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民所止案是否有三十六进士受牵连

 浙江海宁袁花的查氏家族是赫赫囿名的名门望族查氏原籍婺源,元代迁居浙江海 宁明清两代,查姓科举极盛几乎每代都有大量子弟金榜题名,名儒显宦层出不穷 鈳谓是书香门第,世代簪缨难怪康熙皇帝曾经称之为“唐宋以来巨族,江南有数人 家”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巨族,在雍正初年却因为一樁文字狱搞得几乎家破人亡
当事人 被戮尸枭首,妻离子散亲族子弟被大量株连,甚至波及到整个浙江士林这就是著名 的“查嗣庭科場试题案”。与雍正七年的曾静谋反案不同案件的当事人并非是普普通通的布衣腐儒,而是当 朝大员官居二品,内阁学士兼礼部左侍郎查嗣庭案发时任江西正主考官;而获罪原 因也不是诗文之类,而是科举考试的题目
凡此两种,已经说明了这一案件的不同寻常 之处查嗣庭是浙江海宁查氏家族的第十二世子弟,他这一支兄弟三人老大查嗣琏,官 居内廷供奉总裁武英殿书局总裁;老二查嗣搮,官居翰林院侍讲外放过一任广东正 主考;查嗣庭是老三,曾经做过湖广副主考山西正主考,后来升任内阁学士兼礼部左 侍郎加经筵讲官。
说起来这三兄弟真的是非常了不得首先他们都是进士出身,都曾 任翰林院编修之职;其次都是书法大家,又有诗名因此颇为士囚推崇。不过就像寻常百姓人家一样,最小的兄弟可能是更受宠爱的缘故因此就比较特 别一些。查嗣庭也是如此他的两个哥哥年纪楿近,只差两岁而他则足足比二哥小了 十岁。
因此和两个禀性低调忠厚老实的哥哥比起来,他要表现的更加张扬一些凡是名士,不鈳避免的都有些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骄傲劲儿这一点在查嗣庭身 上表现的甚为明显。他总是喜欢在字里行间对现实冷嘲热讽发表自己嘚意见和建议; 他在日记里,记载了颇多康雍二朝的时事笔调语含酸辣,颇多讥刺之词
清史大家孟 森曾经提到这样一件事情:雍正曾經挥毫录程颢诗一首赐给某臣子,而查嗣庭居然为此 赋诗一首记在其日记上诗云“天子挥毫不值钱,紫纶新诏赐绫笺;《千家诗》句从頭 写云淡风轻近禾天。”把天子的墨宝称为“不值钱”恐怕也只有为人生性疏狂,言 语尖刻的查嗣庭说得出这种话
此外,查嗣庭似乎还和朝中的王公大臣过从甚密他的仕宦之路一直都得到满汉 显贵的提携和拔擢。他最初任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得到了时任吏部尚書隆科多的荐举;而随后升任礼部左侍郎加经筵讲官,又是经左都御史蔡挺的保奏荐举甚至,查嗣 庭还与皇子有所交通联系
他曾作一詩,名为《代皇子寿某》:“柳色花香正满枝宫 廷长日爱追随。韶华最是三春好为近龙楼奉献寿时。”清史大家邓之诚认为尽管不 知道“皇子”与“某”具体所指何人,但是这一首诗足以看出查嗣庭与内廷的密切关 系这是颇为“八爷党”所苦,因而对大臣私下结党罙恶痛绝的雍正绝对不能接受的
而他的升迁之路也决定了他的下场:一旦保举人获罪,他必然也在劫难逃雍正四年,朝中几位曾经与雍正作对的皇子已然死的死囚的囚;已经于前一年被 终身禁锢的隆科多则死在牢中;而蔡挺则刚刚被雍正皇帝先后免去左都御史、都统、吏 部尚书的职务,专任兵部尚书随即被降为奉天府尹。
查嗣庭的地位其实已经是岌岌可 危了这一年秋天,查嗣庭出任江西乡试正主栲按照科举制度的规定,乡试分为三场 因此有共三道题目,所有命题均由正主考拟定范围则为四书五经中的语句。据此查 嗣庭出叻三道题目:首题选自《论语》,为“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次题两 道,分别选自《易经》和《诗经》为“正大而天地之情鈳见矣”和“百室盈止,妇子 宁止”;第三道选自《孟子》为“介然用之而成路,为间不用则茅塞之矣”。
这几 道题目看起来并无不妥之处而且考试时检查严格,也并无舞弊徇私乡试顺利结束之后,查嗣庭回到北京当晚家人为他接风洗尘,少不得觥筹交错 查嗣庭便多喝了两杯。谁知道正在查嗣庭正准备就寝之际,查府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 步声和呼喝声一队全副武装的兵卒,手持灯球火把亮孓油松砸开了查府大门。
队伍 一拥而人当中簇拥着一名面无表情的天使官。天使官当庭而立展开手中的圣旨高声 朗读——原来雍正瑝帝下旨,称有人告发查嗣庭平素有对朝廷不敬的言语因此查抄查 府,并将查嗣庭全家一十三口统统逮捕
全部

  雍 正 文 字 狱

  康熙晚諸皇子为夺取太子之位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废太子允礻乃谋求复位皇八子允(礻四共)野心勃勃,皇十四子允礻题和皇三子允祉也在觊覦但是都枉费心机。工于心计的皇四子允诺礻真用两面派的手法麻痹对手取悦父皇,暗中培植势力收买人心,终于挫败诸兄弟于歡圣祖宾天后登上了帝座。

  雍正帝在位十三年用人重吏才,轻文士行政以革除积弊、整顿吏治为首务,大权独揽事必躬亲,刑法严峻心谋刻深,其人其治具有鲜明的个性和独特的风格

  在文字狱方面,雍正帝的指导思想是借助文字狱整肃朝廷风纪戒毖风俗人心。雍正一朝历时虽短文字狱却很频繁,重大案件前后相望雍正帝以其特有的敏感和深刻的用心,几乎对每一宗案件前后都极尽必踪指示、别出心裁之能事从而在文祸历史上创造了为可磨灭的“业绩”。

  (一) 与惩戒朋党有关的案件

  1、 汪景祺与钱名世案

  汪景祺、钱名世是雍正文b893e5b19e65字狱卒的第一批受害者他们的是得祸出于同一原因,即投献文字攀附年羹尧

  年羹尧是汉军镶黄旗人,进士出身而有用兵之才征点战四川、青海、西藏等到地(当时川藏一带有叛乱),功勋卓著康熙末年授定西将军、兼理川陕总督。怹一向依附雍亲王允礻真妹妹是允礻真的侧福晋(副王妃)。允礻真继位后年羹尧备受宠信,累授川陕总督、太保、抚远大将军爵葑一等公,终因恃功骄纵、目无王法而失宠雍正帝觉得留下他是条祸根,决计杀一儆百于是一连串的打击相继出台。

  雍正三年(1725姩)二月天象出现“日月合璧,五星联珠”的奇观臣僚上表称贺。身为川陕总督的年羹尧也依例献表雍帝从他的表文中找出两条毛疒:一、字体潦草;二、成语“朝乾夕惕”写作“夕惕朝乾”①。“朝乾夕惕”出自《易经·乾卦》卦词:“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意思是终日勒慎,写作“夕惕朝乾”意思不变。年羹尧贺表用这们变换词序的成语颂扬皇帝,雍正帝却认为“年羹尧自恃己功,显露不臣之迹,其乖谬之处,断非无心”(三月二十三日甚一日谕)群臣闻风而动,发起了对年羹尧的围攻同年四月,年羹尧调为杭州將军;六月削太保,剥夺一等公;七月黜为闲散旗员;九月,下刑部狱;十二月议政王大臣劾年羹尧犯九十二条大罪,雍正帝令年羹尧自裁家产籍没,亲族、同党或斩或流或贬一大批人受到清洗、处罚。这就是著名的年羹尧案

  年羹尧死后七天,汪景 祺斩首礻众

  汪景祺是浙江钱塘(今杭州)人,原名日祺字无已,号星堂他潦倒文场近四十年,虽然中了举人总与富贵无缘。雍正初姩他的朋友胡期恒任陕西布政使,是其上同年羹尧的心腹汪景祺前往探访,乘机投书干谒年羹尧做了年羹尧的临时幕客。汪景祺这佽西游著有《读书堂西征随笔》二卷献年羹尧收藏。年羹尧得罪抄家《随笔》被缴进宫中。雍正帝读后咬牙切齿地在首页题字云:“悖谬狂乱至于此极!惜见此之晚,留以待他日弗使此种得漏网也。”

  《读书堂西征随笔》原本久佚据民国间故宫博物院刊印的殘本,内有《上抚远大将军年公书》一篇文内极尽谀颂,至称年羹尧为“宇宙第一伟人”又有《功臣不可为》一条,把历史上“狡兔迉走狗烹”的现象归罪于最高统治者。作者写道:

  彼夫猜忌之主其才本庸,而其意复怯当贼寇昌炽时,望烽火则魂惊见军书則股栗。忽有奇才异能这臣起而戡定群凶宁谧四海,捷书一奏喜出非常,七宝庄严之殊礼宠遇之迟之既久,则转念曰:敌人如此其橫肆兵事如此其周章,而此臣竟翦灭之万一晋阳之甲兴,谁复能捍御者于是而疑心生矣;

  既而阅所上纪功册,某处斩首几十万某处拓地几千里,某处招抚若干某处虏获若干,心胆震惊魂魄荡慑,于是南是畏心生焉矣;

  既建奇功复膺异数,位崇五等禮绝百僚,内外臣工以其为朝廷之所重也无不敬而奉之。谄佞小人趋承恐后长跪叩首,待之逾于常礼而且题官则嫌其专擅,奏销则防其冒滥叙功则憾其诈伪,卤获则谓其私藏触处挂碍,争宠者又从而构之于是而怒心行焉矣;

  彼自谓受恩既深,以忠荩为报国怀光欲去卢杞,李(日成)思慕魏片而爱昵不可遽除,忠言不能入耳反恨其无礼于君恃功骄横,于是而厌焉矣

  疑也,畏也怒也,厌也以此四者待功臣,有不凶终而隙末者乎……虽由臣节之未纯,亦猜暴之主有以致之也

  这些文字似乎是向年羹尧敲警鍾。

  《随笔》有些条目对当时的官吏选拔制度和官场风气表示不满据说还有诗讥讪圣祖“皇帝挥毫为值钱”②。又非议圣祖谥号及雍年号所作《历代年号论》说“正”字拆开为“一止”,是不祥之兆历史上凡以“正”字为年号的都没有好下场,如金海陵王(年号“正隆”)金哀宗(年号“正大”),元顺帝(年号“至正”)明英宗(年号“正统”),明武宗(年号“正德”)等

  雍正帝批评所云“悖谬狂乱”,大概就指以上内容但对汪景祺处罪的谕旨只称汪景祺“作诗讥讪圣祖仁皇帝,大逆不道”于是汪景祺被定处斬,枭首示众;妻子儿女发配黑龙江给披甲人(满洲军士)为奴;兄弟叔侄辈流放宁古塔;疏远亲族凡在官的都革职交原籍地方官管束。由于牵累的人多汪景祺侨居的平湖县城甚至传出“屠城”的谣言,居民惊惶逃窜后经地方官晓谕才安定下来。

  钱名世处罪在雍囸四年(1726年)三月他虽然没有杀头,但遭遇不比杀头好受

庵,江南武进(今江苏武进)人康熙四十二年进士,殿试一甲第三名授翰林编修,升侍读他与年羹尧是乡试同年(两人都江堰市是康熙三十八年中举,一在南闱一在北闱),大概因此而有交谊雍正二年,权势赫赫的年羹尧进京觐见钱名世赠诗谀颂,有“分陕旌旗周召伯从天鼓角汉将军”,“钟鼎名勒山河折誓番藏宜刊第二碑”等箌句。康熙末年皇十四子允礻题授定定远大将军,出征青海、西藏圣祖曾为他立碑褒扬。允礻题曾是争夺太子位的重要角色雍正帝即位后立即解除仓皇兵权(后来又加以禁锢),本是最不该提起有人物钱名世竟不知回避。

  年羹尧受诛钱名世当然在劫难闻逃。雍正帝给他加的罪名是“曲尽谄媚颂扬奸恶”、诗语悖逆“。但没有杀他只是把他革职逐回原籍。却又御书“名教罪人”四字命钱洺世原籍地方官制成匾额,挂在钱家中堂上(一说大门上)赐字题匾本是康熙帝宠异臣僚的惯用手段,如为范文程祠堂题“元辅高风”为李光地题“方重醇深”等。雍正帝也偶而仿效如为杨名时题“清操夙著”,为田从典题“清谨公方”等雍正帝“青出于蓝而胜于藍”的地主是能变其意而用之,易褒为贬奇耻大辱的“名教罪人”四字不但使钱名世本人无脸做人,而且使他的子子孙孙都抬不起头雍正帝还命在旦夕常州知府、武进知县每月初一、十五两日去钱家查看匾额悬挂情形,如未悬挂则呈报警、抚奏明治罪

  这还不够,當钱名世离京时雍正帝又命京官自大京官大学士、九卿以下都作讽刺诗为钱名世“赠行”,结果共有三百八十五人奉诏作诗雍正帝一┅过目后,交付钱名世辑成专集集名就题为《名教罪人诗》刊印后颁发给全国的学校,让天下士子人人知晓讽刺诗作得够味的给予表揚,不够味的给予处分正詹事陈万策诗中有句:“名世已同名世罪,亮工不异亮工奸”③措意尖刻,造句新巧得到雍正学夸奖,翰林侍读吴孝登则因诗句“谬妄”被发配宁古干塔给披甲人为奴了。他的同僚陈邦彦、陈邦直也因诗句“乖误”而革职武英殿篡修方苞嘚讽刺诗是这样写的:

  名教贻羞世共嗤,此生空负圣明时

  行邪惯履欹危径,记丑偏工谀佞词

  宵枕惭多惟觉梦,夏畦劳甚獨心知

  人间无地堪容立,老去翻然悔已迟

  这应是《名教罪人诗》中的标准作品。

  古人云:“士可杀不可辱”人生至此,钱名世真不如索性吃一刀可是“圣主”偏要拿他寻开心,辱而不杀他不知哪一年死的,据说他为人“非端士”参与修《明史》曾紦万斯同写的几篇传稿攘为己作。身为翰林清望官作诗讨好跋扈的边将,也的确有失身份但不管怎样说,雍正帝也做得太过分了他茬谕旨中解释说:“伊既以文词谄媚奸恶,为名教所不容朕即以文词为国法,示人臣之炯戒”

  然而没有“以文词谄媚奸恶有恶报”的,雍正帝同样“以文词为国法”康熙末年,工部侍郎揆叙附允(礻田共)为其争太子这位效劳,死后谥“文端”雍正帝继位后削夺揆叙谥号,把他的墓碑文字磨去改刻为“不忠不孝阴险柔佞揆叙之墓。允(礻田共)的另一党羽阿灵阿的墓碑也被改刻为“不臣不弚暴悍贪庸阿灵阿之墓”雍正帝还把允(礻田共)改名为“阿其那”,允礻唐改名为“ 塞思黑”二名均为满语,意思据说是畜牲、猪狗

  这类刻薄的恶作剧只有清世宗一人想得出来,做得出来!

  雍正帝继位之初有两个最受亲重的人物,一个是年羹尧一个是隆科多。隆科多是康熙孝懿皇后的弟弟一等公佟国之子,康熙末年官至步军统领、理藩院尚书雍正初年袭爵一等公,授吏部尚书加呔保。和年羹尧相似隆科多也是个“招权纳贿,擅作威福”的人物引起雍正帝注意。办理年羹尧的案时雍正帝处处把他与年羹尧相提并论,逐步贬削他的恩荣与官爵五年(1727年)十月,隆科多因私藏玉牒(皇室宗谱)罪付审诸王大臣合议劾隆科多犯有四十一条大罪,得旨永远圈禁家产追补赃银,其二子也受处分第二年,隆科多死于禁所

  与隆科多案有关的查嗣庭案结束于隆科多治罪前数月。

  查嗣庭字润木号横浦,浙江海宁人康熙四十五年进士,选入翰林经隆科多保奏授内阁大学士大夫,后又经左都御史蔡王廷保奏授礼部左侍郎雍正四年(1726年),查嗣庭派充江西乡试正考官被人告发试题“怨望、讽刺”。这年九月查嗣庭刚从江西返抵京师就被捕入狱。案件尚未了结查嗣庭病死狱中。

  所谓试题“怨望、讽刺”指《论语》题:“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孟子》题:“山径之蹊间介然用之而成路;为间不用,则茅塞之矣今茅塞子心矣。”但猜忌的雍正帝进一步怀疑查嗣庭所出的《易经》第②题:“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矣”,第三题:“其旨远其辞文”及《传经》第四题:“百室盈止,妇子宁止”包含更隐秘的讽刺照怹的理解,是咒骂“雍正”年号的;“其旨远其辞文”二句是暗示两道题中的“正”“止”二字有呼应关系。真是了不起的附会

  後来民间也有附会,说查嗣庭所也题中“民所止”一句(语出《礼记·大学》),“”“止”二字是把“雍”“正”砍去了头。这大约是因为查嗣庭著过一部《止录》后世附会从这部书名产生。

  案发后查嗣庭赴赣行李、在京寓所和浙江老家都被彻底搜查。雍正帝从搜嘚的日记(似即《止录》)中找出许多“极意谤讪”康熙政治的言论如认为裁减闲散京官是翰林院的一大灾难;认为戴名世狱及康熙五┿年科场案是因语言文字而杀人(按:清朝统治者从来不承认自己以语言文字杀人,即不承认有文字狱);认为引见百官罢黜不合格者有夨作贤之道;认为九卿会议是做样子钦赐进士是例行公事,不能识拔奇才;认为殿试不完卷者黜退不取是杀一儆、无罪而罚等等。日記“谤讪”前朝试题“谤讪”当今,这就是清廷所宣布的查嗣庭的两大罪状

  此外,据说《止录》首页有这样一条记载:“康熙六┿一年某月日天大雷电以风。予适乞假在寓忽闻上大行,皇四子以即位奇哉!”被认为是借灾异咒谤雍正帝即位,雍正帝深信天命求“祥瑞”唯恐不多,查嗣庭竟取唱反调有人认为这是他得祸的真正原因之一。

  雍正五处(1727)年五月案件结束,有关人犯作如丅处置:

  查嗣庭戮尸、枭首子查氵云(一作查潭)斩监候(另一子查克上先已病死狱中)。幼子查长棒头三人和侄子查开等二人流放三千里外;家产抄没折银充浙江海塘工程费用;兄查嗣王栗(官翰林侍讲)流放陕西,后来死于戌地另一兄查慎行(官翰林编修)特许释归,不久病死

  其他牵连得罪的有:江西乡试副主考俞鸿图革职;江西巡抚汪氵隆降四级调用;布政使丁士一革职发往福建工程上效力。传说浙东诸家桥镇(所属府县不详)关帝庙中有当地某学究题的一幅门联:“荒村古庙犹留汉野店浮桥独姓诸”,被查嗣庭采入《止录》中案发后殃及该学究。

  不仅如此由于汪景祺、查嗣庭都是浙江人,雍正帝进而迁怒于浙江士人恨浙江士风不正。查嗣庭下狱的次月即雍正四年十月,清廷特设浙江观风整俗使专职监视士人,整顿士风(接着东南各省相继设立观风整俗使)作为處罚,十一月又下诏停止浙江士人乡试、会试吏部侍郎、钱塘人沈近思上疏拥护,说汪、查等人使“越水增羞吴山蒙耻”,条陈整顿風俗、约束士子的十条建议雍正帝批转浙江巡抚和观风整俗使议行。雍正六年八月经浙江总督李卫请求,雍正帝才解除了停止乡会试嘚诏令两年后又撤消了观风整俗使。

  每办一案都尽量有所创造尽量在整治风俗人心方面做文章,以扩大“战果”这是雍正文字獄的一大特点,是世宗操纵文字狱的“高明”之处

  查嗣庭结案后数月,隆科多得祸四十一条大罪中有一条是“保奏大逆之查嗣庭”,查嗣庭的罪状中也有“趋附隆科多”一条这说明查嗣庭狱与隆科多有直接关系。但作为文字狱查嗣庭狱基本上是独立的事件,不潒汪景祺、钱名世二狱那样紧紧依附于惩戒朋党的政治斗争

  3、 谢济世、陆生楠案

  谢济生、陆生楠安是一对孪生案件,两案都胎育于李绂、田文镜互参事件但胎育期长短不齐。先述李绂、田文镜互参事件

  雍正帝用人的特点是倚重实心办事的吏才,不喜欢徒逞笔舌的文化之士他的心腹干吏中有一个叫田文镜,此人监生出身从州县小吏历练而上,雍正二年擢受河南巡抚田文镜政令严苛,嫌科甲出身的官员办事懦缓接连劾罢三四员州县官,其中有信旭知州黄振国系左都御史蔡王廷所荐。雍正四年(1726年)新授直隶总督嘚李绂上任取道河南,田文镜循例迎送科甲出身的李绂忍不住指责田文镜,说他不该有意蹂躏读书人于是田文镜上密疏参劾李绂因与黃振国等人科举同年,所以有意袒护言下之意是说李绂等科甲人私结朋党。不久李绂入京觐见,向雍正帝陈述田文镜贪虐及黄振国等囚冤抑情状雍正帝先已得到田文镜的密疏,胸有成见对李绂的话置之不理。李绂接着上疏参田文镜雍正帝虽然不高兴,还是派人去河南调查果然发现田文镜的一些劣迹,但不尽如李绂所参根据一些迹象,雍正帝越发怀疑李绂等科甲出身的人在搞朋党因而对田文鏡愈益信任,宠益有加

  同年冬天,浙江道监察御史谢济世根据从刑部外郎陈学海那里听来的材料(陈学海曾赴河南调查田文镜事迹)上疏参劾田文镜十罪。雍正帝不悦把奏疏退还,而谢济世却坚持要上疏雍正帝一怒之下把谢济世革职逮捕,大学士、九卿、科道會审拟斩由于谢济世所劾与李绂所劾内容完全一致,都为黄振国鸣冤黄振国是蔡王廷所荐,蔡王廷与李绂关系亲密雍正帝于是认定這几个人在搞朋党,作如下处置:谢济世减死发配阿尔泰(今新疆阿尔泰)军前效力;蔡王廷降为奉天府尹;李绂调为工部待郎(后因别嘚事革职)

  雍正七年(1729年),驻守阿尔泰的振武将军、顺承郡王锡保上奏说谢济世已招供他参劾田文镜是受李绂、蔡王廷指使(謝济世可能被迫说了违心话)。雍正帝得奏命斩黄振国,把李绂、蔡王廷投入监狱李绂论罪当斩,雍正帝特予赦免让他戴罪篡修《仈旗通志》。蔡王廷判斩监候直到乾隆帝退位后,李绂才恢复官职蔡王廷也获释。

  在李绂等人遭罪的同时田文镜连连升官受褒獎,隶籍也由正蓝旗抬升为正黄旗

  李绂、田文镜互参事件终于以李绂等人惨败、田文镜获胜而告终。因这场事件而引出谢济世、陆苼楠两起同时发生的文字狱

  谢济世字石霖,广西全州人康熙末年进士,因疏劾田文镜而得祸已见上文此人颇有读书人的迂气,審问中刑部尚书励廷仪问他受何人指使。他回答说:“是孔、孟指使我自幼读圣贤书,只知道事上忠荩见奸不攻,不是忠臣”到阿尔泰后,他受到平郡王福彭的敬重和优待得以从空讲学、著,著有《古本大学注》、《中庸疏》后来锡保率军进驻阿尔泰,奉命监視充军的士大夫谢济世等人的日子渐不好过。

  和谢济世同时充军阿尔泰的还有陆生楠陆生楠也是广西人,举人出身以军功迁授吳县知县。引见时雍正帝见他应对滞讷“举动乖张”,便把他扣下来留京学习办事后改除工部主事。再引见时雍正帝见他傲慢不恭嘚神态,所呈奏折又写有“五经四书中如‘惠迪吉’、‘从逆凶’何以异于佛老”等到话,觉得是讽刺自己雍正帝进而想到他是广西囚,与谢济世是同乡而李绂原先做过广西巡抚,“平日必有与李绂、谢济世结为党援之处”就凭这毫无根据的猜疑推断,命把陆生楠革职发往阿尔泰军前效力。陆生楠著有《通鉴论》十七篇(似是在阿尔泰所著)谁知这十七篇史论竟害了他的生命。

  雍正七年(1729姩)五月锡保疏劾陆生楠小字书写《通鉴论》十七篇,文中“抗愤不平之语甚多其论封建之利,言辞更属狂悖显系排议时政”,《通鉴论》随本缴进雍正帝得奏,于七月初三日谕内阁对《通鉴论》中的“狂悖”议论逐条加以批驳。双方观点大致如下:

  一、论葑建(分封制)陆生楠主张恢复封建制,说:“封建之制古圣人万世无弊之良规,废之为害不循其制亦为害。至于今害深祸烈不鈳胜盲,皆郡县之故”雍正帝追溯秦汉以来郡县制、封建制的沿革与变迁,说如今天下大一统有何祸害,“陆生楠能明指乎”斥陆苼楠“狂肆逆恶”,“实天下所不容”

  陆生楠又说后世政治昏昧,是由于“天下统于一相既劳而不能深谋,君亦烦而不能无缺失始皇一片私心,流毒万世”的缘故雍正帝认为有贤君就有良相,隐隐以“知人之主”自居斥陆生楠“肆意妄言,支离缪戾至于如此”

  二、论建储(立太子)。陆生楠就汉武帝戾太子事件发论认为“储贰不宜干预外事且必更使通晓此等危机”,又说“有天下者鈈可以无本之治治之”雍正帝驳斥说,太子应该博通古今体察民情物理;不立太子是本朝规矩,本朝国本“至深至厚”“愚人固不能知”,斥陆生楠借古讽今“实为弥天不可赦之罪人”。

  三、论府兵制陆生楠赞美唐府兵制,认为应当实行于今使“国无养兵の费,臣无专兵之患”雍正帝斥陆生楠“怀蓄逆乱之心,郁不得逞故以‘无养兵之费’摇动人听,冀或更制以紊乱军政所谓‘执左噵以乱政,言伪学以疑众’者王法之所以不宥”。

  四、论隋朝君臣陆论云:“后之君臣,倘非天幸其不为隋之君臣者几希。”雍正帝指出文帝与炀帝的区别说炀帝自取灭亡,不关天命

  五、论人主威权。陆论云:“人愈尊权愈重,则身愈危祸愈烈。盖鈳以生人、杀人、赏人、罚人则我志必疏,而人之畏之者必愈甚人虽怒之而不敢泄,欲报之而不敢轻故其蓄必深,其发必毒“雍囸帝自辩称:“朕临御以来,日理万机皆奉若天道,因物以付未尝以已意生杀人、赏罚人。”斥陆生楠自蓄逆志“狂悖恶乱,”“肆为咒诅”

  六、论宰相。陆生楠认为:“当用首相一人首相奸谄误国,许凡欲效忠者皆得密奏即或不当,亦不得使相臣知之”又说:“为君为臣,莫要于知人而立大本不徒在政迹。然亦不可无术相防”雍正帝予以驳后表白云:“朕于人言,必决之以理揆の以情,未尝拒人之言亦未尝轻听人言。”

  七、论王安石陆论大意批评王安石刚愎自用,不信天命雍正帝抓住个别字句故作异論,以显示高明,斥陆生楠“文词议论险怪背谬无理之甚。”

  八、论无为之治陆生楠主张君主“不人人而有察”,“不事事而理”雍正帝主张以汉宣帝、光武帝和唐太宗为,“勤劳自励”对陆论加以驳斥。

  以上是雍正帝在《上谕》中批驳《通鉴论》的大要雖然陆生楠的观点不尽正确,雍正帝的批驳也有合理之处但作为最高统治者而与一小臣争是非、论长短,未免显得胸怀不广至于说陆苼楠借古谤今,或许多少有一点但也并非罪大恶极,非诛不可

  雍正帝先诛心,后诛人对《通鉴论》批驳后,提议将“罪大恶极情无可逭”的陆生楠就地正法,命九卿、翰詹、科道定拟陆生楠应治之罪从官当然遵旨惟谨。这一年年底陆生楠在阿尔泰军中处死刑。

  锡保在疏劾陆生楠的同时对谢济世也参了一本,说谢济世所著《古本大学注》毁谤程朱书随本缴上。雍正帝读过后颂谕内阁认为谢济世不仅毁谤程朱,而且对时政“恣意谤讪”疑心极重的雍正帝尤切齿于《注》中所去:“拒谏饰非必至拂人之性,骄泰甚矣”一句咄咄*问道:“试问谢济世:数年以来伊为国家敷陈者何事?为朕躬进谏者何言朕所拒者何谏?所饰者何非除处分谢济世党同伐异、诬陷良臣之外,尚能指出一二事否乎”命朝臣议谢济世应治之罪。众臣拟谢济世与陆生楠一同处死雍正帝却玩了个花招“密谕錫保在杀陆生楠时把谢济世一同绑赴刑场,装作要杀的样子最后宣布谢济世免死。谢济世被玩弄假斩把戏后终于不死

  谢济世在阿爾泰充军九年,乾隆初释归复职他仍然不忘自己的著作,将《古本大学注》和《中庸疏》献进请求颁行天下。并说明已把《注》中被指为谤讪的几句话删除了分章释义依据古本(即《礼记》本),不遵朱熹的“四书”本当时学者鄙薄宋儒,所以谢济世敢明目张胆排斥程朱但官方仍扶植程朱学说,尊为正统乾隆帝把书退还,传旨严斥

  谢济世后来改任湖南粮储道,继续注释儒经陆续刻印成書。乾隆帝闻知于乾隆六年(1714年)九月传谕湖广总督孙嘉淦,指出谢济世标新立异“足为人心学术之害”,命查明谢济世所著书中违褙程朱、标榜他人之处然后烧毁其书并印板。孙嘉淦遵旨输完毕回奏说谢济世所注书有“四书”“五经”等多种,已印一百五十四本刻板二百三十七块,已全部烧毁;注中虽有违背程朱学说之处但立说浅陋,不足以惑世盗名似不必逐条指谪。至此谢济世注书案方告结束。他没有死于文字狱一是情罪较轻,二是居官尽责两朝君主对他的为人印象都不算坏。雍正、乾隆二帝处罪人往往凭个人印潒和一时爱憎陆生楠的得祸,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雍正帝对他的印象不好两次引见都引起憎恶。

  以上四五起文字狱或多或少都有惩戒朋党的用意戒除朋党是雍正帝整饬风纪的主要目标,他即位之初就以《御制朋党论》颁示臣僚要诸臣“洗心涤虑,详玩熟体”《禦制朋党论》驳斥欧阳修《朋党论》“君子以同道为朋”的说法,认为“君子无朋惟小人则有之”。雍正帝把宋代以下的朋党之风归咎於欧阳修的“邪说”经过雍正帝的严厉整饬,顺治、康熙以来的朋党现象大为减少文字狱从中起了一定的作用,这也是“以毒攻毒”嘚一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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