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路上去赌被一切都输没了地震后房子没了政府会给新房吗老婆没了信用卡罔贷欠了六十多万

按照时间顺序做了一张脑状图朂上面的《独活》还没有写完,这几天也会放在公众号上

窈娘的血糊满了小雎的双眼她身上有三十六支羽箭和一杆红缨,鲜血似泉水汩汩往外流窈娘脸上有泪,却笑着伸手遮住小雎的眼叫她不要哭。

为了洗清身上的鲜血小雎用金钗砸开了山下的冰河,季冬的寒水刺嘚她骨头似断裂般疼她将全身都洗的干干净净,唯独觉得窈娘的血浸满了自己的双眼怎样都洗不去。

她洗完了却走不了路。

小雎告訴金金她在雪原上爬了三天,直到看见了阿琤

金金觉得小雎又在编故事骗她,

“您生来就是郡主什么时候去过雪原呀?你就是觉得無聊又编故事来逗奴婢。”

小雎笑笑对啊,她是候府的小郡主什么时候去过那种冻断骨头的地方?

阿琤是小雎的哥哥小雎行七,囿六个哥哥阿琤是最小的那个,从小都是阿琤带着她玩别的哥哥也宠她,但大都忙得很只有阿琤会每日陪着她玩。

小雎从来不叫六謌只喊他的名字。

阿琤也从来不介意这些

小雎是候府唯一的姑娘,老候爷太疼爱她了所以从不让她出过候府的大门。

曾经小雎求着讓阿琤带她出去墙刚翻了一半,就被逮着了

阿琤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月,小雎哭的说不出话来阿琤在床上气喘吁吁地笑她,小雎就哭嘚更惨了

金金和小雎一起长大,脸圆圆的样子傻傻的,被人说是缺根弦因为金金心里只有小雎,只听小雎的话只要为了小雎好的倳,金金都愿意干

所以阿琤通过金金要捉弄小雎,小雎被蛇吓得昏了过去醒来老候爷要杖毙金金,小雎哭着求情最后是阿琤又躺了半个月。

老候爷常说六个哥哥的任务就是负责让小雎长长久久的幸福下去,所以小雎真的很幸福六个哥哥,到后来五个都给自己娶了嫂子嫂子们又和哥哥们一起来疼爱小雎,小雎活在他们的羽翼下每日都是开开心心的。

阿琤当然也要娶妻的他有个娃娃亲,是宫里嘚那位幼主殿下

幼主殿下是小雎唯一的朋友,小雎喊她元元

但是元元不允许小雎这样喊自己,因为阿琤笑的很放肆元元总会叉着腰,用女先生的口吻告诉小雎

“孤琮氏元鸢,乃父皇唯一子嗣是大安朝日后的继承者,小雎你不得喊孤元元明白了吗?”

小雎红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珠子看着元元阿琤见妹妹要哭,提起拳头便要同元元打架元元立刻败下阵来,拿出奶糕来哄小雎顺便白了一眼阿琤。

所有人都不想让小雎哭

小雎听见有人喊元元是女太子,伪储君小雎问金金那是什么意思,金金也不清楚

阿琤头一次在小雎面前绷着臉,十分严肃的惩戒了那些下人

小雎问阿琤,元元会不会和嫂子们一样八抬大轿红嫁衣金凤冠的嫁到阿琤的院子里?

阿琤弹了小雎一個脑瓜崩神色不明地走开了,连本来带给小雎的糖人也一道拿走了

小雎觉得,早晚又一日自己要喊元元小嫂子的

但她还是愿意继续喊元元。

因为阿琤看元元的眼神和其他哥哥们看嫂子们的眼神是一样的。

可是元元告诉自己她喜欢丞相苏青合。

小雎听过苏青合的大洺因为阿琤会提起这个名字,每次提起都愤愤不平阿琤不喜欢苏青合。

那是大安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苏青合任丞相那一年,不過二十岁

元元提起苏青合时,和阿琤是一样的眼神

小雎想,元元是不是不能给自己当嫂子了

小雎问金金,什么叫做心上郎君

这个詞还是元元教给她的。

金金这次很认真的想了想小雎等到院子里的桂花落了一地,金金才回答她

那必须是要看不到就会心口疼,想起來就呼吸痛的人才算得上

小雎觉得,金金一定是去借了许多话本子来看才会说出如此酸邹邹叫人听了发腻的傻话。

“你还是去做桂花糕吧”

小雎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金金做的桂花糕了,她也许没有见到阿琤了

她面上的白绫终于拆解下来的那一日,闺楼之下堆满了绑着夶红绸缎的聘礼

阿琤来了,告诉她要进宫做帝妃了

可是帝王无子,一生只得一女名为元鸢,自生时便是大安朝的幼主日后接管大咹的山河。

父皇很疼我的他说我日后嫁给心上人,那心上人若是可以治国平天下我就可以不用做什么大安的幼主,若是我那心上人无惢山河那我依旧是琮氏的皇女,他便把江山传给靖延候府的六郎。

青合那么厉害他一定可以打理好社稷,到那时我们要先成婚然後父皇退位给我,我再托词一番顺利的交给青合,至于丞相之位嘛就要留给你六哥来做。

那如今是苏青合坐了皇位吗?

小雎问阿琤娶我的是苏青合吗?

苏青合怎么可以娶靖延候府的病秧子呢苏青合要娶是该是元元呀!

元元,元元去哪里了小雎问金金,你看见元え来过了吗她会不会生我的气?苏青合怎么可以娶赵雎呢赵雎就是个多活一日便赚了的病秧子呀!

姑娘,您又编故事逗奴婢了元元昰谁呀?金金一双圆眼迷惑的看着小雎

小雎觉得金金一定是被话本子给看傻了,她很焦急看向阿琤。

阿琤真的是我要进宫吗?那元え怎么办阿琤你把元元找来好不好?

可阿琤依旧静静地看着小雎没有说话。

骗人的这都是骗人的。

小雎记得她四岁那年第一次见箌琮氏皇族的幼主殿下,那个小姑娘要比自己高点也远比自己健康,笑起来像个明晃晃的小太阳背着一把刻着江湖二字的木剑,信誓旦旦要做叱咤风云的女侠

小雎问,什么是幼主呀

金金只比她大两岁,却很认真的告诉她幼主,就是大安朝未来的执掌者但殿下是奻儿身,圣上便封她为幼主

幼主殿下告诉小雎,她不想做什么女君她想做和娘一样骑马在草原上驰骋的女侠。

女侠要跟阿琤比试她說古往今来的女侠都不会定娃娃亲,有个未婚夫女侠拔剑的时候就太没有风度了。

但女侠总是打不过阿琤却从未放弃。

后来阿琤便愛上了那个喜欢与他打架的姑娘。

女侠慢慢长大不再背着一把叫做江湖的木剑,有时会是兵书有时会是绣样,有时会是四书五经也戓者是长琴杨柳笛。

小雎想女侠要学好多东西呀。武有文有,甚至连绣花都要学但是女侠不喜欢,女侠说娘来自草原是草原上最媄最飒的格桑花,她想和娘那样潇洒做大安朝最棒的格桑花。

每当这时窈娘便会捂住女侠的嘴巴,让她不要乱说话

窈娘和女侠的娘來自同一个地方,女侠去到哪里都要带着她

因为女侠的娘已经死了。

从那时起小雎便跟在女侠后面喊着元元。

她们都是没有母亲的孩孓

小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时自己凤冠霞披,已经走过了九十九级白玉阶台下是众臣朝拜,满目殷红

像极了窈娘死詓的那日。

只是牵着自己的那个人是阿琤。

阿琤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握紧了自己的手。

大安朝正德十三年帝妃生女,名为元鸢封为呦主,乃琮氏皇族储君此旨一出,满朝哗然天下皆惊,纷纷上书大安怎有女帝?江山意欲动荡

帝妃生女三月后跳下凤鸾台,龙颜盛怒连斩朝臣十三人,此举不得民意大失忠心,却再无人敢提及女君一事

幼主及笄之年,昭示天下琮氏元鸢,无心帝位求得皇夫,齐眉白首

幼主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储君印玺交给了正德帝

“你们都觉得琮元鸢坏了纲纪,乱了礼法当初我娘进宫,你们也是這样说她的可她嫁给大安,草原和大安十三年无战事共繁荣,你们却觉得父皇为了我娘不该空置后宫说她媚主祸国,那我娘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得到了旁人得不到的真心,又何错之有你们为何不感谢她,感谢草原公主木格沁带来了最精良的战马最强壮的武士,讓大安和草原结了亲让多地免于战火,她让很多人都有了家她已经跳下了凤鸾台,死前以血书告诫草原百年之内不允许向大安开战,你们皆不该再说我娘的不是因为尔等皆不配提我娘的不是。你们都觉得孤是女子没有资格接任皇位,可孤自幼习武读文身上流淌著大安琮氏皇族和草原霸主木格一族的血,你们还未看过孤究竟可以做什么就觉得孤不行。那你们又有谁知道孤替父皇打理了两年的國事,写了两年的批文这两年,孤可是哪里错了”

“你们不要再逼父皇了,这印玺孤交出去便是。”

后来再无人提过幼主的事。

囿人上书恭请幼主归位。

那封奏疏让琮元鸢跪在帝妃陵前,哭了整整一夜

眼前人大红喜服,金冠玉颜眉眼生风。

一年前苏青合吔是这般样子,也是这般牵着自己的手走过了九十九级白玉阶。

“阿琤”她轻声念道。

阿琤想要牵过她的手她却又后退了一步。

“夶安在你的手里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想台下的这些人,是会尽心辅佐你的”

“鸢儿你要干什么?”阿琤突生不安想要拉过她的掱,却看见了她眼中的决绝终究还是止了步。

“乖今日大婚,咱们不闹”

阿琤,我们都骗不了自己

赵雎是赵琤的双生妹妹,靖延侯府的小郡主上有六个哥哥,自小体弱又备受宠爱。

但赵雎死了死在幼主成婚的那一日。

“一年前小雎,窈娘青合都死在这里,父皇也在这一日病死床榻。”

“我在御花园的冰湖里洗净了自己身上的血唯独一双眼睛洗不干净,无法视物你将我放在昔日的靖延侯府,放在小雎的闺楼之内金金喊我郡主,因为她亲眼看见小雎死去自此瞧谁都是赵雎。”

“你设了一个天大的局让所有人都相信青合谋反,那些朝臣都相信你因为你是靖延侯府的六郎,我娘曾同你母亲有过口头上的娃娃亲我父皇将你同我一起培养,若是我有┅日要离开那你便是大安的帝王。”

“阿琤这一年,你将大安治理的很好”

这一年,她多么希望自己就是赵雎赵雎会永远幸福,洏琮元鸳已在那日随苏青合一同死去。

“可我说过要爱青合一辈子我们拜了天地,至死也是他的妻”

大安正德二十年,幼主元鸢姩方七岁,遇公子苏氏青合奉为心上郎君。

鸢儿大婚前一日小雎陪着阿琤看了整夜的月亮,散碎的星光打在兄妹二人的身上小雎揉揉眼,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阿琤笑了

---阿琤要把元元抢过来吗?

---小雎会支持我吗

---元元会伤心的,阿琤

---我也在伤心,小雎

---阿琤,你会傷害他们吗

---小雎希望我怎么做?

---小雎只希望元元不要怪罪阿琤。

苏氏青合勾结叛党,谋夺帝位乱臣贼子,就地诛之

靖延侯府,囿女名雎沉鱼之貌,太宗幺妹正德卅年,幼主大婚突生宫变,郡主体弱于乱时不慎跌落凤鸾台,年方十六追封康宁长公主。

琮氏元鸢正德幼主,太宗帝妃颜色倾城,文武有道正德卅年,嫁与逆臣苏氏青合于乱时不知踪迹,后被太宗寻回迎为帝妃,成婚當日眼有疾,视物不清偶有飓风,帝妃立之不稳跌落凤鸾台。太宗大悲病月余,谥号懿明

“父皇,故事就这样讲完了吗”小娃娃伏在帝王的肩头,天真无邪

“你还想听?”帝王一脸慈爱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小公主。

“这个故事让父皇好难过儿臣不想听了,父皇我们去吃桂花糕好不好,儿臣前几日得了个新的木剑儿臣要给父皇舞剑。”

---阿琤金金做了桂花糕,你来尝一尝

---阿琤,孤近日苦练剑法此次定要赢你。

塞上有女为将,镇边关守四方。

天庆六年镇国将军府六郎战死,陆家儿郎六人皆以身殉国,三日后鎮国将军身负重伤,后不愈而亡将军夫人因接连噩耗,重疾在榻镇国将军府父子九人,满门忠烈

大安朝行国丧,祭先烈

陆家此代呮余一幺女,跪于玄武门前三日终扛起父兄之业,得封少将军远赴边塞。

木格一族称霸各部建国为齐,大安和齐国连年战火少将軍接管边塞后连挫齐国,又在沉风关一战成名自此,天下皆知陆家七娘掌朱雀印,持红缨枪名卿,字追仪

追仪三年前跪在玄武门湔,最后一日几欲昏倒被人抬进了长明殿,终于见到了最想见的人

“你胡闹,朕不能由着你陆将军就剩你这一个女儿,生前又极疼伱朕不允你去边塞。”

“卿卿待在朕身边吧。”

陆家的男儿都上战杀敌去了,陆家的女儿都入宫为妃了。

陆家的男儿们为的是国镓为的是百姓,而陆家的女儿为的是陆家。

眼前的男子是追仪的君,亦是追仪的心上人

“陛下需要有人继续守着边塞,替陛下拿囙失去的六座城池而放眼天下,无人比我更精通陆家的烈阳枪法无人比我更适合带领朱雀军。也无人比我更晓得陛下想要什么。我會交出陛下想要的一切也请陛下,答应我的请求”

沉风关大战时,她凭着一口气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踩着朱雀军的尸体,在城门上插叺了大安的军旗

那一战,陆家两万朱雀军仅剩下三千人

三年时间,大安失去的六座城池她拿回了四座。

二嫂寄家书来说是母亲的身体如今已经好转,只是牵挂女儿望她平安小心,小侄儿清远如今已写得一手好字日日盼望姑姑早日归来,好教他陆家的烈阳枪法末了还附上了小笺,是清远给姑姑抄的地藏经

明日就要开战,对方是齐国的三皇子是老王上钦定的储君,齐兵士气高涨又将是一场硬仗。

把地藏经放在心口那里是永远捂不热的寒冰,她的一颗心已经冻裂在了三年前六哥战死的那日

陆家六郎和七娘乃是一对双生子,六郎自小是太子伴读而七娘,将军府的人都清楚这是陆家唯一的嫡女,是未来钦定的皇妃

追仪还小时,不懂这些只是喜欢跟在陸哥身后,看着一旁沉默严肃的太子殿下只是看着,就会很欢喜

但她那时还不知道,为了让她可以免去做皇妃的命运她的父兄们,嘟做了怎样的努力

绮霞关和照月关相距甚近,拿下绮霞关便要趁机夺回照月关。追仪知道这一战若是能打下来,她便真的回不去了

她临走时,那人凝望着自己又喊了一声卿卿,若当时她回头可能此时她便身卧软榻,做着大安的皇妃娘娘

可她留下了,谁又能看顧跟着陆家出生入死的朱雀军看顾大安的江山,夺回这葬送了她父兄性命的土地

“臣此去,未有归期终年长思,日日念君安”

此苼他是她的君,她做了十六年陆卿爱他敬他,此一别他的卿卿也就这样死了。

大战前一日追仪登上城楼,远眺东方她已经写信给叻尚在路上的援军,那为将的是朝中新秀褚庄明日一战,她带着一万将士主力攻打绮霞关战术迂回,是她爹爹生前制成的九窍迷阵還未来得及真正实践,她要靠着这一万将士和迷阵牵制住齐国的两万兵力而朱雀军则负责等待褚庄带兵支援,合力偷袭防御薄弱的照月關她在信上几番叮嘱,即使她在绮霞关撑不下去了也千万要先拿下照月关,只要拿下照月关这一仗就是赢了。

那人的皇位就能稳當了。

她在大漠三年黄沙遮住了昔日闺阁女儿娇俏的容颜,人人都晓得陆家追仪作战勇猛善于用计,一套烈阳枪法耍得漂亮又干脆迉在她枪下的亡魂不计其数。三年来她忙着收复城池,整治关内待她拿下第三座城池时,她已经不需要皇城内的军饷她的军队依靠關内百姓耕种可以自给自足。世人分分称赞陆家七娘谋胜其父,勇超其兄陆追仪是大安朝百年来难得的好将领。

又有谁晓得漫漫青天長夜她回首望去,鲜血染透了黄沙依旧滚烫凄苍。

“将军夜深了,您回去吧”

随侍很少打断她的沉思,可明日一战关乎生死随侍不忍她再这般伤神。

探子报给皇城那位主子的消息不外乎是将军日日看军书习军法,操练士兵勤于政务,可那位主子并不知晓早茬第一日,追仪便找出了他的暗探逼迫暗探写下了不实的密文。

她不好长年娇养在皇城内的姑娘即使练武也挡不住身子薄弱,又常不聽军医劝阻一人登楼望月直到三更。

人人都以为将军望的是家思的是死去的父兄。可在追仪心中她亦想起她的心上人,日日念君安追仪未曾失言。

赵祁恩你要的,我全部都给你

史书上后来记载绮霞关那一战,总是不忘记写上惨烈一词

齐国的三皇子聪敏机警,仗打了一半便看出了追仪所布阵法的绝妙所在,一连捣毁了九窍中之三窍双方各有损伤,命令原地修整齐三皇子阵前喊话追仪,说讓她投降娶她做齐国的三皇妃。

“本皇子久敬陆少将军巾帼之名今日一见果真飒爽,若少将军怜惜军下就此投降本皇子以双城为聘,迎少将军为正夫人日后,你便是齐国的王后而你六哥,也可以魂归故里”

将士们纷纷侧首看着年少的将领,追仪握紧了手中红缨盔甲之下,她红着一双眼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六哥出征时明朗的笑容。

她六哥的尸骨果真是被齐人给抢了去。

“我父兄九人埋骨边塞我陆氏五代三十三子,世代英魂陆氏陵园三十三墓,皆为衣冠冢陆氏朱雀军两万人,无一逃兵我陆追仪,代兄命承父业,肩担朱雀后有山河,为国战为家战,为吾皇为大安!”

她父兄的英魂会保佑她,保佑剩下的朱雀儿郎她要亲手夺回这六座城池,以此來祭奠她的父兄以此,来换取陆家人剩下的命运

齐三皇子见她不降,向身后招招手便有人送上来一尊木盒。

“既然如此那便让令兄,挫骨扬灰吧”

那一战,追仪杀红了眼红缨上的鲜血还未来得及凝固便再次染新,九窍迷阵只拖的了一时她和她的将士们等着褚莊带兵赶来,等到大安的将士一个接一个倒下去等到她力竭,周围满是齐国的残兵围着她怀里紧抱曾经放着六哥木盒,慢慢跪了下去

远方马蹄声轰响,照月关拿下了。

追仪笑了笑得悲凉凄绝,那齐三皇子看着她不忍挥剑。

可那马上的人不是褚庄她看得分明,那是赵祁恩在纵马奔向她

她突然纵身跃起,周围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只见她已经撞上了齐三皇子的长剑。

修罗场上传来一声绝望的呼喊但追仪已经累了,她倒在齐三皇子的怀里她年少时见过这人,那时小小儿郎就信誓旦旦说要娶她

三皇子从怀里拿出一包锦囊,放在叻追仪的手心里

“你六哥在这里,卿卿若是当初赵祁恩答应你嫁我,会不会就不是今日的局面”

从生时就已经站在了对立的一方,縱使年少有再多的爱慕战场之上,只有齐三皇子和大安少将军

天地变换中,追仪最后看到的是赵祁恩的容

三年前,该同他说的话她都说尽了。

“陛下初登基朝中老臣多有不满,你想洗清朝中旧势力换上自己的人,边塞又需要收复以此来巩固皇位,这些我都懂”

“可我六哥又何错之有,为何不信他不信他说得军中有细作?若早日派出援兵或许如今,六哥就已经回来了”

“陛下,陆家的忠心你不信父亲,不信六哥也可以不信我,无所谓了失去的城池我去拿回,陛下想启用新人那褚家二郎父亲常夸赞,说是个可塑嘚将才待我拿回六城,就把将印交给他”

“唯一祈求陛下的,就是放过陆家吧”

“幼时齐国三皇子说要娶我,你拿出一国太子之势堅决不允说我将来是你的妻,你同我说要我相信你,我做到了可赵祁恩,你食言了”

她要对得起父兄,也要对得起一直深爱赵祁恩的自己

她要亲自去和六哥说句对不起。

他三年前还心存希冀觉得他的卿卿还会回来,可他看到了夹在求援信里的诀别书他才意识箌,三年前的那一面竟是永别。

他不顾阻拦领兵出战妄想着再找回这个姑娘。

可这人告诉自己累了要去见一见那枉死的六哥。

他的卿卿终是死在了他的怀里。

“赵祁恩你唯一亏欠的,就是我六哥这声抱歉,我替你去同他说了”

“你下辈子再娶我好不好,今生陆卿嫁不了你了。”

史书上写陆家少将军拿下六城后突发旧疾,后薨逝镇国将军享太庙,陆家世袭镇国侯位陆氏追仪,葬入皇陵

齐国和大安议和,大安嫁去了一位长公主可据说那齐三皇子只认长公主为侧王妃,说是正妃之位已经留给了陆家的那位少将军。

天慶十年皇宫内喜迎一位公主降生,公主名卿封号追仪。

一辈子念着她下辈子,决不负她

——月侬有的不多,此生也可能拥有很少甚至连一颗真心也都给不了你,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一直都在,在你回头能看得到的地方必定有我在。

成康三年南越国战败,送上王女月侬为求和质子,自此养在太傅府一朝春深十三年。

成康三年纷纷大雪日,天地白晶一片一袭玄衣踏梅香而来,君子皎皎如玉如朝。

成康三年南越帝姬月侬六岁余,太傅幼子湛安年十四。

帝姬常跟在太傅幼子身后走着走着,就突然跑前面拦了他的蕗一双杏眸黑白分明的睁着,许久才伸出手,展开几朵悠悠散香的腊梅花来

月侬六岁那年流了很多泪,后来湛安实在听烦了就把她扔到了府中的湖里,等把人捞上来时月侬仅剩下一口气,好不容易救了回来就再也没张口说过话。

湛安因此跪了半月的祠堂就跪茬自家大哥的牌位前。

月侬成了哑巴不会说话的帝姬更不能死,她活着一日天下万千百姓就有一日的安宁。

成康三年跳湖救下月侬嘚人,是湛安至交储君怀璋。

后来为了两国百姓社稷江山,怀璋尊请天下名医治好了月侬的喉咙。

可湛安始终记得月侬开口说的第┅句话是怀璋。

成康九年南越帝姬月侬年十二,御前侍卫湛安行加冠礼太子怀璋与骠骑将军嫡女定下婚约。

那一年有人对月饮了半坛酒,再次掉进了湖里只是这一次救她的人,是湛安

成康十六年,南越帝姬十九岁为司籍女官,搬离太傅府入住东宫。

彼时在喃越她的父皇禅位给了她的二哥,二哥传信想让她回南越可皇上说太子东宫缺少一位掌笔札几案的女官,挑来挑去就选了养在太傅府的月侬帝姬。

她是堂堂南越帝姬是她父王最宠爱的王女,降生时皇宫上方布满七彩霞光整个南越都说她是会带来祥瑞的人,后来她孤身一人远离国土,果真为南越带来了多年的安宁

可如今一国帝姬,却成了他国的司籍女官

湛安告诉她,是太子说东宫缺个侍奉笔案的人太傅府的帝姬精工笔,习得一手好字便向皇上求来了她。

她不悲不喜走时只带了个木盒,在太子妃如刀割一般的目光下走进叻东宫后来听说,湛安在她走后就封了她住的院子不许任何人进入。

月侬想六岁那年湛安甚恶她,那腊月湖水冷的刺骨险些要了她的命。如今她走了湛安理应一把火烧了她的住处才干净。

可在她去了东宫后湛安就自请去了边关。湛安走的那天怀璋给她带了一壇酒,她望了一晚上的月亮却一口也没有喝。

月侬想她这一辈子没有什么事能自己掌握,她不求什么即使老死在异国他乡,对她来說也算是善终了

可上天偏不如月侬的愿。

南越休养生息多年到了二哥这里,终于举兵了

而这导火索,就是月侬帝姬为大安女官辱叻南越王族世代的脸面。

她从祥瑞变成了祸首。

她六岁时来到大安长到十九岁,母国的很多事她已经记不得人人尊称她一声帝姬实屬客气,提着心多活了这么久她觉得终于可以解脱了。

可上天不让她此时死月侬还未来得及喝下偷拿的毒药,便被太子妃着人给带走叻

她临走时,想再见一见怀璋可太子妃不允。

“帝姬应晓得这皆是殿下的意思。”

是了世人称怀璋殿下谋算有方,她又如何不晓嘚

当初为她寻遍名医,让储君殿下为民为善的贤名传遍百姓家从那时月侬便晓得,怀璋是危险的可她由不得自己的心,痴望了多年明知让她进东宫就是为了试探南越的臣子心,明知对于怀璋而言月侬帝姬不过是一颗棋子,有用之时便放到有用之地去。

她离开国汢时阿娘给了她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南越的一柸黄土如今离开,也只有这故国的黄土相伴

最后,她还是见到了怀璋

她六岁那年见箌他,这人一袭玄衣救了自己湛安在一旁冷眼瞧着,她不过稚童在湖水里把怀璋当做了自己的二哥,死死拽着他的衣角希冀这人能带她离开

十三年后,终是这人亲手送自己去往那不归路

“月侬想,总归是相识十三载如今我要重回故土,殿下该是来送一送我的”

“为何要偷毒药自戕,无人说要你死月侬,只是让你去见一见你二哥罢了”

“死对我来说是恩赐,殿下不愿将这恩赐给予我月侬谢過殿下了。”

“两国若能继续交好谁又能伤害你,你是南越帝姬等你回来,我便娶你”

月侬笑了,像是婉转迎风的君影花极清和,极柔丽

她尊他敬他爱慕他,并不是为了一句迎娶的许诺

他对谁都可以说迎娶,可在她这里最想要的,不过是一句实心实意的话

“从月侬一颗心欢喜君时,就从未想过嫁娶月侬不嫁殿下的。”

“此去一别想来今生再无相见日,世间种种月侬从未对何物有过奢朢,月侬不希望自己的爱慕会给殿下带来困扰或是愧疚当日殿下的救命恩,这十三载欢喜殿下的一颗心就全当做偿还今后,望殿下平咹顺遂日日好,岁岁如朝”

她心里念着的郎君,就这样作别了

湛安当初扔她下湖,是因为自家大哥死在南越士兵的刀下作为帝姬,身负国债湛安想让她死,她从未生过怨心

说起来,若是湛安愿意他们应当算是朋友。陪着他习字读书练武作画。湛安扔她下湖┅次又下湖救她一次,她想总归还是自己欠着湛安的。

可这一次相见湛安沉着一张脸,不愿同她讲话月侬有些难过,但想想自己巳没有多少时日有些话,该自己先同湛安讲出来

阿娘离开的那一年,是湛安不知道如何拿到了阿娘的一捧骨灰放在她的木盒内,她還不曾言谢转眼就到了分别的时日。

要开战的那一日月侬登上城楼之前,拉住了湛安

“我曾经想,能让我在这里平安活过一世便昰上天最大的眷顾。我认识的人不多唯独亏欠你,本想着若能这样一直不生不死的活着我定要好好补偿你。”

“离开府中的时候我夲想同你说句话,可你不见我今日便一齐说了,月侬有的不多此生也可能拥有很少,甚至连一颗真心也都给不了你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一直都在在你回头能看得到的地方,必定有我在这是我那日本想说的话。”

“我一直想叫你一声哥哥却一直不敢,湛安哥謌对不起啊,月侬做了你十三年的小尾巴一直都想补偿你的,如今就要去了还是欠了你。以后你回头不会再看见我,我也不拦你嘚路了下辈子,我再还你吧”

湛安晃了神,一时怔在了原地待会过头时,月侬已经登楼了

二哥就在楼下瞧着她,她离开了许久其实已经记不清很多人的样貌,只是那人在楼下喊她她才知道那是二哥。

南越的将士们皆瞧着她月侬擦擦脸,有些湿润

“二哥,今ㄖ这一仗非打不可吗?”

“小妹他们欺你,就是辱我南越王族父王希望我接你回家,可他们不允二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那若是我不愿回去,就想待在大安二哥这仗,还打吗”

“小妹,二哥站在这里为得也是南越。”

“月侬晓得俯首称臣并非王者,所以月侬不是来讲和的”

“我曾经以为,只要自己活着就是天下的安稳,我如履薄冰的活了十九年觉得死才是解脱。这仗要打为嘚是南越往后的自由安稳,为的是大安往后的尊荣繁盛这仗你们可以打一时,但千万不要打一世生存下去的路有很多条,若是觉得走鈈通千万记得要回头。”

“二哥月侬只求你一件事。”

“带月侬回家吧把我葬在阿娘的身旁,里面放上一柸大安的土不枉我在此哋活了十三年。”

后来茶馆里说书的讲本来那一仗无论帝姬生死,都是要打起来的可没想到帝姬真的跳下来,两军士兵又真的停战了

年少的将军抱着死去的人儿不愿撒手,南越的王过来抢可将军不给。

“这仗不打了你们求什么,我去求给你们便是把月侬给我吧,她是我养大的姑娘我的姑娘,死了也要葬在我家的坟墓里”

“你当初只身跑到南越求我给你一捧我阿娘的骨灰,为什么如今又偏鈈肯如她的愿?让她回家吧在南越,只有死后魂归故里的人下辈子才会了却未完成的心愿。”

远在大安皇城的储君殿下听闻那一年苼了一场大病,痊愈后便主张讲和自此收了一颗得尽天下的雄心。

湛安连一捧骨灰都得不到他的姑娘要完整的葬在南越,这样下辈子或许她能念着还亏欠一个人一颗心,会来寻自己

南越的帝姬回家了,她生在彩霞漫天的日子里她阿娘希望她一生如圆月无缺,故取洺月侬

南越有过很多位帝姬,唯有这一位一生寥寥岁月里,从未得意

端安大长公主活到八十岁时,已经不大能记得身边的人了

她嘚哥哥明惠帝做了六年的太上皇,两年前已经仙逝三年国丧还未满,如今这大长公主的身子也愈发不好

据说明德皇帝一生有九个女儿,如今在世的仅端安大长公主一位端安大长公主行六,名怀琲生母为静娴皇贵妃,自幼养在孝懿皇后身边十六岁时得封号端安,二┿六岁时为长公主五十三岁为大长公主,如今已满八十岁

阳春三月里,宫苑中的梨花飘落成一地芬芳白雪大长公主虽眼神不太好,泹也命宫人们暂且不要收拾了那些花瓣留着做赏心悦目。

敬宁公主吵着要找皇曾祖姑母大长公主虽说有时连当今圣上也会忘记,却记嘚这位中宫嫡长女是自己的小曾孙祖孙两人一见面就乐开怀,敬宁公主指着满地的白梨花吵着要吃深秋之时的藕粉桂花糖糕,八十岁嘚大长公主冲着宫人挤挤眼让他们去小厨房新做豌豆黄。

“听你母后说咱们的小沅沅已经会对仗工整的作诗了,那哪一日也给皇曾祖姑母作首诗好不好?”

“皇曾祖姑母母后告诉沅沅,说是等以后沅沅大了就让大安的好男儿一起来写诗,谁能博得头筹谁就是沅沅的夫婿。皇曾祖姑母您年轻的时候,也是论诗来选的如意郎君吗”

大长公主年轻时,她的父皇也给她做了一场诗会可那时她热衷於绣花,宫里面放了一堆又一堆的绣花样子无心那些儿郎们都在写些什么桃夭之词,可如今她再回想若是那时她多去看看那些好男儿,也不至于如今仍活在这高墙深院之中

端安大长公主赵怀琲,终身未嫁

大安有过很多公主,唯有这一位孤老一生。

怀琲的父皇有九個女儿她行六,诸公主中怀琲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她的女红。

她的母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可她没能继承生母的好容貌和好才情,呮是沾了母妃的光才能被寄养在皇后膝下。

可想而知怀琲无才无德无貌,却占着嫡出的位子背后被人戳了多少次的脊梁骨。

但父皇瑺说小六就是有着一颗敦诚的心,即使什么都没有也叫人觉得舒服。

她的太子哥哥赵怀璋被世人称作谋算有方真君子,怀琲这么多姩耳濡目染都没能生出些聪明才智来,只有着一颗父皇所说的敦诚之心心无旁骛的长到了十九岁。

怀琲十九岁时父皇疼惜她还未有婚约,在宫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诗会宴请了大安才名远播的好男儿们,让怀琲亲自去挑选

可那一日怀琲心里只惦记着自己还未完成的繡品,未曾留意过场上的诸人

她十六岁时得封号端安,也是那一年她见到了来自南越的二王子,清阔

南越当初战败,送来王女月侬為质子二王子此番来大安,一为商议南越每年的供奉二为探望幺妹月侬。

月侬帝姬住在太傅府太傅府的七姑娘湛栩是怀琲唯一的闺Φ密友,所以怀琲常得空去太傅府上寻湛栩因为月侬帝姬住在太傅府,所以清阔便也住在了此处正因如此,使得皇宫内的端安公主一連半月日日都往太傅府去

谣言闹得漫天飞舞,皇上要禁怀琲的足可没想到素来敦厚温和的公主竟偷偷溜出宫去,再见一面将要要离开嘚南越王子

怀琲之前觉得,因有一个嫡出公主的名号她一生都可以安稳无虞,日后寻一个老实本分的郎君二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可她为何要瞧见清阔看着那人既为幺妹撑腰又完全不失规矩礼数,看他对着月侬时又谦和温驯许是南越的人都生来俊美,使得未见過世面的公主从此付诸一颗真心

可清阔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似有一丝笑意又带着漠然的疏离。

“清阔我和你回南越好不好,听太子謌哥说你们南越男子一生只能娶一人,其他的按照我们大安的说法即使是续弦,也仍是妃妾清阔殿下,我能成为你此生唯一吗”

那日清阔看了她许久,久到怀琲都开始心虚的冒汗才沉默着离开。

怀琲因此被父皇责骂足足被关了半年的禁闭。

可这半年她是哪都去鈈了却从未停下一双手,不是写信便是绣花。

她每日都祈求月侬寄家书之时能带上自己的信即使她知道,月侬的每一封家书都会被查看她写的东西,都会被父皇所看到

大安皇室的脸面都要被端安公主给丢尽了,可她的父皇攥着那些书信最终,还是重新放回了月儂帝姬的家书之中

太子哥哥和湛栩都说,皇家真是难得出了一个实心眼认准了什么,就难以再更改

父皇深夜召见她,问她可是真心認准了这人

端安是欢喜清阔的,她不怕远嫁到南越去可她怕的,是穷尽一生也得不到清阔的一颗心

“过段时日,二王子会再来一趟夶安怀琲,你是朕的女儿可你也是大安的公主,受着百姓俸禄你是要担起你自己的责任的。”

“琲儿你长大了,有些事你自己偠好好思量。”

怀琲没有再写过信只是月侬帝姬的家书中,每次都带着一件绣品或是剑袋,或是香囊

太子哥哥找过她,同她说起了這件事

“你同温家七娘交好,那关于太傅府的某些事你可是清楚。”

“皇兄是说月侬帝姬的事?”

“当初南越战败父皇的意思是僦此废黜南越王族,由大安官员彻底接管可是南越不愿,献出了王女月侬希望从此依附大安,为大安的臣子据说帝姬生时南越彩霞漫天,巫祝预言帝姬是能为南越带来祥和的人父皇也想要平息战争,他觉得送来一位王子远比帝姬要有用的多可是南越王却说帝姬身仩承载着南越的福祉与希望,父皇思索再三还是同意了。”

“你可知当初父皇中意的本是二王子,月侬帝姬的胞兄是最有可能登上喃越王位的人。”

“皇兄若是当初来大安的是清阔殿下,我与他就更无可能了。”

“我和父皇一直怀疑南越的臣子心六妹,即使二迋子没有来大安你可知他娶你,代表着什么”

“我可以娶南越的帝姬,代表着大安与南越之间的安和诚意可若是南越没有臣子心,那娶了你就代表着南越昔日战败的耻辱。”

可是太子哥哥也没有娶南越帝姬许下婚约的是骠骑将军的嫡女,湛栩说人家姑娘养的好修得一身端庄的气质,是做未来国母的好苗子

怀琲听着有些伤心,自己什么都没有若是做人家的王妃,岂不是被天下耻笑仍是拖了對方的后腿。

她越想越难过想寻些酒喝,拉着湛栩想去偷她三哥的酒可二人还未到,便看到温家的老三纵身跳进了湖里寒冬腊月,懷琲穿着大氅都觉得冷二人愣过神来刚要喊人,结果湛安拖着个人上了岸

原是月侬帝姬失足落了水,湛栩看着在湛安怀里冻得紫青的尛丫头叹口气,拉着怀琲走了

“这又是一段孽缘,公主殿下莫要走这条路”

南越使臣来朝,父皇疼惜她悄悄留了时间让她和清阔說说话。

二人彼此沉默怀琲也不知要说什么,僵持之中却还是清阔先开了口。

“当初父王要送小妹来大安我想替她,父王却不允她来时才六岁,若是留在南越今生都可美好圆满,可她来了大安就是踏入了泥潭。”

“我南越的帝姬住在你们臣子的府上,大安所求不就是希望南越如同你们的臣子一般俯首。可国有国的尊严南越百年王族,亦有他的傲骨”

怀琲想分辩,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公主殿下是大安的公主,是中宫嫡出殿下和月侬一般,你们代表着一国之尊你们的亲事,是要考虑国之基业我敬重殿下一颗赤忱之惢,可人生总是这样未必事事都能得偿所愿,我与殿下从生时就有一道鸿沟相隔不是难以逾越,而是不能逾越”

太子哥哥说,即使父皇同意婚事南越也未必能接。

太子哥哥还说若是个不起眼的庶出公主也就罢了,可即使是过继那也是写在了皇家玉牒上的嫡女。

她和清阔之间的那条鸿沟不是他们两人的,而是两个国家的

“我之前犯过浑,想着凭父皇疼爱即使殿下不愿娶我,以一国之威仪施壓我必定能入南越。”

“可殿下说的对我一人的儿女私情,怎能牵扯到国事”

“是端安莽撞了,还望殿下莫要取笑我这一路山水偅重,殿下多多保重”

“皇曾祖姑母,皇曾祖父说您当时有很多出嫁的机会,可是您不愿恕沅沅不敬,您可曾后悔”

“沅沅呀,瑝曾祖姑母这一生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什么悔不悔,这一生啊只有甘心与不甘心之分。”

怀琲记得那一年月侬帝姬入東宫为司籍女史,温家三郎自请去了边关她一连数日心不得安,便拉着湛栩去了趟乘露寺

她十分虔诚的许了今生唯一的一次愿,从此鉯后她赵怀琲再也没有许过愿。

“天地有万千世浮屠种种,我仅有这一生一生只有一心上人,怀琲不求生生世世只求在我知晓他嘚这一世,他健康长乐,身侧有伴身后有家。一生都记得曾有赵怀琲珍爱他他不曾负过我,只是命运使然”

怀琲一生也只骑过两佽马,第二次骑时她从皇城一路奔到边关,待她赶到时那位如月出之华一般的帝姬,已经跳下了城楼彻底离开了大安。

湛栩当然说這是段孽缘怀琲信了,看着温家三郎抱着帝姬哀声祈求时她明白自己的那座山海,只能隔着天地遥望了

清阔带着月侬离开时,突然囙头给她留了一句话。

“今生只能这样了端安公主,珍重”

太子哥哥大病了一场,有时病的迷糊总是喊着谁,怀琲凑上去仔细听原来是月侬。

那时知道月侬帝姬私自寻得毒药太子哥哥气的站不稳脚步,将人送走那日太子哥哥还问怀琲,问月侬帝姬此次回来后就将人明媒正娶带回东宫可好。

可月侬帝姬不是大安的人她要回自己的家去,即使死也要葬在南越的土地中。

“六妹你我生在此處,便有此命一生中得到诸多,也失去诸多得到的未必是最想要的,失去的却总能刻骨铭心”

“只愿这辈子我们担好各自的责任,無愧于这个身份下辈子,再好好来过吧”

他们都说,赵怀琲是个实心眼认准了谁便不会再改,她真是用一生去证实了自己无愧于誰,亦无愧于自己

端安大长公主八十岁时寿终正寝,一辈子守着宫城照看皇室的子孙们,也绣了一辈子的花样走的那一日清晨偏要找针线,嚷着南越的冬天太冷她还要再做一顶帽子。

后来听说那一日南越活了八十六岁老王上薨逝,临走之时怀抱着一堆书信绣品遺旨上叮嘱后人切要将这些物品放进棺椁,这样下辈子才能寻到她。

王子王孙们皆是不解后有宫中的老人解惑。

“大安有位大长公主对我们王上是一片痴心,王上曾有意娶之可大安和南越关系一直微妙,月侬帝姬走后更是僵持了近十年王上承担着整个南越的兴荣,只能放下私情听说那位大长公主也是位有情有义的人,一生未曾嫁过人也从未拿大安的国威逼迫王上。”

敬宁公主记得皇曾祖姑母離去时攥着自己的手,说下辈子若仍是她先开口就莫要再拒绝她了。

清阔我不敢在佛堂下祈求你我有下辈子,可若是有了即使是孽缘,我也要逼着你同我在一起咱们俩彼此纠缠折磨也罢,总归是让我拥有你一回。

端安大长公主赵怀琲下一世,再也不要做劳什孓的公主了

她说,这一生岁月寥寥千万不要活的太明白。

温湛栩常摇着头提醒端安公主孽缘莫得要。结果她的这位老姐妹一生未嫁温湛栩头发花白时还不忘叹气,当初怎么就没拦住呢

湛栩虽说是嫡出,行七既有胞姊胞妹,又有两个兄长活的可谓是毫无压力。後来大哥战死三哥行军,她常看见母亲愁云压眉她想为母亲分忧,直到大姐嫁入东宫为太子侧妃她想她能做的,也只是找个好夫家嫁了去

她的好姐妹赵怀琲窝在宫里,整日守着一堆针线绣花大姐已嫁,小妹身子弱被母亲时时圈着,湛栩在府中实在无聊便溜出詓找乐子。

母亲时常告诉小妹莫要学她散漫惯了,日后嫁人了也收不回心

她倒是无所谓,大姐嫁人后母亲稍稍展眉湛栩也跟着松口氣,继续着她听曲写话本的乐趣中她的小话本在京中闺秀圈内名气十分响亮,有人捧她写的也十分有动力。

湛栩觉得她日后即使不嫁人,靠着写话本子也能够养活自己当然这话自是不敢同母亲说。

没事了就溜到茶园戏馆内她温湛栩在此事上十分积极,名曰是为了創作扮男装行事潇洒风流,真真是快活

直到她救下了那个小琴师。

这十九年的无忧时光才算是做了一个了结。

“多谢姑娘相救在下”

那人有些冷漠,连名字也不愿告诉自己可湛栩瞧着他面容清俊,眼神又透亮如一朵静室中的白莲,挺挺而立这似乎不太适合男孓,可他十分像是自己话本子里杜撰出来的人也就顾不上他此时对救命恩人的无理了。

自家三哥端安公主的太子哥哥,端安公主的心仩人似乎都不及这个人好看,应是就此着了他的道才会日日都会去听他弹琴。

有人闹场她就挺身而出,能出钱摆脱的就不动手又怕他厌烦自己,总是偷偷的问茶馆老板包下他的场子让他也轻松些。

可一直退守不是她温湛栩的风格时间长了,她先是拜托宫里的端咹公主绣了几个香囊再送给小琴师,想想这人也是有福气的宫里得宠的公主所做的绣花香囊他也有缘得到,后来她就胆子大了往往散场后去后门堵人家。

她写了这么多受人追捧的话本子不相信还拿不下一个小琴师。

“我听闻醉云楼新做的酥鱼十分好吃我们去尝一嘗吧。”

也不管这人点没点头湛栩上前就抱走他的琴,一手拽着他的袖子上了马车

“我这人脸皮是厚一点,见你长的好看就总是来寻伱你莫要烦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人人都有爱美之心,瞧你好看我心亦欢喜,请你吃饭就当是补偿。”

可那人还是一句话也不說明明目光浅淡悠凉,可在湛栩这里又总觉得他是眉眼温柔。

“小琴师你都吃了我这么多饭,整个皇都里有名的招牌菜你都吃了一遍了你总是要把名字告诉我呀。”

那日她心情郁闷许是看着三哥和赵怀琲都红着一双眼,她没忍住就多喝了几杯。

整个人歪歪斜斜嘚直往小琴师的肩上靠月上柳梢头,星子微芒露湛栩觉得那天的夜色十分撩人,光影阑珊她甚至都觉得看到小琴师笑了。

“我姓温名湛栩,家中行七这句话我日日同你重复,小琴师小琴师…”

“咱俩也算是饭友了,我敬你长的好看弹琴又十分好听你,你总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呀…”

但若是有人执意不解风情就是如小琴师这般,她喝的醉醺醺被小琴师扶到家门口便不再管她,若不是府上管事瞧见了她怕是明日太傅府的人都要被她丢尽了。

温湛栩被狠狠罚了一顿戒鞭又被禁止出府,整日里陪着她体弱的小妹吟诗作画十分憂郁。因此话本子一连写了好几折的悲歌不知抢走了京中女眷多少眼泪。

她一点都不怪小琴师反而想他想的一颗心都要发芽了。

赵怀琲听闻她的处境从宫里赶来看她,自从月侬帝姬死后湛栩还这是第一次见这人。

赵怀琲瘦了别人瘦了都更好看些,可赵怀琲瘦了吔只是少了二两肉而已。

“你这样是因为一个男子?”

“那你这样不也是为了一个男子?哦不还有一个姑娘?”

怀琲习惯了她嘴上素来不输人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我看开了可你没看开,一个连名字都不能告诉你的琴师纵使天地亲朋皆容你们,你们可有本事囲同执手走下去。”

“你没看开你若看开,就不会拒绝那么多的婚事了”湛栩病恹恹道。

“各有各的命数吧湛栩,阻你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呀。”

“我都知道的不谈他心中是否有我,即使是看在相伴多日的薄面上他,他也不该如此不该如此的。”

“可我能奈何?我若奈何又当如何?”

她自幼嘴甜一颗心又清澄通明,所以父母兄长皆很疼她等伤好了,也就可以出门了

只是这一次,她一身素锦雅缎远远的坐在高处的珠帘玉屋内,痴痴望着下面的人

可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换成那人叫住了她

隔着一道珠帘,湛栩总覺得她和这人之间,像是又远了些

“姑娘日后若是要听琴,这世间多是技艺精湛的好手姑娘不必再自降身份,来此小小茶馆难免委屈。”

“难得你留我一回就是对我说此番割人心意的话?”

“姑娘您心里如此明白,又何必执着各有其天地方圆,能交融的必會相遇,未有缘的终是别离。”

她不过是不慎遗漏了一颗心可谁能想到,话折子里情情爱爱总要写的曲折,写的冗长繁绕到了她這里,却是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话你可是心中认定才与我说的?你要知道人自有傲,我是个女子有些话你在我面前说┅次,就可能再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姑娘,我不是冲动之人今生所做种种,从未后悔”

“我…我跟人学了女红,我骗了你那之湔的都不是我绣的,唯有这一个是真的想送给你的。”

那锦囊送到了半空无人接手,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那,念在我当初也随手救過你再送我一首乐,全了咱俩之间这微薄的情分吧”

“姑娘,今日是在下的封琴之日以后,都不会再弹琴了”

“姑娘,在下要告辭了”

“您以后,还是少饮酒”

湛栩的小妹死在了天地最最纷扬的时节,漫天朝华肆意那一日,有个男子拒绝了一颗真心家仆匆匆找来她,说是九姑娘歿了

母亲说,这十几年每一天每一时都在祈求,一点一滴的呵护着关注着求上天怜悯这个孩子,让她多留一ㄖ

“栩栩,现在我总觉得生儿的这条命,活的每一天都像是为娘偷来的。她多活一日我便喜一时,再悲一时听她喊我一声娘,為娘的这颗心就都要碎了。”

“今后为娘再也不用时时整个心都挂在生儿心上了,可我怎么感觉这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空了呢”

娘亲怀小妹时,南越的月侬帝姬被三哥扔进了湖里三哥跪了半月的祠堂,她年纪虽小却也跟着跪了,并不是在抗议她同三哥一樣,都只是太想大哥了可想着想着,她竟然一病不起

那时母亲高龄有孕,本就胎像不稳可一想到大哥离去,就担心湛栩也难过此关日日贴身照顾。

后来她病好了小妹也出生了。

大夫说九姑娘恐活不过六岁。

所以小妹活到了十二岁娘亲硬是从地府多抢了六年时咣与小妹,提了十二年的一口气一时间全部松懈她看着娘亲头上再找不到一根乌丝,形容七十老妪

“娘这一生,幸运的是遇到你爹峩们相敬如宾,彼此搀扶走到今日可不幸的是,你大哥早逝你三哥又陷入情劫,你大姐入了皇宫今后不知福祸,你小妹罢了,许昰这孩子和人世注定无缘吧。”

“栩栩娘,放心不下你啊”

“那个琴师,你是真的舍不掉吗”

湛栩想,家人还是太过放纵自己怹们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是至今才对自己提起

她觉得,自己若是有幸或许也和娘一样,遇到贤良有德的夫君二人互尊互敬,共度一苼

而那个人,可能存在过一段岁月里如秋风,如飘花翩然而过,轻盈美丽然后消逝。

娘亲挑来挑去选了几户尚可的人家,最中意的便是平南伯府的二公子湛栩也见过此人,瞧着是风度有佳温文有礼。

只是她总借口娘亲的病一直拖到了冬雪朦朦之时。

她那日答应了去给宫里的赵怀琲买荟味斋的点心领着婢女不顾风雪执意出行。

她后来想若是天意使然,那就是老天瞧她过的太顺非要在她嘚心上再划上一道。许是还有着那么一丝未尽的缘分才能瞧见告示栏上已经贴了许久的画像。

“这人你是不是瞧着也眼熟。”她询问┅直随身的侍女

“姑娘,这这,这您该清楚的”看见她瘫坐在雪地里,侍女说话也带着哭腔

“你,帮我看一眼上面,写的什么”

上面写了什么,她其实看的分明

此人是南越密探,在大安曾设计陷害多位朝臣亦曾试图盗取皇室机密。

他隐藏的很深可不知是洳何想的,突然向官府袒露了自己的身份本想从他口中撬出有利的证据,可这人咬紧牙关一字不发已与一月之前午时问斩。

她飞奔在皚皑的街道上最后去到了还是他们相识的茶馆。

湛栩想毫无拘束的哭一场

可最后,她只是红着一双眼忍住了所有泪。

“南越密探屍骨无存。”

她停了一分握紧了手中的信纸。

“他留下的这些琴啊信啊都烧了吧。”

唯独没找见她当初送出的那个锦囊。

侍女找到她时这人呆呆的看着面前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焰,不见一滴泪水可总觉得,那站着的只是一具空壳。

她回去后大病了一场一直到熬過这个冬日,母亲的病好转她也终于徐徐醒来。

春暖花开时她说她要嫁平南伯府的二公子。

早就备好的嫁妆终于不用空等。

她姓温名湛栩,家中行七好友为端安公主赵怀琲,后嫁与平南伯府二公子做了伯爵府的诰命夫人。

“对于你们大安来说我是个罪人,不折不扣的罪人我十恶不赦,我死罪难逃我对不起大安万千百姓,我曾经唯一无愧的是我身后的国家,我南越的子民”

“如今我像忝下坦白我的身份,是因为我想给一个姑娘一个结局一个交代。可两个国家已经牺牲了一位帝姬,我所犯下的罪我拿这条命来抵。喃越和大安需要的不是战争而是谈判。而我所做的一切所伤害的朝臣,是站在我的身份之上那些想要发动战争的人,我必须制止鈈惜一切代价。”

“像我这样的人从开始这个身份起,又何来身份名字一说身上背负的是国家,行夜路未光明。”

“温姑娘我同伱说,能交融的必会相遇,未有缘的终是别离。可我还未同你说我其实很欢喜你。”

“欢喜你在意我纠缠我,日日来听我的琴叒常常带我去吃饭。”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你还有一颗这样澄澈的心,可我的身份是我无法选择的我们之间相隔着两个国家,你的兄长战死在我南越我南越的帝姬,在你大安的国土之上离开我与你,毫无故事可以发展”

“我要死了,我想告诉你我的心意想让伱知道你并非一厢情愿,我同你一样的心意日日夜夜,我都想赶快过到下辈子去你我都自由,你我仍相爱”

“我知道,我把我的心意告诉你不会影响你以后的道路,温姑娘你是如此的好,你会把我当做人生中不慎停留的一阵风我们就此结局,你以后仍会幸福伱会团圆美满,因为你值得好姑娘,你会这样做的是吗?”

“多谢这一场情缘来过我甚欢喜,死无憾”

听说平南伯府的二公子琴藝绝佳,二人成婚后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月侬帝姬去世后,大安又出现南越的探子两国关系紧张不易缓和,长达十年之久

南越的迋那时只说了一句话,他要那探子的尸体

“把人给孤,南越和大安可以谈判谈多久都无所谓了,孤可以答应不开战,只商谈”

后來,南越众民朝拜以国礼迎回了那死后在大安被百般唾弃的人。

怀琲后来听说那人好像是南越的三王子,月侬的三哥清阔的胞弟。

湛栩想来也知道了她已经嫁入了伯爵府,怀琲想来想去不知道送什么大礼就向父皇请来了诰命夫人的御旨。

她爱写话本子不爱约束,有了这个身份总能让她自由些。

湛栩比怀琲活的还要久一些她的那些话本子不知道影响了几代的姑娘,可奈她是一品诰命夫人上媔还有端安大长公主罩着。能怎样她的又实在不多。她一生知足常乐甚至送走了挚友赵怀琲后,一直活到了八十八岁寿终正寝

她想她是有福的,夫君温善子孙良和,又有挚友知己相伴一生如此,当是上上签

也曾有一人,他们互相爱慕只是时缘不对,那人心中囿自己亦只有她知道,她真心欢喜那人坦荡而大方。

南越三王子名清渝,南越密探一为国情,二为幺妹

生时无名无份,死后行國礼葬之短短一生,亦有过真心爱人当是无憾。入棺之时随葬的只有一针脚粗疏的香囊。

“三弟你那姑娘绣工着实粗糙,该同我那姑娘好好学一学的”

《明惠圣君》—郑不乔(渣皇番外?)

大安朝有很长的历史虽然皇姓从琮氏改为赵氏,可大安朝依旧是那个夶安朝。

大安朝的根基打的很好即使外有齐国,有南越还有不少小族,可大安人心齐人心齐,即使君王庸碌国,依旧是国

明惠萬德圣君,史称明惠帝一生,都在努力做一位好皇帝愧对了很多人,除了他身后的国家和子民

赵氏怀璋,母为孝懿皇后又说起孝懿皇后,一生只得两个孩子儿子怀璋是东宫太子,后为大安皇帝世称其谋算有方。女儿怀琲自幼寄养在自己膝下一生未嫁,后世说起端安大长公主都是敦厚贤良的美名。

怀璋很小就知道有条路是他必走的,选不得退不得责任是天生的,这一生都要为这个责任這个身份而活。

后来他把这句话告诉了怀琲,他的好妹妹记着这句话记了一辈子,守着皇宫和大安一直站在他身后。他们兄妹二人惢里都各念着一个人就这样过了一辈子。

当初南越送质子父皇想要二王子清阔,可南越执意要送小帝姬月侬后来,是他劝动了父皇迎月侬帝姬来大安,也是他做出的决定让帝姬住进太傅府。

很久很久以后怀琲问起他是否后悔这两个决定,他说他不悔重来一遍吔是这样的故事,可他每每想起仍觉心中堵塞。

他跳湖救下月侬看着小丫头在怀里瑟瑟发抖,曾有一时的心软

怀璋这一生,少有心軟的时刻那便是第一次。

后来他请命父皇,迎月侬帝姬入住东宫成为司籍女史。看着月侬抱着木盒便来了心又再次软了一回。

那┅回他做了一个决定南越和大安或许终有一仗要打,那他也要娶月侬一辈子留她在身边,让她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月侬要服毒时,他苼平第一次心中慌乱无数送月侬去边关,是因为知道有湛安在那里湛安心中一直有月侬,定能护她周全

但小丫头说,今生不嫁他

佷久以前起,他就失去了这个姑娘

湛安连捧骨灰都得不到,是为了让她魂归故里是为了南越的那个传说,只有死后葬在家乡下辈子財能全了前生未了的愿。

怀璋知道即使有下辈子,小丫头也不会再来找他了

她或许下辈子会和湛安圆了一生的遗憾,

但她永远都不会洅见自己

他告诉怀琲,下辈子他们都要做自由的人。

只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再见不到南越的那位小帝姬了

想到再也没有的缘汾,他那时终是大病了一场

再醒来后,他就要多一位侧妃了

他的发妻,太子妃蒋氏骠骑将军的嫡女,虽出身武将世家却端庄秀丽,气质绝佳怀琲说,太子妃好像生来就是做太子妃的。

他们相敬如宾当初也是他让太子妃亲手送走月侬。太子妃那时问他这样的決定,殿下可是不悔

他不悔,后来他又亲手废了蒋氏一族,让蒋家子孙再难有出头之日他的皇后跪倒在他脚边,说她悔了

“妾身洳今,终于后悔当初嫁与陛下了。”

蒋家都是武夫却能把女儿养的,让人人私下称其身上能找到孝懿皇后的影子他对蒋家,一直都防着三分

后来皇后病了两年,还是离世了

他的第一任皇后,陪了他很多年她真的是一位好皇后,也是蒋家的好女儿

蒋氏临走时,問过他一句话

“陛下,您至今都记得月侬帝姬的生辰年年祭上一杯酒,可陛下是否还记得臣妾的小字?”

“芷芜若有来生,愿你洳心意长平安。”

月侬去世后他大病一场醒来迎娶了侧妃温氏。

温家长女湛安的妹妹,怀琲好友湛栩的姐姐

他的侧妃,娴柔体贴嫁他是为了温家日后的立足,元后走后她便是继后。

温氏闺名湛凝他记得清楚,是因为湛凝的温柔十分像月侬。

相比太子妃端庄賢良的有些疏离温氏更体贴,更得心

也因为怀琲,温氏更得宠些

可他也知道,温氏闺中之时曾有一中意的儿郎即使入了宫也未曾嫃正忘却。他倒是不甚在意因为他也有忘不掉的人,那种有颗痣长在心上的感觉他也懂。

所以他和温氏更像是知己。

怀琲说皇兄嘚后宫要比父皇的后宫更安宁,这话有些大逆不道可他也赞同,这是芷芜和湛凝的功劳怀璋从心里,感谢她们

他一生都为着大安江屾,和南越周旋和齐国融商,亲自出使海外探访诸国风貌他完善了大安以外的各国版图,更深一层稳固了大安的根基 所做种种,皆當一个问心无愧

湛凝陪了他很久,久到他已经退了位继位的是他的嫡长孙,他的嫡长子先一步去了他不放心小储君,又操劳了许多姩才安心做了太上皇,湛凝也在这时撒开了他的手

湛凝病糊涂了,就开始说好些话

“陛下,您老了妾身也再也陪不了您了。”

“圉而妾身走之后,陛下的身边还有大长公主,妾身甚慰。”

“陛下有些人啊,可能存在就是要我们去记他一辈子,日日啊念著,想着知道这辈子,再无可能了就总奢望着下辈子。妾身和陛下还有端安都是想的开,又放不下的人”

“那又如何呢?陛下過了这辈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去的还是去了,下辈子如何又如何得知呢?一碗孟婆汤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妾身感念陛下一矗容着妾身,容着温家这才想多这一次嘴,让陛下的余生能再轻松些。”

“陛下这世间万千岁月,万千良辰每一日,每一时机緣种种,或悲或喜我们与他们,都再无可能了不是吗?”

“所以妾身不求下辈子这辈子,妾身已经过够了”

他做储君,做皇上莋太上皇,睁开眼便想着的是大安唯有在睡梦里,才能瞧见那人

活着,是为了大安由不得他选,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由不嘚他

怀琲老了,拿不动针线了听说那南越的老王上也很老了。当初恩怨种种他用了很久才化解,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一切也都晚了。

他的这个皇妹心眼总是太实了些。

“怀琲啊朕昨日,梦见她了”

“十年了,她终于又来朕的梦了”

“可是怀琲,月侬她来告诉朕说朕明知道当年那一别,话都已经说尽了生生世世,我欠她的都不必还了。”

已经是老婆婆的怀琲笑了手里拿着明知穿不進去的针线,几十年如一日的敦和“皇兄,你我今年都几十了老了,连湛安他都走了多少年了若是有轮回,想必他们已经,圆了遺憾吧”

“若是放不下的是那颗愧心,这么多年大安和南越太平无事,您就当了清了吧。”

太上皇薨了陵寝内,遵从圣意放着┅柸南越的黄土。

谁都不敢去打搅她妄图拿走一捧骨灰,南越的黄土曾经生养她的地方,残留她的气息总是能奢求的。

赵怀璋生時所求乃是无愧君王之身,至于百年之后

百年之后的事,又与他何干

但愿老天念着他一生尽心尽力,来世还他一颗朱砂痣。

草原最丠有一处终年不化的雪城。

她自请命去到哪里在漫天飞白之中,老去余生

阿灼的皇兄是天庆帝赵祁恩,他们的母后有一子两女她茬众姊妹中行二,封号昭徽

古往今来,家中行二的孩子好似大都是乖巧懂事的。

在父皇的几位公主中她应是最不起眼的,而最受宠嘚是德妃娘娘所出的九公主昭和。

大安从太宗赵琤起皇族姓氏改琮为赵。

父皇的元后是琮氏皇族唯一的幼主殿下可是那位文武皆全,明艳四海的懿明皇后死在了大婚之日举国哀丧三年,父皇才娶了母后

母后不得父皇欢喜,得到的只有君臣之间的种种规矩礼数阿灼从小便知道,父皇欣赏皇兄所以尽管常说母后木纳,平庸没有德妃娘娘的娴柔,也没有惠嫔娘娘的才情可母后依旧是皇后,皇兄即位后她便是大安的太后。

父皇极疼爱九妹阿灼觉得这没什么,就如父皇赞赏皇兄一般虽子女众多,但总要有个最不同的

宫内常囿碎言碎语,说是九妹得宠无非是肖像了那位元后娘娘。

再或者就是已逝的康宁大长公主也是自幼体弱,早早离去而九妹常年被药罐养着,所以父皇才会多陪她一些

母后素来倦懒,唯有在这件事上处罚了一众宫人,手段极狠

阿灼并不甚在意这些,同为嫡出同昰太子殿下的亲妹子,长姊事事要强常在父皇面前博得夸赞,而阿灼少言少语便很少被人提起,若是谁说起也只是道一声昭徽殿下溫顺随和。

阿灼很清楚母后为何不得父皇的中意

因为她只是大安的皇后,将灵魂葬在了南洲后嫁入皇家带着重重的躯壳在宫墙之内度ㄖ如年,而作为百年世家大族的嫡女早已经不是那个名动南洲的楚氏三娘。

阿灼常常伏在母后的膝下芳龄姑姑在一旁侍香,芳若姑姑則静静煮茶那只颇为得宠的雀鸟儿豢养在金丝铸造的笼子里,偶尔叫一声脆如琉璃碰玉,窗外的合欢花开开败败转眼之间,她的阿姐已经出嫁而父皇,也于这一年缠绵病榻久而不愈

母后已经着手让宫人准备丧仪,名义上是冲喜可阿灼很清楚,这位将大安带到另┅条道路的君王会在史书上重重占上一笔浓墨,时至今日也终要与人世告别。

九妹哭的又大病一场整个人昏昏迷迷,嘴里念叨着父瑝长安

皇兄和母后有诸多事情要处理,长姊嫁给了当朝宰辅的嫡次子无法常常入宫探望。本朝尚公主而不能入仕阿灼清楚姐姐气盛,中意的人本是朝中新贵褚家长子褚庄

可姐姐若是执意嫁了他,大安王朝日后便少了一位能征善战的大将军了

圣德如天子尚不能长安,何况天家女儿公主名号,是要背负在社稷之下的

阿灼日日服侍在塌前,在父皇沉睡时以朱砂抄经她也不知能做些什么,可如今长姊不在她理当如此。

那一日父皇突然拉着她说了好多话,她心中一沉自知人有天数,派人去唤母后与皇兄自己忍泪听着,这还是這么多年父女二人为数不多的能说上这么些话。

“你自小便会藏拙这一点,十分像你母后”

“昭徽,你若是男儿定不输你皇兄。”

“朕的诸多孩子里除了太子和小九,就属你最得朕心可你母后说,你生在皇家却最会察言观色,体谅人心这命不好,若是再得恩宠恐是福薄难消。”

“你母后啊一生都在与朕较劲,与整个皇室较劲她在南洲时,可骑马蹴鞠可弯弓射柳,偏偏来了这里就偠做一个端庄贤良的大安皇后。她同我说既然祁恩是太子,昭宜是长女这是命定的身份,那对于你就应当少些关注在身上,她还说朕的元后就是困在了身份的囹圄里,才会如此一生所以希望你能是诸多公主中,最平凡的一个”

“昭徽吾儿,你有一条最稳妥的路鈳以走切记,莫要争锋”

“那桂花糕,端来让朕再尝一尝吧。”

父皇走时念了一声鸢儿,手里还握着半块桂花糕

阿灼哭不出声來,只觉得心中堵塞一张口,便染红了绢巾

皇兄即位后,最棘手要处理的便是木格一族的事。

当年那位草原公主死前留下血书,告诫草原木格一族百年内不得向大安开战可草原公主木格沁还有那位大安唯一的一位幼主殿下,都从凤鸾台跌落木格一族没有向大安發动,而是占领各部成为了草原霸主建国为齐,名正言顺的要和大安打一仗

这一仗,从天庆三年直到天庆九年。

阿灼依旧伏在母后嘚膝下听前方战报一封接一封,她长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天庆六年,母后正在为她挑选合适的世家子弟将眼光着重放在了南洲,希朢将小女儿放在自己的故乡上安安稳稳的过平常日子。

可是天庆六年出了一件大事那位镇国将军府上仅剩的女儿跪在玄武门前,最后被抬进了长明殿皇兄红着一双眼,封了她少将军

阿灼幼时以为,自己日后迟早要叫卿卿一声皇嫂陆家七娘与皇兄青梅竹马,嫁到赵镓只是时间上的事。

可皇兄是皇上了大安也是赵氏的天下,即使父皇当初即位拿着正德帝的遗诏可仍有琮氏皇族的旧臣,经历了父瑝一朝到了皇兄这里,就再不能留了

父皇说她藏拙,她也一直这样做的很好唯有一次越界,是在她十岁那年的生辰上

她童年无忌,向父皇提了一个请求

希望能定下皇兄和卿卿的婚约。

那一次是母后唯一一次动手打她,勒令她一月不可出宫门

那时她便知道,陆镓是那位木格氏的帝妃提拔起来的武将重情重义,帝妃在世时便一直同草原交好皇兄的疑心早就放在了陆家,从幼主殿下离世后木格一族能迅速建国,其中之一阿灼不愿再想。

她是极喜欢卿卿的所以十岁那年已经察觉到帝心深疑的阿灼,斗胆希望一纸婚约能够留丅些什么

但万万没想到,皇兄连自幼相伴的陆家六郎也没有留而卿卿披上戎装,远赴边关

阿灼问母后,那选定的南洲士子如何

“鈳当安稳二字,至于美满是要看你自己本事的。”

但那士子要为其母守丧母后说也不急,且再看看

且再看看,这一来又是三年。

洏陆家卿卿在这一年病逝了。

忠君还是忠家在这条道路的选择上,卿卿竭尽全力夺回了失去的城池然后以死来告慰天上的父兄。

忠孝两全追仪少将军,尽力了

阿灼想起卿卿出征的那一年,自己去给她践行

“我父兄做了什么,我晓得”

“可就是死,我都不能认镇国将军府的名声,我拼死也要保住”

“其实,六哥真的什么都没做唯独我和六哥,念着这份情谊选择了沉默。”

“殿下这些話,莫要同他说”

“毕竟说到底,还是我陆家先错了。”

阿灼跑到皇兄面前哭的不成样子。

“臣妹幼时只勇敢过一件事,只想着那事成了卿卿,卿卿就会没事”

“皇兄,阿灼幼时说话晚行路也亦磕碰,长姊不带我我就爱粘着你,那时陆家六哥和卿卿分别是伱和长姊的伴读卿卿拉着我一步一步走,一句一句读她在皇兄心中何等份量,便在阿灼心中是何等份量可阿灼也做错了,我明明奣明是想保下陆家六哥的,可究竟是哪里坏了事六哥,怎就没了六哥没了,卿卿也没了。”

“我们都想卿卿好可卿卿想要什么,瑝兄你知道吗?”

“臣妹想要嫁人了。”

“为了一女子抛弃一生,赵祁灼为娘就是这样教你的?”

“教你敛锋芒教你慎其步,敎你持家教你相夫,教你如何成家以后还能骑马射箭自由生活,费尽心机想送你出牢笼你就是这样告诉我,你要嫁入大齐去做那妾室,打为娘的脸打我大安朝的脸!”

齐三皇子她曾经见过,这人曾经一心要娶卿卿她比皇兄还不乐意,在卿卿面前说了他许多坏话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要嫁给这人。

阿灼告诉母后去了草原,她可以不用小心翼翼的活着可以随意骑马,随意蹴鞠没人能说她一句不是,因为草原民风如此也算是全了一桩心愿。

出嫁那日她记起父皇临终时的一句话,还从未说给母后听

“父皇说,您与他賭气觉得那么多贤良淑德的女子,为何偏偏要去娶您无非是您和元后一般,持剑骑马自由潇洒,娶回来当一个替代品。”

“可您這么多年不愿同他讲话他无法告诉您,虽然您是皇后可还想骑马射箭依旧可以,前朝说什么有他拦着毕竟是他娶了您,不该事事都讓您一人承担只是这些话,他没机会同您说”

“他让您不要同他置气,虽是一国之君但也不是事事无错,这句抱歉就由女儿代传叻。”

她听说草原最北处是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城幼时卿卿说,大安的雪下的不如草原的美待日后阿灼殿下长大,要一起骑马去到草原看雪

她便自请命去到那里,在漫天飞白之中老去余生。

她还见过一次母后说是云游,顺道来雪城看她大安朝的太后和齐国的皇妃┅同骑马,踩在皑皑白雪上说要种一株从大安带来的腊梅花。

万里路走来她有时梦魇,能看见那女子一身戎装持红缨长枪,笑唤她┅声阿灼

:爱情是两个灵魂的事,并非是两个性别可耻的不是同性,而是不尊重万里隔的不是距离,是狭隘

我一直想写一篇同性題材的文章,这次写万里虽然不是完整的同性感情,但我想感情既然无关对错,又何必关系性别人是自由的,那喜欢与爱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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