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在某部队服役期挖隧道工作中左手中指和无名指受伤各截去一部分,部队领导

  虽然标题有些戏谑但其实這是个严肃的故事。

  除了时代背景是虚构的世界末日之外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与现实并无太大差别。

  001 深夜里的拦车者

  王寻、崔鹏坐在李明开的破旧吉普里各怀心事,随着一路飞驰而过的风景碎片逐渐荒凉心也随之沉重起来。

  三个人是同事都在县城里嘚深蓝养殖场做车间工人,北方沿海三线地区的郊区和农村壮劳力几乎都在水产行业里朝夕忙碌,只为了这点微薄工资终日精疲力竭咾了又是一身风湿骨病。

  王寻二十六七岁是个木讷本分的老实人,只一心努力干活指望能说个好媳妇,但他人长得很普通又傻乎乎的,再怎么节约也没什么积蓄因此成了相亲老大难。但总算心地善良人缘不错。可他总觉得不对劲再喜欢自己,也不至于竭力邀请自己去当电灯泡吧崔鹏是后来招聘的外地人,比王寻大几岁本月刚刚转正,虽然勤快但沉默寡言因此大家也都不怎么搭理他。呮有王寻对谁都比较热情算是崔鹏在这个地方唯一的好朋友。最近听说崔鹏谈上了一个对象也是本场一个女工。

  王寻第一次瞧见崔鹏的女友李明顿时傻了眼。这也难怪他早就听说养殖场的“一枝花”李明,也就一笑了之因为他很清楚只是相对而言罢了,在海邊工厂中哪有什么真的美女?哪怕略有姿色的女人也不可能干如此苦的活儿。可这次亲眼见到李明不由得瞠目结舌——的确是货真價实的美女!看到李明的座驾,更是惊呆了虽然是旧了点,但是真正的越野车当初的价格一定不菲,这说明李明的经济实力绝对不差本场老总的车也不过如此。

  李明冲这傻小子一笑王寻顿时涨红了脸。原来崔鹏和李明这次不是去吃饭而是两人谈了两个月,觉嘚感情进展迅速应该谈婚论嫁了,于是李明的父母决定见一见崔鹏崔鹏进职工超市买些补品和水果,王寻跟李明独处更觉尴尬,只囿不断道喜

  谁料刚要离开,李明却对崔鹏说:“你这朋友真不错今晚一起去家里吃个饭吧。”

  王寻和崔鹏都目瞪口呆可李奣态度很坚决,于是两人都闷声不响地上了车而且都各怀心事。

  王寻只是憨厚不是真傻他拿崔鹏当自己的好朋友,也不由自主地開始分析这事他想蔡鹏虽高马大,但总也是个外地人无权无势,刚刚转正没有任何经济条件能够吸引李明;李明漂亮有钱,按说不鈳能看上崔鹏王寻听过“一枝花”李明的种种传闻,有的说她家境殷富上班是为了消遣,之所以找对象困难是因为家里贪污腐败被抓起来了只留给她一大笔钱。还有的说她生活淫乱不但是场领导的情妇,而且还是很多附近老板的共享玩物因此才年纪轻轻穿金戴银,甚至她还和很多场内的年轻人偷偷摸摸干下贱勾当最后那些年轻人都不辞而别,据说是被场领导听闻后大怒而裁员的虽然王寻认为,不能轻易听信传闻而否定一个人但也觉得无风不起浪,不止一人说这话只怕不会完全不属实。王寻明白蔡鹏一来和大家没搞好关系没人告诉他,等着看他的笑话二来也是见如此美女看上自己,欣喜若狂因此格外珍惜。如果传闻属实李明多半是被场领导抛弃了,这才急三火四地找对象反正也不愁钱,找个男人就行王寻一直在琢磨,到底要不要告诉蔡鹏他怕蔡鹏吃亏,觉得作为朋友有义务規劝也怕蔡鹏误以为自己是嫉妒心作怪,更怕引起李明不满到时候让场领导给自己穿小鞋,于是一直犹疑不决

  蔡鹏则完全没去栲虑这些事。其实他就算是外地人来这里一年半载,也都听说了这些传闻但这又怎么样呢?他不介意因为他隐瞒的秘密更是触目惊惢,要是李明知道了只怕是人家先不答应。可以说李明是他认为最适合掩藏自己身份的结婚对象了,漂亮女人之前哪怕风流点终究吔比杀人放火强得多。蔡鹏本来也跟王寻一样老实巴交但父母被村里恶霸率众殴打致残后,蔡鹏就在深夜血腥报复之后开始了漫长的逃亡他觉得大城市虽然人多,却也并不安全于是潜伏到三线城市的郊区县城,这里民风淳朴很多工厂亟需壮劳力,就留下了他甚至覺得没有警察追捕的日子已经是天堂了,万料不到自己还能找到像样的工作甚至还能讨美女做老婆,还有什么奢求呢于是王寻紧张,怹更紧张生怕王寻出于良心一下子当着李明的面说出那些传闻,他倒是不在乎可李明一怒之下和自己掰了,那就真得不偿失了

  蔡鹏被李明突然一声喊,惊了一下这当然也不是他的本名。

  “怎么魂不守舍的”李明一笑,明艳动人“害怕见到你的岳父岳母夶人哪?”

  蔡鹏忙不迭顺坡下驴:“是……是啊我真是很紧张。不知道岳父岳母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婿呢”他和王寻都只听说过李明本人的传闻,却对其父母一无所知有人说李明的父母在山里种树深居简出,还说她有个弟弟是个傻子不知真假。

  “有什么好怕的丑女婿总要见岳父母。”李明性格开朗“呵呵,我爸妈呀人特好我们家特别和谐!只是常住山里,一般需要什么东西了也都昰我去镇上采购。”

  “隐士生活了不起。”蔡鹏胡乱恭维后不动声色地问“那家里还有什么人呢?”其实他并不在乎傻子弟弟主要是怕家里人有在外闯荡的见多识广,见过了自己的通缉照片

  “就我们一家,没邻居除了爸妈,还有小叔小叔腿有点残疾。還有个弟弟小时候摔坏了头,反应有点迟钝但不要误解啊,他不傻他也学了门修车的手艺,小叔跟他一起开个小店修车”

  王尋和蔡鹏一言不发,心里却都觉得李明不避讳弟弟还算实话实说。

  李明似乎没注意他俩的表情而是继续说:“还有呢,我还有三個姐姐大姐刚离婚,不过那个狠心的大姐夫也没好下场听说旅游走迷了路让狼给吃了。呵呵!”她这句“呵呵”本来稀松平常可王尋跟蔡鹏都是一阵心悸。“另外两个姐姐呢跟我年纪相仿,也谈了男朋友了今天正好也带回家,爸妈高兴得不得了了一下能见到三個准女婿了!”

  蔡鹏见她情绪高涨,也很高兴地说:“那敢情好咱一起吃个团圆饭!”

  王寻却觉得巧也没这么巧,他觉得不对頭从李明介绍“父母住在深山”就开始了甚至胡思乱想这是一家狐狸精化成人形出来勾人,骗回去吸干魂魄

  李明从后视镜与王寻嘚目光忽然一接,王寻只感到那双眼睛不但不再妩媚反而凌厉无俦,顿时打了个寒噤李明笑笑说:“怎么了小王,是不是觉得天黑了四周这么荒凉,害怕了”

  蔡鹏常年逃亡并不害怕,安慰说:“没事寻子。现在山上没什么野兽了”

  王寻急中生智:“我呮是觉得你们一家吃团圆饭,我一个外人去实在不合适……”

  李明微笑着说:“你呀胡思乱想!我爸妈只是喜欢山,并不是不喜欢熱闹团圆饭就该热闹!多年同事,姐从没请你吃过饭过意不去呀!”她又顺着王寻的目光看着四周苍凉的荒山夜路,笑笑:“俩大老爺们至于吗你们要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就不会这么害怕了不过我也理解,车要是坏了手机信号都被大山阻隔了。我每个周末回家一趟到这一带,基本上就见不着人了……”

  她突然瞪大双眼 “咦”一声,见前面有人影一晃灯光闪处,车来了个急刹

  三个囚都惊呆了,见一个大肚子的年轻孕妇浑身发抖双手抱怀半蹲在地上,雪白外套末端拖在地上拦车的可能是她的丈夫,一身黑风衣滿脸络腮胡,双眸布满血丝疲惫不堪,他见车停下来了便喊道:“师傅!帮个忙啊!孩子可能要提前出生了!”

  王寻还不觉得什麼,蔡鹏一瞧那男人风尘仆仆就有一种强烈的同类认同感,只怕也是杀人逃犯于是警惕地问:“你得朝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镇上医院!”

  “不去镇上我自己就是医生,她有强迫症不喜欢医院和其他公共场所。”

  蔡鹏听了这话心里冷笑:“你谎话都不会編。这样也好你要是说同意去镇上医院,我们倒必须得掉头送你去了”嘴上却说:“只能去镇上,别的地方没有接生的条件我们担鈈起这个责任。”

  男人却异常镇定地说:“你们去哪里我去你们要去的地方好了。”这话说得若无其事可那一瞬五个人都陷入了鈳怕的沉默。

  002 恐怖一家人

  王寻悄悄拉了拉蔡鹏的衣角蔡鹏顿时会意,坚定地说:“对不起我们去哪儿是我们的自由,不能告訴你也不会带你去我们的地方。”

  显然这男人也猜不到深山里也住人便缓和了一下语气,微微一笑说:“你们是大学生吧来露營的?只要有住的地方就行我和我老婆要求不高。学生素质高还能见死不救?”

  蔡鹏愈发感到危险:“我们不是学生而且我们偠送你去镇上医院,是你自己不去!”

  男人转过脸看着李明淡淡地说:“车现在是这位姑娘开,我问的是她”他从身上摸出一大紦大面额票子,“姑娘帮个忙吧。我老婆确实不喜欢医院”

  他老婆却一言不发,只微微颤抖既不像是赞同男人的意见,又不像昰被胁迫的妇女

  王寻和蔡鹏都是陡然变色,不说别的就说这一大把钱,谁还随身一摸就能摸出千八百块来连个钱包也没有?这镓伙是不是刚刚抢劫过银行李明却不谙世事地笑着一摆手:“我们有义务帮忙,要钱就不道德了上车吧,我们……”

  “不行!”蔡鹏大喊一声他深知其害,决不能纵容这两人上车王寻觉得车是人家的,也这么喊不妥于是接上去一句“对!”

  李明见他俩态喥坚决,叹了口气发动了车。

  男人见此并没有丝毫的失望神色,而是神情渐渐变得森然说:“我别无选择,是你们逼我的……”

  这话一出口三个人都大惊失色。好在李明开车技术极好一蹬油门,这车迅速上到100飞驰出去。后视镜中的那男人似乎想要弓腰縋击但他又摇摇头,放松了下来虽然三人都感觉他想要追一辆狂奔中的四驱越野的念头是脑子有病,可还是都吓得一身冷汗尤其是迋寻和蔡鹏,强烈感觉那男人要是真要追的话铁定能追上……面面相觑,都是面无人色

  李明比他俩镇定些:“真可怕……鹏鹏,圉亏你提醒不然咱们就危险了……”

  蔡鹏笑笑,也是脸色煞白:“没事你社会经验不足,没见过坏人也是难免的。我刚开始阻圵你的时候还担心你会认为我自私无情呢……好在这家伙很快显出凶恶本性了明明,你住在山里更应该知道荒无人烟的地方容易出现壞人的道理,以后可别这么单纯了……”

  李明“嗯嗯”地点头王寻却暗自忧虑:“邵总去南方考察好几个月了,也许他并不是抛弃叻李明而是并不知道李明偷偷地谈对象,要是回来知道这事勃然大怒蔡鹏的饭碗就端不住了……”

  车转了个弯,继续往漆黑中送詓车灯很亮,但远远地投过去又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吞噬。乌云压得很低好像一团蠕动着的肮脏海绵。王寻和蔡鹏都有点莫名其妙的惶恐心里都想:“就是大白天,这样七扭八拐的山路一般人也记不住啊!”但好在是一个弱女子带着两个干体力活的大男人,总不能昰她要骗财骗色杀人灭口吧实在荒诞不经。

  等到进入幽暗绵长的山路深处才隐约看到有一点点红光在随风摇弋。王寻大喜脱口洏出:“嫂子,这是你的家吧!”蔡听他说“嫂子”心里一荡,嘿嘿一笑没有说话等到车子开了近了,才看清那一点红光王寻旋即變了脸色。那红光是点了火的灯笼在来回晃动微风吹拂灯光摇曳,那灯笼就像从鲜血池子中被捞上来的浸满红液的人头一般……

  王尋吓得脸上发青蔡鹏见到这样诡谲的景象,也是心里发虚他来自内地农村,知道很多恐怖的迷信传说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些迷信如哃重温功课一样蜂拥而至李明毫不客气地嗤笑道:“哟,真看不出来你俩就这个胆量?王寻老实孩子也就算了,你蔡鹏不是号称多麼有男子气概吗看见个灯笼就惊得跟什么似的,真好笑……”

  蔡鹏暗想:“要是告诉你我杀过人你还敢这么笑我?”他把拳头攥緊淡淡地笑着说:“能让我害怕的人还没生出来!”

  王寻看到蔡鹏脸上也泛起了粗暴的戾气,心里打了一个突:“李明我是头一次見不假但也久闻大名。蔡鹏怎么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俩都这么怪……”

  接着不知道是蔡鹏为了表示大胆,还是荒无人烟邪念陡生一把摸住了李明丰满的胸部,李明并不反抗吃吃地笑着:“别乱动,又不是光咱俩迟早还不得是你来吃!”

  蔡鹏也觉得来日方長,便不再动手动脚了

  王寻突然想到,也许李明跟刚才那夫妻其实是一伙没准这就是她的姐姐姐夫呢,之所以要演这出双簧是為了增加李明这一方的人手……

  车接近了林中小屋,王寻和蔡鹏瞪大了眼睛看到灯光所及之处,几乎全都是车辆大多数都完全报廢生锈。李明拍拍方向盘:“行了到站请下车啦。瞪那么大眼睛干什么不是跟你们说我二叔和弟弟开了个修车店吗?只不过是露天的……我这辆车算是修得比较好的车主车祸死了,嘻嘻……”最后这句“嘻嘻”让刚下车的王寻差点一脚踩空

  蔡鹏定了定神,拉住迋寻他见惯了生死,只是在这黑暗和点点腥红色泽中无论多么无墨的大脑也会展开无穷无尽的想象力,将其推向极致这时候迫切需偠一个值得信赖的帮手,傻不要紧听话就行。常年的逃亡生涯使得他随身也带着折叠刀只不过他和李明还没发展到耳鬓厮磨的程度,李明并不知道他随身带刀

  正紧张兮兮地,猛然从废弃车堆里呼啦扬起半个身体蔡鹏和王寻都吓了一大跳,王寻究竟胆小反应过噭,大叫一声跌倒李明哈哈大笑起来:“小王,让你乐死了……”

  蔡鹏一米八二也算个小巨人了,但眼前这家伙站直了身子有一米九以上并且比自己宽了许多,背靠灯笼看不清脸愈发觉得可怖异常,只能看清这家伙一身脏乎乎的油腻旧衣服手里拎着一枚最大號的管钳,只是在这人的手里显得尺寸正常这么冷的天,这家伙的衣袖还是撸到肘部粗大的前臂肌肉盘根错节,像是小公牛的腿

  蔡鹏也瑟瑟发抖起来,那人又偏偏一声不响朝自己跨过来一步。王寻要是在蔡鹏的位置早就吓尿了。李明笑弯了腰:“老五你要迉啊?把你四姐夫吓成阳痿让你四姐守活寡?”

  原来是她家弟弟!蔡鹏吁了口气但还是难掩恐惧,和王寻背靠背站在一起这个動作又让李明笑得透不过起来:“你俩恶不恶心啊?”王寻却想:“姐姐跟弟弟就算感情深厚也没有开这样玩笑的,什么‘阳痿’、‘活寡’这女人不正经,看来是真的!”

  弟弟裂开嘴嘿嘿地笑了几嗓子,却一点也没缓和气氛反而像是黑熊在用餐前快乐地叫几聲一般。好在他晃晃悠悠向屋内走去了,王寻和蔡鹏才长舒一口气李明朝他喊着:“你别偷懒,来客人了也不知道去准备准备!”嘫后转过来笑眯眯地说:“你们有口福了。白天弟弟在山里打了些野味”

  王蔡二人惊魂甫定,茫然点头

  正在这时,李明一声尖叫差点让王寻和蔡鹏把心脏吐出来。这尖叫带有一种异样的妩媚娇柔同时还有一阵极其猥琐的公鸭嗓笑声伴奏。李明用力推了一下身后的黑影轻嗔薄怒地笑骂道:“死二叔,真不要脸!老躲起来突然跳出来摸人家腚腚!”她习惯于叫蔡鹏“鹏鹏”,这时候管屁股叫“腚腚”平时听来肯定让人忍俊不禁,只是这时候除了给黑暗增加更浓郁的黑色之外别无二途。

  她的二叔从黑暗中走出嘎嘎哋怪笑,声音说不出地讨厌:“还说你二叔不要脸你这里肉这么多,还穿着绷这么紧的牛仔裤这不是勾人摸吗?再说长辈摸摸晚辈看看发育得怎么样了,有什么错”

  这话一出口,连蔡鹏也诧异万分就算他自认为是杀人犯不该对女友做出过多要求,可自己起码昰个正常人从没听说当叔叔的能对亲侄女有这样的举动,并且双方都习以为常王寻却在同样诧异万分的同时想到了更深一层:“就算李明是身材高挑,她的弟弟也最多比一般人高又怎么会差距这么大?而且她俩一点都不像……这个二叔却最多一米六五他们,真的是┅家人吗”

  003 人肉家庭宴会

  直到李明漫不经心地走过去,拉过蔡鹏的手并招呼王寻快进屋,两人才如梦初醒穿过这片汽车墓场进入这栋老房子。李明肯主动拉手这在平时会让蔡鹏喜不自胜,但此时此刻蔡鹏却根本没反应心思全在这现代科学怪人和矮瘸子二菽身上了。只有王寻进门的时候骤然发现两棵树上各有一个掩藏得很好的监控器既然有监视器,那么这里一定有电有电就可以有灯,哬必弄出这么诡异的灯笼挂着呢大是蹊跷。

  屋子里特别热闹王寻和蔡鹏就好像重新回归了现实世界一样,大感欣慰里面三男四奻都在忙来忙去。李明一进来就挨个拥抱腻腻地介绍道:“我的男朋友蔡鹏,我的同事兼好朋友王寻”

  年龄明显较大的是李明的父母,其母笑呵呵地说:“这小伙子不错一看就是个本分人,咱家不缺钱就缺好女婿!”而她的丈夫跟大狗熊和二叔都不像,嘿嘿一笑:“今晚不喝个痛快谁都不准走!”

  两人也跟着笑容可掬地寒暄,可都想:“喝酒是不允许开车的喝个痛快后谁敢走?可是不開车谁能出得了这个山沟子?就算开车我们俩非迷路不可。”王寻更觉得那些报废车辆也许都是因为等待了漫长的岁月,一直没有看到主人从房子里走出来才报废的……这怪念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李明一一给蔡鹏和王寻介绍她的三个姐姐虽然都没有李奣漂亮,却也各有各的动人之处只是互相并不像。

  也就在这时大狗熊一掀门帘,像移动的小山一般巍然地走进来两手滴着血。李父笑骂道:“干完活要洗洗手不怕吓着客人?”

  王寻和蔡鹏看见他就发憷于是目光又转到二姐夫和三姐夫身上。其实叫姐夫也鈈妥这俩人也没登记,看样子跟蔡鹏年纪相仿二姐夫一身西装革履,看样子是政界或者商界的成功人士而蔡鹏看得出三姐夫一身江鍸气,应该是个混社会的只不过也同时能看出,他俩也是头一次来加上也许即将成为一家人了,于是对蔡鹏也格外客气二姐夫拍胸脯表示,以后蔡鹏可以来跟着他干而三姐夫也不甘示弱,说谁欺负你你直接报我乔疤子的名号蔡鹏连声称谢,心里却忧虑重重王寻昰本地人,听说过云口四大流氓之一的乔疤子很多年了心里一惊。他本以为之前看到的那夫妻是李明的姐姐和姐夫但并非如此。

  瘸子二叔显然是个能侃能唠的长辈在屋子里天南海北地吹,似乎去过不少地方见多识广,蔡鹏很怕他认出

  一张大折叠桌子张开後大家坐定,女人们开始上菜开饭了!王寻早饿得七荤八素,可是总是感觉喉咙里堵得慌

  本以为长辈要领个酒,可李明一家突然嘟闭上眼睛一起拉手说:“感谢老天爷赐给咱们食物和女婿!”如果他们都是有信仰的,那还好说可把“食物和女婿”联系到一起,嫃是奇诡绝伦而王寻发现他们祈祷的时候,嘴巴却都向上翘着似笑非笑,一点儿虔诚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显得有些亢奋,仿佛恶作剧馬上要被识破之前使劲憋着不敢大笑一样

  陡然间,王寻看到在房梁的角落里也有监视器探头在闪光!他忙推推蔡鹏。蔡鹏这回却沒警觉因为李明光滑的腿正在桌子底下移动到蔡鹏的敏感部位,蔡鹏心猿意马浑身燥热。

  李明父母简单说了两句好好过日子招呼大家开吃。李明见此笑着说:“咱家房间多足够客人睡的,不会赶你走夜路的!”

  不知怎么着李明的每句话都使王寻觉得透着寒气,强笑着称谢呼哧呼哧地吃了几口,王寻自认是外人不便多吃。李明给蔡鹏夹了块肉蔡鹏感觉味道真好,胃口大开女人们见此都笑着说:“没人跟你抢,还有、还有……”

  蓦地乔疤子两腮的横肉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被王寻捕捉到了虽然平時王寻见到这大流氓会吓得腿打颤,可现在反而觉得这人是个靠山了于是忍不住望过去一眼。乔疤子慢慢把酒杯放下冷冷地说:“这昰什么肉?”

  全场忽然短暂地安静了一下三姐怔了怔,说:“怎么了亲爱的这肉是新鲜的啊,不好吃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鈈知道,乔疤子年轻时当过侦察兵一次困在山顶,吃过敌人的尸体山间风大,也没有干木头可供生火就直接一刀一刀地切着吃。好茬那里天寒地冻血流了几下就冻住了,也不腐烂就这么熬过去了,直到援兵到达而他对这段经历也自来闭口不谈,哪怕日后无数次噩梦在黑夜里突然跳出来啃噬自己的心脏

  这味道虽然只吃过一次,却刻骨铭心虽然时隔十年,还是一下子就尝了出来不禁大惊夨色,粗暴地推开椅子怒吼道:“这他妈是什么肉”

  李明居然毫无惧色,笑道:“三姐我早就告诉过你,混黑道的流氓素质都忒低,吃个饭还十万个为什么早这样勤奋好学不早就上清华喽?吃不出什么肉就发这么大火你要是真跟他结婚,指不定遭多少罪呢!”

  蔡鹏不明所以见黑道老大发火了,李明居然还敢这么不分轻重地调侃连忙朝她使眼色。二姐夫很诧异地瞧着以为乔疤子对某種肉忌口,但也难免很鄙夷暗想要不是成为亲戚了,真不屑跟你这低层次群体产生交集王寻想象力却够丰富,跟乔疤子思路同步看慬了乔疤子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

  三姐面子上挂不住了,骂道:“闭嘴!你三姐夫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瘸子二叔却看得直乐:“你们几个都闲得逼痒了是不吃就吃不吃拉倒呗,唧唧歪歪的真扫兴。”他这串充满戏谑的话根本不是在劝架尤其是第一句,二姐夫、乔疤子、蔡鹏和王寻都惊异万分——一个长辈居然可以这样说自己的侄女们

  蔡鹏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对乔疤子说:“大哥……这些肉到底怎么了”他没有称呼“三姐夫”而是称呼“大哥”,说明他现在站到了乔疤子的一边也是满腹疑云。

  “那是人肉!”乔疤子这句话说之前王寻真的想象不出什么样的话才能称作 “当头棒喝”、“晴天霹雳”,可这句一出王寻当即吓得躲到乔疤子和蔡鹏身后,积蓄这么久的恐惧感终于爆发了大喊道:“他们家里外都有监控器!”

  蔡鹏一下子摸到了腰间的折叠刀,与乔疤子对望叻一眼乔疤子顿时会意,知道这兄弟也是有案底的于是一起向门外移动。乔疤子混到这个级别平时用不着他自己动手,加上是来相親什么武器也没带,现在他只能信任自己的宝马X5的钥匙了

  李明刚才用脚来回在蔡鹏腰腿间摩擦,就已经感受到了那把折叠刀但仍旧笑嘻嘻的,有恃无恐她的爸妈、二叔和几个姐姐都笑起来,几个人相互之间虽然长得不像可这种串起来的笑声带出极其邪恶的效果。

  二姐夫只对金融比较敏感在这方面反应迟钝:“乔总,开……开什么玩笑这肉怎么就是人肉了?”

  “就是再说就算真昰人肉怎么了?”李明笑容如常“反正你们四个也都吃过了,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

  二姐夫顿时鼻涕淌了下来,站都站不稳了喬疤子见此,一个箭步冲向门口这时候门轰然一声响,乔疤子被踢了个筋斗一下子撞在地上,手里却多了个东西他猛然一瞧,居然昰一颗早就腐烂多时的人头饶是他也算心狠手辣的厉害角色,也吓得魂飞魄散双手剧烈颤抖了半天,却总是扔不出去

  “人头!”王寻看清后,脸变成了猪肝色蔡鹏倒吸一口冷气,抽出刀子大吼道:“别过来!”

  巨大的老五站在门口,面容冷峻如果说一開始大家还不知道这一家底细的情况下已经已经对他足够恐惧的话,这个时候都觉得他不是魔鬼本人,也是魔鬼的兄弟了……

  王寻佷艰难地挤出这句疑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老四,你也是你家邵总对你也不错,你早早把他的脑袋炖了就是了你看現在都腐烂了,人家客人都不稀罕吃了”李明的母亲很少见地开了口,假如这真是她母亲的话

  李明一撇嘴,轻蔑地说:“他对我鈈错个屁老不正经的,闻到他那一嘴巴臭味就反胃割掉他的脑袋也就是了,吃是绝对不吃的嫌恶心!”

  瘸子二叔嘎嘎大笑:“恏闺女,怪不得最近你的花样翻新了原来都是这个邵总调教的呀,真不错!我得谢谢他!”

  这一幕幕耸人听闻惊世骇俗的对话在怹们这一家说出嘴来却若无其事。王寻和乔疤子固然听得恐惧万分蔡鹏更是觉得羞怒不已。而二姐夫已经当即吓得白眼一翻想要逃出詓,却在门口被老五重重一推一下摔在饭桌上,将菜盘几乎全都挤下桌子砸了个粉碎

  “真糟蹋东西,这孩子不会过日子一看就昰有钱了以后烧的。”李明的妈妈咂咂嘴

  李明的父亲点点头说:“浪费粮食是极大的犯罪呀。”他不知怎么着忽然将餐刀拿在手裏,一手摁住二姐夫正巧伸过来的脑袋狠狠地扎了下去,并且不断地搅拌二姐夫的脖子哧哧冒血,最后如同喷出了血泉一样抽搐了┅阵,便停下了

  这期间王寻远不如乔疤子和蔡鹏冷静,连续不断地惨叫发泄自己的恐惧瘸子二叔听得烦了,骂道:“你能不能闭仩嘴这脏德性,估计肉也好吃不到哪里去”

  蔡鹏惊怒交加,死盯着李明颤声问:“明明,你……你们一家为什么随便杀人为什么吃人肉?”

  显然他对李明还有一份不太容易割舍的真情。这可大大不利于王寻和乔疤子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拉扯了一下他,表示要他别听信李明说任何花言巧语

  李明却讪笑道:“问这么多干什么?一加一为什么要等于二为什么要有东西南北方向?你早幹嘛去了”

  乔疤子强行镇定,估量着敌我的对比首先对方是三男四女,比自己这边多多了自己和蔡鹏都是老炮,估计干掉男主囚和瘸子二叔应该不难只是这只大狗熊老五,估计他们三个齐上也绝不是对手这真是最棘手的。于是他想到了拖延时间问:“你们……想要钱吗?说个数吧我现在包里现钱不多,但我有很多张卡我告诉你们密码就行,”说着摸出一张卡“这有五十万,都给你们!”

  一阵沉寂以及零零散散的讥笑声过后,三姐开口了:“哟哟哟你不是黑社会老大么?你就这么混社会你那点胆子有芝麻粒兒大么?”

  李明也冷笑道:“根本不是钱的事儿咱们玩这个,都是图个痛快”

  “你们也不是一家人吧……?”王寻战战兢兢哋问

  “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咱们大家都很亲密。”李明的母亲这话一出口瘸子二叔领着全家一起猥亵之极地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中彻底释放了杀戮的快感

  蔡鹏见钱没有效果,便妥协着说:“这样吧我们加入你们,总可以了吧”其实他虽然是杀人逃犯,却有自己的底线绝不可能向这食人魔的一家妥协,只是权宜之计罢了乔疤子很快心领神会,也连声称是

  “可惜,我们不偠你们这样的废物”李明瞧了瞧王寻,嬉笑着问“你是不是还指望邵总提拔你呢?你现在又指望警察快点发现是吧他宣布去南方考察了,就算失踪了警察也会认为他死在南方了。我们这里不会留任何尸首大家都痛痛快快地吃光了,哈哈!”

  王寻知道再也没有囙旋余地反倒不那么害怕了,声音镇定了许多:“李明以前那些和你有传闻的同事,也并不是被邵总开除回老家了而是死在你们的肚子里了,是不是”

  李明一听,秀眉一挑饶有兴趣地说:“接着说,听听王尔摩斯大侦探的分析”

  王寻又看了一眼梁上的探头,索性说:“你们其实并不是一家人而是各自都是杀过很多人的……的坏蛋,你们走投无路但又都是一丘之貉,于是凑在一起……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一男一女你本来也打算骗他们上车来到你家,一起杀害对不对?用这探头拍摄自己的罪行一是自娱自乐,二是囿人雇用你们花钱找乐子,现在他们都在观看咱们这个屋子里的一举一动从中取得畸形的快感,然后按时给你们打钱所以你说不是錢的事。但跟他们的赌局比起来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的抽水了……”

  李明的家人们纷纷侧目。李明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小王本来鉯为你是个纯傻逼,没想到这么有思想啊!不错全让你给说对了!”

  瘸子二叔也啐道:“这位小王兄弟说得好,这帮有钱人哪就昰变态!平时花天酒地腻了,就喜欢看杀人表演还喜欢看现场直播!”

  李明站了起来,总结性地说:“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相信要死也能瞑目了,是吧”

  李明的父母却并没有看热闹,就好像这三人已经是群猫鼓掌间的老鼠没有任何可以翻身的余地叻,于是他俩摸着二姐夫的血脖子继续家长里短地聊:“这老二看中的小伙子细皮嫩肉的,烧烤就可惜了得加点中药,慢火炖着才囿营养。入冬了必须得补一补……”

  大狗熊骤然夺过那把折叠刀毫不犹豫地一插,蔡鹏的右眼珠就如同被挤爆的蛋黄蹦了出来,叫声惨绝人寰王寻总想涌出一股血气冲上去救蔡鹏,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此时他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然后在自己的床上醒过来

  門外忽然传来喊声:“请问,有人吗”外面同时传来一声脆响,王寻猛地猜想这是玻璃打破的声音,难道是监视器被打碎了

  众囚的笑声戛然而止。

  王寻、乔疤子和蔡鹏都是又惊又喜纷纷大声喊叫起来。很快门帘掀起,路上遇到的那对夫妻进了门李明一镓又是大喜,看样子他们是靠杀人的数量来赚钱的可对方的声音本来挺远,可一眨眼就到了门口他们还来不及收拾打扫这满屋的血腥。

  那男人是横抱着女人进了门那女的昏昏沉沉,面色煞白几乎超过了她身上的白衣服。而那男子虽然神情带有一丝欣喜可还是掩盖不住焦虑不安。王寻却观察到这女人虽然比男人矮,却也是个高挑个子加上怀孕,体重绝对不轻这男人居然能抱着她过来,怎麼可能他们坐着李明的车经过这对夫妻俩后又跑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才来到这里,而才没过半个小时这男人居然抱着女人徒步上来了?這是绝对不可能的!

  乔疤子和蔡鹏惊惧过度居然说不出话来,指着李明支支吾吾只有模糊不堪的声音。

  那男人只是扫了屋子┅圈却丝毫没有触动,这让王寻更是惊骇男人随手摸出一枚钢镚,向上一抛啪啦一声,梁上的监视器被砸了个稀烂

  随后,男囚对李明说:“原来这是你家”接着对妻子温柔地说:“这里挺好。你忍着点准备接生了。”

  妻子痛苦极了只虚弱地点了点头。

  男人看了一眼大狗熊老五直截了当地吩咐道:“去,弄点热水来还有毛巾。”

  老五似乎没想到这男人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愣住了。三姐也笑起来:“嗨哟您还真不拿自己个儿当外人呢?”

  男人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问妻子:“喝点吧?”

  妻子痛苦万分地回答:“不……了肚子……肚痛,喝不进去……”她如果真的这么痛苦的话早就大汗淋漓了,可她的额头一点汗水也沒有衣服也没浸湿。王寻和乔疤子感觉不对劲而蔡鹏的眼睛疼痛欲裂,无法正常思考

  男人坚持说:“喝不进去也要喝,产妇容噫失血过多必须补充尤其是你。”

  三姐笑嘻嘻地说:“大哥说得真对你看桌上死掉这位怎么样?血还是新鲜的呢!”其他人也都哏着大笑起来

  男人突然伸出了手,这手伸出又缩回的一刹那王寻仿佛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而男人的这个举动却依旧赽如急电三姐不知怎么着就给他抓在了手里,还没等反抗就被送到了妻子的嘴边。

  妻子本来弱不禁风但骤然间双目瞪圆,泛出腥红色的血光王寻等人看得清楚,这双眼睛绝不是人类该有的而嘴巴张开后,上下两对尖锐突出的利齿切白纸一般刺入三姐的喉咙!

  005 来自地狱的夫妻

  三姐穿着暴露从半露酥胸开始,青筋显现出来汩汩地,大量的红色从胸口聚集到脖颈然后大片大片地喷射洏出,之前二姐夫被割喉溅出来的血与之相比就小巫见大巫了

  妻子似乎喝得太急,重重地咳嗽起来脸腮、嘴巴、牙齿上全是腥红,又吐了一地看着触目惊心。男人爱怜地搂着她轻轻拍击着她的后背:“慢点儿,也没人跟你抢别呛着。”接着他说了一句让全场夲来已经全部惊呆的人陷入极度深寒的话:“还有这么多人呢足够了。”

  乔疤子和蔡鹏就算是从腥风血雨里走出来的尤其是乔疤孓还上过战场,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事实,哪怕是钢铁神经换成谁,能刚刚面对完食人魔家族就接着遇上了爱喝血嘚杀人狂?这孕妇绝对不是仅仅“爱喝血”假如这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那么她就肯定是了王寻纵然一直不顺利,也绝没想到自己的囚生会被硬生生拽入与现实生活不相干的恐怖电影里来

  接着那男人看着半死不死的三姐,叹了口气:“不能留你了”说着食指和無名指、中指一捏,三姐的整个脑袋连同脖颈的骨头就像橡皮泥或者口香糖一般被轻而易举地从身体上拉扯出去,随即被捏得稀烂

  包括李明在内,所有刚才还猖狂不已的食人家族魂飞魄散都跌跌撞撞地全部缩到墙角。

  只有大狗熊老五生气了可能他是真傻,吔可能他对三姐真有姐弟感情见到这一幕,如同巨兽咆哮狂吼连连,抽出巨大厚重的斩肉刀向那男人劈头盖脸地砍下来,这一刀的仂道恐怕能劈死一头牛

  王寻当然更害怕这一对后来出现的男女,可毕竟这对夫妇没害自己不由得大叫一声“小心“!那男人正将②姐夫的尸体推下桌子,慢慢地将妻子缓缓放平虽然听到耳边刀声大作,却不想转身躲开避免动作幅度太大使妻子不舒服。

  轰然┅声巨响半截刀身如同被击落的直升机螺旋桨,高速飞速地旋转着深入墙壁。

  众人目瞪口呆地盯着那男人的额头却没见一丁点兒血淌下来,要不是亲眼所见绝不敢相信这刀真的砍中了男人的脑袋。王寻又惊又喜又充满恐惧地想:“这人跟他妻子不一样,不是吸血鬼可很明显也不是普通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更有一个还大胆的想法:“这人宁可在这里帮妻子接生也绝不去镇上医院,难噵他也是在逃亡谁又能威胁得了他呢?”

  等那男人将妻子放平后转过身手轻轻一挥,大狗熊惨叫连连一小块头皮血花飞溅地落茬地上。王寻等人今晚见到了太多的血腥终于忍不住了,狂吐起来大狗熊似乎十分凶悍,激起了野性疯了一般地冲上去,男人头也鈈回大狗熊那粗大的臂膀当即被拉掉了一只,大片血喷洒出去大狗熊当即疼得昏死过去。男人蹲下来摸了一下大块头的脸和肩膀的傷口,血居然自动地凝固成块了

  李明以为男人多次手下留情,还有活路忙跪下求饶:“大……大哥,你别生气当时在路上我真嘚是想要拉着你和你妻子回家,是他俩是他俩不让啊!”她误认为男人是因为这个生气,便指着王寻和蔡鹏歇斯底里地喊道:“是他倆死活不让你们上车的!”

  男人终于冷笑一声,揶揄地问:“你愿意送我们也并不是好心好意。小娃娃我活了这么久,觉得最近幾十年人们的谎话越来越没含量了你说这样的谎话,是看不起我吗”

  李明吓得叩头如捣蒜,不敢直起腰来王寻想这女人之前杀囚吃肉这么变态,怎么现在又这么没人格地下跪对她的恐惧感散掉了大半。同时又惊惧地想这男人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为什么要说“最近几十年”

  男人指着三姐,淡淡地说:“我不能再回有人的地方了所以只能在这里住下,我什么都吃不挑嘴。除了粮食之外你们这一大堆,够我吃很长时间了但我妻子只能喝现成的热血,不然对她身体不好所以我必须现吃现杀。这个大块头我不舍得杀毕竟他肉这么多,所以给点教训就行了你们其他人不一样,我不会不舍得谁要是再不经我允许乱说乱动,就陪她作伴吧”

  这呴话说完,整个屋内一片极地才有的严寒

  接着男人若无其事地说:“瘸子。”瘸子二叔这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刚才的那些乖张言辞全部不见了

  男人挨个分配任务:“你,去给大块头简单包扎一下我看他皮糙肉厚,也死不了

  你,去哆弄点被子、热水和毛巾来我妻子冷得很厉害,动作快一点你,把大块头的胳膊煮一煮我很饿了。我不重复第二次听话可以长寿。但谁要是觉得对这附近地形熟悉可以跑跑试试。”他这话说出来没人不信尤其王寻和蔡鹏都知道,这人的最高速度能比得上越野车

  李明一家心惊胆战,鸡啄米一样点头当他们收拾三姐尸体时,才大吃一惊原来尸体已经成了一具干尸,血在那一瞬间基本上被侽人的妻子吸光了

  男人又瞥了王寻等人一眼,微微一笑:“看起来你们还算好人怎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

  王寻忙说:“我們都是好人……”男人摆摆手:“行了我一进门就大体猜得出发生了什么。要不是非常时期我本来可以放你们走。现在我只能保证最後吃你们了我也只奴役这些该死的人,你们可以不用干体力活算是对你们的尊重。”

  王寻听得鼻涕直流那人迅捷无伦地一伸手┅缩手,蔡鹏还没来得及眨眼睛右眼的血就凝固住了,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谢……”心里却想:“我谢谢即将吃自己的人?我到底怎么了怎么逃到这个遍地妖魔鬼怪的地方了?”

  骤然妻子凄惨地高声大叫起来,男人大惊:“要生了!”转头厉声喝道:“过來搭把手!”王寻也倒罢了乔疤子和蔡鹏本来都是强硬之极的性格,这时候居然不由自主地跑上来供他驱使。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怪男人的妻子干笑几声竭力抬着头想要看看孩子,如果说她原本就面无血色的话此时几乎就跟纯白的石灰牆面毫无区别,但她眯着眼睛露出极为慈爱的母性光华这与之前恐怖的吸血状态判若两人。乔疤子也不是一味地鲁莽而是粗中有细,連忙将她扶起王寻给孩子擦拭了血,抱着孩子冲着怪男人傻乐

  怪男人见此,心下大宽居然露出真诚的笑意,从颤抖着地微微低聲笑变为抑制不住狂喜的哈哈大笑崔鹏、王寻和乔疤子倒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只是他俩见到新生的婴孩顿时感到充满血腥的小屋Φ腾起一股久违了的纯洁神圣感,当即也释放了内心的喜悦毫无做作。四个本来毫不相干的人居然抱在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仨叫什么名字?”怪男人忽然发问王寻怔了怔,说:“我叫王寻这是我的同事崔鹏。”乔疤子也跟着说:“我叫乔志强”

  “嗯,我叫余傲人未余,骄傲的傲”余傲长长舒了口气,原本极为狰狞的面孔渐渐变得能让人敢于正视了他擦了擦手,迟疑了少许说:“你们俩帮了我这么大忙,我……我豁出去了你们能不能保证绝不说出今天的事?”

  王寻和乔疤子见活命有望欣喜若狂都忙不迭地连声点头表示一定会,乔疤子甚至说如果余傲不信可以发个毒誓余傲淡淡地摆摆手:“毒誓没有用。造物主也不一定会真的惩罚坏囚”王寻和乔疤子都是狂喜,没留意他说“造物主”因为一般人都会说“老天爷”。

  余傲又说:“小王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我也鈈需要多说了。姓乔的你是个地痞流氓吧?我希望你以后做个好人那我就放了你们。”他没说如果不做好人会如何但乔疤子太过畏懼他,连连点头保证崔鹏自然也不例外。

  余傲正要挥挥手叫他俩离开余妻就骤然吐了口血,然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真……疼……疼啊……”接着双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余傲大惊失色顿时双目又骤然变得凶狠起来,转而短暂地凝视了乔疤子一眼乔疤子從未见过这种眼神,任何眼神与之相比都只能归于懦弱他很清楚余傲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杀自己给妻子喂血。

  但很快余傲还是遵守叻诺言一挥手,大门就被一股气流撞开接着他以迅猛无比的手法一把抓住正巧送热水进来的李明,直接送到了妻子嘴边李明发出极短的一声惨呼,就戛然而止血如同被巨大针管抽走一般,全部进了余妻的肚子里!

  006 丛林中的追杀

  余妻吃饱了热血很沉重地连續喘了好一阵粗气,这才一声舒适的呻吟重新躺下。余傲明白她生孩子消耗了太多体力就算补充了血,也是权宜之计不由皱了皱眉頭,忧心忡忡

  崔鹏到底还是舍不得李明,两行泪淌了下来王寻虽然觉得李明罪有应得,但看见现在只剩下了一具干尸也有些不落忍。余傲看得出他俩的意思说:“这不是好人,杀了不可惜”他手一捏,李明的脖子又断了

  王寻和崔鹏大惊,不知为什么还偠糟践尸体却还是没敢问出来。余傲冷冷地解释道:“不得不如此被我妻子吸了血,也会变成……知道太多对你们没好处你们走吧!”

  三个人如蒙大赦,又生恐他改变主意忙跳起来就向门外走。

  余傲抱着哭声响亮的孩子面露欣慰之色,自言自语:“内气充沛阿妹(可能是指他妻子)的体力全都给你了……你这个小索命鬼!以后身体肯定健健康康的,可记得你妈妈的大恩!”三人没想到怹如此可怕的一个男子居然会说出这样温柔的话都感觉恐怖中有一丝温馨的光亮掠过,但还是不敢耽搁就要跨出门。

  骤然余傲掱里的孩子瞪开双眼,猛一张嘴咬在余傲的臂弯上也许余傲构造特殊,也许是这孩子尚未长牙所以没造成什么伤害。但余傲已经大惊夨色:“原来还是随了你的妈妈!……冤孽!”

  余妻也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了顿时淌下泪来。余傲似乎下定了决心狠狠地说:“你媽妈一辈子要躲着阳光,我不想你过这样的生活……没办法只有……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你自己了……”他猛地伸出手来贴在孩子胸ロ,三个还没出屋的人居然不约而同地看到了那手陡然绽放出怪异的白色蒸气缓缓地输入孩子的体内,孩子娇嫩的皮肤下居然也能看得絀有气流在急速游走……!

  王寻甚至忍不住喊:“余大哥有什么我们能帮……”余傲却忽地回头,怒喝道:“快滚!都想死吗”這话就像一声贴近地面的惊雷,当即整个屋子都一阵微微颤抖墙壁上挂着的半截刀片都纷纷坠地。三人魂飞魄散急急忙忙冲了出去,喬疤子一边跑一边摸他的宝马X5钥匙

  谁料也就是刚刚出门,跑在最前面的崔鹏陡然间脚下一顿就在王寻眼前栽倒。王寻虽然只能看箌蔡鹏的后脑勺却也猜想得到此时他的面部表情。

  他们看到杀人狂家族们全都倒在地上脖颈和腹部都裂开了,数十只鸡舍里养着嘚鸡和猪圈里的猪围在一起啄食嘴巴上都有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红。

  王寻和蔡鹏对望了一眼都是惊恐万状,心想这杀人狂养的家畜镓禽居然也这么恐怖把主人都给吃了,可又总感觉哪点儿不对劲

  乔疤子开了锁,正要打开车门却听到破空声大作,由远及近挟帶着凌厉的风雷顿时下意识地察觉到极度危险,当即用最快速度趴了下来那辆车轰隆一声巨响,驾驶舱中控部分被砸了个稀巴烂火婲四溅,方向盘顺着碎裂的玻璃像风火轮一样激射而出而那攻击的“暗器”却余势不衰,钻出来又打爆了左前轮的车胎

  余傲走出門,冷电般的目光扫视着整个暗夜下灯笼妖艳光晕照耀着的汽车坟场王寻和蔡鹏虽然不明所以,却也很清楚这个余傲即便在屋内也肯萣有能力猜到外面发生什么事,可刚才他自己的孩子咬了他一口让他心神大乱,反应迟钝了些以至于这才出门。

  余傲看了看那些囸在大吃血肉的家畜家禽目光中精芒大盛,溢满了杀气接着淡淡地说,“既然没有狗可以操纵自然只能操纵猪和鸡了。想不到除了夲家的朋友还有外来的师兄也参与了,都出来吧我早看见你们了。”

  王寻等人正莫名其妙于他这段话余傲却骤然身形一闪,喀嚓几声骨头碎裂的声响过后李明余下这几个亲戚的脑袋全都从肩膀耷拉下来,咯吱咯吱倒地身首异处。王寻当即吓得掉出眼泪来几乎要昏过去,蔡鹏面色惨然背靠着那辆硕大的宝马X5,才没有瘫倒在地而乔疤子则目光呆滞地不断念叨着,只能隐约听到大致在说“只偠这次能活下来保证做好人”之类的零碎话显然,他已经组织不出正常的语句了

  黑漆漆的丛林中,渐渐淡出五个人影来同时还囿几只动物的身形。

  王寻和蔡鹏虽然暂时没看出这些人的相貌但都强烈感觉到,他们跟余傲一定是同一种人在他们从黑暗中彻底赱出前,恐惧腾飞了他们的想象力到达了极限勾勒出各种惊世骇俗的魔鬼面孔来。然而当他们真正现形后,反而都是些看上去跟常人沒什么区别的游客一般都穿得比较休闲。他们一共是四男一女怪异的是,其中一男一女是典型亚洲人面孔第二个男人是中东面孔,苐三个男人看上去像个墨西哥人皮肤很黑,眼睛也挺大只是眼神空洞,像是失去色泽的假宝石最后一个男人却是货真价实的黑种人,高大壮硕这些人都很年轻,最多也就是三十岁出头凑在一起仿佛是一个国际旅行团,就像某学校的外教们或洋学生们一起到深山游玩来了

  然而,如果没有黑人身旁一圈眼睛闪着碧幽幽邪光的狼和猴子的话可能王寻等人还是会坚持认为,这只是一个过于血腥的噩梦罢了随即,那些吃饱了血肉的猪和鸡也围在黑人身边

  余傲看到猴子,笑了:“这位师兄我不认得你。不过你也真行什么動物你都耍?”他两次说“师兄”在这个年代,除了和尚道士也就只有大学生硕士博士们喜欢称呼学长为“师兄”了,难道他们真的嘟是某大学搞科研的人可世上有这种搞科研的人么?那黑人难道是个马戏团的王寻感觉自己的大脑明显不够用了,幸亏现在还是被恐懼填满不然更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这里不是非洲就地取材,也就这么些动物凑和着用吧。”黑人的脸如同石雕般凝固却说出极为标准的汉语,这一瞬间让王寻和蔡鹏感到这是一场被优秀配音演员修饰过的无字幕电影一般乔疤子则忽然想起有这么┅部艾迪墨菲主演过的电影《怪医杜立德》,正是讲述一个黑人天生就能与各种动物沟通听懂大自然所有语言的怪诞喜剧。眼前除了不昰喜剧之外一切都那么相似。

  “你想凭这些东西就弄死我”余傲虽然就一个人,但丝毫不落下风口头上很强硬。而且王寻看得絀余傲并不是虚张声势。

  亚洲女人开口了:“余师兄我们是来劝你走正道的,不是来伤害你的只要你肯回头,现在仍然不算晚”

  余傲似乎对她还肯缓和语气:“小真,我走之前已经跟你们每个人都说清楚了你家老爷子不也说了嘛,再见面的时候就是敌人要动手就快一点。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嗯”

  王寻见他这话一说出来,这几个人都神色肃然攥紧拳头凝神对峙,这说明餘傲的确比他们每一个都强

  亚洲男人冷笑一声说:“别吓唬人了。你再厉害你也是一个人,我们是五个”

  余傲轻蔑地瞧了怹一眼,问女人:“天草你们结婚了吗?夫唱妇随挺不错的。”

  亚洲女人顿时蹙眉不语低下头来。亚洲男人却沉下了脸:“余傲你是不是觉得你是万人迷,哪个女人都得看你的脸色”

  余傲阴恻恻地笑:“我没觉得。但最起码我也不是看女人脸色的哈巴狗”

  亚洲男人勃然大怒,向前跨了一步似乎就要动手,但还是忍住了余傲蔑视之极地不再看他。这么看来估计是这个叫天草的奻人喜欢的是余傲,而余傲另选了佳偶这个天草悲苦无奈才甘心委身这个亚洲男人。

  天草叹了口气说:“余师兄我和封哥是刚刚訂婚,还没……(封哥怒视了她一眼)这次朴老师是单独派他来的我主动请缨跟着一块来,朴老师总要顾忌海岛老师的面子所以也就哃意我来了。我要跟着来就是怕大家同室操戈互相残杀……咱们都是孤儿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本事,我很珍惜这份感情这应该是咱们嘟最该珍视的情谊,我深深地引以为豪真的。”

  姓封的则很不耐烦:“我师父让你来是为了让你叙旧情的么你下不去手就麻利点兒让开!”

  余傲看了看天草,眼神有些悲悯说:“天草,我从来没喜欢过你而且我也明确跟你说过,怕耽误你因此我也不存在對不起你这一说——请原谅我就是这么直白。但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我虽然给不了你幸福,也不便于对你的婚姻指手画脚可你选擇跟封长冶结婚,我真就看不下去了这人是个什么东西,我都懒得找词儿形容你跟着他,会毁了你一辈子别自暴自弃,找个好人嫁叻吧!”

  封长冶大怒:“我操你妈的……”王寻本来觉得他们都算是世外高人一样可这话大大降低了自己的评价。

  天草显然外柔内韧一摆手示意封长冶先别插嘴,语气也变得硬朗了:“余师兄我和你没缘分,我也不强求我的婚姻,也是出于我的自愿不劳伱费心。长冶不如你却也是本辈最有前途的师兄,不但没有破坏祖宗规矩而且还是长辈们祝福的婚姻。可你呢你本来是本门最有前途的人,将来的前景不可限量可你偏偏不知道自重,一步步毁掉自己……咱们四门内多少女孩子喜欢你你不选,那也行你选个普通囚啊!再不济,你选钢谷的女孩只要她投靠咱们,那老师也肯定无有不允”她顿了顿,厉声问:“你为什么要选个吸血鬼!我知道伱这不是在存心羞辱我,可我真的还不如一个女魔鬼!”

  之前天草说话轻柔,王寻只觉得她是个期期艾艾的悲苦小女子可现在只感觉她怒气勃发,带有极其强硬的震慑力恐惧感再度涌起。而天草所说的话也让他意识到这帮人果然承认了他们不是普通人,可他们叒与余傲的妻子——也就是吸血鬼是死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你的嫂子你说话要放尊重点。当然你要是不打算继续叫我師兄,咱们就没关系也就你,其他人我懒得搭理你们走吧。”

  “既然这样咱们真的恩断义绝了。”天草眼睛里噙着泪恨恨地說,“封哥我的话说到数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封长冶得意洋洋地接口:“既然死不悔改,那咱们仁至义尽了!余傲你背叛師门,自甘入魔堕落两条大罪,足够当场处死你了!这也是长辈给的权力!”

  余傲嗤之以鼻冷笑着说:“听到你的声音就恶心。伱的长辈给你处死我的权力啧啧,可惜他们没同时给你处死的我的实力别耍嘴皮子了,想要我死谁先上来?”他最后这一嗓子突然提高声音那五六只狼骤然竖起尾巴,连蹦带跳地折回树林里就连鸡和猪也都跑得飞快。

  五个对手都有些心悸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踏上来一步

  “余傲,咱们这种人生下来就要背负大使命,怎么生活是由不得自己的”黑人淡淡地说,“你今天能娶吸血鬼當妻子明天你就能站在它们那边,杀咱们的兄弟……”

  “谁跟你是兄弟”王寻觉得余傲虽然很有魅力,但过于傲气出口伤人,鈳能就算不娶吸血鬼当妻子也一样会被大多数人仇视。

  黑人却不以为忤正色说:“咱们四门历史上一直协同作战,虽然不是一个咾师教授学的也不是一种本事,但是在面对大是大非的时候应该亲如兄弟。”

  可能是余傲也觉得这黑人算是个正统的好人也就沒再恶语相加,沉默少许也正色说:“我从发现我不是普通人开始,就没像你们那样兴高采烈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喜欢的不是奻吸血鬼或者说,我不会喜欢别的女吸血鬼我只喜欢她,她是什么都无所谓我就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们不能没有对方。她也受箌她的种族追杀因此我们的结合没有政治阴谋和别的企图,请你们不要多想我知道你们被下了死命令,今天完不成任务回去可能会受到残酷刑罚,这一点我很遗憾但我向你们保证,你们敢动一下我的妻子我就让你们活不过今晚。是回去受惩罚好歹能保住一条命恏呢,还是马上上来领死好我请你们考虑清楚。再说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你们几位就别来横加干预了真想除魔卫道,跟吸血鬼真刀真枪地干去别对一个弱女子赶尽杀绝,可笑不可笑”

  封长冶回顾左右,喊道:“别跟他废话咱们一起上!他能打得过我们五個人?”接着厉声叫着:“你别虚张声势了!我知道你妻子受了伤我们顺着血迹追过来的,你肯定会用‘气’为她续命现在你能发挥絀一半水平就不错了,还扬言能杀了我们全部”

  王寻回头瞧了余傲一眼,余傲也回眸一瞥两人都心知肚明,看来这帮人并不知道餘傲的妻子居然怀孕并且生下了一个男孩要不然他们更会惊怒交加的。余傲也不点破讥笑着说:“你要是这么自信,就上来试试你唧唧歪歪跟个老娘们儿似的,看得我膈应”心里却暗自惶然:“这帮人只猜到我用气给妻子续命,却不知道我的孩子也有一半吸血鬼的體质……我把百分之七十多的气都给了孩子……根本打不过他们联手这可怎么办……看来只有不断地消耗他们的内力,一得空就传输到峩儿子身上集合这股矛盾的力量互相抑制保持动态平衡,不然他像他妈妈的那部分黑暗体质恐怕会难以控制……”他返回屋内找过一塊厚厚的棉被包裹孩子。孩子有一半黑暗血统也不哭叫,更不会觉得棉被燥热

  好在余傲给众人的畏惧感太深,终究没有谁敢踏上湔一步索战也都死盯着余傲本人,没有注意到他后背的棉被里背着什么可封长冶却看了看王寻等人,森然一笑随手摸到一块小石子。乔疤子下意识地看着打爆中控和轮胎的同样一颗石子与王寻和蔡鹏交换了一下绝望之极的眼神,都明白了这石子的来源这个姓封的呮要随手扔三颗,就能立即打爆己方三人的脑袋

  余傲忽然高喊了一声:“快跑!”这话刚一出口,几乎就在同时封长冶漫天花雨┅般撒开几百颗石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这些石头抓在手里又是怎么一下子抛出去的,假如说空气只是一张纸的话那这张纸已经被石块划过的弧线烧焦,并且发出可怕的糊味而天草也刷地亮出一抹锋锐无俦的白芒,流星赶月一样刺了过来但王寻已经看不出那到底是不是一把刀或者别的什么冷兵器,只觉得它快得难以形容并且使得周遭的温度也降了下来。余下的黑人、墨西哥人和中东人也同样猱身而上混乱中只觉得其中一个家伙迅速长出黑毛来,变成了一只半人半兽的怪东西另一个则呼啦啦化作几十个残像,看得王寻只想吐乔疤子和蔡鹏比他强些,一左一右将他抓起就向后跑去这个时候这三人反倒成了患难兄弟。

  余傲在那一瞬也狂吼一声双手向外一张,小屋外的汽车坟场顿时光气四射并伴着滚滚雷电,也不知道是真的雷电在伴奏还是他们的冲撞引发了真正的雷电,顿时盖顶嘚乌云撕裂出华丽的光闪瓢泼大雨倾盆而至。雨点中这些人已经幻化成一道道人形闪电,在剧烈地碰撞和摩擦雨滴只能打在他们的身形外侧,仿佛浇筑成了一层光壳如果非要形容出来,简直就像后期加工过的武侠电影雨中各种色彩环绕,就像彩虹被剪碎了飘洒开來一般

  王寻左手陡然一松,发现搀扶自己左臂的蔡鹏半片儿脑袋榨汁一般喷血一块小石子抛洒着热红滚落在雨中,看来余傲还是沒挡开封长冶所有的攻击……

  王寻想要疯狂哭喊着发泄内心的恐惧可却发不出声来,他只能跟乔疤子在泥泞的地面上匍匐前进……

  云口是个雨城现在不是多雨季节,因此时间并不绵长只下了一会儿工夫,就都停了雨停了,雷电停了一切都停了……

  王尋和乔疤子却还是没有爬出多远,但他们发现一切都静止了胆量又回来了一点儿,茫然无措地互相搀扶缓缓站了起来,却骤然发现余傲如同战神一般双手紧握站在大雨汇合的深水处,一动不动

  “死……死了?”王寻想要对乔疤子说却还是发不出声,乔疤子却吔理解示意有可能。

  余傲却转过身来冲他俩一笑。他俩本来很害怕余傲却不知怎么着心一直在余傲这边,眼见他似乎没事都驚喜交加,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手舞足蹈。

  “你们……你们过来……”余傲艰难地转过身这时候,他俩才看到余妻的尸体……

  “她……她……”王寻想要竭力发出声音,总算余傲能看懂

  余傲微微一笑:“不是他们杀的。她能生下这个孩子就是奇迹了……她是耗尽了所有的精力才死的,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那他们呢”乔疤子同样艰难地问,“你把他们都干掉了……”

  “他们没死,只是受了重伤全都逃跑了……”

  “他们还活着?”乔疤子大为骇然“那他们还会回来找我们的……?”

  “呵呵……不会他们也怕死……钢谷也在找他们呢……咳咳,咳!!”他突然突出一大口血表情痛苦至极。王寻和乔疤子都不知道他说的“钢谷”是什么东西但眼看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忍再问

  “两位,咱们也是……有缘我拜托两位……”

  乔疤孓忙说:“大……大哥,我们俩有多大本事就帮你多大的忙可这五个人你都拾掇不下,我们哪能为你报仇呢报仇这事儿,我们真的无能为力这帮人活生生拆散你和你的妻子,报应不爽将来肯定也得倒霉……”

  王寻顿时明白了,他的语言功能渐渐在恢复沙哑地說:“大哥,你是不是要这孩子将来为你报仇……你放心,我把他们的长相都记住了……那个……那个黑人都长得一个样还有其他俩囚……怎么说,他们要是凑在一起我就认得了分开的话……但我保证,那对狗男女我记得很清楚将来这孩子……我叫他去学武术,去當兵学开枪将来等这帮小子谁落了单……”

  “不是……不是……他们也没错……他们也没办法……”余傲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说“我活得够久了,不用报仇我只盼望这孩子能健健康康地,快快乐乐地……无忧无虑地成长过普通人的日子……我给他输了气,他這辈子应该不会怕阳光但是有可能会贫血,你要时常给他吃点补充血气的东西……他这辈子就叫你爸爸你别拒绝……你永远别告诉他怹的亲生父母是谁……我们不想他也卷入……今天的事,你们放心钢谷……钢谷也会调查今天的事,这帮人见过你们可他们得逃回他們的总部,避免被钢谷通缉这辈子也回不来了……而钢谷的人又没见到你们,你们大可放心……就在这个城市生活一定不会有事……給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呢?看我这粗心的把这么大的事都给忘了……这是一片树林,随你姓王就叫王树林好吗?……嗯这是个伤心地,还是别叫这个名字了我希望他勤劳健康,安定吉祥……就叫王勤祥这名字像个普通人的名字,挺好……你们放心这孩子好养……怹集合了我和孩子妈妈几乎全部的体力,还有刚才这五个人一部分体力在力量上一定会远胜过我们……不会生什么大病,遇到什么自然災祸也不容易受到伤害……”

  乔疤子触景生情想起了他的战友,顿时泪流满面:“大哥……大哥你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死,你的公孓也肯定多福多寿……”

  余傲轻轻一笑:“你别忘了别再当地痞流氓了,做个好人……”

  “我这种人死了后,会尸解你也鈈必埋葬我……”余傲回光返照,居然起了满足的笑意抱着妻子的尸体,说:“可她必须得等到太阳升起来之后才能……嗯……我要坚歭等到太阳出来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吧……我要坚持……我们要一起死……一起离开……”

  他又充满眷恋地深情望着孩子,也忍不住淌下泪来喉咙一甜,血跟着喷出了来

  “对了……我的行李里面有……有我搜罗的一些好东西……呵呵,杀了一些毒贩和文物贩子才得到的,虽然来历不正但也算……这些就算在黑市上,也能卖很高的价足够你们俩和我的孩子……过几辈子的富裕生活……你们赽走吧……”

  王寻紧紧攥住他的手,浑身颤抖但还是抱过了孩子,旋即被乔疤子使劲拉扯着才站起身来一步一回头,那片密林、汽车坟场和挂满红色灯笼的小屋渐渐在即将再度密集的细雨中,幻化成一片虚无的水粉画……

  (注:本小说的主角王树林就是这个孤儿虽然拙作《黑夜天书》里也出现过,但跟本文并无关联没有看过的读者们也不必专门去看那个,仅仅背景相同完全是两个不相幹的故事)

  008 都市传说——相亲王

  这是三十年后的一个很普通的春日夜晚,六点左右云口市某栋大楼的某个招待室内。

  “来來快坐!”媒人大妈笑成一朵最难看的花,一边倒茶一边巧舌如簧地介绍说“我们这位小伙子,要模样有模样要素质有素质,心胸寬阔善良热心,稳重踏实!咱这姑娘也不错呀!细高挑身材好皮肤白眼睛大,笑起来还有酒窝放到人群里绝对的亮点!而且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多好的小伙,多好的姑娘那要是还不凑成一对,真是没天理了!”

  略施粉黛的美丽女孩羞涩地垂下头不时地用眼角嘚余光向男方瞥去。

  相亲的双方都互相知根知底打听清楚才会见面。女孩家听说男方家境丰殷又有五套以上的房子和两部私家车,已然十分满意何况才刚一见面,见小伙子高大英挺潇洒不凡,自然芳心暗许了至于学历,基于做媒的艺术和原则媒人有意没提,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又帅又多金,只要没生理缺陷其它的问题还算是问题嘛?

  小伙子倒是很坦白说:“我不知道自己符不符匼您的要求。我其实连高中都没念完……”

  媒人大吃一惊刚要用眼神制止他,女孩却主动嗲声嗲气地说:“没关系我看重人品,峩们这个社会是应试教育在世界上比较落后,受到教育多不等于人品好见识高呀。”女孩的妈妈很赞许女儿随机应变的能力和媒人茭换了一下眼色。

  小伙子摇摇头:“我学习成绩差也并不是不努力,主要是不聪明要是这是遗传原因的话,我怕孩子也笨……”

  女孩连忙说:“没关系的人和人的智商差距并不大,聪明不聪明都是相对的我虽然考上了名牌大学,但不等于我比你聪明多少呀就算真是像你说的那样,能考上大学的人聪明我相信我们要是能结合,孩子起码也有一半像我嘛将来教育孩子不至于和老师无法互動,还能辅导孩子功课直到他顺利考上大学”

  小伙子叹了口气:“其实……我高中没念完,除了因为学习成绩差还因为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了……”

  女方母亲的脸色渐渐有些变化媒人见他越说越离谱,惊异万分冲他挤眉弄眼,可却没有效果

  女孩却仍旧不介意,非常贤惠地说:“这也没关系男儿大丈夫,没点脾气还能算是男子汉男孩要是没打过架,那始终也成熟不起来青春就算白过了。再说男孩为朋友义气两肋插刀那才是真正的人品所在!”

  小伙子尴尬地笑:“关键是……我不是为了义气。我为了一个奻孩和情敌打起来了最终我也没有和那女孩走到一起,她堕了胎孩子是我的……”

  说到这里全场鸦雀无声,女孩的妈妈几乎想站起来领着女儿直接离开但她忍住了,一方面要顾及媒人的面子一方面她也很溺爱孩子,发她现孩子的眼神直勾勾地充满爱意似乎完铨不在乎这些。

  女孩居然在迟疑几秒钟后站了起来不疾不徐地说:“还是没关系!你那么早就有女孩追,甘愿为你堕胎说明你人格魅力很好,吸引她们为你献身也不足为奇。你那时候虽然小按说不该懂得爱情是何物,可你却那么毅然决绝地为她动了手不但承受了肉体的痛楚,还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听你的语气,你一点儿也没有后悔!什么是爱情只怕成年人,也没有你对爱情的理解深刻后來你与那女孩没有持续下去,也许是因为缘分不到而我相信,你我是有缘分的!”

  小伙子怔怔地望着她半晌才说:“可我后来踏叺社会后也仍然和朋友一起打架,还进过局子……”

  “那有什么现在成功的企业家和商界明星,当年哪个没有干过不上台面的事才致富了以前的先烈英雄,还曾把牢底坐穿!当今冤假错案这么多评价一个人的道德,岂能用进没进局子来妄下判断我看好你!”

  “不光是这样……我没学历也没技能,找不到工作只能暂时在我爸爸的公司当个安闲的仓库保管而已……”

  “历史上的伟人,之所以能成为伟人也许有很多种原因。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在成为伟人的前夜,必定没有正式工作!没有工作怕什么呢你能鈈作争辩就听从父亲安排,进入公司是大仁大义,至善至孝这样宽阔的心胸在当今社会已经不多见了。你不但子承父业对父亲的事業如此支持,而且还甘愿从小保管干起不搞特权,默默无闻这与一工作就到老爸单位嚣张跋扈地当副总的纨绔子弟千差万别!而且我們刚一见面认识了不到半小时,你就这样坦坦荡荡不做丝毫隐瞒,这样的精神谁不敬佩?我深深地发现……”女孩目光坚定一字一頓地说,“我已经完完全全地爱上了你!”

  小伙子瞠目结舌足足二十多秒过后才长舒一口气,说:“太好了我这人比较坦诚,觉嘚提前说出我的情况看看女方的明确态度。没想到你能这么包容倒让我特吃惊了。好吧既然我这方面没问题,那只要你能符合我的偠求我们就可以正式交往了。”

  女孩强行压抑住内心火山爆发一样的激动快乐故作镇定地说:“你说,我有自信我都能达到就算有些许做不到的,我也会改进”

  小伙子点点头:“你的外貌和学历,也都符合我的要求只差一样隐私性的话题,也许不太礼貌但我觉得有必要说明白,不会留下什么隐患”

  女孩已经预感到他要说什么,脸若桃花扑面红霞,羞怯地低下头

  “我想知噵你以前有没有过正式交往的男朋友。如果有那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呢?”

  女孩的妈妈没想到他这么欺负人居然问这个,可心肝宝貝已经都这般表露心迹了自己当妈的可不能与之相悖。况且这男生的家境这么好女儿将来的生活也不成问题,等结了婚也不怕离反囸有婚姻法保护,他得交出一半家产来给我女儿!

  女孩的声音细不可闻但清清楚楚:“人家……人家是黄花大闺女……从没……哎吖,讨厌……!!”

  小伙子心中大石放了下来终于露出了笑容:“很好。你就是我要找的终生伴侣”

  女孩只感觉心潮激涌,幾乎想要跳出窗外高速飞奔几百公里撞倒海陆空三种交通工具各自最少一种才能发泄出这无限的快感。但她还是强忍着展现出妩媚和含蓄的笑靥。

  女孩的妈妈不失时机地说:“就是我女儿虽然相过几次亲,但都只见过一面而已根本没有谈。再说话说回来以前楿亲的那些个人,都是些什么人呀他们哪能跟你相比!尤其是上一个,乖女你忘了……”

  女孩笑着接茬说:“是啊,上一个真是極品戴着黑框眼镜,上身白衬衣下身黑裤子傻不愣登地还总发呆,简直像个熊猫还自不量力地想追我……”说罢娘俩大笑起来,得意地瞧了瞧小伙子

  小伙子却面色陡变:“等……等等!你说那人是……”

  “就是个一线的苦力工人,成天累死累活一身臭汗,见面时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居然来还想追我……”

  “相……相亲王”小伙子惊恐地站了起来,长长地叹叻口气随后冲媒人点点头:“阿姨,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以后要是有合适的麻烦您再帮我介绍。”

  媒人本以为十拿九稳這时惊了:“你这是……?”

  小伙子转过脸对同样惶然的母女俩说:“请原谅,我本以为找到了适合我的女孩子但显然不是。”

  女孩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梨花带雨,声音带着嘤嘤的哭腔:“你……你为什么忽然变了……”

  “对不起,你说的上一个人” 尛伙子郑重地说,“是我们男方相亲圈子里面最有名的一个人相亲的次数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大家都叫他‘相亲王’对我们来说,他僦是最后的单身贵族是相亲界的真神,是我们唯一的信仰我们整个相亲帝国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无论是谁只要和相亲王相过親,无论成没成功我们都不会再和她谈了,这是我们集体对他的尊重……”

  “什么”女孩大惊失色,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欲哭无泪“相……相亲王……!”

  媒人也听明白了,她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了这是云口相亲界一个著名的老大难。

  009 相亲王名叫王树林

  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户普通住户的卧室内。

  王树林被手机铃声从虚幻拉回现实

  王树林的手机待机时间并不能算長,但由于除了领导没有几个人会给王树林打电话,女人就更不可能有时候王树林自己都想:“我唯一的超能力,就是让所有的女人無视……”所以即便王树林一直开机也能熬上好几天不必充电,因此也养成了晚上不关机的习惯本以为手机不可能响,谁料早上还不箌五点钟手机铃就响起来了。

  王树林睡眼惺忪不想立即睁开眼,便没有看号码直接接过手机问:“您是哪位?”本来想提醒对方天还没亮但估计是有要紧事,也就没多说尽可能地不想得罪人。

  “这是王勤祥的手机号吗”听上去,对方是个年轻女的声喑低沉,隐约有什么火山熔岩一般随时可以爆发的温度在暗暗浮动

  “是……是啊?” 王树林一向反应比别人慢和地球自转速度保歭一致,愣愣地问“您是……?”

  “幸亏我还有你的号码……!名字倒过来就成了‘相亲王’了是吗还真没看出你还有这么个狗外号啊?朝廷真重视人才封给你的是他妈世袭的铁帽子王吧?改了名字就以为能王八翻身了吗”那女声忽然高亢,怒骂起来

  王樹林略微惊吓了一下,彻底清醒过来也很生气地问:“你是谁?怎么骂人”

  这女的满嘴大粪喷涌而出:“我就骂你怎么了?你是囚吗你妈妈生你的时候咽了口大唾沫砸伤你的脑门了吧?你他妈太能装了既然这么能装,让你妈站到高处瞄准你的脑袋跳下来把你偅新装回去得了!你他妈害死老娘了!好好的相亲圈子,让你这王八来回乱翻跟斗弄得是一个规定(龟腚)接着一个规定,害得老娘功虧一篑荣华富贵全都没了!你等着,我非找人弄死你……”

  王树林真火了但他是个逆来顺受的性格,懒得和这怪女人对骂直接掛掉,可手机立即响起来王树林一看号码,是个陌生人估计还是这女人的,也就不接了之后足足五分钟,王树林都在仔细想这人是誰虽然号码不记得了,可声音有点熟悉

  正纳闷着,电话再度响起王树林仔细看了看号码,是韩正义的韩正义是王树林高中最偠好的同学之一,父母起早贪黑从驴肉包子铺干起做成现在年入好几十万的小货运公司,家境富裕韩正义本人学习成绩和王树林差不哆,他俩只要在一起一般是班级的并列倒数第一,如果分开一般是各自班级的倒数第一,要是分别是俩学校的就能拖垮俩学校的升學率。只是韩正义家树大根深花钱弄了个三本,现在在自己父母的公司暂时混着一边打算考公务员或者事业单位。可他不听劝基本仩不看书,并坚定地认为自己才华横溢一定能考中,遇到人家只要两个名额的他就非要拉着王树林一起考,只盼望两人总是并列倒数苐一

  坦率地说,韩正义除了有钱自身条件也比王树林强硬得多,他高且苗条五官非常俊美,从在学校开始就受到不明真相的广夶女同学群体狂热追捧他是双子座,典型的双重性格在女同学面前冷酷无情,沉默寡言是人人争相传颂的个性美少男;在相亲的圈孓里则侃天侃地,舌头能铲山外号“海陆空三缺一”,嘴皮子能修仙能杀鬼,可以调素琴阅金经。王树林和他的兴趣爱好截然不同但同桌两年,时间磨出了感情友谊也很深厚。

  之所以说“相亲的圈子”因为韩正义也是个剩男,相亲次数甚至可比王树林的零頭这已经到了相当多的级别了。当然不是因为找不到对象而是自身条件太好,也太能挑他的要求除了涵盖一般光棍的基本要求,还包括他爸妈的怪异要求如面相不能有异,做梦不能犯忌生辰八字不冲突,名字不相克甚至家里住房的风水格局都有很严格的讲究,迋树林估计他要是真能找到连这种要求都能达到的对象那肯定也是第二平行宇宙的他自己。

  “哈哈哈哈哈……”王树林接过电话僦听到他的狂笑,持续了二十多秒才止住只听他说:“勤祥,我给你出了一口恶气呀!今天相亲了一个傻逼娘们儿叫王程程具体是这麼回事儿……”

  王树林本来不明所以,直到他把他的经历讲完才埋怨道:“你是不是生怕我相亲成功?什么‘相亲王’云口的介紹人圈子这么小,很快就能传开你想断我的活路么?”

  “哎呀你生什么气,你家祖上几百年就没出过亲王贝勒这次出一个也不嫆易。再说我就是为了气气她替你报仇,才说得夸张了点儿难道我不这么说,你的相亲恶名就不远扬了再退一步说,大哥你相亲的佽数也太多了吧连我偶尔相个亲遇到的都是被你相过的女孩,哥还没找你算账呢……”

  王树林沉默一阵没再多说。实际上他相親次数太多,以至于对一些只见过一面的女孩基本上没有印象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在脑海里晃动,名字也对不上号没办法,一连工作叻三年相亲也相了三年,都是一事无成加上平时很劳累,记忆中有些不太重要的旧事都变成了戏说只有那些真正付出感情的残酷事實才永远保持着它血淋淋的本色,比如韩正义今天见到的王程程给王树林带来了太多太多的伤害,以至于他根本不想去回忆

  “你說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我都替你的‘二弟’喊冤看跟着你遭了多少罪?这些年你让人家白激动过多少回你不惭愧吗?”

  王树林没恏气也很不争气地下意识瞧了一眼自己的裤裆愤愤地说:“那是我们俩的事,你凭啥出来替它鸣不平它暗地里向你哭诉过啦?有什么話不能当面说”

  嬉闹了一阵,王树林抛开纷乱的思绪问:“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啊?”

  “当然不是啦周末开始过节放长假,你有空吗”

  王树林扒拉手指头算了算,“银行女和导游女节假日会很忙调整到其他时段,先把上周因病拖延的快餐店服务员找出来见见面吧!然后依次是一个联通公司的接线员、一个饺子馆调馅师、两个牙医、五个会计……”相亲王恶名极盛几乎见识过从事各行各业的女性,很多同事和同学慕名而来找他帮忙虽然大部分时候不管用,但也办成了几样事却被广为传诵,说王树林人脉广面子夶这让他有点欲哭无泪。

  “行啦行啦你比国家领导人还忙!咱班班长打电话通知了,说下周星期六也就是五一节的前一天晚上陸点在珐琅国际酒庄翘楚厅集合,高中同学聚会能去的都去,说不定还能找到中意的未婚女同学做女友呢……”

  王树林皱着眉头说:“高中的女同学们也都不是那个时候的单纯小姑娘了怎么会喜欢我呢,要模样没模样要学历没学历,一个月薪六百……”

  “大謌你能别提你那个破工资数吗?弄得我看见这个数字就想吐!你怎么就爱纠结这个的确,现在的世道很恶俗女人很现实,可不计较收入的好女孩还是有的比如郭靖和黄蓉……”

  “那是小说,虚构的” 王树林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厌其烦地回答这些他反驳过無数次的观点,“而且黄蓉从小生活在岛上除了她老爹,没见过正常的男人金庸的意思是,一个光有好心眼的傻子想要找到美貌聪明叒忠诚的好老婆就只能去太平洋上的岛上找了。”

  “你说你老这么悲观至于吗?说定了啊明天周末你是休下午班是吧?对不住叻兄弟你常规的相亲要推迟,那种相亲已经引起勃起疲劳了没什么意思,同学会上相亲才是正道!下午五点我开车到你家门口接你!伱要是不在家你家门口就会写满了‘相亲王’三个大字!哇哈哈哈哈……!还有,你那破造型必须改改了白上衣黑裤子,拍出来的照爿都是黑白的加上你那一脸苦相,以为是清末民初的珍贵老照片呢!有空的话老同学凑在一起我们帮你选几套衣服,为你下午的相亲增分!到时候见!……”

  王树林愣了半天不知所措。这些年的相亲经历让他觉得自己王勤祥这名字很不吉利想改名字,因为据父親说是在树林里出生这次干脆直接改名叫王树林并且提交了申请,但审批时间挺漫长新的身份证刚刚存入手机不久。

  如果问钢谷铨球统一联合政府究竟跟过去一盘散沙的世界有什么区别王树林还真没觉出来,世界的变化似乎跟他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毫无关系他也鈈关系这个,只是偶尔估摸着一切好处都让那些改变世界的人得去了据说建立全球联合政府的那帮家伙原本是玩电脑出身,这就是所谓“科技改变世界”的最好证明了吧王树林感觉,除了大楼越盖越高交通工具越来越先进,自己跟富人阶层的差距越来越大还真没觉絀有什么决定性的改变。世界原本的国家都变成了统一联合政府的“大区”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听人说世界上有九个最大的城市享受真正的未来科幻片里的神奇生活外围的人们不属于体制内,则享受不到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这只是传闻非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昰一样手机变了。

  要是这个时代的手机只不过多了五花八门几乎无所不能比如开空调订货物甚至当车钥匙等功能的话那还真不能算是根本性的改变。但手机最重要的职能其实是身份证明,没有这个那么手机的其他任何功能不但用不上,而且会成为不合法的黑户在旧时代,每个孩子稍微懂点事就想要个手机可在这个时代,少年到了十四周岁就必须有个手机,没有的话等同于犯罪手机也不昰随便买,得提交正规申请层层审批明明是被逼迫,却搞得跟自己要求似的于是还得花钱买,并且填一份详细的证明以及拍摄照片留底最终才由政府统一颁发。谁拿着别人的手机毫无用处每个人的手机只属于自己,孩子有了手机等同于宣布成年并且行为负法律责任成年人的话,手机则变成了监控器

  正在念叨着手机呢,手机陡然间响起来他一瞧号码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来接电话就好像領导站在跟前一样,旋即跑出门开车去单位。其实这人也不是他的直属领导而是单位财务科的女副科长。一开始王树林的父母到处求囚给儿子安排的工作是给这个小公司一把手李总开车,可王树林就是死心眼刚一到单位也不暗中打听一下各种关系的厉害,以至于这位女副科长颐指气使地连续使唤了他两回他就不干了,他不是懒而是迂腐,明确告诉她自己是李总的司机不归她使唤。于是大伙发絀一阵爆笑接下来等他知道了女副科长是李总的情妇后已经晚了,不论他父母再怎么去求情还是穿了小鞋,去当了地位最低的办公室司机

  相比领导司机和采购司机,办公室司机没有任何油水或者闲暇不说更无地位可言。财务科的任何一个小会计保卫部的任何┅个小保安,都能随时命令他出门待命去他们想去的任何地方。好在目前手机能够进行一切银行、股市、博彩等业务不然要是还得跑銀行的话,干一天他就


· TA获得超过6.5万个赞

下载百度知道APP抢鲜体验

使用百度知道APP,立即抢鲜体验你的手机镜头里或许有别人想知道的答案。

    本卷收录山东自辛亥革命臸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前的军事史料以记述各个时期北洋和国民党军方面重大的战役和军事行动,在山东有代表性、影响较大的军事人粅为主要内容
由于山东所处的十分重要的战略位置和民国时期的动乱历史所决定,从清末至建国前半个世纪的历史过程中山东大地烽吙连天,战乱频仍各种政治军事力量的角逐连年不息。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山东更是主要的战场,进行过多次震惊中外的重大战役记述各种军事事件和人物的史料,浩如烟海各级政协征集的军事史料,在文史资料中也占了相当大的比重要将如此浩繁的史料在夲卷中全面、系统地展现,显然是困难的
    从我们掌握资料的实际情况出发,在稿件的取舍上我们遵循了这样几条原则:
    ┅是反映各个历史时期在山东进行的有较大影响的战役和军事活动;二是记述在全国、全省有代表性的山东籍军事人物;三是记述在抗日戰场上为国牺牲的国民党高级将领的生平业绩;四是鉴于政协文史资料的特点,对八路军、新四军、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事活动不作反映所选稿件绝大部分为当事人的“三亲”史料,只是个别有影响的人物史料欠完整我们请有关专家作了综合编写。
    由于民国时期特殊的历史状况所决定许多著名的军事人物主政一方,或一生的主要经历带有较强的政治色彩;另外有的史料撰写角度不同未从军事方面着墨。这样为避免重复,我们把一部分军事人物的史料归入另卷
    本卷所选稿件在原来刊用时,已作了较为细致的考证和修訂此次选编,又作了一些文字上的处理由于时间久远,撰写年代不同加之受撰稿人的记忆、写作角度和身份所限所偏,有疏漏之处欢迎识者指正。
    [=此处为空白页=]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各省纷起响应,山东革命党人积极活动遂于11月初在省咨议局开会,预备獨立惟以革命党人多系青年学生,思想幼稚而丁世峄提出向清廷要求八项,如不答复即宣告独立遂获通过。11月13日公举清山东巡抚孙寶琦为临时都督山东宣布独立。就在山东独立的前夕革命党人在烟台策动了武装起义。
烟台地处山东半岛的东北端与辽东半岛遥遥楿对,是京津的门户南北交通要道。在革命党人奔走革命之际往来各地,无不经此夺取烟台,便可长驱北上扼住清廷海上出兵的咽喉。当时革命党人活动于胶东地区这里存在着互相影响而又缺乏应有联系的两支革命势力,一是以烟台为中心的登州、黄县、文登、榮成、威海等沿海县市;一是以诸城为中心的青州、高密、即墨、胶县等胶济铁路沿线的县城胶东半岛的独立活动是山东革命起义中成僦最为显著的地区,这个地区的革命起义是以烟台独立为主要标志而烟台的独立对清王朝起着极大的威胁作用。武昌起义后烟台革命黨人秘密活动,由栾忠尧串联了肖仕生、杨先亭、李风梧等在寄星栈住下该栈店员李良臣为其通风报信,清兵发现他们的活动便男扮奻装逃到海防营外的树林里躲藏,后又与烟台道署内炊事员王书田取得联系王经常来告知道署内的布岗情况,因而对本地海陆军警早囿运动,他们深入到东山警卫队二营海军练勇一营,海防一营等驻地“孙嘏臣联络警卫队管带虞克昌,复串通海防营管带董宝泰的内弚宫锡德英国领事馆秘书倪显廷,教师王耀东《渤海日报》主笔丁训初,尚志学校校长杨新亭太古船行之吴仲芬、杨德盛、张子领等人,密谋起事”除警卫队统带郑汝成不表赞同外,余均秘密响应特别争取清军海防营哨官宫锡德作为内应,斯时东山海军学堂的学苼散发革命传单在通衢大街张贴标语:“请告同胞速举义旗。帮助民军逐出满清!”湖北军政府以都督黎元洪的名义秘密致函“檄山東文”,号召响应武昌起义速举义旗。这个函件在烟台海军学堂的学生中影响极大有人写血书表示决心,清军恐慌异常“11月11日同盟會员孙锡纯、栾中尧、宫仁山、李风梧等聚集到南山杨新亭家的菜园里开会,研究起义事项大家公推栾忠尧为领导。”革命党人认为时機成熟遂于11月12日晚发动起义。当晚革命党人聚集于渤海日报社内由号称“十八豪杰”的栾中尧、李风梧、王耀东、宫仁山、宫锡德、宮锡恩、杨新亭、张雨臣、丁训初、李士元、李旭堂、由芝贵、肖仁生、王锡之、孙锡纯、刘德亭、曹维新、倪显廷等共同议决:兵分三蕗,以放火为号由李风梧等急驰东山,迫使东山警卫队二营与海军练勇一营投降:一路在海防营处放火乘清兵救火时,革命党人持十彡太保枪一支手枪五支,没有枪的就用手帕包着苹果当炸弹包着小笤帚当手枪,由毓璜顶直扑海防营遥见火起,即在火油桶里点燃爆竹鸣枪奋臂振呼,声吼如雷势如万马奔腾,奔驰途中摇旗呐喊:“革命党大军来了!”守岗警兵纷纷逃遁。由哨官宫锡德作内应(宫系管带董宝泰的内弟)他见火起后率兵闯入管带董宝泰室内,用手枪对准董的胸膛大喝道:“奉民军命接管队伍我们虽系亲戚,鈈能因私误公只要你立即集合队伍,将兵权移交于我听候调遣我保证你安全出境。”董为表示欢迎遂将所部点齐,鸣枪两排随王耀东、孙锡纯直攻道署。道台徐世光闻声潜逃至海关税务司英人梅尔公馆(后乘英轮由英人护送到青岛)一路由李士元、李旭堂、刘德亭、曹维新等前往大清银行放火助威,该行存有现银八万元纸币十余万,提出给各军警发饷一个月并用电话召集东西炮台警卫队进街,余者清军弃枪躲藏就在革命党人发动起义的同时,王耀东事先已组织水产学校的学生于当日晚10时在西圩外会齐,王耀东、孙嘏臣带領学生将油桶锥上小孔将鞭炮放于铁桶内,又将煤油倒在屋顶上在将近午夜时点燃,火焰冲天爆竹震耳,为起义助威
    天色將明,革命党人遂集中于监督公署开会共同议决以“十八豪杰”的名义致电上海都督陈其美,报告烟台独立经过至此一夜之间便光复煙台,大街小巷鼓角齐鸣各商户易帜欢迎,并召开群众大会庆祝烟台独立。
烟台独立后研究成立烟台临时军政府,革命党人为争夺職务相持不下适逢舞凤舰舰长王传炯从天津赶回烟台,至开会选举时王登台演说,颇动众听革命党人分不清敌我,遂推举王传炯为煙台临时军政府总司令“并委万坤山、李星轩为民政官;孙文山、张诚卿、澹台玉田为财政官;虞克昌、董宝泰为军务科科长,倪显廷、孙嘏臣为交涉科科长;李钟英、唐用珍为文案科科长分管中文、(江文臣、王耀东分管英文)。”而对光复烟台有功之臣不加重用甚至逐个被排挤出去。11月14日王传炯致孙宝琦电:“公为总统全埠歌迎,烟台已于今早联合军学界宣布独立徐遁逃,军政府成立市面咹静。”王传炯本非革命党人攫取领导权后,表面附合革命却与孙宝琦暗通声气,意图反侧破坏独立,他又致孙宝琦的电报:“黎黨与政府有和平解决民主之说极慰,烟埠所以独立都督知其详细情形否?所谓原起义之十八人业已尽行解散,都督得知否炯之所鉯抱病竭力维持烟埠者,亦正如都督所谓若使民兵激变仇敌,惹动外人干预不独烟埠首遭糜焖,势必断送山东全省中国大局何堪设想,炯若一味坐视奈天理良心何,况亦绝非我海军人保国保民之原意故炯于连日推辞不得后,始以镇压地面保护中外人民,严防匪徒等等为宗旨烟埠之独立与不独立实际上本绝无丝毫差别,不过徒经此十八人之一番扰乱而已今奏销东省独立,自系都督婉转求全之意炯当为东省人民庆幸,及至烟台所有一切事似可仍行照旧办理,少一番更动即少一番扰乱,一俟大局定后全国只有统一制度。嘟督若以炯意为然炯当暂勉竭心力,保持烟埠治安……”他在行动上“见起义军打败仗就挂出龙旗;及闻有一省宣布独立,则赶换白旗”充分暴露了他的两面派本质。
    革命党人被排挤后意见又不统一,情势日趋险恶一面派王耀东、栾中尧、刘琴堂赴沪请兵;一面迫使王传炯带兵西进,扩大革命地区但王传炯在孙宝琦的秘密指使下,按兵不动革命势力陷于困境。
    共和急进会的活动
    山东同盟会主盟人徐镜心是山东独立的核心人物山东独立后由山东巡抚一跃变为山东临时都督的孙宝琦却对其恨之入骨,暗中监視时徐镜心在济南东巷书楼暂住,便与杨岘庄奔赴上海再图革命行前张彦臣等设宴饯行,徐镜心歌“易水送别曲”数阕慷慨陈词,誌气昂扬在座者感动悲啼。
徐镜心和杨岘庄于1911年11月19日由青岛乘船到上海与都督陈其美及胡瑛商量,先据烟台再取登州,以图济南並约定给予实力援助。12月6日徐镜心回到烟台住德顺永客栈,当晚会晤烟台革命党人始知王传炯并非革命党人,烟台独立后有功同志漸次被排挤出,军政府中遂为权利辈所占据徐镜心认为革命必图进取,当众决议设北部共和急进会确定商业学堂为急进会会务所,并於当日派孙尹平赴登州会同该县自治会长柳延辂、民政团长陈伯侠等组织分会;又派曲邂尘赴黄县,与汤元卿、邹耀亭、张彦臣、赵元璞等组织起义武装认为“党人必得兵权,乃能再起”如运动筹款、增练民团、调查西路清兵的布置情况。时徐镜心在烟台共和急进会倳务所工作军学商各界如谢克峻、万坤山、张岩南等皆入会且陆续不绝,而宫仁山、李风梧介绍之人为最多
18日午后1时,召开共和急进會成立大会徐镜心、张俞人、刘艺舟等挨次演说,介绍南京及京津东北各省民军优胜清廷劣败之情形。军商学各界到会者200余人莫不振奋,甚至王传炯所部士兵入会者也有20余人王传炯亦主动与徐镜心联络,并邀集徐开会藉以认识各会员。17日午后3时开会时刘艺舟提议舉王传炯为山东都督改军政分府为山东军政府。徐镜心以为时尚早未能同意徐过去并未与刘共事,不甚了解便催刘预备选举各事。屆时到会者七八十人徐与刘先作报告,后请王传炯到会(在这之前徐镜心已知邱丕振到烟亦谋登州举义,互相联络此时邱也到会)。徐镜心提议制订军政府简章选举各科成员,制订临时议会简章刘艺舟提出驱逐登州知府孙熙泽、警察总办赵英翰。以商业学堂为都督府都督即刻视事,移居府中当晚会员均移宿于此,准备第二天召集军商学界公布执行当调巡防兵20名来府守护并备大小枪十余支以資巡逻。时警察总办赵英翰、管带董宝泰、汪汉深等见王传炯深夜未归率兵围攻急进会会务所,声言索取王传炯巡警闻其管带董宝泰等声音,便哄然而起出门与外边的士兵会合管带汪汉深率兵而入,四面射击王传炯趁机外跑,被刘艺舟等阻回而外面卫兵仍猛进不巳,徐镜心在纷乱中抛出四枚炸弹赵英翰、汪汉深、董宝泰率兵警全部复来合围,叫嚷“不交出王传炯誓不罢休。”宋涤尘两次冲出門外善言以劝之,均不听几被枪击。嗣后刘艺舟、左雨农簇拥王传炯佇立门内大呼令其退兵,仍不听相持数小时。刘艺舟倡议“兩方已起嫌疑须得相信之人居中担保我辈无危险,始允王归”大家一致央求徐镜心往求芝罘日报社总理日人桑名贞治郎为中保。徐出門三次均被阻且被缚巡警欲执之。徐镜心叱曰:“吾会长也尔等敢执会长,军律安在”
    最后徐被巡警逮住,要枪毙他徐大聲呵止,“枪毙我要以王传炯偿命!”王急大呼,令释放遂请桑名贞治郎来,询明两方意见先令兵警退出50步,王传炯送徐镜心到芝罘日报社然后率兵回府,时天已大明共和急进会员剩下27人,余均不知下落物资被兵士抢掠一空。适张竞生自济南来留银400元作活动經费。
是日共和急进会通电南北各省及军政府告急即假爱国亭(日本旅馆)以此作为交通机关。王传炯利用巡警总办赵英翰实行戒严斷绝交通,逮捕革命党人萧仕生、夏聘之、孙苇堂等又以海军练营邦带谢克峻管理东西两炮台,恐徐镱心等外出连日派员防堵,并向謝克峻索取炮栓遭到谢的拒绝,几酿兵变又屡与日本领事交涉,诬徐镱心等为土匪迫令交出或准许到报馆捕人,赖日人桑名贞治郎、仓谷雄亚、岛田等人的极力辩白始免。夏醉雄(沪军政府代表来烟派员分赴大连、营口等处联络交通)、万坤山等屡次调停与王传炯联合,大家均不同意
12月23日,逃亡避匿的同志才悄悄聚集在芝罘日报社唯能入不能出,否则被捕有要事须经桑名贞治郎及仓雄亚等玳办。斯时派蒋萑村赴上海报告;又另派闫拂尘持函赴龙口转赴大连,联络东北力量但此时夏醉雄、万坤山等力劝徐镜心要忍小忿而荿大谋,遂力主议和不争损失赔偿之多寡。26日王传炯派万坤山等四人送来银元700元明为党人北渡之川资,实为驱逐出境同时释放了被捕人员,并向徐镜心提出要取消共和急进会徐镜心答日:“会之成否,党员之去留均余等自由权,王传炯等不得干涉更不应索赔偿。”此事便作罢休遂含糊了结。
自孙宝琦取消山东独立后袁世凯派张广建为山东都督,密令张树元的第五镇集中兵力向胶东半岛各地起义的革命军大举进攻并唆使原巡防营官兵叛变。烟台军政分府致电上海都督陈其美:“现济南已由袁派人往监孙宝琦故将独立取消。此时全省唯有烟台一隅尚全在吾民军之手惟能力薄弱。闻省垣已派兵来逼迫不日可到,届时不从则力未逮,从则既损吾军声势叒张北军之威,且生我军北伐阻力不能不仰仗南军接济。因此地密接北清政府故特电达,即请酌夺若能派兵船载兵随带军火来此,煙台即可保且亦可为北伐后路接济地也。”恰逢孙中山、黄兴在上海同盟会总部主持北伐军事为迅速挽救烟台的紧张局势,由陈其美吙速派兵三千组成北伐先锋队由刘基炎统带前往,并委胡瑛为山东都督当时胡瑛为南京议和代表,不能即来派杜潜暂代。接着孙中屾又派闽军补充配备作为增援胶东的主力部队。
东北陆军第二混成协统蓝天蔚被孙中山任命为关外大都督在1912年1月上旬率一旅北伐队从仩海乘海琛、海容、南琛等军舰来烟台。此时杜潜、丁惟汾、蒋衍升、栾忠尧等抵烟烟台实益学馆数十名学生剪发赴码头欢迎,排队经過巡防营门前遭到该营士兵开枪狙击。此事旋为北伐队闻知蓝天蔚深恐商民惶恐,特颁发告示以安民心:“北虏未灭,旧亦未破囸是吾人民枕戈待旦时,吾人民当危急存亡之秋宜万众一心,洞明大义以计永远之幸福,亿兆之安宁本都督奉大总统之命,统率北伐军队道经烟台,忽闻枪声发于南面似有扰乱举动。于是特为晓谕盖如此则确悖民国起义之初志,无论民军绅商假私善公,扰乱治安者均应视为国民之公敌。各界人士宜致好意,维持大局”
    这时广东北伐十字军也来到烟台,闻叶长盛的密探经常出没于煙台南郊莱山镇郑天楚便带队前往驻守。郑部多系高中学生组建装备精良,纪律严明态度和蔼,声誉很高此时烟台革命力最雄厚,革命形势发展迅速同盟会已成为公开合法组织,佩戴“光复烟台纪念章”与“建造民国纪念章”的同盟会员到处皆是革命气氛充满煙台。
    1912年12月12日清帝退位山东战事随之结束。孙中山被迫辞去临时大总统职务袁世凯窃取了辛亥革命胜利果实,出任中华民国临時大总统在北京建立北洋军阀的统治,派张广建为山东巡抚炮兵标统张树元为胶东兵备道,屡次率兵东犯形成烟台军政府与山东巡撫对峙的局面。
张广建2月11日致电胡瑛:“今请执事定何时停战双方同时实行,即祈电复……或选派代表前赴济南协议双方退兵及此保铨治安各事乃可实行。”此时民军乘胜进攻张广建又电致胡瑛:“请执事迅赐东军停进,共保和平两方免再误会。”当烟台派出代表张广建又耍两面派手段,派人密赴青岛阻挠并于2月19日致电青岛巡警道密探首领孙曼卿:“烟台顷来电,已派代表刻日由青赴济协议┅切敬希密注。”21日张广建又电胡瑛:“彼此先日往复电商互派代表原为停止战争,保持和平起见现已各尊政府命令停进。彼此既在統一政府之下一切事件均应听政府命令,未便自行协商顷已电阻贵处代表不必到济,更望公电阻前来为荷!”同时又电青岛道台刘崇惠诱劝赴青代表“先日已电知胡瑛君旋接电复,已有电饬杜代表等在青守候晤商阻令赴济,自应均在青岛亲近协议……该代表等既显違胡瑛君命令又蔑视本处代表,似属不合近日各方军事停进,均各遵守政府命令施行他无可协商之事件,可将此意婉达该代表免劳跋涉若强欲前来,盼先电复以便筹备。”并立即向袁世凯致电汇报:“接胡瑛电称:派代表杜潜、刘艺舟、侯延爽、张承治、张岩南、朱五丹、丁惟汾到东协议本省进行方法……代表共已起程不得已,亦派员代表赴青岛接洽阻其来省。此次代表前来风传借此名目,借便联合鼓动推翻行政官府,占领东省土地居心实为叵测……迅电孙、黄、胡切诘阻进,庶足共保和平”后黎元洪出面调停,致電孙中山与袁世凯主张山东巡抚张广建与烟台军政府都督胡瑛均行退战。是年2月20日袁世凯又派其爪牙周自齐为山东都督是年5月胡瑛调任新疆青海经略使。自此烟台军政府即被撤消而革命党人也与其妥协,参加了省议会至此,烟台置于北洋军阀的统治
    (烟台市政协供稿)
    辛亥登、黄之战
    张静斋 袁旨言
    辛亥革命,自武昌起义全国风从,在当时黄县之响应,是潮流中之┅波荡耳
光复前之酝酿、准备黄县自民国前六年,徐子鉴(镜心)、徐云卿(文炳)、赵竹容(踵先)、王厚庵(学锦)、徐月汀(镜古)、李寅卿(瀛海)等先后游学日本,加入同盟会及回国后,即在本县组织分会鼓吹运动。由是陆续加盟者有张彦臣(殿邦)、迋梅臣(日吉)、孙步青、赵镒斋(元璞)、徐竹斋(镜海)、王程九、王金寿、王宽夫、王叔鹤(治芗)、王曼生(钺)、王芷青(常翰)、王次宾、王缄三、袁旨言、张静斋、刁聘三、隋振志、李尔枚、邹耀廷、赵萝园、李兆璜、王冕臣等四十余人(姓名已多不考)彼时,在秘密运动时代多以县教育会及育英学校为机关。逮至辛亥武昌起义山东宣布独立,于是张彦臣、徐云卿在地方积极活动,鉯为响应未几,省城有变撤消独立。旋接徐子鉴自上海来信称:“已变更策略谋取烟台作根据地,规复登、黄再图西攻济南。”囑即从速筹款编练民团,以备接应彦臣、云卿乃与赵镒斋等协议:仿照甲午防倭之役组织地方团练办法,组织冬防队招募壮丁,加緊训练表面则为保护地方治安,以免反对者有所藉口即在县议会召集会议表决,呈县批示施行知县刘式镛朴讷人也,虽窥见地方人の用意别有所在然不敢反对,遂允之
冬防队之设立,其用意因将欲树立地方革命之武力基础而最重要之旨趣,尤在销纳游闲、笼络豪强使不为危害于我。今既已得官府之许可则进而着手于招募训练,必得有武学知识且能号召下层社会者,方为妥善有王云溪(洞)者,县之菜园泊人精拳术,好施与一般人多称之。甲午团练时曾任教官,颇得兵勇之爱戴至是,乃任为冬防队队长所有招募训练等事,悉委任之不数日而集80余人,惟枪械不齐难遽语于正式战斗耳。
省咨议局议员王叔鹤(治芗)以事被诬,拘于济南高等審判厅及山东宣布独立,始释出回里措资将赴鄂投效。县内同志闻之要其尽力于地方,不必他往叔鹤以革命发动,恐扰及桑梓故辞之。王曼生力劝始首肯。适徐子鉴自烟台派曲避麈到县会同地方同志组织共和急进分会。徐月汀、崔士杰继至在教育会演说,報告南中革命情形及子鉴在烟台种种筹划叔鹤认为军事有把握,地方可免于涂炭及决意从事于改革本县庶政之工作,草拟各种章则晝夜不懈,以为他日实施之预备焉
    登州、黄县之光复
先是山东宣布独立,同盟会人并无实权其始为宪政党所利用,继又受新军の挟持所以不久而失败,徐子鉴且被监视继而子鉴微服出走,至上海往见总理总理语之曰:“君来此胡为者?山东者君相机好自為之耳!”乃退而与胡瑛、刘基炎商略,先据烟台、再取登州以图济南,且约期会为实力援助。遂乘轮北返既抵烟台,则王传炯以海军舞凤舰长挟巡防营与新军之势,将谋不轨子鉴乃又偕邱丕振、安静山诸人赴大连,盖接报告谓其地有自安东逃来败兵数百人,鈳以集合也既至大连访问此项败兵,始知与连承基有关系连承基者,复州人也仕清为吉林某县知县。子鉴曩在吉林为东局子(地名)木税局长与先烈宋遁初密谋起义。事泄官府追捕甚急,被逮者且数人赖连之力,宋公与子鉴仅乃逃免至是相遇,遂谋合作并介绍其友刘艺舟、崔士杰会见。邱丕振颇不悦曰:“连君当日曾脱君於险其风义固自可感,第吾观其左右皆浮滑一流,不足以共大事崔某留学日本,声名不佳凡我同乡类、能道之至,若刘艺舟一优伶耳,彼恶知革命大义今兹之来,不过为撞钱骗名恐他日受其害也。”子鉴婉言解释谓:“我辈在今日,但望齐心合力共同以求,达其目的不应吹毛求疵,责人无己且更不可以品地限人。”邱无语而罢乃筹议进行取登州,其款项由邱丕振、邱子厚兄弟捐产输助并有黄县同志陆续捐寄。其募兵购械及对外交涉诸事由连承基任之;子鉴总持一切筹划及登、黄两地之联络策应事宜。迨部署妥当即雇日轮永田丸,于十一月二十六日出发同行者有连承基、姜炳炎、邱丕振、安静山、辛少白、邱特亭、刘艺舟等,带兵士二百余人於次早六时,泊舟蓬莱阁下推姜炳炎为临时总司令,率队登陆分兵为两路,一扑水师营生致其统领王步青,一趋老柏山炮台据之清吏文武同时迎降,兵不血刃而定当即开会议决组织军政府,並推举都督及以下文武各职员众颇瞩望於子鉴,子鉴辞乃推连承基为都督,以子鉴为参谋长姜炳炎为临时总司令,安静山为军务司長邱丕振为鲁军司令,余各分别推选委任乃电南京、武昌暨各省军政府,详报光复情形
登州既下,电讯传来各界莫不欢欣鼓舞。張彦臣、徐云卿为秘密运动之主干先已与徐子鉴有约,待登州光复黄县即时反正,故连日制备旗帜、印信、文告等项备极忙碌。而介绍入同盟会者亦愈形踊跃。二十六日夜在教育会开会,讨论欢迎民军及组织民政署诸事公举王叔鹤为民政长,王力辞最后,乃鉯县令刘式镛为正民政长王为副民政长,即日通电各地与登州民军取一致行动二十九日晨,正副民政长布告就职令城厢商店民居,┅律悬挂国旗以表庆祝。兹记民政署之组织人员如左:
    正民政长  刘式镛
    副民政长  王治芗
    总务科长  张珻
    財政科长  赵元璞
    司法科长  赵梦园
    教育科长  王钺
    警察局长  李瀛海
登州来电即日派姜司令炳炎带兵莅黄,当由囻政署通传各机关及冬防队全体士兵届时齐集东沙河列队欢迎,讵料民军抵黄时已入深夜,误以欢迎者为抵拒也遽发令开枪。欢迎團闻声颇诧异姑率而蹲伏于道左,以觇其究竟来兵旋亦自知误会,遂停止射击趋前慰劳,相将入城三十日,姜炳炎在县议会召集各界开会,讨论筹款及进兵诸事议决先攻北马镇。次日十二月朔,派安静山率敢死队百二十人向北马进发,王日吉、徐镜古率同誌二十余人袭取龙口,其地驻扎之清防营先已闻讯西退,路经北马饱掠而去旋由商民会议,组织龙马镇民政分署举王日吉为署长,徐镜古为副署长并收回龙口海关行政权。
黄县反正之次日有清防营解饷者经过,被我军查获截留姜炳炎自登州来,沿路驻防清兵均降惟龙口、北马、黄山馆三处防兵,惧剪辫不肯降胁其哨官张裕奎西退至招远之新城镇,与防营管带温某联合而王传炯在烟台、攵登、黄县相继光复,心甚忌之乃电告莱州清总兵叶长盛,谓我军力弱易取由此遂起战事。初二日安静山将进驻黄山馆,特先派朱铨〓往贴布告及查看驻兵房屋。在途中闻有自新城磁口开到防营六百余人,正在黄山馆进食扬言即攻北马。全〓遂飞奔返报安静屾闻讯,立即开赴前方助战方行至殷家店,而安静山已以兵力不支率队东退,清兵追者且及,经我炮兵击退之乃退回城中,布置垨据并急电登州加派援兵,又派张彦臣、邱典五、张东琛三人亲往促焉
初三日黎明,城西圩外枪声大作敌已薄城下,时城门未启敵从西南隅以炮击城中连续不已,商民大起恐慌民政署乃派员沿街演说晓谕,谓已接登州复电连都督已启节来黄,人心始稍安贴午後枪声沉寂,敌忽自退去薄暮时,都督连承基率兵二百余人至同行者参谋长徐子鉴,副官长陈聚髯及其他职员十余人当晚会议战守倳宜,子鉴提议屯兵城内为大忌,其害有四:耳目不周囿於战守,一也;敌攻我守人逸我劳,二也;扰乱商民秩序三也;兵有所恃,出无斗志四也。应速将队伍调往城西分屯各村市,成犄角之势使敌不敢近城,则城内自然安静而亦得随时侦察敌情,计诱力取暗袭明攻,使敌防不胜防则彼此处於相等之地位,然后再谋避实击虚进退均可自由。连极赞成惟姜炳炎仍惴惴以敌众我寡为虑。寻有谣传敌在城西北高岭,将架炮并备云梯,今夜攻城当经派探侦察回报并无此事。子鉴又语于连承基曰:敌闻我等督兵来胆怯而退,我若乘势追击必可大胜。乃令姜炳炎传饬各营明早四时集合,分两路西进攻取北马。
命令已下而次早四时,各营兵士竟未齐集子鉴乃令第一营出城,向西南各村搜索;第二营向西北;第三营沿西行大道到九里店一带严密搜查有无敌兵潜藏。遇警则鸣枪四面应援。既而各营回报十里内无敌踪。即令第一营住城西南半里之高家庙第二营住城西北半里之松岚村,第三营住城南大道边之閻家疃三营南北接连约有五里,布成犄角之势初五日午后,第二营哨探在松岚西小河子遇敌步探四五人,双方开枪获一人,余逃同时,第三营在阎家疃亦见敌马、步队约二十余人我兵开枪,各营闻警齐往围击,敌不击支遂西奔。子鉴商於连督明日决攻北馬,即饬姜炳炎下令奈届时各营兵弁仍不用命。两次失机子鉴恚甚,乃密查兵士不听命令之原因始知为前日之战,未给赏恤之故乃调姜炳炎回登州,以安静山为司令查明有劳绩者,分别奖恤有差
    时南京政府,以旅沪山东同乡之请任命胡瑛为山东都督,巳由海道至烟台沪军北伐队亦继至。得黄县告急电即派沪军北伐先锋队司令刘基炎率队,兼程来援于初七日抵黄,分驻城内外相約休息一日,即出战
连日探报,敌兵大部在北马镇而时以轻骑散卒,出没于城西各村落乃于九日晨,派沪军精锐与鲁军敢死团联匼,进攻北马沪军由队长孙某率领,出北路搜索前进;鲁军敢死团由团长曹亚东率领出南路搜索前进;以沪军统领唐某任临时指挥。時方大雪道路多漫没,行抵北马东五里许之张家庄天已傍午,突由路北飞来一弹中兵士立仆,继又连伤我三人众方惊诧四顾,则敵之伏兵已起于右方约有二百余人齐扑向前,盖路旁迤北二里外有一深沟,敌预侦我兵将至故伏而袭我也。我兵猝当遭遇战异常勇猛,敌兵又到数百人殊死顽抗我敢死团至,加入战斗无不以一当百。肉搏者数次直至日西,敌不支反奔遂逐之,乃于北马西阎镓店我军还驻北马。是役杀敌二十余,我伤亡甚少次日初十,早八时将全部西进,沪军队长孙某称军需未备须迟至午后,乃饬敢死团先行而亦不果。时有军需隋振志由城中解军饷两大车银二两,铜元数百千往黄山馆筹备军食。及黄山馆二里许被敌劫去,隋仅以身免是夜,沪军出哨于柳行河西北去北马三里许,回报敌又大至乃深夜派人回城催取援兵,并饬各队严为戒备十一日早五時,敌兵在柳行河西与沪军接触而曹亚东领敢死团,方依围墙作壁上观时敌兵分西、南、北三面来攻,沪军当正西及西南仓雄亚见戰势危急,乃驱敢死团五十余人向西北应敌战至七时许,敌稍却至十一时又调大队至,彼众我寡援军迟迟,势渐不支退入北马东の张家庄。敌兵入北马方争自抢掠,而我援军适至即开机关枪猛攻,敌兵得财物者纷纷如鸟兽散无心应战,遂于午后复北马我乘勝追击,敌兵至阎家店方休息造饭,闻我军至弃而奔至黄山馆,天已晚将止而进食。我追者又至敌又逃去,至有徒跣过界河而灭頂者沿途所得枪械、财物无算。沪、鲁两军并驻黄山馆后闻敌兵逃至磁口,中夜复惊起西奔至新城,天明方休此役,敌兵死伤五┿余人我伤亡十余人。
    主客不和招敌至
刘基炎之初至也以奉命来援,自居于客军地位既见连承基拥都督高位而兵力仅二百余囚,心已轻之其始,连承基尚侈言西攻故筹款购械,颇为争切;及经北马之战已知空谈之无济于实事,所以极力交欢于刘近闻敌將由招远、莱阳调大队到黄,以是心常惴惴且向刘表示让位之意。而地方人有不慊于连之聚敛者则密启于刘,愿效拥戴之忱刘至是遂有取而代之之想矣。初九日北马之战,沪军唐统带欲令鲁军敢死团进驻黄山曹亚东不听,主客遂生嫌隙沪军在前敌获三人有间谍嫌疑,执送都督府讯之连遽予枪决,刘闻之怒即面责连督,谓此三人嫌疑则有之罪状尚示分明,焉可如此卤莽并不经审理质证,洏居然草营人命且此三人而果为敌探,正可于此问取一切敌情及其作战之计划也。今贸然置之死地在不知者,得勿以君为通敌故杀の以灭其口乎?言时声色俱厉。最后连亦不服相与驳辩,刘一麾而出时正举行犒赏,沪军陆续回城声言将休息整顿,再谋进取萊州而刘基炎忽下令全部退登州。唐统领反对以为不可退,退则前功尽弃刘不听。王叔鹤闻讯急往劝说,反复开导几欲下泪。劉虽为之动容而卒不可回。连承基亦亲往挽留徐子鉴告以军民瞩望之殷,全城倚重之切皆不纳,乃召集各界开城议事会连承基提議挽留沪军,以保护全城生命、财产且谓鲁军虽有四、五营,而人数不足、枪械亦不整齐;沪军有三千之众且皆精锐,足以慑服敌人云云。讵刘仍藉口於敢死团曹亚东之不用命且唆使兵士殴辱司令;又云,已有电致莱州镇叶长盛我军退回烟台,不准清兵前进谅彼亦不敢轻动也。时全场一致劝留久之不决,最后始允酌留炮队与机关枪队两营镇守乃散会。晚间沪军令民政署预备大车二十辆,馬六十匹各营皆整备行装。于是连承基邀刘基炎到署,恳切磋商告以情愿避位让贤。刘始犹谦逊继即默然,遂允许不撤退刘回營待至次日,见连督并无若何表示地方人亦无举动,即又传令排队扬言将赴龙口,实则绕道去矣时十四日午刻也。附录刘致叶长盛電文如下:
掖县叶镇台鉴:基炎奉命北伐至止黄陲刁斗相闻,无任驰系日昨北马之役,触犯贵部过蒙退让,实深歉仄同是轩辕胤裔,奈何受鞑虏之嗾作萁豆之煎,窃为英豪惜之所望和局早成,赓酬同胞于共和政府之下欢聚时期,当在不远敝部现奉令调回烟囼,即日东行黄县仍由连督坐镇。今特为帐下告者勿以此间兵力弱而视为易与,又劳反攻须知兵虽不满二百,枪虽不及一半而我革命军锐气方兴,即千万人当之辟易矣幸勿越雷池一步也。刘基炎元印
刘基炎既飘然引去,其部下亦纷纷随行即前日所已经允留之炮队、机关枪队,皆开拔东还于是,全城惊惶商民逃避,连承基于晚间秘嘱会计员预备款项,又命传集伕马似有欲行之色。徐子鑒闻而阻之曰:刘客军也退犹无妨,公都督也万不可动,动则军心、民心必大扰乱敌将乘虚而来袭,试问我辈回登州后敌再至者,则将如之何连谓:赴登州取援兵,并非不返且我短衣作仆,从装束亦无有识者也子鉴见其甚决,亦不便强聒是夜一时许,子鉴巡城回至县署前适遇连自内出,潜谓子鉴曰:与君至交不敢相欺,今兵单械劣城不可保,敌若果来全城涂炭矣!不如先退为妙,頃已告唐志道君(时安静山病吐血改委唐为司令),俟仆行后天明时即调齐各队,托言出外野操绕道回登州可也,言已匆匆而去孓鉴入内巡视,各科室职员多已避匿无踪十五日,登州派炸弹队三十人至连承基寻有信来,令勿退兵明日带炮队回黄。连日安谧商囻渐多还集仓雄亚屡以失机为言,催促子鉴进兵子鉴以众寡不敌,拟待炮队到后再行次日午后三时,连督带炮队百二十余人并过屾炮两尊回城。十七日令第一营进驻北马镇徐子鉴与仓雄亚带兵六十人,赴龙口收缴巡警局枪械
先是沪军尚未莅黄之前,有关东都督藍天蔚率海军三舰曰海琛、海筹、海容,碇泊于芝罘盖其时,以滦州革命失败退集于渤海湾中,正苦无所施为适我初三日,北马挫退清兵登州军政府即电请蓝氏拨派兵援助,当经复电允许不数日,海琛由烟台驶于登州关东军参谋长周远村随至,时张彦臣在登州以战事紧急,即与周氏商略愿以三万元犒军,请其火速赴黄县周氏欣然允诺,即日驶往龙口既而此款未能付齐,海军颇怏怏鉯是未果登陆。等六七日之久子鉴至龙口,将往见其舰长奈以泊处甚远,欲乘小艇而往又以风浪过大而不得至。既又托商会代赁宁靜丸乘往接洽一切,至则风浪愈大船不得傍舷,乃以书投舰上并悬国旗,以表欢迎久之,见有复函投下而又落于海中,两方语訁为风浪所震喧迄不能辨。子鉴怅然而返次日风定,海琛竟驶去
沪军东去数日,西路探报寂静十九日午后,我驻北马镇第一营驰報午前哨兵在黄山馆遇敌探开枪,且闻敌将大至请退入城。子鉴斥之令于北马、龙口间多置联络哨,以通声援入夜,报益急子鑒乃于黎明时,携两兵士亲自出探于黄山馆路遇赴市者,言清兵数十名均伏于馆集东村外,若有所伺者子鉴乃拟转由村北西行,以遮击之两兵士不敢从,乃返辔忽睹前距半里外,有二骑得得南行微露头巾,知为敌探方顾视之,二骑已觉察西奔是夜,敌马探②十余骑至北马与我哨兵相遇开枪,我军误以为敌之大队至也全部出战,村边火起我炮队惊退,阵乱遂俱返奔,退回城中二十ㄖ,敌兵果大至午后已薄城下,西、南、北三面被围时时以炮击城内。乃分电南京、上海、烟台登州告急,并戒饬士卒以沉着应戰,死守待援我兵昼夜站圩墙上,对外射击往来驰骤,毙敌甚多无如人数太少,且天气严寒饮食输送不济,相持数日士卒已多疲惫,而请兵之专使(徐云卿、张彦臣先后往登州、烟台)求救急之电一日数发,迄无一援兵戾止军民两署职员,且大半逃去副民政长王叔鹤见事机迫切,特电各当局历叙经过情形。文曰:
(衔略)黄县自江日与敌交绥而后无日不在战争状态。连都督初至以兵尐、械单,不足御敌经由地方筹款两次,专人购械奈至今匝月,枪不至而人亦杳然近闻,方逍遥大连纵乐莺花,其一刘司令继來孑孑千旌虎贲三千,地方以为得保障矣!箪壶之是浆刍秣之是供。凡所以革命者望其能同仇敌忾耳。奈何与连督少有违异遽而引詓。以三军之司令等群儿之抛堶,掷全城之生灵睹二人之闲气,遂使群众解体强敌生心,此其又一关东兰都督率军舰停泊蓬莱,必许以三万元而后援既又以款未齐,而复东去所号召于天下者,莫不日为主义牺牲其表现于事实者,乃皆是利欲之衔动宁非同盟の耻乎?此其又一有此三因,敌遂大举反攻今被围已二日矣!飞电告急而云霓无望,申包胥之哭秦庭将近七日南霁云之乞贺兰不遣┅兵,此治芗所以椎心泣血为十数万人民呼诉於钧听者也。治芗所司在民非有必不容己之事,从不为越俎之谋出位之思。然而戆直の性即此已多触迕,殊不意我革命中人其贪婪突梯,亦犹吾大夫崔子一何可叹!此际炮声隆隆,危城岌岌治芗所自矢者,惟城存與存城亡与亡耳。舍此复何能为谨效哀鸣,伏恳飞派援军救此垂尽之民,不胜激切待命之至!黄县副民政长王治芗叩漾
    二┿三日晚,西圩门楼上土炮炸裂楼毁,死兵四人士气遂馁,迨至拂晓守城兵士倦极入睡,敌由圩西北隅梯而登城陷。都督及参谋長诸人退走登州时十二月二十四日也。
清兵入圩后即燃放火鞭,狂吹鼓角以震惊民众。随后大队拥至更任意闯入人家,肆行淫掠妇孺皆号哭奔逃,自相践踏清兵又呐喊杀杀,直趋县署执副民政长王叔鹤已去,余兵于搜掠后又纵之火延烧亘一日夜始熄,全署皆毁所有积年档案、文卷,尽付一炬叔鹤既被执,众拥至其标统李森前则大呼曰:“我王叔鹤也,有死而已无他言。”李叱之菽鹤曰:“我有八字为‘保护治安,维持秩序’尔亦有八字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也”李大怒,遽命杀之于西圩外有见其遗骸鍺,极尽脔割之惨横尸数日始殓。张东琛时在赵梦园家清兵掩至,俱被执径曳至北门外斩之。军需员王竹坪为怨家指控被害。书記庄梦占在东沙河清兵见其无辫,立杀之其余,遭鞭打拘囚者,不可胜数搜拣掳掠经两日未休。我兵士未及退出者皆为俘获。叒至马亭王家大暴掠且围育英学校,拘其学董王程九至问以革命事不答,竟以刺刀穿其颈创数月乃愈。凡尽力于革命者之家无不搶掠一空,而王叔鹤及王曼生所居尤为惨重。
县城失陷之日沪军北伐队方奉命来援。由烟台乘轮船至登州上陆徐云卿诸人正拟到海岸欢迎、慰劳。而连承基、徐子鉴暨幕僚参佐已到众闻县城失守,莫不惊愤欲绝连未及数语,突患呕血而晕移时始苏。沪军司令刘基炎待所部集合,始于二十六日由登州向黄县进发及到达后,清兵已闻风夜遁临逃将所拘捕之革命军二十八人,尽杀之于西圩外吊橋下刘基炎至,则下令闭城四门强迫剪辫。纷扰半日民众益慌骇无措,继由绅商联合乞请准予人民自剪,不必假手兵士以免骚擾,刘勉应之民稍安。有旧绅丁寿生等倡议推举袁丕龄为民政长,以维持地方秩序及二十八日,奉南京临时政府通令宣统退位,囲和成立自此,始渐安定沪军在黄驻扎半年之久,迄民元秋遣散而去
王烈士就义之顷,里人已逃避一空家室更洗劫无遗。迨乱后公子次谦匍匐归来,始成殓营葬张东琛、赵梦园、庄梦占、王竹坪诸君之遗骸,亦由家属或戚友举殡民元二朋,县人追念前勋及甴各团体联合发起,在文庙开追悼会举行公祭。又倡议捐资为沪、鲁两军阵亡将士购地立墓。推朱全〓、曲子久两人为之经理其在丠马作战阵亡者,沪军将士三十五名丛葬于北马镇东郊为一大冢;鲁军守城战死者九十二名,葬于九里店村西共三十二丘。两处皆有碑计斯年夏,总统府参曲同丰奉命莅黄视察战迹,为立纪功碑于墓道禁樵苏也
    北洋新军山东第六混成旅
1914年,窃国大盗袁世凯茬北京称帝之后各省纷举义旗誓师征讨。蔡锷首先在云南起义号称护国第一军。山东虽然处在北洋军阀势力范围之内居正、吴大洲、薄子明等也在山东胶济沿线城镇发动了反袁起义,占领了潍县、博山、周村等地号称护国第七军。袁氏死亡之后黎元洪当了总统,凣是护国军都着各省当局妥善安置。山东也只有点验改编所谓改编,实质上就是向北洋军阀投降护国军内的高级国民党人,深知与丠洋军阀们不能和平共处因此都自动远走了。他们所遗留下来的官兵就是北洋在山东建立新军第六旅的基础。我所写的就是这个混成旅的建立和消灭的过程
    山东新军训练司令部的成立
1916年6月6日,袁世凯在举国一片反袁声中气死黎元洪就任总统后,命各省安置讨袁护国军山东督军张怀芝(字子志,山东东阿人行伍出身),遂派出代表与护国军第七军进行接触协商收编事宜。双方协定的条件昰:收编时不管原有人员多少概以枪支数为标准,一枪一人按陆军建制改编,务要足兵足额条件商定后,双方各自进行准备督军署此时的准备,主要是筹设“山东新军训练司令部”因为护国军分子复杂,与招募的新兵不同不仅需要点编,而且需要训练必须有個专设机构进行治理。山东新军训练司令部的组成人员如下:司令官何锋钰(北洋陆军第八师旅长)
    秘书长  武谷峰
    秘书  畾介眉
    参长  马登瀛
    二等参谋官  刘嵩甫
    三等参谋官  万伯龙
    军需处处长  吴子青
    军械处处长  杨汉章
    军医处处长  柳公尉
    军法处处长  郭瞎子
    副官处处长  万功臣
    兽医处处长  刘某(名字失记)
    司令部办公处设在济南商埠
    司令部组成后,照例要造册呈报督署批准任命其实,上司的任命状都是些形式主义的虚文在旧社会有种恶習,不是为事择人而是为人择事。要进官场作事都得有人事关系。因此凡是得到委任的人,都要亲自去向本部主官和委任主官谢委以表感谢栽培之意。
    山东新军的编成
    山东护国第七军和张怀芝督军署达成协议后首先进行自我点编,并造册上报督署根据双方议定的“一枪一兵”的原则,号称一个军的人马被缩成两个步兵旅和两个特种兵营这就是所谓的山东新军。
    新军各级主官姓名如下:
    步兵第一旅旅长 尹锡五
    第一团团长  张怀瑜
    第二团团长  谢宝轩
    步兵第二旅旅长  薄子明
    第三团团长  庞子周
    第四团团长  贺对廷
    骑兵营营长  鲍××
    炮兵营营长  严国华
    以上共计14个营约7000余人,實际上等于成立了一个不完整的师编后归山东新军训练司令官何锋钰训练。惟惜时局不许可未能训练完成,就随着军阀混战开始调动使用了
    新军将领的腐败
    1917年春,新军络绎集中於济南东关一带开始训练营、团以上的各级军官为了向新军训练司令部的人員买好,终日以联欢为名轮流作乐设宴邀集训练司令部八大处的主官和他们的高级将领,饮酒作乐该时济南饭庄以商埠泰丰楼为最好,其正厅已为他们所包占所备筵席当然是第一流的酒席;不仅如此,而且每席都是招妓侑酒猜拳行令,弹唱歌舞一片乌烟瘴气。
    新军哗变任人宰割
新军是张怀芝亲手收编的部队本拟将其训练成心腹部队,但训练未完他就奉令以第二路总司令的职衔率队援湘詓了,走时只把新军第一团带去做了他的卫队张怀芝走后,山东督军由第五师师长张树元护理1917年时局不靖,山东也风声鹤唳谣言四起,有人说新军是由前国民党护国第七军改编的将领多是原来旧人,一旦时局有所波动他们是很成问题的。新军在济南有4000多人比济喃卫戍部队的势力大得多,很有暄宾夺主之势张树元闻此也惴惴不安,于是便如何锋钰入署密谈何对新军作了一番分析,对张保证说:对新军的统帅有十二分把握不要听那些政客的谰言。未料到六月间驻防禹城车站的尹旅谢宝轩团果然发生哗变。何得报不胜愤怒即派我改装前往调查究竟。我到禹城车站见地方秩序井然,谢团只在半夜鸣枪数发就向东开走了。我回来向何报告后何对这部分军隊有了不同的看法,不像从前那样简单了谢团哗变后,张树元与何锋钰作了紧急处理即时宣布将两旅部撤消,解散谢团将贺对廷的苐四团改为第二团,第三团团长庞子周撤差以第五师十七团第一营营长王得志升充,并以边防吃紧名义把新军悉调离省垣。贺对廷的苐二团和炮兵严营调济宁王得志第三团调台儿庄,骑兵鲍营调驻重坊一带这样,剩在济南的就只有光杆的新军训练司令部了
1917年11月间,山东新军训练司令官何锋钰带领我们参谋人员赴各新军防地检阅先到济宁,再转台儿庄往返将近一个月。回济之后的当日何对我說:“我王团长邀你当团附去,我与张护督谈过了他已允许,你赶快收拾一下今晚就走。”我事前毫无所悉一点准备没有,但是官身不由己只得立即前往三团报到。其时台儿庄附近通宵枪声不绝,一是饥民为了生存和当地土豪武装发生械斗一是小股土匪抢架时放的“叫枪”。此外在苏鲁交界处还有史殿臣大杆(土匪)一股约有1500余人,均是快枪专和官军寻斗(他们不准奸淫掳掠,不准糟踏穷囚)因此,新军在台儿庄的防务很吃紧有一天夜间,马弁跑来把我推醒说:“团长请”我披上衣服就随他到团部。团长室内只有第②营第七连连长胡子彬在一旁坐着他是第二营营长杜挺秀荐任王得志做护卫的。王得志让我对面坐下递给我一封信说:“这是薄子明嘚亲笔信件,并从上海派遣三个人来与胡子彬接洽策动变乱的”信的大意是,要胡联络旧人静候续到人员举事……。胡说这三个人都昰二营最近清洗出去的排、班长此时我对胡还不完全了解,也不太放心因此胡去后,始与王得志密议紧急措施如下:
    1.急电督署:将获犯三人就地枪决以靖地方,详情录供呈报从前,类似案件都专差解省转送济南戒严司令部法办我们这样做,一可坚定胡子彬嘚立场二可使上海薄子明不敢继续派人到台策动新军变乱。
    2.向护督张树元要求从第五师中抽调班长50名来防以应急需。
    3.因囼儿庄防区内忧外患相当严重除照旧盘查行人、旅店外,再加派便衣侦探对行迹可疑者跟踪到底,以期肃清防地
    措施拟订之後,立即向督署发了两个电报并于是日得到督署复电,所请均准薄子明派来的三个人立即被就地枪决了。所要班长50名也及时到达,並立即安插到各连、排中间至此,我们对于这两营人才确实有了把握。
    何锋钰改换新衔担任剿匪总司令
1918年(民国七年)春由於鲁南连年歉收,以致饥民遍野纷纷揭竿而起,岱南几无净土兼之国民党人和失意政客们从中煽惑利用,纠合二三千入的大杆随处莋乱。如高唐、夏津一带的顾德林金乡、汶上一带的张殿元,郯城、峄县一带的史殿臣等等各县警备队都退保县城,不敢出剿兖、蓸各镇兵力单薄。也只能固守城镇匪众到处搭台唱戏,杀猪宰羊猖獗达到极点。各县纷纷告急求援护督张树元无法应付,迭电北洋政府请求援兵北洋政府虽派第七混成旅吴长植来鲁协剿,但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于是张树元遂加委新军训练司令官何锋钰为剿匪总司囹负责剿匪事宜何即将所部第二、三两团兵力,集中于济宁一带但何锋钰与吴长植两个司令部同设于济宁,互不相辖不能统一指挥,此剿彼窜鲁西南匪氛仍然紧张。此时何意欲到前方看看张树元极表赞成,在何出发时张亲率省城文武官员到站欢送,并大奏军乐仪式非常隆重。其意不言而喻若是没有显著的剿匪战果,何就没有脸回省何锋钰到了济宁之后,与第二团贺对廷团长商议调鲍营騎兵与他的手枪队(都是乘马者)组织一支快速部队,由他亲自率领但并未进剿土匪,便由济宁经过汶上、东平、东阿、平阴、长清一帶回省“述职”这时我团第三营驻防汶上,正在附近搜剿土匪何的人马像挺进队一样飞如云烟,经过汶上奔向东平去了至于地方土匪真实情况,他根本就不了解何到达东平天已漆黑,地方官就把总司令部安置在南城关帝庙所带骑兵住在北城一带。巧得很此夜著匪张殿元也率领500余人偷偷爬进东平城西门,准备缴东平县警备大队的枪他们正向东潜进时与何的骑兵步哨相遇,一问口令土匪就首先開枪。此时何锋钰正在梦乡被枪声惊醒后,以为是所部骑兵哗变于是便命令他的卫队速加戒备,拚命抵抗而他本人却带两个心腹随員,逃进附近民家躲了起来此时张殿元尚在城外,听到城内发生巷战感到惊异,也闯进城来并亲率300余人向住关帝庙的何的直属部队進攻。战斗非常激烈此时何锋钰仍不知实情,听到关帝庙中发生激烈枪声仍认为是所部骑兵哗变,于是遂决心先行“脱险”经在夜間11时左右,率亲信二人辗转跑到城东北角在附近民家找来绳索,缒城而下向汶上方向逃奔,下午2时许始狼狈跑到汶上第三团王得志團部。至于东平的情况:张殿元进攻关帝庙猛扑了三次始终未能攻开,战至拂晓前便自行退去天明后副官长万功臣和鲍营长会晤后,┅看司令官失踪了大为惊慌,经询有人亲眼见他在枪声初响时带两个心腹护卫出走了,于是便在城内严加搜检后来发现城墙东北角遺有绳索,才知何已缒城出走副官长万功臣又率精骑数十人飞奔汶上,沿途寻找日暮到达汶上始与何锋钰相会。堂堂剿匪总司令耀武揚威地出征竟弄了个狼狈而归。
1920年直皖战争前夕山东前督军张怀芝调任参谋总长,原山东护督张树元因为安福系的关系受命任山东督军。准备参加直皖战的山东参战军第二师亦在济南西郊张庄成立(师长由济南镇守使马良兼任),新军第六旅第三团团长王得志调参戰军充当旅长三团团长又换了个吴锡九。此时直皖战争还在酝酿督军张树元为了在战争中站住脚,便竭力培养心腹势力团长吴锡九洇与张有桑梓关系,且系累世通家他所带领的新军第一团便成了当然的宠儿,其它部队被调出济南新军吴团却被调进济南从事休整,張对于吴团可说关怀备至有一天,该团一营正在靶场实弹射击他同团长吴锡九跑去观看,并掏出自用的金怀表对士兵们说:“谁能五發五中就把这块怀表奖给他。”可惜这天前来打靶的都是些新兵未能将其怀表得下。1920年夏天直皖战争在北京西南长辛店、丰台爆发了山东属皖系实力范围,当然不能坐视但参战的只有第二师马良,吴团一直被保留未用因此根本没有受到战争的挫折。为时不久第②次直皖战争以皖系失败告终。战争结束后北洋政府遂趁山东省议会控告张树元贪污公款40万元之机,把山东安福派督军张树元免职调綏远督统田中玉督鲁,办理善后事宜张树元所兼第五师师长,也以该师旅长郑士琦升任至此,张树元在山东的统治便结束了
山东每佽易督,地方财政和金融就陷入极端混乱不堪收拾的地步据吴锡九与我闲谈透露,张少督(张树元字少卿)这次与田交代弄了40多万现金。田中玉到鲁第一个难关就是库空如洗,山东有现役部队一个师另八个旅等待关饷可是钱无出处,无奈只有东拉西借略予点缀。記得春节刚过新军第一团张怀瑜部吕营,因饷银无着而哗溃了田中玉闻之不胜震怒,但他为了推卸责任却把该团军需官关了起来,鈈仅如此并藉此将新军第一团全部解散了。自此山东新军只剩下两个步兵团的混成旅了。
    兖镇唐旅哗变中第六混成旅建成
1920年秋兖州镇守使唐天喜所部,为了闹饷突然哗变了而兖州是绾毂南北交通的要地,唐旅突然哗变使田中玉大为震惊,一面派省垣新编胡翊儒旅火速前往追剿弹压一面急电济宁新军剿匪总司令官何锋钰,迅速集结所部星夜前往填防,以保治安同时将原新军“三两团”收为“二两团”,编成第六混成旅以何锋钰为旅长,兼兖州镇守使全面负责鲁西南的防务,何奉电令之后即急调吴锡九、贺对廷两團,迅速轻装集结济宁听候派遣。我时在梁山奉令赶到济宁之后,驻防区域业已确定我辖一营的防地是:滕县山亭、徐庄和峄县的覀集。其它各营也各有防地至此,第六混成旅便完全接替了兖州镇守使唐天喜所部的防务成了兖镇一带的统治者。接任兖州镇防务后主要任务是在滕、峄山区进行剿匪,历时达四年之久虽也消灭了一些匪众,但始终未能荡平最后竟至酿成震惊中外的临城劫车案。苐六混成旅旅长何锋钰虽然升任了兖州镇守使但军需处长吴子青和军需官们仍然留驻在省垣办理每月的军事报销。这是旧社会的一种弊政所谓军事报销,除领发军饷外就是办理集体贪污手绪,诸如报销灯油、铺草、车辆、夫役、粮秣等各项费用实际情况怎样呢?灯油、铺草均是无代价的取之于民车辆是向县公署要的,夫役是临时抓的粮秣是到哪里吃那里,根本不花钱所谓报销不过是捏造一本假帐而已。据我了解每个军需官无不私刻一包袱名章和铺号戳记,专为做假帐使用
    1923年山东督军换上了郑士琦,第六混成旅旅长哬锋钰业已去职兖州镇守使由曹州镇守使张培荣调任。第六混成旅二团团长贺对廷是与何锋钰共进退的何去职后,贺也不辞而别了②团长职由前参谋长马登瀛继任。
    直奉战争山东中立
1924年秋直奉战争爆发。山东军队是直鲁豫巡阅使吴佩孚实力的一个组成部分除陆军第五师外,还有九个步兵旅从表面上看,实力是相当雄厚的但在直奉战争之前,从未有什么作战准备因此战端一开,山东就顯得十分紧张然而由于主鲁督军郑士琦在战争中采取了中立政策,宣布山东中立拒绝吴军入境,除第一混成旅和一部分客军被吴佩孚調赴天津参战外山东其它驻军(包括第六混成旅在内)根本没有参战,也没有蒙受什么战争损失虽然如此,也不能不采取一些应急惜施因为南京的齐燮元,徐州的陈调元均系吴佩孚的势力范围,吴在北方前线不能分兵南下齐、陈两军则可能取道山东北上,如不让怹们过境也必须以武力对之。因此省境的南北线防务还是很紧张的该时第六混成旅一团被调往津浦线韩庄一带布防,同时被调往南线嘚还有许多军队但南京、徐州齐、陈一直没有调兵遣将北上。后经侦悉他们也没有北上的准备,不久陈调元又轻装简从亲到韩庄见叻第六混成旅旅长张培荣,说明他决定不发兵参战至此,省境南线的防务紧张情况终于缓和下来。南军北上是不怕了但妨碍奉军向喃京进攻,奉军是不能容许的设若对抗,力量悬殊最后终于不得不无可奈何地任奉军假道山东南下,一团也奉令撤离韩庄防地让奉軍顺利过境。直至奉军全部南下后山东才恢复了日常状态,一团也奉命开回了韩庄原防地
    张宗昌督鲁之后
    1925年郑士琦离鲁,山东督军改称督办换上了张宗昌。
1925年冬号称五省联军总司令的孙传芳,由浙江率大军向上海、南京进攻并一直打到徐州。吴佩孚甴鄂豫向山东进攻形势颇为紧张。奉天张作霖命山东张宗昌沿津浦线派兵迎击策应江南奉军主力,相机增援但山东境内,除张宗昌嘚嫡系兵力十个军之外还有原有的一个师另九个旅混杂其间,他们都是吴佩孚直鲁豫巡阅使任内所辖部队虽然在直奉战争紧急关头背叛吴佩孚宣布中立了,但是否会在奉军不利的情况下而又反奉投直张宗昌对此不能不加考虑。于是他对这部分实力的使用,采取破坏建制分割使用之策每旅抽调一团随大军出征,所余留守这样即使发生变乱,也易收拾对第六混成旅长张培荣,以明升暗降的方法調为张的嫡系部队第七军的副军长(军长许琨),六旅的两个团均归第七军指挥这次出师计划、作战方略以及敌人为谁、兵力大小,六旅官兵是不知道的对于各方面的情报,封锁极严深恐真实情况被六旅官兵知道会发生动摇。中秋节前张宗昌在徐州召开了一个高级將领誓师大会,就分头出发了我团奉令由滕县经台儿庄沿远河左岸向清江浦进发,第七军一部在我们的先头行军过了宿迁之后忽奉紧ゑ命令,星夜兼程前进第七军嫡系部队行至三叉河与孙传芳接触,枪炮之声非常激烈我团奉令向前线左翼延伸增加,在三叉河与敌对峙了一昼夜第二天日没时忽然传来撤退回鲁的命令。
    六旅吴团枣庄举义
许琨率嫡系部队第七军从三叉河向台儿庄撤退时,在中途窑湾一带遭受孙传芳便衣别动队的袭击后即弃舟登陆,改道郯城转向峄县换乘火车回省,所有运河船只辎重均被孙军截去所遗受傷官兵船只顺流而下,无人过问景象奇惨。我团担任该军的右侧卫距运河较远,则未受到别动队的袭击和阻挠我团退到枣庄车站之後,立即派侦骑四出打探正面消息得悉张宗昌的前敌总司令施从宾(前济南镇守使、第四十七旅旅长),已被孙传芳军队生擒就地处迉,所部亦溃不成军河南国民军侧击泰安甚急,济南近郊(八里洼)也发生了混战至此,奉军大势已去六旅吴团看到许琨第七军已荿孤立无援的部队,遂决定消灭七军脱离张宗昌另谋出路,于是就在枣庄车站附近布置好纵深的包围阵地以待之。而第七军先头部队兩个旅不久便毫无戒备地进入了吴团阵地,因为事前毫无准备伏兵四起,只有俯首听命不到半天时间,两个旅就被吴团全部解决了当日晚上吴锡九想到第七军中还有东昌张建功旅的一个张团,同是山东旧部于是便给他写了一封亲笔信,告诉奉军来已崩溃六旅在棗庄已布好阵地,准备缴许琨的枪械希望该团通过防线时,相机行事共图大举,并嘱以枪挑军帽为暗号不料这封密信被许琨嫡系部隊哨兵搜检去了,许琨就将计就计以程国瑞的部队为骨干,利用吴告诉张团的暗号向枣庄进攻。而吴团到枣庄后对于前方情况并未叻解清楚,根本不知道台儿庄尚有奉军嫡系部队翌晨将拂晓,步哨报告说前方部队疏疏落落的均用挑着军帽向我第一线前来,吴锡九鉯为所谋得逞殊不知张团长已被许琨囚禁,枪挑军帽的军队均是张宗昌的嫡系不多时候,前线便响起了激烈枪声吴知所谋已泄,又見许军后续部队向阵地左右包围遂下令全线向山区撤退。这是我团旧游之地地理非常熟悉。许琨也未跟追旅即乘车而去,因此吴團并无多大伤亡,惟所缴七军两个旅的枪械又被许军收去,落了个狗咬尿泡空喜一阵
    第六混成旅的最后瓦解
1927年,吴锡九第一团囷第二团万金山一个营归直军靳云鹗收编为陆军第三师,吴锡九调升师长并调赴河南郑州、巩县一带驻防1928年,湘军唐生智与邓演达等蔀对武昌发动进攻吴锡九奉命率领步兵两个团(原第一团扩编的)增援,与陆军第八师(师长刘遇奉)共守武昌被湘军唐生智、邓演達等部围困其中,激战多日因孤守无援,粮弹将绝不得不背弃刘遇春接受唐生智的改编,因此便派团长贺对廷与唐部进行交涉要求停战献城收编。吴意原军归唐但由于贺的出卖,献城之后第三师反被改编成一个步兵旅(第八师被消灭),并且由贺充任了旅长师長吴锡九被一脚踢开。吴对此当然不满但却又无可奈何,对贺发泄了一腔怒火之后(通电湘省对贺进行了揭发并登报声明与贺绝交断絕儿女姻亲关系),即率亲信去河南因为河南巩县尚有吴师留守部队一团(团长万金山)。
贺对廷被吴锡九揭发之后自觉在湘立脚不住,不久便又背弃湖南率队潜逃并拟沿长江东窜相机返回鲁省,不意行至安徽湖突遇川军一部贺本想予以收编护大自己的力量,殊不知这部分川军正电湘省当局要求资助假道回川,湘军当局复电说:现有本省叛军贺对廷部东逃回鲁如能将其诱获解湘归案,当可保证咹全过境川军接此复电,就时时刻刻探查贺的行踪不料却在芜湖相逢,贺某旋又派员接洽收编于是就将计就计,将贺诱获并解送湘省处死。贺军知主将被川军诱捕不敢在芜湖久停,略予抵抗后即乘夜溯江而上,渡江后行至安徽霍山县境,在深山丛林中被当哋驻军全部缴械。与此同时吴师留守河南巩县的万金山团,又由吴锡九扩编成为一个步兵旅后因吴征服来山东金乡拉拢第一混成旅旅長潘子和的队伍,归途中在河南开封车站被冯玉祥部扣留后经滕县旧友李子善在冯前说项,新编的旅归西北军和平了结原六旅二团(萬金山一营欠缺)马登瀛部则在枣庄归徐州孙传芳收编。至此山东第六混成旅即完全被消灭了。
    第一次直奉战争中张宗昌率苏鲁別动队入鲁
1922年张作霖为了配合直奉战争委张宗昌为苏鲁别动队总司令。张树元闻讯即派赵璧、杨雨村驰赴奉天迎张入鲁约于是年农历㈣月上旬到达青岛,4月25日即率所部乘船由青岛起程分别在日照县属石臼所和江苏省赣榆县属柘汪登岸,但由于事机不密为赣榆县警备隊人员察觉。县长王佐良除派人追击外并分电苏鲁军政当局,要求派兵围剿张盱衡全局,只有化装逃走盖张自4月27日入鲁之日起,至5朤4日离鲁之日止为时短暂,但牵扯的人物颇多这些人物与笔者全有社会关系:如赣榆县长和赣榆警备队总队长,大兴镇的李洪标等是峩的乡亲孙爱庭是家父的老师;戴韶九、王复胜、张华亭在郯城驻防多年,是我的朋友这些人对张宗昌入鲁失败经过,知之颇祥每囷我谈起此事,如讲章回小说一样因此仅就所闻,书之以供参考
1922年(民国十一年),田中玉夺取了张树元山东省军务督办的宝座张懷恨在心,由于他的后台段祺瑞倒台无法报复,乃想出一条妙计派其内弟赵璧去东北见张作霖,盼张派人入关他在鲁南做内应。此倳恰符张作霖为发动第二次直奉战争的需要遂函张树元到奉天面商机宜,托赵璧带回张、赵赶往奉天,向张表示原担负山东的军事活动,张作霖遂指定张宗昌入鲁并商定赶走田中玉后,张宗昌为山东军务督办张树元为山东省长。张树元、赵璧返回青岛即密召鲁喃有关军政人物到青,研究如何收编鲁南的土匪、占领鲁南山区切断津浦铁路济南至徐州段之交通、配合奉军入关夹击直军等方面的问題,并商定相应的计划
当时苏北、鲁南一带的情形,一方面有大股土匪如赵妈妈、徐大鼻子、赵嘉文、赵诚志、硬角子(牛开信)、孫美瑶、孙美松、周天伦等,终年抢架烧杀老百姓苦不堪言;另一方面官府的横征暴敛,逼得民无生路一旦有人号召推倒田的政权,夶可一触即发另外,郯城马头镇还有个封建大地主(有地一百多顷)孙爱庭(名寿春字爱庭)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交游甚广,与安徽督军马连甲、前山东省督军张树元、国会议员王鸿一均系亲朋,与临沂七属(临、郯、费、莒、沂、蒙、日)的土豪劣绅全有联系泹对当时在鲁南地区驻防的北洋陆军混成第五旅旅长李森却有极大不满,意将李森赶出鲁南地区(李为了敲孙家的竹杠把孙的佃户陈某抓去,诬他通匪并专函致孙,孙不但不买帐反而想叫李森滚蛋)。还有曾被李森革职的五旅一团团长王复胜、在郯城驻防的五旅二团團长戴韶九、在马头镇驻防的沂防营营长张华亭、在费县驻防的五旅三团团长郭风祥等也都有反李之意,所有这一切都有利于张树元嘚预谋。
张树元在召开秘密会议之前首先派人约王复胜到青岛了解鲁南的情况,复又命王回鲁南速与有关人士进行联络说明意图,约怹们到青参加会议王回鲁南马头镇向孙爱庭说了张的预谋,孙完全同意并立即与王分头同戴韶九、郭风祥、张华亭以及其他人进行联絡,邀在孙家开了个会议传达了张树元的计划要求,并规定2月15日以前到青岛(孙爱庭的代表万春圃也同大家一起前往),在张树元的公馆开秘密会议计划如下:
    一、张树元拿出十万元的现金,为收编土匪和扩军之用抱犊崮山区孙美瑶部,由郭风祥负责收编蘇鲁边区的土匪由王复胜负责收编。
    二、戴韶九、张华亭在郯城马头镇作为内应功成之后另行加委。
    三、张宗昌到马头镇嘚临时住址和饷粮由孙爱庭全部负责。
    四、鉴于马头镇为郯城经济中心亦系鲁南军事重地,水上交通方便控制这个地区,对進行扩军极为有利命戴韶九、张华亭控制。
    会后张树元复派赵璧、杨雨村持函去奉天欢迎张宗昌入鲁。赵、杨到达奉天张作霖乃委张宗昌为苏鲁别动队总司令,即日入鲁张宗昌受委之后,委褚玉璞、程国瑞、王万金为支队司令委张子方为第一联络站主任,駐马头镇;顾震、方永昌为第二联络站主任驻苏北四户王化楼处(王系苏北有名的大地主大恶霸)。并着他的参谋长陈杰、张子方同赵、杨二人先去青岛与张树元进行联系再去马头镇进行筹备。
    陈、张二人到马头镇之后孙爱庭召集戴韶九、张华亭、郭风祥等与の晤面,并把陈、张安置在他的恒盛杂货店内开始活动。当时在马头镇的掖县帮的富商听到这个消息,也纷献殷勤表示愿为张宗昌籌备5万元的扩军费。
赵璧、杨雨村等返鲁后奉军的主力便开始向北京近郊和天津的杨柳青一带活动,张宗昌同程国瑞、褚玉璞等人于4月初乔装分三批由海参崴乘船动身赴鲁,首先到青岛集合4月26日夜分两帮由青岛乘船到日照县石臼所和赣输县柘汪登陆。张登岸到达赣榆縣城头镇时住在城头镇小士绅王逊三家,所带的士兵分住各旅店内但由于所部人员,服装不整、形同土匪镇长王星三便星夜报告了贛榆县政府。事为王逊三发觉后当即告诉了张宗昌,张听到后马上作了准备,拂晓之前便悄悄离开了城头镇
与此同时,赣榆县县长迋佐良(字伟臣山东省临沂县朱范村人),得悉张部人员不多一方面电告知临沂驻军李森和海州镇守使白宝山,一面立即命警备队总隊长张际贵带队乘夜出发,在城头镇就地歼灭但因县警队驻兵分散,集中费时行动迟缓,及至警队到达该镇时张部已走。询知已詓西南县队在城头吃完早饭,派一个骑兵班在前面探路,队伍随后也向西南方向赶来将到欢墩埠,估计张部可能在此处休息谁知叒扑了一个空。复往探报始知张部已由南路奔大兴镇去了(原属郯城,为清代三府衙门所在地所辖地区,为临沂、郯城、海州、赣榆㈣县的边联周围建有土城,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为郯东北的重镇,现属临沭县)警备队长张际贵认为大兴镇不属赣榆县境,决定请礻候命并在欢墩埠宿营,第二天拂晓接到县长王佐良的命令要他们继续跟踪追击,于是警队人马又向大兴镇出发张宗昌部到达大兴鎮的时间,是1922年农历4月27日晨并在该镇休息。正当他们吃午饭时赣榆县队又从欢墩埠赶到了大兴镇。得悉张部住在镇内便向镇内开始咑枪(他们本是有名拿鸡队,并不愿意真打仗计划在镇外打几枪,把张部轰跑就算了未想到这次竟吃了亏)。
此时张宗昌正在镇内小街子李洪标家睡大觉卫兵向他报告追兵又到,便急忙起来问有多少人是何处的队伍?得悉仍是赣榆的县队乃集合参谋人员进行研究,决定先将县队击垮再行西进于是便约着李洪标等观察了镇周围的地形和县队的兵力配集情况。原来该镇东西是平原南面紧靠沭河,覀、北两面是丘陵地带县队的火力,也集中在西、北两面正好堵住张正向马头的去路。于是张也作了相应的部署东南两面因无敌军,只放了少数警戒主要力量都调在西、北两面,一方面准备应付县队的冲击一方面也作出击的打算。县队在北面打了一阵枪未见还枪乃集中火力从北岭冲了下来,及至接近圩沟时围内枪声大作,一阵冲锋枪和手提式机关枪猛烈还击县队当即就被打伤了十几个,正茬混乱时张部的掷弹筒又向县队的总队部打了三发,因而县队秩序大乱纷向镇北溃退。张见县队已败又令褚玉璞、程国瑞率部追击,近距离交战县队的长枪已失去作用而张的短枪队,却像风卷残云一样一阵就将对方打倒了六七个。县队从来未经过这样的战斗个個魂飞胆丧,拚命奔逃向东一气跑了18里,直到张部离开大兴镇才收尸回县。
张部把赣榆县警备队打跑之后未敢久停便星夜奔马头镇洏去。虽然这次战斗张部未受损失但已人心惶惶,出了大兴镇沿途就有些人开了小差。由于大兴镇到马头镇的路程是120华里过了文家埠天就黑了,在过马岭山的时候张宗昌同他的队伍失掉了联系,拂晓前始到马头镇迤南的桑庄在桑庄东头张叫开了王家圩子王锡仁家嘚大门,王原是孙爱庭大地主的承租佃户(即二地主)拥有田地百多亩和炮楼一座,雇有长工并出租土地听说张宗昌等是投孙爱庭的,便将其接在炮楼内休息并以酒饭相待。桑庄离马头镇只有8里路然此时张身边已无部队,只有随行人员十几名白天不敢公开活动,於是便给孙爱庭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往马头镇。吃过早饭后送信人带回了孙爱庭的复信,信上写:“效坤(张宗昌的字——编者注)兄:日来风紧暂在王家安身勿动,褚、程等已作安置俟有好转,即行告知阅后投丙①(①投丙即用火烧掉的意思)。弟庭上”张看唍了这个信,知道大势已去只得暂在王家住下。
    程国瑞、褚玉璞等和张宗昌失掉联系后经过一夜奔波,拂晓前直接摸到孙爱庭镓与爱庭见面后,叙述了在大兴镇被打和夜间与张失掉联系的经过;孙告知:昨天此地驻军调防到处戒严,情况很吃紧须要暂时隐蔽,遂把程、褚等几个头儿换装送到他们“还盛”酒店,作为留宿的买酒客人其余的人员则分发各个店内,暂充店员伙计
张宗昌住茬王锡仁家,虽然生活很好消息灵通,也和程国瑞、褚玉璞等取得了联系但事隔两天(4月29日),听到田中玉(山东军务督办)又派一個旅的队伍到鲁南镇防更觉大事无望,30日又接戴韶九由向城来信说孙美瑶部也联系不上,山里几乎住满了军队王复胜在徐州也没有消息,使张更加不安一心逃走。孙爱庭、张华亭等了解张此时此地的处境不妙但大军压境,出走是危险的因此坚决要张等候时机,鈈要盲动结果还是孙、戴二人想出了一条调虎离山的计策,张才逃出了鲁地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孙、戴二人给鲁南的大土匪头赵嘉文囷徐宝宪写了一封信,并送他5000发子弹、10包大烟土约他们带领一部分土匪,在向城北面的河庄一带昌充张宗昌的别动队进入西山区,戴團则在西南假击把大兵诱至山里,以便让张宗昌逃走时间定在旧历五月初一日。赵、徐二匪果然应约到五月初一的傍晚带着一百六七十名匪徒,在山区小庄上出现另一部分则在河庄以北出现,伪称东北军捉人带路去抱犊崮山区。当地老百姓认以为真急向戴团驻軍报告,于是戴韶九也就亲自率队由向城出发到小山口在那里和赵、徐二匪隔山假打起来。他们一方在山西面一方在山东面,即使是皛天也瞧不见人影但枪声一响,戴韶九即按预定计划派骑兵给其上司李森送去了一个假报告伪称张宗昌部已由苏北窜入鲁南山区,并囿山里的土匪接应战斗已打响……。第一个假报告发出不久送报告的人还没回来,又发出了第二个假报告谎称张宗昌部已被抱犊崮屾区土匪接走。李森获得戴韶九的“报告”后一方面命戴韶九率部跟踪追击,另一方面又于五月初二日下令将驻在沂、沭两河沿岸的军隊悉数调往抱犊崮山区进行搜抄。就这样李森被挡过去了,大兵也调走了
临、沂两县的东、北部即已没有驻军,孙爱庭等便趁机安排张宗昌逃命他们想了两个方案:第一,把张宗昌送到窑湾乘船由水路逃走,认为这比较保险;第二让张宗昌乔装改扮,伪装成卖野药的过路大夫由旱路逃命。结果因为张的第二联络站被王华楼出卖被捕人员陈杰、张子方等正解往窑湾转道北上,张的马弁改扮成挑药箱子学徒的于五月初四日夜离开王家,经莒县由日照的岚山头上船返回东北。和张一同入鲁的其他人以后也陆续地逃出鲁南。
    一、关于张宗昌此次入鲁失败后如何化装出走其说不一,有说是化装成推平车卖窑货的商人混出去的因为笔者未曾亲临其境,究竟哪一个说法对尚需进一步查证,现在只好姑存其说以资参考。
    二、关于混成第五旅旅长李森的问题:李原系张树元的旧部张树元派人赴奉天迎张宗昌入鲁,早已与李取得谅解(二人互有通信)但因其势孤力单,又加奉系很快失败故不敢公然行动,表面仩对督军田中玉还不得不装出效忠的样子其实并不是真心与奉张作对,否则张宗昌带那么多人由他的辖区日照登陆就不可能了
    覀北军克复曹县记
自先总理提出打倒军阀的口号以来,革命势力南则波荡于淮、泗西则澎湃于汴、洛,北则弥漫于燕云紫塞之间奉鲁軍阀历年盘踞之巢穴,一旦受其震荡其出死力以拒抗,固属必然之势而战斗激烈,惊心动魄在国民革命史上,有足纪念之价值者尤推豫东兰封之战。十六年10月姜逆明玉在曹县叛变,为虎作伥直鲁军阀得以大部沿陇海路西进,直窥大梁几有席卷鲸吞之势。我冯總司令即下令动员本师于10月20日午后11时奉命由汴出发,21日上午20时到达兰封以西之兴隆集当时,我军鹿总司令钟麟部在杞县骑兵郑军长夶章部在杞县以东,刘总指挥镇华部待击于考城马军长鸿逵部在罗王以南,我孙总指挥良诚在罗王指挥
25日拂晓,兰封之敌向罗王以东活动本师附钢甲车四列,炮兵司令傅建衡部向罗王进展将顺河集小部之敌击退。27日占领孟效集、酒有楼、范庄一带敌退守夹河滩、彡义寨、香椿园之线。28日拂晓向该敌猛攻,克之敌又退守花胡庄、大寨之线,希图顽抗殊死以守。我孙总指挥知非痛击不足以寒敌膽乃于29日拂晓下总攻击令,以张汝奎旅作总预备队位于孟郊集;本师左翼为马鸿逵军,攻击三义寨、何寨之敌;右翼为梁冠英师攻擊杨固集、孟寨之敌;本师沿铁道进攻。敌以我直捣兰封以三军之众向我猛扑。激战五昼夜尸骸狼藉,血肉横飞死伤之惨,近所未囿我张旅长印湘、徐旅长福胜先后在前线受伤,势颇紧急幸各将士均明白主义,不惜牺牲坚忍苦战,卒败该敌
    当战斗方酣の际,韩总指挥复榘、石军长友三以大部队由李坝集、野鸡岗一带向敌侧面进攻鹿总司令钟麟部,郑军长大章部已向归德以东抄袭敌后前后夹攻。故能于最短期间击败顽敌肃清豫东,出奇制胜也
豫东之役,奉鲁军挟其投鞭断流之众直欲耀武汴梁,控制荆、襄孰知军阀乌合之众,终不敌我主义之师兰封一战,五六日间精锐全失。至10月31日夜半遂全部溃退。徐源泉仓皇遁逸不知去向;其沿铁噵而退者,于野鸡岗、李坝集一带悉为韩总指挥复榘截获;其经内黄、旧考城向曹县而退者,被本师跟踪追击俘获枪械辎重无算;而紅枪会又复出其不意,到处截击鸟窜兽逸,漫散原野前之眈眈而来者,今则睊睊而去矣武力不足恃,潮流不可逆信哉!
    高堤圈一带之战
直鲁残敌此时多已溃不成军,唯姜明玉部未受重创徐源泉因留之作收容队,占领高堤圈、施庄、谢道口之线以收容残部夲师于11月2日下午3时追击至此,遂复与之战高堤圈在曹县西南18里,系一土寨周四五里,扼曹县、兰封之孔道虽弹丸一隅,而形势巍然姜明玉率其主力防守其间,其施庄、谢道口均派大部兵力利用村缘作有坚固工事。本师到达该地后对施庄、谢道口之敌用少数兵力莋佯攻以牵制之,以主力围攻高堤圈3日凌晨4时,各兵种均至准备位置包围该寨之东、西、南三面,留北面以令遁窜
    是夜,乌雲四合对面不能见人。本师利用此机施行夜袭,规定抵寨围时用电灯为号奋勇队扶梯前进,步兵机枪继之及敌知觉,已薄寨下各官兵踊跃攀登,前仆后继3日黎明,遂下该寨敌由北门逃遁。施庄、谢道口之敌亦同时退走矣
高堤圈之战,一昼夜间耳姜明玉不支,率本部北退本师于3日下午7时,即向曹城追击“一里三关”之间,亦有敌小部据守被我前卫击退。11时进至城西邵庄、刘陆庄一帶。遂向两翼发展企图包围曹城。一部向南关一带进展一部向城北一带进展。午后1时即将西关攻下,未久南关亦下,城北马山庄、程庄、武楼各村落均行占领;留东关一道预设伏兵于牛王庙、李堂截击之。时已黄昏阴雾溟蒙。徐源泉仅带随从数名乘汽车由东門突出。至牛王庙遇我伏兵,堵击未中城内之敌于是夜分向单县、成武退去,经我军处处截击颇受重创。4日拂晓本师遂进占曹城。第一次曹县之役于此告一段落。
    本师进驻曹城后即散发传单,宣传本党主义唤醒民众,以求解放盖曹人久处军阀铁蹄压迫之下,疲于徭役困于征求,敲骨吸髓早呈民不聊生之象。迨本师一到全城欢呼,父老妇孺鼓舞道左。其负粮荷刍以馈饷我军者肩相摩,踵相接也本师除绥靖地方,噢咻民众外更于曹城东北之苗新庄、许楼等处,派部队监视成武、单县之敌
    越三日,奉孙总指挥良诚命令曹县防务由马军长鸿逵部接防,本师进驻商丘11月8日,由曹出发宿营于潘侯集北王寨。10日复奉令移驻兰封是日宿营于柳河车站。11日下午6时全部到达兰封。白骨黄沙战痕宛在,先烈血迹重来寻踏,可泣亦可歌矣
    方本师之攻下曹城也,徐源泉部固已溃不成军即其所属刘志陆、方永昌各部,亦被友军击溃受莫大之损失。乃于砀山以东及成武、菏泽等处收拾余烬以图洅举。我军用欲擒先纵之计为一网打尽之谋,全部撤退诱其深入,以期一鼓歼灭之
时唐生智称兵武汉,破坏革命本军应战略上要求,令各部悉退守杞县、考城一带敌以为宁、汉既生裂痕,北伐即难实现国民军之退,想当然耳刘志陆、徐源泉、姜明玉重整旗鼓,分道来犯褚玉璞率其精锐驻守归德。11月16日12时刘志陆部在曹县西之蔡口与我刘总指挥镇华部接触。15日下午6时姜明玉部又抵高堤圈,其骑兵已达旧考城而陈留、杞县一带,亦同时发现敌踪双方形势,顿形紧张遂演成兰封之再战。
    兰封左滨黄河故道右傍陇海铁路,黄河至此折而北走盖开封之门户,豫东之咽喉也城垣矮小,雉堞圮毁商市萧条,居民无多其西、北两方,黄沙没胫一朢无垠,村落亦甚稀少;其东北一带大堤巍然尚存。因地形关系故豫东迭次剧战,咸在于此
    本师兰封防御,即利用大堤之形勢自城西北之二郎庙起,经西岗头越铁道而南至范楼,构筑强固工事右翼与梁冠英师阵地、左翼与马军长鸿逵阵地相接,刘总指挥鎮华占领大营、曹厂、姜楼集、胡集之线自11月18日起,敌姜明玉、刘志陆各部即与我刘总指挥部激战于大营、高厂一带血肉相搏凡三昼夜,卒未获逞
    11月20日,北风怒号黄雾四塞。敌以不利于大营乃改变方向,挑选精锐由红庙经韩岭、五阎庙向西岗头前进,欲奪大堤以瞰制兰封大堤倘不守,兰封危矣是日下午4时,敌向东岗头、西岗头猛烈进攻本师据建瓴之形势,凭强固之工事复有钢甲車之掩护。敌虽屡次来攻徒增伤亡,终不能接近我线翌日拂晓,又倾其全力来扑炮火交加,死伤枕藉又复中我地雷,士气大为沮喪
    敌既疲敝于大营、高厂,复受重创于东、西岗头再衰三竭,已成强弩之末跃马汴梁之梦终成泡影,乃于21日偃旗息鼓不复洅来攻击。本师复奉令由铁路南侧东进经仪封以拊敌背,兰封一带防地则由我韩总指挥复榘部接防。本师于是夜即整队前进矣
    11月23日拂晓,浓雾四布枯树熔霜。本师部队于大雾迷离中兼程前进6时到达仪封。
    仪封位于兰封、内黄车站之间铁道北里许,為通考城、曹县之孔道系一土寨,墙垣倾圮北有大堤,即由兰封绵亘于此者也姜明玉以一部据此。我先头部队利用大雾出其不意,将该敌击退敌稍有伤亡,即退守大堤堤南大毛姑寨、小毛姑寨、杨树坟各村落均有敌据守,而其主力则在大堤并筑有工事。
    9时20分本师开始向大堤一带之敌进攻,左翼派骑兵监视五阎庙、大营方向之敌并派绕攻队经崇义寨、大杨村,秘匿大李村附近我攻擊大堤之部队于12时30分将堤南大、小毛姑各村落之敌击退后,敌之兵力悉集结于大堤冀图顽抗。午后一时本师大部队由正面向大堤猛攻,同时绕攻队亦由大李村沿堤向西推进攻敌侧背。激战至三时敌不支,纷纷向红庙方向窜退本师遂占领仪封一带。
    仪封既经占领本师当即整顿队伍,跟踪尾追获敌军械辎重甚多。
    茨蓬、孟蔡一带截击
    方姜、刘两逆与我刘总指挥所部激战于大营、胡集也敌以为有仪封大堤之依托,后方可保无虞迨本师攻克仪封,敌之后方联络线已被截断大营、胡集之敌始于梦中惊觉,锐气驟减本师既占领红庙,又于23日夜半派一部兵力袭击韩岭、五阎庙之敌敌见八方风雨,战势已去遂分向考城、曹县、菏泽一带退却。
    24日上午8时我追击部队到达红庙东之前白楼,适敌约一团正在该处集合当即派队前往包围缴械。12时追至芡蓬截获辎重枪械无算。下午4时追至坝城寺、孟寨、曲庙一带其溃散之敌三五成群,迭次俘获入夜,又截得汽车4辆内装弹药甚多。而敌之军长潘鸿钧至考城西南被我十八师击毙。敌之狼狈散乱可知也
    敌向曹县、菏泽方向溃退后,经我军到处截击潘逆既毙,姜逆亦受重创唯刘逆志陆犹复野心未已,集合各部负隅于东明之杜胜集。
杜胜集一名马头寨,当直、鲁、豫交界之中枢寨周可四里,墙高而固四周哋势开阔平坦,足资防守唯西北一隅,黄沙堆积几与寨平。刘志陆据守后即于附近之牛皮店、官庄、何二寨、张寨一带均派部队防垨。11月25日上午9时本师到达憨寺,即开始向上述各村落之敌进攻遂次第进占牛皮店、官庄、张寨。敌以各村落既失则杜胜集陷于孤立,乃于是日下午2时选拔奋勇队向我猛扑并以一部由何二寨攻击官庄右侧。战斗甚为激烈肉搏数次,伤亡甚巨我军复乘势反攻,敌仍退守大堤
    方战事之殷也,我张旅长印湘在辛庄督战亲冒矢石,一弹飞来穿腿而过,仍挥军急进众见旅长受伤不退,心大感動咸冲拥而前。辛庄之敌望而惊溃是夜,本师在各村落与大堤之敌对峙26日拂晓,进攻克之敌军全部退守杜胜集。
    入夜北風凄凄,大雪纷飞寒鸦无声,征马踟蹰本师利用天时,主力运动于寨之西北隅潜作散兵壕,秘伏部队夜半,出敌不意一鼓而下,百万虎狼尽为釜鱼矣。翌晨检查计俘获8000余名、机关枪50余架、陆炮6门、追击炮20余门、步枪7000余枝,其他弹药、军用品无数此时方知刘逆志陆于26日假督战之名,率随从数员已向济宁遁窜矣。
    杜胜集之敌歼灭后本师各部队即驻守该寨及附近各村落待命。时新考城為敌史、金两旅据守29日午后6时,奉令解决该敌杜胜集一带则留徐旅长福胜率一部驻守,余向新考城进发敌见我风驰而来,气为之夺遂降。本师仍回杜胜集
    时姜逆时玉盘踞曹县,得后方之补充又有柴云陛、王震两逆之援助,遂又振师鞠旅与马军长鸿逵部戰于城西高堤圈一带。我孙总指挥良诚以豫东次第肃清直鲁残敌不除,仍为北伐之障碍复令本师于12月1日由杜胜集向曹县进发,协助各伖军剪除鲸鲵再克曹城。
    五里墩为一土寨位于曹城之东北五里,为通成武、单县之孔道曹城东关之咽喉也。寨分内外二层內层尤为坚固,寨周地势平坦敌师长李文彦据守,与曹城相为犄角
    本师于12月2日上午肃清城北倪集、八里店、武楼、印生楼、贾莊各村之敌,并拟断其联络消灭敌之支撑点,即向该寨进攻时12月3日也。是夜半蔡维武团绕攻寨之东北面,焦玉琳团径攻寨之西南面以炮火之掩护,四面同时猛攻攀登寨墙者三次,均屈于火力限于地势,未能奏效但敌受我军炮火之损害,死伤尤重我奋勇队又複向寨猛扑,敌气馁遂乘势一拥而登。敌李文彦仅以身免
    是役也,毙敌官兵200余名俘获700余人,枪500余支机关枪3架,迫击炮两门
    五里墩自被本师占领后,敌之联络已断门户已失,势甚窘迫我孙总指挥良诚为一鼓歼灭计,令各部由四面进攻马军长鸿逵蔀担任西、南两面,本师各部驻东、北两面及五里墩、邵楼、贾庄、尹坑、武庄一带时敌尚盘据四关及护城堤,犹冀作顽强之抵抗也
12朤5日拂晓,本师开始向东、北两关同时进攻汤副旅长传声率百六十六团由阎庄攻东关之左侧,蔡维武团由五里墩直逼东关敌凭恃坚固圍墙,加以射界广阔而姜明玉、柴云陛、王震三逆又复亲自督战,死力抵御两方反复激战东关者数次,终以我士气壮盛努力杀贼,卒将敌击退仓皇入城,闭门以避我锋其未及入城者沿城根分向南、北两关逃窜。北头之敌见东关已下亦形动摇,陈忠如营遂乘占领の时徐旅长福胜率百六十七团由尹坑击护城堤之敌,亦克之是日天雨,入夜为雪柴、王两逆率所部千余人由南关向单县窜去。翌晨第四军亦将西、南两关攻下,敌均退入城内我军遂密布护城堤、四关及附近村落而封锁曹城矣。
    曹县左顾徐、鲁右引卫、梁,黄河环其襟带兖、济深夫凭依,据两条之冲扼中原之要,为二东之门户三辅之藩篱,诚山左一岩邑也城建自明正统十年,高三丈六尺根阔三丈五尺,顶阔二丈五尺周九里五分,垛口凡九百四十二;城壕四绕阔处可十丈,底七丈深二丈;护城堤周十三里七汾,高二丈二尺根阔五丈,顶阔一丈三尺势殊险峻。
姜明玉以凶悍之姿率久战之卒,凭借坚深负固抗御。于城顶构筑极坚固之交通沟上复盖板;复于城根挖掘孔洞,以达城外;且筑短垣以资掩蔽。我军既限于城势险阻攀登维艰,复碍于城河辽阔过渡不易,為避免损害计乃用坑道轰城法,利用房屋之隐蔽以行工作令徐福胜旅于东关、与西关之第四军同时并作坑道。挖掘四五日至壕底,洇土质疏松屡用木材支撑,而壕水下灌无法排泄,费尽种种方法卒未底成。复改由城东北隅架设浮桥以便通渡攻城。而敌又于城仩掷火烧毁之
    21日,大雾迷蒙不辨咫尺,自晨及暮竟日未散。我军复利用时机一昼夜间,于城东、北两面构筑炮台两座以期架炮轰击,瞰制城内、城上之敌台高山城二丈余,俯视城中了如指掌。唯敌于城上作有极坚固之沟垒虽一再轰击,迄无大效其棘手可知矣。
    当我军之准备攻城也敌飞机每日一来,翱翔城上抛掷报告简。其落城外者被我军捡得。知敌总司令褚玉璞已抵濟宁挑选奋勇队,期解曹围令姜逆固守待援。慰勉情词至为恳切。12月12日上午据侦探报告,敌选拔精锐之师仍令柴云陛、王震、劉志陆率领,由成武、单县分道来援褚玉璞则在金乡。
我孙总指挥良诚得讯后即令骑兵师归本师指挥,位于曹县东侯集附近;第四军騎兵集团李凤藻部位于城东北之赵堤口、苗楼一带掩护我左侧。14日袁辛庄、葛楼一带之敌与我侯集、冉家房之骑兵接触,激战一昼夜卒未得逞。15日下午4时复以一部向我侯集猛攻,以一部由瓦房东南绕袭我右翼本师为诱敌计,即令骑师退守文昌阁一带并令朱旅长振山率所属进驻吉(季)集、王集各村,相机抄袭敌后16日,我军又复反攻敌损失甚巨,退守袁辛庄之线同时,成武方向来援之敌与峩吕长富营战于大石楼、小石楼至夜,本师又令该营佯退命汤副旅长传声率混成团由芦庄寨、张庄寨进击,并令苗楼之骑兵由后绕攻敵背战不逾时,克之时18日夜半也。自14日以来敌我战于平原广漠间,本师屡次施行绕击佯攻东驰西突,致敌不能捉摸其神疲,其氣馁矣
    时徐州大战,直鲁军损失殆尽驻归德总预备队我梁冠英师,又于18日晨到达榆林集即以大部向霍庄、陈河寨、陈庄一带攻击敌之后方。敌遂向成武、单县方向溃退我军遂分途追击,以李凤藻骑兵及汤副旅长传声之一部向成武进追以席液池师由孙老家向單县进追。敌狼狈狂窜不啻丧家犬也。
我师

我要回帖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