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富自热米饭怎么样?

纸上苍生 (著)8万字829人读过连载中

队很这让不适韩国应,木已成舟开始下半场比赛一。

今年春节,我没有抢到卧铺票,也不愿多花一百多块钱买黄牛票,只能坐硬座回家。我的火车是从广州开往西宁的Z264号绿皮火车,全程37个小时,乘客大多数在广州打工的进城务工者。在火车硬座车厢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在春运这个特定的背景下,我和这些几亿进城务工者的代表者产生了一种奇妙的交集。更多的时候,我游离于他们之外,偷听他们的对话、观察他们的神情,希望能在这短暂相遇中体察他们的生活。

▲图 | 马蜂窝网友@隐藏人物

这趟列车的终点站是西宁,途径湖南、河南、陕西、甘肃,乘客中很多人都是西北人。这些人中,有带着上小学四年级的女儿在广州打工的咸阳男子;有在中山市开兰州拉面馆的青海老伯;有在深圳工地工作的兰州男子;有东莞打工的独身女子……

那个坐在我对面的在中山开拉面馆的西宁老伯,是位戴白帽留胡子的穆斯林,皱纹爬满了他黝黑的脸,典型的穆斯林样貌,看起来慈眉善目,可能是因为舟车劳顿太辛苦,有一丝丝疲态,脚上的皮鞋上也落满了灰。他们是不过春节的,只是因为家里有事情不得己和春运大军一起挤硬座回家办事情而已。隔壁座位另一个大叔问他是给儿子帮忙还是给女儿帮忙,老伯说他们全家出动在中山扶持儿子开拉面馆,家里的姑娘已经出嫁了,按照他们的习俗,嫁出去的女儿是不会再去照应的,只会把全部重心放在儿子的身上。这位穆斯林老伯说他们拉面馆的牛羊肉都是从青海宰杀后再寄到广东去的,不是经过穆斯林处理的牛羊肉他们是不会采用的。

带着女儿乘火车的那位老乡,陕西话中夹杂着普通话和女儿对话,提着跟她女儿一般大的一个黑色蛇皮袋子,没能买到票,只能站票站二十多小时回家。小姑娘第一次乘火车,还是站票,但从她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紧张与怯懦,满眼的兴奋,和其他乘客自然地搭话聊天,从小跟随家人走南闯北的小姑娘应该已经能迅速适应这种嘈杂的环境了吧。

从老乡的口中得知,小姑娘在广州上的是一万两千六一学期的私立寄宿学校,一星期回家一次,这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没有户口的进城务工子女难以享受到公立教育的福利,每年昂贵的赞助费让老乡萌生了回陕上学的退意。父女俩衣着朴实,生活条件应该是比较一般。小姑娘和身边的乘客随意的吐槽着学校的饮食卫生,旁边另一位西宁老伯插话了一句“人多没好饭,猪多没好食”,逗得小姑娘哈哈大笑。她也向其他人倾诉出她在粤语环境中学习生活的不适应,从言语中可以看出这个小女孩的较同龄人成熟世故的一面,让人有些许心酸。老乡说,来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家人生活的更好一些,让父母能够安享晚年,给女儿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

▲图 | 马蜂窝网友@隐藏人物

午饭时间到了,车上人们也安定下来开始准备自己的午餐了,西宁穆斯林老伯从塑料袋里掏出了自家做的炒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坐在我斜对面的另一位西安下车的男子从他的红色塑料袋里掏出了一盒自热米饭,把大米放进盒子里,放入加热包,加入特殊的加热用水,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米饭味道和咖喱鸡肉的味道就飘满了整个车厢,俨然是这个车厢午饭时的王者,众人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而另一边一位吃着馒头就咸菜的男子则吸引了我的眼球,这位男子一双一次性筷子、一罐最常见的榨菜,一口馒头一口咸菜吃得有滋有味,一连吃了两三个馒头,饭毕之后喝了口瓶装水,神清气爽地结束了午饭。他的塑料袋里,差不多装了七八个馒头,估计这些干粮就是他这近三十个小时旅程的所有伙食了。

这位男子一看就是坐火车的老手,在其他人还全副武装端端正正在车厢里吃饭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干脆连袜子也没穿,特别随性地和别人搭着话。听他和别人聊天,我才知道他是甘肃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经历却比常人丰富得多,大专毕业后,先是在深圳闯荡了一年,因为生活压力回到了甘肃,在家乡的烟草局里谋得了一份公务员的工作,每个月也能有三四千块钱的工资,但不甘于生活的小圈子,又来到了广东,先是做过大学学的金融行业,又自学了计算机做编程,现在一家建筑国企里在工地上做预算工作,一个月九千多的工资,管吃管住,工资的绝大部分都寄给了在甘肃的家人。看他吃馒头时津津有味的样子,还以为他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听他说,他儿子在甘肃也十岁多了,在学校不好好读书,只是经常问他要生活费。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儿子的宠溺,生活再艰苦,也要给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

火车穿过了一个又一个隧道,黑漆漆的隧道里,已经相熟的乘客们谈天侃地,不同口音的普通话、方言夹杂在一起,从深圳、广州、东莞、佛山各个城市不同区域之间的放假聊到广东各工厂工地的工时和工资,从老家同学结婚的彩礼聊到年轻小伙子娶不到媳妇的无奈,从邓文迪的轶事聊到刚落马的陕西前领导……伴随着这些段子的BGM则是抖音、快手的音乐和此起彼伏的小孩子哭闹声。这些乘客大多来自于各个工厂、各个车间,他们交换着彼此行业的信息,攀谈着收入与家庭状况。

凌晨一点,车窗外已是黑茫茫的一片,列车上的泡面味儿渐渐淡去,在车上兴奋一天的旅客们也渐渐有了困意,东倒西歪地睡去,拿着站票的乘客们也坐在行李上或者十块钱买的小板凳上睡去,只剩几个熬夜看剧打游戏的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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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我将抵达目的地,而更遥远的乘客们,将继续他们的返乡之旅,将继续他们各自的生活…… 已经到来的2019,希望他们都能有自己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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