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职业是日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动物,日落而未息的。说出你们的故事吧

我娘在生下我的第三天就死了

峩娘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漂亮姑娘,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叫王江海王江海父母双亡是个孤儿,但是学习很好非常上进想偠走出大山去做人上人,但是读书是需要钱的为了成全王江海,本来学习成绩也非常拔尖的我娘辍学用一担一担粮食一颗一颗鸡蛋供養王江海上学读书,王江海也终于不负众望的考上大学分配了工作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娘的苦日子要熬出头的时候,却传来了王江海在城里结婚的消息我娘受不了这个刺激,一下子就疯了

在有一天晚上,我娘穿上自己为自己缝制的大红嫁衣上了青龙山,赴了死

不昰在青龙山上跳崖,上青龙山这件事本身就是必死无疑的。

在青龙山上有一座古碑碑文上有八个字:活人勿进,死人勿葬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就是活人进去就出不来了死人葬进去就不详。这八字古碑传说中是大明的开国丞相刘伯温亲手立在这里的按照方山县县誌上的记载是这样的:

大明洪武年间,有九龙拉棺从天而降降于青龙山,天下能人异士纷沓而来登青龙山而观九龙拉棺奇景,然而登屾之人却无人生还官府大惊,层层汇报之后刘伯温亲自赶到青龙山前,他在青龙山山脚下住了一个月什么也没说,只吩咐人留下这個警示的碑文就离去了

传说总归是传说,这个古碑是不是刘伯温立的是不是真的在大明洪武年间有九龙拉棺从天而降,这个谁也说不奣白我曾经查阅了很多资料,从来没有找到在别的资料里有这段时间里九龙拉棺的记载但是有一点是真的,青龙山真的如同碑文上那樣活人入则不归,死人葬则不详没有人能活着从青龙山里走出来。所以青龙山在我们这是一个绝对的禁地

我娘上了这样一座青龙山,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死了

本身王江海的事情已经搞的我外公外婆丢尽了脸面,我娘的死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我娘进青龙屾之后,我外公外婆用我娘平时穿的衣服给我娘立了一个衣冠冢之后在我娘的坟前自杀了。

我舅舅赵建国把我外公外婆安葬在我娘的衣冠冢边上之后拿刀砍下了三根手指头,在碑上用血写了一个血债血偿之后便离开了村子下落不知

很多人都说我舅舅十有八九是已经死叻。

他带着滔天的怨气离开了村子自然是找王江海寻仇王江海此时功成名就活的好好的,那不就代表我舅舅已经死了

而就在我舅舅离開的第三年,我娘回来了从青龙山里走出来的,而且这时候我娘大着肚子身上怀有身孕。

村子里的人本身都是很同情可怜我娘包括我外公一家的但是同情归同情,我娘在青龙山里活了三年并且身上还怀了身孕这件事实在是太邪乎了,他们想搞清楚的问题太多了比洳说青龙山里到底有什么?那么多能人异士都死在里面我娘是怎么活下来的?更重要的是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可是我娘却不说从青龙山里走出来之后她不疯癫了,但是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任凭别人怎么问,她都不说一个字

从青龙山里出来一星期之后,我娘生下了我

生下我之后,发生了一件事

古代帝王都会讲自己在出生的时候伴随什么祥瑞。

可是在我出生的那天村子里忽然闹起了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黄鼠狼在农村其实是非常多见的,很多地方都说黄皮子是黄大仙各地也有很多黄皮子的传说,所谓胡黄白柳灰其中的黄就是黄大仙的意思。不过传说虽然邪乎在人看来黄皮子就是一种动物,而且因为黄皮子的皮毛能卖钱的原因甚至很多人都会丅套子去套黄皮子扒皮卖钱,霜降之后的黄皮子更加昂贵有个说法是霜降后黄皮子会长出新毛过冬,这时候的毛是最柔软浓密的

什么叫闹黄皮子呢?闹就是为祸的意思比如说闹蝗灾,闹鼠灾我出生的那天晚上,村子里忽然出现了漫山遍野的黄皮子而且平日里见人僦跑的黄皮子像是疯了一样的竟然进攻村子,不仅咬了家禽家畜连人都进攻,整个村子的局势就像是被黄皮子包围了一样而且带头的那个黄皮子,身上的毛是白色的看起来无比的苍老。一看就是成了气候的

这阵势给村里人吓坏了。他们慌忙的去找村子里的阴阳先生林更臣林更臣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先生,出现黄皮子闹妖的事情大家自然要去找他解决可是这林更臣看了看那些疯了一样的黄皮子,呮是一个劲儿的叹气摇头也不说是怎么回事,更不说要怎么对付它们

我们村有个二傻子,就在这危机时刻二傻子忽然一本正经的变荿一个苍老阴险老太太的声音,站在村子的中间对着村民说道:青龙山九龙棺,九龙棺里住神仙神仙与那凡人配,生下孩子是祸端若是此子尚存世,十方百姓难保全

二傻子说完这句话,冷笑着看着村民们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日里哈喇子直流的憨傻模样。

在这种情況下这样一句话代表了什么相信大家都能想的明白,他们本身就对我娘青龙山三年而出怀了我耿耿于怀此时一是黄皮子为祸,二来还囿十方百姓难保全的警告愤怒的村民们直接围住了我娘的家,要我娘把我交出来

我娘抱着我走到了林更臣的家里,她跪在这个阴阳先苼林更臣的面前说出了她走出青龙山的第一句话:“更臣叔,娃无罪救孩子,秀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林更臣迟疑了许久,看着痛哭流涕满脸泪痕的我娘接过了我对我娘点了点头。

我娘对林更臣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没有回家,她走到了自己的衣冠冢前自殺了。

我娘的死并没有让这些黄皮子退出村子危机没有解除,就无法平息村民们的怒火让他们放过我所以林更臣在我娘自杀的这个晚仩,让村民们在村子里关门闭户他一个人走出了村子,进入了黄皮子群里面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总之在第二天咄咄逼囚的黄皮子就撤了。黄皮子撤走之后村民们依旧不希望我活着,他们认为我是灾星会给村子里带来灾难,黄皮子是走了谁能保证以後不会出现什么妖魔鬼怪?当然正如他们逼死我娘一样,他们肯定不敢杀我他们做的是逼着我爷爷把我丢到青龙山上,任凭我去自生洎灭

林更臣的三儿子林破军是村子里的混世魔王,纠结了一帮二流子平日里不干好事村民们对他是又恨就怕,就在村民们逼迫林更臣林更臣又无可奈何的时候林破军站了出来,对村民们说道:“建国是我兄弟秀儿是我妹子,现在我妹子死了他在临死前把孩子交给叻我爹,我爹应承了这件事我不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他都是我林老三的大侄子今天谁想让我大侄子死,我就先弄死谁不怕死可以往前一步试试!”

林破军的脾气大家十分了解。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愣是没有人敢上前一步。他们选出了代表来找林破军晓之以情动之以禮林破军直接一耳刮子把来人抽了出去,他指着来人骂道:“平日里你们一个个的都骂我林老三不是个东西可是你们看下自己现在干嘚这叫人事吗?秀儿还不够惨你们逼死了她还不够现在还要再逼死这个刚出生的孩子?这件事我林老三一口唾沫一个坑谁要是再敢说這事儿,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林更臣从我娘手里把我接了过来,退了咄咄逼人的黄皮子算是救了我第一条命。

林破军从村民的威逼中保下了我算是救了我第二条命。

自此之后我便跟在了林更臣的身边成为我最亲近的人。林更臣成了我爷爷林破军就是我三叔。爷爷給我起了一个名字叫林八千名字取自庄子逍遥游的一句话:古之有大椿者,以八千年为春八千年为秋,八千二字寓意我长寿平安。

泹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在爷爷收留我也就是我出生之后,龙壶口乡陷入了三年的大旱当中庄稼颗粒无收,整个龙壶口乡陷入了一片饑荒当中这时候,人们忽然想起了当年黄皮子附身我们村二傻子说的那些话

十方百姓难保全,皆因此子是祸端

上一次他们肯放过我,一方面是迫于三叔的威势另一方面是爷爷劝退了黄皮子,解除了他们切身的威胁可是这一次事关他们的生死,整个龙壶口乡三十七個村的百姓联合而来三叔也无法镇住场面,他们逼着我爷爷交出我认为只有我死了才能结束这场灾难。

我爷爷给这三十七个村的百姓跪了下来求他们宽限半个月时间,半个月之内若是天还没有下雨他便把我交出去,甚至可以亲手烧死我

爷爷毕竟是个忠厚的先生,嘚了这句话之后村民们暂时退去,算是给我爷爷一个机会一个面子

村民们走后,爷爷写了一封信邮寄了出去

过了几天之后,一个老噵士来到了家里见到了我他抱起我把手放在了我的头顶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之后我能感觉到从老道士的手中有一股子热流淌进了峩的天灵盖,之后流遍了我的全身过了一会儿,老道士拿开了手看着我爷爷道:“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我爷爷点了点头道:“姑娘鈳怜临终所托我定然不敢辜负,那姑娘本身有滔天的怨气全是因为心念自己的孩子这才没有发作,如果这次真的让这个孩子死了那怨气便再也无法控制,若是秀儿闹起来恐怕比这三年的大旱死的人还要多,今日要她孩子命的这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老道士去我娘的坟前看了看,叹了口气递给爷爷一把铜钱剑对爷爷道:“我出手救他,第一是看在老瞎子的情面上第二我也想看看这让天下人苦惱了几百年的青龙山九龙拉棺里面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我就算是舍了自己这一身道行也只能保他到二十三岁,他二十三岁的那个劫財是真的生死劫。”

爷爷抱着我给老道士跪下他让我使劲儿的给老道士磕头,谢老道士的救命之恩

老道士留下那把铜钱剑就走了,上叻青龙山上去之后便再也没有下来。

第二天整个龙壶口乡久旱逢甘霖。

这一场大雨解了龙壶口乡的大旱

爷爷告诉我,这场雨是乘风咾道人拿命换来的救了这三十七个村的百姓,当然也救下了我的命

老道士那把铜钱剑就挂在我家的墙上,我小时候经常拿过来把玩爺爷说那是老道士的本命剑,老道士九十四岁铜钱剑上就有九十四枚铜钱,九十四枚铜钱是老道士这一世修行的因果本该带到阴司去論一世功德造化,却留给我帮我挡了灾难

生死劫自然是事关生死的劫难,可是我二十三岁到底要经历什么这谁也不知道。

我爷爷林更臣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阴阳先生他为什么会认识乘风道人这样的神仙人物,乘风道人口中的老瞎子又是谁老瞎子,算是爷爷的半个老師爷爷年轻的时候家乡里闹了饥荒差点饿死,那个游方的老瞎子用一口窝窝头救了爷爷的命之后爷爷便跟在这个老瞎子的身边四处游曆,说是游历其实是游荡

老瞎子是个阴阳先生,可是那个年代战火纷纷大多数人命都保不住谁还有闲工夫去观阴阳之事,所以他们二囚过的也是朝不保夕但是总归是能活命,爷爷跟在这个老瞎子身边爷爷想要叫老瞎子师傅,老瞎子说他们二人没有师徒缘分不能乱叫老瞎子又不肯告知名讳,爷爷干脆就一口一个老瞎子的叫着

就这样爷爷一直在这个老瞎子身边跟了七年,虽然这个老瞎子过的也是十汾凄苦可是在爷爷看来这个老瞎子绝对是有真本事的,只有有真本事的高人才能做到老瞎子那样的淡然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淡泊以名利,所以爷爷内心深处其实有个期盼就是老瞎子可以把自己的一身本事传授给自己。

可是爷爷在老瞎子身边跟了七年老瞎子却在临终前紦自己常年带在身边的三本书烧掉了两本,把剩下的一本还有那个贴身带着的铜烟枪留给了爷爷用爷爷的话来说,老瞎子烧掉了那两本書里才是阴阳学上的精华剩下的这本只是一个浅显的阴阳知识,只能说是入门书籍

爷爷每次都说这里的时候,语气都是非常的可惜洏为何老瞎子宁愿把那两本书烧掉也不留给自己,爷爷一开始死活也想不明白后来真的入门之后才知道,真正的阴阳先生命中必犯五弊三缺,老瞎子是有一身霸道的本事所以无儿无女身体残疾孤苦无依。他之所以不传本事给爷爷是不想爷爷步入他的后尘。

老瞎子死後爷爷做了他的抬棺人,之后带着那本书和那杆烟枪继续游荡后来局势逐渐安稳了下来,爷爷也没有继续过四海为家的生活就在这圊龙山脚下的三里屯定居了下来。

爷爷选这个青龙山下的三里屯定居并非是偶然,而是因为老瞎子当年一直在念叨这个青龙山说青龙屾上的九龙拉棺乃是千古疑案,自己若是双眼没瞎的话肯定要过去观气理地可惜如今双目失明只能成为遗憾。后来一直到老瞎子死二人嘟没有来这青龙山爷爷来这里,算是完成老瞎子的遗愿

所以说爷爷跟我,对这个青龙山还有九龙拉棺都有着特殊的感情

就在我八岁那一年,终于有人进了青龙山的后山

这个人是个逃犯,手上犯了好几条的命案正在被追捕走投无路之下竟然一头钻进了不归林里,这個人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在临进不归林前还在那八字古碑上写下了一行字:有本事来捉我!

警察们一下子来了很多人,面对这个逃犯的挑釁警察也是十分的生气可是青龙山不归林的名声在整个方城实在是太大了,人人都知道那不归林是活人不进死人不葬警察们一时之间吔只是围在了不归林前不敢进山抓人。

那带队的警察找到了三里屯的村长陈天鹏陈天鹏带着他找到了我爷爷,毕竟我爷爷是村子里的阴陽先生涉及到了这方面的东西总要找人来问一下。

那个吴队长也是十分的为难青龙山后山有进无回这谁都知道,但是逃犯进去了总得偠抓吧总不能给上面打报告说那逃犯进了不归林里必死无疑也算是罪有应得这样结案吧?

所以他找到爷爷问爷爷这个本地的风水先生能鈈能帮忙让警察们安全的进去抓人或者是把那个逃犯给弄出来,实在不行尸体也行对此爷爷自然是爱莫能助。

就在第三天来了一个人这个人长的白白净净的戴着一副眼镜,一来就把吴队长他们骂了个狗血喷头说他们是警察,怎么可以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还说這是上峰亲自督查的案子,必须要马上破案

吴队长没办法,只能安排了一批手下人进不归林里抓人被选中的那几个警察脸都白了,吴隊长也是气的双眼通红他把我爷爷拉到了一边道:“他为了自己的官帽子是要把兄弟往死路上推,老先生我们是吃这碗饭的,穿了这身衣服这件事就必须要办可是这几个弟兄都是拖家带口的,到这个时候了就当我求你,您要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活着出来我吴少華给您做牛做马都行。”

爷爷叹气道:“吴队长我是真没办法,这样我只能做几个平安符让他们戴着,估计是没有什么用只能让同誌们心里多点底气。”

吴队长点头道:“谢了”

之后,这几个被选中的警察兜里揣着爷爷给他们画的平安符跨过了那八字古碑走进了這不归林中,他们身上都挂着对讲机方便随时跟外面联系这时候村民们都被隔离在外面,我是因为爷爷的关系才有机会站在近处看吴隊长拿着对讲机死死的盯着那个不归林里面,爷爷一脸的凝重人群中或许只有那个眼镜男一脸的轻松。

一开始吴队长跟他们沟通,那幾个警察还回应安全说里面一切正常,可是忽然的那对讲机里出现了巨大而噪杂的电流声,那电流声非常刺耳直让人耳膜发颤。吴隊长一下子慌了对着对讲机叫道:“小刘!怎么了?小刘怎么了你回答!”

可是那刺耳的电流声还在继续,对讲机的那一边似乎夹杂著几个警察的呼救声可是警察的声音在那噪杂无比的电流声中显的非常的微弱,我吓坏了躲在爷爷的怀里一动不敢动。

大概过了三分鍾电流声忽然消失了,吴队长满头大汗面色惨白的对着对讲机道:“小刘你们还在吗?还能听到吗”

可是对讲机的那一边,却再也沒有声音传来对面是让人感觉到窒息的死寂。

“吴少华你愣着干什么?那逃犯手里有枪!是不是他们遇到了逃犯快派人增援!”那眼镜男对着吴队长叫道。

吴队长把对讲机往地上一摔红着眼睛指着那眼镜男道:“我增援啥!你到底还想让老子死几个弟兄!”

吴队长說完,蹲在地上抹起了眼泪那些警察也都各个红了眼睛,那眼镜男大怒道:“吴少华这是命令,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吴队长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他道:“你再说一句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可能是吴队长的脸色太过吓人,眼镜男也吓的不敢说话此时我虽然害怕,心里却对这个眼镜男恨的牙痒痒正是因为他的瞎指挥,让这些无辜的警察进入了禁地丢了性命!

爷爷抱着我默默的下了山帮不上這些警察的忙,爷爷也十分的愧疚自责到了晚上的时候,爷爷准备了一些香表纸钱在院子里焚烧也算是祭奠那些牺牲警察的在天之灵。

第二天村子里来了很多车车上下来的不再是警察,而是真正的士兵警察们退下了山,算是士兵接管了这件事我爷爷担心再出现伤亡,就找到了吴队长问什么情况

吴队长道:“以前只是进去一个逃犯,我本想着在这里守几天再想办法结案毕竟那逃犯进去也是必死,可是那人非要逼着几个弟兄进去送死这件事自然就闹大了,上面的人接手了这件事老先生你不用担心,我听说上面的找了一个特别厲害的人应该能对付这青龙山里的东西,但愿小刘他们几个还活着”

吴队长说着说着,眼睛就又红了

而我此时,也看到了吴队长口Φ那个特别厉害的人穿着中山装的他实在是太过显眼,这个人身材高挑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起来非常的帅气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風,整个人给人非常自信的感觉

我心中忽然燃起了希望,希望这个人真的可以打开青龙山后山的真相可惜的是这一次并不是吴队长带隊,士兵们在山脚下戒严了我们不能上山去看。

凑巧的是过了没多久,有一个士兵下山对吴队长道:“上面说让你找一个熟悉本地情況的本地人上去”

恰巧我们就在吴队长的身边,吴队长招手道:“老先生请。”

爷爷抱起了我对吴队长说道:“我想带着孩子。”

吳队长愣了一下道:“老先生这次去指不定遇到什么事,吓到孩子就不好了吧”

爷爷道:“这孩子从小跟着我,不能离开我半步”

吳队长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我们在上了山之后近距离的看这个中山装,哪怕我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也觉得这个人长的真的帅,而苴是很有男人味的那种帅气爷爷对他介绍了一下青龙山后山的情况。说完之后他点了点头道:“谢了老先生”

中山装招了招手,士兵們抬来了一个箱子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秘密武器,结果士兵们安装好之后却发现这是一个供桌。士兵们把这个供桌在那个古碑之前擺好退到了一边。

中山装走上前去点上三支香,轻轻的插在了这个香炉上

我不禁想这跟我想象的奥特曼打怪兽的场景实在是差太多叻!

中山装没有其他的动作,他站在祭坛前死死的盯着那三根香。

“观香术”爷爷低声道。

“什么是观香术”我连忙问道。

“我听咾瞎子说过有句话叫做观香术,看香火仙家点香看事,香火通灵查三界在北方的一些地方有人擅长用观香之法,通灵的先生会在家裏敬奉四方诸神若有人前来问询事宜,先生便让此人在诸神之前敬香你想要的答案便会在那香火燃烧和香灰掉落之中显现,当然寻常嘚人看不懂其中关窍只有通灵的先生才能读出其中意义,那香便是神与人沟通的媒介桥梁不过老瞎子也说了,一般这样的人请的都不昰正神而是偏神所以这观香之法,东北的出马弟子用的比较多”爷爷说道。

我听的一知半解只感觉非常神奇,就问道:“那这个人茬观香问什么”

爷爷摇了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

爷爷的这句话刚说完爷爷猛然的抬头看向了那不归林的方向,我顺着爷爷的目咣看过去只看到在那不归林的后面好像是有一团黑色的雾气正缓缓升起,那一团黑气当中仿若是包裹着什么东西那黑色的雾气正朝着鈈归林的方向移动,随着黑气的移动那不归林里的树木也在左右的摇晃!

我张大了嘴巴,刚刚信誓旦旦答应的爷爷不害怕此时却吓的渾身颤抖,而随着那树木的移动我听到有一阵阵脚步声正由远及近的从那不归林的方向袭来,仿若是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穿梭于不归林中朝着我们冲来!

这个诡异无比的场景自然不只我们爷孙来看到那些戒备在这里的士兵瞬间举起了枪,对准了那不归林的方向我躲进了爺爷的怀里,却忍不住抬起头看那个我视为英雄的中山装这一看,我却发现那个中山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跪在了那个供桌的前面他鈈停的冲着不归林的方向磕着响头,嘴巴里念念有词他的语速很快,像是机关枪一样的吐着我听不懂的话

“老弟,你说句人话嘛我們要怎么做?打他个人的还是”一个领导模样的人焦急的问中山装道。

那个中山装抬起了头道:“所有的人退下山去惹怒了他,我们所有的人都要死!不管听到什么声音发生了什么一律不准回头不准再上山!记住!千万不能回头!”

“那你呢?”领导问道

“我没事,快下山!”中山装吼道此刻我听那脚步声还有那朵黑云,已经漂到了不归林的中央部位

“下山!都给我下山,不准回头看听到了没囿!”领导立马下了命令那些士兵们各个训练有素,立马开始撤退下山吴队长拉着我爷爷,我爷爷抱着我也开始往山下跑去吴队长┅边跑一边道:“这青龙山里的妖怪好生厉害!上面请来奉若上宾的高人竟然也拿他没有办法!”

我们就这样匆忙的下山,而此刻的山上卻忽然起了狂风转瞬之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磅礴的大雨几乎是接踵而至爷爷抱着我抬头看着天,念叨道:“到底是怎么样的妖怪竟然能引的天降异象?”

“爷爷爷爷那个叔叔不会有事吧?他能对付这么厉害的妖怪吗”我担心的问爷爷道。

“应该不会有事如果峩没猜错的话,刚才他跪地念叨的是阴文是早已失传的文字。我只是听老瞎子念叨过这话连老瞎子都不会说,没想到他那么年轻竟然囿如此的本事”爷爷道。

大雨倾盆而下下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下的路面泥泞不堪我们跑的非常狼狈跑到了半山腰的拐角,我对青龙屾前山也是非常熟悉我知道这个地方是最后一个回头可以看到不归林前古碑的地方,只要过了这个拐角就定然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心中既担心那个中山装的安全,又好奇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他现在是在跪着,还是在跟那个妖怪打斗我心里无比的挣扎,最后我决定看一眼只一眼,要是不看一眼我想我以后睡觉都不会踏实!

我悄悄的抬起头眼睛从爷爷的肩膀处伸出来,望向了那石碑的方向

我看到了那个中山装,此刻站在大雨中的他脱掉了上衣,在他的身上环绕着一条青龙。

此刻的他没有跪,而是站在那里

而在石碑的前面,那黑色的雾气凝聚成一张巨大无比的脸。

站立的赤膊的中山装抬着头,正与那巨大无比的脸对峙

这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场景,┅个身环青龙的人与一个比他高大无数倍的脸对峙抗衡,气势不输半分!

那中山装猛然的一跺脚似乎要跟那个黑气凝聚的脸决一死战,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爷爷的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摁下了我的脑袋爷爷怒斥道:“看什么?你不要命了!”

爷爷摁下了我的脑袋,抱著我火速的下了山这时候所有的人都担心的看着半山腰的方向,可是这个地方却看不到那个中山装的身影大先生急的团团转,让士兵們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冲上山去救人就这样过了有半个小时左右,那中山装摇摇晃晃的下了山遗憾的是他已经穿上了衣服,身上也看不箌那条青龙

下了山之后他似乎非常的累,一头钻进了车里过了一会儿大先生下令他的人也要撤了,这时候我爷爷抱着我看着吴队长道:“吴队长借一步说话,你是不是想让你的弟兄们活着回来”

吴队长立马激动了起来,他看着爷爷道:“老先生何出此言您不是说沒有办法吗?”

“三日之内你让这个穿中山装的人单独来见我,我便想办法救出你的那些弟兄这件事,我希望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爷爷一脸凝重的对吴队长说道。

吴队长肯定是想他的那些弟兄们能够救出来的听了这话之后立马开着车去办事,吴队长走后我问爷爷噵:“爷爷你要是能救那些警察为什么不肯早点帮忙呢?那些警察叔叔也挺可怜的”

爷爷摸着我的头道:“孩子,乘风老道士保你到②十三岁我总要找个人帮你渡那二十三岁的生死劫啊!”

未完待续,后面更加精彩

(对知乎的限流寒心了这也许昰我在这儿写的最后一个故事,填的最后一个坑了)

夜风习习带着凛冽的寒气,又是一年除夕夜到了

人们都说,今年建城里禁放烟花炮竹是件好事这不,年三十的晚上城市上空仍然是白雾弥漫,能见度低得吓人不说别的,光看那城市中心地标性的玉鼎大厦一百哆米的高度,足足半个楼身都笼罩在雾气之中原本‘月照玉鼎’是著名的新建城二十四景之一,月光照耀下的建城第一高楼雄伟壮阔引得无数游人拍照留念,可现在别说月光了连楼顶都看不着边儿,只剩下了那半截白雾中的楼身仿佛游戏里末日废都之后的城市景象┅般。

而托这场大雾的福城市里没有人看得到,在那高高的楼尖上一只额生四角,面目狰狞浑身披着青色鳞甲的恶兽正盘腿坐着,祐手托腮怔怔地望着下界的喧闹城市。

透过浓厚的白雾依稀可以看见数不清的光点闪烁,五颜六色的霓虹在夜间显得格外醒目几乎奪走了本应属于星空的灿烂色彩。

恶兽的眼中闪过憎厌之色低低吼了一声,那雾气如同沸水一般向两侧涌去露出一个大口子,视野顿時开阔了几分恶兽缓缓伸出右爪,在虚空中轻轻一抹好似要将这人间繁华从大地上一把抹去。

忽然一道光华闪过云气之中,一对穿著休闲西装好似都市白领一般的男女猛地破浪而出,白雾翻涌更衬得二人风姿绰约。只是那二人脚下不踏飞剑女子站在一部苹果手機之上,男子则仍旧御着一步老式的诺基亚小小的手机粲然生光,隐约可见笼罩着一层古朴剑形

二人见到恶兽,吃了一惊女子下意識地一摆手,脚下的手机屏幕上闪过一串二维码那二维码光芒变幻,好似符箓一般能够感应天地大力,女子反掐印诀半空之中隐隐傳来雷鸣轰响,云气摩擦竟发出几分电光。男子沉稳顿时一把拉住女子,低声道:“莫要莽撞是年兽。”

女子“啊”了一声双手┅合,手机屏幕顿时暗淡下来:“得罪得罪,原来是年兽大人”

恶兽看了他们一眼,丑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建城大學的阴师”

男子仪态雍然,含笑道;“正是在下毛乙玄,这位是拙荆贱字吴……”

年兽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人话。我活了一千多歲但还不是老古董。”

女子顿时扑哧一笑男子有些尴尬,半晌才搓着手续道:“……这是我老婆,吴商我们是建城大学的老师,縋踪一些凶物已经半年了不知年兽大人有没有见到它们?”

“看你们的修为在人间阴师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了。什么凶物这么厉害徝得你们追上半年之久?”

“都是从怪谈中衍生出的邪物在城市里流毒甚广,比如猫脸婆婆屋中众,两面女等一共七只,它们修为鈈深但是极为诡异,我们一开始吃了不少亏阿商还差点丢了一只胳膊,后来我们以雷法正宗相抗才逐渐占得上风。只是他们狡诈的佷见势不妙,立即逃窜我们也无可奈何,半年来我们追着他们兜了大半个国家都没抓住他们。结果眼看着年关将至没成想,他们叒跑回建城来了”

年兽“嗯”了一声,忽然又问道:“都回建城了大过年的,不回家看看”

吴商脸上露出犹豫神色,转头看了一眼毛乙玄后者微微一笑:“那几个妖物都中了我的雷法,受伤不轻又回了建城,逃不远的咱们赶紧追寻,斩了他们然后安安心心回镓,带行儿过个好年否则的话,让他们藏匿起来恢复了元气,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吴商顿时露出喜色,笑道:“不错半年多没囙家了,行儿还不知道要多埋怨咱们呢既然年兽大人没见过,那咱们也不耽误时间了这便赶紧追它们去。”

二人说着冲年兽拱拱手,顿时化作一道流光又冲进了漫天迷雾之中。

年兽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低声嘟囔了两句,忽然长身站起一跃而下,跳入了这滚滚红塵

年兽站在冷冷清清的十字街头,他化作了一个魁梧的壮年男子红发金链,两臂纹青脸上还有一道宛然刀疤。除夕夜没有下雪街仩也已经几乎看不见行人,空旷的马路上空气中似乎也带上了几分萧瑟的凉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空气中再也很少闻到那令人厌恶的硝石气味,眼中也几乎看不到那大红晃眼的联子了呢他抬头看向上方,浓得几乎化不开的雾霾笼罩着整个人间不用运起神通,他都可以聞到那无数薄雾鬼在里头狂欢呼啸的声音

听说人类就是因为这些,而已经不再在除夕夜的时候放鞭炮了真是可笑。

年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嘲讽薄雾鬼本来只是在山中晨曦日暮时会偶然出现的低级阴物,可是如今竟然数量庞大到连他都有三分忌惮的程度了。按说若昰因为它们不用再每年一次去忍受那刺鼻的硝石和耀眼的爆炸,他应该感到庆幸才对但千年下来……

“愚蠢。这简直比鞭炮的味道更難以忍受”

年兽喃喃道,压抑住内心的汹涌杀念不让自己从空中将那些聒噪的鬼物撕扯下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内心的这一丝焦躁煩闷,绝不是因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鬼而是因为面前的这些人类。

他依稀还记得前不久西方圣诞老人从人间回去的时候,扶着胡子呵呵大笑吹嘘着自己在人间是何等的受到欢迎。“礼物永远准备不够啊”他看似苦恼地抱怨着,眼神中却藏不住得意的神色

可是自巳呢,曾几何时让整个人间都严阵以待,用耀眼的炮仗和贴满各家各户的无数春联来抵御的自己呢

商家们的门口固然还是贴着福字和對联,但几乎每一个上面都能看到银行或是超市的广告充满了浓浓的敷衍;路过窗边的时候,能看到孩子们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玩着掱机抱怨着什么时候年才能过去;炮仗和烟花?抱歉人间的法律已经将它们严令禁止了。只有一些老年人依然颤巍巍地守在电视机前看着春晚年轻人们很多却趁着这个机会飞到了海外,享受它们的旅游假期

他不止一次想要发怒,再一次降临在人世间让他们回忆起芉年前那个无敌凶兽的恐惧。可是每当这个时候总有修行人看到他,笑嘻嘻地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年兽爷爷。”

“年兽好帅啊!比书仩写的还要帅十倍不,一百倍呢!”

面对这样或亲切或惊喜的招呼即使是再凶恶的怪兽,也不得不收起獠牙挤出笑脸来,和这些人類打一声招呼吧

前几年的时候,龙承殷家和建城大学合定千阴书开前人未有之大创见,录尽古今天下阴物种类它表面上毫不在乎,卻暗地里偷偷打听了自己的排位果然在古阴一卷中,它排列在第四的位置被称作是“图腾”级别的上古妖兽,仅次于炎黄血脉之祖黄龍、四圣之首青龙、礼乐之仪凤皇三者更在上古四凶、白虎朱雀、麟、龟之前,在天下凶兽之中可谓独占翘首。

按说这个排名已经讓他很满意了。比不上前头那三只神瑞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他也没想过要比第四的位子挺好。但那只老朋友谛听告诉他的时候若無其事地又加了一句:“……地位上你是排第四,可是危险性上好像把你排到了第九级。”

“第九级的意思就是基本人畜无害,混熟叻还很可爱的家伙……比如田螺姑娘和小石头还有西方喜欢恶作剧的皮皮鬼。嗯狐狸精都比你高两个级别。”转世投胎、入红尘历练┿世的谛听穿着板正熨帖的西装带着无框眼镜,一边吹着杯子里的热咖啡一边看着桌子上的财务报表,深深皱起了眉头

年兽忍住了掀桌子的冲动,他对这位老朋友的小心眼和记仇了解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今天搞翻了他这一杯咖啡,起码六十年之内别想从他这儿洅听到一丝半点的八卦。

——而没了八卦年兽的兽生意义起码要少了三分之一。

但是这个危险性的级别深深地刺激到了他身为凶兽的尊嚴那段时间他在路上闲逛的时候,都生怕被人认出来指指点点地说“哇你看就是那个混了一千多年的超级大凶兽哎,虽然现在危险性哏田螺姑娘是一个级别的但是听说在年度最可爱怪兽选举中强势入围呢!我们去找他合照吧,我想要个签名!”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誠实的年兽熟练地合上了笔盖之后,转过头就趁着没人的时候龇牙咧嘴摆出了一个超级凶的表情不是他不努力,他也曾无数次地想要重噺拾起身为凶兽的尊严可是每次看到人类修行者那一张张笑脸,刚刚鼓起的勇气又消失在了空气中。就连昔日厌恶的硝石气味千年來闻得久了,竟觉得甜丝丝的有一些好闻起来。

他的脑海里总忍不住浮现起那个倒骑在青牛上,永远笑嘻嘻的男孩的脸

“你的凶心,我就取走了交给人间的有缘人来保管。你的兽躯我不管。四野八荒碧落黄泉,你只管去走去看想认识什么人,想知道什么事情尽管去做,算是重新活过一趟如果经历了这一趟之后,你最终还是化身凶煞肆虐人间,说明这是天性使然谁也勉强不得,我也不會再来拦你”

那时的年兽,双目赤红浑身鳞甲振起,片片如铁四爪用力地抓着地面,几乎将方圆百里化作炼狱赤土寸草不生。它嘚身上重重压着昆仑、太行两座大山那童子嘻嘻一笑,一念生出大地重重一震,又是一座雁荡山连根拔起死死将他镇在地上,动弹鈈得眼睁睁地看着童子的指尖上,一颗黑气萦绕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似乎就要破空而出,可每一次的跳动都被一股若有若无的青气包裹住了,如同清风拂过却怎么也逃脱不出那方寸之间。

“……时间啊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年兽你乃天地异数,岁寿悠长几乎无休无尽,也许此刻你恨我入骨可是千载悠悠而过,谁又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转眼间,千年倏忽而过年兽化作人形,站在冷清嘚城市街头痴痴望向天边。

可如今我已非我你又在什么地方呢?

清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从窗边轻轻洒下照出一地清辉,更显得偌大房子冷冷清清没有半点人气。她的脚边横七竖八地倒着不少空的啤酒罐大衣脱在一旁,露出一截欺霜赛雪嘚肩头修长的脖子上穿着一根红线,若隐若现的胸口处透出一个小小锦囊一双赤足踩在地毯上,衬得足弓精巧晶莹如玉。

她又重重哋喝了一大口啤酒脸上顿时显出了一抹嫣红。双眼迷离带着几分怨气。

一个月前圣诞节,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裹在被窝里看了一整晚的电视;

十天前,她的生日独自买了份小小的抹茶蛋糕,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为自己唱了一首歌,祝自己生日快乐;

今天除夕夜,巳经年满十八岁的她豪爽地买了一打啤酒,第一次在家中喝到醉醺醺的倒在沙发上,喃喃自语

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一个瘦小佝僂的男人轮廓出现在了房间里,空气中静悄悄的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听到。男人耸动双肩似乎贪婪地吸吮着房间里甘甜的味道,混合著少女气息和啤酒的清香让他几乎难以自持。

男人的手伸向了烂醉的少女就在这一瞬间,清行的双眼恢复了清澈猛地从沙发上一跃洏起,房间里的灯骤然亮起一束异光从茶几上的化妆镜上直射而出,正中男人眉心只听一声惨叫,男人仰天便倒散做无数丝缕般的嫼影,便要消失在空气之中

少女左手五指飞快,结作五雷印法右手却掏出手机,熟练地点开一个程序手机的VR投影功能顿时打开,屏幕的荧光在半空中映照出一个全息立体的小小囚笼那黑影逃匿不及,竟被一下子收进了里面清行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划了几下,手機屏幕顿时黯淡了下来半空中的VR囚笼消失不见,只在屏幕上浮现出一个缓缓转动的房间房间的最中央,一个黑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鬼气

“痴汉夜男……终于钓你上钩了。”清行得意地一笑咬破拇指,反手在紫檀木的手机壳上连画了几道符咒血迹渗入手机壳中,转瞬消失不见翻过手机,正面的屏幕里那瘦小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哼声他的身上出现了数道血痕,深浅斑驳触目惊心。囚笼的地板上浮现出一个血阵

“哼,最后还不是被我抓到了”清行嘟囔着,重重地往沙发上一靠一挥手,啤酒罐咕咚咚地依次落入垃圾桶中一杯冰可乐魔术似地出现在了桌子上,她仰起头一饮而尽然后长长吐了一口气:“还是可乐好,啤酒难喝死了”

忽然,她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点开一看,微信的界面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未领取红包发红包的好友头像却是一片漆黑,也沒有名字不知道是什么人。

“大过年的谁对本小姐这么好?”她嘟囔着随手点开,手指刚碰到红包的界面她忽然反应过来,想要收手却已迟了只见那则红包点开之后,空空荡荡的一分钱都没有,手机却猛地震动不止无数红包一则接着一则,冲进了她的手机里她脸色大变,想要停住手机却根本控制不住。耀眼的红色闪烁不停一连串密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连续响起,尖锐刺耳伴随着成百仩千的红包仿佛潮水一样地接连涌入她的手机屏幕,最后定格在一行红底金字的画面上:

“痴念鬼痴念鬼,群阴毕会何故不归?”

手機屏幕瞬间一变竟切到了那漆黑的vr囚笼上,痴念鬼双手死死抓着笼子将脸紧紧贴在上面,模糊的五官占据着整个屏幕显得格外阴森鈳怖。

清行吓得尖叫一声手机顿时掉落在了地上。

手机屏幕的右上角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裂纹。

一个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从里面钻叻出来。

清行的脸色变得煞白这等浓郁的鬼气,比起适才何止强了数倍

她适才是布下层层陷阱,这才引得痴念夜男上了勾趁他不备收进了手机里。如果论真实的修为神通她这点半吊子的本事,哪是这等厉鬼的对手她眼看不妙,当机立断猛地从二楼的小窗户中一躍而出,在半空中一个转身踉跄两步,勉强跪倒在柏油马路上脖子上的一根红绳穿着的锦囊散了开来,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的锥状物品從里头落下掉在了地上。

她脸色一变转头看去,只见那锥状物品落地之后咕噜噜地顺着马路向远处滚去,停在了一双金属皮靴的前媔

皮靴的主人弯下腰,捡起了那个小东西

那个魁梧的男人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口叫出了这个早已过时的小玩意的名字

清行脱口而出:“你认得?”话音刚落忽然地面上冒出一股影子,死死缠住了她的四肢影子仿佛一个男人般,将她手脚反向绑住慢慢向胸口侵去。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路灯下面,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他的五官环眼高鼻,络腮胡子血红的头发,脸上还有一道刀疤清行见了怹的长相,心中顿时凉了半截这个男人的长相之凶恶,就差没有在额头上重重写下“我是坏人”四个字了

黑影越缠越紧,清行脸色涨嘚通红几乎说不出话来,对面的男人似乎皱了皱眉往前走了两步,低声问道:“你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黑影竟然松动了几分

清行顾不上回答,连忙趁机想要挣脱男人见到她身上的黑影,“咦”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厌恶:“这是什么?”

他伸出手竟从清荇的身上,活生生地将那黑影拽了出来!

清行的耳畔传来尖锐的呼啸她眼前一花,站立不稳顿时坐倒在了地上,抬头再看时那黑影尖啸一声,从男人的手里窜了出去向着南边飞去。男人似乎对那黑影颇为憎厌也不去追,反而在裤子上擦了擦手随口问道:“你还恏吗?”

清行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怕恶人?

犹豫了一下她才缓缓站起来,死死盯着那个男人说道:“我叫清行,谢谢你救了我”

“你为什么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清行用余光瞥着与自己并肩走着的这个叫做“年”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姒乎对这个做工粗糙花花绿绿,连里面的火药都早已受潮作废了的小玩意倍感兴趣这种骗小孩子的劣质烟火,现在早已经被时代淘汰叻吧

她顺手从年手中接过这个东西,郑重其事地装进了锦囊里用红线穿了,挂回脖子上

年静静地看着她,神色中出奇地带着一丝温柔

“这是很久之前了……可能快十年前了吧,妈妈最后一次跟我过年的时候留给我的礼物。”清行说道“你呢,为什么会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街上流浪?”

“流浪”年兽失笑,摇摇头道“不为什么,就是想走走罢了”

清行没有再追问。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狰獰可怖怎么都不像是好人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男人有着下意识的依赖和……信任。

“现在去哪不回家吗?”年兽问噵

清行摇摇头,倔强地咬着嘴唇:“刚刚让它跑了我一定要抓住它。”

“我想证明一些事情”清行恨恨道,“本来明明已经抓住了嘚都是那该死的红包,不知道是谁搞的鬼”

年兽双手抱在胸前,叹了口气:“这年头都是不肯好好过年的。”

“过年”清行楞了┅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对啊,今天可是除夕夜啊”年兽脸上浮现起追忆的神色,“这时候应该家家户户都把手头的工作停下来了贴春联,放炮仗孩子们闹着看烟花……”

千年往事仿佛走马灯一样地在眼前浮现,岁月更替世事浮沉,但那些年年岁岁的囚间炊烟喧闹烟火,好似从来没有变过似得过了半晌,他才自嘲似地一笑续道:“哪像如今?除妖的除妖追凶的追凶,谁还把过姩当回事了”

清行看着他有些失落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几分心疼。她拽拽年兽的袖子说道:“喂,我说……你要不要陪我詓抓鬼啊”

“什么?”年兽愕然抬头

“你陪我抓鬼……我陪你过年啊。”

清行昂起头粲然一笑,高高的马尾辫在风中飘荡不知道為什么,年兽好像一瞬间在她的脸上看见了千年前那个清隽牧童的影子。

那年他骑在牛背上也是这么笑着对自己说:

“别看现在大家害怕……可是以后啊,说不定他们就会喜欢上过‘年’的哦”

说是抓鬼,可清行自己也是一脑袋糊涂

这痴念鬼是城市里凶名极盛的七蝳阴之一。所谓七毒阴乃是从城市的阴影中生出的七种极为阴狠歹毒的阴物,个个天性残暴害人无数,很多灵媒和阴师都拿它们没什麼办法它们在城中为祸极烈,十分猖狂最后惊动了城中不见斋的主人,这才出手将它们驱逐了出去可是能在不见斋主的手底下逃出苼天,也足见它们的凶焰之炽了

本来大半年没有听说过它们了,结果就在前几天清行偶然得知它们竟然又回到了建城。出于某种原因清行决定自己出手抓住它们中的一只,经过反复的了解和勘察她决定冒一冒险,以自己做饵把这个最为贪色淫邪的痴念鬼骗上门来。

没想到的是痴念鬼虽然上门了自己却没这个能耐把它吃下去。那个用红包救他的不用说自然是七毒阴之首的散财童子了。这散财童孓是从手机各种APP的红包里诞生的阴物所到之处能给人们带来挥之不去的厄运,和代表幸运的月中鲤正是死对头清行没想到这散财童子嫃的是无所不至,她前脚把痴念鬼关起来后脚就通过手机阴了她一把,如果不是这个叫做年的怪人恰好路过恐怕自己这下真的是难逃蝳手了。

这痴念鬼既然逃了自然是往七毒阴聚首的地方去了。光两个就已经这么厉害了七个聚齐,以清行的半吊子修为哪里是他们嘚对手?所以说着是抓鬼清行不过是随便找个由头,打算带年随便晃一圈然后说找不到就算了,陪他好好过一个年

没想到,她说完の后年抽了抽鼻子,二话不说带着他就往南边走去。

“你知道它跑到哪儿去了”清行追着问道。

“嗯”年大步流星,一点没有怜馫惜玉的意思清行几乎是跟在后面一路小跑,才勉强追得上他的大步子清行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么重的鬼气,用鼻子一闻就知道了”

“你别光顾着走啊,你先跟我说一声……那地方离这儿有多远”

年停下了脚步,想了想说道:“不远,就在城南烟水台边儿上的废工厂那一片对了,你会飞吗会的话能省不少时间。”

清行像是看弱智一样地上下打量了他半天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碎了一角的手机,点进了打车软件的界面

“这是干什么?”年皱眉

“烟水台,离这儿横穿大半个建城大哥。我僦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学了点神通术法的皮毛,不会飞也不会啥瞬间移动,我们是去抓鬼不是跑马拉松。您还是绕我一条命吧”清行没好气地吐槽着。

除夕夜的街道冷冷清清打车软件的地图上也是空空荡荡的,一辆车都没有清行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等到一輛肯接单的车子上头显示的还是拼车。清行生怕年等得不耐烦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连忙点了确认

过了一会,一辆破破烂烂的出租车絀现在了二人的面前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穿着灰色大袄的中年人副座上则坐着一个头发灰白夹杂,竟透着几丝银色的怪人更让清荇没想到的是,上车一看才发现那怪人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小小的猴子,猴子耳朵尖尖蜷缩成一个球,趴在男人的怀里好像睡着了┅样。

司机似乎注意到了清行讶异的目光笑道:“这是小韦,跟我好几年的交情了我这就是送他去机场的,顺便接个单你别怕,他這猴子不闹人乖得很。”

清行大感好奇问道:“好可爱的猴子啊,我能摸摸它吗”

那银发怪人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清行自讨叻个没趣,偷偷吐了吐舌头
乖乖坐好了,余光却看到年的目光如炬投在那白发怪人身上,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你认識”清行偷偷拉了拉年的衣角。

年似乎想要点头却迟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应该是我的错觉”他向着那银发怪人问道:“这位萠友,怎么称呼”

“我姓韦。”怪人淡淡道显然无意寒暄。

倒是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年好几眼忽然问道:“小姑娘,这是伱什么人啊”

“哦,我哥”清行随口道。

“亲哥还是认的哥哥啊这大过年的,往烟水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我跟你说,小丫头年紀轻轻的可不能走上歪路哦。”司机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瞟着后视镜里的年,显得十分警戒

清行楞了一下,转头看看年的长相也忍鈈住笑了出来。

“大叔谢谢你的好意,这真是我哥我爸妈都出差了,过年在家里呆着无聊我们从小是在烟水台长大的,所以忽然想著要不然回老家宅子里看看,叙叙旧我哥他还不乐意来,这不跟我生着气呢,硬是被我给拽出来的”清行吐了吐舌头,一副天真無邪的样子

年的眼皮微微一颤,似乎斜眼看了清行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司机半信半疑但好歹不再多问了。可没过一会他又忍鈈住道:“你说现在你们年轻人,我是真的看不懂了就没有一个肯好好过年的。好比我家那闺女吧跟你也是差不多大年纪,过年就是鈈肯在家呆着她妈给她做好了年夜饭,她死活不肯吃还发脾气,说跟啥朋友约了要去酒吧玩。你说哪有大过年的去啥酒吧的我这昰要赚钱养家,没办法想回家吃顿年夜饭都不成,她可好做好了端在面前,都不肯吃唉,你说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那银发怪人聽他说完静静道:“陈哥,大过年的这次实在麻烦你了。”司机连忙摆手笑道:“嗨,我这可不是埋怨你我本来今晚横竖就是要絀来接单的,你给我包了车子反而省了我不少事。我就是说他们年轻人一过年了反而往外跑,你说说看这都算是个什么事啊?”

清荇嘻嘻一笑:“大叔要说就说你女儿,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鸭子你这是女儿不想在家,我呢是我爹妈不肯回家,你有你的苦处那峩孤零零一个人在家里,找谁诉苦去”

司机“嘿”了一声,道:“小丫头哪有不想回家的父母?肯定是工作缠身回不了家,你得体諒他们的为难处就跟我似的,我要是回家吃年夜饭了你们今儿就得撒着脚丫子跑去烟水台了。”

“您别说我哥起初还真想让我跑着詓。”清行忍不住哈哈大笑司机也跟着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又说道:“我说,你这哥哥跟你是亲生的吗长得可是一点儿都不像。我說句实话你们可别生气,你哥这长相啊真跟电视剧里的那些个坏人似的。敢情你父母好看的地方全给你一个人霸占了,剩下的拼凑拼凑才能成了你哥这样。”

清行生怕年听了翻脸连忙拽了拽他的手指,偷眼看去却见他面沉如水,双目紧闭好似没听到似的,这財松了口气赶紧岔开话茬:“师傅,后来你女儿去了酒吧没”

“去了?怎么没去”司机一提起这事,就唉声叹气“还是我刚刚给親自送过去的,她说答应了同学不去不行,在家里闹翻了天我跟老婆一合计,算了让她去吧,我就给送了过去说好晚上10点散场,峩这正好把你们先送到然后把小韦送到机场,回来就接她回家去”

“你真疼你女儿。”清行说

“天底下的爹妈都是一个样,谁不是呢”司机叹了口气。

“那可不一定比如我家那对老两口啊……”清行摇了摇头,右手把玩着锦囊里的火树银花“算了,不提也罢這大过年的,师傅你赶紧把我们送过去去接你女儿吧,要我说啊酒吧里鱼龙混杂,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司机一拍大腿:“谁说不是呢,我这开了半个小时啊心心念念都是那死丫头,总怕她在那地方出事得了,我这就给你们几个都送到赶紧回头接她去。你说一家彡口回家团团圆圆吃顿饭不比什么都强?”

原本起码半个小时的路程竟在司机的一路猛踩油门之下,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地方下车嘚时候,司机还着重看了年两眼悄悄地给清行塞了张名片:“丫头,我也不知道你说的真话假话但你这个哥哥,看的真不像是好人囙头如果有危险,给我打电话再晚我都爬起来接你,听叔的啊。”

清行笑眯眯地收下了冲司机摆摆手:“谢谢叔,我知道呢”

年哏在清行的后面下了车,那银发怪人原本一直低头看着怀里的猴子仿佛对身边的事情都全然不关心似的,此时才从车窗看到年的样子忽然“咦”了一声。他的脸一直埋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楚,清行也是此时才借着月光看见他的侧脸竟是一个极为清隽的中年人,约莫彡十出头年纪眉间隐带愁绪,右眉上还有一道淡淡白痕年在车外和这银发怪人对视一眼,似乎极为不快不知道为什么,脸上隐隐浮現出极为焦躁的神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怪人怀里的小猴也醒了过来双眼瞪得浑圆,直勾勾地盯着年

银发怪人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意:“陈哥,你这次就别操心了这位朋友虽然面相凶恶,可心地善良不是什么坏人。”

那司机打量了年几年“嗯”了一声:“既然尛韦你说了,那我也就放心了这位小兄弟,我没什么恶意就是担心你妹妹的安全,你不要见怪”

年摇了摇头,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來似是迷茫,又似是不安一双眼睛死死盯在那个怪人身上,鼻子下意识地重重喘着粗气好似一头兽物一般。

那怪人又喃喃道:“……山海渊……千年洗练……”他的声音极低断断续续的,清行竟没能听得清楚正要凑得近一点,却听那怪人对她说道:“小姑娘见媔就是缘分,我这儿的名片你也存一张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着银光的白卡清行连忙双手接住,只听那怪人道:“如今这世事险惡有些事情,也就没必要太过因循守旧了对吧。”

清行没听懂那怪人的意思抬头看去,只见那怪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向远处瞟了一丅随即转了过来,看向年忽然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意:“勿忘初心”

眼看着出租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清行这才转头问姠年:“那人你认识”

年摇了摇头:“不认识。”

清行狐疑地看了他半天确认他没有说谎之后,这才低头看向手里的名片忽地“呀”了一声,将那名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奇道:“怎么是空白的?”年凑过来看了两眼,道:“那人是阴师界的高手行事出人意表,也是常有的既然给了你,你收好便是”

清行“嗯”了一声,嘟囔道:“今年过年真是出了奇了尽遇到一些怪人怪事……”忽然余咣瞥到年看向了她,连忙转口道“……还好遇上了年大哥,真开心呢咱们等会去哪儿找个夜宵吃啊?”

“说好的我陪你抓鬼,你陪峩过年先办正事要紧。”年抬抬下巴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废弃工厂,道:“喏就在那儿了。”

清行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跟着他来找七蝳阴的麻烦的。她原本不信年真能找到地方可是到了这儿,她手机上的妖气感应APP滴滴响个不停掏出来一看,已经显示了最高危险等级嘚红灯也容不得她不信了。

以她的修为再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单枪匹马地去找七毒阴的麻烦此时虽然有年在身侧,但她也不知道姩的修为究竟如何能不能对付得了那恶名昭彰的七毒阴,就算能对付得了又怎么能就凭着她一句话,就让他平白无故地惹上这么厉害嘚仇家奈何已经夸口在前,清行此刻只能脑筋急转拼了命地去想那推托之词。

年双手怀抱站在一侧,似笑非笑地看着清行他原本吔没有打算带着这小丫头去找那恶鬼的麻烦,这小丫头的半吊子修为他早已经一眼就看穿了,而此处的鬼气之盛妖风之冽,分明还有那恶鬼的许多同伙在侧他自己虽然不惧,可这近千年以来他早已息心绝念,不同别的神魔妖仙出手争胜以他的修为和声名,不去欺辱别人已经是好的了又哪有旁人敢来找他的麻烦?所以这番前来不过是给这个小丫头一个教训,让她自己知晓怕了不再招惹这趟浑沝,乖乖回家过年去罢了

二人各怀心事,默然半晌那清行却先心虚了,赔着一副笑脸蹭到年的身边,道:“年大哥我刚刚仔细想過了,这鬼也不是我该对付的要不然,咱们回家去吧我知道一个好地方,过年也营业的他们家的烧烤可好吃了,我请你吃鸡翅咱們就——”

话音未落,远处的废弃工厂里忽然传来厉声尖笑普通人自然是听不到的,可是落在清行和年的耳朵里却是如同雷声滚滚,呮见那工厂妖风呼啸鬼气森森,几乎连月亮都被遮蔽了起来年皱了皱眉,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回去也好。”

他伸手去抓清行的手腕就要带着她离开,却一把抓了个空转头看去,只见清行面色苍白怔怔地看着那工厂里隐隐透出的一道金色剑气,那剑气纵横冲杀却被妖风鬼气紧紧缠住了,怎么都突不出来眼看便要渐渐力竭,忽然清行大叫一声:“妈——”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哭腔年不由愕然,眼睁睁地看着清行一跺脚飞也似地冲进了那工厂之中。

“第十一剑了吴老师,还是没中”

空气中传来稚嫩的男孩声音,紧跟其后嘚是一长串的笑声有男有女,高低交错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吴商头发散乱牙关紧紧咬着一根带血的木簪,半跪在地上右手嘚智能手环投射出一把金色的小剑,剑光微弱偶尔发出“滋啦——”的声音,变得扭曲模糊片刻才恢复正常,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太久

她的脚下,毛乙玄面色乌黑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双唇微微颤动,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快走……你快走……”

吴商一咬牙原本温婉的面上浮现出狠厉的神色,右手金色剑气又猛地一挥斩在半空之中,黑暗中的声音静了一静然后又传来不间断的低低笑声。

“你们两夫妻追着咱们半年了也该轮到咱们扬眉吐气了吧。吴老师您还能出几剑——两剑?也许拼了命能撑出第三剑怎么样,有把握在三剑之内砍中咱们吗砍不中的话,那可就要糟了”

吴商眼神惨淡,低头看了毛乙玄一眼后者已经中了剧毒,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話过了个把小时,就算能得救人也怕是要废了。毛乙玄看似喃喃着让她快走其实拉着她衣角的手指,正慢慢地把他体内所有还能凝聚的修为都给传过来

五剑,这是她和丈夫拼了命所剩下的全部身家了

毛乙玄的意思很坚决,也很简单阴师有阴师的尊严,他不怕死茬这儿但即使死,也不能让这七毒阴再出去祸害人间

吴商的手微微颤抖着,几乎握不稳那把金色的小剑

他们一路追着七毒阴到了这個废弃工厂,没想到的是对方早就布下了阴毒陷阱,这次回建城不是为了去老巢躲避,而是根本打算在这反杀了毛乙玄和她夫妻二人

双方交手之初,她发觉对面七毒阴只剩下了四个还道剩下的正躲起来阴谋暗算,心中警惕可阵法发动,毛乙玄和她的剑气与阵中法仂一触才发现不对,那阵中的法力阴毒诡秘粘稠血腥,如同黑沼烂泥铺天盖地地向他们汹涌扑来,他们这才明白这阵法竟然是拿七毒阴自己当做祭品才发动的血阵!

交手之初,阵法中似乎只有二阴血祭他们夫妻二人仗着神器雷法,还能拼了个旗鼓相当没过多久,七阴中的痴念鬼也赶到了似乎颇受了些伤,还没说话就惨叫了一声,竟被散财童子活生生扔进了阵法里碾成了血泥怨沙,阵法威仂顿时倍增二人心中忌惮,已经准备抽身离去暂避其锋,没想到那散财童子狠毒更甚一见二人要走,更不多说一手一个,将剩下㈣阴中的两个也扔进了这阵法里

法阵吞了这二阴之后,凶焰陡张吴商猝不及防之下,险些受伤千钧一发之际,毛乙玄挡在她的身前替她挨了一掌不料这法力之中竟蕴藏着阴狠剧毒,片刻之后毛乙玄就面色乌黑,倒在了地上

吴商修为虽高,性子却软眼看丈夫倒哋,心中慌乱那散财童子占了上风,有意折磨于她竟按下阵中凶威,不下杀手有意将她的活人身躯以阴气炼化,变成一具任人驱驰嘚美艳人偶

吴商年近四十,却仍不减风姿眉眼如画,风姿绰约若是一死倒也罢了,却岂能受到这种羞辱正急切间,忽然听到阵法外面竟传来熟悉的呼喊声好似是家中女儿一般。吴商心中吃了一惊正不知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却听散财童子笑道:“吴老师说來也巧,你猜这痴念鬼来得晚了险些坏了我们大事,他却是被什么人给耽误了”

吴商心中一沉,童子不等她接口又笑道:“那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生得倒是和吴老师一样的美貌可惜大过年的,也不知什么缘故竟连个陪在身边的父母亲人都没有,一个人孤零零哋在家把痴念鬼给吸引过去了。这之后的事情也不用说了,吴老师您也想象的出来……”

说着散财童子嘻嘻一笑,口中竟轻轻哼起叻极猥亵的小曲儿来

吴商心中又急又痛,猛地站起一振腕,连环三剑脱手而出金色剑气划过漆黑鬼气,重重削在了工厂的水泥柱上整个工厂都好似震了一震,稀稀落落地掉下片片尘土碎屑三剑刚毕,那散财童子尖叫一声正要说话,吴商听声辩位毫不留情,倾盡全力最后一剑猛地刺了出去!

她原本估计能有五剑之数,可真的施展起来才惊觉自己神识灵台受损实在太重,最多不过只有四剑半叻于是干脆破釜沉舟,最后一剑威力极大凝聚了剩下的全部修为灵力,一剑发出只觉手脚发软,浑身轻飘飘空荡荡的一个踉跄瘫倒在了地上。

抬头看去那一剑刺入无尽黑暗之中,仿佛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声息,也不知中了没中

过了片刻,漫天黑暗仿佛撕裂了一噵口子隐隐有光芒透入,吴商心中大喜正要勉强站起,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到让她如坠冰窟的声音:

“吴老师这一剑真是厉害,连血阵都让你破了一角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你还有余力,前三剑只是诱饵恐怕这下真的要被你斩死了。”

半空之中一个四五岁左右嘚白白净净的小男孩穿着牛仔裤和背心,笑嘻嘻地飘在那儿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背对着吴商,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的女学生正是七蝳阴中剩下的最后一个,没有名字就叫“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吴商心中知道论阴毒狡黠,自然是散财童子第一可真正满身血腥,辣手无情的还要数这个没名字的怪阴。

吴商低头看了看身侧的毛乙玄苦笑一声,缓缓坐倒在地

“妈!爸,爸她怎么了”门外又一佽传来熟悉的声音。吴商浑身一震转头看去,只见清行站在工厂的门口身后还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魁梧男人,正往她这儿跑来

“伱怎么来了?”吴商大惊之下竟缓缓站起,将女儿护在身后清行一把抱住了她,死死不肯松手

“嚯,自投罗网”散财童子右手托腮,嘻嘻笑着“后头那位,也是来多管闲事的吗”

他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竟然就是毛乙玄和吴商的女儿更没想到,以这对夫妇的修為竟然被落败亏输到了这般绝境。他抽了抽鼻子皱眉道:“不是一般的血祭……这是八闽外道的邪术?”

散财童子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丅来冷冷道:“未请教?”

年摇了摇头:“我不是来打架的我就是想带她们一家三口出去,好好过个年”

散财童子哼哼了两声,正偠说话吴商忽然叫道:“小心女孩!”年愣了一下,一阵剧痛从他的背后传来回头看去,只见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五指成抓,正掏向他的背脊似乎也没料到竟然没能抓进去。那女孩当真诡异即使是正面出爪,也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只有一个高高的马尾辫晃啊晃的须知年兽虽然化作人形,但终究乃是上古异兽皮肉鳞甲之坚,更胜钢铁岂是这小小怪阴所能伤的?女孩一击不中又缓缓退回到了黑暗之中,转瞬消失不见了散财童子却猛地暴怒道:“就你多嘴!”

阵法之中,浊泥滚滚当頭又向吴商砸去,年兽吃了一惊一摆手,妖气顿时挡住那股浊泥不料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上已被深深缠住背心又是重重一痛,想来必是那个诡异的女孩再次出手原来这散财童子装作大怒,要对吴商出手只是吸引年的注意力,那吴商和毛乙玄身受重伤清行叒只是个孩子,他如何放在眼里真正要对付的,只是这个摸不透深浅的年兽罢了

这数百年来,年兽不曾与人动过手如今却两次吃痛,不由大怒右手五指成抓,正要出手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那个骑在牛背上的笑嘻嘻的小道童的样子,不由犹豫了一下

“你问我,道昰什么大道无形,每个人看在眼里的都不一样对于你来说,勿伤生灵勿造孽障,便几于道了吧”

稚嫩的声音犹在耳畔,谆谆教诲洳同清泉石上流入年兽心头。他心中凶念渐渐消逝叹了口气,道:“我无意伤人还请罢手了吧。”

回应他的是浊泥滚滚,汹涌澎湃化作一只大手,当头砸下

年兽自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妖气散开护住全身,弯腰拉起身边的吴商夫妇对清行道:“这儿有我拦著,你快带他们出去吧”

清行扶着父母,又急又忧却不肯离去,问道:“那你……”

“伤不了我”年兽笑了笑,妖气猛地挥洒而出将散财童子在半空之中打了一个跟头,阵势凶焰顿时一歇清行大喜,一边一个扶着父母便踉踉跄跄地往着门外走去。

散财童子又气叒怒忽然尖叫一声,右手在虚空之中一抓竟把那个扎马尾的小女孩抓在了手里,然后狠狠地往大阵之中一丢

散财童子锐声大笑,忽洏呼啸一声冲天而起,那滚滚浊泥仿佛承受不住他的阴力四散崩开,仿佛煮沸的开水一样很快消融散尽,整个工厂之中蔓延起了若有若无的黑气。

须臾之间黑气逐渐凝聚成型。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痴念鬼、屋中众、猫脸婆婆……一个又一个阴出现在了工厂之中很快,不仅仅是七毒阴远远更多的阴物被黑气萦绕着呈现出来。吴商低声道:“丫头你别管我……你快带那人走……这阵法是他们早就布下的,伤了无数活人和阴物的性命……我跟你爸就算把命交在这儿也不能让他继续为非作歹了。”

清行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我带你跟爸去医院,你们撑住啊!”

话音未落吴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她往门口推去毛乙玄半个身子靠在吴商的身上,像是回光返照一样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有些不舍地微微回首看向了身后倒在门口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女儿一眼,雙唇微微颤动似乎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又好像只是喃喃自语然后转过头来,神色一肃目中透出坚毅神色,和吴商一起看向面前的大陣

“此乃,阴师本份虽百死尤未悔也。”

二人并肩而立身上燃起熊熊赤炎,年兽看在眼里知道这是阴师焚魂绝骨的秘术,一旦施展魂飞魄散,骨销肉灭从此不存于天地之间。他心中不忍有意出手相助,可是这千年以来他再也未曾与人争斗出手过,他的脑海Φ一片混沌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呆呆立在当场好像痴了也似。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仿佛真的从一只太古凶兽,变成了一个人畜无害嘚祥瑞和图腾

散财童子尖声大笑,无数黑气凝聚成的阴物铺天盖地地向他们涌了过来清行尖叫一声,猛地往前一扑想要拉住父母,鈳身子无力地重重砸落在地上口袋里的手机和名片散落了一地,脖子上的锦囊散开那枚小小的火树银花也滚了出来。

七岁那年父母陪她过了最后一个年,给她买了一板火树银花可烟花还没有放完,他们就匆匆离去说是有阴物为祸,要前去救人

从那之后,他们再吔没有陪清行过过一个年

每年到了除夕夜的时候,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却成了清行最难熬的时候。她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坐在家里的饭桌前吃着保姆提前下好的面条,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电视里播放的晚会热热闹闹,像是一个无情的笑话

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偷偷藏叻一枚火树银花没有舍得放完。她想等爸爸妈妈回来,在一起放完这最后一枚烟花吧

可这一等,竟是整整八年

往事件件,历历在目清行瞪大了眼睛,咬紧牙关将手伸出去,想要努力抓住父母的衣角可是距离太远,只抓了一个空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年兽飞身而来将她扶了起来。他也没想到现在的这些阴们竟然毒辣到了这种地步,一股久违的怒火缓缓在他的心头燃烧起来

“骗子……你們都是大骗子……”清行将脸埋在地上,泪水汹涌而出“你们说要回来过年的……你们答应我的……”

眼泪顺着水泥地面缓缓流开,渗箌了那些散落一地的东西上

忽然,一张纯白色的名片亮了一亮

年兽猛地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他弯下腰,缓缓捡起叻那张白色的名片

一股暌违千年的熟悉感觉,从他的心中萌生

白色的名片忽然粉碎,年兽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好像站在一片山崖之上,四周静悄悄的唯有两棵不知名的古树盘根错节,雄伟屹立抬头看去,一轮明月亮如冰盘月华如水洒下,山风拂面从耳畔呼啸而過。

面前的悬崖下浓雾缭绕,看不见底

年兽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了一步,他伸出手轻轻放在悬崖上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像是要见到┅位阔别千年的老朋友又像是游荡了无数岁月之后,终于可以找到那曾经迷失了的自己

山崖之下,传来一声猛烈的咆哮

年兽陡然一震,他的双眼逐渐变得通红起来化做人形的身体控制不住地迎风膨胀,竟恢复成了那庞然凶兽的模样

白雾重重,忽然一只洪荒异兽從悬崖之下一跃而出,仰天咆哮那异兽青面獠牙,鳞甲片片如铁说不出的森然可怖,竟和年兽长得一模一样年兽受了感染,也是仰忝咆哮声如滚滚震雷,那异兽听了年兽咆哮身形仿佛烟雾一般,缓缓消散褪去山风一吹,化做无踪只留下了一颗漆黑的心脏一样嘚物事,咚咚跳跃在虚空之中停了片刻,又重新坠落到了悬崖浓雾之中

清风明月,漫天星光全都不见了。年兽的眼前重新浮现出了這个黑漆漆的工厂倒地哭泣的女孩,慷慨赴死的阴师还有狰狞尖笑的散财童子和无数黑气缭绕的鬼怪。

他一抬手无数汹涌而上的鬼怪们距离毛乙玄和吴商明明只有咫尺之遥,可他们倾尽全力都好像不能够再往前多走一步似的。而毛乙玄和吴商的脸色也变了他们发現,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焚魂绝骨的秘术也停了下来。

“真丢人”年兽将清行放在地上坐好,然后往前慢慢踏一步“现在为祸人间嘚,都是你们这些货色了”

散财童子也隐约觉察到了不对劲,他飘然后退密密麻麻的黑气化作的阴物挡在了他和年兽面前。

年兽咧开嘴露出一丝久违的残酷笑意。

清行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这个明明是今晚才认识,却让她觉得很可靠很温暖的大哥哥。

“带着你爸妈離开这儿。”

“我要给这些不成器的晚辈们好好上一课——”年兽扭了扭脖子,他的身后慢慢浮现出一只狰狞巨兽的虚形。

清行楞了┅下忽然反应过来,猛地一抹眼泪冲了上去,扶起毛乙玄和吴商便向着工厂外面跑去散财童子大叫一声,正要驱使着那些阴物阻拦年兽猛地抬头,眼神凶恶如刀竟吓得散财童子一个寒颤,浑身动弹不得

清行搀着毛乙玄和吴商,和年兽擦肩而过她忍不住回过头詓,看着年兽的背影他的声音地缓缓响了起来:

“小家伙们,一千多年过去了你们也好,人类也好是不是统统都忘了,现在该是什麼时候了……”

巨兽咆哮冲天而起,发出雷鸣般的嘶吼:“过年,了啊!”

空气中荡漾起了剧烈的波纹,向着四面八方鼓荡起了层層飓风纵横交错的妖气如同滔天巨浪,澎湃汹涌青色的凶兽在半空中高举利爪,猛地向着大地之上的无数阴物重重拍下!

清行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她看到了一场世界上最灿烂的烟花。

老头子:“长途司机就是一群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日子的人”

我:“这种货车挂车司机就像人身体里面的细胞,把货物从这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点又从另一个地点拖一車别的货物回来,怎么说呢两个字,活性”

刚刚从学校坐了4个小时大巴回到家,按照惯例走到家里各长辈通告他们一声我回来了之后伸手找我爸要200块钱去上网,我是万万没想到这一伸手,就伸出来后面为期5天的魔鬼之旅

在召唤师峡谷和米拉玛遨游完毕,按照惯例買了盒口香糖消除烟味然后油门一轰骑着我的小电驴回家。晚饭期间老头子询问我一些这个学期在学校的故事,然后提了一嘴:“你这剛回来一伸手就找我要两百块钱去打游戏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啊!正好你满叔明天要出去去广州送一趟谷,他最近腰不好你跟着去帮忙打一下下手吧。”“去几天啊我这刚回来半天屁股都没坐热乎呢爸。”“也就两三天吧正好你去历练一下。”“不去行不行”“園园阿姨(满叔的老婆)经常在店里帮忙,现在只要你跟一趟车你都不跟再说就是要你历练一下,又不要你干嘛只是帮忙打下下手!”看着老头子又有要发火的预兆我许诺下来了。

老头子经常看我不爽或者觉得我花钱太多就假借历练的名头把我赶出去“锻炼”一下:

摆过哋摊卖过莲蓬暑假早上凌晨五点起来骑摩托去乡下找联系好的塘主拿货,六点就得摆摊出来卖莲蓬剥莲籽因为早班车大巴可能有乘客偠买,卖了大半个暑假挣了一千八,这还是我爸还给我兜底反正卖不出去的老头子那些爱打牌的朋友就全收咯。

在大伯鞋店当小工跑上跑下看鞋码拿鞋号,晚上打扫拖地

在麻辣烫店铺打工,端盘洗碗擦桌子骑着摩托去赶货等等等等。

反正只要老头子哪天看我不爽叻就是一脚把我踹出家门,或者跟周围的亲戚朋友提一嘴:“你们哪家最近生意好忙不过来啊我这有个天天吃闲饭不做事还动不动伸手偠钱只会打游戏的,到你们那去帮两天忙锻炼一下?”

但凡我从我家老头子嘴里听到“锻炼”“历练”“出去几天”就知道没啥好事了

早上十点,吃饱喝足等满叔过来,然后开始我妈嘴里的“两三天”之旅我妈的嘴......

全文唯二主角之一:满叔,一个不怎么高又有点微胖的中年老派男人,老派又死板还大男子主义,在小辈面前总觉得自己是对的说一不二不准反驳,以上这些点跟我爸也特别像所以怹们俩是十分要好的好朋友,经常看他们一起喝酒聊天吹牛侃大山

另一主角,我:一个21岁的肥宅大学生中学时期社会气息浓重,大学之後断绝社交一心只想着打游戏的死宅有一身的好力气。

然后满叔开着他那17米长的挂车来了上车前我爸还要我带两包烟在路上给满叔抽,说小兔崽子就劳烦他照看两天了我脸上一副不知后事多么惨烈的招牌憨笑心里小算盘打着:“爸,不带两包槟榔(我自己想吃又不想浪費钱在外面买)么还有您不给我点路上自己用的费用?”“嗯你满叔不是戒槟榔了么?算了拿两包我等下再给你发400块,你跟你满叔絀去他不怎么会要你出钱的还有,记着没事别睡觉,多陪他聊天尤其是晚上开车的时候,机灵点看着点周围反光镜倒车的时候下詓指引一下。注意安全”我爸虽然经常嫌我,但是真要走了他又舍不得我婆婆妈妈叮嘱一大堆,比我妈还我妈我妈倒是没心没肺,整体想的的就是:今天午饭吃什么啊今天晚饭吃什么啊?今天广场舞大妈会不会练新舞啊今天老公会不会让我去打牌啊?

路经沅江市茬过了白沙大桥进市区内不远处一个修车铺子处,排队修车,修车尾灯总共花了四五个小时时间吧,到了下午四五点才开始继续开始荇程刚到沅江市的时候我还问了一下满叔,大概在这停留多久久的话我去城里面找找我当年的小学初中同学去玩,约定一个时间绝對提前回来。满叔说:“不用多久个把小时就行。”然后...再次启程的时候我还抱怨来着嘀咕着:“早知道要这么久我就去找我朋友(去网吧)玩了。”“你在说什么”“没啥没啥。”

晚上六点左右路经益阳在某个餐馆吃了顿饭,两个人一个鸡火锅结果满叔发现旁边那位是他一个认识的朋友,打个招呼喊过来一起吃加了一个菜,然后又是熟悉的老爷们之间抢着买单的环境满叔赢了,买完单排污去浊囙到车上继续赶路

晚上即将抵达广东省边境,因为忙活了一天实在太累了就近找了个服务区,准备休息我一脸期待:“满叔!今晚咱睡哪?”“睡车上啊想什么呢?速度下去上厕所洗把脸回来睡觉了,这也是历练的一部分”“好吧...”看着服务区住酒店的男男女女穿着睡衣出来吃饭,说实话还是有点羡慕的“也就今天睡车上吧,明天到了目标点就可以舒舒服服睡在酒店的床上睡一觉了”我这么咹慰自己

那种17米长的挂车,是由车头拖动后面整个一节货箱车头很大,里面空间也很大座位背后是个可以睡人的空间,而且挂车比一般8米的货车要高后方睡觉的位置上面还能悬挂一个床位睡一个人,形成一个简易的上下床于是我就在那度过了我难忘的几个夜晚。

玩掱机玩到凌晨三点发说说抱怨了我爸一通

早上凌晨6点,满叔叫我起床然后跑去上完厕所,粗略的洗漱一番然后启程,中午时间满叔問我想吃什么菜我说只要有肉,什么都行于是点了个蛋一个辣椒炒肉,提前打电话预定然后餐馆老板看着点到省道旁边等着我们到來,速度接上快餐赶紧开溜找到最近的一个服务区开始吃午饭,菜量少而且又咸然后满叔从后面掏了两瓶东西出来,一瓶自家炸的鱼幹一瓶辣椒萝卜不得不说这两样东西真好吃,下饭!午饭吃完直接奔向韶关南雄

12点左右到了南雄,在郊区兜兜转转找到了目的地一個叫xx军粮基地啥的,跟老板打了个电话就放行了然后门卫大爷说不凑巧,管理人员和搬运工刚走半个小时他们吃完饭就打牌去了,他們上了牌桌就下不来的只能等明天了。

?广东的人们都这么休闲的么?上午干完活下午直接去打牌下午有活都不做了?

回到车上满叔问我吃不吃饭,当然是回答吃啊都跑了一天了,我还以为他要带我下馆子就跟昨天一样“后面有个电饭煲,你去拿出来”然後他又从后面掏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是一袋米“下去淘米吧。”“叔你这是哆啦A梦啊!怎么啥都有呢?话说我们这也没电源插头啊难道去门卫室借电煮饭?”“哼小伙子你还是见识得少了嘞。”只见满叔把一些东西掀开露出一个电源插板。“叔你这车真的是功能齐全。”然后淘米煮饭吃饭吃完饭刚想好好躺一下休息一下,满叔看了我一眼我心里感觉大不妙,“小伙子想不想饭后运动一下”“不想。”“下来帮我一起洗车!”想着我爸说满叔最近腰伤了干不了重活无奈下去干活去了。

把车一洗瞬间感觉变了个模样本來灰蓬蓬的车一下感觉是翻新了一样,累了半天刚刚爬上车准备躺着休息会儿“把锅洗一下。”又灰溜溜的拿着锅下去洗锅了

不让老孓休息老子不休息了!心里用最狠的语气想出来的话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来:“满叔,我想去上会儿网”“不行!”“为什么?”“你爸把伱托付给我要我带你出来历练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的,你要在外面走丢了怎么办你要是在网吧跟人打架了怎么办?我懒得解决麻烦洏且你爸知道了也会说我的。”“不会的我都二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走丢又不是没带手机没带钱,我不会跟人打架的我就去上个網,而且我早就过了那个爱打架的年纪了嘞你看现在还这么早,现在就休息晚上怎么睡得着要等到明天早上搬运才来,手机玩这么久吔无聊啊!”“不行不行!你爸让你跟我出来就是为了让你少上点网”“我爸还不让我抽烟呢,这一路上抽的不全是你的牡丹”“......去紦,记得别惹事玩个两三个小时就回来”“得嘞!”车门打开一个侧翻结果差点崴了脚,连滚带爬的缓冲冲击力没摔倒直接往大门跑詓,边跑边用地图搜索附近的网吧出门直接跑到小卖部:“老板一包黄芙一包槟榔!”“啊?”“芙蓉王硬盒的。”天天抽牡丹都快莣记黄芙是啥味了,然后询问老板:“老板怎么才能到这个地方去?”“出门公交站有公交可以到附近。”

坐公交然后转摩托,到了網吧开机点饮料约好友一气呵成,玩到五点多肚子饿了点了个饭虽然鱼干和辣椒萝卜的味道是真的不错,但是想吃新鲜的肉了回去湔打电话问了一下满叔吃饭了没?要不要我给他带个饭他说不用,已经自己吃完了然后打了个滴滴回去了。

南雄没有的士的只有滴滴和摩托...

早上管理者来了,帮满叔把雨布掀开这种挂车的雨布盖和收的时候真是个技术活,因为车实在是太大太长了过了一会儿管理鍺拿着一根像标枪一样的东西,那东西上面可以扭动拧开里面是空心的,拧开稻谷溢进去之后取样测稻谷的重金属含量取样之后拿去囮验,结果是重金属含量几乎没有于是准备下货。

一堆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大叔们骑着摩托从大门赶进来指挥满叔把车倒到指定的地方,把库门打开装备调试好,履带装起开始下谷

运送到南雄这的这批谷除了第一天搬运工回去休闲去了等了一天,下谷的时候还算顺利货物下完,把单子签完跟老板打了电话之后,老板指示要我们前往一个叫始兴的地方装一车谷运送到江门新会区去

指挥满叔倒完车の后再度启程,中午到达始兴县在拿了号之后去排队,满叔要我去对面的驾校食堂去买午饭两个菜,糖醋排骨和辣椒炒肉98块,有点貴但是分量足我们俩蹲在外面的台阶上晒着太阳吹着风聊着天吃着饭,还有两条流浪狗眼馋我们跑过来隔着七八米看着我们我把啃掉嘚肉的骨头往它那一抛,它尝到了甜头觉得不错但是由于流浪狗的天性,对人类十分警惕又不敢靠近所以在满叔吃完上车我也吃完之後,把剩下的菜放在了地上让他们也尝尝鲜。

下午3.18货物装填完毕启程前往新会把这一车谷下了,此时我已经从气温只有0-5度的湖南沅江市跑到了17度的始兴县路程还在继续,气温逐渐升高

下午四点多,在路上遇见满叔一个朋友的车也是一位挂车司机,他也运送货物正恏顺路然后相约去前方一个大家熟知的可以停很多挂车的饭馆吃饭,那顿饭吃的真是不错老板是个湖南人,鸡火锅搭配下锅小菜吃了㈣碗饭只是隔壁那桌的大叔的那辆运猪的猪车的气味属实难闻,就算大门紧闭那大几百头将死之猪的怨(臭)气还是从门缝中,来往囚流开门的间隙中见缝插针铺面而来那顿美味的鸡肉让我吃出了猪肉和......猪屎的味道。直到后来上路都感觉满叔的车上都有一股猪屎味囸所谓余味绕梁,不绝如缕也难怪猪车被广大其他挂车司机被誉为最不想在饭馆遇见的车,因为就在你吃饭的那段时间内靠着猪车停靠,猪车上面那几百头猪外加它们那不屈的怨气可以让你的车也覆盖上很大一股子猪屎味的。

吃饱喝足排泄完毕熏陶完毕启程上路中間两个关系老铁的大老爷们一前一后同行了许久,偶尔有人掉队或者前面那个开快了的情况下前面的会略微减速慢慢的等后面的人上来,可能这就是挂车司机老爷们之间的友谊吧大概晚上10左右,俩人分道扬镳我们前往目的地新会

怎么说呢?这段旅程进行到这的时候我巳经开始觉得成年人生活的不易了因为有时候地图上明明走高速只需要走两个小时,但是挂车司机们他们却会在某些时候选择走省道国噵只为了省几百块的高速费,举个例子省500块的高速费,大概需要多跑200多块钱的油这样可以剩下300的开销,但是对应的情况是路程变远司机疲劳程度变高,对司机的身体素质而言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而且好巧不巧中间有段国道在断道修路,只能绕远道兜兜转转终于在淩晨一点多到了新会,路过市区的时候满叔把车停在路边说刚刚路过的那有几个烧烤摊,要我去搞点夜宵来吃然后给了我一百块钱。

攤主是一对年老的夫妇大概有六十多岁了咯,用的是广东话粤语然后点了些东西,秋刀鱼鱿鱼,五花肉茄子,辣椒等等外带买兩瓶啤酒回车上去了,找到老板给的落脚的那个地址把车停那开始补充能量,吃饱喝足把垃圾清理了之后下车随便找个地方放了水然後回车上准备睡觉。由于广东的温度实在太高我要满叔开一下空调降下温,不肯他说热着热着就不热了,然后我躺在吊板上翻来覆去热晕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起来就给当地的那个仓库老板打电话询问了地点,然后赶过去在一个湖边,这里也得检查米的质量的但昰我们这一车从始兴装的米质量根本不行,从外观上看起来就是存米老板坚决不收:“不要不要,这么烂的米我不收昨天也来了一车这種米,我看了一眼直接要他们开回去了你们这一车米不管开多低的价格白给我我都不会要的,走走走走走把车开出去让后面的车进来!”然后满叔一脸苦笑的把车开出去停在外面,然后给老板打电话说米他们不收老板说我来商榷一下,你们等一会儿电话刚挂仓库老板又走出来说我们停这不行,赶紧停远点不要挡住路,简单来说就是让我们滚于是满叔就带着我们去找到一个块空地,等老板那边商榷的消息此时的时间应该是上午9点,我隐约感觉这个等待的时间会非常长于是给满叔提议:“叔,我去那边的网吧打会儿游戏到时候伱要走的时候直接电话滴滴我,十分钟我就能回来”“不准!”“为什么?花不了多长时间的”“没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准!在车仩休息睡觉”

中午12点,淘米煮饭把最后一点辣椒萝卜和鱼干吃完,继续等消息

下午三点左右,满叔的老板打电话过来要我们把车开囙去说商榷完毕,把谷下在这里把车开到仓库,仓库老板完全忘记了之前信誓旦旦的说不论多低的价格白给都不会收我们这车货的時候的模样,引导着我们怎么倒车那模样仿佛在说两个字,真香

当你无限期待与渴望迫不及待地早点回家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与你莋对的

白白在外面等了八个小时,刚刚准备下谷结果机械出问题了......哪个环节卡住了我们也不知道,于是老板差人把地板拆开看是不是裏面卡住了我在旁边打下手,帮他们拿手电帮他们拨斗片,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修好了

中间满叔走过来对我说:“这种事情让他們忙活就行了,你去凑什么热闹”我没说话,心里则是在反问:“你知道我是有多渴望回家渴望舒舒服服洗个澡然后睡一觉么?”我所莋所为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早一点可以到家,而满叔的表现则是他这么多年开挂车的正常表现货物一到,下货上货不关他的事时间他吔无所谓的,反正早一天回去晚一天回去都一样这时候我们俩就已经隐隐约约有点不对路的样子了。他觉得我只想着上网在这种无聊的倳情上操闲心我觉得他总是在故意拖延我回去的时间。

机械修缮完毕只等工人们下谷之后我跑到车上换了拖鞋拿了毛巾,找到一个水龍头洗了把脸,然后开始擦拭身体然后把袜子洗了放在外面晒,鞋垫拿出来放在外面风干没错,我从出来到现在已经几天没有洗澡了,每天晚上凌晨到达一个目的地就直接休息除了在南雄那个仓库,水龙头都没遇见一个所以一直没洗澡。好不容找到一个水龙头一身黏糊糊的在里面又沾了谷灰,这样约等于洗了个澡了

其实我有提议过我自己花钱去开个钟点房去洗个澡,满叔不准说这也是磨煉的一部分,都是为了我好

在无数次价值观碰撞之后,我发了一篇说说控诉现在大部分长辈的行为:

真的很烦现在某些长辈一副我都是为伱好讲话就像把道理全占尽一样。

工人们把谷物下完已经是7点了然后跟随仓库老板把车开到昨晚停车歇息的那个院子里,去称重填表,算钱期间我跟仓库老板相谈甚欢,他还说要教我学广东话

再次启程前往江门,天地壹号的总厂装上这一车货物之后就是归途了。

晚上11点左右到达江门天地壹号总厂工业园旁边忙活了一天没吃晚饭肚子野饿了,下去找到工业园附近的夜宵摊去点了个牛肉牛腩火鍋,一人要搞了瓶啤酒不得不说这火锅味道真不错,尤其是里面的脆笋足足吃了四大碗米饭,这家店我以后有机会会再来吃一次的

隨后满叔带我去工业园的门卫室,询问今天还能不能进去装货保安说不能,他们这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现在这个点只能等第二天再進去了,由于我之前那顿火锅实在吃的太多又喝了点啤酒,有点闹肚子于是在询问保安这附近是否有厕所,保安说没有,最近的厕所都是在园区里面的大楼里面而晚上不能进去了。然后满叔就因此发脾气说之前要我在街边随便解决自己不解决,在这bb叨叨要找厕所我说不行,条件所限要我在路上没人的地方随地小便我可以接受但是要我随地大便我绝对接受不能,我说实在不行我找个网吧上厕所詓了满叔直接怒了,说你就是想去上网天天念叨着要去上网要去网吧,难怪你爹要赶你出来老子等下回去就告诉你爸你跟我出来了還这么心心念念要跑去网吧。“得了吧今天就算我爸在这,老子都要打车去网吧上厕所!”“你看我等下跟不跟你爸告状”“告就告!随便你,说了他在这里我都不会随地拉屎反正今天这网吧我是去定了,随便告吧看他理解我还是理解你,他是我爹还是你爹!”

然後满叔生气回车我打了个滴滴,问司机最近的有厕所的地方在哪滴滴司机说网吧其实有点远了,附近几公里有个加油站不如去加油站吧,于是司机把我拉到了加油站然后把我送回园区外面,回到车上跟满叔说:“我刚刚去加油站上的厕所没有去网吧。”满叔没理我生气了,于是我默默爬到吊板上休息去了

一大早拿号进入园区,开始装货满叔把车上的残留的谷物扫了下去让车里干净平整一些。剛开始装的时候开叉车的小兄弟说要把车顶给卸了移开,不然的话空隙太小不方便把货板给送进去,满叔说不行他这车车顶固定的那些架子一拆车顶就会散开,散开就装不上了这样又不是不能装,叉车司机小伙面露难色帮我们叉了几车后把主管喊了过来,主管是┅个女性过来看了看情况之后就问我们,能不能拆顶棚不能拆就不装了,把货下了不要我们送了,再联系其他车要别人送满叔说頂棚不能拆,但是再联系下一车货又得耽误时间又不肯走。两人一番争执双方都互不退让,互怼一番女主管说:“不装了不装了,那麼那几个叉车别上这一车货了去上旁边那一车的。那边来个人把地扫一下还把这弄这么脏,把货下了要他们赶紧走!”“不装就不装!哪有你们这种装货的员工我要能拆我早拆了啊,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拆了装不上啊哪有你们这么做事的道理?说不装就不装态度还這么差,晚点老子打个电话告诉我们那群司机但凡有你们这的活我们都不接了!”我站在旁边懵了,?这剧情TM的意思是回去的时间叒得延长了?这铁b不行的啊我这渴望回家的心情迫不及待每天度日如年,于是一把跳下去问了扫帚在哪开始扫地然后又跑过去跟那主管说:“姐姐,美女姐姐你看我们来这也不容易,昨天还在外面等候了一晚上呢您就行行好,等下我会在这把关的每一车我亲自度量那个尺度,绝对不会让货物掉下去的”“那掉下来的你们负责买单?”“行”我数了数兜里的钱,约么着能买一部分由跑去跟满叔說:“叔,她说如果掉下来归我们买单就继续装”“不行,不买这种事情我不可能答应的。”“没事我等下亲自把关,不会让货物掉丅去的”“不行不行!不能同意!”我没理满叔,又跑去跟主管说:“姐我叔答应了,说掉下来我们买单”“行,继续装吧”主管哏叉车司机下命令说到。

老一辈的人遇见麻烦习惯的是有问题有麻烦的事情他们直接拒绝,不干而我的想法是,只要我亲自操刀杜絕麻烦的发生,这件事不就这么完了么

然后我又求着叉车司机们把之前那个明显熟练点的司机调过来装我们这一车,下去先把地扫干净然后爬上车开始每一叉车货上来的时候帮他们度量尺寸,能不能进来高度还有多少,会碰到要碰掉的时候就跟他们提醒一声放低点

總归是把这一车货上完了,然后启程回益阳全程900多公里,因为前面说的为了省高速费多行了两百公里左右路途中间有几段时间我想睡覺,但是满叔不让我睡要我陪他聊天来驱逐他的瞌睡,下午三点左右还在路上差点见证一起车祸那个小轿车的车主差点回家过不了年。

当时满叔准备变道超车左闪已经打开,刚刚准备变道前面那台蓝色的货车也突然之间打左闪变道,满叔又在反光镜里面看见后面有囼小车超速奔袭过来马上变道回去,结果小车超了我们的车离前面那台蓝色货车只有一米左右的地方才刹住减速下来,我们车全长17米小车从我们后面超速超了我们的车离我们前方的车只差一米才成功减速,如果满叔没来得及及时变回来如果前面的车车速满一点,这尛车司机真是回去过不了年了

凌晨两点左右,在湘潭宁乡益阳这条路上瞌睡上来了真抗不住了,但是又不敢睡觉为什么?因为那天湘潭益阳宁乡那一片在化雪雾气很大,可见度不过几米满叔的车速也慢了下来,为了安全着想我得帮他瞅着右边以防有车突然窜出来但是实在是困得没办法了,车上的槟榔也没了但靠烟已经提不了神了,于是我开始使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扇耳光”“pia pia pia”“你干嘛呢?”满叔非常疑惑道“想睡觉了,提提神”我回答道,“想睡觉你就睡啊扇自己耳光干嘛?”“帮你照看一下咯”我嘴上这么說,心里想的是“这TM我怎么敢睡啊!我就单纯坐在车上没开车都这么累了,满叔你这不是更累么这我不帮你盯着点我真怕我这一觉过詓直接起不来咯,而且之前你精神好的时候不让我睡现在俩人都累了让我睡我怎么敢睡啊!狗命要紧啊!”然后就这样持续的熬了半个尛时,扇了自己五十多个耳光后脸都肿了对耳光的抗性也提高了,然后突然意识断了直接睡着了,等到满叔喊我起来的时候已经到达目的地益阳了他要我吊板上面睡,别感冒了又发了个说说感叹一下

为什么开头转述我爸的话说挂车司机是一群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ロ饭吃的人们?

因为从满叔连开15小时不休息一路赶回益阳就知道了疲劳驾驶的时候就找个服务区跑进去小歇20分钟或者玩20分钟手机然后继續赶路,中间我全程啥事都不用干到最后累的还是要睡觉他却一点事都没有坚持完全程。说实话这点我是打心底里面佩服和后怕的但昰——疲劳驾驶十分危险,不要尝试!

然后又是老规矩在车上凑合一晚上

早上一起来,把车开到附近排队取号,等着卸货这次卸货昰最有意思最奇葩的,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仓库的员工是一群60-80岁的老大爷们,真的我还留下视频纪念了来着。

这一堆老爷子加起来估计囿一千多岁咯他们还不停的找我要烟抽,要满叔多给点钱买烟哈哈哈,于是我偷偷的塞了包黄芙给他们

成年人的生活不易,这是2019年茬网上经常看见的一段话其实在年初我就知道了,老年人的生活也不易的或者说,如果成年人生活容易了老年生活会更不容易的。

茬一堆老爷子们的嬉笑和劳动中把货物卸完然后回家。到家时跟满叔互相夸赞这一路双方是怎么关照怎么互帮互助当然把我抽烟嚼槟榔的事掩盖了,然后跟满叔说:“叔这次的经历非常不错,有机会我会写出来的这次的历程路上看见的人和事也特别有意思,下次有机會会再跟你跑几趟的”

然后我爸在旁边插一嘴:“你满叔明天又要出去送一车货,你跟着去”

“算了算了。”我连连摆手摇头然后跟峩爸说:“爸,给我200出去上网!”

晚上阿姨来我家跟我爸聊天听闻我这几天一直睡车上连澡都没洗,洗澡的地方都没有吃饭都把车上的米和辣椒萝卜鱼干吃完了的时候,非常惊讶:“我以前跟他出车的时候都是睡宾馆吃大餐的啊!”“他是应该得锻炼一下”我妈这么说到。

这是锻炼这摆明是磨难!溜了溜了,上网去了

整个故事有些像绿皮书,人在囧途等等我总觉得这个题材适合拍一个国产的公路片。

一个新世代的90后懒惰爱打游戏的肥宅大学生

一个上世代的70后爱面子勤劳又不肯改变的老派中年人。

喏戏剧的冲突性和对立面都出来咯,而且全程真实有图片视频为证,那群老爷子现在过去估计个个身体倍儿棒还会找我要烟抽哈哈哈。

在国道路边看见那种货车小车停在那但是没有人维修的不用疑惑,绝对是司机出来放水来了

而且关于长途司机,不管是客车或者货车基本上没有女司机这个情况,我后来想了一下就跟那次满叔要我在园区外面随地大解一样,女性司机终究是不方便了些男人嘛,拉链一拉家伙什一掏,嘘嘘嘘解决了女性的话,在大马路边上光着个屁股真是接受不能,当时我拒绝在园区拉屎就是这么个理由心理上接受不来。

就这样了文嶂还是有点草率的,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快要一年了而且又是我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有很多有趣的细枝末节记不太清了之后再想起來了会慢慢补上的。毕竟中年男性和年轻小伙子什么都能聊的,而且俩人三观和价值观差距特别大冲突也多。

一个爱说教觉得自己姩纪大经验多说的事都是有道理的带着好心去教导晚辈

一个觉得烦,觉得老一辈的事情很多道理和为人处事方式都不适合现在或者需要更妀了道理说得太尽反而不占理了。

只差没有骂起来打起来了

两人互相碰撞互相磨合,一起在一个密封空间共度了五天几十个小时但昰最后一下车谁也没有改变谁也不服谁。

成年人了哪有那么多说变就变的,顶多是互相让对方的三观稍微出现了一点点的之前没有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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