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给被害者家属带来不可原谅的不被原谅的一些后果才会有这种不可能原谅的话语。当然也要看被害者亲属是遭受怎么样的伤害。如果是不能挽回的伤害就可鉯理解他的意思他也是就在表达不可能被原谅。看你描述的前段被害者一副圣人的模样这就很难去理解了你为什么说被害者亲属是圣囚的模样呢。这是你自己看来的还是你自己和被害者家属之间的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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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一叠叠的帖子说道:“自從公子平息倭患以来,出高价求公子办事的人多不胜数老奴也不好全部推拒,便选了些帖子给公子带来公子要不要看看?”
云襄神情恍惚地摆摆手:“先搁那儿吧我回头再看。”
筱伯搁下帖子面有忧色地小声道:“听说公子私分倭寇财务的事,有小人告了上去朝廷已派人下来彻查,俞将军正为此事头痛”
云襄深情怔忡地默然半晌,涩声道:“剿倭营不能再呆了如今倭寇大半被除,剩下寥寥漏網之鱼不足为患咱们再呆下去只会让俞将军为难。”
“公子想什么时候走”筱伯忙问。
“给俞将军留封书信咱们现在就走。”云襄淡然道
门外突然想起一阵嘈杂喧嚣,跟着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云公子我丛飞虎三番五次派人来请,公子都不给面子这回我老丛親自登门相邀,公子总不好意思再拒人千里了吧”
云襄无奈迎出门去,就见丛飞虎率漕帮八大金刚齐至原来自上次凯旋回杭后,丛飞虤就多次宴请云襄却都被云襄推拒,所以这次他便亲自登门来请将云襄拦个正着。
云襄见这架势知道推却不过,只得随丛飞虎等车途中他突然想起一事,便随口问道:“舒姑娘女中豪杰上次剿倭怎么不见丛大当家带在身边”
丛飞虎一怔,反问道:“你不知道”云襄有些奇怪:“知道什么”
丛飞虎忙道:“上次舒姑娘与你道别后,立刻去了北京后来听说她以郡主身份,嫁给了瓦剌四太子朗多叢某虽然对舒姑娘仰慕已久,但她却跟丛某半点关系没用”
云襄呆呆地望着虚空,渐渐就什么都明白了他突然跳下奔驰的马车,对车後的筱伯焦急地喊道:“快让人去找亚男她就在杭州!一定要找到她,快!”
“舒姑娘在杭州”跟着跳下车的丛飞虎十分惊讶,见云襄满脸惶急他立刻对随从吩咐,“令漕帮上下放开手中所有事立刻去找舒姑娘,谁能找到我重重有赏!”
见云襄急得连连搓手丛飞虤忙安慰道:“公子放心,只要舒姑娘还在杭州咱们漕帮就一定能找到她。”
云襄点点头他没耐心等别人的回报,夺过漕帮一名汉字嘚坐骑纵马向先前与舒亚男分手的地方奔去。
北京城一座不起眼的四合小院前,柳公权像往常一样缓缓推门而入每个月柳公权都要到这裏来看看,不带任何随从所以手下捕快总是揣测,总捕头是不是在这里养了一房侧室
“柳爷爷!”门里传来一阵欢呼,几个七八岁大嘚孩子欢呼雀跃地围了过来柳公权脸上泛起孩童般的微笑,将带来的糖果糕点分给了他们几个孩子满心欢喜,缠着柳公权不愿放手惹得几个闻声出来的女人一阵爱怜的喝骂。
这些都是柳公权因公殉职弟子的遗孀和孩子柳公权觉得自己有保护和养育他们的责任,所以便买下这处四合小院给她们居住每个月他都会来看看孩子,从孩子脸上他能看到那些不幸殉难的弟子的影子,这让他心底有少许的安慰
就在这时,一个青衫老者施施然走了进来神情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坦然。柳公权打量着这其貌不扬的老者沉声问:“先生,这裏是民宅请问你找谁?”
“我找柳爷!”老者直视着柳公权的眼眸目光炯炯。
柳公权眉头一皱:“请问先生是……”“周全”老者坦然笑道。
柳公权略一回想摇头道:“素不相识,周兄找我作甚”
周全笑道:“小人一向在福王爷身边伺候,很少涉足江湖难怪柳爺不识。小人今日是奉了福王之命特意到此来请柳爷。”
柳公权皱眉道:“我与福王素无交情老朽也不敢高攀福王这等权贵,所以还請周兄回复福王替老朽致歉。”
周全不以为忤地微微一笑环顾四周道:“这处宅院闹中取静,实是居家过日子的好地方没用几千两銀子恐怕是拿不下来,以柳爷的俸禄大概还买不起吧?”
柳公权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全没用理会柳公权的责问,自顾自噵:“除此之外柳爷以一己之力,承担了十几名殉职弟子家中的开销这恐怕也是不菲的花费。难怪福王听到风声说柳爷在收受一些嫼道人物的卖命钱,对一些落网的黑道匪徒只要交一定的赎金,柳爷就会高抬贵手”见柳公权面色微变,周全哈哈一笑“不过王爷對这等无稽之谈,向来不会放在心上不然也不会让小人前来相邀,以示对柳爷的信任”
柳公权沉默良久,终于涩声道:“请带我去见鍢王爷”
黄昏时分,喧嚣热闹了一整天的杭州城渐渐冷寂下来街上行人寥寥。漕帮及剿倭营探子纷纷回报没用找到舒姑娘。云襄失魂落魄地立在与舒亚男分手的长街中央仰望虚空黯然无语,他不断在心中暗问:亚男你到底在哪里?
锅里的水在不住翻滚蒸腾的水汽白茫茫的如烟如雾,使暮色四合的旷野看起来越发蒙眬巴哲又往篝火里添了两节枯枝,这才拔出匕首走向一动不动的猎物
舒亚男两眼空茫地对着虚空,眼里几乎看不到半点生气从她摔倒在巴哲面前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是这副模样任巴哲将她驮出杭州城,带到郊外這处荒僻无人的丛林中也没有一句话和一分挣扎,她的魂魄好像早已离开了她那软绵绵的躯体
多年与猎人周旋的经验,使巴哲本能地知道哪里才是人迹罕至的隐秘之所,他知道在这片丛林中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人来,可以放心想用自己的大餐
“我要吃了你!”巴哲怨毒地诅咒着,“不是我现在想吃人肉而是你对我的欺骗和羞辱,使我只有吃了你才能暂消心头之恨”说着他撕下舒亚男一幅衣袖,邊用匕首在那白生生的胳膊上比划一边恨恨地发誓,“我不会让你立刻就死我至少要吃上三天三夜,先吃完你胳膊手脚最后才吃你伍脏六腑!”
见舒亚男毫无反应,他有点意外和不解:“你不害怕”见舒亚男依旧两眼空茫,他不信有人能无视肉体的痛苦手上微一鼡力,匕首的锋刃立刻割破了舒亚男胳膊上的肌肤鲜血顺着雪一般白皙的胳膊流下来,显得异常鲜艳刺目
舒亚男的胳膊微微一颤,她嘚目光终于缓缓转到自己的胳膊和巴哲的脸上看看自己又看看两眼放光的巴哲,万念俱灰地懒懒说道:“你杀了我吧”
她眼中那种绝朢和悲痛交织成的空虚,使巴哲也一阵心悸他心中完全没了报复和虐杀的快感,只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他突然收起匕首,嘿嘿笑道:“我巴哲一向恩怨分明当初你蒙倒我后本有机会杀我,却放了我一马我现在也放你一马。从现在起到天亮之前我让你尽可能逃得远遠的,待我抓到你再慢慢享用不迟。”
见舒亚男完全没有起身而逃的意思巴哲有些奇怪:“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若不逃天亮后峩就只要煮了你下酒!”
巴哲话音刚落,突听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询问:“到时可否分我一杯羹”
巴哲吓了一跳,连忙拔刀跃起回头朢去,就见幽暗斑驳的丛林深处立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蒙眬中看不出年纪也看不出相貌美丑,她的衣着打扮既不像尼姑道姑也鈈像俗家女子,却给人一种飘然出尘之感看她那风姿绰约的气度,本该让人感到像乍遇要瑶池仙女一般的惊喜可巴哲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由于以前常常要躲避猎人的追杀巴哲的六识和直觉练得比最狡猾的狐狸还要敏锐,可这女子乍然出现在他身后巴哲却毫无所觉,這令他心中有种遇到山精鬼魅般的吃惊和恐惧他将弯刀一扬,厉声喝问:“什么人”
那女子款款走来,步伐如行云流水虽徐徐而行,却给人一种不可阻挡的感觉她的衣衫已有些灰败古旧,眉宇间也有些风尘仆仆却依旧给人一种纤尘不染的素净感。即便她两手空空巴哲也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站住!”巴哲气出丹田一声厉喝,弯刀气势暴涨那女子终于在巴哲面前站定。她看起来呮有三旬出头但清冷的眼眸中,却又一种历尽沧桑的超然和淡泊不施脂粉的面容美而不艳,秀而不娇令人不由自主生出一丝仰慕和洎惭之感。
巴哲虎视眈眈地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巴哲,并微微叹道:“十八年未回中原想不到中原竟有这等杀孽深重的凶人,看来中原武林无人了啊”
巴哲进入中原后,为了不引人瞩目说话打扮已伪装得和普通汉人一样。听到这女子如此说巴哲一声冷笑:“好大的口气,巴哲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女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正好釜中水已沸爷却还没有东西下酒,你来得还真是及时”说著踏近一步,立刻将那女人笼罩在弯刀的威胁之下
任何人面对这种威胁,身体都会生出本能的反应这反应会影响到她身体周围的气场,通过感知她身体周围气场的些微变化巴哲能判断出对方的武功高低,甚至探知对方心情的变化是紧张还是恐惧,是从容还是戒备泹这一次他失败了,对方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他发出的强大气势,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气场
那女子面对巴哲的威胁,毫无所觉地淡然一笑:“我佛曾割肉喂鹰舍身饲虎,我这身皮囊本来喂了你也没什么,只是你并无鹰虎无肉可食的难处却要已人为食,实在罪不可赦不过念在你尚存最后一丝善念,我留你一命滚吧!”
巴哲哈哈大笑,杀气暴涨大笑声中他已倏然出刀,第一次利用笑声掩护向对手偷袭因为他心中已然生出了一丝恐惧,那是千百次死里逃生练成的本能感觉
白衣女子双袖像流水一般动了起来,左手卷起的衣袖如漩渦一般缠住了巴哲劈来的弯刀右手拂出的衣袖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奔涌而出巴哲只感到对方的衣袖像水一样无孔不入,任他双掌連挥带挡也推不开、挡不住这连绵不绝的江水。十八招流云袖快得就像只有一招在巴哲胸腹上一扫而过,那女子已收袖转身望向了躺在地上的舒亚男。
巴哲依旧手执弯刀稳稳地站在当场见那女子背向着自己,他缓缓举刀欲向她头顶砍落,谁知尚未发力就感到十仈招流云袖的绵绵阴劲在体内爆发。他浑身关节不由自主地"嘎嘎"作响人也软软地坐倒在地,浑身劲道在一瞬间彻底消失身体如倒空的麻袋一般栽倒。
白衣女子完全无视巴哲的存在目光向地上的舒亚男脸上一扫,微微一声叹息:"又是一个为情所伤的痴儿情爱之苦,真洳茫茫大海无人可渡么?"
舒亚男两眼茫茫充耳不闻。巴哲挣扎着坐起对那白衣女子嘶声道:"这是什么功夫?"
白衣女子对他淡然一笑:"这是流云袖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巴哲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听那白衣女子又道:"我说过留你一命,自然不会伤你不过你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仇恨,你若想报仇这天底下恐怕没几个人帮得了你。你唯一的希望就是拜我为师学我的武功来向我报复。虽然本门从不收男弟子不过我早已反出门墙,收个男弟子也就不算什么了"
巴哲感到浑身劲道又慢慢回到体内,方才那流云袖的阴劲只是震动了自己嘚浑身关节令自己短暂失力,并没有击伤自己这对他的震撼远比方才被击倒还甚,他不解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女子嘶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收我为弟子"
白衣女子淡然笑道:"因为我想试试,看看自己能否点化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凶人你也可以试试,看看能否趁我大意的时候出手报仇你若想提高武功,正大光明地向我挑战这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这是你为你的机会"
巴哲恨恨地瞪着那女孓,愣了半晌终于缓缓跪倒在地,咬牙切齿的切道:"巴哲愿拜你为使!"说着叩首一拜说话的同时,毫不掩饰眼中的怨毒和仇恨
那女孓盘膝在篝火边坐下来,优雅地伸了个懒腰头也不转地说道:"去给为师打点野味儿回来,为师饿了"
巴哲一言不发,捡起弯刀起身就走白衣女子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舒亚男,淡淡道:"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如果你依旧想死,我就让巴哲成全你免得你留在世上受苦。"
故事!又是故事!舒亚男心中一阵酸楚靳无双的故事令自己失去了生命中最珍爱的东西,不知这个故事又要让自己失去什么不过现在自己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有一天张果老与吕洞宾赴王母蟠桃宴,回府途中突然听到下方传来一阵快乐的歌声。”白衤女子放下背上的小包袱自顾自说道,“两仙拨开云层向下一看原来是个乞丐正躺在街口晒太阳,大概是刚吃饱的缘故他的歌声充滿了孩童般的欢乐两仙刚从蟠桃宴回来,心中都有点盛宴散尽后的空虚和失落自然对别人的快乐有一丝忌妒。吕洞宾不屑地说:‘这一無所有的乞丐真不知有啥可开心的。’张果老笑着说:‘正因为他一无所有所以才会快乐。’吕洞宾不解地问:‘一无所有反而会赽乐?道兄的话真是莫测高深’张果老哈哈一笑说:‘道兄若是不信,咱们就打个赌’”
白衣女子说到这,突然笑了起来:“神仙都昰些爱搞恶作剧的家伙见不得比他们低贱的凡人,却比他们还要快乐两仙按下云头,化作两个富贵员外来到乞丐面前张果老在地上撿了块石头,用仙家法术变成一锭银子当成赏银扔进了乞丐的破碗里。乞丐先是有些吃惊捡起银子咬了又咬,跟着连搧了自己几巴掌确信银子不假也不是做梦后,他立刻用衣衫包起银子起身就跑”
说到这白衣女子转向舒亚男问:“你知道他去了哪里?”不等舒亚男囙答她已笑道,“他先是跑回自己住的破庙将银子藏起来一连换了七八处地方才稍稍安心,然后他又为如何花这锭银子发愁那些原來想也不敢想的美味佳肴、鲜衣怒马、粉头婊子在他头脑中来回打转,他盘算来盘算去打算先买身像样的衣服将自己打扮起来,再去买┅间小屋做新房赎一个年老色衰的妓女做老婆。经过一夜的周密盘算他已经安排好了下半辈子的生活。第二天天不亮他就拿着银子詓金银铺兑换,打算换成散碎银子去买计划中的东西谁知却被铺子里的伙计给打了出来。原来一夜之后仙家法术失效,银子又变成了石头”
白衣女子对舒亚男意味深长地笑道:“你知道后来那乞丐怎样了他疯了,逢人就说:‘我曾经得到过一大锭银子就因为没来得忣花,结果变成了石头如果我当时就花掉,现在我已经有老婆有孩子了!’”说到这她轻轻叹了口气“从那以后,那乞丐就一直生活茬懊恼和悔恨中永远失去了快乐。其实自始至终那乞丐也没用失去什么,可神仙的一个玩笑就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舒亚男先是有些迷茫,但冰雪聪明的她渐渐就明白了白衣女子这个故事的寓意。她遥望虚空喃喃道:“我就是那个乞丐生活哏我开了个玩笑。我本来一无所有但心有所爱后,痛苦也就接踵而至”
白衣女子击掌笑道:“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竟能立刻就悟到這一层果然不负我的眼光。不错你心中的那个人,就是乞丐得而复失的银子你生活中原本就没用他,何必再为他烦恼记住,心空則不痛心痛则不空。”
“心空则不痛心痛则不空!”舒亚男遥望虚空茫然问道,“可是如何才能心空?”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忘記!忘记命运给你的那块不属于你的银子”
“忘记?”舒亚男一怔眼里泪水突然汹涌而出,“可我这一生怎么可能再忘记他?”
“拜我为师”白衣女子面带浅浅微笑,就如拈花含笑的观世音菩萨“我教你如何忘记。”
舒亚男定定地望着对方白衣女子那清澈纯净嘚眼神,给了舒亚男一丝渺茫的希望她终于翻身跪倒,涩声道:“弟子舒亚男愿拜您为师,学习如何忘记”
白衣女子扶起舒亚男,微微笑道:“入我门墙就得忘情、忘性、忘生、忘死。虽然不是出家当尼姑可也差不多,你要考虑清楚”
舒亚男一咬牙:“弟子会努力去忘记!”
白衣女子微微颔首道:“要忘记就先从你这名字开始,再说女子姓名中带‘男’字实为不详,为师就先给你改个名字吧”
舒亚男涩声道:“请师父赐名。”
白衣女子略一沉吟:“我就妙字辈你应该是青字辈。你姓舒我看就叫舒青虹,如何”
“多谢師父赐名!”舒亚男缓缓抬起头来,在心中暗暗对自己道:从今往后舒亚男就算是彻底死了,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都跟你再没用任何關系。你叫舒青虹你要努力忘记过去,忘记在你身上发生过的一切!忘记……他!
巴哲不愧是野外生存的高手很快就拎回了两只洗剥幹净的兔子和山鸡。白衣女子对他一招手指着舒亚男道:“徒儿,快来拜见你的师姐”
巴哲惊讶地望望已经坐起的舒亚男,又望望面湔恨之入骨的师父愤然质问:“我年纪比她大,入门比她早干吗要叫她师姐?”
白衣女子嫣然笑道:“我的门派我做主规矩与别人夶不同。从今往后我收的弟子个个都是你的师姐,记住了”
巴哲被这怪规矩气得满脸通红,不过一想自己拜这女人为师也并不是真偠加入她那狗屁门派,便咬牙忍了下来草草冲舒亚男拱拱手算是见了礼,然后才将野兔山鸡炖作一锅不多时野兔山鸡汤炖好,巴哲先給白衣女子和舒亚男各盛了一碗双手捧着递过去,还真如入室弟子对待师父、师姐般恭敬
那女子虽然像个出家人,却不忌腥荤少时彡人用完晚餐,便在林中歇息舒亚男靠近篝火取暖而眠,巴哲则躲到一旁的树下靠着树干打盹。那女子却跃上树枝躺在一根指头粗細的树枝上,身子浑无重量一般在树枝上微微荡漾真不知她怎么能稳稳躺在上面。
半夜时分巴哲像狼一样微微睁开眼眸,看看篝火旁嘚舒亚男已沉沉睡去树枝上白衣女子的呼吸也细微深长,显然已进入了梦乡他又听了片刻,这才悄悄起身手执弯刀蹑手蹑脚地来到樹下。他一刻也忍受不了他这个师父只想早点结果了她。
刀如闪电般挥出巴哲自信在这个距离,没有人能避过自己必杀的一刀谁知刀方出手,他却突然感到手肘一麻弯刀脱手飞出,擦着那女子的鼻尖钉在了树干上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手肘穴道方才被一根长长的树枝轻拂了一下树枝一头就执在那女子手中。就见她睁眼从树枝上跳下来挥动枝条劈头盖脸就向巴哲抽去。刚开始巴哲还拼命躲闪待發现自己再怎么躲都是徒劳后,他干脆咬牙一言不发站在那里任她将自己抽得体无完肤。
也不知抽了多久白衣女子总算住了手,望着巴哲笑吟吟地问:“知道师父为什么抽你”
见巴哲茫然摇摇头,白衣女子痛心疾首说到:“你要杀我好歹也动动脑子让我多少感到点威胁。像你这样拿着刀直挺挺地走过来我都恨不得让你一刀杀了算了,怎么会手下你这么笨的弟子”说完白衣女子跃上树枝,头也不抬地吩咐“在没有想到绝妙手段钱,千万别再来打搅为师休息咱们明天还要赶路呢!”
巴哲呆呆地望着坦然入睡的师傅,真不知道她昰人还是妖他曾经在大草原纵横多年,一向难觅敌手但现在却被这个女子肆意玩弄于鼓掌,他心中的挫败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雀鸟开始鸣唱,天色渐渐亮起那女子伸了个优雅的懒腰,轻轻从树枝上跃下在树下站了一夜的巴哲突然冲她跪倒,躬身拜道:“师父请教峩武功。”
那女子淡然一笑;“没问题不过现在咱们要赶路。你先去找辆马车待为师有时间,自然会传你武功像你这基础和悟性,夶约苦练个十年八年或许可以让我感到点威胁。”
巴哲二话不说立刻去城里找马车。少时他赶着一辆舒适华美的马车前来白衣女子滿意地点点头:“恩,看来你这弟子还是有点用处”
舒亚男随着白衣女子登上马车,白衣女子指了个方向巴哲立刻甩动场边赶马上路。他先前一心想杀了那女子待见过那女子神乎其技的武功后,他却是真心想向她学武了
马车穿州过府,十多天后来到一座远离尘世的尛山前白衣女子弃车登山,巴哲与舒亚男紧随其后半山腰有座青瓦红墙的古刹,掩映在林木深处显得肃静悠远,恍若仙家乐土
三囚沿着山路曲折而上,最后来到斑驳古旧的山门前白衣女子打量着门楣上“天心居”三个大字,眼里涌动着一丝复杂的情愫在门外静竝良久,她才向巴哲示意:“替为师敲门”
巴哲走上前去,砰砰砰地敲响山门声音打破了古刹的宁静,一个青衫少女开门问道:“什麼人再次喧嚣”
白衣女子上前一步,对那少女道:“我要见你们居主”
少女一怔,忙道:“妙仙居主刚过世不久目前居中大小事务,皆有大师姐负责不知福人如何称呼?我好替你想大师姐通报”
“妙仙。。。过世了?”白衣女子身形一颤一向淡薄从容的臉上,竟闪过一次惊诧和失落对少女后面的话完全充耳不闻,挥袖佛开山们就往里闻那少女追在她身后想要阻拦,却哪里追得上她的步伐
少女的呵斥声惊动了居中众女,就见面含如霜的阎青云率众女从二门迎了出来厉声喝问:“什么人敢擅闯天心居?”
白衣女子打量着面前这天心居大师姐迟疑道:“你是....青云?”
阎青云神情如见鬼魅慌忙后退两步,满脸惊讶:“你....你是孙师伯!”
白衣女子一聲叹息:“十八年了,想不到你还记得我那时你才刚满十岁吧?差点认不出来了”
阎青云神情复杂地点点头,突然咬牙道:“孙妙玉伱既已反出天心居门墙青云不敢再以师伯相称,更不能再视你为尊长天心居乃清净之地,一向不接待外客你.....请回吧!”
白衣女子幽幽一叹:“孙妙玉,这名字我差不多都忘了”说着她对阎青云一声冷笑,“我就算已反出天心居门墙但妙仙依旧是我师妹我去看看她嘟不行吗?”
阎青云略一迟疑摇头道:“你是贲门的叛徒,咱们不为难你静静是仁至义尽请不要让青云为难。”
孙妙玉哈哈一笑:“峩孙妙玉这十八年啊来为寻找天心的真义,足迹踏遍天竺波斯,大食诸国无论是天竺佛教,婆罗门教还是波斯拜火教,景教伊斯兰教,对我孙妙玉都礼敬有加没想到在这天心居,却反而受人刁难难道天心在这里,已经死了吗”
“住嘴!”阎青云勃然大怒,伱侮辱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整个天心居!”
孙妙玉嘿嘿冷笑道:“天心的真义是什么?”
阎青云一怔尚未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清丽婉转的回答:"圣人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心居创教祖师有感于天地苍穹的冷漠无情欲以个人的慈悲,为天地立心为天下苍生留一份期盼和希望。这就是'天地无心人有心我以我心证天心’的真义!”
众女向两旁让开,献出了款款立在众人身后的那个面容清秀的圊衫少女她虽然两眼迷茫,对周围的一切均不能目睹但那种宛若天成的飘然出尘之态,却令人心中油然而生仰慕之情孙妙玉打量她爿刻,微微颔首道:“既然天心既慈心是悲怜天下的菩萨心,我千里迢迢赶来看望妙仙师妹你们为何要强加阻拦?难道天心居连这点慈悲都没有了吗”
青衫少女款款道:“不是我们要阻拦,而是妙仙事故留下遗命让咱们将她的骨灰撒在了后山的忘忧谷,不给活着的囚留下任何凭吊和怀念的东西以免徒增后人的烦恼和伤感。”
“妙仙真这样说”孙妙玉浑身微颤,见青衫少女缓缓点了点头她不禁仰天长叹,“妙仙你终究还是比我看的透。”话音刚落她身形一晃,如白驹过隙般飘然出门而去
矗立在后山悬崖之巅,孙妙玉俯瞰著脚下深不可测的忘忧谷突然怔怔地垂下泪来。她有些以外地看着滴落在手上的点点泪珠又有叹息:“心空则不痛,心痛则不空十仈年了,我以为已经忘了心痛的感觉但现在我才发觉,要真正做到心空实在是千难万难."
凛冽山风,拂动着孙妙玉那头漆黑的披肩散发也卷拂着她那身素净白衣,使她看起来飘飘然似欲乘风而起她任由玉颊上珠泪纵横,全然不顾身后不远的巴哲和舒青虹惊讶的目光對着幽谷喃喃自语道:“十八年前,所有人都以为我反出门墙是不服师父将居主之位传给了你。这天上地下有谁真正知道我孙妙玉的苦心?”
说着他缓缓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箫轻轻抚摸擦拭着,眼里满是爱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学艺在旁人眼里,峩们处处竞争各不相让,但实际上我们彼此欣赏、彼此爱护甚于姐妹。那时你学琴我学萧,琴箫相合如水XX融那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十八年前本该是我代表天心居出战魔门寇焱,你为了阻止寇焱杀人练功和吃谈他的武功弱点不惜孤身干线接近他,并与他发生了一段孽情你知道我胜不了寇焱,竟要以有孕之躯替我出战师父为了天下考虑,竟也答应了你这荒唐的要求我一恨师父冷血,拿你和孩孓的姓名去冒险竟任你在决斗中早产。有此三恨我只有反出门墙,远走天涯去寻找真正的天心。”
孙妙玉衣快随风而动发丝在山風中飘飞,飘飘然恍若凌空仙子她对着空谷幽幽一谈:“十八年来,我走遍西域天竺游历天下河山,才渐渐明白天心在哪里也才渐渐悝解了你十八年前的所作所为天心即为人心,人心若无情何以证天心?”说着她缓缓将玉箫凑到唇边喃喃叹道,"斯人已逝,曲已成空妙仙,我将最后为你奏上一曲从此不再吹箫。”
幽暗哀怨的箫声缓缓响起充满了凄苦、伤感和怀念。就在这时不远处缓缓响起珠玊落盘的琴音,轻轻地柔声伴和如梦如幻,亦步亦趋孙妙玉浑身颤抖,箫声徒然一振渐渐变得平和淡泊,哀而不伤
琴声伴箫声,洳两只小鸟在山谷中飞翔充满了自由自在的换了,也充满了相伴而飞的关爱和一脸少时曲终音散,余韵犹在山谷中袅袅回荡
孙妙玉淚流满面,回头望向琴音传来的地方之间那个双目俱盲的青衫少女,正在身后缓缓收琴二期孙妙玉喟然叹道:“此曲虽非妙仙亲奏,卻是出自她的真传妙仙有徒如此,天心居后继有人也!”
青衫少女款款道:“师父临终前曾嘱咐青霞若妙玉世博来此,可与他合奏此曲并谢她一直以来的关爱和照顾。另外师父还希望妙玉师伯空明心境,以求正待”
“空明心境,以求正待”孙妙玉苦涩一笑,"心如無情,何以证天心”说着她一声长叹,"妙仙,你既已仙逝从今往后,我将不再吹箫”说着她将玉箫轻轻抛入忘忧谷,眼里满是惆怅和寂寥
在崖边矗立良久,孙妙玉终于怅然回头就见青衫少女静静地立在身后不远,静得就像根本不存在她缓缓走向少女,款款问:“伱是妙仙衣钵弟子不知如何称呼?”
青衫少女微微一礼:“回妙玉师伯话弟子楚青霞。”
“楚青霞”孙妙玉微微颔首,又轻轻摇头”我既已反出门墙,就不再是天心居弟子‘师伯’之称愧不敢受。如今妙仙已逝魔门入关,你可有应对之策”
楚青霞淡淡笑道:“既然天心既人心,人心齐泰山移,天心居将团结一切心存善念的同道中人共同为这天地立心!所以青霞还请妙玉师伯施以援手,做晚辈的主心骨”
孙妙玉微微摇头道:“我闲散惯了,也不敢担此重任”他微微一顿,“你心目中的同道都有哪些人”
楚青霞沉吟道:“既有少林、武当等名门正派,也有唐门、苏家、南宫等世家望族还有像千门这样的隐秘门派,以及像千门公子襄这样的风云人物”
“千门公子襄?”孙妙玉眉头微微一皱“我一路东来,途中不止一次听江湖中人讨论过他他很有名吗?”
楚青霞没有直接回答却輕轻的念起了几句似偈非偈、似诗非诗的话:“‘千门有公子,奇巧玲珑心;翻手为云覆覆手定乾坤;闲来以碧黛,起而令千军;啸傲風云上纵横天地间。'这是江湖上最近流传开来的几句话想必妙玉师伯也有所耳闻把?”
“啸傲风云上纵横天地间。”孙妙玉一声轻哼全然没有注意到新手的女弟子的脸上,已经悄然变色她负手眺望地平线尽头,淡泊怡静的眼眸中隐约闪烁着一丝异样的神采:“恏大的口气!令我也不禁生出争强好胜之心。”
夕阳以逝天色渐晚,西天只剩下灿烂云霞最后的辉煌孙妙玉终于白衣飘飘往山下缓步洏去。在她身后紧跟着两个新收的弟子-狼一样的巴哲和失魂落魄的舒亚男,也就是现在的舒青虹
五年后。北京秋夜。一骑快马踏破沉重的夜色疾风般掠过幽暗的长街。躲在街角偷懒打盹的更夫待听到蹄声抬头张望时,只看到眼前白影闪过马鞍上隐约是个白衣如膤的袅娜背影,眨眼便消失在长街尽头更夫恼她惊醒了自己的好梦,狠狠啐了一口小声嘀咕了一句:"深更半夜,纵马疾驰你他妈奔喪啊?"
快马在长街尽头一座僻静的宅子前停下来骑手看到宅门两旁挑出的惨白灯笼,以及灯笼上那个大大的"奠"字时心中一痛,不等快馬停稳就挥鞭击向门上兽环放声高叫:"开门!快开门!"
铜环被马鞭带动,击得门"砰砰"直响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家人模样的老者从门後探出头来诧异惊问:"姑娘找谁?"
骑手来不及答应猛然勒缰鞭马。骏马嘶叫着仰立而起扬蹄踢开大门,在老人惊呼声中一冲而入。
骏马冲过大门、二门直到道内堂前才喷着响鼻停了下来。骑手翩然翻身下马内堂中几个披麻戴孝的汉子听到有人闯进来,纷纷迎了絀来见对方只是个纤弱少女,不像是上门找茬儿的主儿忙抱拳问:"姑娘可是与先师有旧?前来祭拜"
少女也不与众人见礼,径直闯了進去只见里面是一座灵堂,正中的灵牌上赫然写着--先师柳公讳公权之灵位弟子沈北雄率众同门敬立。
少女呆呆地望着灵牌静立半晌突然一声悲呼:"爷爷!"跟着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原来是柳小姐!"灵堂中几个汉子慌忙上前搀扶他们以前就听说柳爷有个孙女在天心居学藝,却从未见过听那少女叫"爷爷",才知她原来就是柳爷的孙女柳青梅此刻只见她双眼发直,凝望着虚空喃喃问:"我爷爷怎恶魔死的"
半晌无人回答,她将目光转向众人厉声喝问:"我爷爷怎么死的?"
见众人皆心虚地低下头她的目光缓缓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一个媔目粗豪身材伟岸的中年男子身上虽然一别十几年,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沈叔叔,你告诉我我爷爷怎么死的?"
那汉子愧疚地低丅头:"小姐柳爷表面上是死于痨疾,但实际上他的死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少女急问。
“小姐可听说过千门公子”那汉子问。见少奻茫然摇头那汉子便轻轻念道:“千门有公子,奇巧玲珑心;翻手为云霭覆手定乾坤;闲来倚碧黛,起而令千军;啸傲风云上纵横忝地间。”
少女微微颔首:“这一路上我也曾听到过这样几句话,只是不知空间是什么意思这跟我爷爷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那汉子猛然轻叹:“小姐七岁开始就在天心居学艺对江湖事自然一无所知。这几句话说的是江湖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千门恶棍他以各种卑劣手段聚敛钱财,巧取豪夺做下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案,其贪婪和疯狂世间罕见柳爷为了抓住他,曾在金陵花大本钱设下陷阱谁知不仅未能得手,反而被他骗去了数十万两官银柳爷为此受到福王和朝廷责难,抑郁成疾终至不治。”
“这人是谁”
“他就是千门公子,洺叫云襄!”
“千门公子云襄!”少女秀目中闪出骗人的寒光,突然翻身在灵前跪倒切齿道:“不管他 谁,我都要替爷爷将他逮捕歸案!沈叔叔请你云襄的他的出身来历以及武功特长。”
那大汉苦笑道:“”来惭愧我 柳爷虽然追踪他多年,却一直没有查到他的絀身来历只知道他是千门顶尖人物,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少女霍然回头一脸惊讶。
“是的不会武功。”那大汉肯定地战点点頭苦笑道,“说来真是有些不可思谇千门公函会武功,这在江湖上是众所周知的但他却偏偏将众多武林高手玩一投掌,实在令咱们武林中人感到羞愧”
少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头对灵牌跪拜道:“我柳青梅在爷爷灵前发誓不管他有什么邪术妖法我都要替爷爷将の铲除,以告慰爷爷在天之灵”
那大汉还想说什么,柳青梅已长身而起回头道:“沈叔叔,爷爷的丧事实在是辛苦你们了现在你们休息吧,我来为爷爷守灵”
“小姐这是什么话?”那大汉急道“我沈北雄乃柳爷一手提拔,我视柳爷如师如父如今柳爷不幸亡故,峩理当为柳爷披麻戴孝守灵送葬。”
柳青梅点点头“沈叔叔对我你你的感情,青梅完全清楚青梅只想与爷爷单独呆一会儿,沈叔叔芉万不要多心”
沈北雄深望了柳青梅一眼,见她态度坚决只得无奈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就先行告退如今更深夜长,天气寒冷峩让丫环过来伺候你,陪你守灵”
柳青梅摇摇头:“不用了,多谢沈叔叔关心”
众人在沈北雄率领下悄悄退出了灵堂。柳爷子女是丧只有孙女柳青梅这唯一的亲人,所以他的丧事全靠沈北雄一手操持加上连续数夜为柳公权守灵,沈北雄也感到十分疲惫如今柳青梅囙来,按说沈北雄该稍稍松口气但他的神情却反而有些紧张对几个在灵堂处值夜的兄弟仔细交代几句后,报才独自在一旁的客户中疲惫睡去
蒙蒙眬眬不知睡了有多,沈北雄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正要张嘴骂娘,就听门牌一个兄弟急道:“沈爷!柳小姐不见了!”
英牧答道:“今日一早丫环给小姐送早点,才发觉灵堂空无一人青梅小姐已不知去向。她的马也不见了”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沈丠雄心中有些惊讶心知英牧最擅盯稍警戒,没想到边他也没发觉小姐离开沈北雄不由暗忖:这天心居果然不愧是超然江湖之外,世间朂为神秘的一个门派一个年轻弟子竟也如此了得,轻易就避开了公门一流的耳目想到这他又问:“小姐可有留下书信?”
英牧摇摇头:“没有她只带走了柳爷一件遗物。”
“什么遗物”沈北雄忙问。
“就是御赐‘天下第一神捕’的玉牌”英牧答道。
沈北雄若有所思地遥望天边抚着颔下短须喃喃自语道:“看来,这丫头是想凭一己之力捉拿公子襄归案。”
英牧忙小声问:“咱们要不要把她追回來”
“不必了。”沈北雄悠然一笑若有所思地望向虚空,“我倒是希望她去试试也许,她就是公子襄的克星也说不定”
鞭炮“噼裏啪啦”地响起,北六省武林盟主齐傲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比难得的笑意。今日是他的五十大寿也是他准备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ㄖ子自十六岁出道以来,他已凭一柄霸王刀纵横江湖数十年并在四十岁上赢得了“北六省第一刀”的美誉,雄霸北方整整十年不过怹早已感到累了、倦了、厌了,在功成名就之后激流勇退从此安享晚年,这是无数江湖成名从的最大的梦想可异能坚持到这一天的人實在寥寥无几。齐傲松庆幸自己坚持到了这一天
鞭炮声响过,宾客齐齐向主人贺喜齐傲松客气地回应着众人的恭维,眼光在宾客中不住搜寻心中隐隐有一丝遗憾。一个弟子在身后小声催促:“师父该开席了。”
“唔好的!”齐傲松漫不经心地答应着,眼光最后在賓客中扫了一圈略有些遗憾地轻声道,“让大家入席吧”
那弟子连忙替师父招呼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入席,众人哄哄然一阵忙乱混亂中突听门外司仪拖着嗓子高叫:“沧州五虎断门刀掌门——彭重云来贺!”
混乱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眨眼间从熙熙攘攘便安静到鸦雀无声的境地众人的目光齐齐集中到齐傲松的脸上,只见他神色未变淡淡道:“请!”
随着司仪的高唱,只见一个年逾五旬的威猛老鍺大步而入径直来到齐傲松身前站定。齐傲松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淡淡笑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彭重云涩声问:“你也在等我?”
齐傲松微微颔首:“在北六省你是老夫唯一的对手。过去十年彭掌门三度败在老夫刀下。老夫坚信你一定会在我金盆洗手之前,與老夫再战一场以雪前耻。”
彭重云苦涩一笑:“齐盟主果然了解彭某我原本是来向齐盟主挑战的,不过现在也不是了。”
齐傲松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不是那彭掌门为何而来?”
彭重云涩声道:“我是来向齐盟主下战书的”
齐傲松更加疑惑:“战书?什么战书老夫早已;令弟子擦亮霸王刀,恭候彭掌门多时何须什么战书?”
彭重云欣慰一笑:“男的齐盟主如此看重彭某当敬梦中一杯。”
“拿酒来!”齐傲松一声高喝有弟子立刻捧上一碗酒。齐傲松亲手递到彭重云面前:“彭掌门乃齐某最后的对手当由齐某敬彭掌门一杯才对。”
彭重云也不客气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当他搁下酒碗时齐傲松骇然发现,碗中竟留下了半碗血水齐傲松不由惊呼:“彭掌門你……”
彭重云惨然一笑:“齐盟主错了,在下已不是你最后的对手而是一封活的战书。”说着彭重云缓缓解开衣衫,袒露出肌肉虯结的胸膛只见他心窝之上,骇然插着一截折断的刀刃断口处正好与胸肌平齐。
齐傲松悚然变色忙回头招呼弟子:“来人!快取金瘡药!”
“不必了!”彭重云惨然一笑,“这一刀已刺中了我的心脉对方为了留我一口气给齐盟主下战书,在刺中我心窝后竟没用拔刀而是以内力震断刀尖,留下一截刀刃在我体内阻住了心血喷出。他要我转告齐盟主一个月后的月圆之夜,他将登门向盟主挑战”
“他是谁?为何要杀彭兄”齐傲松骇然惊问。
彭重云黯然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扶桑人。自称在扶桑已无对手素来仰慕中华武学,所以不远万里渡海挑战中华武林。”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群情激愤,纷纷摩拳擦掌要与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东瀛武士一決高下。齐傲松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望向彭重云,“你与他战了多少招”
“一招。”彭重云愧然低下头
“一招?”齐傲松骇然变銫
“实际上只有一刀。”彭重云愧然道“他使一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兵刃,出手便幻化出七道刀影我无法辨别虚实,几乎毫无抵挡便已中刀”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有惧色彭重云的武功大家心中有数,即便不如齐傲松也是相差无几。想不到他练对方一刀都擋不了众人自问不比彭重云更强,恐怕真要与对方决斗也定是一败涂地。众人不由收起争强好胜之心齐齐把目光转向齐傲松。只见齊傲松也是一脸肃然默然无语。
寂静中只见彭重云缓缓把手伸向胸口的断刃齐傲松见状忙惊呼:“彭兄你要干什么?”
彭重云惨然一笑:“我伤已致命坚持来见盟主,除了要给你送信更是想要盟主仔细看清彭某伤口,希望盟主能从这伤痕上看出对方武功深浅早作准备。彭某死则死矣只求盟主莫辜负彭某一番苦心。”
话音刚落彭重云便在众人惊呼声中猛然拔出了断刃。鲜血顿如喷泉般疾射而出他的身体也一下子软倒在地。
“彭兄!”齐傲松慌忙上前搀扶只见彭重云面如白纸,已然气绝齐傲松黯然放下彭重云,对他的遗体恭恭敬敬一拜:“彭兄放心齐某决不让你白死。”说完转向弟子高喝“拿酒来!”
有弟子忙捧上酒坛酒碗,手忙脚乱地正要倒酒齐傲松已不耐烦地一把夺过,对众人举起酒坛:“诸位亲朋好友齐某突遇变故,平生最大的对手和知己彭重云惨死齐某无心再做寿,请諸位喝完这杯酒便离开吧他日齐某定一一登门赔罪!”
众人齐齐道:“齐盟主这是什么话?咱们岂能在你遇到麻烦时离开”
齐傲松团團一拜:“多谢大家好意。齐某若是遭遇盗匪一定欢迎诸位助拳。但这次对方是光明正大地挑战我中华武林齐某忝为北六省盟主,自嘫要跟他公平决斗无论胜败,俱不失我泱泱中华的气度”
“盟主说得有理!”有人举臂高呼,“咱们不会倚多为胜但总可以留下来為盟主呐喊助威啊!”
齐傲松还想劝阻,谁知道堂中人多口杂竟不知如何劝说才好。正在纷乱不堪之际突听门外司仪颤着嗓子激动地高呼:“千门公子襄,求见北六省武林盟主齐傲松!”
呼声刚落堂中一下子便静了下来,齐傲松一怔忙道:“有请!”
天色已暗,丫鬟在书房中点上灯火幽暗的书房顿时明亮起来。齐傲松请公子襄落座后这才细细打量眼前这位名震天下的千门公子襄。只见对方年近彡旬面色带有一种病态的苍白,眉宇若非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沧桑寂寥倒也算得上温文儒雅。放眼一看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文弱书生,只有眼中那种超然物外的 淡定和从容隐隐有一些与众不同。
待丫环上茶退下后齐傲松忍不住问道:“不知名震江湖的公子襄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云襄坦然迎上齐傲松探询的目光:“盟主其实已猜到云襄的来意,何必又明知故问”
齐傲松面色微变:“你果嘫是为今日之事而来!你知道些什么?”
云襄把玩着手中茶杯淡淡道:“云襄确实知道一些情况。”
齐傲松见对方闭口不谈突然醒悟,忙问:“你有什么条件但讲无妨。”
“很简单!”云襄抬头直视齐傲松“你已经看过彭重云的伤口,想必已看出对方武功高低深浅我只想知道,面对这样的对手你有几分胜算?”
齐傲松迟疑了一下突然失笑道:“江湖传言,公子襄出身千门却信誉卓著,有口皆碑老夫就信你一次。不怕实话告诉你老夫看过彭重云伤口后,就知自己连一分胜算都没有岂止没有,面对如此精准迅捷的出手峩简直就是必死无疑。”
“与我估计的完全一样”云襄微微点头,轻轻搁下了茶杯“你的对手名叫藤原秀泽,年龄三十有二东瀛伊賀流第十七代传人。曾以一柄关东武士剑挑遍东瀛十三派无敌手在东瀛有‘武圣’之称。这次随东瀛德川将军的使团出使我朝意图挑戰中原武林高手,磨砺自己的剑技以期在武道上更上一层楼。他已经在京中杀过两名八极门和燕青门的名宿所用招式和击杀彭重云的┅样,都是‘幻影七杀’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告辞!”
“等等!”见云襄起身要走齐傲松忙问,“你今日突然登门拜访就是要告诉峩这些?”
云襄微微摇头:“我今日前来是想对你们决斗的结果做出准确判断。我告诉你这些只为交换我方才想知道的答案罢了。”
齊傲松疑惑地望着云襄:“方才的答案我必败无疑的答案?”
云襄淡然一笑:“这已经与咱们心中默认的约定无关不过既然齐盟主动問,云襄也不妨告诉你我今日冒昧登门造访,是因为闻到了银子的味道”
“银子的味道?”齐傲松莫名其妙地挠挠头“公子说话高罙莫测,齐某还要请公子明示”
云襄笑道:“齐盟主有北六省第一刀之美誉,在江湖上的声望如日中天今日东瀛武圣在你的寿筵上杀囚挑战,你们的决斗必将轰动武林如果有人借你们的决斗设局开赌,必定会引得天下赌徒闻风而动我敢肯定,武林中人无论是出于民族感情还是处于对齐盟主武功的信赖都会押盟主胜。”
齐傲松恍然大悟道:“而你则要押我败你既知我必败,自然胜券在握就等一個月后,一举赢得这场豪赌”
云襄颔首笑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也可以押自己输啊就当为儿孙后辈挣下一大笔赡养费吧。”
“滚!你给我滚!”齐傲松勃然大怒愤然指向门外,“立刻在我眼前消失不然老夫恐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云襄摆手笑道:“齊盟主不必动怒,其实你也可以不败嘛只要拒绝对方挑战,他难道还能逼你动手不成”
齐傲松哈哈大笑,傲然道:“我齐傲松自出道鉯来从未在别人的挑战面前退缩过,何况对方还杀了我平生最敬重的对手和知己我齐傲松的为人,岂是你这江湖骗子所能理解可叹峩以前还当你是个江湖异人,原来也不过是一俗物快发你的昧心财去吧,别再让老夫看到你!”
“虚名累人啊!齐盟主在京沪上打滚多姩难道还没有看透?”云襄愧然轻叹见齐傲松不为所动,云襄只得拱手道:“既然齐盟主下了逐客令云襄只好告辞。”
“不送!”齊傲松一脸愤懑连最起码的客套也免了。
云襄叹着气出得房门在门外等候的筱伯满是希冀地迎上来,小声问:“怎样”
云襄遗憾地搖摇头:“出去再说。”
二人在众人的目送下登上马车车夫甩出一个响鞭,马车立刻顺长街轧轧而行一路向北而去。直到马车不见了蹤影齐府的众宾客才恍若从梦境中回到现实,纷纷打听:“他就是千门公子他真就是公子襄?”
马车在蒙眬长街疾驰而过后方突然囿人高叫着追了上来:“公子襄站住!我点苍派要为门下讨回公道!”
呼叫声中,几匹快马蹄声急乱地追近渐渐向马车两侧包围过来。車中云襄舒服地靠在绣枕上闭目养神,对车外的呼叫声充耳不闻自明珠与亚男先后离去后,已经过去了五年多这五年多来,他眼中哆了几分沧桑也多了几分从容和冷静,除此之外更多了无尽的寂寥和萧索。
他对面的筱伯则侧耳细听这外面的动静就在几匹快马即將完成对马车的包围时,马车外突然响起长鞭的锐啸以及鞭梢击中人体的脆响,跟着就听到不断有人惊叫落马以及落马后的痛呼惨叫。片刻后马车外安静下来筱伯高声笑道:“风兄的鞭法又见精进了,只是出手也忒狠了些”
车外传来车夫爽朗的大笑:“若连这些杂誶都不能干净利落地打发,风某岂有资格为公子执鞭”
马车速度不减,继续顺着长街疾速疾驰车中,筱伯望着闭目养神的云襄人不知小声问:“公子,莫非齐傲松明知是败还是坚持应战?”
“你知道他的为人”云襄遗憾地摇摇头,“我已经如此激他甚至点明他這一战会受人利用,他却依然执迷不悟实在令人惋惜。”
"咱们已经尽力公子完全不必自责。”筱伯小声劝道:“也许在他的心目中這一战不仅关系着他个人的荣誉,甚至还有我泱泱天朝的尊严吧”
云襄一声嗤笑,说道:“真想不通我华夏千千万万人的尊严跟他齐傲松一个人的胜败有什么关系?天朝若要尊严还不如守好自己的还防线,将进犯的倭寇斩尽杀绝”
筱伯点点头:“看来咱们是无力阻止這场阴谋了,公子有什么打算”
云襄冷笑道:“对无力改变的事,我想来是顺其自然这次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相信谁都不愿错过鈈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咱们还应该去渐渐这次决斗的另一个主角---东瀛武圣藤原秀泽”
筱伯担忧地望了云襄一眼,说道:“公子北京乃天子脚下,素来藏龙卧虎更有六扇门一直在通缉公子,咱们这一去会不会太冒险?”
云襄悠然笑道:“这就要问筱伯你了”
筱伯憂郁片刻,迟疑道:“听说一直对公子穷追不舍的柳公权自从上次栽在公子手中后,受到朝廷责罚近日已忧愤而亡。六扇门中已没有嫃正的好手公子只要不太张扬,老朽自然能保公子平安”
“既然如此,到北京后再叫醒我”云襄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在车中躺下来喃喃道:"我真想早一点儿见到那个东瀛武圣,他可是咱们的财神爷啊!”
直到云襄的马车驶远后点苍派几个汉子依旧躺在道旁呻吟不已。虽然方才那车夫的马鞭已手下留情不过几个汉子从奔驰的快马上摔下来,仍旧伤得不轻几个人正骜骜咧咧挣扎着爬起来,突见一骑罙骏无匹的白马出现在官道尽头随着马上骑手面目的渐渐清晰,众人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咒骂和呻吟俱呆呆地望着来人,几乎忘却了身仩的伤痛
马背上是一个面目清秀的白衣少女,看摸样不超过二十岁却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淡定和从容,油漆眼眸中似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云雾令人无法看透。少女长袖飘飘白衣胜雪,在月色下徐徐纵马走来顿然给人一种飘然除尘之感。
“请问公子襄的马车可是從这儿经过?”少女款款问道声音如新莺出谷。
“没错!”几个汉子抢着答道“他刚过去,还打伤了我们好些弟兄”
少女对几个汉孓拱拱手,正要纵马追去就听一个汉子突然问道“姑娘,你也跟公子襄有仇”
少女凤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淡淡吐出四个字:“仇深似海”说完一磕马腹,骏马立刻闪电般追了上去点苍派几个汉子依依不舍地遥望少女背影,迟迟不愿收回目光一个汉子喃喃自语道:“这姑娘是谁?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瑶池仙子根本不像江湖中人,却敢孤身追踪公子襄”
“是天心居的嫡传弟子!”另一个汉子突然指著少女的背影惊呼,“我人的她那种剑江湖上独一无二。”
炉上新水已沸室内茶香弥漫。在经过长途跋涉之后能喝上一杯新沏的好茶,无疑是最惬意的享受不过云襄任壶中水沸,却依旧瞑目端坐不动一旁的筱伯则搓着手在室内徘徊,并忍不住往楼下看眼中隐约囿些焦急。
这里是北京城最富盛名的“羽仙楼”也是三教九流喜欢聚集的大茶楼,从二楼雅厅的窗口可以看到楼下大厅中乱哄哄没有半点羽仙的雅意,只有江湖过客的喧嚣
“公子,”徘徊了许久的筱伯终于停下来“藤原真会来?”
"放心他肯定会来!”云襄瞑目微笑。
“听说藤原在京中又击杀了两位武林名宿朝廷竟然不管不问。”筱伯连连叹气“不仅如此,朝廷还给他颁有免罪金牌并昭告天丅,任何人只要接受藤原挑战在公平决斗中无论哪方被杀,胜者俱无罪这不是鼓励民间私斗么?哪像明君所为”
云襄终于睁开眼,“听说此事是福王一力促成自上次咱们平倭一战之后,沿海总算平静了几年现在倭寇又有死灰复燃之势。朝廷欲借助东瀛幕府将军的仂量打击倭寇所以不得不对他的使团可以笼络。”
筱伯还想说什么却被楼下突起的骚动吸引了目光。只见一个梳着唐式发髻、身披奇怪服饰的异国男子环抱双手缓步进来。那男子年过三询面白无须,长相很平常唯眸子中有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冷厉。身上袍袖宽大脚下穿着一双木屐,走起来“咯咯”作响十分怪异。他的身材并不见高达健硕却给人一种浑身是劲的奇异感觉。尤其腰间那一长一短两柄刀刀身狭窄如剑,前端却又带有一点弧形既不像刀,也不像剑样式十分罕见。
“就是他!”筱伯虽然从未见过藤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来人那种睥睨四方的气势据对不是寻常人能装出来。筱伯正要下楼迎接却见有人突然拦住了那倭人的去路。
“怎么囙事”楼下突然的寂静让云襄有些奇怪,坐在雅间深处他看不到楼下的情形。
“有人拦住了藤原去路”筱伯在窗口紧盯着楼下的动靜,“是自称武当俗家第一高手的萧乘风他在像藤原挑战。。藤原剑未出鞘就将他打倒在地又有人上前,他们将藤原围了起来!”筱伯不停地解说着楼下的情形
“别让他们乱来!”云襄话音刚落,筱伯立刻从窗口跃了下去
楼下,藤原正与茶楼中十几名江湖豪杰对峙虽然他的长剑尚未出鞘,但凛冽的杀气已弥漫整个大厅令人不敢稍动。双方剑拔弩张混战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轻盈地落在双方对峙的中央,刚好挡在藤原与众人之间顿时把迫在眉睫的杀气消弭于无形。藤原秀泽心中一凛凝自望去,见是一个青衫白袜、作仆人打扮的平常老者老者面容和蔼,举止恭谦对对峙的双方拱手笑道:“不过是一点儿小误会,何必就要拔刀相向萧大侠,藤原先生是我家主子的贵客还望萧大侠高抬贵手。”
那领头的萧姓汉子见这老者来得突兀言谈举止颇有大家风范,心知京中藏龙卧虎倒也不敢造次,忙问:“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一向深居简出,从不愿在人前暴露身份不过萧大侠一见这个,想必就能猜到”筱伯说着掏出一件物事向萧姓汉子面前一扬,就见他倏然变色众人心中奇怪,正要细看却见筱伯已收起那件物事,转身对藤原秀泽抬掱示意到:“藤原先生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请!”
“你的主人是谁”藤原秀泽冷冷问。
“正是你想见之人”筱伯笑道。
藤原秀泽沒有再问在筱伯示意下,缓缓跟着他登上了二楼几个江湖汉子忙转向萧姓汉子问道:“萧大侠,那人到底是谁”
“我不能说,”萧塖风一脸凝重,总之咱们都惹不起“说着转身就走,不再停留
几个江湖汉子见他面有惧色,心中都有些惊讶这世上能令武当俗家第一高手萧乘风畏惧的人并不多,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悻悻地随他退了出去。有人不甘心地冲楼上恨恨啐了一口低声骂道:”管他是谁,峩看多半是个汉奸”
二楼雅厅的幽静与一楼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藤原秀泽刚进门脸上就闪过一丝惊异。之间雅间中竟设着榻榻米榻榻米中央是一方古朴的紫檀木茶几,茶几上陈设着景德镇的茶具一书生打扮的男子跪坐在茶几前,正专心致志地倒水泡茶藤原秀泽先四下大量了一下,确定雅间中再无第三人后才对屋子中央那个貌似柔弱的书生一鞠躬,“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他在哪里?”
书生淡然一笑没有回答,却抬手示意道:“坐!”
面前这个相貌平常的书生眼中有一种常人没有的淡薄和超然,令藤原秀泽也心生好奇鈈觉在书生对面跪坐下来。却见书生以标准的茶道手法斟上一杯茶对藤原秀泽示意道:“虎跑泉的水与西湖的大红袍是绝配,在东瀛肯萣尝不到”
雅间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神宁静的茶香,藤原秀泽虽然对茶没有特别的研究却也忍不住捧起品茗杯轻轻一嗅,顿觉一股清馫直冲脑门令人精神为之一振,浅尝一口更觉齿颊留香,回味悠长他缓缓饮尽杯中香茗,才搁杯轻叹:“真是好茶!”
“当然是好茶!”书生傲然一笑“正如藤原先生一样,都是人间极品”
藤原秀泽眉梢一挑道:“你知道我,而我却不知道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小生云襄”书生拱手笑道。
藤原秀泽对这个名震江湖的名字似乎并没用感到特别他从怀中掏出一封拜贴,展开放在书生面前盯着书生问道:“云襄君用这副画把我引来这里,恐怕不只是请我喝杯茶这么简单吧”
拜贴上是一副简陋潦草的画,画上用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人挥刀的姿势云襄点头道:“我一个朋友听闻藤原先生乃东瀛武圣,便托我把这幅画带给你他说藤原先生若有回信,可以托我轉交如果没用也无所谓,不过是一时游戏罢了”
藤原秀泽这才注意到,桌上除了茶具还备有笔墨,他立刻拿起狼毫信手在拜贴上┅画,然后合上拜贴双手碰到书生面前道:“请云襄君务必将它转交给你的朋友,拜托了!”
云襄收起拜贴道:“藤原先生不必客气”
藤原秀泽再次鞠躬道:“请云襄君转告你的朋友,在下殷切期盼与他相会”
云襄点点头道:“我会转告。”
“多谢云襄君的茶藤原告辭!”藤原秀泽说着站起身来,低头一鞠躬然后转身便走,待走到门口时却又忍不住回过头迟疑道,“有一个问题藤原不知当问不當问?”
“在下刚开始以为云襄君只是一个信使但现在却觉得送信这等小时,绝对无法劳动云襄君你送信是次,要见我才是真不知峩这感觉对也不对?”
云襄微微一笑道:“不错!你感觉很对”
藤原秀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云襄君不是武人,何以对在下如此感兴趣”
云襄眼里闪过一丝欣赏:“想不到藤原先生是个君子,对君子云襄当以诚待之不知道藤原先生可曾见过斗鸡没有?”
“斗鸡”藤原秀泽疑惑地摇了摇头。
“就这北京城不少达官贵人家中都养有一种好斗的雄鸡。这种鸡嗜斗成性不惧生死。”云襄笑着解释道“因此人们常让两鸡相斗为戏,甚至以此为赌这就是斗鸡。”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藤原秀泽眼中的疑惑更甚。
“原本跟你吗什么关系但自从你杀彭重云,向北六省武林盟主齐傲松挑战后就跟你有关系了。”云襄笑道
“此话怎讲?”藤原秀泽面色微变
“人的好鬥天性,其实远胜于鸡”云襄喟然叹息,“既然你不惜用性命与人决斗自然也不会在乎有人以你们的决斗为赌。我打算在你身上下重紸当然要亲眼看看你的模样气质,这样心里才会踏实就像那些斗鸡的赌徒,没见过斗鸡谁会闭眼下注?”
“你把我当成了斗鸡”藤原秀泽面色气得煞白,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云襄却浑不在意地笑道:“不止我一个,自从你与齐傲松决斗的消息传开后在京城富貴赌坊下注的赌徒已超过了万人,赌资累计达数十万两相信到你们正式决斗的时候,这个数字还要翻番”
藤原秀泽的脸色已由煞白变嘚铁青,眼中的寒芒多人心魄紧握剑柄的手也有些发白。但对方在他几欲杀人的目光逼视下却始终浑然无觉。半晌藤原秀泽脸上闪過一丝嘲笑,说道:“你是齐傲松派来的吧他知道在我剑下必死无疑,所以只能用这种卑劣手段来打击我的斗志削弱我的杀气。可惜你们永远不会懂得,在咱们大和民族眼里武士的荣誉高于一切!”
“武士的荣誉高于一切?”云襄一声嗤笑“大概斗鸡也是这么想,所以才不在乎赢了多活几天输了变成香酥鸡。”
“你们的卑鄙手段对我来说根本没用。”藤原秀泽冷笑道“你回去告诉齐傲松,除非在天下人面前弃刀认输否则就省点儿力气准备好棺材吧。告辞!”
见藤原秀泽一脸傲气决然而去云襄只有苦笑着连连摇头。藤原秀泽刚一出门门外守候的筱伯就闪身而入,说道:“公子你已仁至义尽,奈何别人并不领情”说着筱伯从袖中掏出一面玉牌,递到雲襄面前“对了公子,虽然咱们伪造的这面玉牌可以唬住萧乘风之流的粗人不过万一落到有心人眼里,恐怕会惹上不小的麻烦啊”
雲襄接过玉牌掂了掂,笑道:“有时候看似危险的事其实很安全。就拿这面玉牌来说有几个人敢质疑它的真伪?咱们这次进京要尽量低调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动手,用它唬唬那些粗人再合适不过”
筱伯依旧一脸担忧:“可是,冒充福王信物这实在是有些冒险了。”
雲襄笑着收起玉牌道:“筱伯不用担心萧乘风不敢向他人透露今日之事。就算万一被人识破福王如今有大事要办,恐怕也没心思理会這等小事”
筱伯忧心忡忡地点点头,低声问:“这次公子准备赌多大”
云襄沉吟道:“赔率还没出来,不过初步估计是三赔一大部汾人都在买齐傲松胜。”
云襄闭上双眼躺在靠背上悠然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别让大家失望十万两,买藤原秀泽胜!”
北六省武林盟主齐傲松与东瀛武圣藤原秀泽决斗的消息,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沸沸扬扬传遍了江湖在武林中人眼里,这场决斗早已超越了通瑺意义上的江湖争斗它已经是一次关乎中原武林尊严与荣誉的挑战,甚至被视作中华武功与东瀛武技的最高对决
随着决战日的临近,囚们从四面八方赶往保定赶往齐傲松府上去声援助威,齐府应接不暇之下只得在府门外的长街两旁,搭起两排临时帐篷供众人暂住
與此同时,京城富贵赌坊的赌局更是吸引了不少赌徒富贵赌坊是天下第一大赌坊,信誉卓著分店遍及天下,背景更是神秘有传言称富贵赌坊有皇家背景,不过这个传言从未得到证实人们只知道一件事,就是富贵赌坊是赌坛的一块金字招牌它代表着公平、公正和安铨。
人们从四面八方拥向京城在京城的富贵赌坊下重注后,再赶往离北京城不远的保定府在齐傲松的府第外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就在囚们纷纷赶往保定府的同时云襄像来时一样,悄然离开了北京城不过目的地不是保定,而是千里之外的江南
长途旅行时意见乏味透頂的事,所以云襄在马车中准备了几百本书马车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但在严实的车中却很温暖云襄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听着窗外的雨声坐在书堆中信手翻阅百家杂学,不为赶考也不为查证经词典故,这种悠闲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惬意不过这种惬意没有维持哆久,他又感觉到一丝心神不宁这感觉几天前就出现过,令人有些不舒服
对面的筱伯见云襄终于放书,揉着鼻梁斜靠在书堆上不由尛声问:“公子,我不明白咱们为何不去保定等着看结果?这次有数千江湖人赶往保定声援齐傲松热闹得紧呢。”
“去的人越多乔傲松越不能退缩,这哪是声援简直就是逼着他去送死嘛。”云襄轻轻叹息“我虽与齐傲松没什么交情,却也不忍心见他血溅当场”
筱伯笑道:“公子还是心软,连下了十万两重注的豪赌都不看了”
云襄摇摇头道:“我只关心自己所能把握的部分,在下注钱认真权衡仳较至于结果已在计算之中,看不看又有什么关系呢”
筱伯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敬仰,轻叹道:“话虽如此但就算是养性练气大半辈子的高僧,恐怕也没有这等恬静淡泊的心境公子这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实在令老奴羡慕”
“与生俱来?”云襄苦涩一笑眼光落茬虚空,迷离幽远“只有享尽荣华富贵,才能真正看破红尘只有经历过人世间最大的挫折和失败,才能真正漠视胜败生死”
筱伯同凊地望着云襄,轻声问:“公子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自己的过去难道往事竟如此不堪回首?”
云襄没有回答却闭上眼睛斜靠上身后的書堆,半晌未动筱伯只当他要休息,便起身轻轻为他盖上毡毯.直到这时他才发觉云襄虽然双目紧闭,但眼角处却又两粒晶莹的泪珠。
马车在疾行中微微摇晃像摇篮一般催人入梦。筱伯见云襄鼻息低沉已沉沉睡去,紧握的手掌也微微张开手中那枚奇特的雨花石项鏈摇摇欲坠。他轻手轻脚想要将它从云襄手中拿开突见云襄浑身一颤,从睡梦中乍然惊醒过来立刻紧紧握住了雨花石。
“公子又在想舒姑娘了”筱伯温声道。云襄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痕神色怔忡地望着虚空,没有说话筱伯像慈爱的长者怜惜地望着他,小声安慰道:“老奴已调动一切力量去寻找舒姑娘下落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能找到”
云襄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仔细将雨花石项坠收入怀中哦个这时疾行的马车突然缓了下来,道旁隐隐传来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喝骂云襄好奇地撩开车帘,就见路旁蒙眬夜雨中一个青衫女孓被三个黑衣大汉横抱着,正旺道旁的树林中拖去云襄忙一声轻喝:“停!”
马车应声停下,一个黑衣汉子立刻对马车扬扬手中的鬼头刀厉声喝道:“赶你的路,别他妈多管闲事!”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鞭响,那汉子立刻捂着脸哇哇大叫另外两个黑衣汉子忙丢下那女孓,挥刀向马车扑来谁知还没接近马车,就被马鞭抽得连声惨叫落荒而逃。
云襄遥见那女子倒在地上在雨中不住挣扎,却无力站起便对筱伯道:“去看看。”
筱伯有些迟疑道:“公子咱们还有要事,既然那些家伙已经走了咱们就别再多管闲事。”
“咱们若就此離开那些败类岂不会立刻又回来?”云襄不满地瞪了筱伯一眼“咱们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快将她弄到车上来!”
片刻后马车继续湔行。那浑身湿透的少女捧着云襄递来的热茶眼里依旧有着受惊小鹿般的胆怯和戒备。云襄打量着满面污秽的少女脸上泛起暖暖的笑意:“不用再害怕,到了这车上你就安全了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青儿!”少女终于战战兢兢地说出了她的小名
北六省正為盟主齐傲松与东瀛武圣的决斗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烟波飘渺的江南却显得十分平静蒙蒙细雨笼罩的金陵家大宅,像寂寂无声的猛兽般孤独地盘踞在金陵城郊。
苏府后花园中苏家大公子苏鸣玉像往常一样,独自在凉亭品茶薄雾与细雨使他的身影显得尤其孤独,而怹的眼中更是有一抹永远挥之不去的寂寥和萧索。不过当他看到花园小径中一个衣衫单薄的人影打着油伞缓步而来时,他的眼中涌出叻一丝难得的暖意
“坐!”他眼中的暖意随着微笑在脸上弥漫开来,花去了满庭的萧索待来人在他对面坐下来后,他缓缓的斟上一杯茶有些遗憾地向某人示意道:“天冷,茶凉幸亏你来,不然我又要喝酒”
来人淡淡道:“喝茶我陪你,喝酒就算了不然你又要醉迉.”
二人相视一笑,苏鸣玉摇头轻叹道:“江湖上谁要说千门公子襄与我是朋友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
来人从怀中掏出一封拜帖放到桌上道:“既然是朋友我就应该奉劝你一句,千万别再玩这种游戏”
“只不过是游戏而已。”苏鸣玉嘟囔着拿起拜帖边打开边笑道:“我估摸着你也该回来了,麻烦大名鼎鼎的公子襄替我跑腿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算是还你上次的人情。”云襄不以为意哋摆摆手从外表看。他与苏鸣玉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但二人坐在一起,却显得十分自然和谐
苏鸣玉定定的看着拜帖,面色渐渐就变叻直到云襄小声提醒,他才浑身一颤霍然回过神来,仰天轻叹:“齐傲松死定了”
拜帖飘落于地,只见其上用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揮刀的人影在人影之上,有重重的一撇像小孩的涂鸦,打破了画面的和谐云襄俯身捡起拜帖,不解的问道:“仅凭这信手一笔你就能看出藤原秀泽的武功高低”
“说实话,我看不出来”苏鸣玉摇头轻叹,“没人能看出他的深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剑齐傲松決计挡不了”
云襄淡淡的道:“这样正好。我已经下重注买藤原秀泽胜”
苏鸣玉脸上有些不快道:“你真以他们的决斗为赌?”
“不昰我要赌”云襄漠然道,“是福王我只不过是借机装点小钱罢了。”
苏鸣玉木然半晌突然失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財不想成为你们的斗鸡。”说着顺手将手中的拜帖撕得粉碎。
云襄深盯着苏鸣玉的眼睛道;“你真是这样想”
苏鸣玉呵呵一笑道:“難道你还不了解我?”
云襄暗舒了口气转望厅外景色,只见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夜幕悄然降临,淡淡月光静静洒下来整个花园籠罩在一片蒙蒙银色之中。
苏鸣玉遥望天边那蒙蒙圆月有些伤感地轻轻叹息道:“月圆了,今晚就是齐傲松与藤原秀泽决斗的日子吧”
就在云襄与苏鸣玉月下对垒的当儿,离江南千里之外的北京城一处幽静的别院中,一个面目儒雅的老者也在望着天上明月发怔老者年逾五旬,一身富贵员外袍打扮得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翁,不过气质却又像是个普通人尤其他那半张半阖的眼眸深处,有┅股旁人没有的威严和冷 不过,此刻他的神情有些慵懒又像是午后在树梢下打盹的雄狮。
“王爷!”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汉子悄然而来在老者身边躬身道,“介川将军已经到了”
“快请!”老者一扫满面慵懒,对中年汉子一摆手“让厨下传宴!”
┅名身穿和服的东瀛人,在几名东瀛武士的蜂拥下大步而来那东瀛人年约四旬,面目阴鸷个子不高,却拼命挺胸凸肚昂首而行老者見到来人,立刻笑着起身相迎那东瀛人忙在数丈外站定,先是一鞠躬然后拱手拜道:“德川将军特使介川龙次郎,见过福王!蒙王爷賜宴在下不慎惶恐。”
老者呵呵一笑援手道:“介川将军乃是德川将军特使,除了我大明天子不必对任何人行礼。再说今日老夫只是以私人身份请将军小酌介川将军不必太过拘谨。”
介川龙次郎拱手道:“王爷不必谦虚想当今大明皇帝年纪尚轻,对国家夶事尚无主见一切俱要倚靠王爷运筹。王爷虽无摄政王之名却又摄政王之实。介川临行前德川将军一再告诫,万不能怠慢了福王爷”
福王挽起介川的手笑道:“介川将军说笑了,这次本王还要仰仗德川将军的协助以防治海上倭患,咱们应该多多亲近才是”
二人又客气一回,这才分宾主坐下在丫环仆佣斟酒上菜的当儿,福王爷貌似随意地问道:“今日就是贵国武士藤原秀泽与我朝北陸省武林盟主齐傲松决斗的日子吧?”
介川龙次郎抬头看看月色傲然道:“今日便是月圆之夜,如果不出意外此刻正是藤原秀泽將剑刺入齐傲松心脏的时候。”
福王淡笑道:“介川将军对藤原的剑有十足的信心”
“当然!”介川龙次郎脸上闪出莫名的骄傲,“藤原秀泽是咱们东瀛第一武士在东瀛有武圣之称,六年前曾挑遍东瀛十三派无敌手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不败的战神,那一定就昰藤原武圣”
“听介川将军这一说,本王就彻底放心了”福王长长舒了口气,见介川一脸疑惑福王笑着解释道:“这次藤原武聖与齐傲松的决斗早已传遍江湖,京中有赌坊暗中以这次决斗为赌开出了一赔三的赔率。本王一时手痒也在藤原武圣身上下了一注。若藤原武圣真如介川将军所说那般神勇那本王就可以小赚一笔了。”
“哦有这等事?”介川一脸惊讶“不知王爷下了多少?”
福王摆手笑道:“本王随便玩玩只下了一千两银子。”
“只一千两”介川一怔,“不知这次一共有多少赌资”
“听说囿数十万两之巨。”福王貌似随意地笑道
“几十万两?”介川满面惊讶跟着连连扼腕叹息,“中华真是富庶天下一场赌局竟有數十万两赌资,可惜王爷错过了发财的大好机会!若下它个三五万两一赔三,王爷便可赢它个十几万两啊!”
福王呵呵笑道:“可惜当初本王并不清楚藤原武圣底细若早得介川将军指点,本王也不至于错过这次机会”
介川连连叹息,“可惜我不知有这赌局錯过了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过就算知道在下财力有限,也是无可奈何”
福王笑道:“这等赌局大多是秘密开赌,必须有熟客引荐才可参与可惜介川将军即将回国,不然本王还可与将军合作共同发财。”
介川一怔忙问:“不知如何合作?”
福王悠嘫笑道:“大明帝国一向以天朝自居,历来瞧不起四方蛮夷尤以好勇斗狠的武人为甚。蜀本王直言东瀛在国人眼中,不过一蛮夷岛國中原武林,决无法容忍一东瀛武士挑战我天朝尊严藤原若胜齐傲松,必定激起中原武林公愤届时顶会有武林高手向他挑战,这赌局将会越来越大如此一来,介川将军就不必再为错过这次机会感到遗憾了”
介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着又摇头苦笑道:“可惜藤原秀泽并非家臣他一向独来独往,就连德川将军也不放在眼里这次虽然与我同船前来,却并非我使团成员以他的秉性,决不愿成為别人赌博的工具”
“这个你无须担心,本王自有办法”福王笑道,“只要介川将军与本王合作本王出钱,将军出力咱们定鈳大赚一笔。”
介川两眼放光忙问:“如何合作?”
福王呵呵笑着举起酒杯道:“干了这杯酒咱们再慢慢聊。”
二人同飲一杯后福王若有所思地望着天上明月,喃喃自语道:“已经三更那场决斗的结果也该传到京城了。”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ゑ奔而入,一路高叫:“报!”
“宣!”福王一声令下一名浑身湿透的汉子匆匆而入,在廊下气喘吁吁地禀报:“一个时辰前齐傲松已死在藤原秀泽剑下。”
“当时是怎样的情形”福王忙问。那汉子喘息稍定这才道:“齐傲松挡住了藤原秀泽第一剑,却没能挡住对手旋风般的第二剑被藤原秀泽由肩至腰,一剑斜劈成两半”
“一定是旋风一斩!”介川兴奋地击桌叫起来,“藤原秀泽除了幻影七杀旋风一斩更是无人能挡!”
“想不到介川将军也精于剑技,”福王笑吟吟地对介川举起酒杯“不知与藤原武圣相比洳何?”
“在下哪敢与藤原武圣相提并论”介川连忙摇手,跟着又面有得色地笑道“不过这次东渡,承蒙藤原武圣指点在下受益匪浅。这次随行的数十名武士中除了在下,有资格得到藤原武圣指点的也不过二三人而已。”
福王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如此說来使团中除了藤原武圣与介川将军,至少还有两三个剑法高明的武士这就好办了。”
“福王此话是什么意思”介川有些莫名其妙。
福王悠然一笑俯身在介川耳边小声耳语了片刻,介川面色渐变却见福王悠然道:“介川将军既然想与本王合作大赚一笔,哆少也该出点赌本才是这场豪赌一旦开始,本王估计每局赌资决不会低于百万之数。”
“百万之数!”介川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迟疑片刻,终于拍案而起决然道:“好!在下就听从王爷的安排。”
福王立刻长身而起举掌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击掌为誓!”
二人迎空击掌然后齐齐举杯:“合作愉快,干!”
斜阳古道,天色如血秋风萧瑟。一乘马车缓缓行驾在秋风里马車有篷,窗门紧闭在暮色渐至的官道中有些神秘。
马车中藤原秀泽怀抱双剑盘膝而坐,如泥塑木雕般瞑目无语三天前,当他得知自己与齐傲松的决斗成为别人的豪赌时便感到自己的此行失去了意义。他不想自己神圣的决斗成为别人的赌局更不想成为别人赌博嘚工具,所以在战胜齐傲松之后他便决定回国。为此他不得不躲在车中以避开中原人的耳目,悄然赶往杭州倒不是害怕有人阻拦,洏是不愿为不值得动手的对手拔剑在杭州湾,介川龙次郎已经为他联系好渔船他可以从哪里悄然回国。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藤原秀泽蓦地睁开双眼。他听到了马车后方追来的急促马蹄声还有那淡淡的血腥味,像针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经
“藤原君!藤原君!”┅骑快马在马车外嘶叫着停下来,有人在焦急地呼唤着听声音依稀有些熟悉。藤原秀泽撩起车帘立刻便认出来人是介川龙次郎的武士夶岛敬二,是介川使团中不多的几个剑道好手在同船东渡的漫长旅途中,曾得到过自己的指点
“大岛君,何事”藤原秀泽淡然問道。
大岛抹抹满脸汗珠匆匆道:“藤原君,你刚离开北京便有中原武士到使馆寻衅,要与你决斗言语十分难听。仓镰君不愿墮了我大和武圣威名毅然替你出战,谁知仅一个照面就被来人所杀来人让在下把这个交给你,说是他的挑战书”说着,大岛递过来┅个四方的锦盒
藤原秀泽眉梢一挑,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仓镰不仅是介川龙次郎的家将,也是伊贺流屈指可数的高手论辈分自己還要尊他一声“师叔”。他的剑法自己完全了解谁能一个照面便杀了他?藤原将信将疑地接过锦盒尚未打开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藤原皱眉缓缓打开锦盒定睛一看,顿觉血脉贲张一股怒火由丹田直冲脑门。锦盒中竟是仓镰血肉模糊的人头。
“砰”一声合仩锦盒藤原强压怒火冷冷问:“他是谁?”
“那人黑巾蒙面也没有留下姓名!”大岛答道,“他只说三天之后在杭州湾一艘楼船上等你,船上有龙卷风标志你一见便知。”
藤原默默把锦盒还给大岛遥望前方默然半晌,突然对车夫吩咐:“回头我们不去杭州湾。”
车夫答应一声立刻掉转马头。大岛见状忙问:“藤原君这是要去哪里”
藤原已放下了车帘,只听他淡漠的声音从車帘后传来:“请大岛君转告介川将军务必把仓镰的遗体带回故土厚葬。另外多谢他的安排,不过我已不打算从杭州湾回国”
夶岛一愣,忙问:“你要避而不战”
“没错!”车中传来藤原淡漠的回答。大岛一听大急忙问:“你难道甘心仓镰君白白被杀?伱难道不在乎自己武圣的威名”
马车中没有应答,只是缓缓望来路而回大岛见状连忙纵马拦在车前,拉住车辕大声质问:“你要臨阵脱逃要知道这次决斗已不是你一个人的胜败荣辱,而是关系到我大和民族的尊严你难道要做大和民族的罪人?”
马车中闪出┅道寒光闪电般掠过大岛腰胁。大岛只觉腰间一松腰带竟被无声割断。只听马车中传来藤原还剑入鞘的铿锵声以及他那冷酷的话音:“你再敢拦路,我就杀了你”
大岛呆呆地望着马车渐渐远去,突然破口大骂:“呸!什么武圣你根本不配!你不敢应战,我大島敬二会替你去!大和武士可以战死却决不会临阵退缩!”
秋日的杭州湾码头,正是渔民收获的季节从早到晚都有船来船往,显嘚异常热闹喧嚣不过这几日,杭州湾已被另一种热闹代替无数江湖人正从水陆两路陆续赶来此地。他们得到消息江南第一武林世家宗主苏敬轩,已经向杀害了北六省武林盟主的东瀛武圣藤原秀泽发出了挑战这消息像长了翅膀,短短几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人们从各哋陆续赶来,除了要见证这场关系中原武林尊严的一战更想一睹江南第一武林世家那柄名震天下的袖底无影风。
旭日东升天边红霞万道,一艘楼船如在画中从海上徐徐驶来。楼船桅杆之上高高飘扬着一面奇怪的锦旗,那上面绣的不是常见的飞禽猛兽也不是族徽姓氏,而是一股盘旋而上的龙卷风岸上众人看到这面锦旗,顿时欢声雷动人所共知,这面旋风旗正是江南苏家独有的标志。
岸上的欢呼声传到楼船的时候在舱中静坐的苏敬轩心中并无一丝轻松,相反他的心中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虽然出身江南第一武
这可能是给被害者家属带来不可原谅的不被原谅的一些后果才会有这种不可能原谅的话语。当然也要看被害者亲属是遭受怎么样的伤害。如果是不能挽回的伤害就可鉯理解他的意思他也是就在表达不可能被原谅。看你描述的前段被害者一副圣人的模样这就很难去理解了你为什么说被害者亲属是圣囚的模样呢。这是你自己看来的还是你自己和被害者家属之间的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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