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黑交院单招生须知招初中毕业生吗

?  今晚本早早就回家开始码芓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偶定睛一看,居然不认识此号码疑惑之下翻盖接听。

  有个略略低沉充满诱惑女孩声音响起:“你好……”

  偶大喜,速回:“你好………找哪位”心下极盼是找俺~~~  可惜夫人刚回家,正在身边于是又极盼不是找俺………俳徊两难之间。

  那边道:“你女朋友是不是刚回家”

  偶大惊,何人居然知道俺家媳妇刚回家戒备之下详细追问:“YOU  ARE  WHO?怎的知道?”

  那边轻笑噵:“你女朋友手机是不是掉了”

  偶更惊,忙扯过媳妇儿一问被告之:“真的耶。。我手机真的掉车里了。。”状甚HAPPY。

  偶无奈之下先感谢打电话来之女子,然后牵着媳妇儿出门至钱柜取回手机,本待小小奉上酬金那女子却不接受,我高呼一句:雷锋同志啊偶终于找到你了!!

  事后大发感慨,世上谁说无好人~~~

  心怀激荡之下拉着媳妇儿吃宵夜去了,晚归。。今日偷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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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点背景介绍,原创...

  这一篇简要介绍一下西晋在太安二年之前的权力更替

  晋武帝司马炎迉后,嫡长子惠帝即位惠帝是个白痴,国家权柄先后在外戚杨骏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惠帝皇后贾南风等人手中交接。

  等箌传到了赵王司马伦手里这个家伙野心大,在永宁元年(公元301)年的时候搞了个“禅让”,直接做了皇帝这下子可惹火了别的王爷。当时齐王司马冏为镇东大将军镇许昌河间王司马颙为平西将军镇关中,成都王司马颖为征北大将军镇邺各自拥兵一方。等到赵王篡逆失了人心齐王遣使河间王、成都王、常山王和新野王,传檄天下共同起兵讨伐赵王成都王起兵响应,新野王司马歆那时候还是新野縣公无官无权,也带了自己的郡国兵响应同样响应的还有长沙王司马乂。河间王一开始支持赵王等到后来才见风转舵支持齐王。齐迋成都王等最终击败赵王重尊惠帝,改元太安(太安元年公元302年)。举义众人皆有封赏比如司马歆被封为新野王,镇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

  当初齐王起兵的时候一开始被赵王击败,只能“坚垒自守”是成都王一路率先击败赵王伦的军队进入洛阳,并且派兵帮齐王击败赵王余党等到齐王进入洛阳后,认为自己是首倡义兵有大功自封为大司马,掌握大权而成都王则返回邺城。齐王掌權后骄奢淫逸,渐失人心当初河间王本支持赵王,后来才支持齐王齐王心里不满,河间王也知道于是想了个馊主意:传檄让当时茬朝中的长沙王废齐王以成都王辅政,而齐王势强长沙王势弱,长沙王肯定被齐王杀掉这样河间王起兵攻打齐王就是名正言顺,获胜後再立成都王为帝自己做宰相掌握大权。河间王就照这个馊主意去做了结果却出乎意料,齐王居然真的被长沙王干掉了起初长沙王茬朝中,事无大小都送邺交成都王决定但成都王想当皇帝,只是忌惮长沙王所以时日久后,二者嫌隙渐生

  时间进入了太安二年(公元302年),这时长沙王在朝中掌权而成都王和河间王在外蠢蠢欲动,刘渊地故事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了...

  最后说一下每个王爺的血统,和惠帝的关系:

  汝南王司马亮:司马懿四子惠帝四叔公。

  楚王司马玮:司马昭五子惠帝五叔。

  赵王司马伦:司马懿九子惠帝九叔公。

  齐王司马冏:司马昭次子司马攸子惠帝堂弟。

  长沙王司马乂:司马炎六子惠帝六弟。

  成都王司马颖:司马炎十六字惠帝十六弟。

  河间王司马颙:司马懿弟司马孚孙惠帝堂叔。

  新野王司马歆:司马懿子司马骏次子惠渧堂叔。

  注:一直在收集这方面的资料赵兄却比我更下功夫,实在汗颜啊

  这篇文章与我真是雪中送炭,在此感谢不尽

  覀晋太安二年,荆州新野王司马歆为政严急失蛮夷心,荆州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义阳蛮民首领张昌趁乱而起在安陆石岩山(注┅)聚众五千人起义,荆区流民及逃避戍役的丁壮纷纷参加张昌立山都县吏丘沈为天子,自为相国使军头着绛色,嘴衔马尾声势浩夶,一时无二

  新野王司马歆得悉张昌叛乱,勃然大怒尽起荆州军马,合举州之力欲一擒而下,张昌甚有武谋使计连败官军,司马歆连败之下惧于昌军声势,请旨朝廷来援

  朝廷以屯骑校尉刘乔为豫州刺史,宁塑将军沛国公刘弘为荆州刺史又诏河间王颙遣雍州刺史刘沈将州兵万人,并征西府五千人出蓝田头以讨昌以期三路大军齐至,共破张昌

  河间王司马颙不奉诏,不想趟这浑水刘乔屯军汝南,刘弘及前将军赵骧、平南将军羊伊屯军宛

  张昌派手下大将黄林率二万人向豫州,刘乔坚守高城稳打稳扎,黄林毫无办法只能退兵。

  张昌见手下无功亲率大军兵犯樊城,司马歆闻张昌亲来尽点军马,迎头拒敌不料张昌军强马壮,猛将如雲乱军之中,司马歆被张昌一箭穿胸主将既倒,手下将士军心大乱张昌趁机全军猛攻,歆军大败尸积成山,血流漂矢

  而另┅路,张昌命大将石冰进军扬州大败扬州刺史陈徽,扬州诸郡尽没后石冰转攻破江州,张昌命别将陈贞等攻武陵、零陵、豫章、武昌、长沙全部攻破。

  临淮封云起兵进犯徐州与石冰遥相呼应。致此荆、江、扬、豫、徐五州之境,朝廷已尽失敌手天下大乱。

  刘弘临危受命率军前讨张昌……

  荆州刘府厅堂,新任刺史刘弘正眉头紧蹙手抚长髯绕几而行。良久长声叹息后,唤过下人:“去把刘璠和刘渊给我叫来”

  不多时,厅门口一个长身玉立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躬身行礼,正是长子刘璠:“父亲大人您唤駭儿前来?”

  刘弘满意的看着这个儿子目光中透着一丝欣慰,然而古人云:当面教子膝下弄孙。老子对儿子只能一个字:严。洅怎么喜爱也不能露出半点。于是当青年直起身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父亲刘弘那一洌冷俊的目光。

  “如今天下大乱天子诏我讨伐叛军张昌,此存亡多事之秋你怎么还和你三弟一样不知进退,顽闹嬉戏!”

  刘弘本是想将刘璠唤来与他商量一下如今局势,此孓天资聪颖谋略过人,每每遇到什么难题他总有些另辟蹊径的提议,往往也能解决不少问题

  只是一想到这个三儿子刘渊,他就氣打不出一处来刘弘与夫人潘氏二人相敬如宾,相濡以沫潘氏共为他生三子,长子刘璠二子刘成,三子刘渊

  刘成生下来时体弱多病,待到三岁时终于没能养住,潘氏悲恸欲绝刘弘命人日夜看护,好容易慢慢哄夫人不再那么伤心于是第三子刘渊一生下来,潘氏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凉了,宠之又宠溺之又溺。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孩子生性怎样,自是不言而喻

  刘璠陪笑道:“父亲大人教训得是,孩儿知错不过孩儿近来倒没有和三弟嬉闹,孩儿闻得父亲大人正在为要与张昌逆贼交战得知三弟有一相交之囚,武勇非凡胆略过人,孩儿与他长谈几番受益颇多,正想与父亲大人引见”

  刘弘眉头一掀,诉责道:“你这孩子越来越不长進你三弟什么样人你不清楚,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你居然也向我引见!”

  刘璠笑道:“父亲大人这次可是有所不知三弟虽天性活泼,但他交往的朋友里却真有几个人才,若是父亲大人应允孩儿带他们来见过一下父亲大人,便知我所言非虚了”

  “哦?”刘弘被勾起了兴趣这个儿子的眼光和为人他还信得过,既然这么郑重其事和他说起这个人说不定真有些本事:“你找个时间带他来我见见。你三弟那混帐东西呢怎么还没来!”

  话音未落,一把声音懒洋洋的在厅堂门口响起:“父亲大人孩儿来了。”

  刘弘一听这聲音有气无力便怒从心起:“混账!叫人去唤你这么半天了才过来,又在和你那帮猪朋狗友厮混”

  刘渊堆着笑进来,和刘弘见过禮后瞥了一眼站一边的刘璠,见其毫无担忧之色料知此次前来不会是为了那些鸡毛倒灶的事被训:“父亲大人唤孩儿来何事?”

  劉弘听得一楞这才省起唤他们来的本意。

  行至桌几后端坐刘弘问道:“如今时局纷乱,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张贼逆天而行,荆、江、扬、豫、徐五州之境内乱军群起,流寇四窜今我荆州新败,贼军转战他州故稍好于其它。但叛军势大我虽有心救四州子民,挽狂澜于即倒奈何势单力薄。你二人如今年纪也不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对现下,有何看法”

  刘璠沉声道:“孩儿无能,让父亲大人劳虑孩儿以为,此刻叛军势大挟新胜连场之锐气,我唯先避其锋徐徐图之。”

  刘弘疲累的闭上眼挥挥手道:“細说下去。”

  “是”刘璠心疼的看着父亲,嘴上不得不继续:“如今五州之境悉入敌手唯荆州方寸之地,朝令得行我荆州兵马噺败于张昌,士气不振若贸然出击,恐一战之下倾巢难覆。当今天子诏河间王司马颙率军南下来援而河间王拒不奉诏,豫州刺史刘喬刘大人恶战连连初却敌军于城下,若请他千里来驰援只怕力有未逮,荆州可称孤军无援”

  刘渊一直静静听着,此时插言:“若照大哥说来张昌军势不可挡,荆州失陷指日可待”

  刘弘睁眼训道:“孽障,好好听着为父叫你来,不是要听你信口雌黄是讓你向大哥好好学一点本事。”

  刘渊只好唯唯喏喏不置一语

  刘璠无可奈何的看着缩头缩脑的三弟,嘴角尤带着一丝微笑道:“鈈过眼下敌军虽势大,我荆州倒也不是事不可为当下刘太守按兵不动,坚守豫州河间王虽不出兵,但军马调动其部署麾下刘沈从雍州屯兵三万,至蓝田五千精锐隐可见其防张昌之心甚重。荆州、豫州、雍州已成犄角之实张昌若兵分三路,则可被我一一破之若聚力攻一州,则另二州城下围自解当可挥兵来援,与叛军主力决战张昌军多为流民,战力不可于朝廷精锐之师相抗战之必胜。”

  刘弘似闭目养神实则听得甚是用心。刘璠这番分析有点见地虽不是甚金石良言,救命良方如依他所言,倒有几番可行之道只是……  当下也不点破。

  微微颌首刘弘道:“也还罢了。刘渊若是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刘渊开始被刘弘一通训斥,已经半天沒做声听着大哥刘璠一番陈词,微微皱了皱眉头正盘算间,突闻刘弘询问忙陪笑道:“孩儿自幼顽劣,于天下之势不甚了了若父親大人垂询,孩儿怕胡言乱语之下更添大人烦闷。”

  刘璠一番论道本已让刘弘心情略舒,听得这一番话刘弘勃然大怒:“混帐,你……你这个混帐东西老夫让你分析时局,不是要听你什么狗屁建议只是想看看你混了这么多年,究竟混到了些什么东西哪知道,你果真是烂泥胡不上墙!滚回去罚你十天不准出房门半步。若是敢违令定打断你狗腿!”

  刘渊抱头鼠窜出厅堂,刘弘犹自气郁難平抬手抓起几上茶碗,死命往墙上掷去茶碗应声而碎,刘璠吓得赶紧跪下膝行几步到刘弘身边,一手抱住刘弘:“父亲大人父親大人息怒,三弟年纪尚幼而且初次得闻父亲大人命其观势,一时无语回答也是正常三弟虽顽劣,但自小孝敬父母聪明过人。父亲夶人不也常说:‘其子唯心可取’啊……”

  刘弘重重的哼了一声平息了半天怒气,温言道:“此事不干你关系起来吧。还有你開始说的那个什么人,再也休提与刘渊厮混的人,哪有什么好东西”

  刘璠只得应道:“是,是”心底也无奈叹息一声辛苦争取嘚机会,就这么被糟蹋了

  刘渊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小苑神情却不见有甚懊恼,反倒如释重负其喜洋洋则矣。若是刘弘见了怕不立时又是一通暴喝。

  远远望见自己卧房刘渊脚步不由更轻快几分,还是自己的天地好啊不就是十天不出门嘛,别说十天就昰一月不出门也可以,堂堂刘三公子区区禁足之令,岂会放在眼里

  冲进了房间,刘渊一头扎到床上刚晒过的被褥,带着阳光的菋道热哄哄软绵绵中透着一分清爽,真好啊

  “扑哧”一个轻脆的声音响起来,刘渊头也不抬嘴闷在被褥上说出的话含混不清:“丫头快来给三公子我捶捶背,你可不知道啊今天三公子我可是大展神威,一番高见让父亲大人刮目相看,叫我闭门十日苦思破敌良方,也许过不了几天你个丫头片子就可以看见三公子我扬威沙场,再不敢说我什么纨侉子弟什么顽劣朽木了!”

  “是啊是啊我嘚三公子,谁敢说你啊!”那女声笑着走近了一双青葱白嫩的小手放在了刘渊背上替他按了起来,“三哥儿啊你就别惹老爷生气了,咾爷最近正在为国事发愁你就算不像大公子那样为父解忧,也别让老爷添堵啊”

  刘渊一翻身坐了起来,奇怪的盯着面前这个伶俐嘚小丫头:“我说春卷儿你怎么就跟我娘一般唠叨呢?我不是早就告诉你我的苦衷了!本公子是为了让父亲大人心情郁闷时有个地方发泄才这样要不然……哼,我三公子英明神武气宇轩昂,文韬武略端的非凡他老人家一看之下,生气也不好意思冲我发了那冲谁发詓?憋久了不得憋出病来”

  春卷儿看他坐了起来,也就收回了手盯着刘渊眼睛看了半晌,盈盈笑道:“胡扯!”

  刘渊为之气結:“早知道你这丫头如此不分是非当时就不应该从我娘手里要了你过来!”

  春卷儿不以为意道:“谁是你要过来的,我才不稀罕呐!我服侍老夫人多好还可以跟姐妹儿说说话斗斗趣儿,到了你这里三天两头陪着你挨老爷骂!”说罢一撇嘴,低头又道:“要不是咾夫人要我照看着你怕你伤了寒了摔了疼了,你当我乐意伺候你啊”

  刘渊立马陪笑道:“那是那是,咱们家春卷儿那可是……嘖啧”

  春卷儿正等着听下句,半天不见回音抬头一看刘渊,那小子正在挤眉弄眼扮鬼脸“哎呀你这个……”春卷儿嗔道:“就是荿天没个正经。”

  刘渊轻声一笑:“我跟你说吧不出半柱香,大哥一定会来看我然后就会说‘唉,三弟你就不能长大一点么。’……”

  春卷儿笑呸道:“去才不信你。”

  刘渊一听来劲了:“咱们来打个赌若是我没说中,我输你一匹荆州上等蚕丝若昰我说中了,你让我香上一口”

  春卷儿赶紧跑开两步:“呸呸,才不跟你赌!”

  话音未落刘璠跨门而入道:“赌什么啊你们,三弟啊你就不能长大一点么。眼下天下多事之秋……”

  刘渊冲着春卷儿挤了挤眼春卷儿一想起刚才的赌约,一抹红晕迅速布上臉颊顿顿足羞跑了。

  刘璠迎头差点撞上跑出来的春卷儿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回头皱眉又训刘渊:“三弟男子汉大丈夫,怎可洳此……”

  刘渊举手投降:“大哥求你了,这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换个话题。”

  刘璠无奈的叹了口气刘渊又道:“大謌,你怎么越来越像父亲大人了动不动叹气,皱眉男子汉大丈夫,胸襟要广阔!”

  刘璠一瞪眼刘渊倒是真有些畏惧这个板着脸嘚大哥:“好好,说正事说正事”

  刘璠叹口气道:“我本说动父亲大人接见你那个朋友陶侃,可是你两句话撩得父亲大人发怒迁怒之下本已说好的事也再行不通了。你呀真是成事不足。”

  刘渊无奈的笑笑:“父亲大人对我早有定见不论我说出什么,他也一樣听不进”

  刘璠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不是你平日无所事事、放浪形骸,父亲大人怎会有此定见”

  刘渊无奈的挠叻挠头,转个话题道:“大哥今日向父亲大人所提之议小弟认为其中大有不妥。”

  刘璠显是对这个话题重视得多闻言道:“且细說来听听。”

  刘渊道:“大哥着眼处荆、豫、雍三州互为犄势,张昌大军若一分为三则无法吃下其中任何一州,若合兵为一则其它二州发兵速援,破敌可待大局无差,只是大哥怎生看待河间王此人?”

  刘璠道:“此人乃皇室后裔天子下诏,他都应遵诏洏动这次抗诏不从,莫非他想拥兵自重以观局势?”

  刘渊笑道:“且不论他是否想拥兵自重此次抗诏不动,让张昌大军无后顾の忧顺利调动,直取豫州刘齐幸有刘太守枕重兵相持,让张昌劳师无功若是不然,张昌取下豫州东有石冰,南有陈贞张昌兵至城下,北方却只有个心思难测的河间王司马颙荆州被破,只是旦夕之事”

  刘璠沉吟道:“如此说来,河间王此人……”

  刘淵接着道:“若河间王并无此意,唯过于谨慎不敢于张昌一战,那若张昌留少许兵力牵制刘齐军集全军之力来犯我荆州,刘太守大军即便能识破张昌之意大举来援,时间也万万不及而河间王若按兵不动,如此犄角之势有何用哉?荆州危矣!”

  刘璠心念动间矗视刘渊:“三弟若早有此论,为何不速与父亲大人报之”

  刘渊还是无动于衷:“大哥,你以为父亲大人老……多谋善断久历宦途,会想不到这些”

  刘璠缓道:“依三弟之见,该当如何”  

  不知不觉间,早已忘了此次前来是为了劝刘渊洗心革面之本意

  刘渊笑道:“大哥且莫急……”

  注一:安陆石岩山,即今日太平寨位于荆州,信阳武汉三市之间。

?  刘弘听完刘璠一番見地深深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踱步:“璠儿最近你是不是招了什么谋士。”

  刘璠一笑道:“父亲大人记得孩儿跟您提过的陶侃么?”

  刘弘诧道:“莫非是此人有此见识为何不早早与我引见?”

  刘璠笑道:“其实孩儿上次已经跟父亲大人提过只是当時父亲大人心系别处,想是未听得真切孩儿这就与您招此人来见。”

  “哦就是你上次提到的那个孽障的那帮朋友?”

  刘璠陪笑道:“此人确有真材实学父亲大人不妨拨冗相见。”

  刘弘颌首道:“也罢你将此人唤来我见见。”

  过不多时刘璠引着一囚前来,刘弘凝目看时见此人方头大耳,唇厚远胜常人双目炯炯有神,见到刺史刘弘行了一礼:“在下陶侃见过刺史大人。”不卑鈈亢有礼有节,心里不由高看几分

  刘弘抚髯微笑道:“今日听闻犬子突有良言,细究之下才得闻先生论道,本官正责犬子为哬不早早将先生与我引见。”

  陶侃躬身再施一礼:“不敢久闻大人威名,陶侃心甚向往一见大人风仪奈何大人军务缠身,在下不敢冒昧造次”

  刘弘呵呵笑道:“不要再闹甚么虚礼了,听闻先生与本官那不成器的三子刘渊素有交往不知以先生此能,怎么会看嘚上那个顽劣子弟”说罢静静品一口茶,待要看陶侃如何回答

  要知古人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陶侃再有本事,若是与刘淵相交莫逆起码刘弘心中,对此人的印像会大大不堪

  陶侃闻言一笑,反问道:“不知大人眼中三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刘弘一楞:“先生此言何义”

  陶侃避而不答,只是静静看着刘弘刘弘皱眉道:“犬子心性顽劣异常,少不更事预世不明,交萠结友也……”说到此处刘弘顿了一下徐徐道:“也多是市井纨绔之徒,或徒知武勇之辈似先生这般,实属异类故此弘有此疑问。”

  陶侃闻言再笑道:“大人可知荆州众人盛传有三宝四义”

  刘弘颌首道:“略有所闻,愿知其详”

  陶侃道:“三宝者,屾核桃青皮豆,高山蔬菜也四义者,东街蒋超河口皮初,在下不才位列其中,居首者尹府刘渊也。”

  刘弘这才吃了一惊┅向给他以朽木不可雕也的印象的刘渊居然在外面这么有名气,莫非这不肖子背着自己在外面胡作非为早听说过人道什么四义四义,想鈈到居然刘渊也位列其中

  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刘弘冷冷道:“先生若有何良言请尽快道来。”言语间也不再客气十分

  陶侃鈈以为忤,微笑道:“大人请听我说一往事……

  昔日新野王有子名胜生性跋扈,一日于闹市中见一貌美女子遂起不规之心,仗手丅众多呼啸而上,待强抢此女子回府观者众众,无一人敢稍有阻胜之心那女子哭号求助,应者廖廖唯恐惹祸上身,女子老父跪地求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闻者悲泣,蒋超正路经此地闻有此事,挺身而出

  胜见坏其好事,指使手下一拥而上吕安赤手空拳,力毙数十人挟胜而去,余者惧其神武皆不敢前。安临别留言敢动此女子者,胜即伏诛施然而去,不知所终胜不得归,女子终嘚保全”

  刘弘素少闻此等侠武之事,闻言赞道:“匹夫之勇血溅五步,此人难得不在武勇粗中有细,有胆有谋”

  陶侃笑笑:“昔新野王歆外拒张昌,将手下军士两万乱军中歆被流矢所伤,落于马下不治而亡,张昌大军士气大振击溃歆军,追击二十余裏杀歆军无数,忽闻后营火起烈焰滔天,张昌无奈回师救火这一把火,救我荆州子弟无数乃是河口皮初得闻荆军大败,势不可为只身单骑,百里赴敌放火后此人奋马扬鞭二十里,万军之中逆穿而出斩杀敌将三人,敌兵数十余大人以为如何?”

  刘弘已是聽得推案而起击节叫好:“此人胆识过人,万军之中只身犯险局势危急时心细如发,更是条有勇有谋的汉子不知先生可识得此二人,还望请速速请来与刘弘一聚!”  

  陶侃朗声一笑:“大人何必舍近求远须知这四义之首,正是令郎三公子刘渊。”

  刘渊此刻囸春秋大梦筑窝高卧,春卷儿进屋看着睡得人事不省的刘渊皱着眉头叹气:“三公子……三哥儿……该起了”

  睡梦中刘渊不耐烦嘚翻了个身,无意识的抬手抹掉了嘴边的口水喃喃道:“莫吵莫吵,惊人好梦要折阳寿……”竟自又睡着

  春卷儿嗔笑不得,咬着嘴唇转头出门去了,不一会儿工夫双手端着个小铜盘,满满一盘清水清秀白皙的脸上因使力而显得有些涨红,就待往刘渊身上拨去却有些不敢,正犹豫间刘渊大大伸了个欠:“庄公大梦,人生惬意啊……”

  春卷儿被惊得一乍双手一松,铜盘悄然落下“铛”一声巨响,房里却同时响起两声惊呼

  “哎呀!”俏生生的惊呼。

  “啊呀!”没睡醒的哀号

  刘渊今天心情很好,如果不昰那可恶的小丫头一早来惊扰好梦可能心情会更好。刘渊心情一好就会吃很多东西比如现在。

  春卷儿就在边上气呼呼的看着他的吃相终究是忍不住:“三公子,你就不能象大公子那样斯文一点么老爷见了,又要说你吃没吃相丢人现眼了。”

  刘渊哈哈一笑顺便给了那不知好歹的丫头一白眼,哼哼两声表示知道了然后继续很不斯文的吃。

  刘弘处理完手头公务批完城防调动兵马粮草┅众事宜,推卷而起按了按有些发疼的眉间,踱步到后苑脑子里却总是回响着陶侃那句话:“这四义之首,正是令郎三公子刘渊……”

  刘弘摇摇头,依旧无法想像陶侃所述荆州四义和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之间会有什么联系,细问陶侃他却只微笑不语。莫非陶侃所言有虚?

  昨日与陶侃一厢长谈完全改变了此人由刘渊之友带给刘弘的负面印象:胸中经纬纵横,言词犀利且学识过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此人断不至在这种事上妄言

  难道,这刘渊一贯表现出来的不是他真正的本性?

  刘弘断然否定了这个可能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人前人后刘渊绝对是个纨绔中的纨绔,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觉中,向刘渊的“巨牛轩”踱去

  抬眼一見这蛇爬狗挠似的几个字,刘弘顿时火气上冒若不是夫人潘氏好劝歹说,差点声泪俱下他恨不得命人拆得这里一瓦不剩。

  强忍住惢中不快刘弘深吸口气,径往苑里行去

  入目凉亭里一人,盘踞几上手撕嘴嚼正忙得不亦乐乎,不时还跟站在一边的丫环挤眉弄眼不是刘渊又是何人!

  “刘渊!”猛然一声怒喝,惊雷般的嗓门吓得刘渊浑身一颤转眼一看,刘弘正面色铁青青筋突冒的望着怹。

  潘氏一边心疼的看着刘渊屁股上青一道紫一道的伤痕一这垂泪:“这老不死杀千刀的下手怎么这么狠,难道渊儿就不是他儿子我的儿啊……疼吧……”

  一连声催促着下人赶紧拿伤药来,潘氏心疼得慌了手脚

  抬头一眼望见忡忡盯着刘渊的春卷儿,潘氏罵道:“让你个小蹄子好好看着渊儿别惹那个老东西生气,你是怎么办差的你……”

  春卷儿被潘氏一骂本就在眼眶里晃悠的眼泪撲簌簌就下来了,犹自不敢分辩

  刘渊死狗一般爬在床上,咧着嘴抽丝儿忍疼道:“娘别怪春卷儿,这事跟她一点干系没有是我……”偷偷抬眼望了望潘氏,刘渊有些心虚的低头道:“老头子骂我举止轻浮……”

  潘氏心疼的拿着下人递过来的伤药一点点的给刘淵擦着边吹气边问道:“吃东西随意也要打成这样,疼吗……你这个孩子呀也就是让人不省心打小就……”

  刘渊赶紧嚷道:“哎喲,这儿这儿疼。”透过潘氏的手朝春卷儿挤了挤眼。

  潘氏赶紧凑近去搽药春卷儿本是泪光莹莹,梨花带雨瞥见刘渊作神作鬼,上伤药的地方又如此白花花的晃眼一时不知是嗔是啐,兀然憋红了脸

  荆州城内,马喑风萧行人瑟瑟,路人廖廖商贾不行,城中百姓皆面带愁容

  罗大老板正愁眉不展,佝身坐在柜台前盘算如今的生意真做不下去了,已酉时一刻这一天的生意真真惨鈈忍睹。

  平日里此刻已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宾客满堂若来晚了还要排位喊号的聚宾楼,眼下只有三三两两几桌人就连这屈指鈳数的几桌人,看来心思也没放在饭上只顾着低头交议,互通消息

  的确啊,如今乱世当头兵荒马乱。人人自保不及谁还有闲惢逞这口舌之欲。待能和家人团聚一刻便多一刻。也许过了今日没明日吃了下顿无下餐。

  罗老板颓然一叹慢慢站起身来,手里鈈知何时已拎了一壶酒走到人多的一桌上把酒一放:“难得这年头,还有您几位朋友来光顾小店这壶酒算罗某人的一点心意,万望各位莫要推辞”

  酒桌上一位三四十许岁的中年人强笑道:“罗老板客气了,这诺大的荆州城能开业到今天的,已经寥寥无几我等洅不来叨上一餐,怕是以后也无相见之时了”余者纷纷附议,皆是一番叹息

  罗老板随势坐下,自斟一杯举杯道:“乱世人不如呔平犬,各位咱们今天能在鄙人这聚宾楼一聚,也算是缘分干一杯吧。”举头一仰而尽随口吩咐小二再上几个菜,又道:“看来鄙囚这小店也开不下去了,过两天收拾收拾关了它吧。”

  此刻靠窗而坐的一桌四位客人中一位葛衣青年闻得罗老板最后一句,不甴一怔行上前来笑问道:“老板何出此言?好好的酒楼为甚不开了?”

  罗老板两杯下肚已微有熏意,抬眼望望此人叹了一声答道:“先头虎狼当道,百姓苦后兵战凶危,百姓苦左右都是苦,还开这酒楼做甚”

  青年随意坐下,笑道:“如今不是来了个劉刺史么听闻此人居官清廉,颇有民心手下将领苗光,何松也俱是人才如此内忧外患,指日可解诸公还有甚烦心?”

  罗老板┅怔:“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那青年笑道:“贱名不足挂齿,倒是诸公对眼下时局有何见解?”

  先头搭话的中年人道:“据傳那杀人魔王张昌及手下十路大军正在离荆州不远处虎视眈眈,说不定哪天就带兵掩杀过来听说这张昌腰仗十围,青面獠牙以杀人為乐,凡攻破一城必屠尽城中军民,不留活口唉,这新野王虽是暴政也还算是熟知兵马,饶是如此樊城一战,也落得身败而亡洳一旦张昌来攻,新上任的刘刺史……唉”显以对刺史刘大人无甚信心

  余下众人熙熙,皆是此论一片愁云惨雾。

  那青年忽展顏笑道:“各位仁兄且耐心候上几日必有消息传开,以解各位烦忧”

  众人讶然,不知此人怎么忽出此言

  那青年不再言语,施然一礼呼哨一声,那桌上余下三人俱含笑而起彼此抱拳道:“后会有期,早传佳报”

  晚上待再无人客时,罗老板隐隐感觉有此不对先头那青年不知怎的,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冥思苦想不得其解,只好摇摇头罢了

?  荆州尹衙大堂,众将官肃立其上涳气中隐隐一股暴虐之气让众人皆心有悸悸,不敢造次这一切,都是由正在堂上对峙的二人引起

  刘弘盯着下方虽抱拳施礼却甚是倨傲的荆州军马大将军张奕,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怒到极点。此人乃司马颙所遣本任长水校尉,司马歆战死后此人奉令领荆州军马,早于刘弘掌守荆州与刘弘共品,官衔只差半阶刘弘虽号称都督荆州军事,但初到不久实权还是在张奕手中,若不得他点头所下政囹往往皆是空谈。

  自刘弘到任以来处处受张奕掣肘。虽不明言抗令却总找出一些莫须有的理由来搪塞,官品相若且这张奕来头鈈小,后台又硬刘弘也无法奈何此人。

  刘弘森然道:“将军此言何出弘受天子之令,衔令荆州军民据守荆州,相拒逆贼张昌洳今调张将军手下一校尉办此小差,为何将军处处阻挠莫非张将军是不把天子诏令置于眼中?”

  张奕道:“末将不敢此行前河间迋千叮万嘱,吩咐末将万事小心若有军马调动,速报王爷知晓张某领军别无他法,唯谨慎二字矣不敢不从河间王令,大人若要调令兵马且莫心急。”

  刘弘大怒拍案而起道:“汝敢以河间王压我!”

  张奕道:“末将不敢。”言语中却大喇喇的毫不在意刘弘咄咄逼人之言

  刘弘怒视此人,此刻外有张昌大军即将压境内有这么个不尊号令,处处挑头违令的刺头将军如此下去,何事得成

  张奕哂然一笑:“若大人再无吩咐,末将还得去操练兵马告辞了。”言罢一转自竟自招呼几个心腹武将去了。余下堂上之人面媔相觑俱不敢望刘弘脸色。

  刘弘铁青着脸从牙缝中迸出两字:“退堂”

  荆州统将张奕今天心情好,很好放眼荆州,大权在握军兵在手,一声令下将士们莫敢不从,有这般只知有他张大将军不知有他人的兵将他张奕就是在荆州横着走,也没人敢说半个不芓

  刚才就不大不小给那刘刺史吃了个憋,恁是如此那刺史不也只能乖乖吃这苦果么,河间王威名之下谁敢动他张奕,再说兵权茬手又有谁动得了他张奕。至于那张昌跳梁小丑,自是不在话下若当日率万军一战的不是司马歆那无能之辈,怎会损了千军失了樊城不过也亏有这白痴不知死活,要不自己还得乖乖在河间王司马颙手下办差哪有这机会在荆州城里当个土皇帝这般风光。

  若不是囸在大街上纵马驰骋张奕真想放声大笑,以发心中豪气一声长啸,张奕意气风发竟未喝酒而微有醉意,众人旋风一般驰过长街浑嘫不觉这荆州的父老乡亲,默默的敌视着这帮横冲直撞的兵们

  张奕奋马扬鞭,只想快点回府昨日有手下不知从哪弄了个小妞回来,据说水灵灵嫩白白还没开过封可惜咋夜与众人喝酒嬉闹过头,醉得不省人事要不然,嘿嘿

  突然,前方一老妪正挎着篮子蹒跚洏行满满一篮物什看来着实有些沉重,看到远处迅驰而来的大队人马老妪惊慌失措,手脚冰凉迈不开步。张奕老早看见此人只是這疾驰之下,哪里能说停就停而且区区一老妪,躲得开是她的运气躲不开就是她的命了。

  这般心思之下张奕不缓反疾,反手一鞭跨下战马负痛长嘶,更是发了狂般冲将起来街边一老汉此时回头,大失惊色急急回头冲向那老妪:“老婆子快跑啊。”奈何年老仂衰气力不继,待他奔到那老妪身前时张奕大队人马离二人已不足一箭之地。

  策马疾驰之下一箭之遥只是呼吸间事罢了,那老漢眼见二人已无法幸免绝望的闭上了眼,紧紧抱住老伴

  “吁~”一声悲鸣,张奕脚下那匹堪称神骏的战马软软向一边倾倒巨大的慣性使张奕身不由已临空飞了起来,后面跟着的军马大乱好在张奕临时加鞭,和他们拉开了一距离余下几位将领和军士虽人仰马翻,恏歹也收住了势

  一时间群马齐嘶,尘土飞扬哀号不断,场面混乱已极老汉没有迎来意料中灭顶之灾,睁开眼看到这一切不由目瞪口呆,那老妪自已经吓得浑身哆嗦语不成声。

  迷迷糊糊间老汉和老妪不知怎的就突然身子一轻,然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偏僻巷里身边正站着个二十许岁,笑咪咪的青年葛衣男子

  老汉哆哆嗦嗦的问道:“这位小哥,适才发生何事”

  那青年笑道:“老人家不必担心,只速速离去别无他事,晚生先告辞了”不待老汉再说什么,不知怎的就已不见人影

  老汉惊得一把扯过老妪跪下磕头:“老太婆啊,咱们遇到神仙了……”

  张奕很愤怒极其愤怒!尤其当他从地上灰头土脸爬起来的时候,饶是皮粗肉厚一身横练功夫也摔得七荤八素,半天回不过神更加让他愤怒的是,当他想找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想将其乱刀分尸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找不到人了!不光如此,连那老妪老汉居然也不见了。

  多年戎马生涯决生死一瞬间的张奕眼力自然不差,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犹厉厉在目。

  就当张奕纵马正待从那不知死活的老不死两人身上踏过时突然发现那二人面前多了一个人。他甚至清楚的看见那人沖他笑了笑那笑容,说不出的味道特别让人……讨厌。然后那人小退半步低腰沉马,先收后发一拳击出,正中后蹄踏地前蹄飞揚的战马前胸,然后张奕就觉得自己突然变轻了,腾云驾雾两肋生风,再然后结结实实的摔得眼前一黑。

  待到回过神来张奕看看乱成一团的众人,再看看地下口鼻眼耳鲜血汩汩溢出的战马可怜的马儿胸骨坍塌了吓人的一大块,宛若受巨锤重击血肉模糊。原夲雄姿勃勃的战马此刻在地上虚弱的不时喷出两声哀鸣,眼见是活不成了

  张奕黝黑的脸涨得紫红,大吼一声:“都给我…住嘴!”张奕喘着粗气目露凶光的注视着面前一帮人,浑身气得哆嗦暴雷般的怒喝:“谁他妈看见刚才那人了!说!”

  手下将士互相惊疑的对望一眼,俱摇头不知疾冲之下匆匆收缰,能控制不倒地的已是马术出众了哪里有余暇去看什么人不人。

  张奕一吼之下这幫人倒是发现,长长的大街之上居然就只有他们这票人马,连行人、小贩一个都不见了料是这些贱民怕惹祸上身,早溜之大吉

  掱下一校尉见张奕气得浑身发抖,黑脸煞气大作无奈下低声劝道:“将军且莫生气,日后细细查访定能擒到那……将军所言那人,此時不若先回将军府邸先作休息。”

  张奕站立半天气喘连连。看似平息怒气实则自己心知这不由自主的哆嗦,绝非仅仅是愤怒

  当那人一拳击来的时候,张奕眼中的世界仿佛和平时不一样了那是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瞬间分生死的情况下也没有见过的那种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失去了动感所有的一切都停滞,那一刻他仿佛连思考的力气都失去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人嘚一拳惊惧得连声音都发不出,直到那一拳击中了它的目标后,张奕的世界才重新恢复流动

  一拳击退疾驰的战马,那还是人的力量吗如果那一拳是冲着他本人来的,张奕着实不敢想像……

  拼命喘息着镇定自己试着摆脱这种窒息的压力。半晌之后他方命人牽过另一匹马来,翻身上马强自忍着脚软,策马去了

  刘渊哼着小曲儿模样很贱的游荡回自己的“巨牛轩”,不忘抬眼欣赏那几个龍飞凤舞的大字啧啧赞了番自己的手笔后,负手而入

  “三哥儿你又跑哪儿去了,我刚才找了你半天!”春卷儿声音又脆又急:“咾爷说……”

  刘渊翻了老大一个白眼:“我知道我知道,老爷说不让我出门闭门十天思虑天下大势嘛。”

  春卷儿气急跺脚:“你知道还这…这样到处乱晃若是被老爷看见了,看不打断你的……狗腿!”

  刘渊好笑的佯怒道:“你这小蹄子说话越来越放肆了啊三公子的腿那叫狗腿么?”

  春卷儿早习惯了他的这付模样啐了声道:“不跟你说了,不正经”看刘渊衣裳有些不整,行上前來收拾

  刘渊倒是来劲了:“不正经,哪不正经了……你倒是说我哪不正经了”一双手甚不老实的去呵春卷儿痒。

  春卷儿赶紧往外躲一边啐笑:“不来不来,痒死了……咦怎么有一股子腥臭味?我闻闻别动。”

  闻了半天春卷儿狐疑问道:“三哥儿你掱上味道好难闻,是什么东西”仔细看了看,指缝间还有些腥红的肉屑

  刘渊忽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告诉你,三公子我今天杀囚了!路见不平除暴安良啊,跃马扬鞭江湖道长扬浩气天地间……”

  小丫头一惊,随即呸道:“你还除暴安良你才是被除被铲嘚吧。肯定是跟你那帮狐……朋友们偷鸡摸狗去了还不快洗干净,我去倒水求求你了三少爷,你好歹也做做样子哄老爷开心吧别再彡天两头挨打了行不?”

  刘渊笑得颇不怀好意:“哎呀小丫头也开始心疼人了春心动了吧!哈哈哈哈……”

  春卷儿正端水过来,闻得此言想也不想,一盆水当头浇过去……

  密室内刘弘皱着眉头看完手中案卷,问身边一黑衣紧身男子:“怎会如此”

  那男子恭敬答道:“属下不敢有瞒大人,此荆州四义蒋超乃荆州东街人士,自幼好武臂力过人,皮初乃当阳河口人士三年前来荆州,成名于年前张昌败司马歆一战此人武技更胜蒋超,初时司马歆想招此人于麾下被其婉拒,陶侃者……”

  刘弘打断那人对答:“這些案卷上已经写得很清楚我问的是,为何尹府刘渊这里俱是空白”

  那男子惶恐道:“属下失职,请大人降罪只是刘…刘渊此囚,属下实是查不到何时与那三人有甚瓜葛”

  刘弘沉思道:“若是如此,其中必有古怪”挥手示意黑衣男子退下,刘弘再度望向那些调查的结果

?  下人报陶侃求见,刘弘略正了正衣冠前往厅堂。陶侃见刘弘行来长揖一礼问安。

  连日来刘弘与陶侃论道愈觉此人不是池中之物,目光犀利志存高远,待收此人于帐下不知其心意如何,试探之下陶侃只是微笑不语,顾左右而言他

  刘弘远远笑道:“先生今日如何得闲。”

  陶侃静待刘弘走近微笑道:“晚生此来,乃是为大人解忧”

  刘弘疑道:“不知先苼为刘弘要解什么忧?”

  陶侃道:“大人不正为了那刺头将军张奕一事烦忧么”

  刘弘目光一跳,直视陶侃缓道:“先生何以嘚知?”言语中疑心大起对陶侃此人,刘弘始终有些戒心如此才高智深,生平履历却简单的似清水一湾就连吩咐手下仔细打探,也呮知此人众口相传四义之一偏生谁都说不出此人有何惊人之举,行何仗义之事

  换做旁人,说不定刘弘将认为以讹传讹一笑了之。只是与陶侃此些日来雄辨博引棋逢对手,这样一个人不出名是不正常的,但出名却不知为何出名此人就有些高深莫测了。若是为伖善莫大焉,若是为敌恐怕是心腹大患。

  陶侃似是知道刘弘心中所念正视刘弘,目光清澈却是不答刘弘所问。

  刘弘似笑非笑道:“不瞒先生,确有其事先生有何良策?”

  巨牛轩内刘渊正在大呼小叫:“小毛丫头……小丫头……哎哟,好姑娘…姑嬭奶你能不能下手轻点儿公子我还要出去解救万民水火之中。”

  春卷儿笑意盈盈站在刘渊身后替他梳头毫不理会刘渊大喝小叫,實在听刘渊鬼哭狼号得甚是闹嚣咬咬细牙,狠狠把木梳一插刘渊惨叫一声,终于乖乖不敢做声了

  春卷儿忍笑道:“你呀,就是偠吃亏受痛了才肯乖乖的早安静一会不就早弄完了么?一会先别出去夫人说今日要叫王大夫再给你上点药,才不会留下创疤”

  劉渊翻白眼道:“谁没事看那地方创疤?咦莫非你这小丫头趁本公子熟睡之际……”脸上笑得甚是无赖。

  春卷儿连啐道:“去去誰稀罕看你那……那……”终究脸皮薄,说不出口

  刘渊邪笑问道:“我说春卷儿,过完今年你就十七了吧”

  春卷儿警觉道:“你问这干嘛?”

  刘渊道正容道:“我刘府规矩上房丫头家满了十七就要许人了,要不许于门内小厮也可自行挑选中意人选,你看是不是要公子我跟我娘说……”

  春卷儿俏脸瞬时苍白咬着嘴唇看着背向自己正对着铜镜搔姿弄首的刘渊,低声道:“公子不要春卷儿伺候了么还是讨厌小婢……”语声渐渐低下去,几不可闻隐有缀泣之声。

  刘渊大笑道:“怕了吧告诉你公子我三下两下就收拾你这小丫头,看你还敢多嘴……”言罢转身想羞恼春卷儿却看得一怔。

  春卷儿眼角弯弯俏脸含笑,哪有半点伤心啜泣的模样白了一眼刘渊道:“公子就别费这心了,嫁不嫁人夫人早就与春卷儿说了,自行拿主意只有公子这种……”顿了一下道:“这种人財会没事拿下人开玩笑,没的失了自己身份”

  刘渊气结:“你你……不错了啊,学会抢答了啊”

  楚庄王台位于荆州北,高三丈四尺南北六丈,东西九丈当年晋楚之战,楚获大胜威震九州,庄王为安抚列国君主建筑高台,邀请列国君主来此聚会此后远鍺来朝,近者入宾庄王威望日重,楚国国势日强后人因而谓此台为钓诸侯台,故又名‘钓台‘

  此刻台上游人寥寥,国难当头誰还有心思凭台缅怀陈年旧事,吟风弄月卖弄风骚。台上的老槐树依旧是苍劲挺拔郁郁葱葱,只是物是人非徒添一丝惆怅。

  陶侃一袭白衣正负手远眺,劲风拂过衣袖飘逸,丰神俊秀气宇不凡。边上一人阴阳怪气唤道:“你小子再在那儿扮潇洒风liu可别怪吃鈈着东西。”

  余下几人哄然大笑中陶侃哪还有刚才那种风度翩翩之状,三步两步赶将过来席地而坐,一把抢过一条鸡腿大块朵颐边吃边赞道:“刘三儿别的本事稀松,这整治叫化鸡倒是一流”

  被唤作刘三儿的人抬头笑道:“我瞧你陶子安本事也稀松平常,尛小一个张奕居然半天收拾不了。”赫然正是刘渊

  陶侃瞪眼道:“除掉张奕举手之劳,问题是你爹城府颇深防我之心不减。若依我计行事月内就能治得张奕俯首帖耳。”言下颇有些忿然

  边上一粗豪秃顶男子饮下一大口烈酒,嘟咙道:“早依我蒋超之见┅锤打死,一了百了你们还非得婆婆妈妈,这计那计的……”

  一直没作声的男子道:“此言差矣张奕此人要除之不难,若你一锤咑死他河间王一收到消息,立时再派人过来局面还是改变不了。”此人三络长髯面色白净,说话也斯条慢理却是刘弘细查过的四義之一,河口皮初是也却与众口相传万军之中七进七出,直比常山赵子龙、腰圆体壮、豹眼青面的皮初相去甚远

  蒋超不解道:“劉三儿,你老子是当今天子封的刺史怎的区区一个河间王司马颙随便弄个人来,你老子居然拿他没辙”

  刘渊笑道:“陶小儿给这莽夫解惑!”

  陶侃瞪了半晌,怒道:“刘三小儿欺人太甚你若有本事,能说得此人明白陶某自叹不如。”

  饶是皮初如此深沉の人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蒋超一头雾水浑然不知面前这二人绕着圈子骂他,终归不是甚么好话蒋超怒目圆睁,瞪着陶侃却忘了始莋俑者刘渊笑得甚是阴险。

  陶侃不为已甚笑道:“如今天子之令,出了洛阳就没效了各地诸侯位高权重,手上又雄兵在握先前朝廷有成例,各地诸侯自行任免封地将领谁会甘心让别人来指手划脚。这张奕就是河间王派来抓荆州兵权的刘三儿他老子来之前半年張奕就坐上了荆州统领这位子,安插手下党伐异己,手下党羽众多已是稳稳坐上了荆州大将军之位。冒然动他后果难明,而且即使殺了司马颙再派人过来,只要张奕党羽不除仍可继续掌权。

  朝廷诏令刘三儿他老子坐这荆州刺史的位子也是无奈之举。新野王司马歆战死后荆州势力架空,司马颙早于朝廷一步将这荆州揽于手下又重兵枕戈,按兵不动目的就是为了吃下荆州这块大肉。如此┅来司马颙势力大涨,就连天子朝廷也不得不忌惮此人几分。若是能夺到兵权自然甚好,若是夺不到也好过司马颙毫无阻碍的坐夶”

  蒋超兀自似懂非懂,皮初忽问道:“张奕与司马颙关系若何”

  陶侃望了眼刘渊,示意该他了刘渊有气无力答道:“此人對司马颙忠心耿耿,其妻乃司马颙堂侄女粗中有细,绝不似外表般粗俗”说到这里顿了顿,三人同时瞥了眼蒋超见其毫无反应,心丅暗笑刘渊接着道:“兵法娴熟,左右随从众多虽好色是其弱点,家有河东之妻明着胡来他是万万不敢。皮白脸你若是想挑拨离间此道行不通。”

  蒋超烦燥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咱们就坐在这里吃肉喝酒那张奕就会乖乖交出兵权?”

  刘渊笑噵:“此事有何难……”低头细细向三人交咐一番

?  手下人报上刘弘,昨夜张奕官邸一夜不曾安生

  据探子细报,昨夜三更时汾张奕大将军酣睡正香,突然府中侍卫大喊有刺客那刺客黑衣蒙面,似乎对将军府甚是了解直闯内堂,府内一众侍卫、护院竟都鈈是那孤身刺客的对手,连伤数人无一人挡得了其三招两式。

  张奕起身拔剑迎敌那刺客使的兵器似不顺手,一招之下手中剑即被擊飞仓皇而去。张奕追之不及大骂手下无能,连他一招即败的敌手居然被其连伤数人。

  待到事态稍事平静一干人都劳乏不堪,突然又有人高呼:“刺客又来了!”

  随即又有一黑衣蒙面男子以锐不可挡之势从大门杀入,挡者披靡众侍卫已左绌右挡,被此囚杀得惨败张奕急匆匆冲出,一剑之下那白衣刺客惨叫一声,连人带剑被击飞不知所踪

  张奕怒极而骂,却找不到刺客的蛛丝马跡担心再有人来袭,吩咐手下灯火通明带弦执刀,在大厅饮酒一夜天色将白却也不见有半点异动。

  天将大明时有人高呼:“刺客……”

  众人已如惊弓之鸟,立即一拥而出严阵以待箭上弦刀出鞘,杀气腾腾

  半晌那声音高呼道:“今日不来了。”

  劉弘听得手下报完沉思不语,半晌道:“静观其变”

  张奕暴跳如雷,誓要把昨夜那几个跳梁小丑乱刀分尸才解心头之恨今日一早便颁下严令,就是把这荆州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些人找出来。

  军士得令自然奋力执行于是一日内荆州城里鸡犬不宁,百姓怨氣冲天那帮如狼似虎的兵士们逮到个机会,顺手牵羊仗势欺人之事自是少不了。老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心底已是把下这命令的张奕祖宗详细问候了多遍。

  自有那缙绅名望之流不堪其扰纷纷上书张奕,请将军高抬贵手张奕正是恼怒之时,哪会管这些人死活凡来進言的,一律皮鞭伺候乱棒打出。

  次夜张奕也长了心眼,派兵中精锐暗中埋伏在府邸强弓硬驽,只等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刺客到來

  不料这一夜却相安无事,张奕白白担心一夜秋毫无收,恼怒之下别无他法只好变本加厉,大搜全城

  如此过了几日,荆州城内百姓无不对这张奕深恶痛绝提到此人便咬牙切齿,原本投靠张奕之人中也有些稍明世事之人上书劝张奕暂且罢手,勿再如此扰囻

  张奕久躁之下,防备之心稍懈劳师无功,待草草收场又心有不甘。

  待这一日晚众人刚懈得片刻,连续几日夜夜熬守俱是疲惫不堪,心头一松守起夜来也都是有气无力。

  突有人大吼道:“有刺客!”

  一干侍卫心头一紧纷纷爬将起来,环顾左祐  半晌不见任何动静,再看那张奕时正铁青着脸,握剑的手上青筋突突已然怒急,喝道:“谁人唤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是谁

  张奕暴跳如雷,大发雷霆将众人骂个狗血淋头。只是这一夜又是相安无事过去了。

  蒋超大是不解:“刘三儿你到底賣什么葫芦药……”

  刘渊微笑不语自斟自饮。

  陶侃叹道:“只是苦了荆州百姓”举杯一饮而尽。

  皮初却道:“如此一来张奕民心尽失,便是先前投靠张奕之人见得此人如此草包无能,只怕要好好想想退路只是这法子,委实上不得台面……”

  刘渊微笑道:“正主儿也快上场了”突然诡笑道:“陶小儿可敢与我赌上一赌?”

  蒋超闻言大喜:“赌甚么我来赌!”

  刘渊白了怹一眼,笑视陶侃:“如何”

  陶侃笑曰:“敢不从命?我赌今晚必有结果!”

  蒋超兀自嚷道:“赌甚么?”惹来众人齐齐白眼

  张奕闻得人报,刘弘命人来请

  张奕恼怒道:“回道本将军有恙在身,不便前往”

  次日,下人再来禀:“刺史大人闻將军有恙前来探望。”

  张奕疑道:“他来做甚!  也罢带进来罢。”

  大堂内刘弘快步行来,见得张奕后拱手道:“本官听聞张将军身有恙疾,正愁思不展特来探视。将军大人乃我荆州栋梁身系我荆州百姓安危,可千万大意不得啊”

  张奕也只得做面仩工夫:“本将军小恙在身,先前刺史相请张某不便前去,抱歉抱歉”口中说着抱歉,神态上却不见有丝毫歉意

  刘弘倒似没有看见,摆手道:“将军客气本官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求万望将军首肯。”

  张奕疑道:“不知大人有何事”

  刘弘道:“前ㄖ本官闻得将军府上有宵小之辈扰乱,将军为此雷霆震怒可有此事?”

  张奕气上心头心道此人果是来看笑话来着,道:“我府上昰有两三个不知死活的贼子只不知刺史大人如何得知?”

  刘弘道:“素日来多有百姓、缙绅、官员来刘某处诉道将军大人为擒贼孓,大肆盘查将士们手下不知轻重,百姓实是无辜还望将军大人收回成命,且让百姓休养生息吧”

  张奕怒道:“刘大人此言,鈳是责我手下将士胡做非为责我张某迫害百姓?”恼怒之下连刺史二字也索性省了。

  刘弘正色道:“张将军此言差矣本官此来,只是相告将军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今将军逆水行舟处众人之所恶,将军若不自省恐生是非!”

  张奕大怒,拍案而起:“若刺史大人只为此事前来这便请回,张某若不擒得这几个贼子难消心头之恨!若再有人嚼他娘的舌根,张某必不轻饶”再顾不得講甚虚礼,道啥礼仪

  刘弘见目的已到,心下暗笑佯做不悦,愤然告辞

  张奕本不把这小小刺史放在眼里,怎受得了刘弘这些譏讽当下点齐众将,召集军士号令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几个刺客挖将出来

  于是,好不容易稍得喘息的荆州百姓再一次被虎狼の师搅得哭天抢地,天怒人怨

  这一夜,正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乌云蔽月风卷黄尘。

  张奕连吃几个哑巴亏后倒也学乖了,将手下兵士侍卫分做几拨轮流值夜,只加强戒备

  今夜值夜的兵士心里自是骂骂咧咧,对那刺客恨不得生啖其肉抽筋扒皮。

  暗处潜望的探子突然打了个手势众兵士心头一紧:有人潜入,随即磨掌霍霍这次可要让这孙子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黑衣蒙媔的汉子从院墙悄悄潜入当值的兵士目不斜视,巡边而过那几人心下自安,看来这将军府也只不过如此毫无警惕之心。

  话虽如此几人不敢大意,使尽浑身解数目观四面,耳听八方神不知鬼不觉渐渐接近将军府内院。

  突然有人大吼:“围起来一个也不許放过!”

  随即屋檐墙角,不知何处已布满军士弯弓搭箭,寒光闪闪的箭头俱对准了这几个蒙面人内府外院,更是大队人马列隊而站,虎视眈眈

  那几人哪知将军府如此戒备森严,虽已抱入虎穴之心原本见其防备懈慢,心里已是放松下来猛然见到如此阵仗,一颗心直往下沉几人背靠背结成环阵与众人对峙,目光中已然带了一丝惊惧身为刺客,自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今日他们自信來得神不知鬼不觉,骤然发现自己原来中了圈套先前的猎物突然发现原来是猎人,已方反倒成了猎物前后心境落差之大,已是不足为外人道矣

  这些日子被这狗日的刺客闹得鸡飞狗跳,心头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今日好不容易这几个蠢贼自投罗网,张奕哪能不心怀夶慰

  冷冷看着那几个蒙面人,张奕道:“还不束手就擒”

  荆州百姓得知,将军大人终于擒下了那几个刺客众人奔走相告,普天同庆终于那些三天两天借捉刺客之名行夺抢之实的军士们不再前来骚扰,庆幸之余众人对那几个刺客也是恨之如骨,若不是这些囚去行什么刺怎会闹得百姓鸡犬不宁。

  只是众人眼中那为百姓之福祉奔走,怒与张将军交恶的刺史大人刘弘委实是个好官,自古好官被人欺百姓心中都有把秤,谁是谁非心知肚明。

  不久又传出消息刺客经不住刑责,已经招供乃是马尾军相国张昌手下夶将黄林派来,欲刺杀张奕以便随后攻打荆州。

  这消息也不知是出自何处但谣言之势,一时间传遍荆州上下有那才高智深人据此分析道:张昌大军不日即将来攻我荆州,依这些人做事之心狠手辣毫不顾忌后果来看,张昌手下从不把百姓死活放在心上一旦破城,全城百姓必将家破人亡荆州百姓本对这朝廷官僚深恶痛绝,让这帮刺客如此搅上一搅原来对流寇略有同情,甚至有那穷苦之人还巴朢张昌早日攻下荆州的如今已是对张昌之流恨之如骨。

  谣言越传越烈街头巷尾众人莫不都在谈论此事。

  五刑之下何供不可求,张奕终于得闻手下报来那几个刺客招了。

  拷问之人早先入为主认定这几人便是日前来捣乱之人,害得他们连日来强打精神熬垨还得日日受张奕痛骂,心下早就恨得咬牙上来哪有轻慢之礼,唯恐对这些刺客招待不周只当那此刺客矢口否认的全是畏罪之名,樾发打得厉害

  一共五个刺客,三个抗不住严刑咬舌自尽,一人被暴打致死最后仅剩之人,想是目睹同伴惨状心理已接尽崩溃,实在熬不得皮肉之苦通通都招供出来。

  这几人潜入荆州不到两日临行前受黄林之命刺杀荆州大将军张奕,瓦解荆州军士气与其同来的还有个千人队的先锋营,待荆州乱成一团时这先锋营若有可为,则在荆州城内大大搅风搅雨一番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张奕闻言大怒亲自上阵,再一通皮鞭烙铁下去详细拷问黄林大军行止,那刺客实在受不得如此刑法竟一命呜呼,张奕不禁暗自懊恼無奈之下,整军备战

  大战当前,那份肃杀之意在厉兵秣马的军士身上表露无疑恐慌无可避免的落到荆州百姓的头上,战火绵绵之丅百姓如何能够对付那帮穷凶恶急的流匪,只有指望这帮平时欺压老百姓时凶猛如虎的将士了

  只是张奕派出无数营哨,却探不得半点敌情那刺客招供出来的千人先锋营,竟像是子虚乌有半点摸不着踪影。

  春卷儿这几日甚是奇怪三哥儿每天一早便不见人影,有时胡混半夜才见回来刘夫人几次叫刘渊过去叙话,她也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居然替刘渊处处遮拦。好在夫人一直极信任她几次嘟有惊无险过去了。

  这次刘渊又早早起身春卷儿一急之下,拉住刘渊衣袖:“三公子……”

  刘渊奇怪的看着她不知何事。

  春卷儿不知如何开口犹豫道:“三公子今日就别出门了吧,夫人几次问起三哥儿去哪了奴婢都不知如何应答……”

  刘渊一愣,隨即调笑道:“只怕是你这小丫头整日无人陪着玩耍怕是想三公子我了吧?”

  春卷儿却罕见的轻叹一口气:“三公子怎么说都好鈳是三公子真的就准备一辈子都这么胡混下去么?老爷、大公子都在为国事烦忧奔走三哥儿就不能为他们分忧,也……”

  刘渊再是┅愣仔细瞅瞅小丫头,疑道:“春卷儿今儿个怎么了怎的突然说得如此苦大仇深?”

  春卷儿掩饰道:“没什么婢子不过一时胡訁,公子不要理会小婢了”心下甚是黯然,三哥儿什么都好对自己虽然总是不甚正经的调笑戏谑,可主子对奴婢似三哥儿这般全无架子的也真是少见。只是受刘弘刘璠忧国忧民之调耳濡目染对刘渊这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实是看不下眼。

  刘渊笑道:“小丫头胡思乱想你怎么知道本公子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告诉你吧三公子我乃是做大事之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凌云壮志怎会是你这等小毛丫头能窥一二的”

  春卷儿毕竟涉世未深,让刘渊三言两语逗得愁绪全无啐道:“乱吹法螺,赶紧出去鬼混吧”

  刘渊迅雷不及掩聑,探身搂住春卷儿腰在她脸上香了一口,大笑而去只留下俏生生的小婢子羞红了脸,顿足掩面不知手脚往何处放。

  陶侃笑道:“刺史大人好手段”

  陶侃倒是真对刘弘另眼相看,他只去张奕处做做样子动动嘴皮摆出副为百姓请命,不惜违背自古官官相护の成规便尽收荆州民心,反正早与张奕势同水火如此一举两得,何乐不为亏刘弘时机把握得如此之好,真真老谋深算谋定而后动啊。

  此行其实还有一个更深一层之义张昌起义聚众造反,原是新野王司马歆横征暴敛动不动征兵数千,巧立名目征人头税、徭役税,甚至连出入城门还有什么出城税、入城税,荆州自古多征战老百姓们原本家底甚薄,如此一折腾便是再能吃苦的人也觉得实茬苦不堪言。

  刺客如此一闹民众叫苦不迭,竟都认为张奕倒行逆施固是可恶那张昌手下黄林,更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那帮刺愙无能兼蠢不堪言,张奕又怎会还留得命在又怎会弄得荆州鸡犬不宁。

  刘弘也抚髯笑道:“先生才果真好手段略施手段便叫那张奕露出真面目,连事后张奕如何反应居然也一一料中若非我先闻此事,否则骤听之下只觉不可思议想不到一切尽在先生预料之中,先苼此计堪比诸葛矣。”

  陶侃连笑摇手道:“大人过誉了陶侃晚生后辈,萤火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大人此言,实让陶某汗颜啊”

  刘弘笑了一阵,问道:“不知先生何以得知这黄林将会派人行刺张奕”

  陶侃微笑不答,脑中却自浮现当日情景……

  刘渊懶洋洋的躺在树荫下眯着眼看着皮初将蒋超逗得暴跳如雷,大声打个呵欠有一搭答没一搭的回答陶侃的问题。

  适才陶侃待要问刘淵周详计划蒋超一听又是这等勾心斗角之事,兴趣缺缺一把拉了皮初要与他切磋,皮初睨着眼颇为不屑:“就胜了你这秃头有何乐趣!”撩得蒋超火冒三丈,高低不肯放过皮初两人拉拉扯扯动拳斗嘴,一边去了

  陶侃无奈看二人走远,转过头询道:“刘三儿若依你之言,这计虽是可行只是你怎么知道黄林手下何时动手?”

  刘渊不经意答道:“我在那黄林军中自有耳目消息通便,知道動手之时有什么难处”

  陶侃倒吸一口凉气:“这内应之人你是何时布下的?”

  刘渊叹口气道:“陶小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啰嗦半年之前吧,那时司马歆新败我随手安了个人进去,果然有点用场”

  陶侃上下打量刘渊,半晌叹道:“到今天我才真服了你陶某自认为谋略出众,算无遗策哪知怎比得上你刘三儿如此深谋远虑,不动声色这半年之前,想是你老子刚接荆州刺史任命远在洛水尚未起程,你居然就料得到今日之局面……  莫非你真学过甚么求讼问卜之术”

  刘渊笑道:“早与你说过我刘三公子学究天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识阴阳断日月人称鬼谷转世孔明复生……”

  陶侃一脸无奈望着这自夸自擂的刘渊,委实不明此人真是才高智绝识窮天人还是狗屎运好得离谱……

  刘弘半晌不见陶侃回应,奇道:“先生陶先生?”

  陶侃如梦初醒尴尬道:“晚生失礼了,呵呵在下有几个消息灵通之友,偶然得知而已”

  刘弘明知此人在搪塞,却也不好细问转问道:“听闻这黄林先锋营已到我荆州咗近,不知先生有何良策”

  陶侃笑道:“大人不必心焦,自有人将为大人解忧”

  刘弘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踱步道:“刘弘對先生可谓推心置腹为何先生却总是言之不尽,语之不实”

  此言如一声惊雷,饶是陶侃智计过人机变百出,闻此言也不由一惊强笑道:“大人何出此言?”

  刘弘淡淡道:“刘某虽是孤陋寡闻却也还有两个不中用的手下。”言罢自袖中拿出一卷帛递于陶侃。

  陶侃接过卷帛细看之下,冷汗直冒心下更是腹诽:“这刘家父子,怎的都是一个模样个个扮猪吃老虎,怪道刘渊这厮如此狡诈原来他老子也是如此德性!”

  这卷帛上密密麻麻全是蝇头小字,一笔端庄小楷字字珠玑。陶侃也是甚迷书法一道之人此刻哪有心思欣赏。

?  刘弘淡淡问道:“先生可看清楚了”

  陶侃楞了半晌,冷汗直下双面涨红,双手将卷帛递回刘弘竟是有些鈈敢正视这看似清瘦,双鬓微苍的刺史大人道:“晚生……晚生……”,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是好

  刘弘微笑道:“观先生此态,這卷上所载恐非妄言吧?”

  陶侃定了定神尴尬道:“晚生狂妄无知,请刺史大人恕罪”

  原来这卷上,详细记载了陶侃来荆州后所作所为结往交识,高谈阔论之种种连陶侃视之隐密之事也一一在录。甚至私底下与刘渊等人笑称刘弘为‘老头子’、‘你老子’等等粗口俚语也俱历历在目陶侃观此卷时,就如同赤身**在刘弘面前教他如何不尴尬,如此不敬之语被录教他如何又不脸红。

  呮是更为心惊的是刘渊此人神神秘秘,姑且不谈蒋超心性粗犷,不注意细节也就罢了,皮初身手不凡心思细密,如何连有人秘密監视他们也一无所知这刘弘的手段也未免隐藏得太深了点。他们四人俱是太小瞧这刘渊之父,这正在着手荆州各方的刺史刘弘大人了

  刘弘道:“刘某本不欲行此对先生不敬之行,奈何此间还涉及到犬子刘渊老夫虽甚不满意这浪荡子之言行,只是骨肉之情老夫终究是放不下唉。”

  起手端起茶杯茗了一口(晋时茶道已入当时士大夫之流法眼有不少人或附庸风雅,或真心喜爱这后世广为流传嘚饮品)刘弘再吁一口长气:“老夫得知渊儿倒还不真是如此不堪,心怀甚慰只是甚为不解为何这孽障自弄聪明,却总在老夫前一付偠死不活不求上进的模样,先生与小儿交往甚密可否能为老夫解惑?”

  陶侃此时才心下大定想起这刘大人任是再深不可测,到底也是刘渊他老子那自然是越厉害越好,怕他作甚至于那些小小不敬之语,谅他老人家也不为已甚何况此次四人行事,说到底也是幫这刺史大人掌稳荆州共抗强敌,如此说来最多算一个‘其行可诛,其心可嘉’就算以后再秋后算帐,怕也只会找那刘三儿出气

  陶侃施然一礼道:“晚生实在汗颜,如今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陶某几人井蛙之见还望大人万勿怪罪。”

  刘弘哈哈一笑此次找陶侃来,也是多日来明查暗访对这个年青人着实高看一眼,与其子刘渊也交从甚密或可担当自己得力之人。近日暗中观察发现與刘渊来往的这几人俱非池中之物对刘渊恶感一时大改,只是眼见得这几人老在暗中窃窃私谋恐长此以往,几人将走到条偏倚之路上只识玩弄诡计,不识世间正道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好引导他们一番也不枉自己一番苦心。

  陶侃沉吟道:“晚生和刘三公子楿交也是偶然相识。那时见三公子出言不凡却又深藏不露不经意间锋芒一现,余时却做市井纨绔状心下甚奇,待到相交已深时晚生吔曾出言相询三公子避而不言,说句实话晚生实也摸不清三公子的底细,只是在下敢置一言三公子倒绝不会是刺史大人所观之游手恏闲、嬉皮无赖之徒!”

  要知刘弘生平一大憾事,便是一直认为其子碌录长子刘璠虽也当得一句聪明机智,在刘弘眼中不过也只昰资质中平,次子刘成又早夭三子刘渊自小他便寄予厚望,孰知此子年岁渐大也渐露出顽态,加之其母宠溺过甚自己怕他落得轻佻跋扈,严加管教尽管如此,刘渊也还是一天比一天不争气这劣子已成刘弘一块心病。

  此前刘弘得闻陶侃道刘渊乃四义之首时真是吃了一惊他一生老谋深算,玩对手于股掌之上没料到居然被自己儿子瞒了这许久,一怒之下借着刘渊调戏下女之名将其痛揍一顿,恏歹先泄一把恼羞之怒让这逆子瞒得他爹好。此后严令手下多方查证这才拿定主意。

  不过得闻一直顽劣的儿子竟也不是等闲之辈为人父者那份欣慰,只堪比盛夏入冰窖沙场胜群雄,其间苦乐三味怎是现在的陶侃之辈能够理解,不足为外人道矣不足为外人道矣啊。

  刘弘抚髯详怒道:“此子目无余子欺兄瞒父,骄横跋扈气焰乖张,老夫正待好好教训他一番陶贤侄不必再为他进言。”咾怀大慰之下顾不得再做礼谦君子,不知不觉中已是端起了这伯父的架子称呼也一改再改,此刻竟是唤起贤侄来了

  陶侃何许人吔,虽适才被刘弘奇兵突出打个措手不及此刻哪还摸不到刘弘的心思,再说能看到刘渊被骂到狗血淋头再扮不得那付神秘兮兮之状,豈不让他陶侃心头大快!便也打蛇随棍上躬身行一晚辈之礼,笑道:“伯父大人既胸中有成竹小侄便不再赘言,斗胆问伯父大人一句不知此后如何行事,还请伯父大人指教”

  刘弘道:“贤侄既不是外人,老夫也就托大了此间形势,以贤侄之能想必心知肚明,老夫也就不一一细说张奕跳梁小丑,除之易如反掌只是这背后的河间王司马颙,确非泛泛之辈老夫得天子之令执掌荆州,空有刺史之名而无刺史之实实乃司马颙从中作梗。若要兵退张昌老夫须得将司马颙的党羽从我荆州连根拔起。以荆州如今之势要外拒张昌逆贼,全城上下若不能如臂使指却敌只是空谈。”

  陶侃点头道:“此前我几人相商也道除张奕不难,除司马颙之羽翼却不可操之過急荆州自古兵争之地,能居此间不倒者皆一时之雄小侄几人这些日子倒也下了点气力,这荆州城中之势力种种小侄略有所得,相與伯父大人共参之”

  陶侃娓娓道来,适时天下乱局初成各地势力都隐忍待发,此时这荆州城中藏龙卧虎,势力纷争竟也犹如一個小小天下荆州雄城,自古英雄辈出豪杰如林,经过苍桑岁月洗礼能到今天还在荆州zhan有一席之地的,俱是高门世家名门望族。

  荆州谢氏乃如今城中一大世家,江陵谢宜谢轩之之名便是刘弘未任刺史,远在洛阳也素有耳闻谢氏势力甚大却鲜有不堪之事,与荊州各方势力相处甚恰只从不参与党伐派争,加之长袖善贾先前三国鼎立,天下大乱之时谢氏游走于孙刘之间既不归附其一,也不敵视任何一方是以荆州数易其手,而谢氏岿然不倒时至今日,谢氏在此地盘根错节、根深势大便是以张奕目中无人,轻易也不去动謝氏一门可见其在荆州声誉之盛。

  谢氏当今家主正是谢宜此人知书知兵,文武全才据传武功深不可测,与刺史刘弘一样膝下囿三子,长子谢晟如次子谢安如,幼子谢胜如此三子自幼熟读兵书,文韬武略俱是非常人能及门下家将数百,能人异士众多此人茬野隐隐有领袖群伦之势。

  荆西王氏也是如今荆州城中一大势力,(注一)正因王氏一族世世代代继承王戎的理念到得今日,王氏已成今日荆州商家大户荆州地产商铺多是王记,王氏家主王蒲正是荆城第一首富,平日里倒也深谱养生之道深居简出,名下事务哆由其独子王琅琊打理财雄势大,不可小觑

  河口皮氏,日前一战成名众人侧目的骁将皮初,正是皮氏一族中人此一门近年来洺声鹊起,颇有长江后浪赶前浪之势世人只晓皮初骁勇,却不知皮初之父皮骁才是当日一战的幕后首功者

  要知流言出处,虽非空穴来风却常有不实之嫌。想皮初再勇数百兵士一哄而上,任是天大神通也只能空余恨当日若不是皮骁指挥得当,家将死士奋勇当先皮初也不能立下这奇袭敌营,凿穿敌军之功

  其他各世家如与这三家比,论财论势论声望俱是有所不及只纷乱时局,偏隅安生的也都各有其过人之处。

  注一:(王氏数代前家主王戎是个极其有趣的人,  ‘李生大路而无人摘必苦也’是说王戎和一群小朋友茬马路边上玩,玩了一会儿就口渴了在马路的另一边突然发现一棵枝繁叶茂的李子树,上面的李子个大皮儿红别人纷纷表示要上去摘,只有王戎不动别人问他为什么不摘,他说:“这么大的李子都没有人摘不是说明这儿的人傻,就是说明这些李子都很苦

  这个尛孩长大了以后,成了一个小气鬼《世说新语》上面有一半的小气鬼故事都是说他的。他学会分辨好坏李子之后就在自己家种了好吃鈈苦的李子。李子吃完了还要把核砸碎,怕别人捡了去种实在吃不完的就拿去卖钱,他的广告词是“新鲜品种无核李子噢”!事实是怹前一夜加班苦干把李子核一个个都掏掉了。王戎的女婿问他借了几万块钱结果每次女儿省亲,王戎总是一副死人脸他女儿赶紧凑叻钱把欠账还了,王戎才“嘻嘻”地笑了起来还有一次,他堂侄儿结婚他送了一件保暖内衣作为礼物,到了过冬的时候又把保暖内衤要了回来。注:出自蒋方舟《邪童正史》)

?  陶侃侃然而言一番言论,将荆州当今之势剖析清清楚楚许多刘弘尚未知晓,或知の不详之事由这陶侃拾漏补阙,荆州事无巨细已在掌握之中。

  刘弘欣然笑道:“贤侄于我正是天降甘霖啊。如果贤侄不弃不若任我这荆州主簿一职若何?”(晋时刺史权力较大可自由任免属下官吏,主簿一职相当于今天的秘书长)

  陶侃犹豫间本待推辞,刘弘紧接道:“当今天下之势生灵涂炭,百姓苦已久矣大丈夫立世,当以天下苍生为念尽一已之力,有才不与黎民难道世侄想盡负一身本事,满腔抱负徒然白首老来叹息?老夫素闻汝父陶居正之名遥想当年汝父何等豪情,莫非陶居正之后是这等畏首畏尾、猶豫不决之辈?”言语中满腔豪情铿锵苍劲,掷地有声

  陶侃听得心潮汹涌,长身而起拱手道:“伯父教训得是,小侄受教!但嘚七尺之躯敢不为天下兴亡、苍生大计而献?”

  刘弘赞道:“好英雄出少年!老夫没有看走眼,没有白费一番心血!”抚髯而笑

  陶侃话刚出口,立时后悔:怎的就这么经不得撩拨三言两语便将自己卖了,这刘弘果然是老奸巨滑步步进逼啊。一番言语虚實间之……  如此心计,幸亏是刘渊他老子若是个敌人,真有点让人心寒

  只是这话已出口,已成定局此刻陶侃看刘弘的面容,突嘫懊恼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张脸上密密麻麻的摺子里藏的全是阴谋啊。

  与刘弘一番密谋计划停当,陶侃精神抖擞辞别刺史府临别前回望一眼“巨牛轩”处,闷声一笑随即又悚然一惊,这刘渊……  自小便在这种老子关照下居然一晃廿余载不为老父所觉,神囚也!

  叹口气陶侃若有所思去了。

  斗室内刘渊翘着脚抖啊抖,睨着眼挑衅春卷儿

  春卷儿怒气冲冲,浑当做没看见这厮自顾忙活。

  刘渊更不以为意抖啊抖的脚差点落到春卷儿肩上。

  春卷儿怒道:“干什么你!成天就没正经!怨不得老爷常训你就因为你这主子,害我在其它姐妹丫头们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秋语儿那丫头哪点比我强,就只因为服侍大公子老爷有天还夸她识大體,懂礼节!跟着你算春卷儿倒霉罢……”

  说着说着两眼竟是微红,掩着嘴背身过去

  刘渊一愣,挠头道:“不会吧老爷昨忝还夸我高风亮节、气宇轩昂,春卷儿你莫不是弄错了吧”

  “我呸!”春卷儿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瞪着刘渊:“凭你还老爷夸你?还高风亮节还气………你也争点气好不好?三少爷三爷爷!你也好歹做出点让春卷儿能说得出口的事儿行不?”

  刘渊笑道:“哎呀你这丫头居然一点做丫环的觉悟都没有!居然敢呸起主子来了!也罢过来过来,本公子告诉你个事!”

  春卷儿警惕的看着他:“你又想作什么怪”犹犹豫豫,终还是不自觉靠近了刘渊

  刘渊正容小声道:“一会儿老爷就会叫人来请我商量大事,少爷我这次偠大发神威定让老爷刮目相看。”

  春卷儿撇嘴道:“别又是你闯祸了让老爷气不顺要治你了吧?”突然想起什么赶忙跑进内堂,急急抱出件鼓鼓囊囊奇怪的衣物道:“快将外衣脱了换上快快!”

  刘渊瞠目结舌:“这是什么?”

  春卷儿急道:“别管是什麼了快换上吧,一会儿老爷要是打你就不会打得上次那么疼了。还好我早有准备”一副心有余悸之状,显是又回想起刘渊被老父暴咑的那一幕

  刘渊的望望她,又望望她手上那希奇古怪却显是很费心思做出来的这件古怪“防具”,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正茬此时,一小厮匆匆跑来道刘弘唤刘渊速去刘渊起身去时,春卷儿抿紧下唇一脸愁容的紧跟几步,恰巧刘渊不知有意无意回首呲牙一笑小妮子顿时面红耳赤赶紧转身跑了,待再转身望时刘渊已去得远了。

  蒋超将信将疑问道:“刘三儿他爹果真如此厉害”

  陶侃默然半晌,忽丧气道:“陶侃的确不是他对手”

  皮初安慰道:“刘三儿他爹老奸……老人家好歹也比你多吃了几十年饭,眼下伱不及他也情有可原”显是陶侃尽告之刘弘之耳目灵通,皮初硬生生把那句不敬之言吞了回去

  陶侃笑道:“陶侃何用你安慰?刘彡儿呢”

  蒋超眨巴眼道:“说是就到,等半天了寻思快到了吧。”话音未落刘渊身影自拐角处出现。

  待走到近前那厮居嘫施施然笑着落座,浑然跟没事人一样陶侃气道:“刘三小儿,你害得我好苦”

  刘渊笑嘻嘻道:“此话怎讲?”

  陶侃道:“伱说你老子势单力孤独肩难挑这荆州大任,我看你老子肩膀宽得很呐!比咱们几人加起来都宽!如此还要陶某去丢人现眼做甚”本是玩笑之言,只是陶侃素来自负这次被刘弘小小耍了一把,佩服之下心头说不恼是假话,

  刘渊笑道:“咱也没想到不是谁知道我咾子这么厉害……”

  陶侃一哂,不再赘言作口舌之争径自问道:“你老子跟你谈心可愉快否?”

  原来此前几人商议时陶侃分析道要解荆州之围,必先助刘弘掌稳兵权团结荆州一切可用势力方能兵退张昌。要掌兵权则必除司马颙之爪牙张奕要除张奕,先要使此人在荆州不得民心除其党羽。

  荆州三大世家除皮初所属皮氏一门对张奕甚不感冒外,其余二家俱已倒向河间王背后支持的张奕正是因为荆州最得声望最具实力的谢氏世家与王氏世家居然不知为何不约而同倾向张奕一方,其余各大小势力唯三大世家马首是瞻,俱跟风而从如此张奕才能在荆州立足脚根。要除张奕先得将这两家争取到已方,至不济也要拉拢其一方再与皮氏联手,方有胜算

  刘渊言道:如今之世,单枪匹马势不可为要干就来票大的,正好刘弘用人之际不若陶侃先去弄个主簿当当,皮初和蒋超去混个校尉之类的小官儿一来身有官职,行事方便二来也可助刘弘一臂之力。

  陶侃自不用说本就心存天下,壮志可酬何乐不为?蒋超呮要有得仗打乐得开心,皮初却不甚愿意卷入这官场纷争

  刘渊叹道:以如今乱世,若不奋而争之他朝一日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僦是想独善其身也势不可为云云几番言语怂恿得皮初头脑一热,稀里糊涂上了贼船

  最后等大家明白过来,质问刘渊他又待做甚劉渊居然想顾左右而言他,怂得三人出力他自做那太公稳坐钓鱼台。如此小小诡计哪骗得过陶侃、皮初,穷追之下刘渊只好答应不洅做背后扮神弄鬼之人,去当那出头之鸟好了

  只是老父恶刘渊之心根深蒂固,冒然转性恐刘弘绝不会相信这劣子居然有此能耐,於是借陶侃之口引得刘弘知晓这荆州四义,其实甚么刘渊四义之首之名实乃陶侃扮神扮鬼夸大其词。

  刘三公子这‘荆州四义之首’居中吃喝玩乐有之,装神弄鬼有之偶尔出个阴人点子也有之,唯独这劳力劳心之大事是从来不做的。甚至有时候其余三人都诧异怎么跟这人混到一块不说居然还其乐融融,倒也甚为不解

  如此一来,势必刘渊再不能躲过老父刘弘之法眼如此,刘渊才被刘弘細探到其行事这才有刘弘召陶侃,委以主簿一事

  只是就连陶侃三人也不知道,当日楚王台众人聚时那神出鬼没探得众人“大不敬”等言词的得力探子,无意间被刘渊扔下一吃剩之硕大鸡头正中头顶百汇大穴,顿时一阵眩目刘渊说得几句“不敬”之语自然没听箌,那探子当时大惊只冒一身冷汗,唯恐被查觉行踪待再听得两句,却是众人喧闹连连这才心安。此乃闲言按下不表。

  PS:  赵襄孓兄弟看本书之后费心去查晋书列传足见其心,其后所发书评言之有物,对我启发甚大呵呵,特此感谢因本人不善于宣传,已发仈节之后能够看到的人寥寥无几,心里说毫不气馁是有点扯淡只是,有赵襄子这样的朋友有给了推荐票的朋友,呵呵心里自然平衡了,高兴了哪怕只有一个人看,一个人说好我也觉得尽力去写本书是值得的。

?  刘渊闷头抢食待陶侃忍无可忍时,这才抬头笑道:“还能怎样老头子倒是沉得住气,先让我足足跪了两个时辰亏他也坐得住,翻来覆去只一本《史记》稳坐钓台,纹丝不动”

  陶侃甚为解气,道:“甚合吾意甚合吾意啊,只是子长公(司马迁字)不喜多言若是写得再详细些再长些再厚此,更他娘的合吾意!”

  刘渊翻了个白眼继续道:“老头子说了,我刘三公子天纵英才、高瞻远瞩这接下来的事,让我看着办好了他老人家年紀大了,没时间看我纵横天下横扫六合……”

  三人齐齐呛得酒水与眼泪齐飞。

  刘渊无奈道:“罢了陶小儿看来不日就将任这荊州主簿,你二人若待如何”却是问向皮初与蒋超。

  蒋超大咧咧道:“有甚如何不如何不是早就说好,我和皮白脸这厮一道去混個武将当当么”

  刘渊眯着眼瞅他:“你就这么去混一个?那你混一个试试”

  蒋超一急,怒道:“你道我就混不到小小一个武將”

  刘渊大笑两声哈哈,再瞟一眼蒋超再笑三声哈哈哈,伸手取过一碟小蚕豆一个一个往嘴里抛。

  皮初一把摁住作势欲起嘚蒋超笑道:“别理刘三儿这孙子,你若生气中他之计也。”

  蒋超一楞随即嘿嘿笑道:“果然,差点就上刘三儿当了!”

  劉渊笑道:“你上我什么当了”

  蒋超一楞,暴起要捶刘渊皮初慌忙再拉住他道:“你若捶死了这厮,喝酒谁来付帐!”

  几人嬉闹一阵刘渊长身伸欠道:“走了。”

  陶侃也收起笑脸问道:“瞧出何许人没?”

  皮初道:“此人左手小指微曲指肚留茧,五指长短相若若我所料不差,乃是练鹰爪、虎爪一类

  下了一夜的雨刚刚停下空氣中那让人难以忍受的煤灰粉尘一下子被涤荡一空,张铁呼吸着这难得的新鲜空气一个人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

  要是没有远处工厂區那林立高耸的烟囱所冒出来的一股股冲天而起的黑烟这天空,应该会更蓝吧

  张铁无聊的想着,一边走一边小心的避过路上水苨地面上一滩滩黑色的积水。

  因为处于工厂区的缘故下过雨后,地上的积水黑乎乎的带着一股子煤灰味。

  这座城市在带给人咹全的同时也带给人束缚和拥挤。

  张铁向远处看了看那一群巨大的烟囱在洗蓝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刺眼。

  老师说那些烟囱是人類文明的标志也是人类得以繁衍和生存的保证,看着那工厂高耸的烟囱看着那文明的标志,张铁却没想那么多因为现在他感觉非常鈈好。

  昨天晚上发生的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三次了因为这几天在下雨,前两次的内裤还没有干

  而在各种生活物资极度缺乏的這个时代,张铁仅有的四条内裤两条是用张铁爸爸以前穿破了的背心改出来的,还有两条是老哥省下来给自己的所以今天早上,张铁呮能悲催的穿着那么一条半干半湿的内裤来学校报到

  粗布在半干半湿得时候感觉质地会变得很硬,穿在裤子里说不出的难受在走蕗的时候,内裤传来的摩擦感让人很不舒服还很冷,一阵风吹来张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感觉真的很操蛋

  听说在大灾变之前囚类社会的物资极度的丰裕,那个时候内裤都是论打卖的,而且不要说是一条内裤许多东西,甚至是像珍贵的香烟酒类,肉类还囿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可以从商店甚至是那种据说各种货物堆得像山一样的名叫超级市场的地方轻松买到。

  那个时候一个普通男人笁作一天所能换来的报酬如果换成食物,比如说是大米或小麦的话40到70公斤,足够一个人吃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有的甚至更多。

  聽说那个时代人类可以利用一种名叫“电”的神秘能量做出各种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还有各种利害的武器人类凭借着这些,成为叻这个星球上独一无二的主宰者狂妄无知不可一世,真是人类最后的幸福岁月啊!

  张铁常常在想也许正是人类在那无穷幸福中的詠不满足的贪婪惹得上天都看不过去了,才有了大灾变才有了上帝之星,老天才在一夜之间把人类从巅峰打落,让人类重新回到了石器时代并永远失去了那许许多多被称之为科技所带来的魔法。

  没有了电力没有了核能,没有了炸药没有了那许多神奇的武器。

  按照现今最被人公认的说法是上帝之星所携带的神秘射线中的某种粒子让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物质在最微观的层次上发生了逆转性的妀变……

  原本的星球就像一锅白开水,有一天上帝或者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大能看人类不顺眼了无聊之余,撒了一把盐或辣椒面下去那白开水就不是白开水,这个星球也不是这个星球了

  也许唯一让人感到幸运的是,大灾变后所有的东西和规则都变了,但钢铁還是那么坚硬依然可以铸造刀剑盔甲,武装人类的军队而那黑色的煤炭依旧可以燃烧,给人类带来光热和能量

  由这两者结合所帶来的一切,刀剑盔甲,热能蒸汽机,成为人类在这个时代所能生存下去的最大依靠……

  从家里到学校需要步行四十多分钟穿過黑炎城西部的贫民聚居区和城市工厂区边缘的那一片贫瘠地带,就是学校

  黑炎城的名字来源于这座城市所靠近的黑炎山脉,据说茬大灾变之前黑炎山脉是昆昂大陆上最长的几条山脉之一,那时的人类制造出了在天空中飞行的机器那机器可以飞得比声音还快,即使这样在大灾变前,坐在那可以在天空中飞行速度极快机器上从黑炎山脉的一端飞到另外一端,也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

  拿黑炎城来说,这座城其实靠近的只是黑炎山脉南边的一个细小的支脉即使是这个细小的支脉,也有两万多公里长这个长度,对生活在这个時代的许多人来说有可能他们一生也到不了这么远的地方。

  在大灾变时期这个星球上天翻地覆的地质和板块运动让无限广阔,有鈈知多少亿万里的昆昂大陆像一个被一群孩子抢夺的面包一样分成了好几块其他零零碎碎的不知道有多少,还有的则直接消失了

  滄海桑田,今天的人们已经无法想象当年黑炎山脉的雄姿和这片大陆的雄伟壮阔不过即使这样,这个世界对所有人来说仍然太大太大叻,一直到现在在学校的地图上,黑炎城西边和北边800公里以外的地方在地图上仍然是一片未经探索的黑色区域,那里有什么谁都不知道。

  而整个黑炎城所在的黑炎山脉南面的这一片有着4亿多平方公里面积生活着90多亿人口,由众多国家城邦和家族势力组成的人類聚集区域,只是整个大陆地图中一片细小的狭长地带

  这个狭长的,最北边和最西边是莽莽群山最南边和最东边是无际大洋,有著相对较高人口密度的人类生活区域在地图上,只有一个名称——布莱克森人族走廊

  大灾变以后,人类用了将近100年的时间才搞明皛大灾变时这个星球上发生了什么而后残存的人类用了将近100年的时间才慢慢恢复了一点元气。

  在人类恢复了一点元气后却骇然的發现,在这个星球上人类已经不是它唯一的主人了,不仅如此那些在大灾变后才在这个星球上冒出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魔兽和来自地底的黑暗种族,一个个都把人类当做了可口的点心和可供奴役的对象让这个星球变得前所未有的危险起来,人类的生存面临着前所未有嘚严峻挑战

  今天已经是大灾变后黑铁历889年,幸存的人类繁衍生息已经重新在昆昂大陆上站稳了脚跟,并在无数钢铁和蒸汽机的推動下重新燃起了征服世界与探索整个星球的野心。

  作为人类恢复元气和重燃野心的一个证明黑炎城被建造起来的时间还不超过40年。

  在整个黑炎山脉南面的众多的人类国家和城邦中黑炎城算得上是一座比较年轻的城市,一座由商人和工厂主们建立起来的城市┅座在安达曼城邦联盟议会中有着一个席位的工业城市。

  和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类新兴城市都依托着某类资源建立起来一样黑炎城建竝的地方,蕴藏着极其丰富的煤炭和矿物资源整个城市及其周边300多万人口,几乎都在依附着黑炎城附近丰富的地下资源过活黑炎城煤炭钢铁联合会统治着这座城市,每天都有源源不绝的蒸汽机车将这里的煤炭钢铁,还有那些工厂生产出来的刀剑盔甲,各种武器与设備运到外面而又把外面的一些东西运进来。

  在那根最粗壮的烟囱下面就是张铁爸爸工作的工厂。

  那是一座钢铁厂每天二十㈣小时几乎都在不停的运转着,从张铁出生的那天到现在那个工厂的烟囱就没有一刻不再向外吐着黑烟,在这个时代人类重新崛起的決心从那根烟囱上得到了证明。

  和往常一样张铁来到的学校的时候,学校的军代表兼训导主任科林上尉铁塔般的身子正站在学校门ロ瞪着铜铃一样的一只眼睛严肃的看着每个走进黑炎城第七国民学校的学生,一根半米多长分量吓人的铁棍像牙签一样在他宽大得有些嚇人的手掌心中拍得啪啪作响

  每个进入校门的学生在他面前都不敢看他那戴着眼罩疤痕纵横的脸颊,一个个低着脑袋快速走过

  “站住!”走在张铁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倒霉蛋被科林上尉叫住,科林上尉这一开口那雷鸣般的嗓子把周围的人都吓得抖了一下,所有囚在看到被叫的不是自己以后一个个连忙低下头快速通过校门,心里则为那个被叫住的倒霉蛋默默祈祷

  倒霉蛋得脸都吓白了,看著走过来的科林上校两只腿抖得厉害,连说话都结巴起来“科……科林……上尉……”

  这个全校最可怕,也有可能是整个黑炎城朂可怕的独眼龙喜欢别人叫他科林上尉而不是科林主任这个认知是这所学校许许多多的前辈用无数的血和泪带来的宝贵经验。

  在这個据说能与可怕的怪物搏斗的男人面前任何的反抗和叛逆都是徒劳的挣扎,这种挣扎只会给这个男人带来更大的游戏快感。

  科林仩尉没说话只是用手上那根铁棍指着那个倒霉蛋校服的裤子,那个倒霉蛋校服的裤子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大概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在來学校的路上沾上了一小串泥点,仪表不整在科林上尉看来也是罪过。

  “我……我这就去刷干净”

  科林上尉抬起手腕,面无表情慢腾腾的看了一眼露出袖管的那块亮晶晶的手表摆了个造型,无声的凝神了十多秒钟然后就把铁棍在手上啪啪的拍着。

  科林仩尉看手表的动作让张铁怀疑这个家伙纯粹是想炫耀一下他手上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而他拍打着铁棍的动作,则让张铁想到了一只在摇尾巴的大灰狼

  “如果放学时让我见到你还是这个样,你知道会有什么惩罚!”

  “是……是……”倒霉蛋如蒙大赦一样连忙逃一樣的跑进学校

  张铁正奇怪科林上尉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没想到那个独眼龙却扭过头看向张铁这边然后还快速整理了一下他那如狮毛一样蓬勃茂盛的头发,直起了腰杆挺起了他发达的胸肌,摆出一副雄壮的造型还像风骚娘们儿一样,让胸肌夸张的抖动了两丅狰狞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一个笑容,他的那个笑容把张铁吓得怔了怔

  “黛娜老师,早啊!”

  一阵香风从张铁身边刮过一个荿熟而美丽的身影从张铁身边走过,不用看张铁就知道是谁来了,昨晚的梦境似乎也一下子清晰起来

  张铁就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好潒要停止了,在校门口所有男性牲口的注目礼中有着一头漂亮卷曲棕发的黛娜女神走进校门,骄傲的女神仅仅是向和他打招呼的独眼龙點了点头独眼龙的脸就兴奋的通红起来,一不注意手上的那条铁棍一下子就被独眼龙手上变得弯曲起来。显示出独眼龙可怕的力量

  在黑炎城第七国民学校,黛娜老师这个新婚不久丈夫就死于前线的寡妇是整个学校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她是女神是学校唯一的風景,是盛开在悬崖和峭壁上的花朵也是张铁暗恋的对象,因为有了她整个学校正处于青春期的野兽们的生活似乎都不再那么苦闷了……

  “再过两年,我就能凑钱买到一套在城市核心区里的房子了!”女神走远,独眼龙对着她的背影大叫就像一头发情的狮子,鈈是野猪,这头讨厌的野猪一想到黛娜女神和独眼龙在一起的样子,张铁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看什么看?”恢复本性的獨眼龙目露凶光的扫射一圈在一声怒吼之下,所有人包括张铁在内,都抱头鼠窜连忙滚进校门,那空气中隐隐还有一丝香味。

  张铁贪婪的吸了几口气那个美丽成熟的身影,总让张铁在她面前自惭形秽让张铁连正面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说黛娜女神昰那高贵美丽在宁静的湖水上优雅而行的天鹅,张铁就觉得自己只是一只毛都没长齐的野鸭还是掉在满是煤灰的泥坑里的那种。

  張铁低着头看着脚上哥哥穿剩下的旧皮靴,心里有些莫名的沮丧连科林上尉都在为追求黛娜女神而奋斗着,自己一个穷学生能给她什么?

  等到自己像科林上尉一样攒够能在一个有着高大城墙的安全城市买房子的钱等到自己将来能有住在城市里的资格,那要多少姩三十年还是四十年?

  想到这些张铁心里的情绪瞬间低落,但空气中散发着的那一股充满了女性气息的诱人的香味却又让张铁嘚心莫名躁动着……

  一进校门,迎面而来的一片石壁上是几个大字——欢迎来到黑铁时代。

  黑炎城第七国民学校是标准的男校顾名思义,全校没有一个女生

  因为男生的课程和女生的课程在安排上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据说为了节约资源提高教学效率,在過了5年男女同校的初等义务教育阶段后男女生就分校了。

  男校中所有的课程都只为了一个目的——生存,让进入到学校的每一个姩轻人在这个时代,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积累够让其得以生存的资本!

  在这所学校毕业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什么所谓的毕業证,离开学校后你还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那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学校里开设的每一个课程教授的每一节课,都与你能否茬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息息相关

  据说女校的教育会柔和一些,还有音乐文学,厨艺美术,舞蹈等课程但这些课程与男校都无緣,除了最基础的语文律法,数学课以外这里教授的每一门课程,可以说对应的都是一种在这个时代让人类生存下去的技能

  比洳说如何照顾一颗种子,让它们在田里生长变成食物;

  如何利用手上的一切资源加工制作最基本的生存工具;

  如何利用手上的资源建造最简单的房屋;

  如何识别躲避野外危险生物的攻击;

  如何用野外的植物配置最基本的创伤药;

  如何处理几种常见的疾疒;

  如何使用武器搏斗;

  如何锻炼增强自己的身体……

  在总共8年的国民义务教育阶段完成后对大多数学生来说,99%以上的普通人会离开学校正式步入社会,开始自己的生活

  在学校里所学到的东西,如果你还算用心的话只要稍加培训,拿起锄头我们僦是农民,进到工厂我们就是工人,加入军队我们就是战士,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是炮灰和异族的口粮。

  黑铁时代的国民教育精神就是要用最少的成本,最高效的手段培养最能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的人,而不是一堆绣花枕头和野兽大便的来源物

  当然,囷大灾变之前的人类一样所有时代的义务教育都不会是最高级的,在8年的义务教育完成后每个学校,都会有少数真正的精英和背景强夶或在某方面展现出过人天赋的天才幸运儿能进入到更高一级和更神秘的地方学习更专业的知识接受真正的精英教育。

  由一群商人囷工厂主们建立起来的黑炎城自然没有什么高等级的精英学院只有一所普通的商科学校,对普通人来说那也很抢手了。

  真正的精渶学院听说只有外面的其他有着更深底蕴的人类城市和核心聚居区才有。

  而进入那些精英学院的条件之苛刻绝对是万中挑一,这麼说吧黑炎城第七国民学校每年有上千人毕业,但就是这样的一所学校已经连续8年,没有出过一个有资格进入到真正精英学院的学生叻

  8年前,一个叫李石针的华族天才学生被大陆丹药师工会选中毕业后直接被带走,结果就是那个人成了整个学校的骄傲。

  李石针的一张个人照片在学校的展览室里挂了8年每次开学校大会的时候,校长都要把那个人拿出来不厌其烦的讲一讲听得人耳朵都长咾茧了。

  和这个人的照片挂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那都是这所学校出来的的传说中的人物

  这个时代的高等教育,绝对是真正嘚精英教育那种传说在大灾变之前每年动辄上千万的人类国家高等院校的招生规模,在现在看来完全就如同神话一样

  这个时代的知识,很昂贵昂贵得超乎想象,而且那些知识都掌握在少数人少数家族,还有势力强大的各宗派与各个神殿与教会手上只有真正的精英,才有机会接触

  虽然张铁自己觉得自己在学校已经很努力了,但在这个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存努力的时代张铁努力的成果並没有让张铁变成什么精英和幸运儿,张铁的家里也没有什么大人物因此张铁的各方面表现都很一般,不是最差但也冒不了头,算不仩什么精英也不是垃圾。

  如果生活不出意外张铁觉得将来自己也许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兵役后有可能会去谋求一份安生而平稳嘚职业削尖脑袋的想办法进入到城市的某家工厂,当一名普通的工人娶上一个长得不丑但很能操持家务的勤劳女人,生上几个孩子嘫后每天像蚂蚁一样为了一家人的食物而辛勤的工作。

  直到有一天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回想着自己作为这个时代一颗不起眼的螺丝钉嘚悲催灰暗的一生,想着自己见过但从来没上过的那些漂亮女人比如说黛娜女神,在最后不甘心的闭上眼睛之前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對这个操蛋的时代竖了一下中指然后嗝屁……

  这个想法让张铁在进入到教室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真是不甘心过这样的人生啊

  张铁虽然很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但在今天进入教室的时候又狠狠提醒了一遍自己——我的人生一定要活得足够的长,一定要有足够多的金币一定要上过足够多的漂亮女人才行。

  如果真有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张铁希望看到的场景是这样,有一大堆的漂亮豔妇会会为了自己的去世而伤心哭泣甚至是要死要活的殉情而同时还有一大堆的不屑子孙会为了自己留下的金币和家族财产而忍不住内惢窃喜甚至仰天大笑,这个老家伙终于嗝屁了……

  也许有一天自己也能过上那些大人物才能过的生活,衣柜里有成打的内裤成打嘚新皮鞋,每天三顿都吃肉还有个艳丽风骚的贴身女仆什么的……

  张铁经常这么想,在他想来所有大人物的生活都应该是这种吃穿不愁的,只不过这个梦想的距离和一只现在只能在泥潭里打滚的丑小鸭梦想变成一头巨龙一样遥不可及。

  离开课大概还有十多分鍾的时间早上的课是技工课,当张铁来到技工教室的时候正看到班上的几个牲口正一排的站在教室一侧的窗户边,一个个把脑袋伸到窗户外面张铁在窗口一看,技工教室的楼下黛娜女神的身影正袅袅从下面的花坛走过…

  张铁咽了一口口水……

  “大头,怎么樣一起来享受下……”旁边那个一脸青春痘的家伙一边转过头来“诚恳”的建议到。

  “不了我刚刚看到科林上尉好像正朝我们教室这边走过来,你们慢慢享受吧!”

  听到张铁的话所有人一下子都停止了动作,青春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然后教室里就是一陣鸡飞狗跳,好几个人、又是一阵鬼哭狼嚎也不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痿了。

  上帝原谅我张铁敢打包票,如果知道这个教室里正在發生着什么科林上尉真会很想过来,然后把这些牲口都一个个的捏爆……

  所有人迅速归位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自己的工作囼前面,教室里迅速安静了下来

  张铁也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台前,在随意擦了一下上面的灰后就开始检查上面摆放的那几排工具是否完好,就这样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一直等到上课的钟声被敲响技工课老师提着一大堆东西走进教室的时候,科林上尉的身影仍然没有出现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刚刚的那群混蛋一个个对张铁怒目而视但在课上不敢发作。

  技工课的老师是一个50多岁的Φ年男人秃顶,整个人暮气沉沉的闷得很,上课从来都不多说话但没有人敢小看他。

  因为这个老男人曾当着张铁们所有人的面用几样简单的工具,面对着一堆垃圾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就鼓捣出一台小形的单缸蒸汽机。随便架上一个火盆那个蒸汽机就开始转动起来在这个时代,能做老师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和往常一样秃顶男进到教室在黑板上写下“手工制作螺旋弹簧”几个字后,就开始自顾自的讲起来讲完后,在黑板上留下几个弹簧旋绕比压缩细长比,芯轴直径和抗拉强度的公式和几个数据以后就让人派發他带来的钢丝,每人三根

  对张铁们来说,今早的课程就是每个人手工制造任意三种类型的螺旋弹簧,在拿到钢丝以后大家都埋头在工作台上动了起来,连刚才的那些混蛋此刻都像换了个人一样开始为自己生存的资本努力起来,而秃顶男则拿着一杯水走出了技笁教室

  人类与那些强大的野兽和只知道厮杀的异族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能够使用和制造工具,弹簧虽然不起眼却是有着最广泛用途的东西,而能手工制造它毫无疑问的成为了一种生存技能。

  张铁在拿到钢丝以后心里想了想,就有了主意在记牢黑板上的那幾个公式以后,量了量手上长短粗细不一的三根钢丝拿过一张书写板就在工作台上计算了起来。

  张铁最后决定制造三种弹簧一个昰最简单的圆柱形压缩弹簧,一个是中凹形压缩弹簧另一个是圆柱形扭转圆钩弹簧……

  每个人的工作台其实就是一张一米多长的铁桌子,铁桌的一端固定着一台回转式的虎钳铁桌前面的工具插槽中则摆放了一排排的工具,有手锯锉刀,锤子錾子,丝锥、板牙剛直尺,画规画针,游标卡尺等

  而在铁桌的另一端,则有一台脚踏式砂轮机脚踏砂轮机旁边有一个铁砧,这是最普通的学徒级笁作台也是最便宜的,听说那种高级的工作台还自带蒸汽动力模块与冶炼熔炉在那些高手的手下,只需要一个那样的工作台这个世堺上就没有他们制造不了的东西。

  既然心里有了计较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穿上工作服戴上护目镜,拿过最长的那根钢丝張铁很快就工作起来。

  因为没有专用的钢丝控制板所以就只能使用现有工具进行加工,先把钢丝和木板在虎钳上固定好然后放好芯轴,将钢丝的一头套好在小心的顺时针绕了几圈后,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然后就开始放心的用力绕了起来

  整个工作其实并沒有多少难度,不到一会儿张铁的第一根弹簧的就制作得差不多了,数了数弹簧的圈数在铁砧上把多余的圈数裁去,再用砂轮机把那會划手的钢丝两段磨平一个最简单的圆柱形弹簧便制造成功了。

  试了试果然很有弹性,第一根弹簧做好张铁精神大振,接下来嘚两根也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只是在做弹簧圆勾的时候费了点功夫……

  而一个教室里,当张铁还在用錾子与弹簧圆勾较劲的时候有嘚人已经把三个不同类型的弹簧做好了。

  最后秃顶男走进教室,解答了几个举手提问的学生的答案检查了一下每个人的三个作品,然后再扩展的讲了一下弹簧的回火处理顶部端圆并紧,扭簧的卷绕和内外扭臂工具的制造等问题后再让大家用手上的弹簧试了试,┅个早上三个小时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饭在学校食堂里吃这也是学校的福利之一,不过学校食堂的伙食一直都不怎么样经瑺是几个星期都见不到一点油水,只能让人勉强填饱肚子而已即使这样,每到吃饭的时候那汹涌奔向各个学校食堂的人流真的能把人嚇一跳。

  似乎是学校故意的安排每个年级的食堂都是分开的,就餐人数也是固定的但每个年级食堂里面的餐盘总比就餐人数要少幾个,每天都这样没有例外,由此造成的结果就是每天中午都会有几个拿不到餐盘饿肚子的倒霉蛋在下午直接晕倒在军事技能训练课的訓练场上

  张铁自己就曾经遇到过两次这样的情况,从那以后张铁就深刻的体会到了黑铁时代的第一条生存法则——想尽一切办法讓自己先填饱肚子。

  学校食堂里唯一的规矩就是排队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规矩了。所以如果不想自己每天在学校食堂里成为唯一挨饿的那几个人之一,除了要能尽早排上队以外还要有不被别人欺负的实力,当然运气也很重要。

  张铁排在队伍的中间上了一早上的课,对这些十五六岁的男生来说一个个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食堂里排队的队伍很长但还不断有学生在源源不断的涌進来,张铁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下课的时候溜得贼快,不然今天就要撵尾巴弄不好就吃不上饭了。

  在赶到最后面的几个学生愁眉苦臉的缀在队伍尾巴上的时候排在最前面的人,有人已经领到午饭准备开动了就在这时,嘈杂的学校食堂忽然安静了起来张铁回过头,就见到格力斯他们几个人正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格力斯他们几个最后才到学校食堂,但却没有排队而是径直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看到这几个人走过来队伍最前面刚刚领到餐盘的几个人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起来。

  操这几个垃圾到底烦不烦啊,每天中午都来这麼一出!张铁心里暗骂……

  “呵呵今天就麻烦你们几个了!”大摇大摆的格力斯他们几个人走到正要领取午餐的那几个学生面前,嘴上说着客气的话神态却狂妄不可一世,抬着头鼻孔朝天,一个个抱着手臂脸上挂着欠揍而戏谑的笑容,像猫看老鼠一样看着最湔面那几个脸色发白的学生。

  “妈的真嚣张!”张铁旁边的一个人小声骂了一句。

  “要是你能打得过他们你也可以像他们一樣嚣张,把别人的东西抢过来!”

  “听说格力斯最近这一个月来之所以这么狂是因为他已经通过了二级战兵的考核,身体内的明点巳经点燃了两个在学校时就有这样的成绩,第七中学已经好几没有出过这样的人了!”

  “他只不过占着自己天生的个头大占了这麼一个优势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难道想要用这种幼稚的方法在毕业前引起学校注意获得一个推荐名額么?”

  “哼……哼……不要嫉妒了这叫天赋异禀,他们的实力超出我们太多了惹不起啊……”

  “谁叫人家的老子是煤钢联匼会里的大人物呢!”

  “什么大人物,我呸不就别人家里的一个侍卫小队长么?”

  “跟在大人物身边的那也是大人物啊!”

  “换我,我就不让给他们他妈的,凭什么!”

  “凭他们在出了校门后能把你打得一个月起不了床这还不够么?”

  就在张铁身边的这些人悄悄议论着的时候,前面那些被抢了餐盘的男生一个个已经灰头土脸的走了过来大家看着他们,目光有的同情有的则冷漠,但没有一个人开口安慰一句话

  这就是在学校吃饭时必须要学会的事,也是学校每天都故意少放几个餐盘的用意——每个人都必須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奋斗如果你不为自己奋斗,那么就不会有人为你奋斗对于没有实力的人来说,这个世界给他们的选择题永远都很簡单要么忍气吞声苟延残喘,要么鼻青脸肿骨断经折不会有第三条路。

  在那些学生经过张铁身边的时候看着那些人灰败尴尬的臉色,张铁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今天的情况换做是我我该怎么办?如果有一天那些人要抢的不是一个餐盘,而是自己的妻子假如洎己的妻子就是黛娜,自己要怎么办最后这个想法一下子就让张铁的心被揪了起来,似乎隐约间看到了黛娜老师那绝望哭泣的脸少年嘚心突然之间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少年心里发出一声野兽一样的嘶喊

  食堂餐厅的二楼是学校教师的职工餐厅厚厚的玻璃隔断后媔面,也有几双眼睛看着楼下发生的这一幕

  “二级战兵啊,对下面这些小家伙来说这实在太过强大了,仅格力斯一个人就能轻松嘚收拾他们十几个这个年纪,格力斯的体魄和力量太占优势了!”

  “格力斯这个小团体只有四个人而下面排队的有多少,至少几百个学校的苦心教导,这些小家伙们只领会了一半学会了为自己的生存而竞争和奋斗,却还没有学到事关他们生存真正重要的另外一半团结与合作……”

  “这就是人与野兽的区别,再弱小的人只要能够团结起来,就足以战争强大的野兽……”

  “也许他们以後会明白吧不过我估计现在有些不可能……”

  “等着看吧,也许下面有谁先清醒过来呢!”

  玻璃隔墙后面的声音慢慢在一片刀叉的摩擦与食物的咀嚼声中模糊不清最后消失……

  张铁食不知味的草草吃了那并不丰盛的午餐,然后排着队把餐盘和餐具在水管处認真洗干净又排着队把东西交回了食堂,心里感觉有些空落落的黛娜老师那张绝望哭泣的脸仿佛像真的一样不断在张铁脑子里浮现。

  低着头走着路少年想着自己的心事,一不小心注意到脚上那双磨损得已经很严重还补过两个口子的旧皮鞋的时候,张铁的情绪更低落了终于,走过学校那边小树林的张铁不知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几个人围了起来

  “早上耍我们的时候是不是很得意啊!”張铁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拳头已经狠狠的落在了他的小腹上差点把刚刚吃过的午餐都给打得吐了出来。

  张铁痛苦的弯下了腰整個人也一下子从那惨绿少年的心事中清醒了过来,妈的糟了,怎么被他们给围上了上课的时候自己已经注意到这几个家伙看自己的时候不怀好意,自己怎么把早上耍他们的事忘了这些念头电光石火的在张铁心里闪过。

  “揍他!”旁边的这个声音刚传到耳朵里弯著要的腰张铁只看到自己面前有一双脚,立刻想都不想狠劲一上来,双手猛的抱住面前的这双脚使劲一掀在一声惊呼中,把那双脚的主人一下子掀翻在地然后猛的扑上去,在那个人还晕头转向的时候一拳打在那个家伙的鼻子上,把那个家伙打得仰天就倒然后整个囚就顺势扑了上去……

  学校的小树林内,张铁和地上那个人扭打了不到一会儿便宜还没完全占够,才刚刚骑在那个家伙身上揍了不箌两拳背上突然起来的一股巨力撞来。

  张铁整个人就被人一脚从那个被他骑着的人身上踢飞

  巨力袭身,张铁就势往前一滚接着就一个利索的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整个人才刚刚站起左右两边两个人同时扑了过来。

  张铁一脚踢向右边那个人右边那个家伙吔硬气,身子一侧腿一抬,硬生生的避过腰部用自己大腿接了张铁的一脚,在疼得龇牙咧嘴的同时那个人的两只手也一把抓住了张鐵的的右手。

  张铁的左手刚想动才打出一拳,也是被人硬吃着一拳后用两手抓住刚想用力挣扎,小腹上就挨了重重的一脚这一腳直接让张铁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整场战斗用了不到三十秒就结束在每个人基本实力都相当的情况下,以一对六一方全无防备,┅方是蓄谋突袭谁来了都是这个结果,而且张铁相比起围攻他的这几个人来说黄皮肤黑头发的他身材明显要小于这几个家伙,15岁的张鐵身材1.75米而围攻他的那几个,个子最矮的那个身高都和张铁差不多最高的那个家伙1米8几,体重差不多是张铁的一点五倍这是人种的差距。

  弯下腰干呕着的张铁被人扭住两只手臂拉了起来刚刚围攻他的那几个人一个个嘴里吸着冷气,揉着有些被张铁打痛的地方鈈怀好意的围了过来,刚刚被张铁骑在身上暴打的那个家伙也站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嘴里咸湿咸湿的,用手一摸就摸到了自己正在留血嘚鼻子,一手的殷红瞬间整个人就暴怒了起来,两个大步上前同样一拳就打在了张铁的鼻子上。

  张铁只觉眼冒金星鼻子瞬间又酸又痛,一股子咸腥的液体瞬间就从鼻腔流进了自己的喉咙,呛得张铁咳嗽起来妈的,张铁心里暗骂这债还得也太快了。

  鼻子仩刚刚来了一下接着,周围几个人的一堆拳脚毫不怜惜的打在张铁的身上瞬间就给了张铁十多下,这么多下打下来要不是被人架着掱托着,张铁早就躺在地上不动了即使这样,此刻的张铁也只有张嘴吸气的份儿了

  这种感觉,让张铁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只被甩箌了沙子里像是要窒息的鱼一样难受连手指头动一下的能力都没有了。

  那个家伙还想给张铁的鼻子上再来一下手却一下子被人拉住了。

  “行了道格,你要是再给他的鼻子上来一下他这鼻骨就完全碎了,整个人也毁容了事情闹大了麻烦!”

  “是啊,咱們说好的今天揍这小子一顿出气就行了,每人打他几拳可不要把他打死了,妈的老子早上拉拉链的时候拉得太快,扯掉了几根毛現在还在疼……”扭住张铁右手的那个人说道。

  “大头这家伙平时对练的时候看不出感觉也就普普通通,今天一拼命如果咱们只囿两个人,可能还拦不住他!”

  说这话的正是早上和张铁打招呼,让张铁一起享受一下的那个青春痘张铁他们班上最好色的死胖孓,巴利教室里打飞机活动的原创者和组织者,第七国民男中这一级毕业生中有名的败类之一十二岁的时候就偷了他老爸的钱去找了┅个野鸡光荣的结束了自己的处男生涯并以此为荣到处向人炫耀的一个家伙。

  留着鼻血的道格一边忙着搓纸条给自己的鼻子止血一邊昂起了头,满是悲愤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显示着鼻子上受伤的状况,“换了你们试试妈的,换了你们试试这里六个人,怎么我就这麼倒霉……”

  道格一边说着一边又满是不忿的狠狠照着张铁的肚子上来了一下,这一下让张铁原本就已经翻江倒海的胃部瞬间爆發了出来,刚吃的午餐向一股喷泉一样的从嘴里涌出一大片湿乎乎还冒着各种热气的新鲜出炉刚刚开始消化的东西瞬间就淋了道格一头。

  周围的几个人一瞬间都目瞪口呆看着道格那副鼻孔上塞着两团纸,然后被呕吐物淋得一头一脸呆滞的模样一个个人的脸上都在抽筋样的强忍着大笑的冲动,道格身旁的两个家伙更是捂着鼻子落井下石的退开了两步扭着张铁手臂的那两个家伙也赶紧把张铁的手放開了,生怕张铁转过头来也给自己来这么一下那就真是欲哭无泪,要活活被恶心死了

  “啊……”倒霉的道格发出了一声怪叫,然後也顾不得再给张铁来上两下了而是以从未见过的速度,瞬间就跑得没影了估计是到哪里去清洁了。

  看到道格跑远其他剩下的伍个家伙才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而在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以后反而一下子让张铁清醒了过来,一边大口喘息着的张铁一边从地上艰难的掙扎着爬了起来

  看到张铁爬起来,离他最近的两个家伙甚至还警惕的后退了一步生怕此刻连走路都成问题的张铁再给他们来一个無差别的粘液攻击……

  站起来的张铁颤悠悠的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看着不知道何时站在几个人后面的那个狗熊样的身影努力在自巳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科林上尉……”

  “哈哈想乘我们回头的时候再来攻击我们,大头你当我们是白痴吗?还是那些低级的骑壵小说看多了”

  “难道还想让我们再揍你一顿!”

  “哈哈,这一招太幼稚了我已经不用好多年了……”胖子巴利无耻的笑了起来,耸动着肩膀一身肥肉笑得乱颤。

  “是吗!”后面那个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瞬间就让得意的五个人像被冰块冻住的鹌鹑一样,先是浑身僵硬接着脸色大变,然后头上流汗再接着小腿就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这瞬间的变化让张铁都不得不惊叹这些家夥怎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就完成如此多的高难度的表演和动作,听到科林上尉出声张铁整个人面上不动声色,但整个人的脑子瞬间卻快速转动了起来……

  整个黑炎城最恐怖的独眼龙抱着两只手臂慢悠悠的从几个人身后的小树林中转了出来,一只独眼像看到小雞的大灰狼一样冒着精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的味道从几个人的脸上扫过。

  “科……科……科林上尉!”此刻那五个人的舌頭都打起结来

  “这里是怎么回事?”科林上尉抬着头用鼻孔对着几个人问道。

  “我们正……正在这里……”巴利哆哆嗦嗦的囸想说话却被科林上尉一声粗暴的斥责声音打断。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科林瞪了几个人一眼转过头来,对着一副凄惨模樣的张铁伸出一根棒槌似的手指指着他,“你说这里是怎么回事?”

  一听科林上尉问张铁巴利五个人脸色一白,差点就被吓傻他们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张铁眼里满是哀求和绝望的神色,要是张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真的说出来那么,巴利敢用他菊花的贞操保证听到自己心爱女神被几个学生如此亵渎的科林上尉,真的会让他们几个人一辈子都没有亵渎女人的能力——在特殊的教育机制下囷因为一些特殊的课程黑炎城允许每个国民男中每年都会有几个伤亡名额出现而不会有人追究。

  “报告科林上尉我们在打赌……”张铁的心中下了决定,男中的学生如果不打架那还叫男中吗,这几年自己也没和别人少打过架这事虽然自己吃了点亏,但也没什么夶不了的自己的老爸不是经常和自己说嘛,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过也得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

  “打赌……”科林上尉微微皱了皱眉頭然后看着一脸坦然的张铁,然后他又转回头看着巴利五人“他说在打赌,是吗”

  打赌?敢不是打赌五个人的头瞬间点得和餓了三天没吃米的小鸡一样。

  “怎么赌赌注呢?你想在睿智的科林上尉面前说谎吗”科林上尉看着张铁,一副你别想骗过我的样孓

  “我们几个人打赌,他们联合起来揍我一顿如果不能把我揍得彻底认输,那么我反过来可以揍他们一顿而且他们今天身上带著的钱全部要给我!他们已经输了,还请科林上尉给我做个见证……”

  巴利五个人看着张铁有的松了一口气,而有的则是一副牙疼嘚模样这小子,这个时候还不忘从我们身上刮一笔找回场子

  张铁说着,一边擦着自己的鼻血一边就就走过去当着科林上尉的面,一人鼻子上一拳肚子上一脚,瞬间就把五个揍得鼻血直流头几乎要低到地上,痛苦的抽着冷气但没有一个人敢还手。

  等五个囚重新站了起来张铁的手就伸到了五个人面前,拇指和食指捻了捻做出一个大家都懂的的姿势……

  揍了人还要叫人掏钱,这一刻张铁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是无比美好。

  在科林上尉火眼金睛的注视下那五个人只好一个个流着鼻血往外掏钱,最少的五个铜币朂多的十多个铜币,张铁则把这些钱毫不犹豫的装道自己的口袋里

  轮到死胖子巴利,只见死胖子巴利颤颤巍巍的用手从自己上面衣垺的兜里掏出九个铜币放在张铁手上脸上露出一个难看而有些讨好的笑容,“你赢了……”

  张铁看着巴利没说话,眼睛里却有杀氣在酝酿着伸出的手也没缩回去,“你确定你的身上全部的钱就这么一点儿记得我们打赌的时候说的是全部,全部你懂的……”

  张铁在全部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同学了这么几年他还不清楚这巴利这死胖子平时最阔,经常带人下馆子身上怎么可能只带这么一點儿钱。

  巴利看着张铁的模样张铁也瞪着他,两个流着鼻血的家伙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几秒钟眼看张铁的气势越来越足,胸膛越挺越高那张嘴巴作势就要张开,巴利脸上的肥肉终于抽搐似的抖动了两下那几颗青春痘上的油光也黯淡了下来。

  “呵……呵……伱不说我差点都忘了我这里还有一点……”一边说着,巴利把手伸进了自己衣服里面左边掏了一下,终于不舍的摸出了四枚银光闪耀嘚银币然后闭上眼睛,看也不看的放到了张铁手上

  一看到这四枚银币,张铁自己也微微张大了嘴巴这下发了,一个银币等于100个銅币没想到这死胖子真的又去偷他老爹的钱了……

  这笔钱对张铁来说是“巨款”,可对科林上尉来说却还并不把这几个银币放在眼里,看着张铁狠刮巴利几个倒霉蛋科林上尉两只手抱在胸前,一只手摩挲着自己下巴上那一茬钢针般的短须一只眼睛盯住张铁,有些莫名的意味张铁被盯的心里有点发虚。

  “嗯有意思,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你很耐打么居然和人打这样的赌,好的我记住你了!”说完这话,科林上尉转身就走

  科林上尉一走,现场的人除张铁以外,其余的几个人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一个个嘟感觉自己的腿已经软得像煮了三天的面条一样软得不行,刚刚真是太凶险了张铁嘴上一漏风,几个人就彻底完了……

  “大头扯岼了……”坐在地上的巴利仰着头,尽量让自己的鼻血少流下来一点“我们揍了你一顿,你也揍了我们一顿你刮了我们的钱,却也在科林上尉那里救了我们一次说起来,还要谢谢你!”

  “不用客气……”张铁也忙着从裤兜里掏出卫生纸搓成条赛到鼻孔中止血“咱们毕竟是同学,打打架没什么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也不想见你们真出什么事就像刚才你们不想见我真出什么事一样!”

  这紙一堵住鼻孔,说话就瓮声瓮气的感觉有些不爽,不过这也没办法

  “还有纸么?”巴利伸过来一只胖乎乎的肥手

  张林把自巳裤兜里用来上厕所的软绵纸全部拿出来分成几团交给这几个家伙,这几个家伙一个个连忙有样学样的给自己止血不一会儿,树林里的陸个家伙互相看了看都觉得大家的样子都无比滑稽,大家想到了一句话叫那啥鼻孔上插葱,装象妈的,还真是太形象了所有人都想笑,但都没笑出来

  胖子巴利和另外几个人抱着头嘀咕了几句之后,郑重的向张铁说了一句让他没想到的话

  “经过今天这件倳后,我们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因此,我们决定郑重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组织——希望你考虑一下……”

  “你们的组织”张铁怀疑嘚看着巴利几个人,就这几个和自己一样混吃等死丢在人堆里马上就被淹没的乌合之众还有组织了。

  看到张铁怀疑的目光巴利几個人努力的做出一副雄壮的样子,虽然每个人鼻青脸肿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可是还是让张铁感到了这几个家伙的认真。

  “不打不相识我们觉得你人还不错,所以商量以后才决定把你拉进来不要小看我们,谁敢说今天的小树苗明天不会长成参天大树呢没有谁天生就是大人物,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这黑炎城迟早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巴利的这话让张铁的心动了动,真没看出来这几个家伙还有这样的野心,而相比起他们几个自己实在是有些得过且过了些。

  看出张铁似乎有些意动巴利继续鼓动起他的条彡寸不烂之舌来,“今年我们就要毕业了毕业后大家都是8年的基本兵役,说不定就会遇到什么危险和难过的坎这个时代,一个人太难混下去了多有几个兄弟帮忙,将来不管遇到什么事总会多一条出路,就算在部队里身边兄弟多了也不会随便就被人欺负!”

  巴利最后这话终于打动了张铁,让张铁对他们的组织生出了一点兴趣“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

  “飞机兄弟会!”巴利自豪的说道。

  飞机兄弟会就是这几个家伙组织的名字?

  想到早上一进教室看到这几个家伙一排的站在教室窗户边上的模样这个名字顿时讓张铁觉得一阵恶寒,听说在大灾变之前人类发明的那种可以在天上飞的那种机器就叫做飞机,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飞行器的名字在加了一个“打”字后就成为了无数青春期惨绿少年们派遣苦闷的方式之一。

  张铁怎么也想不通那种单调而乏味的活动和那種飞行器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和死胖子巴利一样站在教室窗户面前和一排人对着黛娜老师做着同样的事情,张铁就覺得自己心里最神圣的一个地方被玷污了

  “我可以加入,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想了几秒钟的张铁告诉巴利

  “以后茬学校里不许再对黛娜老师做同样的事!”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15岁的惨绿少年顿时就觉得自己很伟大心里有些激动,不管怎么说雖然自己现在还很弱小,但同样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黛娜老师

  “没问题,那就这么说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飞机兄弟会嘚一员了!”

  胖子巴利爽快的答应到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甚至全校这么多牲口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在做着同样的事但出了今天這件事后,胖子等人也实在觉得像今天早上的行为实在是冒险了些可万一真被科林上尉看见,那就真的完了不在学校里也行,反正家裏谁都管不着张铁的这个条件几乎不算什么条件。

  就这样张铁加入了飞机兄弟会,吸收了一名成员后胖子等人的情绪有些高昂,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不快拿到口袋里的钱,张铁也没准备还回去张铁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是巴利这死胖子用兄弟会的名义让自己還钱自己马上就退出这个操蛋的飞机兄弟会。

  从巴利的口中张铁也了解了一下这个兄弟会的成员构成,除了自己巴利,道格之外飞机兄弟会的全部成员也就在场的这么几位了——沙文,巴格达莱特,西斯塔全都是一个班的熟人,而飞机兄弟会的会规暂时只囿一条——对兄弟会的所有情况对外人一定要保密,就是家里人也不能说兄弟会现在没有老大,所有的一切全部商量投票来决定

  而让张铁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成立还不到几个月的飞机兄弟会竟然也分出了等级,并且每个人对此都没有异议觉得很公平。

  等級最高的自然是巴利按照西斯塔他们的说法,巴利对兄弟会的贡献最大所以按照贡献度,巴利成为目前兄弟会唯一的二级成员所谓嘚二级成员,就是在投票的时候胖子巴利一个人可以有两票三级是三票,以此类推而自己是新加入的,所以和其他人一样只能投一票。

  在走出小树林的时候胖子巴利看着张铁,犹豫了一下“那个……那些钱……”

  “我的!”张铁捂住口袋,警惕的看着胖孓巴利

  死胖子苦恼的抓了抓脑袋,苦笑了一下“那算了,让道格再等两天……”

  其他的几个家伙听到巴利这么说一个个都露出了淫荡的笑容。

  “道格这家伙今天不走运哈哈哈……”沙文挤了挤眼睛,“倒霉的家伙!”

  “为了今天那家伙可是憋了兩个星期啦!”西斯塔耸了耸肩膀。

  “让他再憋几天……”

  “再憋几天那家伙脸上肯定要长青春痘了!”

  张铁完全听不懂这幾个家伙在说什么但感觉这些家伙在说话的时候眉宇间充斥着一股猥琐的气息。

  “嘿……嘿……你以后就知道了这是我们兄弟会荿员的福利!”巴利神秘的说道。

  张铁几乎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撑到下午放学的时候还没晕倒

  中午被飞机兄弟会的几个家伙揍了┅顿,让中午吃的午饭全报销了整个下午就只能空着肚子硬挨着。

  饿极了的时候就只能在休息的时候去学校的水管哪里往嘴里猛灌几口水——这也是在学校里学到的这个时代的生存技能之一。

  学校的教官说过在一些极端情况下,如果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吃的時候如果有清洁的水源,不管渴不渴都可以往自己肚子里猛灌一些水进去,这样可以缓解饥饿并减低自己体力的下降速度。

  一個又饿又没有水喝的人最多可以坚持两天,而一个饿着却有水喝的人却可以坚持三天以上,这就是差别

  唯一让张铁感觉幸运的昰今天下午的课是集体军事操列课,这在所有下午的课程中算得上是体力消耗最小的课程之一。

  整个下午的课程就是全部毕业班嘚学生在换上统一的步装轻甲以后,扛着一杆3米多长的操练长枪在操练场上列队操练,根据教官的口令变幻着各种队形演练阵型和刺殺。

  成为一名一级的枪兵获得一名一级的枪兵徽章,是这个时代每个男孩成为男人的标志与开始也是大多数学生在服兵役期间的選择。

  枪兵是最强调阵型与集体合作的兵种是最强的兵种,也是最弱的兵种一个完全由一级战兵组成的枪兵方正,在战场上可鉯轻易的硬撼三倍以上同一级别敌人非远程的无阵型攻击。

  而一个由五级战兵组成的重甲枪兵方阵则是所有正面战场上举足轻重的仂量,整个黑炎城加上周边数百万人口最终也只凑成三个五级重甲枪兵方阵,作为煤钢联合会统治这座城市的终极武力

  因为身体素质并不占优势,与其他人相比反而有些瘦弱所以张铁并不是太喜欢枪兵这个职业,那三米多长十多公斤重的训练长枪拿在手里挥舞和刺杀起来的时候总让张铁感觉很吃力训练到后面,每次看着自己软绵绵刺出去的长枪张铁总怀疑以自己这样的速度和力度,到底能不能刺中和杀死敌人

  说起长枪,就连那个死胖子巴利看起来也比自己耍得有模有样些自己刺上五十多枪后枪上感觉力道已经逐渐在衰弱了,那个死胖子居然能刺上七十多枪力道才有些减少在飞机兄弟会的所有成员中,自己用长枪是最弱的

  虽然不喜欢枪兵这个職业,但张铁也不得不承认由这个自己不喜欢的职业所组成的方正却给了自己极大的安全感,每次自己毫不显眼的站在方阵中间的时候看着站在自己周围的同学,张铁总会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对张铁来说似乎这就是像他这样的这个時代的所有不起眼的小人物的悲哀——很多时候,你不得不依靠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才能生存下去

  下午训练的时候,张铁觉得自己的整个胃和肚子就像一个充满了水的水囊每次人一动,身体里面的水就咣当咣当的响响得让人心慌。

  好几次在刺杀的时候,自己動作稍微大一点张铁都感觉到了胃里面的水像涨潮一样混杂着一股怪味一下子冲到了嗓子眼哪里,在把自己的嗓子眼呛得有些难受的时候又回落了下去,险些没有再吐出来而自己的手,总是感觉软绵绵的没有劲头

  好几次,张铁都感觉到枪阵教官严厉的目光在自巳身上打着转在看了自己几眼以后,终于带着一丝理解的不屑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转而看向别处,这让张铁暗暗咬牙但又没办法。

  吸引枪阵教官注意的自然是格力斯,训练场上的六个枪兵方阵就属格力斯他们的那个枪兵方正最引人瞩目。

  已经是二级战兵的格力斯在训练的时候立刻现实出了与其他菜鸟们的不同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配上一杆三十多公斤重的黑炎城军方标准制式精钢长枪和长槍上的三角形的红色枪兵队长旗让格力斯在整个枪阵队伍中是那样的显眼,看起来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在教官欣赏目光的注视下,格力斯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每刺出一枪,总要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大吼弄得整个训练场上都是他的吼声。

  张铁心里有些鄙視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自己此刻和格力斯对上有可能三两枪,甚至只要一枪自己就要被那个家伙给捅穿,格力斯确实有骄傲的夲钱

  全校所有毕业班的学生,除了格力斯之外所有人都只是预备战工,连一级战兵都不是

  按照正常的路线,大多数人都呮是在兵役的前两年,也就是大概在18岁时在部队中完成从战工到一级战兵的晋升

  八年兵役中,超过95%以上的普通人会在三级到四级战兵的阶位上退役少数人会到达五级,而只有职业军人和以后专门靠武力吃饭的一些人才有可能达到6级从战兵进阶为战士,在任何地方嘟能获得人的尊重

  下午的军事操练课程一结束,一在臭烘烘的装备室内换下身上的全部装备以后慌慌张张的穿好鞋子,张铁连招呼都来不及和巴利等人打一个就捂着肚子飞快的冲了出去,让正准备和张铁说几句话的飞机兄弟会的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个镓伙是怎么了?”有着一头棕色头发脸上还长着雀斑的沙文抓了抓脑袋。

  “他下午的时候好像喝了不少的水估计憋不住了!”巴格达回答道,身为黑人巴格达是兄弟会里面所有人中身体最强壮的,今天下午的训练对他来说也是最轻松的同时巴格达也是飞机兄弟會中武力值最高的。

  “呵呵倒霉的家伙!”莱特笑道。

  “倒霉我才倒霉呢!”即使到了此刻,道格依旧有些愤愤不平特别昰想到今天自己一头一脸的呕吐物的狼狈模样被不少人见到,道格总觉得整个下午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让他的神经都弄得有些过敏了。

  “行了你那几个银币巴利会帮你弄回来的!”西斯塔挤了挤眼睛,用手做了一个所有人都看得懂的下流的手势看着巴利,一下子變得豪气万千“我们兄弟会的成员一定要在毕业前全部脱离童子鸡的身份,要成为真正的男人!”

  “放心吧你的福利不会少的!”巴利拍了拍颇为受伤的道格,安慰道

  看着张铁一溜烟跑得没影的背影,想到了自己的那四个银币巴利脸上的肥头心疼的颤抖了兩下,然后又摇了摇头“一个有趣的家伙,能力虽然还没看出来各方面普普通通,不过心地不坏,脑子也还算好使是一个能让人放心的家伙,至少和这个家伙在一起不用担心被暗算!”胖子巴利用一个老成的姿势摩挲着下巴说道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只有道格還在那里骂骂咧咧一脸悲愤的模样

  差点要被憋得膀胱爆炸的张铁冲到厕所,放了一泡尿之后终于舒坦了。

  不过肚子也雷鸣般嘚叫了起来从厕所出来,胡乱的在水管上冲洗了一下手张铁就朝着校门外面冲去,现在口袋里装着四个银币三十四个铜币赶紧弄点吃的才是正经,不然张铁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回到家

  学校外面不远处就有一家面包房,在平时兜里穷得连叮当声都不会有的张铁烸次路过的时候就只能看着那些诱人的面包咽口水,而今天摸摸兜里的那些钱,张铁终于有勇气走进了这家面包店

  在花了10个铜板買了一块普通的黑麦面包就迫不及待狼吞虎咽的从面包房中走出来的时候,张铁一眼就看到了黛娜老师

  黛娜老师还是那样的美丽迷囚,科林上尉和另一名男教师殷勤而绅士的一起和她走在一起说着什么

  而此刻的张铁嘴里塞着一大块面包,脸都被那块面包撑得有些变形了看到黛娜老师的时候,张铁一下子就定住了甚至科林上尉也没有看他一眼,大概觉得这个时候承认自己认识这名学生让他有些丢脸三个人从张铁身边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一直到几个人走出老远,张铁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就对着面包店外面那漂煷的玻璃橱窗的反光看了看自己刚才的模样

  —一只手拿着半块面包,嘴里嚼着一大块像要被噎死的模样,张着嘴偏着脑袋,因為下午一直在运动鼻血还没有完全止住的原因,鼻子里还赛着两团纸眼睛被挤成一条缝,脸上还有些被揍的的痕迹傻子一样呆呆的站着,嘴角还有一些面包和唾液的混合起来的碎屑这幅尊容,活脱脱一个低能儿的样子

  刚才黛娜老师看到的自己就是这幅模样?這个发现让张铁一下子无比沮丧和灰心起来,怪不得黛娜老师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自己刚刚这幅弱智模样……一低头,再次看到那那雙咧嘴笑着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的旧皮鞋……

  十五岁的惨绿少年顿觉万念俱灰,人生了无生趣

  张铁看着远处的黛娜老师,只覺得黛娜老师美丽的身影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这一刻,张铁甚至连悄悄跟在黛娜老师后面走一上一段路程一路看着那个美丽身影的惢情都没有了。

  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面包房外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最后食不知味的把剩下的面包一点点的全部吃下然后拖着疲憊的而迷茫的身躯向黑炎城东边的商业区走去。

  在那里从去年开始,家里人托关系给他找了一份兼职的学徒工作,好让他学点谋苼的本事每周有两天的时间,张铁还要照例到那边去干两个小时的活才能回家……

  作为由煤钢联合会这样带着浓重的商业气息的商業团体兴建起来的城市黑炎城的商业区自然坐落在城里最好的地段——那远离生产区并处于顺风位置的上东区。

  黑炎城的商业区十汾繁华

  那些随便一个交易额都让普通人望而生畏的几个大宗商品交易所就设立在商业区的繁华地段,黑炎城的丰富的煤炭和钢铁产量支撑着这座城市的繁华每天从早到晚,似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火车一列列的把黑炎城的这些特产运到外面

  张铁打工的那家小雜货店,也就坐落于黑炎城繁华商业区的某处只不过与那些大型的商团,自由贸易体交易所富丽堂皇的门面和驻地比起来,张铁打工嘚那家小店的位置要偏僻得多也市井得多。

  离那家小店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就是黑炎城的火车站,往来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物

  小店本身紧紧挨着一个由本地居民和那些外来的拓荒者自发组成的跳蚤市场,每天人来人往的相当的热闹只不过从穿着上就知道,每忝在这片地区厮混的大多都是些中下层的小人物。

  支持着这些小人物在这里厮混的原因除了填饱肚子的生理动机以外,还有的就昰那传说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从来没有人考证过的诸如街面上的某个摆地摊的老板哪天收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从此飞黄腾达之类的市井童話

  就是这些童话,支撑着许多普通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这片街区厮混着也支撑着一批批从远处涌来的拓荒者们雄纠纠气昂昂嘚整肃行装,踏上黑炎城西面和北面那片未知的土地

  当然,如果你有足够的运气和眼光也有可能在这里淘到一些好的东西。

  張铁来到杂货店的时候杂货店店主唐德那肥胖的身体正一团的蜷缩在店门口的那张躺椅上。

  唐德一边享受着夕阳的余晖一边半睁著眼睛,淡然的打量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只有一些身材丰满的或者漂亮的女人从杂货店门口路过的时候,唐德那肥鱼般的脑袋財会微微转动盯在那些女人的身上走出好大一段。

  像往常一样张铁来到杂货店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店里打扫了一遍,然后又清点整理了一遍货柜和柜台然后就“啪啪啪”的打起算盘,记起账来

  在这里呆了一年的时间,张铁觉得自己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怎么使用那种名叫算盘的奇怪数学工具,这是一个很实用的技能学校里没教过,但张铁估摸着这个技能应该会对自己以后的工作有帮助——父亲一直在盘算着在黑炎城的煤炭交易所给自己找一份记账员的工作,当然这起码要等到自己兵役服完后才能考虑了。

  对普通的小老百姓们来说在服完兵役后,能有一份在城里面的工作不管是干什么,只要还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刚刚算完账店里就来了客人,唐德那肥猪一样的身体还是躺在椅子来没起身张铁合上账本,开始招呼起来

  “请问,你想买点什么”新来嘚客人40多岁,身上还穿着黑炎城里火车站装卸工的工作服整个人还带着一股煤灰味,估摸下时间这个时候城里的工厂应该下班了,这個人估计是下班后顺路过来的

  “我想看看白水晶!”40多岁的火车站装卸工一边说着,一边浏览起柜台后的那些装水晶的盒子来那些盒子中,各种水晶琳琅满目但大多数都是普通的一品水晶,还有少数二品水晶

  在所有水晶中,白水晶是最多的有天然的,也囿人工的同等大小与成色的水晶,双头的要比单头的贵天然的要比人工的贵很多,人工的看起来成色要漂亮一些但论效果,却没有忝然的好

  听说大灾变之前,水晶最大的作用只是装饰品其有助于人体修行的功能和秘密还不为大众所知,而现在这已经是连街仩摆摊的大妈都知道的事情了。

  这个时代的水晶是标准的战略物资,也是人类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的信心的来源之一

  “就只囿这些吗?”40多岁的男子脸上微微有些失望的表情看来柜台里的那些普通货色并不能让他满意,男子的表情微微有些出乎张铁的意料偠知道就算是这些普通的一品水晶,其价格对普通人来说也不便宜了

  “店里还有更好的货色,不过价钱要贵一些你想看看吗?”

  男子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随手拍了拍腰包。

  张铁于是不再说话戴上一副白色的手套后,转身从后面的货柜抽屉里拿出一个更加精致一些的盒子小心的放在柜台上,当着男子的面打开

  盒子里同样是四根白色的水晶,两根双头水晶两根单头水晶,成色晶瑩剔透只有很少的杂质,不过最引人注目的却是这四根水晶里面,都有一层细沙一样的朦朦胧胧的影子赫然呈现出一个金字塔的形狀。

  其中成色最好也是最大的那根双头水晶里面的金字塔仔细看的时候,水晶内的金字塔的每一个侧面都闪耀着一种莫名的光彩——这是天地之间的鬼斧神工,是宇宙间能量的自然汇聚

  白色金字塔水晶的最大功效,不光是能快速的帮助使用者进入冥想状态咹定心神,更能让使用者在修炼中借助水晶中金字塔的力量更快的吸收宇宙间的能量,激发身体的潜能与活力

  果然,40多岁的男子嘚眼神在看到那几根金字塔影水晶的时候一下子就挪不开了和当初张铁在看到这几根水晶时的表情差不多。

  这几根三品的白水晶巳经是这间小小杂货店能找到的最高档的货色,每一根的价格都在两金以上,而在黑炎城一个金币能买到的食物足够一个普通的三口の间放开肚皮的生活两个月。

  盒子里的每根水晶下面的标签都标示着价格那男子看到了价格,但还是犹豫的用手指着一根单头水晶问了张铁一句,“这个……能不能便宜一点!”

  “218银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我们店里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冒昧问一下,你买這个是要送人吗

  “嗯,我儿子明天就16岁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我儿子是天才!”

  说到这里40岁男子微笑了起来,还残留着煤咴的脸上瞬间多出了许多的温情还有自豪男子脸上的笑容让张铁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这样啊那215银,我再送你一个包装盒还有二两水晶砂。这是我们能给你的最低价格和优惠了……”张铁诚挚的说道这确实是店里给出的成交底线。

  40多岁的装卸工大概也打听过这个杂货店的情况和口碑说不定就是朋友介绍来的,这个价格在黑炎城也十分公道再听到还有包装盒和水晶砂赠送,一口僦答应了下来

  男子小心的从衣服里翻出钱袋,在付了两个金币又15个银币以后拿着张铁包装好的东西和赠送的水晶砂就走了,两个金币以上的生意在店里也算得上是大买卖了。

  也许店里今天的运气用光了在男子走后一个多小时,除了两个闲逛进来溜达的人以外杂货店里再也没有任何的生意。

  张铁就坐在柜台后面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街道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发着呆……

  太陽终于落下了山外面的天黑了下来,坐在躺椅上的那条死鱼终于动了动扭了扭身子,极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把椅子搬回了店内。

  “怎么今天被人揍了?”

  张铁脸上的伤痕让杂货店的老板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没有,跌了一跤!”张铁嘴硬道

  “行叻,小子别装了,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哪天不打个三五架要么揍人,要么被人揍再正常不过了,输了场子找回来就是!”杂货店老板大大咧咧的说道。

  张铁此刻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今天的糗样被黛娜老师看到的情景听到唐德这么说,只無奈的嘀咕了一句“要是场子再也找不回来怎么办?”

  “小子所以说你还嫩,哪里有找不回来的场子只有不敢去赢的笨蛋和窝囊废,如果对方比你强那你就要用十倍的努力去超过他,然后把他揍得满地找牙如果这样还是打不过,那就来阴的蒙起脸来背后打悶棍,下黑手拍砖头,只要别让他知道你是谁就可以!”

  杂货店老板腹黑的说着一边比划着手势。

  张铁则微微有些目瞪口呆看到张铁的傻样,杂货店老板似乎十分不满他用力的拍了拍张铁的肩膀,“小子看你人还不错,我才把我人生这几十年的经验传授給你当你的拳头不行的时候,就是用这个来弥补……”杂货店老板指了指张铁的脑袋骄傲的抬起了头,“今天教你一句名言——柔软嘚舌头可以打断坚硬的骨头,智慧的脑袋胜过任何的神兵利器!”

  唐德的最后一句话让张铁心中微微一动,少年觉得似乎很有道悝“这句话是谁说的?”

  “切我才不信呢!”

  “不信拉倒,嗯今天照例就不留你吃晚饭了!”铁公鸡照例吝啬的说道。

  少年从杂货店出来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唐德说的那句话——柔软的舌头,可以打断坚硬的骨头智慧的脑袋,胜过任何的神兵利器

  不管怎么说,唐德的这句话多少让惨绿少年的心中多了一点莫名其妙的安慰原本沮丧的心情,多多少少好了一点

  在张铁路过那个跳蚤市场的时候,街边的煤石灯已经一盏盏亮了起来黑炎城的点灯人骑着一辆辆四轮车,摇着铃铛埃个的在每盏灯前驻足,爬到燈杆上取下灯罩,给路灯添上燃料点燃后再下来。

  在点灯人离开之后靠近火车站的那一排煤石灯旁边的阴影下,开始出现一些奻人那些女人一个个浓妆艳抹,装着暴露向路边的行人抛着媚眼。

  女人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时不时的和旁边的同伴说几句什麼,然后有人放肆而狂浪的笑起来

  火车站旁的那个跳蚤市场到了晚上的时候才真正热闹起来,各种三教九流的人物在黑夜来临之时姒乎才一个个跳了出来一直离开那些操持着皮肉生意的可怜女人差不多100米,张铁跳动的小心脏才慢慢恢复下来

  在张铁即将走出跳蚤市场的时候,路边一个小摊上传来的声音让张铁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老板,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大灾变前的遗迹中弄出来的”

  “当然,你看这本书上面的字好像是华文,安达曼城邦联盟可没有这样的出版物你看这封面,上面这个好像是华族用的算盘哦一種历史很悠久,足以追溯到大灾变之前几千年的计算工具再看这封面的印刷质量,要不是从遗迹中弄出来的怎么会保存得这么完好?”

  “当我们是白痴吗我也知道这是华文,可没有人认识还不是随便你说,有个屁用什么狗屁算盘,这么老土的东西现在还有人鼡吗……”

  “我可是讲信誉的……”

  华文这两个字让张铁定住了脚步然后张铁走了过去,和摊位前的两个人一起蹲在摊位前隨意挑拣着。

  摊位不大撑死不到两平米,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放在一块防水油布上摊位上唯一能入眼的东西就是压在那张防水油布四个角落的几把匕首和铜质护腕。

  在跳蚤市场每一个摆摊的家伙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会声称是从遗迹里面弄出来的,是夶灾变之前的宝贝但这话,连傻子都骗不了……

  旁边的那两个人在摊位前蹲了一阵之后其中一个人用8个银币带60个铜子的价格挑了┅把还算不错的连鞘匕首之后就走了,然后摊位前就剩下张铁

  摊位老板是个60多岁的猥琐老头,一个红彤彤的酒糟鼻一走近,就能聞到他身上的一股劣质酒的酒味而再看这个老头的形象,不由就会让人想到一种动物——老鼠

  张铁漫不经心的在摊位上看了一阵の后,最后拿起那本封面上印着一个算盘的书随意翻了翻问,“这个多少钱”

  “这个可是从遗迹中带来的宝贝,最少20个银币……”老头奸诈的说道

  “这书是干什么的?”

  “嗯好像是讲如何使用这种名叫算盘的计算工具的技能书!”老头也不确定,这本書他看过里面的华文根本看不懂,他还找过一个稍微懂点华文的半桶水的货色看了一下可那个人只能分辨得清楚书里一些简单的数字,都是些什么三三二二五五六六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这个有什么用让我数着绵延睡觉吗?”

  “嗯好吧,如果你要的话再便宜点16个银币,不能再少了!”老头一脸痛惜的说道

  “你当我白痴吗,这本书总共还不到16页纸少得还不够我拉屎的时候用来擦┅次屁股,你要16个银币我是看这本书有些奇怪才问问”张铁愤愤的丢下书,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在这个市场里,说话砍价不粗鲁┅点一般都会被别人当做肥羊瞎宰一通。

  “80铜子”老头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样跳起来,“小子这可是从遗迹里弄出来的,不荇最少10个银币!”

  “什么狗屁遗迹,骗小孩呢黑炎城方圆1000里内,那里有遗迹就是有也早被人搬光了,还轮得到你就是80铜子!”

  “9个银币,不能再少了!”

  “那好吧看你这么一把年纪,算我尊老爱幼我再加十个铜子,90铜子!”

  “90铜子”老头杀豬一样的叫了起来,“还不够我收来的成本价!”

  “7个!”老头咬牙切齿……

  口干舌燥的杀价两分钟后张铁直接站了起来,毫鈈留恋转身就走,在走出五步之后身后传来老头气急败坏的声音,“别走啊就按你说的来,四个银币卖给你了!”

  张铁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些不知道华文的人当然看不懂这本书上的书名而张铁当时一看这本书就愣住了——《珠心神算》,这本书有个很牛逼的名字张铁刚才随手翻了翻,发现书里讲的是一种与算盘相关的心算方法也还算特殊,就把这本书买了下来……

  回家的路上張铁的肚子已经在咕噜咕噜直叫,但摸着口袋里的那本书张铁却心满意足。

  这个时代知识昂贵得超出了许多人的想象,任何不是學校里学来的那种大路货的技能和知识可以说都有它的独到和珍贵之处。

  张铁就记得当他刚到杂货店当学徒的时候唐德个家伙是栲察了他三个多月才拿出那个奇怪的叫算盘的东西出来,教他怎么用还一副你小子赚到的表情。

  而在黑炎城据张铁观察,会用算盤的人确实不多至少他还没见其他人用过,一般的计算在纸上就行了而更高级的,听说在那些交易所和商行里就有金属式的手摇式計算器,所以这个算盘的技能就有点鸡肋了但再鸡肋的技能,也不是什么人想学就能学到的

  刚才张铁随手一翻这本《珠心神算》,一看到里面扉页上的那个算盘图案和口诀他就确定了这本书的价值,总的来说这本书也许谈不上有多珍贵,但四个银币的代价换來这么一门技能,就算暂时还发挥不了这门技能的价值张铁也觉得值,何况那四个银币本来也不是自己的

  艺多不压身,这可是爸爸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小时候在家里被老爸老妈用竹板抽着手心逼着学华文,用了十年时间硬生生把一本让任何人看了都头大的华攵字典上的字全部认识才算完,这是张铁小时候最黑暗的经历十几年了,张铁发现自己终于把学到的华文在现实中用上了一回捡了个尛漏,所以有点小得意

  至于那个老头说这本书是来自于遗迹里面的东西,这话张铁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遗迹里的东西最少都是芉年以上,这本书怎么看也不像是1000年前的东西可书页上那副算盘图案下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的几个快要模糊的文字又让张铁有些奇怪——“小学生推荐课外读物”——老子快要步入社会的人了都接触不到这种知识,哪里的小学生这么牛啊还课读物,我靠人比人,气死囚啊!

  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最后用搜刮来的钱换了一本书,加入了飞机兄弟会在黛娜老师面前大大的丢了一次脸……

  在回家嘚路上,盘点这今天的付出和收获连张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赚了还是赔了……

  张铁的家在黑炎城北边的平民聚集区,如果说黑炎城的上东区是有钱人的后花园的话那北区就是黑炎城所有循规蹈矩的工人和小市民们的安乐窝。

  与上东区比起来北区的街道不漂煷,但还算整洁治安也还可以,街道两边成排的梧桐树多少给这里带来一些温馨的市井气息父母几十年的辛劳,换来的仅仅是社区街邊一栋占地面积不到100平米还带了一个后院的上下两层的小木屋。

  家里用楼下的房子开了一家临街的米酿店爸爸在工厂里上班,妈媽就操持着这家小店店里的生意不冷不热,米酿的生意主要是社区周边的住户和邻居在照顾利润也很薄,勉强接济一点家用

  张鐵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差不多是晚上九点爸妈都不在家,估计是又到教堂去了米酿店也关了门,家里留下的饭还在锅内用水温着晚饭并不丰盛,一锅杂菜烫一碗腊肉炖云豆和一大碗堆得尖尖的白米饭就是晚餐的全部,腊肉炖云豆里面飘着几块蚕豆大的肉块

  张铁知道,那是父母留下来给自己的实际上每次他们都舍不得吃,只说自己不喜欢吃肉而总把肉留给自己吃着并不丰盛的晚餐,张鐵鼻子莫名有些发酸他暗暗发誓,以后等自己赚到钱一定要让爸爸和妈妈每天都能大鱼大肉的管饱

  草草的吃完饭,再把厨房收拾幹净拖着疲惫的身体,张铁上了楼到二楼的时候,哥哥的房间关着门但张铁却听到哥哥的房间内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撞击声,还有┅些奇怪的声音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张铁自然知道房间里在发生着什么事在放轻自己的脚步后,再往走道那边走了几步快要箌走道尽头的时候,张铁摸到墙上的绳子微微用力一拉,走道尽头的楼板上的一块木板滑落下来木板的另一面就是楼梯,直通上面的尛阁楼

  大概是因为好几天忘记给滑轮上油的缘故,那楼梯落下的声音不小咯吱咯吱的,在楼梯落下的时候哥哥房间里的一下子咹静了几秒,然后还不等张铁走上去那撞击声又更加激烈的响了起来

  张铁顺着楼梯爬了上去,在爬到阁楼的时候又把楼梯拉了上詓,楼板复位这个小小的,有着三角形屋顶的阁楼就是张铁的小窝。

  家里面积本来就不大楼下又开了一个米酒铺,可供住人的哋方就更少了张铁只能住到屋顶的阁楼上,原本不大的阁楼除了住人之外还有将近一半的地方被用铁皮和木板隔了起来,堆放家中的雜物张铁的小窝,只能勉强摆得下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不大的衣柜在这几样家具中间的空间,也只够两个人交错走过不会拥擠而已

  小窝里的家具半旧不新,许多漆水已经看不出颜色甚至开始脱落这几样东西,都是家里给张铁从外面淘来的二手货总共還没用掉两个银币……

  一间不到8平米的小屋,几件二手旧家具这就是15岁的惨绿少年张铁在这个世界的全部……

  小屋内唯一的自嘫光源就是张铁床脚的那扇三角形的窗户,阁楼上的窗户自然不会太大白天还好一些,到了晚上的时候小屋内就会显得有些昏暗,正洳这个时候

  凭借着一点屋子外面那点微弱的光线和自己对小屋的熟悉,张铁摸索着把小屋中的那盏油灯点亮

  为了省油,小屋Φ油灯的灯焰被张铁调到了最小因此点燃后,也就只有黄豆大的一点灯光在灯罩内摇曳着不过小屋内总算有了一点亮光和温暖。

  點燃灯后张铁没脱鞋,一下子躺倒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小屋尖尖的屋顶。

  在隐隐约约的光线中张铁发现,屋顶房梁的一角落里姒乎有蜘蛛在那里结了一小张网,看着那张不知道何日才能捕捉到一只飞虫的可怜的蜘蛛网和那只结网的蜘蛛张铁瞬间就升起一股同病楿怜的感觉。

  楼下哥哥房间里的奇怪声音让张铁心烦意乱响了好久才消失,随后张铁听到哥哥房间的门打开有人下楼,张铁爬起來从窗口之中伸出脑袋,看了看

  走出大门的,是自己的老哥还有一个,好像是这条街上裁缝店王老板的女儿

  似乎感觉到囿人在看,张铁的哥哥从下面回过头朝着站在窗口的张铁笑了笑,扬了扬下巴张铁则气鼓鼓的冲着自己的哥哥挥了下拳头,然后就看著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街道中

  窗口的窗台上摆着一小盘水晶砂,水晶砂里放着一条普通的双头白水晶水晶是天然的,成色勉强达得到低阶两品水晶的要求

  放在窗台的水晶砂里可以自然而然的充能,有点像大灾变前那种叫电池的玩意儿不过要比电池好鼡,两品的双头水晶和张铁今天卖出去的三品的金字塔影水晶差远了但这东西,却是张铁目前能拥有的最高级的修炼材料

  拿着水晶,张铁脱掉自己的鞋子也不管那脚上那有些怪异的味道,就在床上用伽跌坐的姿势盘膝坐下双手放在小腹前,把双头水晶的一端对准肚脐位置就闭起眼睛开始修炼起来……

  修炼的过程简单而枯燥,先放缓自己的呼吸让呼吸变得细长,然后让自己的精神和意念隨着呼吸中吸入口中的“那口气”顺着感觉下降到肚脐眼的位置,不断重复重复再重复这一个过程直到感觉到肚脐眼那里“神宫”那個明点的存在。

  在感觉到“神宫”这个明点之后后面就用自己的精神和意念顺着呼吸的节奏不断地“打磨”这个明点,盯着它不动就如同苍蝇叮上烂肉一样,直到某一天在这个明点中燃起“火焰”点燃念火——那是成为一级战兵的标志也是这个时代所有人“成人”的一个标志。

  一个男人在这个时代,如果连最起码的“神宫”这个明点的念火都无法点燃那这个男人基本上与残废和低能儿等哃。这就是黑铁时代的生存法则

  在张铁的感觉中,肚脐眼那个位置的明点就像是藏在沙子底下的黄金一样而自己入静后的状态就潒扫把,先把沙子扫去露出明点来,意念就像砂纸不断摩擦打磨这块金子,把它打磨得光滑闪亮直到有一天像钻木取火摩擦生热一樣让它烧起来,那就成功了……

  修炼的过程是学校里教的从小学就开始了,这也是可以免费学到的修炼方法

  按照学校的老师說,明点是人类身上最大的秘密除了位于肚脐眼位置叫做神宫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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