”

  失恋以后,三顺本来保养得不错的身材突然发福。刚才脱衣服时手臂稍微用了一下力,结果文胸被崩断了。正当她惊慌失措的时候,有人开始粗鲁地敲洗手间的门。

  三顺本来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来回应这信号,不过该死的文胸又要滑下来。她想以脚代手敲敲门,表示里面有人,可是因为这里是酒店的高级洗手间,脚根本够不着门。没有办法,三顺只能在衣服半穿半脱的状态下勉强移到门口准备回敲一下门。没想到,洗手间的门已经被推开了。

  三顺惊得目瞪口呆。更糟糕的是,门外站着的正是刚才在咖啡馆里看到的那个衣冠禽兽!两个人都惊得哑口无言。大约七秒钟后,那个男人用刚才看自己的相亲对象时吊儿郎当的眼神看着三顺,浓眉紧锁。他质问三顺道:

  “你在这儿干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本来应该是女方大喊大叫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人庄重的(?)表情,三顺竟然错过了喊叫的时间。于是她用像抓着文胸的手一样发抖的嗓音回答道:

  “我,我在换衣服啊。”

  听了三顺的回答,男人冷冷地说:

  “在男厕所里换衣服?”

  三顺这才发现了进来之前没有发现的事实——墙角闪闪放光的男用便器和墙上贴着的“男厕”的标记。

  这时,一个虽然不大,但是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却听起来分外刺耳的声音在三顺耳边响起:

  “你,是不是变态啊?”

  被变态的男人说是变态。今天这是怎么了?啊?到底是怎么了呀?啊?

  不过,三顺的厄运还没有结束。


  2、惩罚负心汉的办法

  直到五分钟前还深爱着的男人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渺小不堪。

  那一刻,三顺对天发誓:

  闵贤宇,你这个混蛋!你死定了!

  午后,暖洋洋的春光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窗照射进来,空气中弥漫着奶油的香气。这就是三顺工作的高级面包房“南特(Nantes)”。这是一个洋溢着美丽而且“美味”的地方——不,确切地说,是一个为了烘托出美味而装修得格外精致,但是实际上面包的味道赶不上其价格的面包房。对三顺来说,没有比刚打开烤箱,一缕淡淡的奶油香轻轻掠过鼻端的那一刻更幸福的瞬间了。

  第一次闻到奶油的香气是在三顺六岁时。那时,因为家境窘迫,母亲没有能力在每个孩子生日的时候都给他们准备蛋糕。但在三顺六岁生日的那天,母亲却把面粉、蛋黄、砂糖、奶油、香精合在一起,用自家的炒菜锅烤了自制蛋糕。虽然早已经长大***了,但是对于三顺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面包的奶油香更可爱的东西了。如果能够没有人在耳边唠里唠叨,那就更完美了。

  “春天订婚、结婚的人多,是除圣诞节以外最重要的旺季,你难道不知道吗?”

  “噢!三顺***,那您的动作难道就不能麻利点儿吗?”

  经理对三顺说道,那口气,就像宿舍的舍监一样严厉。三顺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决不可以把相亲当借口,占用工作时间!就凭你那矮胖的身材也根本不成!再这样下去,小心扣你的工资;再不听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现在经济不景气,你难道不怕被炒鱿鱼?”

  “要炒就炒吧!你这个光头佬!”三顺强忍着肚子里的气,嘴上才没有这么说出来。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年头经济不景气,想找工作比登天还难。这时正好有客人进来了,经理嘴一努,三顺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迎上前去。她压住火气,顺着经理的嘴势,朝着刚进店的客人走去。

  有时一些客人来订做订婚蛋糕时会专门与面包师面谈,当三顺走进商谈室的时候,果然看到一对很是亲热,一看就是快要订婚的青年男女坐在里面。

  “欢迎光临。恭喜两位就要订婚了。现在是春天嘛,蛋糕最好做得颜色鲜艳、亮眼一点儿……”

  三顺边鞠躬边说着礼节性的开场白。突然,她的耳边传来了似曾相识的惊叫声:

  “好久不见了!是我啊!我!郑惠莲!不记得了吗?我们高中时同班的啊。三顺,原来你在这儿工作啊!”

  三顺当然记得。上学的时候,几乎每个班都有一只花蝴蝶——就是那种天生丽质,有七分姿色,却自以为有十分,而且又颇以此为荣,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那种所谓的美女!还喜欢找一个姿色平平的女生在自己身边做陪衬,像“侍女”一样随意摆布,以为自己是个“公主”。惠莲就是那种“公主”,而三顺则被强迫做了“侍女”。本性懒惰而不愿意伺候人的三顺,高二时为了避开这个女人费尽了心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十年过去了,可是一想起那段日子,三顺还是觉得倒胃口。但是总不能对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说“您是哪位”吧。

  “噢!惠莲啊?真的好久不见了。你订婚啊?”

  “对。我前年不是去波士顿留学了吗?在那儿遇到的。你现在的工作挺适合你的,虽然辛苦,但是好像挺稳定的嘛。我还是学生呢。虽说波士顿大学挺不错的,不过,光死读书有什么用啊,对吧?不过,我又不想放弃学业随便找个工作安定下来,我还想再挑战自我。没想到我的真命天子就在那儿等着我呢。你呢?你结婚了吗?有没有男朋友?”

  三顺真佩服她能像机关***似的一口气说那么一大堆。更可气的是,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三顺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都挑出来问了:结婚了吗?有男朋友吗?关她什么事儿!就算告诉她没有,又有什么用?又不会给我介绍个男朋友什么的。

  “无论如何,法律应该禁止向二十好几的女人询问是否结婚!大韩民国宪法里为什么没有相关条款?”

  三顺虽然心里这么想,脸上还是勉强堆着笑容,直到她看清楚了站在惠莲身边的、头不自然地扭向一边的男人的脸。

  三顺一下子愣在那里。地球上有六十三亿人,其中一半是男的,所以,在这儿碰到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可是,可是,为什么是现在?更何况是和惠莲在一起?!就是这个男人,在圣诞节前夜跟三顺说自己学业繁忙,要以前途为重,所以不得不和三顺分手。而现在他的身分却是自己高中同学的未婚夫!

  这个打击犹如晴天霹雳,三顺只觉得自己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男人也一脸尴尬。这时,惠莲清脆的嗓音划破了空气中的死寂。

  “我来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夫闵贤宇。还没有订婚,不过去年圣诞节我已经接受他的求婚了。怎么样?帅吧?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这么好的男人的。只要你减减肥,去美容院打扮打扮,你也不算差嘛。”

  神啊神!我今天到底是怎么啦?怎么会这么晦气?啊?啊?啊?!!

  “原来你在那儿工作啊。惠莲硬是要拉我一起去,真没想到会在那儿碰到你。”

  那天晚上,三顺接到了贤宇的***,两人约在一家咖啡厅里见面。贤宇连着抽了两支烟,吐了一团烟雾之后,终于吐出了上面一番话。听了他这番厚颜无耻的话,三顺用冰冷的语气,毫不拖泥带水地跟他说:

  “知道的话当然不会来啦。不敢告诉我是因为有了别的女人才和我分手,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的人,怎么敢来见我呢?”

  直到今天下午在“南特(Nantes)”不期而遇之前为止,三顺还一直以为他们的分手是迫不得已、另有原因的。

  ——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国。你又有你的事业,不可能跟我到这边来,我们分开太久了。我让你一个人孤单了太久,这样继续拖累你,让你等我,我感到很内疚。所以,我们分手吧。

  圣诞节那天,他打国际长途跟她说的那番话,每一字,每一句,都牢牢地刻在了三顺的心里。不过,现在三顺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谎言。他们分开的理由,既不是所谓的“她的孤单”,也不是“他的内疚”,而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郑惠莲#糊才是他们分开的真正理由!

  惠莲那洋洋得意的话又在耳旁响起:

  “我来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夫闵贤宇……去年圣诞节我已经接受他的求婚了。”

  三顺的心一阵绞痛。她勉强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努力不让男人听出声音里的颤抖:

  “圣诞节的时候求婚的?”

  “就在跟我说分手的同一天。那天你又是甩掉一个女人,又是和另一个女人开始,一定忙得不可开交吧?”

  一堆话都冒到嗓子眼儿了,三顺把它们强压了下去:我对你来说难道真的这么一文不值吗?至少过一天再变心也好啊……通过几分钟的国际***跟我说分手以后,立马就向别的女人求婚?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来忘记你,不对,直到现在,面对着你,我还是这么心痛;而你只花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你至少该花上一天时间来忘记我啊,至少一天啊!

  “你真是个混蛋,你自己也知道吧?”

  “知道。不过我也没有办法。我绞尽脑汁才想出了当时该怎么跟你说才能不伤害你。不巧今天被拆穿了,我也很遗憾。不然的话,我们分手不是挺平和的吗?你的自尊心也不会受到伤害。”

  这个混蛋男人似乎知道什么都掩盖不住了,干脆自己承认了自己是混蛋。三顺被眼前这个男人的厚颜无耻气得嘴唇发抖,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男人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突然莫名其妙地说: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看过的一部电影吗?那部电影特别有意思,里面的女主角说过的一句话给我的印象特别深。”

  我和你一起看过的有意思的电影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部?

  还没等她这么说,贤宇就带着烟雾般悠悠的表情继续说道:

  “好像是崔真实演的吧。那里面女主角和男人交往的时候,总是有所保留。因为她相信当真命天子出现的时候,心灵会有钟声敲响,像是在说:这个人,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女主角就那样等待着来敲响她心灵之钟的人出现。当时我们边看边说,‘什么嘛!真好笑。哪儿有那样的人,那样的钟声啊!’”

  三顺想起来了。那句台词是说:当真命天子出现的时候,心里会响起“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的钟声。当时两个人还一起嘲笑女主角来着。因为他们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从来也没有听到过那样的钟声。可是,这男人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呢?

  三顺无言以对,男人似乎料到了三顺会有这样的反应。

  “因为那时候喜欢你,所以我以为我没有听到那种声音,就证明世界上根本没有那回事儿。不过我错了——真的有。是不是钟声我不敢肯定,不过,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的心里似乎响起了‘就是她’这样的声音。”

  贤宇说,当他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的时候,真的听到了来自心灵的声音,虽然他也不清楚那到底是钟声,还是钢琴键盘发出来的声音。

  “你说的是郑惠莲吗?”

  你从那个自以为是的“公主病”患者那里听到了钟声?你的心脏,不会是出问题了吧?

  三顺真想这样大声质问他!

  男人可憎地点了点头:“对,惠莲说她也听到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人见到我之后听到了来自心灵的声音。我没有从你那儿听到那样的声音,你也没有,对吧?”

  是他背叛她的,可是现在,他却反过来向她追究责任。三顺又一次无言以对。

  “不是的,其实我也听到了那样的声音,只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而已!”

  如果我能大言不惭地这么撒谎该多好啊!不过可惜的是,三顺是一个根本不会说谎的人。贤宇说得没错,三顺没有从他那里听到过遇到真正缘分时所应该听到的声音。就像他也没有从她那儿听到一样。可是,难道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吗?不甘心!三顺努力想说点儿什么,只听得男人像是要对今天的谈话作个了结似地说:

  “总有一天,你也会听到那个声音的。希望你很快能遇到一个好男人。”

  听到这句话,三顺忍了这么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即使是在男朋友提出分手的圣诞节当天,她也没有哭,这一刻她却再也忍不住了。看着三顺哭成这样,男人也有些不忍心,伸出一只手来抚慰三顺的肩膀。在他的手触到三顺肩膀的一刹那,三顺整颗心仿佛都融化了。

  “要不要再努力挽回一番呢?说我比惠莲更爱他,我可以辞掉工作跟他一起去美国,反正美国的面包房不是更多吗?虽然有恐高症,对坐飞机有所畏惧,不过,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男人像是看透了三顺的心思似的,有些犹豫不决地说:

  “我,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没错!还有机会呢!女人的眼泪果然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他看我的眼神这么热切,一定是回心转意了。

  三顺这么想着,内心骤然燃起了一丝希望。男人继续往下说:

  “那个,惠莲不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她坚持要在你那儿订蛋糕。所以……蛋糕嘛,你随便看着办,不过你千万别告诉她我们的关系。你也知道,她挺小心眼儿的。”

  我们有时候会说“冰冷的嗓音”这个词。三顺现在就因为男人冰冷的嗓音而冷得发抖。想不到他竟然是这种人?这真的是我全身心“爱”了几年的男人吗?

  沉默了不到一分钟,却又恍如隔世……三顺忍住那些已经到嘴边的埋怨和脏话,这样回答道:“这个当然啦。订婚是大喜的事情啊,我怎么会故意说那些让人不愉快的话呢?你放心,闵贤宇。还有,蛋糕我也会亲手做的。再怎么说我们也认识几年了,就算是我送给你的订婚礼物吧。”

  三顺的话大出男人所料,他感动得一把抓住三顺的手说:“我就知道,你真是个好女人!我就知道就算没有我你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你甚至比以前漂亮了。”

  听了男人这么露骨的奉承,三顺在心里嗤之以鼻:

  “漂亮了?因为你我暴长了十二公斤,你这混蛋!”

  真是怪事儿。几分钟前三顺还“深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就在短短的几分钟后,这份爱竟然消失殆尽。以前,三顺不仅爱他俊朗的外表,也爱他开朗的性格,甚至他的孩子般的固执和无理取闹,在三顺看来都是可爱的。三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就为了听到一句“你真是个好女人”,三顺一直坚持不懈地努力着。可是现在,这句赞美听起来却这么刺耳。凡是顺着他自己的心意的就是好女人,那样和白痴有什么分别?

  “爱情,真是可笑的玩意儿。看他不顺眼就会觉得很虚无。”


  3、报仇要辣的,不要甜的?

  三顺越想越恨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他没有抛弃她,她会一直像对待王子般地对他好,疼他爱他的。不,至少他只要分手的时候再光明磊落一点儿,或者再退一步,如果他的话只说到“希望你很快能遇到一个好男人”为止,三顺也不会这么伤心啊。这段曾自以为伟大的感情,结局怎么就这么让人恶心呢?气死了!我不甘心!

  不过,在想这一切的时候,三顺的脸上还是挂着善良而纯真的招牌微笑,她甜甜地说:“谢谢。你等着我的蛋糕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做出让你感动得落泪的蛋糕,我会把它当我的‘作品’一样尽心尽力做的。”

  没错,让人吃了以后掉泪的蛋糕。你让我流过的眼泪,我一定会让你如数偿还的。三顺对天发誓:“闵贤宇,你这个混蛋!你死定了!”

  三顺为闵贤宇和郑惠莲的订婚仪式特制的蛋糕真可谓是独一无二的“杰作”。任谁见了都不由得发出“哇”的感叹声。甚至连平常恨不得活吞三顺的挑剔的经理也这么说:“真了不起!完美!漂亮!颜色太好看了。你对奶油施了什么魔法?”

  经理的话一点儿也不夸张,这个三层蛋糕的颜色简直太奇妙了。和一般雪白的订婚蛋糕不同,这个蛋糕隐隐带点儿红晕。还不是俗气的粉红色,而是像沾染了一点红色调的娇嫩的花瓣,既自然,又鲜艳。确切地说,就像是新娘子脸颊上自然泛起的红晕一样。对,就是这么魔幻般的色调。这是三顺用奶油、面粉、鸡蛋、砂糖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特殊材料变出来的魔术。

  “就跟我说说看,你放了什么东西,竟然调出这么好看的颜色来?嗯?嗯?嗯?”

  “您又不是不知道,制作方法是不能公开的。不过,我就向您透露一点儿……”

  就在那一瞬间,三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邪恶的笑意,不过,周围的同事们都忙着问蛋糕制作的秘方,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三顺赶紧藏起这丝坏坏的笑,换上一脸灿烂的笑容说:“就是那种让人吃了以后会感动得落泪的东西啊。”

  三顺的眼睛闪闪发光,充满了成就感。那表情,就像在旷野里打败了对手的武士或者已成功报仇的剑客的表情……

  三顺做的那个美轮美奂的蛋糕是不是真的能让吃的人感动得落泪呢?一般说来,即使蛋糕再怎么好吃,也不太可能在订婚仪式上让人落泪,

  听起来就像是异想天开。不过这个蛋糕例外,凡是吃了它的人,没有一个不落泪的。

  新娘在看到和自己的礼服颜色差不多的粉红色蛋糕时,不禁感叹它的美丽,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大口;站在旁边的新郎也兴高采烈地尝了一口被自己甩掉的这个好女人特意为自己做的蛋糕;还有因为自己的儿女找到了合适的对象而无比快乐的双方父母以及他们的亲戚们、朋友们都无一例外地吃了一口。瞬间,果然所有的人都落泪了。

  当然了,不管是谁,吃一口放了全国最辣的青阳辣椒粉的蛋糕,即使不哭也一定会掉眼泪的。何况免费赠送的面包里夹的也不是果酱,而是桂皮和生姜。

  那天下午,新娘的母亲亲自找到面包房来抗议,在她的唾沫四溅中,经理这才知道了真相。他当场质问三顺,那声音仿佛要把整栋楼都给震塌了。

  “辣椒面儿?辣椒面儿?你在订婚蛋糕里放了辣椒面儿?难怪你说制作方法要保密,我还纳闷儿呢。你怎么这么胆大包天?你是不是疯了?”

  大韩民国一个二十九岁的女人报复背叛自己的负心汉无可厚非。不过在给自己的客人的蛋糕里加辣椒面儿却是绝对不可饶恕的重罪。犯了罪就该受到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三顺受到的惩罚是在工作中最严厉的惩罚——被炒鱿鱼。

  二十九岁以前,三顺对别人所说的“九是女人的生命中的一道难以逾越的门坎儿”这种说法挺不以为然的。可是现在,以前的男朋友背叛了她去和自己的高中同学交往,而且相亲的时候还遇到了那样恶心的人,再加上在一个变态男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上半身……这一连串的事情,着实让三顺切身感受到了“九”的可怕。

  就这样无所事事地恍惚了几天。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三顺决定了今年的新年目标——虽说已经过了新年了,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嘛。

  1.不敢期待有什么白马王子出现。不过,今年圣诞节之前,一定要吊到一个比闵贤宇强十倍的凯子。

  2.为此,要将体重减回正常水平——减肥十二公斤。

  3.一定要改掉生气或心情不好的时候用吃喝来解压的坏毛病!从今天开始戒酒!放弃深爱的雪糕、巧克力、炒年糕、米肠,学会更加爱惜自己的身材!

  4.积极找工作,尽快找到一个饭碗。

  5.戒除机器恐惧症,考现代人必备的驾驶执照。因为开车的女人吊到凯子的几率要高得多!

  6.改掉一打开报纸就看“今日运程”的习惯,我自己的命运自己决定!

  写到第七项的时候,三顺停笔了。分明有第七项的,而且是最重要的一项……

  “真是,刚才还记得呢!我怎么得了老年痴呆症了?”

  三顺使劲用手拍着自己的额头,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直到背后传来妈妈洪亮的喊叫声:

  “三顺啊! 顺!出来收拾饭桌。”

  在听到妈妈叫自己名字的瞬间,三顺想起了第七项,也就是最后一项新年目标。不对,这不是最后一项,应该是第一项。应该把这一项写在最前面,其他的依次靠后。

  虽然家里有四个子女,可是一有什么差事儿,三顺的妈妈总是想到三顺,这会儿她又在大声叫三顺了。三顺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写下了这样的话:

   顺!今年一定要把名字改成“金希真”。

  “你干吗每年都订一大堆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你跟妈说,妈根本就不会同意。”

  吃完晚饭,三顺正在往脸上贴黄瓜片儿,听到姐姐这么说,她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三顺觉得很不服气。

  “姐,你认为就凭我这样的名字有可能找到真心相爱的人吗?我不敢奢望什么白马王子,可是想要找一个还看得过去的男人,至少得起一个比 顺好听的名字呀。”

  至少得是一个让人听了不会发笑的名字。妈妈说,当初没有给她起个“ 妞”、“金末春”什么的已经是大幸了,不过三顺可不这么想。三顺知道,妈妈自始至终都希望三顺是个男孩儿,即使后来终于生下了小弟。不过,三顺对于母亲的这一夙愿太不以为然了。虽然对“三顺”这个名字很不满意,但是三顺对自己生为女儿身却深感万幸。

  “幸亏我是个女的,可以有机会去爱这个世界上的这么多帅哥。”

  “好,好!那是当然了。希望你尽快如愿以偿,找到你的白马王子。”

  无意间,三顺的视线落到了二姐的脸上。

  柔和的灯光下,二姐的脸一如既往的漂亮。三顺很喜欢这个姐姐,可是每次看到她的脸,三顺都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同样的父母,同样的原料生产出来的产品就这么不一样?还有,为什么我的名字是三顺,而二姐不叫二顺叫二英?

  “有什么办法呢。幸亏我出生的时候,爷爷还没有失望到要拿孙女儿的名字出气的地步。”二英很庆幸。

  虽然三顺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已是铁一般的事实,可她还是控制不住激动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醒了过来。不知道是因为从今天开始节食而饿醒的,还是因为隐约感觉到了今年改名也将以失败告终的不祥预感,又或者是因为踏破铁鞋也找不到工作的缘故。三顺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辣椒面儿事件,三顺成了业界有名的“是非”人物。她也隐隐感觉到想要再找一份儿工作似乎很不容易。可是不知趣的肚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咕噜噜叫起来:“为什么不给我炒年糕?为什么不给我米肠?”三顺的手不自觉地伸向贴在脸上的黄瓜,二姐及时觉察到了,大声阻止了她:

  “三顺!你不是说了减肥期间每天晚上六点以后连水都不喝的吗?你吃下去的黄瓜明天早上就会变成你脸上的肉。”

  三顺的手在二姐严厉的教诲声中停住了。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是太没道理了,为什么要长胖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减肥却这么难呢?又要减肥,又要找工作,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在这时,三顺的外甥知悠扔在地上的一本漫画书映入了她的眼帘。书上画着阿拉伯***拉丁边擦神灯边说“神灯神灯,请实现我的愿望吧”,结果神灯就实现了阿拉丁的愿望。

  “……要是我有神灯该有多好啊!”

  听到妹妹没有头绪的自言自语,二英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那样的话,我需要工作,它就会帮我找一份工作;我需要一个好男人陪我,它就帮我找一个好男人;我想改名字,它就瞒着妈妈帮我把奇怪的名字给改了……如果我有一个像神灯那样的宝贝该多好啊?”

  三顺也知道,这话即使是说给小外甥听也会被笑话的,不过她还是打心眼儿里希望能那样。想当年,父母说没有能力供三女儿上大学,三顺便拍着胸脯说:“那我自己赚钱去上!”然后真的就辛辛苦苦地打工,用赚来的钱学了做面包的技术。然后找到了一份很稳定的工作,甚至还交了一个很帅的男朋友。 顺这个名字在金家可是响当当的,是“自强自立”的表率。所以,一直到不久前为止,三顺是不需要神灯的。但是现在她需要,不,应该说她是迫切的需要。

  看着脸上贴着黄瓜,一脸无精打采的小姨,七岁的外甥知悠把什么东西塞到了三顺手里。

  “这是什么?是知悠送给小姨的吗?”

  小外甥有点害羞地点着头,他送给三顺的是小孩子们常玩的纸壳盖。

  里面是到目前为止那小孩儿一直爱看的动漫里头的主人公——Jinny。有青色皮肤的显得阴险狡猾的巨人在笑着。

  “嗯,这就是Jinny,给残春姨,我还有饼干,也给你一半儿。”

  虽然外甥咬字不清,把三顺叫成了“残春”,但是就在那一瞬间,三顺觉得这个小宝贝简直就是天使的化身,就差没长翅膀。对了,除了眼前的这家伙以外,还有谁会对我好啊?

  三顺一把将外甥搂到怀里,亲这小家伙的脸蛋儿,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

  “知悠啊,谢谢!还是我们知悠对小姨好。等你生日的时候,小姨一定给你做最好吃的蛋糕。”


  4、不吉利,真是不吉利

  二十九岁的女人被七岁小男孩儿的爱感动了。不过,一旁三十一岁的、足够“理智”的女人二英却看不下去了。二英冷冷地看了两个人大约三十秒,开口说道:“太荒唐了!这能说得过去吗?”

  他的嗓音不高不低。不过他的语调越是趋向平静,站在他面前的一帮人把头就缩得越低。多年的经验告诉大家,这个男人的语气越是平静,越让人毛骨悚然。

  “专门从巴黎高价挖来的面包师,才来了多久,就不做了?你都是怎么管理职工的?你们知道我们餐厅一天的营业额吧?”

  头儿的语调虽然平静,但是语气中的火药味十足,站在一旁报告情况的餐厅经理真想狠狠地说:

  “谁能料到面包师会突然脑中风昏倒?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有什么办法?管理职工和脑中风根本就是两码事儿嘛!”

  不过,他还要靠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给的工资生活。想起来都觉得羞愧,这个男人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啊。于是“Rivera”餐厅的经理金寸硕拼命忍住想说的话,用沉重的语气继续向社长张道营报告。

  “社长,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面包师昂丽?麦玻乐***昨天半夜因为脑中风而突然昏倒。她先被送到了汉江医院的急救室,现在已经转移到了住院部。我想……”

  张道营不快地皱起了眉头。他最讨厌讲话拐弯抹角。而眼前的经理正犯了这个忌讳,他已经讲了太多的废话。

  “我就问一句!那个我们从法兰西空运回来的伟大的面包师到底能不能复职?”

  真是冷血动物!人都昏倒了,怎么可能继续工作?经理还是忍住了这一番话,回答道:

  “她的右半身已经麻痹,所以想复职恐怕不太现实。”

  经理说这话时肩膀有些颤抖,声音也越来越小。

  听了他的话,道营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句不符合他自己身分的粗话“他妈的”。

  靠!人倒霉的时候还真是喝凉水儿都塞牙缝。他的餐厅是以甜点闻名的,虽说其他的菜也都让人吃了以后不得不感叹“韩国怎么会有这么正宗的法国菜”,但他的餐厅的甜点才是真正独一无二、无以匹敌的。可是现在,那个伟大的面包师昏倒了?真是的,他妈的!真该死!

  男人在心里破口大骂,不过他看到了手下们异样的眼神,心里感到一丝不安。于是赶紧调整自己的情绪和表情,他对自己说:

  “张道营啊,算了吧你,大家都在看着你呢!”

  “算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赶快抓紧时间找人接替吧。我给你四天时间,四天之内,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听到了吗?”

  经理当然听到了社长的话,社长说的是韩国话,又不是外语,他怎么可能听不懂。不过听懂归听懂,要实践起来可就是上天揽月了。

  经理真希望社长是在开玩笑。不过他们都互相心知肚明,这个年轻人工作的时候从来没有开玩笑这一说。

  “没错,四天!怎么了?太长了吗?”

  至少在“Rivera店”里面,他的话就是圣旨,皇命难违啊。经理又一次把到嘴边的“狗娘养的”吞了回去,郑重地哈着腰回答道:

  “我一定全力以赴!”

  社长对经理的回答似乎不太满意,浓浓的剑眉蹙成一团。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社长没有继续责骂经理,只是说:

  “光尽力还不行啊,经理先生。我最大的乐趣是赚钱,所以我很讨厌阻止我赚钱的没有工作能力的人。四天,四天之内如果找不到人,那就对不起了,面包师和经理干脆一起换吧!”

  虽然社长的语气很温和,但是经理听出了话里让人不寒而栗的威胁语气。在社长最后强调“听到了吗”之前,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其实道营不喜欢接***,知道他***号码的人也屈指可数。可见在这个时间打来的***是非接不可的。

  “哦,是妈妈呀。啊?找到道镇了?在哪儿啊?”

  经理在旁边听出打***来的应该是眼前这位可怕社长的慈母。他打心眼儿里感激她在这个时候打***过来,恰好社长示意自己退下,经理赶紧趁机退了出来。可是,要在九十六小时内找到人,而且还得是“特级”面包师。这可怎么办?

  他恨不得从现在起一天不是二十四小时,而是四十八小时。

  “忙死了!为什么一天就只有二十四小时?”

  独自管理着三间五星级餐厅的道营,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的时间够用过。现在,高薪聘请来的面包师竟然昏倒了。虽然理直气壮地吩咐经理要在四天之内找到接替的人选,但是道营自己也知道,从现在开始,他自己也得亲自开始找人了。还有,每到换季的时候餐厅要重新装修,还有别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堆积如山。道营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使,可他现在却还得去抓擅自退学又离家出走的弟弟。

  想着想着,道营突然火冒三丈。可是他又不能对***那头的母亲说“妈,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儿您吩咐金秘书吧”。几天前他无理地对待跟自己相亲的女孩儿,令母亲非常恼火,现在对母亲他只能唯命是从。

  “我长话短说!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之前要把道镇给我带回家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道营当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听到***那头儿子的沉默,张妈妈的嗓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哎呀,我的命可真苦啊!两个儿子没有一个争气的!大儿子一天到晚只知道工作工作,到现在连个媳妇儿都没讨着,这会儿还连那可怜的没有父母的侄女的生日都不记得了,小儿子每天也只会闯祸。我前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观世音菩萨!”

  听母亲吐了半天苦水后,道营意识到,不答应母亲的要求,她是不会停下来的。道营向母亲承诺今晚六点之前把弟弟带回家。另外,今天是侄女的七岁生日,作为叔父,当然得买一个漂亮的蛋糕回家了。于是他去最好的面包房买了孩子喜欢的蛋糕,然后根据母亲提供的线索,马不停蹄地朝弟弟可能在的地方赶去。

  “张道镇讲师吗?他刚陪学生出去练车了。”


  心急火燎地赶到母亲所说的驾校的办公室,听到那里的女职员这么说,道营心口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随之而来的是无限的愤怒。今天他要追捕的猎物果然就在这里!办公室墙壁上挂着的弟弟的照片,看起来一脸泰然,一点都不像是离家出走的人,这让道营更加恼火!

  “这家伙!可别被我抓住了!只要被我抓住,这次我干脆把你五花大绑送到非洲去留学!”

  道营气得咬牙切齿,开车向弟弟去的方向追去。突然他听到自己车尾“哐”的一声闷响,分明是车子被什么重物撞了一下!果然,是自己的车子被驾校的***教练车从背后狠狠地撞了一下。

  “这?这!真该死!”

  错把油门当刹车,撞到了前车车尾的驾驶新手,不,应该说是无照驾驶者三顺心里暗骂。

  “这个时候怎么能踩油门呢?大姐?我不是说过几百遍了吗?和前面的车,要时刻保持至少能看到前车轮胎的距离!”

  这个时候,三顺根本没有心思去听一旁乳臭未干的教练所说的话。她的心都快到嗓子眼儿了。啊!我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三顺现在对为了面子不顾自己是“机器白痴”而跑来学车后悔不迭。连续考了几次试才勉强通过,终于可以到路上来练车了,结果还没有拿到驾照就闯祸!这算什么呀?

  生平第一次出交通事故,三顺当场吓得不知所措,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那里。前车的受害者已经走出来,“哐”地一声关上车门,咯噔咯噔地朝他们走来。看来受害者现在的心情极为不爽。喝!

  “……给我出来!”

  三顺把脑袋埋在方向盘上,听到了男人冰冷的、杀气腾腾的命令声。三顺心想:地狱魔王的声音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她把头埋得更低了。男人的手掌重重地拍着车门,然后“哐”地朝车顶就是一拳。

  “快出来!呀!你聋了吗?听不到我说的话?赶紧给我出来!”

  一直低头躲着的三顺听了男人越来越过分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她的双眼里燃起了愤怒的火花。

  “这位先生!您说话也太过分了吧?用这样的语气对我……”

  还没等三顺的话说完,那个坏脾气的男人已经强行打开了车门。不过,不是三顺那边,而是教练那边的车门。看着男人一把将坐在自己身边乳臭未干的教练拖了出去,三顺吓得不知所措。男人不由分说,朝教练的下巴就给了一拳。

  吃了男人重重的一拳,年轻的教练连呻吟一声都来不及就重重跌倒在地上。男人面无表情,但是却让人看起来不寒而栗,看来他还不满足,继续抡起拳头又打了下去。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乖乖地待着,不然我就扭断你的胳膊,打断你的腿。我说没说过?”

  “说过。啊……不过别扭断我的胳膊!别!别!求求你了!”

  过了好一阵子,三顺才反应过来:这种情况下,当然应该喊救命了!救命!

  “啊!……啊……来人啊!救命啊!***!快叫***!”

  ***在听到三顺的呼救声后六十秒赶到了现场。

  “嗯,在韩国,***不会逮捕所有打自己弟弟的哥哥的。除非受害人提出申诉。怎么样?要开一张诊断书提起申诉吗?”***这么问道。

  道镇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虽然被哥哥打掉了好几颗大牙,但是对道镇来说,状告自己的哥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这样一来,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告诉这三个人——打人的男人和被打的男人,还有看到这一暴力场面叫救命的女人——都可以走了。差点儿就被当成暴力犯抓起来的男人因为弟弟的妥善处理而无罪当场释放,他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三顺。三顺这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用眼神也可以给人一巴掌。三顺觉得有这样眼神的男人真是不一般。不过三顺也有话要说。

  “您就在我眼前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打人,换作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叫救命的。您的额头上又没有写着‘我是教练的哥哥’,不是吗?”

  三顺自以为这番话是很有说服力的。不过看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不这么认为。他的眼神由不高兴变成了轻蔑。

  “你生来就这么喜欢管人家的闲事吗?”

  这是在骂我吧?分明是骂人的话,可是被他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听起来都不像骂人的话那么难听。帅哥的威力果然无穷啊,而且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看起来这么有男人味儿……再看一看,好像不是第一次!不久前肯定在哪儿见过一个戴着眼镜却看起来很有男人味儿的男人——虽说有点儿变态……怎么越看越面熟呢?

  三顺偷偷地打量着男人的脸。天哪?是那个变态男人!那个看到了三顺的上半身之后还说“你是不是变态啊”的男人。妈的!真是冤家路窄。

  三顺有个忌讳。如果她和谁第一次见面时发生了不愉快,那么以后和那个人就会一直纠缠不清,甚至发生更不愉快的事。这个男人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当然,现在她和这个男人之间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关系。可自己最近确实是霉运当道,小心点儿总没有什么坏处。

  所以三顺决定在他认出自己是“洗手间里的变态女人”之前逃离现场,她赶紧转身就往派出所门外跑去。说时迟,那时快,男人叫住了三顺。

  难道?这个男人认出我来了?听他怎么说吧。男人棱角分明的嘴上堆满笑意,对三顺这么说道:

  “我看你最好还是不要考驾照了,只不过出去练习就已经撞车了。告诉我你的***号码,修理费好像要花不少啊。”

  三顺气得牙痒痒。妈的!我这是撞邪了吗?

  三顺只好乖乖递上自己的名片,心里却恨不得给他一拳。

  三顺向来不喜欢别人叫自己的名字,尤其是当自己讨厌的人把声音拉得长长地叫自己名字的时候。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并没有在意三顺的名字,一秒钟之内就把名片放进了西装口袋里。三顺又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听到了男人的自言自语:

  “真是的,不知道每年签发的‘杀手驾照’该有多少呢?妈的!真倒霉!”

  就算长得帅吧,可是这也太过分了,何况他又不是自己的男朋友,三顺实在忍无可忍了:

  “你说完了没有?你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我的车才买了三天就被你从后面撞成那样,不想听的话就好好驾驶啊!”

  她吵架输给这个男人,四目交战输给这个男人,气势上也输给这个男人。九这个数啊!厄运来的时候,好像真是没什么办法。三顺无可奈何,拔腿向门外跑去。不过她又被叫住了,这次不是那个男人,而是男人的弟弟。

  三顺一脸气愤地转过头,才看到道镇一脸无辜地指着屋角桌子上的蛋糕盒。那里有两个大小和模样都很相似的蛋糕盒。一个是那个男人的,一个是三顺为外甥知悠准备的,打算一练完车就带回家给知悠过生日。

  “你不是说是给外甥过生日准备的吗?”

  三顺因为自己刚才鲁莽的态度而有些尴尬,她随便提起一个蛋糕盒就冲出门去。边往外走边自言自语:我的这个忌讳还真是百发百中啊,这不

  又纠缠上了,还得赔那么贵的私家车的修理费!

  隐隐约约,三顺觉得自己今年似乎不怎么顺。不过,她很快又挺起了胸膛。

  “好吧, 顺。不能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儿就对人生失去了希望。现在不是都了结了吗?反正以后又不会再见到他。”

  三顺打心眼儿里希望一切能如愿以偿。

  “真是因祸得福,还是得福只是一时的表面现象,到头来还是祸呢?那个男人不但不可信,简直根本就是个诡异莫测的混蛋。”

  ——接到张道营打来的***后三顺和二姐的对话

  “老天保佑今天平安无事。”

  拖着弟弟走进家门,看到母亲的时候,道营在心里这样祈祷着。为了孙女的生日,母亲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水红色的上衣配着藏青色的裙子。母亲狠狠地瞪着大儿子问道:

  “运气不错嘛,在哪儿找到道镇这家伙的?”

  “只要是母亲您吩咐的,哪有办不到的事儿呢?我按照您说的地址去找的,因为就在汉城附近,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在向“女王”献上自己捕获的“猎物”同时,道营附送了一个听话的儿子所应有的微笑,母亲也回送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营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发现母亲脸上年轻的笑容消失了,道营脸上的笑容也随之黯淡。危险!可是已经迟了,母亲威严的双手已经朝道营的脊背上捶下去。

  “你这个不孝子,我费尽心思为你安排的相亲,竟被你搞得一团糟。你这不是往你老妈脸上抹黑吗?你这家伙!”

  “妈,道、道镇和美珠在看着呢……”

  “你还知道在弟弟和侄女儿面前不好意思啊?那在人家闺女面前你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呢?沈女士跟我说的时候,我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钻进去!你这臭小子!不孝子!”

  真是该死!被母亲一顿狂打乱捶和教训之后,道营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和自己相亲的女孩子把自己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月下老人。道营原本以为像她那样的大家闺秀应该不会傻到把他说的话透露出去的。看来那个女人真是个傻瓜,不然怎么会把自己被人家当傻子一样嘲弄的话说给第三者听呢?

  道营为自己没有看上那个女人暗自庆幸,虽说吃了母亲一顿饱打。站在一旁的道镇也在心里暗自庆幸。

  “本来以为是美珠生日可以少挨两下,结果不是少挨打,是哥哥替我挨打啊。啦啦啦啦……嗯,兄弟多了还真是好啊。”

  道镇不由得想起了今天的小寿星美珠的爸爸,也就是自己已经过世的大哥。以前都是大哥在母亲面前当挡箭牌的,大哥过世后,换成二哥当挡箭牌了。不过两个哥哥大不一样,大哥是无条件护着小弟,二哥却是先抽他一顿,惩罚在先。啊!大哥!今天被二哥痛打了一顿,道镇分外想念大哥。

  美珠上前抱住道镇的腿,用手指着他手里的蛋糕盒,才把道镇从对大哥的思念里拉回了现实。

  “噢,美珠肚子饿了吧?”

  听了小叔叔的话,美珠忽闪着胖乎乎的小脸蛋儿上的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将头点了又点。道镇自己一整天也只吃了一碗方便面,他拆开蛋糕盒,对母亲和哥哥说道:

  “我们快点儿开始生日晚会吧!都快饿死了,美珠也说肚子饿。美珠,来,我们一起来看看大叔买的蛋糕,肯定很漂亮……啊?”

  听到弟弟的惊讶声,道营走到饭桌前,脸上带着僵硬的表情问道:

  “怎么了?‘杀手驾照’撞到我车的时候把蛋糕撞得变形了吗?”

  道镇一脸的莫名其妙:

  “没有,可这个蛋糕好像不是我们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是我亲自在香格里拉酒店的面包房里订……”

  道营的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因为他也看到了蛋糕盒里蛋糕的真面目。道镇说得没错,那不是他们的蛋糕。为了庆祝张美珠七岁生日而买回来的蛋糕上分明用奶油写着:“祝韩知悠生日快乐!”

  道镇盯着蛋糕想了大约三十秒,突然一击掌,说道:“对了!是刚才撞了哥哥车的三顺大姐,那个大姐也拿着蛋糕要庆祝外甥生日。肯定是在派出所给弄混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小姨拿回来的生日蛋糕,知悠兴冲冲地打开蛋糕盒,却发现用各种水果点缀得分外华丽的蛋糕上清楚地写着:“祝美珠生日快乐!”可怜的知悠顿时一头雾水,还有一丝失望。三顺和他一样地惊讶。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蛋糕盒里装着的应该是三顺借朋友的面包房特别为知悠做的恐龙模样的蛋糕。可是现在,费了半天劲儿做出来的可爱恐龙上哪儿去了?怎么会是这么一个装饰得华丽而俗气的蛋糕呢?

  “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二姐不是用疑问的语气,而是非常肯定地这么说。不过今天她倒是没有说“你怎么老是这样”,而是继续问三顺:“你今天都去过哪儿?还记得吗?”

  三顺掰着手指头数着今天到过的地方。

  “从面包房出来之后,先去吃了炒年糕和米肠,然后去练车,练车之前在小卖部吃了一个热狗,应该不是那儿。嗯,然后撞了那个恶煞变态男人的车,最后不得不去了派出所……啊对!派出所!”

  三顺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了赶快摆脱那个变态男人,随便提了一个盒子就从派出所跑了出来。现在想起来,他们俩提的盒子颜色好像正好是一样的。真是不祥之兆啊!该死!这个变态男人还真是惹人厌。

  “不过这个蛋糕看起来还挺贵的嘛。反正是蛋糕换蛋糕嘛,总好过换来的是一个不能吃的东西吧。啊,肚子饿了,我们赶紧插上蜡烛开始生日晚会吧。”

  二英从来不会为了无用的感情浪费时间,她一边安慰神情恍惚的三顺,一边把蛋糕上“美珠”两个字抹掉,开始往蛋糕上插蜡烛。

  二姐说得也对,换回来的也是蛋糕,比起换回来一个炸药盒或者什么洗漱用品礼盒之类的,已经是万幸了。可是三顺郁闷啊。那可是她亲手为愿意把自己喜欢的饼干分给小姨一半儿的外甥知悠做的蛋糕啊。为了做那个青色的恐龙,三顺又是和面、打鸡蛋、调奶油,又是仔细捏恐龙的形状,最后,还怀着充满爱意的心情在蛋糕上用奶油小心翼翼地写下了“生日快乐”。在做那个蛋糕的时候,三顺一直在心里祈祷着可爱的外甥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

  一想到那个蛋糕现在可能已经进到那个变态男人的嘴里,三顺就觉得生气。不过事到如今,三顺也无可奈何,只得默默地看着二姐在眼前这个过分华丽的蛋糕上插上蜡烛,然后大家一起唱生日歌,外甥许愿吹蜡烛。最后蛋糕被分到每个人的碟子里,在每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只有三顺有些粗鲁地用叉子戳着自己碟子里的蛋糕。

  碟子里的那块蛋糕,在三顺的眼里就像那个臭男人的脸一样令人憎恶。如果他真在眼前,三顺肯定会把手里的叉子戳进他的鼻孔。

  “那个大姐的外甥也是今天生日。好像听到她说她是面包师。反正她说是自己亲手做的。嗯,手艺看起来不错。虽然是‘机器盲’,不过手艺倒是挺好的。”

  听着弟弟的说明,道营一脸的不满。自己专门订做的用各种水果做成美丽花朵模样的蛋糕摇身一变成了一只笨恐龙,叫他的心情怎么能好呢?

  “那就是说这个恐龙是那个‘杀手驾照’做的啦?这能吃吗?”

  道镇心想,还是先不要公布那个“杀手驾照”在面包房工作被炒鱿鱼的事情为好。他对着用新奇的眼神看着恐龙蛋糕的美珠笑了笑,然后切了下去,正好把恐龙大卸八块,盛到每个人的盘子里。

  大约十五秒后,吃下去的第一口蛋糕在嘴里融化了,道镇不由得感叹:“噢!好吃!”

  然后母亲发话了:“嗯,甜而不腻,不错。”

  当道镇发出好吃的感叹声时,道营还猜想他是因为刚回家没多久,有义务缓和一下气氛,所以只要不太难吃,他都会夸大其词说好吃的,所以道营根本没拿道镇的话当回事儿。不过母亲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就连今天的主人公美珠也不计较蛋糕上写的是“祝韩知悠生日快乐”,看起来对蛋糕也很满意。嗯,那么我也试试吧……

  道营满怀疑问地慢慢叉起一块恐龙蛋糕放到嘴里。吃了一口,又吃第二口,第三口……碟子很快就空了。

  “你说那个‘杀手驾照’是面包师?这蛋糕你确定是那个女人做的吗?”

  “这个嘛,反正她是这么说的。”

  听了弟弟的回答,道营立马离开饭桌站了起来。

  道营没有回答母亲的问话,他将手伸进西装的口袋里翻找着什么,脸上隐隐露出了笑意。道营脸上的那种欣喜,是惶惶不可终日的阿基米德在澡盆里找到检测王冠是否纯金的方法时的欣喜。是大喜过望,是欣喜若狂。

  他的眼神闪闪发光,仿佛在说:“找到了!”

  “好像真的是因祸得福啊!啊,不对,应该说是可以用得上的面包师自动找上门儿来了。”

  仔细看了一下那个女人给的名片,只见上面清楚地写着: 顺

  哼,名字还真够土的。


  三顺在那家高级餐厅的门口徘徊了好久不敢进去。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昨天会接到那个变态男人的***。

  ***来的时候三顺正在吃晚饭。听到***那头富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三顺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会是谁呢?这几年因为有男朋友,三顺根本就没有机会结交别的异性朋友。更别说是这么温柔地叫自己名字的男人,不过不管怎么说,对于这么彬彬有礼的称呼,三顺觉得自己也应该尽量和和气气,于是她也用非常温柔的嗓音问道:

  “请问您是哪位?”

  ***那头是一阵沉默。三顺刚想再说“喂”时,那边传来了男人富有魅力的声音:

  张道营?张道营是谁?

  几秒钟后,男人补充说明道:

  “今天被你撞到车的那个车主人。”

  五秒钟之前听起来很有魅力的嗓音突然之间让人恶心起来,三顺也惊讶了,怎么感觉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而且三顺也很奇怪,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大晚上的打来***用这么温柔,或者说是恶心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把***让你弟弟转交给我,我会把钱汇到他的账户上。你是信不过我,所以大晚上的打***来确认吗?”

  一般来说,三顺接***的时候是很温柔的,可是这一次例外。听到三顺冷冰冰的话,***那头的道营也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的语气和之前说“请问您是哪位”时判若两人。道营想起了白天三顺在派出所里听到自己说她“杀手驾照”后的强烈反应。看来以后绝对不能骂女人了。

  在道营短暂的沉默中,***那头三顺毫不客气地说: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挂了。”

  “我当然有事情,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管是对你或者对我。”

  不管三顺用什么样的语气跟他说话,道营的语气始终那么平静。尽管她一直发着牢骚,不过他却有不错的诱饵。

  “ 顺***,我有一个您肯定不会拒绝的提议。”

  对于一个失业的人,而且还是恨不得立马摆脱母亲的坏脸色、每天马不停蹄地找工作的人来说,给她一份工作,这确实是个难以抗拒的诱惑。即使说这话的是天下第一变态的男人。

  “真是因祸得福啊,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当三顺告诉姐姐那笔巨额的汽车修理费为自己带来了一份工作时,二姐二英这么对她说。可三顺还是有点儿不安地问姐姐:

  “真是因祸得福,还是得福只是一时的表面现象,到头来还是祸呢?那个男人不但不可信,简直就是个诡异莫测的混蛋。”

  “热饭凉饭,现在你还顾得上挑剔吗?”

  姐姐的话真是感人肺腑,让三顺觉得现在能吃到嘴里的薯片都是值得感恩的。

   顺虽然减肥不行,不过对做面包蛋糕却是胸有成竹。可这世上会做蛋糕的面包师比天上的星星还多,而其中正在努力找工作的人也成千上万。虽说那个人又恶心又无耻,可三顺现在确实急需一份工作。自从上次相亲见了那个头发八二开的男人以后,她“干脆嫁人算了”的想法早已经消失到九霄云外了。

  ——是生,还是死?必须做出选择——

  丹麦王子哈姆雷特在自己的父亲被叔叔毒死,母亲又改嫁叔叔的情况下面临这样两难的选择。而三顺则因为工作而面临着两难的选择。

  ——是去?还是不去?必须做出选择——

  考虑了几个小时以后,三顺最后还是向现实低头了——现在的女性还是得有工作。就这样,三顺拿着简历来到了道营所说的地方。虽然心里有点担心他是不是那个最近很猖狂的以介绍工作为诱饵的江湖骗子,三顺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走进了这家餐厅。如果他真是骗子的话,叫***不就行了吗?反正又不是没有叫过***。

  三顺面试的时候向来都很紧张,跟相亲的时候一样。三顺始终觉得,在短短的三十分钟甚至三分钟内对自己做出评价是有失公正的。

  ××女子高中毕业,在××物产工作了六个月,然后在Sabrina面包房工作,之后去××面包制作学校进修了一个学期,然后是去法国Chef Puzo工作了两年,在Cordonbleu面包制作部进修了三个学期,最后在“南特”面包房一直工作到今年春天。

  听着坐在对面的张道营一项一项地读着自己简历上的内容,三顺意识到自己辛辛苦苦拼搏的十年竟然只是短短几行字就概括了,顿时感到很气馁。哼!其实我比那张纸上写的优秀多了!

  虽然已经有差不多十年的社会经验,可三顺仍然不太理解所谓的“现实”。坐在对面的男人的话打断了三顺的思绪:

  “您还去法国留过学啊?不过为什么中途退学了呢?”

  和大厨们一起分着吃了三顺带来的她亲手做的蛋糕后,这个男人的态度和气多了。这让三顺想起了杰柯博士和海德先生。眼前这个面试自己的沉重冷静的生意人和昨天的那个疯子简直判若两人。

  “让我们冰释前嫌,言归正传吧。为什么中途退学了呢?继续学到毕业的话不是很好吗?”

  哼!冰释前嫌?是说要公私分明吗?下班以后用“杀手驾照”之类的话讽刺不小心撞瘪自己车子的弱女子,谈公事的时候则摆出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行,既然你说要公私分明,那我也只好奉陪了。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很简单,学费太贵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对于他公事性的问题,三顺也给了公事性的***。这也是最合情合理的理由。其实虽然学费生活费负担很重,但还不能构成她退学的全部理由,其实还是因为男人。当时三顺在法国留学就是抱着“说不定能在这儿遇到一个白马王子”的想法的,结果闵贤宇在这个时候骑着白马出现了。两个人都是留学生,一见面便擦出了火花。正所谓相见恨晚。贤宇当时痴痴地“爱上”了三顺,令身边的朋友大跌眼镜。

  现在回想起来,三顺觉得一切都是命运。当时她攒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思乡病,在对黄发碧眼的白人也百般厌恶的时候,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韩国帅哥。于是她陷入了爱情,直到贤宇回国的时候也舍不得分手,便干脆跟着他一起回来了。

  “那时候多好啊!两个人如胶似漆,一起坐飞机飞回了韩国。”

  现在想起来却觉得有点可笑。原以为可以天长地久,没想到他们的感情只维持了三年。后来贤宇去了美国留学,在那里遇到了他所谓的“真命天子”郑惠莲,于是他和三顺的关系也走到了尽头。这么看来,这个男人是每出国留学一次就发生一段新恋情啊。下次再去什么别的国家留学的话,是不是又会碰到第三个女人了呢?

  三顺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道营的下一个问题让她不知所措。

  “你为什么辞掉了前一份工作?‘南特’可是在业界名列前茅的企业啊。”

  三顺心里嘀咕着:有什么办法,想让那个负心汉知道我的厉害嘛。不过三顺毕竟已经二十九岁了,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我和我的上司在制作蛋糕的观念方面有矛盾。正如您所看到的恐龙蛋糕一样,我比较喜欢有创意的制作。”

  一直到今天早上,这个脑袋还不太好使来着,三顺说了自己编出的理由以后小心翼翼地看着面试官的表情——能不能过关呢?


  8、就这么一个理由

  道营呆呆地看着三顺。她说的理由倒是很合情合理,不管在哪个工作岗位上,肯定都会有和上司意见不和的情况。不过道营用他那久经沙场的锐利眼光从三顺的脸上看出她有所隐瞒。

  “就这么一个理由吗?”

  “就这么一个理由。”

  道营有点遗憾地耸了耸肩膀,心想:“好像不至于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不过,现在我也没有权力知道。”沉默了一会儿,他说:

  “明天开始工作,可以吗?”

  三顺在心里欢呼歌唱!可是表面上她却一脸严肃地说: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为此她昨晚练了整整一个晚上。

  “条件?你是说薪水吗?一开始我们只能付给你与你上一份工作一样的薪水。不怕告诉你,到现在为止,我们餐厅只用法国糕点师。这次是因为我们的糕点师突然中风昏倒才换人的,其实雇用三顺***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冒险。但只要你做得好,以后工资随你开口。”

  三顺冷冷地对这个善于谈生意的男人说:

  “如果做得不好是不是就要被辞退掉啊?”

  “资本主义社会嘛!”

  做得不好的话,肯定随时会被炒鱿鱼,对吧?

  听了这话,三顺有点儿紧张。男人眼镜背后的双眸却露出一抹微笑,不知道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笑。

  “为了恭喜你找到工作,昨天的修车费给你打个五折吧。”

  不是全免,只是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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