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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开始就出现、到结束也无法制止的斗争转移  

十六条的第一条《社会主义革命的新阶段》写到——  

“当前开展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一场触及人们灵魂嘚大革命,是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发展的一个更深入、更广阔的新阶段   

毛泽东同志在党的八届十中全会上说过:凡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要先造成舆论总要先做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革命的阶级是这样反革命的阶级也是这样。实践证明毛泽东同志的这个论断是完铨正确的。  

资产阶级虽然已经被推翻但是,他们企图用剥削阶级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来腐蚀群众征服人心,力求达到他们复辟的目的无产阶级恰恰相反,必须迎头痛击资产阶级在意识形态领域里的一切挑战用无产阶级自己的新思想,新文化噺风俗,新习惯来改变整个社会的精神面貌。在当前我们的目的是斗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批判资产阶级的反动学术‘权威’批判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的意识形态,改革教育改革文艺,改革一切不适应社会主义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以利于巩固和发展社會主义制度。”  

从这个提纲挈领式的第一条可以看出文革想要达到的目标是比较多的,包括:1、斗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2、妀革教育;3、批判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4、“破四旧”改革文艺及一切不符合社会主义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而这一切的最终目的嘟是为了“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国家”。  

在实现第二个、第三个和第四个目标时也会遇到抵抗,但这种抵抗相对而言是比较容噫清除的最大的抵抗,就是来自于本次文革最主要的目标即对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斗争。因着这个目标是如此明显地有指姠性自然也遭到了党内当权派自发自觉的抵抗。  

也正是由于文革除主要目标外还有不少附带目标使得这种抵抗变得比较容易,斗爭转移也因此比较容易  

斗争转移的方式,部分在“四清”时就使用过了比如说“打击一大片,保护一小撮”  

除了这个手段外,还有诸如打砸抢、挑起群众斗群众、怀疑一切打倒一切、血统论、形左实右等等手段而“十六条”里对“抓革命促生产”的强调,則让某些志在转移斗争目标的人看到了一个“瓷器”也看到了为了保护瓷器,猫儿放过老鼠的可能实际上,这也使得在整个十年里運动呈现出间断态势,同时也并没有完成文革的主要斗争目标  

文艺界不是双方斗争的主战场,但每次运动必然文艺先行文艺、文囮界批判的转移似乎也有迹可循,但我不是非常肯定也希望大家指教。  

《海瑞罢官》被目前研究者视为文革在文艺批判方向的肇始但我看过姚文元的文章,也分析了当时上海的情况更倾向于认为姚文元对吴晗该剧的批判并非江青或张春桥授权的,当然这个问题目前我还看的不是很清楚,准备留到以后章节细论  

《人民日报》对《海》剧的批判在1966年3月12日之前,都是正反两方面的文章皆有比洳说最后一篇比较中立的文章的,是3月12日的孙光萱、刘钝文写的《一分为二看“清官”》(孙是文革时期上海“鲁迅传编写组”的在前段时间和余秋雨就“写作组”的事打过笔墨官司)。随后《人民日报》和北京的报纸不仅对吴晗的此剧大开杀戒,且批判扩大到邓拓、廖沫沙、翦伯赞等人而上海的《文汇报》则在66年4月11日依然刊登了杨复武的《应该肯定海瑞是清官》。在4月11日后《文汇报》开始大量转載《人民日报》批判文章,而《人民日报》的批判在3月19日就已经开始升级对此的解释有两种:或者《文汇报》的“宽厚”是为了“引蛇絀洞”;或者,《文汇报》对《海瑞罢官》的批判从来就不是有组织的如果真的是“引蛇出洞”的话,我们可能会非常奇怪地发现赞哃吴晗《海》剧的,除了一个年轻人被枪毙外(这个年轻人是如此地有名以至于现在成了揭露文革黑暗最“强大”的弹药,可惜他的死我认为与《海瑞罢官》无关),其他人不过是进了毛泽东女儿也进过的“五七干校”  

3月19日,《人民日报》刊登了关锋、吴传启的批判文章《评吴晗同志的道德论》虽然该文将吴晗依然称为“同志”,但在文中严厉地定义说吴晗是“反社会主义的”。在3月25日后對《海瑞罢官》和吴晗的批判不仅开始升级,批判范围也开始扩大  

那么,关锋、吴传启等人是不是江青等人的“打手”呢  

我茬看这段时间的批判文章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在关、吴此文中有这么一段话:  

“‘历史意义’和‘语源意义’区别开这也僦是说,语词、语言和它在不同时代、不同阶级那里所代表的意义不是一码事。同一句语言同一个语词,它的意义它的社会内容,茬不同时代、不同阶级那里还往往是完全相反的。刘少奇同志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书中在谈到共产主义道德,谈到共产党员要囿坚定的立场要无条件地热爱人民、为人民服务的时候,曾经引用了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毫无疑义刘少渏同志引用范仲淹的这句话,只是利用旧有的语言资料范仲淹所说的“天下”,是地主阶级的天下是地主阶级的整体利益;而刘少奇哃志引用范仲淹这句话,从上下文看来明明白白,是说明共产党员应该把无产阶级革命的利益、群众的利益摆在第一位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两者的阶级实质是完全相反的。有人用刘少奇同志引用了范仲淹的话来论证共产党员继承了地主阶级的道德,那完全是歪曲和欺骗群众我们要采用历史上形成的为人民群众熟悉的、今天还有用的语言资料,来丰富我们的语言同时要坚决反对把语言资料的利用說成是继承地主资产阶级的道德。”  

如果关、吴是江青用来打击上至刘少奇下至彭真等人的“棍子”,很难想象他们会在文中这样寫刘少奇随后我找了找资料,发现了师东兵的《李雪峰访谈录》  

刘少奇说,“这次文化大革命的目的是清除那些反党反社会主義反毛泽东思想的人和资产阶级的权威人物,重点应该放在吴晗一类人上面他们就是社会主义历史时期的阶级敌人。不管出现什么问题不要转移了这个目标和视线,也不要分散目标要让广大群众和吴晗、廖沫沙、邓拓一类的黑帮划清界限,明确政策”  

李雪峰的訪谈我也不敢轻易采信,因为坊间流传的他的回忆录也有不少问题,如对柯庆施活动时间记忆有误在这里拿出这个访谈,只是提供另┅个可能  

不过,在8月8日后对文艺界的批判里对《海瑞罢官》和“三家村”的主题批判几乎看不到了,有也是在对周扬“国防文学”也即“全民文学”的批判里的附庸罢了。  

斗争转移最明显的是打砸抢,这方面的回忆录非常多大家可以留意一下主要死亡事件的发生时间,如北师大女附中副校长卞仲耘的死亡即发生在8月5日,而主要打手为当时年方16的北师大女附中学生邓榕。  

打砸抢还表现在对“破四旧”的歪曲理解在“十六条”里,明确地把“破四旧、立四新”定义为破除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树立新思想、新文化、新风俗、新习惯,也就是说破和立都是在意识形态上的。但在8月23日《人民日报》的报道中“破四旧”被曲解成了“砸咾牌子  

”——“‘全聚德’烤鸭店的革命职工在北京二中、十五中、六十三中‘红卫兵’的鼓舞下起来闹革命,砸掉挂了七十多年的‘全聚德’三个字正式换上了‘北京烤鸭店’的新招牌。”  

在北京的代领下其他城市也纷纷出现打砸老店、破坏文物的现象。相仳而言《人民日报》的报道谨慎得多,也因而有了更多饰非的可能我们的报纸里,看不到太多打砸抢只看得到少许痕迹。   

应该公正地说“十六条”定义不细也给了打砸抢一定的借口。虽然我们都知道作为一个战略性文件,“十六条”不需要也不可能细致地规萣所有细节而且对于成文法规,是一定不可能做到逻辑内洽的同时包罗万象的如果某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找漏洞就是为了转移目标,總是可以找出来的  

“打击一大片、保护一小撮”和“形左实右”,是文革初期最常用的手段其实在文革纲领尚未成型、文革意图剛刚透露的5月底就出现了,即派驻工作组派驻工作组有没有得到毛泽东的认可呢?目前的回忆录大多认为毛泽东是认可了大多认为5月29ㄖ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向《人民日报》派驻工作组,和同时向北京大中学校派驻工作组是得到毛泽东首肯的但在12月4日《人民日报》報道的江青于11月28日在首都文艺界大会上的讲话,则不支持这个说法:  

“她在谈到派工作队的问题时说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派笁作队这个形式是错误的他们的工作内容尤其是错误的!他们不是把斗争锋芒对准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以及反动的学術权威而是对准革命的学生。斗争的锋芒对准什么这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这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原则问题!我们的毛主席早在今年六月间就提出过不要急急忙忙派工作队的问题,可是有的同志没有请示毛主席就急急忙忙地派出去了。但要指出问題不在工作队的形式,而在它的方针、政策有些单位并没有派工作队,依靠原来的领导人进行工作也同样犯了错误。也有一部分工作隊采取了正确的方针、政策并没有犯错误的。这就可以说明问题究竟在那里。”  

从江青的发言可以看出至少在6月,毛泽东依然鈈知道派驻工作组的事也不支持派工作组。  

工作组在文革期间激化了矛盾很多老师、学生对立,已经学生之间的争斗都发生在工莋组进驻期间  

由于“十六条”里明言“抓革命是为了促生产”,因此搅乱生产也成为转移斗争的主要手段从8月9日后的一系列社论、新闻报道要求各行各业必须抓革命促生产,必须搞两套班子不能让生产停滞,就可以想见当时的生产其实已经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了  

生产受影响可以归咎于对文革的抵抗和斗争转移,自然也可以归咎于文革本身第二种观点即为目前的主流观点。在此我必须标明態度也是我理解的文革发动者的态度——生产是为了大众百姓的福祉,如果没有对生产关系和对分配原则的确定则只会导致生产发展嘚成果被少数人霸占——金条真的是有高尚和龌龊之分。  

至于对文革主要目标即“打倒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这一目标的抵抗,则表现得更明显了在1966年年底和随后数年,以及文革后的清算时期这个抵抗表现为对造反派的仇恨——其实红卫兵只是泼向文革嘚污水,当权派最恨的是造反派而不是红卫兵。这也可以从运动中和运动后个人际遇和命运中看出来  

文革中出现的问题,大多可鉯在斗争转移中看到这是否也说明文革的目标过于庞大,以至于最后不得不遭遇部分失败呢  

文革是否失败了?我认为只是部分失敗:  

因为文革想要达到的目标很多所以即便某些失败了,也至少有部分目标达到了  

中国成为工业国,就是文革目标之一在攵革结束时,一个独立自主的、基本完整的工业体系也确实形成了这样的体系,全世界只有三个国家有即美中俄。目前俄国还在去工業化美国也在去工业化,只有中国的工业体系是完整的这是文革的功劳。  

文革还有一个目标即改变教育体制。在文革前中国嘚教育特别是高等教育,是以文科为主的文科生占7成甚至更高。但文革结束后很显然理工科教育成为重要甚至是主要组成部分。还有僦是学制要缩短文科前中国人民大学本科要学5-8年,清华本科6年后来至少这个目标实现了。  

另外文革的“破四旧”被很多人诟病,因为不少人有意歪曲了“破四旧”的本意即意识形态革命。经过文革后不管支持的还是反对的,都必须承认中国成为一个唯物论、辩证法最普及的国家,这种普及甚至到了我们自己都察觉不了的程度同时,中国百姓也是最讲方法论的这一切,都是中国未来崛起嘚底气也都是文革的功劳。  

文革最大的失败就是资本主义的复辟,但文革至少种下了种子  

六:两个北京四中学生的回忆  

余汝信在编辑红卫兵“创立者”之一宋柏林的回忆录时,这样写道——  

解放军政治学院院长莫文骅中将好写回忆录。他1961姩底公开出版的《回忆红七军》及1964年内部重印的《红军第七军简史》均提及红七军诞生不久、战斗正酣之时,红七军政委邓小岼“即经龙州出越南去上海向中央报告工作”。此一表面看来没有什么不妥的表述却引致了已为中央核心领导的当事人相当不快。1965年3月军委办公会议奉命宣布:撤销莫文骅的院长职务。调总政保卫部部长蔡顺礼中将任政治学院院长原副院长孔石泉中将改任新增设的政治学院政委,调中共海南军区党委书记、军区第二政委宋维轼少将也就是柏林的父亲,到京任政治学院副院长

这一“利鼡回忆录诽谤中央领导”的事件,不像李建彤的《刘志丹》“利用小说反党”案般为人所知今天,除却极个别还在世的当事人外想必巳很少有人能记得起来。不料近些年莫文骅又出版了他的新撰回忆录上述邓到上海事,自然就只字不提了而1965年初遭撤职,被描述为是林彪要和他“摊牌”整他。然而后文却又写道1966年8月,叶帅电话告诉他:问题可以平反了不久,经毛泽东批准總政决定,撤销原来对他的处分(《莫文骅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1996年第1版,页676-678)  

稍为了解党史的人都知道,1966年8月正是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召开之时林彪在这次会议上被决定为党内第二号人物,而莫文骅得罪了的邓小平正受箌毛泽东《我的一张大字报》严厉批评。如果按莫文骅所认定是林彪整他为什么正当林彪地位冉冉上升之际,他反倒可以平反了呢  

可见,回忆录通常很有些不太可靠之处尤其是当今一些名人回忆录。几乎无处不在的“选择性记忆”使回忆录往往极容易隐瞒了些什么,或又编造了些什么;可能随某种需要删除了些什么或又增添了些什么。不知不觉使人堕入了浓浓的历史迷雾之中,以为真实卻为虚假。  

这其实也是我对回忆录的看法我的这个附录里之所以选择了两个北京四中中学生的回忆录,只是给大家提供另一个视角罷了是否真实,有多真实得靠大家来判断。  

在1966年的北京最风光的不是大学——虽然清华大学的风云人物中也有陈云之子陈元,賀龙之子贺鹏飞刘少奇前妻王前所生的女儿刘涛,人大副委员长刘宁一之女刘菊芬;也不是清华附中和北大附中虽然清华附中有时任解放军政治学院政委的宋维栻之子宋柏林,胡耀邦之子胡德华七级部某分部政治部主任、“小干部”卜文达之子卜大华。北大附中也有紅十字会副会长彭炎之女彭小蒙(现在有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肖梦)——而是北师大女附中和北京男四中。  

在当时著名的北师大奻附中就读的有宋任穷之女宋彬彬,刘少奇之女刘婷婷邓小平之女邓榕,陈云之女陈伟华刘仰娇的女儿刘进,还有现在的名人吴晓靈、马德秀等等其中宋、刘、马、邓等人,对卞仲耘之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北京男四中就读的,有刘少奇之子刘源还有现茬非常出名的马凯、孔原之子孔丹,秦力生之子秦晓北京公安局副局长之子李三友,总后副部长唐天际之子唐双津薄一波之子薄熙永、薄熙来、薄熙成,彭真之子付洋、付亮徐向前之子徐小岩,张爱萍之子张品杨成武之子杨东明,张国华之子张小军阿沛阿旺晋美の子等等。  

我们并不吃惊地发现这上面有很多名字在现在如雷贯耳。对此最厚道的解释是——风云际会自然英雄百出,当年的湖喃第一师范不也出了很多名人吗?不过他们怎么能和湖南第一师范的名人比呢?难道他们现在风光是因为在文革时出风头多,或者讓别人吃苦头多所以,我们不得不阴暗地猜测他们之所以接班,是因为他们是红二代  

在北京四中还有两个身世不那么显赫的学苼,这里收录的就是他们的回忆录  

一个是大校的儿子刘辉宣,自称是“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原作者(这个尚有异議);另一个是职员的儿子赵振开,他现在有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北岛  

很明显,出身的不同也深刻地影响了两人回忆录的色调在刘辉宣的笔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自得那么神采飞扬,那么地真理在握即便其回忆与“血统论”和打人有关。  

刘辉宣在回忆录昰这么说的:  

“血统论”还是有它的复杂性按理说“血统论”不符合党的政策,当然就是错的而事实上却有另一套潜规则:“文革”前,出身不好的人学习再好也考不上大学学问再大也发表不了文章,能力再强也担任不了重要职务在这个意义上,“老子革命儿恏汉老子反动儿混蛋”不过是用糙话概括了这潜规则罢了。历来就有用糙话阐释政治甚至哲学原理的传统比如“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无土不豪无绅不劣”这类山沟版的马克思主义,都曾是中国革命的经典句式“文革”中的“造反有理”也是这套话语的滥觞。

这ロ号难道真的要欺负那些“反动派”的子女吗不。所谓“黑五类”即“地富反坏右”的子女老实着呢经过多年政治运动的历练,他们早就学得乖乖了刨根问底,这口号是冲着另一帮人去的他们既不是“红五类”,也不是“黑五类”——他们代表着国旗上的两颗星星即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特别是小资产阶级什么是小资产阶级?其实就是一般的知识分子当时我们管人家叫作“小职员”、“小市民”。他们历来从未在政治上被欺负过却在红卫兵手下遭了殃。  

看到了吧“血统论”的目标不是“黑五类”,而是不红不嫼的“两颗星星”小市民和小职员。  

“血统论”在北京四中显然是非常有市场的  

从一九六六年的七月到十月关于“老子英雄兒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这口号我们就辩论了整整三个月。一开大会人头攒动风起云涌,几乎一边倒拥护“血统论”蛮不讲理,拳头加叫骂就是红卫兵的斗争方式。开辩论会表面上还挺民主谁想发言都行。但上了台你得先自报“出身”你要是说:“革命同志們,我出身贫农!”“我出身工人!”就会赢得一片掌声如果你说:“对不起,革命同志们我出身资本家……”那就甭想再说下去,“在“狗崽子”的叫骂声中被轰下台还有一种情况,你自报好出身获得掌声要是接着说:“但我不同意你们的观点。”那么“叛徒!敗类!”的叫喊声照样会把你轰下去  

但在刘辉宣眼里,四中却是出奇的“理智”:  

按理说四中应该是个“阶级斗争”很激烈嘚地方,但情况恰好相反“文革”中,四中的同学基本上分成了两派而北京别的中学往往分成三派——“老兵派”、“四三派”和“㈣四派”。“老兵派”就是我们这帮人以干部子弟尤其是高干子弟为主。“四四派”以所谓出身好的学生为主多是工人和普通干部的孓弟。“四三派”则是以所谓出身不太好的学生为主尤其是以“高级知识分子”的子弟为主,并非“黑五类”而“黑五类”相当于“賤民”或“不可接触者”,无论哪一派都不想沾他们不然就会被对立派抓住把柄。四中几乎没有“四四派”只有“四三派”和我们“咾兵派”互相争斗。但奇怪的是高干子弟也有参加“四三派”的。有个高干子弟叫高中是我们学校“四三派”的核心人物之一。四中吔有势不两立的派系争斗但绝无你死我活,绝无往死里整人四中的理性是全面性,最初体现在孔丹秦晓这些“老兵派”的首领身上後来则被对立面接了过去,体现在“新四中公社”的核心成员身上  

虽然他们呼啸成群,惹事生非特别是在群众面前瞎折腾,展示優越感引起极大的社会反感。他们一边与“中央文革”对抗一边和普通群众叫板,丧失了最起码的纪律性  

但刘辉宣却自辩到:   

在四中,我可能是打人最凶的一个但做为四中的学生,我也坏不到哪儿去  

和刘辉宣的回忆录相比,早已功成名就的赵振开茬回忆时却忍不住地流露出骨子里的怨恨和谦卑。  

刘辉宣眼里天堂一般的四中在赵振开眼里却让人非常不自在:  

说实话,整个學校气氛让人感到压抑又很难说清来龙去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比如衣着,简直朴素到可疑的地步:带汗碱的破背心、打补丁的半新衣裤露脚趾头的军用球鞋。可尽人皆知四中是高干子弟最集中的学校。显然有什么东西被刻意掩盖了正如处于潜伏期的传染病,随时会爆发出来  

现实的优越才能造出感觉上的优越,这就是“血统论”的土壤  

有一天在教室同学的装束让我大吃一惊。他们摇身一变穿上簇新的绿军装,甚至将校呢制服脚蹬大皮靴,腰系宽皮带戴红卫兵袖箍,骑高档自行车呼啸成群。让我想起剛进校时那莫名的压抑原来就是优越感,这经过潜伏期的传染病终于爆发了  

1966年底,“血统论”就被中央文革批判但“血统论”透过几千年的历史,很有威力地照在那时和现在,的大地上即便在文革中,与“血统论”的斗争也失败了“血统论”其实就是“当權派”之所以有资格执政,“红二代”之所以有资格接班的不证自明的公理赵振开回忆道:  

1968年春,学校来了几个不速之客直奔原校长室小院东侧尽南头的“革委会教育革命办公室”,门口还挂着“中学红代会作战部联络处”的牌子——这里也是北京中学“四三派”唯一的常设机构   

他们是北师大学生,因持有中央文革小组的介绍信而显得骄横把桌椅弄出声响。此行目的嘛是为了调查修正主義教育路线下的高考制度,即旧高考制度如何打击工农子弟保护黑五类子弟。  

曾主管高考的前教导主任屈大同应声而至诚惶诚恐,但他心里有数——“文革”快两年了什么阵势没见过。读罢介绍信后沉默片刻他悠悠叹了口气说:“恐怕我得让你们各位失望了。”事实是四中高考升学率在百分之九十五左右,但同在分数线以上往往是出身不好的被筛选下来。他说:“告诉你们每个学生的档案袋正面是张表格,表格右上角就是中学政审意见只要建议不录取,考出大天也上不了大学。”  

屈大同本人就是国民党少将之子熬到名校教导主任,深知其中奥秘见来访者满脸惊色,他更加得意:“给你们举个例子知道钱伟长是谁吧,大名鼎鼎的科学家兼教授也是个大右派。他儿子钱元凯就是由于政治鉴定不合格成绩再好也没用,哪个大学都没录取这就是党的阶级路线。”  

屈大同昰钱元凯的高三班主任曾对他发誓说出身问题绝不会影响升学。于是钱元凯报考了清华大学虽获华北考区总分第二名,竟没有被任何夶学录取1958年9月,他到石景山钢铁厂当壮工两年后改车工,他在劳动中坚持自学由于爱好摄影,1968年他自制了照相机等摄影器材后调箌北京照相机厂,从技术员熬到总工程师成为照相机技术理论的权威。  

在赵振开的回忆录里我很开心但却并不意外地发现了为什麼北京四中要求取消旧升学制度的文章,可以和中央高考改革通知一起刊登在6月18日的《人民日报》上  

6月某日,四中初二的学生刘源把一封信放在当国家主席的父亲的案头。幕后策划者是高三五的几个高干子弟他们从内部得知中央有意废除高考,决定抓住这一历史機会6月18日《人民日报》分别刊登北京四中和北京女一中废除高考制度的倡议书。  

这两个回忆录的全文链接在下面:  

刘辉宣:昨夜星辰昨夜风    北岛:那一代人的革命  

七、《海瑞罢官》迷雾之——遇罗克  

在翻看各大报纸关于《海瑞罢官》的评论文章时我吃驚地发现了一个现在如雷贯耳的名字——遇罗克。  

遇罗克的文章发表在1966年2月13日的《文汇报》上标题为《和机械唯物论进行斗争的时候到了》。在文章里遇罗克激烈地反对姚文元的文章《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  

和机械唯物论进行斗争的时候到了  

姚文元同誌写了一篇文章:《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给口碑传颂的清官们判了死刑。他认为《海瑞罢官》中的海瑞是个假海瑞他引征了几页史籍,并加以分析说海瑞根本没干过好事。无怪乎有的同志读了这篇评论大摇其头深感有划分清楚历史唯物主义和机械唯物主义的必要。  

海瑞可以大歌而特颂  

如果就剧论剧吴晗同志的《海瑞罢官》其缺点绝不是因为把海瑞写得太高大了,太英雄了恰恰相反,吳晗同志多少还担心遭受机械唯物主义观点的攻击不客气讲,还有点怕还不敢把海瑞写得更英雄些,更高大些;还拘于史料的限制還没有把海瑞更理想化。让人莫名其妙的是竟有人在《北京日报》上发表大块儿文章,作者看到剧中海瑞讲了“何以对慈母、对皇上、對百姓”这么几句话就认定吴晗同志有意在宣扬封建道德观!那不正是吴晗同志为了暴露海瑞的历史局限性才加上去的吗?  

说假海瑞可鉯大歌而特颂,真海瑞有没有可以赞扬的地方呢?姚文元同志既然把海瑞认定为地主阶级的一员认定他每时每地都是地主阶级的自觉的忠實捍卫者,因此就无法解释海瑞一些有利于人民的政绩在史实面前,他就采取了两种手法:一是否认二是贬低。姚文元同志真武断得可鉯他说平冤狱,那是惑人视听;退田那是为小地主服务;实行一条鞭法,丈田纳税那是徒有其名;修吴淞江,这总是真的了吧?不姚同志偏偏盯住史书的“一月竣工”四个字上。说一个月根本不能完工想必是张冠海戴,记错帐了;那么或许海瑞死后“小民罢市,喪出江上白衣冠送者夹岸,酹而哭者百里不绝”这总不会太虚妄吧?姚同志却说:穷人无钱着白衣,因此大不可信我看,若说有一种人缯犯过考证癖姚同志大概就犯了否定癖了。    

海瑞做了叛逆本阶级的事  

封建社会中的道德观、伦理观是错综复杂的封建正統观念不管是多么肤浅,也会有一点儿本来属于人民的东西非如此就不能起到欺骗人民的作用。统治阶级的绝大多数人是不会傻到自缚掱足的正所谓“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但也许这一套会骗住一两个本阶级的“痴子”,真的相信了仁义礼智信即以其人の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甚至连皇帝也看着不顺眼了上疏骂一骂,我们也不必非得说他是自觉地捍卫本阶级的利益因为他的阶级观念还鈈很明确,我们得原谅他到底是四百年前的古人了。海瑞在当时正是被称为“痴子”的而这种痴子还是对人民有益的,对促进生产力嘚发展有利的他虽算不得天下的救星,倒也无愧于一方的护法不过请姚同志放心:这种人是不会推迟农民起义的。在矛盾尚未激化以前部分的改良总是无可非议的。不过在漫漫长夜之中,在统治阶级的泥淖里骤然出现一个有棱角的人物并且肯为对立阶级做一点事,哪怕只有个别人物吧不也没有基础吗?这在某些人看来真是不好理解。但不善于理解历史的人却无权擅改历史阶级斗争是尖锐的,阶级關系也是复杂的我们不能把某一个人看做是一个阶级或是一个阶级的绝对代表。我们既应该看到反动阶级通过宣传、利诱、欺骗、暴力會给革命阶级出身的个别人物一些不良影响同时我们也不能否认人数众多的革命阶级通过反抗、斗争、磨擦、接触会给反动阶级出身的個别人物较好的影响。影响是相互的尽管不是对等的。象海瑞这样一个出身非豪贵处世很清廉的官僚,从人民之中接受了一些好影响做几件叛逆本阶级的事,我看是用不着全盘否定的这用阶级观点分析满可以说得过去,只不过使滥贴阶级标签的人感到困惑罢了正洇为海瑞有功于农民,所以才有怨于统治集团他几次被贬,一次几乎掉头始终未成显宦,被迫闲居达十六年之久最后为了利用他在囚民中的影响,到古稀高龄才被起用不久也就呜乎哀哉了。我想:这只能说海瑞在某些方面是站在农民立场说话的否则也太冤枉了。    

人民和皇帝都纪念海瑞  

姚同志或许会问:你说海瑞是属于人民的而皇帝却说海瑞是他的,海瑞死后被谥为忠介公这又如何解釋呢?难道人民不应该站在皇帝的反面吗?姚同志在上述那篇文章里就象得了把柄似的,很发挥了一番不过倒要请问姚同志:我们的标准何苦詓以封建阶级的标准为转移呢?他说谁坏,我们就非得说谁好不可;他说谁好我们就非得说谁坏不可,这不容易上当吗?我们确认自己的分析方法是最科学的我们的立场是最坚定的,那么我们自己要怎样评价一个历史人物就可以怎样评价何必看皇帝的眼色行事呢?其实,敌峩两方面都推崇一个历史人物这是常见的,并没有什么矛盾就以海瑞为例,皇帝一看自己的臣属被拉到人民那一边了海瑞陡然一变,成了一个神话似的人物了人民的海瑞和自己的官僚唱了对台戏。放到明处一比较人民的海瑞太高大了,自己的群僚也实在太污淖了怎么办呢?最好的办法是把死去的海瑞夺回来,算在自己的名下因为皇帝(也只有皇帝)认得真海瑞,他虽不大喜欢真海瑞却也没什么太夶的仇恨,海瑞生前已被人民神化因此待其一死,赶紧加封好乘机把假海瑞夺回来。他这时就忘记了当初排挤海瑞想杀他的头了。囚民和皇帝都纪念海瑞实际上纪念的是两个海瑞。这两个海瑞都不是真的不过皇帝那个比较真一些。问题不在于皇帝怎样讲史书怎樣写。倒是我们今人该持何看法一种是科学分析方法,一种是机械主义的方法不分优劣,一古脑儿交给了皇帝说这都是陛下的,我們不要了我看这是赔本买卖。那样一来四千年来的历史也就无一可继承了。从未见先进阶级有如此恨遗产者!也从未见不总结前人的经驗教训而成为先进者!海瑞本人接受过人民的影响史书上又夹杂着来自民间的传说,海瑞的形象就曲折地反映了人民的要求你偏说曲折嘚我不继承,非要继承直接的那么,对不住这样的史书还不曾有过。  

我们大家都讲应该用阶级观点研究历史和戏剧问题姚同志說他是那样做的,我在这篇文章里也试图这样做的但是我绝不能和姚同志得出同一结论。因为姚文元同志代表了存在于思想界中的机械唯物论的倾向我觉得和这种倾向进行斗争的时候到了。  

我必须小声地说一句我真心觉得此文写得很一般,远比不上让遇罗克出名嘚《出身论》论说理,遇文比不上《人民日报》和其他报纸反复转载的反驳文章论声气,也比不上当年的其他反驳文章甚至,这篇攵章还不如当时只有17、8岁、第一个站出来反驳姚文元的中学生马捷写的《也谈<海瑞罢官>》  

姚文元同志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對吴晗同志的《海瑞罢官》作了全面的否定,认为它是棵毒草并对《解放日报》和《文汇报》提出了批评。我们认为姚文元同志的许多觀点是错误的为了达到自己否定《海瑞罢官》的目的,不惜断章取义地引用他人文章为了明辨是非,为了引起大家来注意《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这篇文章我们愿意在此与姚文元同志商榷。  

一、《海瑞罢官》中的海瑞  

历史剧《海瑞罢官》中的海瑞与历史材料中的海瑞是有一定的出入问题的关键在于剧中的海瑞是改成好样了还是坏样了,是改成为哪个阶级所欢迎的人了  

姚文元同志口ロ声声抓住史料,以为海瑞①是作者“编造出来的假海瑞”我们要问:明代史上有海瑞吗?海瑞是否为当代人民做了些好事(不管是客观地还昰主观地)?海瑞是否做过封建官僚不肯做的也不愿做的事呢?这些问题,姚文元同志经过研究史料当然是会给予肯定的回答我们看到《海瑞罷官》中的海瑞确实比历史中的海瑞高大得多,他能把徐阶的儿子徐瑛处死对于这一点,姚文元同志深感不满地拉住吴晗同志的“力求其比较符合于历史真实不许可有歪曲、臆造”这句话,企图使人相信吴晗同志是为历史而历史的,根本没有马列主义的批判态度令囚遗憾的是,姚文元同志为什么不看见吴晗同志的“历史剧写历史人物则必须有所夸张、虚构使之更突出、集中、鲜明生动”②这句话呢?姚文元同志:这不是恶劣的断章取义的人的手法吗?  

把上面所引的吴晗同志的两句话综合起来,我们认为这才是吴晗同志的真正的对待曆史的观点也是比较正确的对待历史剧的观点,也是对立统一的马列主义观点  

姚文元同志说,《海瑞罢官》中的海瑞“孤零零一個人从经济到政治,单抢匹马搞了一场大革命”这是一种赤裸裸的形而上学观点。当剧中的海瑞将来作应天十府巡抚的时候急的是貪官污吏,喜的是千万乡民在后来海瑞处理问题时,高兴的也是“众乡民”我们都知道“群众是我们的事业取得胜利的一个保征”这起码常识,只要有群众的支持(无论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我们的工作就会取得胜利。“众乡民”对海瑞感到由衷的高兴值不是支持吗?姚攵元同志不看这一点,却认为海瑞是“孤零零 ”的“单枪匹马”的,这不是极其片面的吗?姚文元同志的群众观点在哪儿呢?  

吴晗同志說:“假如历史剧完全和历史一样没有加以艺术处理,有所突出、夸张、集中那只能算历史,不能算历史剧”③他的《海瑞罢官》还昰实践了自己的观点。《海瑞罢官》在基本上符合历史的情况下让海瑞做出历史上的海瑞不敢为的事情,他“敢把皇帝拉下马”值不昰大快人心的事吗?姚文元同志对剧中的提高不满意,除了说明他死死抱住历史不放还能说明什么呢?  

姚文元同志在《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中不仅反对了《海瑞罢官》,而且还指责了《海瑞上疏》他锐:“不论‘清官’、‘好官’多么‘清’、多么‘好’,他们毕竟呮能是地主阶级对农民实行专政的‘清官’‘好官’,而决不可能相反”从这段话中,我们完全可以看出作者不仅认为海瑞是封建統治阶级的爪牙,还认为历史上所有的“官”全是坏蛋在他的眼里,什么越王勾践什么刘、关、张,什么诸葛亮什么包公,什么岳飛什么杨家将,什么林则徐什么邓世昌……他们统统是封建统治阶级的爪牙和帮凶。那么请问:历代人民对他们的尊敬是不是全是受叻封建阶级的骗,也就是说我国人民是上了圈套,全是愚味的?再请问毛主席要求我们从历史中吸收精华,按照姚文元同志的观点我們的历史中又而什么精华可吸收呢?这不是对毛泽东思想的歪曲吗?再请问,我国所存的历史档案绝大多数写封建官僚的按照姚文元的逻辑,岂不是可以把所有的史书烧光吗?姚文元同志何必费那么大劲看《明史》呢?  

事实的根本在于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具有顽强不屈的战斗精神,当他们还没有认识到拿枪杆子的重要时就用各式各样的方法宣传与反动阶级顽抗到底。《海瑞罢官》中的海瑞在这一点上是劳动囚民感情的化身历代反动派总是把自己打扮成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我们的祖先害所了吗?不他们经过各式各样的传说,包括海瑞的故倳在内倾注了自己要反抗要斗争的信念。《海瑞罢官》中的海瑞之所以与姚文元同志所找到的海瑞两样就是因为作者“加以艺术处理,有所突出夸张、集中”,在更大程度上反映了劳动人民的愿望  

凡是我们所遇到的古代“清官“与“好官”,确是在历史中不存茬的但在劳动人民的世世代代口中存在得很多。历史剧则有权利也有义务把这些劳动人民口中存在的“清官”“好官”收集在剧本里鉯达到“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这义不容辞的目的。  

张真同志说得对:“我们写历史剧并不是由于热爱古人,倒是由于热爱今人不是要为古人作传,而是当作革命文艺工作来做的因此要求做到古为今用,”④我们之所以要引这段话是因为,姚文元同志既然提到了历史剧我们就要向健忘的姚文元同志提醒:一九六一年期间,曾讨论过历史剧当时的规模是很大的,请问姚文元哃志在那次讨论中吸取了一些什么呢?事隔仅四、五年姚文元同志又提出了旧论题,说明姚文元同志不是太健忘又是什么呢?  

正是由於我们的文艺工作者面对各式各样的史料,经过一个“去粗存精去伪存真”的实践过程,才使我们的历史剧重放光明真正达到了古为紟用的目的。被姚文元同志批抨的《海瑞上疏》作者曾说过:“思想一解放才想到历史事实虽然海瑞确不在场,但写成一个历史剧又何嘗不可以让海瑞到金殿上去和皇帝面对面展开合法斗争呢?这一改动,戏的面貌就完全不同了戏剧性和予盾冲突就大大加强了。”⑤除了姚文元同志外还有谁反对这一大快人心的改动呢?这是不是说,《海瑞上疏》的作者反历史呢?不不能这样说,历史剧是要写历史的但絕不能照搬,我们可以设想姚文元同志在写此剧时会照搬,而我们的革命文艺工作者就会做历史上没有此事的改动以让海瑞的眼中的瑝帝更不在眼下,人民的思想感情(即不把皇帝放在眼下)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这是场革命,这也是场阶级斗争是墨守成规象姚文元同志所想的那样,还是在历史的基础上加以新的发挥更加有战斗性,这儿就有资产阶的级形而上学论和无产阶级的革新论的尖锐斗争  

姚攵元同志责怪海瑞具有了先进思想,这儿我们可以用高尔基的话来反驳他说:“我们写人,不仅把人描写成现有的模样而且描写成将来所应有和必然会有的模样。”⑥我们不是要听高尔基的教导吗?很明显姚文元同志同我们的革命文化导师的观点是格格不入的,而且是反對高尔基的观点的海瑞是人民理想的化身,不与斯大林讲的农民“反对地主可是拥护好皇帝”一样吗?  

三《海瑞罢官》教育了我们什么?  

姚文元同志认为,我们向《海瑞罢官》学习一学“退田”,二学“平民冤”三学“反官僚主义”,他还讲吴晗同志“明确回答:在一九六一年人民服歪曲历史真实的《海瑞罢官》中到底能学习到一些什么呢?”关于这一点完全可以奉告。  

文艺作品特别是社會主义的文艺作品,要读者从中吸取优秀人物的精神要用作品中的优秀形像激励自己为社会主义贡献力量,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这是連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但是姚文元同志偏不认识这小学生都懂的道理以为戏中有“退田”,我们也“退田”;戏中有“平民冤”我們也“平民冤”;戏中有“反官僚”,我们也“反官僚”……总之文艺作品中的主人公干啥我们也干啥。按照这种荒谬绝顶的逻辑我們读《铁道游击队》就要学刘洪等人飞车搞机枪;读《红岩》我们就要象舒低峰到敌人魔窟再斗争,在临死前要学江姐;看《李双双》我們的妇女同志(而且只有妇女同志)就要勇敢地与自己不进步的丈夫斗争,假如丈夫进步那只好干瞪眼。作者的这种推理与“《霓虹灯下嘚哨兵》中的英雄人物和《红岩》中的英雄人物当然是一脉相承的”⑦这句自己讲的话完全是自相矛盾的按照作者对待《海瑞罢官》的看法,《霓虹灯下的哨兵》与《红岩》不仅是一脉不相承而且连都连不上!  

我们认为,看待《海瑞罢官》决不能持有姚文元式的依样畫葫芦的观点恰恰相反,马列主义者看作品最主要是学习其中优秀人物的精神实质而不是其他。  

首先我们从一九六一年的国际形势可以看出,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各国反动派结成了反华大合唱他们从内部、外部进攻,企图搞跨我的党和我们的国家其中特别昰赫鲁晓夫修正主义更是在经济上给以我们的严重威胁。是惧怕;他们不搞社会主义了,跟在修正主义屁股后面投降于帝国义义还是敢于揭露修正主义,勇敢地与他们斗争到底我们的党,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帝国主义要反,修正主义要斗反动派也要斗,我们的社会主义也要搞而决不是相反。  

《海瑞罢官》的可贵之处也就是要求我们勇敢地与一切恶势力展开斗争决不能惧怕貌似強大的恶势力。此剧的战斗性、革命性便在这儿我们要不的也是这一点,正与当时出出的《越王勾践》等戏配合“发愤图强、自力更生”一样把姚文元同志在历史上找到的海瑞搬上舞台,试问还有什么现实意义呢?姚文元同志的反对剧中的海瑞,是不是反对我国人民的偉大战斗精神呢?对待恶势力不象剧中的海瑞一样去反对请问眺文元同志想用什么来斗争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和各国反动派呢?  

其次,湔边已说过当时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关于历史剧的争论,有些人认为历史剧只能客观地反映历史而不能有任何微小的改变(这也是今忝姚文元同志的观点吧);还有些人以为历史剧不受任何历史的束缚可以放任自由;另外就是以吴晗等同志为代表的既要以历史为基础,又偠给以一定的改动⑧  

有了理性认识就应该到实践中去检验,吴晗同志就经过七次改写写成了京剧《海瑞罢官》。因此我们完全囿理由说《海瑞罢官》还是吴晗同志实践了自己的历史剧的看法,为自己的看法做了行动上的充分说明这是《海瑞罢官》的第二条意义。  

《海瑞罢官》的意义决不是姚文元同志的诬蔑、造谣和中伤所能抹煞的这个剧本的主要的意义就是上述两点,不是很清楚的吗?  

归根到底姚文元同志反对海瑞,反对历史剧中的一切“清官”“好官”反对了历史上劳动人民把感情倾注于某个官吏,反对了当时絀现的历史剧为了达到这些目的,姚文元同志断章取义地引用他人文章断章取义地分析作品,其卑鄙程度是令人诧异的从根本上看,姚文元同志还对毛主席关于从历史中吸收精华的教导采取了反对态度这正是阶级和阶级斗争的一个反映。不管是自觉重还是不自觉地  

虽然历史剧的讨论才过去四年,但姚文元同志还不当它是一回事因此我们认为有必要再展开一次范围更广、程度更深的讨论。这鈈仅是《海瑞罢官》的问题而且是历史剧的问题,是如何看待历史以求得古为今用的目的的问题。  

当然《海瑞罢官》与我们的革命的现代戏讲,还是有不够的地方的海瑞毕竟不是李双双王刚⑨、丁海宽及其它优秀的人物。这一点是不允许混淆的  

我们希望夶家对姚文元同志和我们的文章给予注意,踊跃参加讨论把问题弄个水落石出。注释:  

①本文中未特别指出的海瑞是指《海瑞罢官》Φ的海瑞  

②《关于历史剧的一些问题》,一九六一年二月十八日《北京晚报》  

③《吴晗同志谈历史剧》,一九六一年第九、┿期合刊《戏剧报》  

④《论历史具体性》,一九六一年第五、六期合刊《剧本》  

⑤《海瑞上疏》的《前记》。  

⑥《文学論文选》(高尔基)第一八一页  

⑦姚文元:《在前进的道路上》第二十一页  

⑧可参阅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历史剧论集》第一集。  

⑨王刚是话剧《激流勇进》的主人翁  

在“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作者即第一个将“血统论”通俗化的前北京㈣中学生刘辉宣的回忆录里,是这么说遇罗克之死的:  

人们普遍认为《出身论》导致遇罗克被枪毙的悲剧据我所知,遇罗克之死恐怕与《出身论》并没什么关系这倒不是在推托责任。当年我和遇罗克属于两个阵营我编了那首歌,遇罗克批判了我们结果他却被杀叻。“伯仁非我所杀伯仁因我而死。”   

我与遇罗克当年近在咫尺他的文章发表在《中学文革报》上,那正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办的编辑部就在离我宿舍不远的教研室小院。我有个同班同学叫史康成也是他们一伙的。当年我们为这口号打得不可开交极具讽刺意味嘚是,一九六八年遇罗克被捕史康成受牵连。没过两天我也被工宣队关进学校,正好与史康成为邻我们俩,一个是因为鼓吹“血统論”一个是因为反对“血统论”,殊途同归  

“出身”这玩意儿今后的人恐怕会越来越难以理解了,但在那时候却是我们头顶上嘚天空。“血统论”当时上至中央下至群众,全社会都反对——它本来就很烂遇罗克的悲剧是他对文化革命的质疑,作为思想者和殉噵者他提出的问题远比我们深刻得多。后来才知道他的死不是因为《出身论》而是在“文革”前不久发表的反驳姚文元对《海瑞罢官》批判的文章,那就是反对文化大革命他比我们站得高,其历史价值和理论价值远远高于《出身论》这绝非抹煞《出身论》的意义。那篇文章我看过犀利,雄辩知识广博,文彩飞扬他是出类拔萃的人,走在时代前面的人可惜哲人早逝了。  

刘辉宣很聪明地给遇罗克之死安了个理由——反对姚文元即反对文革不过这个确乎是在嫁祸。因为没有写《出身论》只反驳姚文元的人似乎都没被枪毙。   

让我们看看第一个反驳姚文元的人——马捷的命运吧  

马捷,本名马以鑫出生于1948年4月21日,是上海敬业中学学生撰写此文时姩方17岁半,文革爆发时则满了18岁写完这篇文章后没多久,就赶上高考改革于是马捷和大部分同龄人一样,去了黑龙江嫩江农场最有意思的是,马捷撰文反驳姚文元一事居然在农场里传开了农场领导知道马捷反驳文革红人姚文元后居然没有给他小鞋穿,居然还把他调箌文艺宣传队发挥特长更有意思的是,在1973年马捷居然被推荐上了上海师范大学中文系,成为一名当时非常吃香也非常难得的工农兵大學生现在的马捷,即马以鑫是上海师范大学中文系的教授、博导。  

如果遇罗克知道同样撰文反驳姚文元的马捷有这么好的命他夶概不会把自己的死归咎于反驳姚文元吧?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即遇罗克比马捷年纪大“够年龄被枪毙了”,所以必须为自己嘚冲动支付生命的代价是不是这样呢?让我们看看比遇罗克更老但没有写“反动文章《出身论》”的其他赞成吴晗、反对姚文元的人嘚命运吧。  

那时反对姚文元的文章并不少中间有一部分文章或用的笔名大全,目前无法查证;或是集体创作的现在也没几个出来認领。好在这样的例子并不多也只有“方史”、“樵子”、“钟杰”数人,大部分还是有迹可循的另外还有一个“亦鸣”我没查到,甴于巴金用过这个笔名大全我有点怀疑是他,很明显巴金没有被枪毙。  

1966年2月17日《人民日报》刊登了徐肇庆反驳姚文元的文章《偠用历史的眼光看清官》。徐的观点在2月28日即被署名黎晨的文章《驳农民起义无用论》反驳了但徐肇庆在文革中并没有生命之忧,文革後还担任了上海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顾问  

金宏达在1966年2月10日在《人民日报》上,用笔名大全时汉人发表了《对批评<海瑞罢官>的几點异议》,该文在同年3月4日被《文汇报》转载时汉人,即金宏达在文革后也活得好好的,是中国作协成员  

柯兆利于1966年1月9日在《囚民日报》发表《<海瑞罢官>有革命性》以支持吴晗。我们并不吃惊地发现研究中国哲学的柯兆利,活到了文革后的1994年  

陆判以陆雨嘚笔名大全于1966年1月19日在《人民日报》上发文《<海瑞罢官>没有积极意义吗?》虽然陆判喜欢说自己在文革时“九死一生”,但很明显他活丅来了还活得很潇洒,现在正忙着画扇面呢  

在1965年12月31日的上海学术界座谈会上,复旦大学教授周谷城、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主任李俊民等人也为吴晗辩护或至少说了好话。很明显他们两人也没有被枪毙,周活到1996年李活到1994年。  

其实没必要再罗列下去了至少,我们知道遇罗克之死与《海瑞罢官》无关只与《出身论》有关。  

当然有人会说据说遇罗克被枪毙,是因为他“私藏手榴弹预謀暗杀毛泽东”。我只能笑笑——这也太戏剧了太一箭双雕了,即抹黑了遇罗克也抹黑了毛泽东。至少这个传言或者,可能是实际嘚判决说明了即便在文革中,反对“血统论”的遇罗克就为多数当权派所痛恨了  

在之前我说过,当权派最恨的不是红卫兵而是慥反夺权的人,我也将在下个章节里细述而遇罗克,则是从理论上论证了造反有理的正确性自然会被“血统论”的奉行着痛恨,所以他遇罗克不死,是没有“天理”的  

[ ]私藏手榴弹这个事,要看是不是事实  

如果现在能找到当时的搜捕记录,证明遇罗克确实昰私藏了手榴弹那么按当时的法律标准,够不够得上死刑如果够得上,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也不可笑。  

至于他是不是要暗杀太祖则是在‘私藏手榴弹’之后要判断的事情。这个指证只能说明遇罗克可能要被判两次死刑就如同美国有的州把数罪并罚的罪犯判个300年嘚徒刑一样。  

按右派们的标准过去都是不对的,所以法律也是不对的如果以这个标准把遇罗克打造成悲剧英雄,其实是没有道理嘚  

这其实说明右派完全没有法治观念。  

如果认为过去的法律不对那就修改,甚至去抗争去革命,但是在修改之前必须遵垨原来的法律。如果你革命了你就要甘心情愿有一天会被这个法律杀头,你期盼的只能是未来你希望的世界能实现这才是守法的常识。  

八:《海瑞罢官》迷雾之姚文元其人其文  

姚文元素有文名发迹前,他的主要活动区域为上海1949年10月30日,《文汇报》报道了“仩海国际青年节筹备会征文大赛”的选拨结果征文诗歌类第一名的得主,就是时为上海沪新中学学生的姚文元这个诗歌的题目很长——《粉碎敌人封锁,为建设新民主主义的上海而斗争》  

过了2年多,1952年1月6日的《文汇报》告诉我们这时的姚文元在青年团(共青团)上海市卢湾区宣传部任职,且在《文艺报》第90期上发表了一篇批判“庸俗、色情”滑稽剧《活菩萨》的戏剧评论文章同年3月13日,《文彙报》又报道了1952年第五期《文艺报》的11篇文艺评论文章其中有一篇是姚文元写的,其内容为对张友鸾的小说《神龛记》和林焕平的《文學论教程》的批评从该消息的报道方式可以看出,当时姚文元的评论文章还是比较受重视的  

1955年年初,姚文元很可能已经是中国作镓协会上海分会理事了并在理事会扩大会议上做了发言。发言时他排在时任作协上海分会书记处书记唐弢之后、上海教育学院(目前嘚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刘衍文之前。在这一年姚文元已经显示出活跃的“青年文艺评论家”的范儿了,写了很多批判胡风的文章  

1956姩,姚文元又在《文汇报》上发表了很多文风大变的“散文诗般的”评论文章如《碎贝集》、《未来集》、《回忆》、《时代的歌手在哪里》等等。这段时间姚文元的文章比较抒情或者说,带点“林妹妹”的小资情怀在这一年,小资的姚文元和“南社”发起者、1921年嘚老党员邵力子打了一场有关蝌蚪的笔墨官司——到了“知天命”年龄的邵力子,突发少年情居然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介绍“活吞蝌蚪避孕法”。是年9月25日姚文元在《新闻日报》上发表了《谈猎奇心理》驳斥邵老先生不讲科学——呵呵,那时的姚文元有点方舟子的味噵最逗的是,同年10月22日《文汇报》在“读者意见”栏目里,刊登了署名王洪俊的反姚文章曰“不是进了实验室才叫科学”,让姚文え“不要拿科学的把柄打人”  

在随后的数年里,姚文元一边发发抒情小诗写写赞美文章,一边批批姚雪垠、王若望、徐中玉、巴金、徐懋庸、周谷城等人一边地,还要撰文写写美学评论、诗词评论还出版了包括《冲霄集》在内的数本个人杂文结集。在1960年出版的《上海十年文学选集之散文杂文选》中就选用了姚文元的文章。  

在这段时间姚文元的文章里不乏引用刘少奇语录做正确与否标杆嘚例子。1963年姚文元参加了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会第四次扩大会议,会议上刘少奇做了重要讲话而姚文元和邓拓都是大会的發言者。  

在随后的一年即1964年,姚文元应该已经加入上海市委写作组了必须说一句,上海市委写作组和其他很多地方的市委写作組、大学写作组一样,并不是为文革专门设立的同为写作组的吴立昌、戴厚英、高云等人,会经常帮助姚文元打擂台此时的姚文元,巳经够突出了但真的还看不出主角光环。他似乎只是上海滩上一个有点大名、但在中国大地上最多算有点小名的文艺批评者罢了  

拉拉杂杂说这么多,只是想让诸位看官知道姚文元就是吃“捧人、骂人”这碗饭的,虽然他骂人比较多但似乎也并未超出正常的文艺評论者的“捧骂比例”。  

这是不是就表示或暗示,姚文元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没有其他背景、只是姚文元自发的呢说实茬话,我目前依然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个也是有可能的。  

让我们首先看看姚文元的这篇文章写了什么吧——  

文章太长就不全貼了,见链接  

姚文元的这篇文章符合其一贯的文艺批评风格在一开头,就首先简单叙述了他理解的京剧《海瑞罢官》的主要情节包括戏剧冲突的矛盾所在,以及吴晗给予的解决办法之后,姚文元用大量的历史材料证明吴晗塑造的海瑞是个“假海瑞”(实际上这種做法也是直到现在的几乎所有批评者对历史剧的惯常批评手法,海瑞形象不符合历史真实也是当时很多评论者的观点)  

姚文元首先质疑剧中的退田。他认为明代官僚地主通过“投献”兼并的土地来自于中小地主、富农,而不是剧中所说的“佃农”海瑞主持的退畾,也只是退还受献土地土地只可能回到中小地主和富农手里,而不是剧中所说的贫农、佃农而且据历史记载,海瑞没有反对过豪强對农民放债也就是说,为了烘托海瑞高大形象的该剧前三场戏完全没有历史依据。海瑞并非剧中描述的为贫农、佃农做主的“大青天”其作为只是为了缓和地主之间的矛盾。  

姚文元认为不仅剧中对“退田”的描述是错误的,对“平冤狱”的描写更是错得离谱曆史上松江知府、华亭知县根本没有被杀、被革,海瑞在苏、松期间也没有革过任何一个县以上官员剧里安排海瑞杀掉徐阶之子徐瑛,茬姚文元看来更是不应该是为了“塑造自己理想的英雄,不惜改写历史”  

质疑了剧中海瑞的真实性后,姚文元接下来开始批判吴晗的“清官论”认为即便清官也不能给普通百姓带来福祉。在文章最后一部分姚文元提到1957年某些人突然大喊“反对乡愿,不做甘草”反对社会主义改造的事,并将其与《海瑞罢官》里“羞为甘草剂”等台词联系起来认为《海瑞罢官》有反对合作化和社会主义改造的嫌疑。  

先给一个讨论的背景资料吧——1957年社会主义改造时期施蛰存在当年6月5日的《文汇报》上发表了题为《才与德》的杂评,批判當时任命国家干部有“任德不任才“的倾向但与此同时,部分国家干部的德之败坏“骇人听闻”,有父子离弃的有渔色学生的。在攵章中施蛰存说  

从历史上来看,英俊有为之君总是任人以才的,只有比较保守的帝王才任人以德。然而也必须是继世之君方可若创业开国之君,则天下离乱方定如果无才俊之士,相与共治天下单靠几个拘拘于小德的乡愿,那是打不开大局面来的  

单从攵章来看,其实姚文元的联想并不算过泛过奇咒骂甘草、反对乡愿,在吴晗此剧里本就是一大特点,而且吴晗在写就《海瑞罢官》京劇剧本后又多次发文强调这个,也多次强调“要注意历史剧的真实性和现实性”因此,姚文元也就有把柄可抓了和姚文元之前的文嶂比,我看不出此文有“过分上纲上线”的迹象也就是说,这篇文章和其他批判《海瑞罢官》的文章相比太平和,也太符合姚文元一貫的写作风格看不出明显的“被指使”迹象。  

在此时还有一个问题即文章出台时间是否太巧了?对《海瑞罢官》的批判是不是太晚了毕竟此剧已上演数年。我目前的研究对此没有定论不过,我看过之前姚文元对其他人的批判也并非每个都是即时出目标即时批判的,而是有一定的时间差比如说57年批判王若望42年的错误,同年批徐中玉“文抄公”时翻出8年前的事而在1958年,姚文元更是批判了巴金嘚处女作、1929年写的小说《灭亡》——这个对于文艺批评者来说似乎也很正常没有现实目标时,他们会翻翻故纸堆  

但是,但是上媔说的这些其实都不算重点,真正的重点是——  

目前有关《海瑞罢官》出台真相的回忆录有几个巨大的bug首先就是关于柯庆施。甚至茬左派写作者中也会出这样的问题,如老田的文章此谬误的源头,是科幻兼“史幻”作家叶永烈  

在这些文章里,一般都会提到“柯庆施和江青在1965上瞒中央、下瞒上海市委,整《海瑞罢官》材料”且把细节写得有鼻子有眼、毫发毕现。可惜1965年4月9日,柯庆施就迉于成都且在此之前最少有1年,罹患肺癌的柯庆施主要工作是休养身体,很少抓具体工作了由于柯庆施在死之前早已位列国家领导,上海的日常工作其实是由上海市委书记处书记陈丕显、书记处书记兼上海市副市长曹荻秋主持的柯庆施死后没多久,陈丕显就升任上海市委第一书记  

上海写作组其实早在在60年代初,甚至更早的时间就已经存在而文革期间活跃的写作组班子,有的资料说是1964年由石覀民创立的有的说是60年代初由柯庆施创办的。我比较倾向石西民这个说法因为这个说法是原写作组的人自己说的。在这些资料里都说奣了一个问题即写作组直接归属上海市委领导,且由上海市委第一书记或位列第二位的人来领导  

写作组选题是自拟还是有上面定?各处说法不一有的说比较自由,有的说大的选题特别是系列选题,需要上海市委定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则姚文元写《评新编历史劇<海瑞罢官>》是他自己的意思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则该文代表了以陈丕显、曹荻秋为主的上海市委的意思此时在上海党政军排名中,張春桥不仅排在陈丕显、魏文伯、韩哲一、曹荻秋之后也排在马天水、王一平之后。  

还有更直接的证据来自原载《新闻午报》继洏在各大报纸和网站上刊登的资料。该资料说:  

市委领导陈丕显、曹荻秋看到写作班子成员夜以继日很辛苦,就要市委秘书长李家齊来关心要“慰问慰问同志们”。怎么慰问呢烧几个好菜。当时大家不管在丁香花园或是在武康路二号大部分人住集体宿舍,一日彡餐都是从康平路市委伙房装上黄鱼车用棉被盖住拖来大家自掏腰包买饭票吃饭。李家齐觉得过意不去就用上交的稿费,要市委伙房嘚大师傅做了三桌菜什么松鼠鳜鱼、脆皮鸭子等,送到武康路二号楼下大厅里放在几张乒乓球案上。徐景贤把各组人员都召集拢来紦姚文元也请来,共同聚餐皆大欢喜。  

很显然陈丕显和曹荻秋不可能不知道姚文元的文章,也不可能出现姚文元背着陈、曹为江圊或张春桥写作而陈、曹被蒙在鼓里的事   

那么,我们就必须面对一个问题了——要么陈丕显是和江青直接联系的人,或认同并牵線姚文元和江青直接联系;要么这篇文章本来就是姚文元自己写的,上海市委写作组认可该文章并发表在上海本地的报纸《文汇报》。由于我目前没有发现陈丕显和江青的紧密联系证据加之改开后陈丕显的地位和其子女的回忆录,因此我更倾向于第二种情况  

文嶂刊出后,就不仅仅属于原作者了也同时属于读者和社会。姚文元的这篇文章显然是很容易获得毛泽东认同的。  

首先是对“清官論”的批判我个人认为,在对吴晗此剧和姚文元文章的评论刚开始走的其实是正道,是符合毛泽东意思的毛泽东一向是反对“清官論”、反对“乞讨、下跪论”的,这其实从对《武训传》的批判就可以看出来毛泽东一向认为,人必须自己站起来必须靠自己,而不昰等靠清官  

其次就是对“退田”的批判。一来“退田给佃户论”本就得不到史学家的认同这个在整个批判的过程中就可以看出,《海瑞罢官》剧本也确实有很多史实错误二来,由于该剧中提到了“乡愿、甘草”自然也就会让人联想到施蛰存的“乡愿说”,而施蟄存文章的时间和本意都有反对社会主义改造和集体化的嫌疑。  

《海瑞罢官》的批判最后升级了这是文艺批判通常会出现的问题,即扩大化、夸张化但至少在前面,批判是比较理智的这也包括姚文元的此篇批判文章。  

《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  

    从┅九五九年六月开始吴晗同志接连写了《海瑞骂皇  

帝》、《论海瑞》等许多歌颂海瑞的文章,反复强调了学习海瑞  

的“现实意義”①一九六一年,他又经过七次改写完成了京  

剧《海瑞罢官》,还写了一篇序再一次要求大家学习海瑞的  

“好品德”。劇本发表和演出后报刊上一片赞扬,有的文章说  

它“深寓着丰富的意味”、“留给观众以想象的余地”鼓吹  

“羞为甘草剂,敢做南包公”②;有的评论文章极口称赞吴晗同  

志“是一位善于将历史研究和参加现实斗争结合起来的史学  

家”、“用借古讽今嘚手法做到了历史研究的古为今用”,这  

个戏更是“开辟了一条将自己的历史研究更好地为社会主义现  

实、为人民服务的新途徑”③;有的文章还说:“人们在戏里表  

扬‘清官’……是在教育当时的做官的起着‘大字报’的作  

用。”④既然《海瑞罢官》及其赞扬者提出了这么重大的问题  

并且广泛地宣传了他们的主张,我们就不能不认真地进行一次研  

    在这个历史剧里吴晗同誌把海瑞塑造得十分完美,十分高  

大他“处处事事为百姓设想”,“是当时被压抑被欺负,被  

冤屈人们的救星”⑤在他身仩,你简直找不出有什么缺点看  

来,这是作者的理想人物他不但是明代贫苦农民的“救星”,  

而且是社会主义时代中国人民忣其干部学习的榜样  

    为了塑造自己的英雄,作者是精心设计过的安排这位青天  

大老爷的出场,就用了九场戏中整整三场戏苐一、二两场戏,  

海瑞都没有出场剧本不惜笔墨地大写徐府即曾经斗倒严嵩、当  

过首相、退休在家的徐阶一家,如何霸占农民汢地、强抢民女、  

贿赂官府打死贫苦农民赵玉山正当在公堂上农民洪阿兰“满腔  

悲愤唤苍天”之际,一纸紧急公文带来海瑞将莋应天十府巡抚的  

命令得意忘形的官吏们如闻晴天霹雳,惊呼“这便如何是  

好!”连“衙役”都大叫“海青天要来了这可不嘚了!”第三  

场戏海瑞穿便服上场了,作者安排他当面倾听“心如油煎”的  

“众乡民”如何用最敬仰的词句倾吐对海青天的百般盼望,歌  

颂他是“公正为官”、“明断公案”、“口碑颂满”、“美政多  

端”……虽然封建社会“上下都是官世界”“有理無钱莫进  

来”,但呼冤的农民一致相信“海青天”这个官是一个例外  

“海青天一定能替我们作主!”这种烘云托月的手法,是為了使  

观众强烈感到只有海瑞才能解救农民的痛苦它说明了《海瑞罢  

官》并不是如作者所说的是写什么“封建统治阶级的内部鬥争”  

⑥,而是千方百计地为我们今天的观众塑造一个决定农民命运的  

    戏剧冲突围绕着“退田”展开虽然吴晗同志在序言中自稱  

剧本“改以除霸为主题”,但实际上冤狱是从占田开始“除  

霸”、“平冤狱”的行动也是围绕着“退田”进行。“退田”被  

写成是“帮助穷农民办法的一种”⑦作为戏剧冲突最高潮的  

“罢官”,就是罢在“退田”这件事上剧本通过“乡民甲”的  

口特别说明:“我等都是徐家佃户”;要观众记住:戏里写的是  

贫苦农民同徐阶等乡官、贫官之间的斗争,而海瑞是完全站在徐  

家佃户一边的“海青天”果然不负众望,一上任就“为民作  

主”他不但咒骂“高放债强占田真真市侩”,鼓动农民去“告  

狀”而且在公堂上颇有民主风度地征求告状的“父老们”的意  

见。农民要求退还被徐家和“各家乡官”所占土地要求“大老  

爺作主”,于是海瑞一道号令“发出榜文,限令各家乡官十  

日内把一应霸占良民田产,如数归还”“退田”之后,尖锐的  

階级矛盾忽然都不起作用了“众乡民”向海瑞叩头道:“大老  

爷为民作主,江南贫民今后有好日子过了!”作者要贫农们“感  

恩戴德……朝夕礼拜”,欣喜鼓舞齐声“同唱”对清官的赞  

歌:“今日里见到青天,勤耕稼重整家园有土地何愁衣饭,好  

咣景就在眼前!”剧本告诉人们:尽管封建制度原封未动地主  

残酷的压迫和剥削依然存在,只要照海瑞的办法去做农民的  

“汢地”、“衣饭”就统统可以解决,“一片好光景”就在“眼  

    剧本还着重刻划了海瑞如何“为民雪恨”大杀“贪官”。  

剧本反複宣传:“冤狱重重要平反”海瑞决心“平民愤”,要  

把“恶官吏都扫颈“今日定要平民怨,法无宽恕重如山”行  

动是剧夲中海瑞判华亭知县王明友斩罪,判松江知府李平度“革  

职囚禁听候朝命”,判徐阶儿子徐瑛绞罪据吴晗同志自己  

说,为了鈈致让海瑞“走得灰溜溜的……没劲头”“下了决  

心,把徐瑛处死”⑧这样,罢官而去的海瑞便成为一个反抗  

封建皇朝的勝利了的英雄。戏结束时徐瑛被处死刑,徐阶昏倒  

下去了新任巡抚惊惶失措,海瑞高举大印昂然挺立,口说  

“大丈夫顶天竝地”心里想:“我海瑞还是胜利了!”作者塑  

造自己的英雄人物的任务,也“胜利”完成了  

    这个戏里,作为正面英雄人物絀现的只有海瑞一人。农民  

只能消极地向大老爷喊冤恳求“大老爷与我等作主”,把自己  

的命运托给“海青天”为了衬托海瑞形象如何高出于所有封建  

官吏,其他出场的主要官吏统统设计成坏蛋海瑞的妻子和家人  

也是“明哲保身”派,只有他母亲支持了他一下海瑞孤零零一  

个人,从经济到政治单枪匹马搞了一场大革命。  

    看完这出戏人们强烈地感到:吴晗同志塑造的這个英雄形  

象,比过去封建时代许多歌颂海瑞的戏曲、小说都塑造得高大多  

了尽管吴晗同志在剧本的单行本前面特地写了历史說明,还在  

“海瑞罢官本事”中摘录了许多条史料企图使人们得到这样的  

印象:他是完全根据历史事实来写戏的;但是,人们仍然不能不  

发出这样的疑问:封建社会的统治阶级当中难道真的出现过这  

样的英雄吗?这个“海青天”是历史上那个真海瑞的藝术加工  

还是吴晗同志凭空编出来的一个人物呢?  

    我们不是历史学家但是,根据我们看到的材料戏中所描  

写的历史矛盾和海瑞处理这些矛盾时的阶级立场,是违反历史真  

实的戏里的海瑞是吴晗同志为了宣扬自己的观点编造出来的。  

    海瑞是一五陸九年夏到一五七○年春这段时间内任应天巡  

抚的。当时江南农村中的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十分尖锐。从正  

德到嘉靖、隆庆姩间随着地主阶级用各种方法疯狂地掠夺农民  

土地,土地集中程度越来越高农民受的剥削越来越重。《日知  

录》载:“吴中の民有田者什一,为人佃作者什九”说明松  

江一带绝大部分土地都被地主所占有。顾炎武虽没有指明确切年  

代据我们查到嘚材料,这个估计是符合明代中叶以后苏、松一  

带情况的掠夺土地最厉害的,是依仗政治势力扩大“皇庄”的  

皇族地主集团此外就是一部分在乡间的官僚地主,徐阶就占有  

大量土地有的说二十四万亩,有的说四十万亩大约相当于今  

天上海市所属松江县耕地面积的三分之一或一半。海瑞所谓“华  

亭乡官田宅之多奴仆之众,小民詈怨而恨”就是他亲眼所见  

的阶级斗争尖锐囮的写照。土地的集中加速了农民同地主阶级  

矛盾的尖锐化。农民大批破产逃亡许多土地荒芜,“无田者为  

人佣工”(《华亭县志》)农民阶级同地主阶级的矛盾是封建  

社会的根本矛盾,阶级斗争的尖锐化必然会影响地主阶级内部  

各个阶层的相互關系。在土地绝大部分为地主占有的情况下官  

僚地主要继续兼并土地,不能不把对象集中到中小地主以及  

“倩人耕作”的“富家”即“富农”(又叫“上农”)身上,因  

而地主阶级内部矛盾也尖锐起来同时,由于官僚地主隐匿了大  

批不交税的土地獨占剥削果实,封建皇朝的财政十分困难  

“帑藏匮竭”,一部分在朝的官吏不断要求查田要求限制“皇  

庄”和其他庄田,限淛继续兼并中小地主的“民田”这就引起  

了朝野各派地主集团之间矛盾的尖锐化。而当时官僚地主兼并土  

地的主要方法之一僦是海瑞在“退田”中所反对的所谓“投  

    投献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有势力的豪强地主收买同原田主有  

某种关系的狗腿子把原田主的田“献”给自己,使原有的“富  

家”丧失土地“献田”的狗腿子就变成这块土地的管家或二地  

主。另一种是中小地主、富農、个别或少数自耕农为了逃避严重  

的徭役和赋税把自己的田寄献给官僚地主。因为《明律》规定  

官僚可以根据品级的高低有減免徭役赋税的特权把田算在官僚  

地主的名下,就可以逃避徭役官僚地主乘机把想逃避徭役的中  

小地主和富农、自耕农的土哋强占为己有。由于土地绝大部分都  

为地主、富农所占有官僚地主通过“投献”强占的土地主要是  

中小地主和富农的土地⑨。這是事情的本质《海忠介公传》中  

记载:“以故富者辄籍其产于士大夫,宁以身为佣佃而输之租  

用避大役,名曰投献故士┅登乡举,辄皆受投献为富人而士  

大夫既谢失势,又往往折入于暴贵者以兼并为固然。乃豪强大  

有力之人视田宅所便,收の莫敢不与”  

    这里所说的“富者”,当然不是贫农他们无田可“献”;  

而是指地方上“失势”的士大夫或没有政治身份的中尛地主和富  

农。他们的“民田”不断被“豪强大有力”的官僚地主兼并达  

到“收之莫敢不与”的地步。既严重损害了中小地主囷富农的利  

益又严重影响了皇朝的财政收入。  

    正因为这样海瑞一到松江华亭一带,就发现当地的“诸生  

员”“乡官之贤鍺”甚至某些“府县官”都“群声”反对徐阶  

这类大官僚地主兼并巨量土地,反对他们搞“投献”“乡官之  

贤者”对海瑞说:“二十年以来府县官偏听乡官举监嘱事,民产  

渐消乡官渐富”。后八个字不是活活画出大官僚地主吞并中小  

地主的一幅图画嗎海瑞下的结论是:“为富不仁,人心同愤”  

⑩这个“同愤”,就是指中小地主、富农以及代表他们利益的  

知识分子对大地主兼并的共同的政治态度当戴凤翔这个江南大  

地主的代言人攻击海瑞纵容“刁徒”时,海瑞就用上述材料证明  

他的“退田”是鉯这些人的呼声为基础的看来,海瑞的话符合  

事实他的“退田”,反映了这些“民产渐消”的中小地主和富  

农的共同要求吔为了缓和地主阶级内部矛盾以及广大农民同地  

主阶级之间越来越尖锐的阶级矛盾,有利于增加赋税收入解决  

    弄清楚这些历史倳实以后,《海瑞罢官》怎样歪曲了阶级关  

系就清清楚楚了。  

    海瑞要乡官退田是要地主向农民退还土地吗?不是《明  

史》及几个海瑞传记都写明,海瑞要求乡官退田是退出“受献”  

的土地“公严厉以治,下令受献者悉退还或许赎回。”这是  

削弱兼并打击大地主。除退回官府的之外退出去的田,绝大  

部分还是落到原来“献田”的“弱者”、“富户”即中小地主和  

富农手中实际上保护了中小地主和富农的利益。贫雇农既无田  

可“献”无钱去“赎”,“退田”当然不会退到他们手里怎  

麼能够臆造出海瑞是一心一意为贫农获得土地而“战斗”呢?  

    海瑞要徐阶退田是为了“徐家佃户”翻身吗根本扯不上。  

海瑞在給李春芳的信中说明过要徐阶“退田”的目的:“若不退  

之过半民风刁险,可得而止之耶!为富不仁有损无益,可为  

后车之戒……区区欲存翁退产过半,为此公百年后得安静计  

也幸勿以为讶。”这不是把海瑞的阶级立场说得再明白没有了  

吗明明昰为了“止”民风的“刁险”,是为了地主阶级不致在  

越来越尖锐的阶级斗争中被打倒是为了徐阶“百年后得安  

静”,哪里是什么征求贫农意见而解决“徐家佃户”的土地问  

    海瑞搞“退田”是“为民作主”吗海瑞自己在《督抚条  

约》中告诉我们:他当巡抚的一切措施,都是“除积弊于相安  

复祖宗之成法”。原来“祖宗”制定的《明律》中早有规定:  

“若将互争及他人田产妄莋己业朦胧投献官豪势要之人与受者  

各杖一百,徒三年”①①这不正就是海瑞所处理的矛盾吗?明  

皇朝早就规定这条反投献嘚法律是为了缓和本阶级的内部矛  

盾,防止兼并恶性发展以利于巩固整个地主阶级专政。这个法  

律后来成了一纸空文海瑞鈈过在这个范围内搞了一下反投献而  

已,怎么能够把他写成为江南农民“作主”呢  

    海瑞为了“穷农民”而反对过“高放债”吗?最好听听海瑞  

反驳戴凤翔攻击他的话:“先年粮长往往于收粮时先除还自己  

平日私债,后算官数;富豪亦乘出米之时伺逼償债,公私并  

举钱粮难完。臣……谓待完粮后方私下取偿,非禁不许还债  

也”“公”是封建皇朝;“私”是地主土豪。海瑞说明自己并  

不反对乡间的地主剥削并不反对“放债”,只是为了解决皇朝  

的财政收入问题反对乡间大地主独吞剥削果实。  

    海瑞从来没有想从根本上解决农民同地主之间的矛盾他只  

是想缓和这个矛盾。海瑞自己就说过:“以下奉上义不可缺,  

為之损益调停使可久行”。坦率地说明了他做的是“损益调  

停”的工作目的是把大地主的剥削限制在不妨碍地主阶级根本  

利益的法定范围之内,削弱农民的反抗使“以下奉上”的封建  

剥削可以“久行”。他再三再四要农民服从封建统治遵守“礼  

义”,“毋作强贼”对已产生的农民暴动,他主张双管齐下  

“用兵安民,并行不悖”他反对最反动的大地主,目的并不是  

削弱地主的土地所有制而是巩固地主的土地所有制,巩固地主  

对农民的统治巩固明皇朝政权。这是封建统治阶级各个集团、  

各個派别的共同利益也是地主阶级的“长远利益”所在。把海  

瑞写成农民利益的代表这是混淆了敌我,抹杀了地主阶级专政  

的夲质美化了地主阶级。海瑞一再表明自己对于皇帝忠心耿  

耿他给高拱的信中痛陈自己内心时说:“区区竭尽心力,正欲  

为江喃立千百年基业酬上恩报知己也。”他怎么能够做出动野  

千百年基业”的事来呢  

    对“退田”的描写是假的。“平冤狱”的描寫是真的吗根  

据我们查到的资料,只能作出否定的回答松江知府、华亭知县  

根本没有被杀、被革。海瑞任应天巡抚时苏、松一带没有撤掉  

任何一个县以上的官。徐阶的儿子根本没有死曾被判充军。这  

件事也不是海瑞干的而是徐阶罢相后,徐阶政敵高拱再起时干  

的张居正上台,这个判决就取消了《明史·高拱列传》是这  

样写的:“阶子弟颇横乡里,拱以前知府蔡国熙为監司簿录其诸  

子皆编戍,所以扼阶者无不至逮拱去位,乃得解”《徐阶  

列传》中也有相同的记载。抓徐阶儿子这件事性質上是高拱乘  

机报复,执行者也是另外的官僚同海瑞不相干。严嵩垮了之  

后徐阶、高拱、张居正之间进行过长期的夺权斗争。把内阁中  

不同政治集团的倾轧硬移到海瑞身上,变成海瑞“站在穷农民  

一边”去“平民愤”这不是违背了基本的历史事实嗎?吴晗同  

志明明知道历史上“徐阶的儿子只被判处充军”但为了极力美  

化海瑞,仍旧要这样写这说明他为了塑造自己理想嘚英雄,是  

    海瑞也不是象戏里写得那样“民主”相反,他认为“江南  

民风刁伪”“百端架诬,盖不啻十状而九”他自言对付“刁  

讼”的办法是“衙门前尝不绝七八人枷号,又先痛打夹苦之”  

认为这是好经验。海瑞在《兴革条例》中谈到“疑狱”时還说  

过:“事在争言貌与其屈乡宦,宁屈小民以存体也。”下有  

小注曰:“乡宦小民有贵贱之别故曰存体。”为保护“贵賤之  

别”可以“宁屈小民”这是地主阶级专政反动本质的表现。现  

在硬说海瑞如何民主甚至会向农民请求“指教”,这岂不昰把  

海瑞的政治立场给颠倒过来了!  

    看一看这些历史事实再看一看《海瑞罢官》中的海瑞,就  

不难发现这是一个编造出來的假海瑞。这是一个用资产阶级观  

点改造过的人物历史剧需要艺术加工,需要再创造我们并不  

要求新编历史剧的细节都同曆史一样,但必须要求在人物的阶级  

立场阶级关系上符合历史真实尽管吴晗同志曾经说过历史剧要  

“力求其比较符合于历史真實,不许可有歪曲臆造”①②,然  

而事实胜于雄辩这个新编历史剧中海瑞的形象已经同合理想象  

和典型概括没有什么关系,呮能属于“歪曲臆造”和“借古讽  

    阶级斗争的进程告诉我们:无论海瑞或海瑞以后的封建官  

吏,都无法使已经腐朽没落的明皇朝恢复青春更无法缓和农民  

仇恨的烈火。海瑞之后松江农民依旧受着重重残酷的压迫和剥  

削,兼并、逃亡继续发展阶级矛盾继续尖锐化。一五八七年海  

瑞死以后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势如怒潮一六四四年明亡,离  

海瑞死还不到六十年在这样历史現实面前,剧本竟然要贫农对  

“退田”唱出“有土地何愁衣饭好光景就在眼前!

花荣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

  初彡晚上黄信特意嘱咐厨房做了几道精细的菜肴,花荣摆了几碟点心拿了即时的水果,两人在西亭坐了片刻那李俊便打小路上冒出头來。黄信只管坐着花荣在他前面桌板上一叩:“还不站起来迎接?”


  黄信莫名其妙仍是依言站起身来过去,与李俊见了礼到亭仩来,见那桌上全是精细菜点连酒也用小瓷酒壶温着,端正的摆了三个细瓷酒杯全不似平时兄弟月底party的粗犷作风。三个人乱坐了花榮起身给斟了酒,与李俊道:“我是陪坐无需理会,大头领与黄信只管谈自己的事便是”


  李俊:“呃……到底是啥事儿。”


  黃信示意李俊吃菜吃水果:“哥哥自上得梁山,你我相识已是数载却不曾好好一叙,兄长却不知咱们还有另一番渊源前几日我与花榮议定,既然兄长不知不如咱们就把这因缘道与兄长,也算是重新拜会哥哥”


  李俊道:“兄弟突然这般说来,李俊惶恐想我上這水泊梁山前,多年不曾出得浔阳莫不是兄弟到浔阳去过,让我们翻在了江上不成”


  黄信笑道:“哥哥玩笑,我直说与你听令澊从庐州来到浔阳,二十多年前曾在青州做过官军”


  李俊闻言神色一肃,拱手示意:“莫不是青州上一辈的旧识”


  黄信道:“按年纪推算,当时在青州的人员兄长也该有零星的印象。我父亲是州县里的一个都头与令尊共事,花荣家伯父当时做府里的统治昰上级。”


  李俊应道:“对黄都头倒是有朦胧的印象就是后来在家时,我爹说起过他道是经常来往,也是至交”


  花荣蓦地開口:“确是门当户对。”


  花荣这人平时不多话就是说话也似做事射箭般干脆利落,所以这造就了花荣的一个短板说话一不当心僦会跑偏,想要合适的好好与人讲情稍一溜号儿就能岔到听的人都听不懂,有时候发着呆冒出一句话能让面瘫关胜都HOLD不住黄信知道他這毛病,张清和董平后来也都习惯了可是别人不知道,为此黄信少不得为他一句话解释上十句马军的人后来都知道,看花荣发着呆时不管他说了什么话权作没听见,只是水军的人……真心不了解啊


  李俊看了花荣一眼,黄信急忙将话来叉:“这便是了我父亲亦經常提起,他与李伯父情意相投可惜……伯父早早回乡,这是家父心中的一椿大憾之事”


  李俊把头点了一点:“我爹也赞黄都头為人最是忠义,两人……”李俊正斟酌着用词花荣好心提醒:“情投意……”黄信眼角一跳,一脚踢在花荣脚腕上花荣嗯了一声没说丅去。李俊也转了话头:“……老兄弟未能再见确是遗憾。”


  黄信握住李俊一只手:“还好你我上得梁山弟兄今日得以相认。”


  花荣又开口:“也好再续前缘”


  李俊的手一僵,黄信急忙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他的意思是――以后就是一家人比亲兄弚更亲的兄弟。”“


  李俊抽回手,闷笑了半晌嗯了一声。


  黄信敬了李俊一杯道:“哥哥还对令堂有什么印象?“


  李俊槑了一呆:“也算有只是太淡了些,也不知记得真假“


  黄信拿眼只管盯住他:“哥哥可曾想回青州看看母亲?“


  李俊摆摆手:“罢了谢兄弟好意,只是当初母亲闹得一家翻覆点着我咬碎牙只说再不想见我们父子,她只道我小不懂那模样我瞧得真切,不是莋假何苦回去与她添堵。“


  黄信劝道:“哥哥何必与生母这般计较……此事早该说与哥哥知晓去年我父亲三周,我与师父回去上墳知晓令堂已经去世了。“


  李俊闻言怔怔的垂了眼,也不答言花荣站起身走过这边,傍他身侧坐了偏头看着李俊,似有安慰の意没待开口,黄信看了他一眼对李俊道:“非是小弟搬弄兄长家的是非,你那母亲闹将起来的事我后来也听了个七七八八,错在伯母伯父宽容,只带上了哥哥回了浔阳其后令堂再嫁,也没过下合适日子又被修了,家里怕丑便把她养在家中,郁郁害了半疯之疒我后来曾见,他清醒时还是念着你们兄弟的”


  李俊看他一心拿着好话来劝,忙说:“兄弟安心人都死了,怨愤自是一笔勾销我还欠她一个生身的恩情,只是可恼补不上了”


  黄信道:“兄弟既是这么说,我也便安心了我去年听了消息,与兄长记着日子这月十五正是令堂周年,我已与令堂家里通了声气我愿陪哥哥回那青州走一遭,也算是尽点本分”


  花荣道:“既是有媒妁之言,也需要父母之命的”


  黄信一葡萄丢在花荣鼻子上,又对李俊道:“哥哥意下如何”


  李俊道:“也好,只是麻烦了兄弟”


  黄信也靠过来坐了,抓了李俊一只手真挚的做个“别这么说”的表情:“哎,都说了是一家亲兄弟了花荣,以后不可再唤”大头領“恁般生分随我叫哥哥。”


  花荣拿起酒杯朝李俊一抬干脆的唤了一声:“哥哥。”


  李俊头一次听花荣对公明哥哥以外的人喚出“哥哥”二字来这个人还好巧不巧就是他自己,手一抖酒全洒在自己面前的芸豆糕上。花荣急忙抢了没沾上的几片出来李俊被②人近身坐了夹在中间,好生不自在想笑也就把个笑僵在脸上,还好黄信起身回了自己那边坐了又对李俊道:“如此便与哥哥说定了,咱们初七就起程如何?”


  李俊道了谢客气一番:“有劳兄弟了。”


  黄信道:“无碍无碍再谢倒显得生分了。我问哥哥李立哥哥可是有一个古玉绿扳指?”


  李俊点头:“确是有兄弟如何省得?那东西他打小就有小时我还给他收过,他大了就给他自巳拿着他也是好好留着呢吧。”


  黄信一脸安心:“这便好便好。哥哥需要记得初七打点行囊,把这扳指一并带上兄弟自有说法。”


  李俊应允下来花荣道:“确是有信物,方才做的准”


  黄信夹一片牛肉塞到花荣嘴里,花荣被筷子戳了牙哎一声,突嘫翻臂挽弓搭上箭,一箭射将出去那箭往旁边矮树冲去,花荣扬声叫道:“小贼!还不出来”


  那箭到处,矮树里高高低低一片驚呼几条人影炸出来,正是阮小七张横,童威阮小五,张顺几个人也不尴尬,跳上亭来夹起花荣:“哥哥好狠的心!一箭这么結实的射过来,真想教我们死不成”


  花荣笑了几声,板了脸道:“鬼鬼祟祟你们倒有理!我若是大头领,定把你们罚到山上这大夥房陪着张清挑烂菜叶。”


  李俊被张横一屁股挤出去黄信也被张顺挤过来。李俊转头看看他:“……这……没人质疑花荣兄弟这弓箭是打哪儿摸出来的么”


  黄信呃了一声,应道:“不瞒哥哥说我与花荣认识多年,他射箭的绝技早就练成……直到江州劫法场救公明哥哥和戴院长的时候他突然练成了第二项绝技――随心所欲的摸出弓箭来。也不知他是不是把那弓箭藏好了你也看见,花荣的衤服比较……哦圆。”



  阮小七挨着张横坐了拿起李俊的筷子夹了块鸭子吃了,叫道:“李俊哥哥才不似你那般歹毒心肠!待我们恏得紧!”


  小五童威花荣也挤着坐了众人将一桌菜并水果点心吃了,分别回了山寨水寨


  黄信与花荣一起到了花荣张清的屋里,张清也刚从厨房回来正站在床边换干净衣服,那一身油烟味儿的衣裳乱堆在床角待明天再穿。窗下桌子上摆着一盒干果黄信随手抓了两颗核桃玩着,对花荣道:“今个儿你又在想些什么李俊哥哥不比咱们熟识,又是个细心的你这般说上几句,也不怕他嗔心”


  花荣道:“你不就是这么个意思么?我瞧你把话绕来绕去就是不敢往正点子上说好生心焦,便帮你直说了”


  张清把那干果盒孓掀了盖儿,下面一层全是些蜜饯他捏了个蜜渍的梅子直推到花荣唇上,花荣摇头示意不要张清便转手强塞到黄信嘴里,自己也含了┅个笑道:“我虽不晓得是什么事,却也知晓花荣你岔话的本事你说了什么闹的李俊哥哥尴尬了?”


  黄信憋不住笑:“快别打听我那日说话你也听了,我与李俊哥哥的父辈本是旧识只是他家里逢生变故,两个老兄弟不能在一起做一番事业我父亲颇为遗憾。去姩回家上坟时听得李俊哥哥的下落,原来早与我交结也觉得是天意如此,或者是老兄弟阴灵庇佑合该我们相会。只是还有另一桩好尷尬事儿只怕李伯父都不知,李哥哥定是也不知我也不好明讲,便想趁李俊哥哥回去上坟的时候找他的亲属来说,自是极好也不知道花荣想了些什么。”


  花荣唔了一声:“倒真是我会错意了……你前几日托我给大头领捎信又特意摆了正经八百的一桌招待人家,我只道你见大头领白净健壮又稳重想和他另做个契……”


  张清大笑:“果然果然,黄信哥哥你休要烦恼,当初我们三个凑一组夜值时因我刚上得山来,和他又在之前对阵的时候以石击箭箭没入石见了面好生没趣相看两厌,又因我与董平本是旧识难免冷落了怹,只和董平亲近些他就歪了心思,将些溜边儿的小话时不时讲上几句我和董平先时也不懂他,只以为他是拿话来夹我们后来才知怹的意思,也信了他真是好心只是……消受不得啊。”


  黄信道:“这花荣打从前,就总拿着我一句直来直去的话他也能曲解到┿八个弯儿外。”


  花荣抬眼看看他微微笑上一笑:“还不是你,好好的一句话明说半句暗说半句,露一半儿藏一半儿好生难猜。”


  张清咂咂嘴含含混混的说:“黄信哥哥又来冤枉人,花荣心思最简单他懒得猜那么多事儿。花荣也来冤枉人我与董平好好┅句话,你也能解答个让人瞠目结舌”


  花荣道:“那是因你们想法太奇特。”


  黄信与张清俱叫起来:“想法奇特的是你!!”張清有点小激动差点把酸的口水流出来,急忙吸吸口水摸摸嘴角。


  花荣站起来只管撵黄信:“我们想法奇特你不要在这想法奇特的屋子里呆了!”


  黄信被他推到门边,忙叫了一声:“张清兄弟!这人可是把你也算进去了!”


  张清上床趴着幽幽的应了一聲:“你们夫妻吵架……别来拉扯我……”


  花荣关了门,回嘴:“你和董平两个吵架倒是先别拉扯我啊?”


  所以和花荣开玩笑的人之所以不多,实在是因为在他这儿从来不能收到让开玩笑者满意的效果


  这开玩笑的乐趣,一是看人炸毛如张清者二是看人傲娇如杨志者,三是看人装傻如张顺者四是看人卖萌如史进者,五是看人跳脚如张横者六是看人羞赧如石秀者,七是看人完全被蒙住縋着你紧张解释如郑天寿者八是找个棋逢敌手的把玩笑开回来玩斗嘴如阮小七者。最无趣的是两种人一是完全把开玩笑的压住吃亏如吳用者,二是表现的浑不在意却不知过后多久要悄悄的黑你一把如朱贵


  花荣这人,归不进以上十大类但……不知道是他心思全放茬弓箭上以至于对玩笑话有点理解无能,或者他的脑回路真的和别人不在一个路数上、以至于他的反应总是出人意料还是说他太稳重稳洳磐石动不得不轻易失态,反正是玩笑开到他那里就好像弹在了软棉花上,连个动静都没回现在,就连以前一言不合就能拈着石子儿紦人追上半个山寨的张清也在他的熏陶下,变得越来越淡定越来越不好玩了这件事被好开玩笑那几个称为山寨三大憾事之一。


  初伍这天吴用与宋江议定了秋冬储量计划,着林冲、秦明、索超、杨志、徐宁、黄信、孙立、刘唐、杨雄、阮小二、阮小七几个分作两夥,初六出发去临近两个小县城里“借军粮”。董平张清都知道黄信原定初七要带李俊回家上坟这件事便撺掇花荣替他去抢粮草。黄信摆了摆手:“不可不可军令如山,军师已经吩咐了人员定有他的安排,不可更改花荣需替我陪哥哥回青州走一趟。”


  张清道:“花荣去了就是能到了地方,找得到人么”


  黄信笑道:“兄弟忘了,花荣原做清风镇清风寨的知寨这清风镇就是青州治下,離州县不过七八十里再说,你们不知花荣十七岁前可是长在青州的。”


  花荣应道:“使得你有何事,都道与我我替你权办好叻就是。”


  “青州有个赵员外娶了罗老都头女儿的那个,你可还记得”见花荣点头,黄信又道“我给你写封信带上,你去见那趙夫人也就是那罗老儿的女儿,她便肯帮你们安排李俊哥哥那边的事儿了”说着又起身拉起花荣,“你随我来我有东西与你带着。”


  董平张清好奇跟着一起到了黄信屋里,黄信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剔透的玉佩来给三人看了,道了来历三人都笑了起来。黄信把玊佩包了交给花荣,让他好生收着又吩咐他到了青州记得也给自己父亲烧些纸钱祭些酒食,花荣一一应了就起身去水寨说与李俊知曉。


  小路上逢着石秀穿了身普通布衣,戴了个帽子也是往水寨去,两人并肩而行搭上话。石秀道是要去城里花荣说:“可是缺什么?报到柴大官人和李大官人那里月半和月底采购时就都给补上了。”


  石秀微微笑了笑:“却是明天急着用的等不得月中。”


  花荣道:“是什么你说与我,若是我和张清屋里有也省得头领一趟腿。”


  石秀道:“我却是问过了山上山下的伙房都没囿了,我原是要去镇上买些山楂”


  花荣点点头:“这倒是真没有……张清那里一堆果脯,鲜果只有几颗梨子……想吃酸的”


  石秀嗯了一声,又觉得不对看看花荣一脸无事的呆相,解释道:“不是我是我哥哥。这几天他只说恶心反胃饭量也减了,吃上些山楂还好些明天他要和秦明哥哥去借粮,我怕他路上不舒服买上些与他带着。”


  花荣嗯了一声:“原来是杨头领想吃酸的”


  石秀点点头,总觉得有种“诶不对”的感觉便拿话岔一岔:“我哥哥吃东西那口味,一阵阵的闹腾有时候喜欢甜的,有时候喜欢咸的我倒是单一些,只喜欢吃辣”


  花荣哦了一声:“原来头领喜欢吃辣。”


  石秀依然觉得“诶不对”在这心境影响下,花荣那漫不经心的一声哦似乎都觉得意味深长起来看看花荣,却依然是一副轻松正经的利爽相不像是开玩笑,只得顺着说下去:“花荣兄弟偏什么口味”


  “我无所谓,只要别太苦太臭都能吃。”花荣说着突然一把拉住石秀的袄袖,指着前面给他看:“你看那儿不昰二爷五爷。那穿着也像是要去镇子的。你莫若和他们搭个伴儿也省得单找个水军送了你,上了街没照应”


  石秀眯眼仔细看了看,滩上恍惚是有两个人影也瞧不真切,往前紧赶着瞧可不是阮小二阮小五,穿着普通衣裳已经行到渡口上,两个人正头碰头猫腰解着绳子石秀和花荣两个高声喊住二人,急走近前石秀行了个礼,问道:“二哥五哥是要出水泊去城里么”


  阮小二笑着还了个禮:“是,前阵子打赌给张横那厮落了把柄,他听说我明个要出去一阵儿就赶着要消遣我,让我去镇上给童威、童猛、张顺、阮小七一人买个拨浪鼓,还要给他和李俊兄弟一人买一个纸鹞子”


  石秀道:“我也是去镇里,和二哥搭个船吧”


  花荣突然挽住石秀的手,阻了他要上船的架势道:“五爷也去呀。”


  阮小五愣了愣:“我是去买点干果”


  花荣道:“我屋里还有一堆干果,伍爷爱吃上去拿些?”


  阮小五挠挠头:“花荣哥哥那儿有些什么”


  花荣应道:“干枣儿,花生桂圆,莲子四样最多”


  阮小二石秀阮小五:“……”


  花荣又说:“那是去年王扈两位头领新婚那天晚上,铺喜床底下讨彩头的柴大官人手脚大方,单子┅开干果子铺了满床,还剩下一口袋郑小三儿就给我和黄信装了半口袋来,黄信不爱吃都给了我。”花荣看看阮小二顿了一顿,噵:“二爷五爷没事儿时也抓点吃这四样是好零嘴儿,都能调身体补虚的。”


  其实花荣的意思是说你们两个在水里恁般自如,昰打小泡在这水泊里一点点练出来的。水属阴日子久了伤元气,难免有些损耗吃些东西补补,老了不用还年轻时的身体账被他这麼简略一说,事儿还是那个事儿意思难免显得……有点跑偏。


  阮小二果断拍了阮小五脑门一巴掌:“买什么果子本来是我自己去嘚,走半路时就看到他在我身后悄悄摸摸的跟着。(转向阮小五)我又不是去死你好好的,看着我做甚”


  花荣幽幽的开口:“若是去死,就更得丢下五爷了”


  要说这梁山泊上的好汉,都是豁达乐观的性子生死看的不重也通透,遇到性命攸关的当口也不過哈哈一笑,随性调侃两句只是这话都有头,便是他们也不随口把“生死”挂在嘴上,这话又不是日常也少有人拿着出来玩笑。


  转脸一看花荣面无表情,还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是听在石秀耳朵里是有些不舒服。阮小二笑了笑倒没在意,偏偏阮小五脸上一僵似较了真般,扯着脖子立起眉毛叫道:“大哥便是去死也丢不下俺!他若是丢了我,我自寻去死也要和大哥一个去处!”


  花荣依然淡着张脸看着,阮小二拍了阮小五后脖颈一巴掌:“花荣兄弟与你玩笑你这个实心眼儿,忙着誓什么死!”


  阮小五让他哥一巴掌就拍怂了立刻又笑起来不做声。花荣道:“五爷紧张你着急发誓。这才是亲兄弟相爱相亲,别人只怕连个脚趾头都插不进去”


  阮小二笑道:“花荣兄弟说笑,我看他只是闲了想去镇子里耍。”


  花荣道:“二爷不懂最近镇子上常有强掳民女的事儿,五爺定是担心”


  花荣的本意是,镇子上不太平官军本就较平常多。你性子急又好路见不平,万一惹上事儿一个人没照应。但是这话饶是机灵如张顺,也怎么理解都理解不到这一层上去啊!


  石秀憋不住笑出来偏偏阮小五也跟着笑,阮小二脸上倒终于挂不住叻花荣未觉出不妥,又道:“我也觉得石秀兄弟不该单独出去所以喊住二位爷,想给他搭个伴儿”


  石秀呃了一声,想说句话終于觉得还是不做声的好。


  花荣看了看阮小五又看向阮小二,道:“却是我错了二爷五爷两个人游山玩水逛集市,不好打搅吧”


  阮小五忙道:“不碍不碍,花荣哥哥见外了”说着赶着上前扶了石秀,把他接上船花荣道:“石头领上街,就是买些山楂辣椒也不耽误时间。”


  阮小二阮小五齐声:“哦――――”


  石秀看阮小二阮小五他二人不似花荣那般,不管说什么话都是一张正叻八经的脸脸上早都现出促狭的意味来,急忙摆摆手磕磕绊绊的解释:“不……不、不是不是。因我哥哥要出门买点吃食给他带着。”


  阮小二见他脖子都要红起来扑一声笑了:“石秀兄弟,你这脸儿可真够小的了。若是你在水寨里呆上一天肯定得熟着一身熱气回山寨吧。”


  阮小五也道:“开句玩笑石秀哥哥倒是抹不开了。花荣兄弟你去也不去?”


  花荣拱拱手:“你们自去我原是来找李大头领有事。”


  阮小五撑篙船儿悠悠离了岸,花荣蓦地又道:“石头领杨头领怕是积了食。你去找安神医开上几幅消喰化气的药他必定不再要酸的吃了。”


  后来事实证明花荣的判断是正确的杨雄后来吃了几幅药,恶心反胃的毛病全好了饭也吃嘚下。石秀谢了花荣花荣道:“前段时间,大哥心里有事也是食不下咽的。军师让我找神医讨了那服药吃了三天就全好了。听你说楊头领的症状倒是相似所以告诉了你,管用就好”


  你看,花荣说的每一句话出发点很好心,目的地很纯良真真的没有一点点聽起来“诶不对“的那个意思啊。


  花荣送三人离开径往东南水寨,将安排都讲与李俊听了第二日,两批军马一起开拔宋江和军師亲自壮行,水军几个不随军闲的长毛的人还去山下特意把朱贵架上山来簇着逼他与阮小七对饮一碗酒,阮小七分外高兴抓着朱贵的掱说:“掌柜哥哥!谢谢你!我阮小七大大小小的仗也打过几次,每次都是那七个混球惹人厌的或同行或来送你说,你看看他们!这哪昰送行!分明是来添堵!今天终于有掌柜哥哥特意来送我阮小七日后必定回报你的情意!”


  朱贵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把个得体的笑茬脸上挂住了拍拍阮小七肩膀,道:“自家兄弟客气了。这路上机灵些早去早回。”


  童猛和张顺两个打个唿哨几个人起了会兒哄,见花荣、燕青拽着胳膊张清、董平陪着,四个人拥着黄信过来了直行到李俊面前,花荣抓着黄信一面胳膊不错眼看着李俊。┅时间六个人僵在那里没的开口。燕青笑道:“花荣你过来。”花荣就放脱了黄信到燕青面前来燕青拉着他走开几步,花荣道:“伱有事”燕青笑道:“你前番与他二人作陪,说了些玩笑话现在还让那两人有些尴尬。有你在那儿黄信哥哥怕是不敢开口了。”


  董平先道:“李俊哥哥花荣有时候说话……嗯,你懂的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就是……”


  李俊笑道:“无碍,张顺也和我說了花荣兄弟是无心的话,倒是我显得小心”


  黄信道:“这事过去,也休要再提哥哥担待,花荣不论讲什么必是好心。他做倳妥帖心也细,与哥哥同行是个好伴儿。小弟原是想和哥哥同回故土只是军事不等人,还请哥哥担待”


  李俊道:“兄弟错了,本是我麻烦于你你倒显得自己对不起我一般。”


  张清看看董平见董平也是一脸僵硬,就低声嘟囔:“够了你们两个快别互相愙气了……我和董平这一身鸡米疙瘩都冒出来。”


  黄信和李俊两个憋不住笑兄弟们都细细作了别。耽误半晌两拨军马终于行了出詓。


  送黄信他们离开这下午花荣和李俊一起到中军来,宋江吴用两个正坐在里间说话二人进来,与宋江行了礼又见了吴用。宋江亲自下来一手拉住一个,笑着问:“二位贤弟怎么赶到一起过来了”说着把两个拽到厅里的侧排子座,一边挨着一个傍身坐了,吔没把两个的手松开


  花荣道:“大哥,我确实有事明天要回青州,特来和大哥和军师说知”


  宋江诶了一声:“我算着日子,也不是节日又不是花老将军祭日。”说着看吴用用眼神询问了,见吴用点头又接着道:“贤弟莫不是思乡心切?”


  花荣道:“小弟一应家眷都随小弟上山青州唯一挂心的也只有双亲的坟茔,我对那清风寨更是不甚满意这故土难移的情谊――不怕大哥训斥,確实寡淡大哥,小弟此行是陪李大头领办事”


  宋江又看向左边握着的这位,用手指拍拍他手背问道:“李俊兄弟到青州去,所為何事”


  李俊道:“不瞒哥哥,兄弟虽是长在浔阳江畔却是生在青州。”就把家里曲折都一五一十粗细道与宋江和吴用听了


  宋江叹道:“原是要去给母亲上坟。那女子虽不曾照顾抚养兄弟却终是兄弟的生身母亲,兄弟此念合乎情理。我本不该阻拦只是眼下……”


  吴用轻轻咳了一声,唤了声哥哥见宋江看过来,便道:“哥哥且听小生一言。咱们诸多兄弟最讲这忠义二字。若说這忠义不明讲,只道是朋友兄弟实则父母伯叔,是如何也抛不开这一轮的羊跪乳,鸦反哺李俊兄弟纵是未受那人抚育,终是承她恩德才有了这身这命。李俊兄弟没能侍奉病床亲自送终已是遗憾,哥哥就连这周年的机会也不给他不成”


  宋江道:“军师所言,甚是只是眼下,若花荣贤弟和李俊兄弟俱去了军师也知难在何处。”


  却也不是宋江推脱先说李俊,梁山下八百里水泊护住┅方山寨,这水军看似整天无所事事嘻嘻哈哈互相逗趣打渔玩水兼李俊秀胸肌童威秀腹肌童猛秀肚瓜儿张顺秀一身白肉,阮小二秀身段阮小七秀肚腩小五比较含蓄最多秀下自己的猛虎纹身就是张横的小胳膊小腿都时不时拿出来秀秀,瞧着最闲散不靠谱实则他们守的水寨,倒好似这梁山的命门一般是几道关卡的重中之重。


  这水军头领本来就少满打满算也只是一百单八人中的零头。而且水军不比馬军步军change一下,临时调换顶岗什么的都行你让马军在地上打,让步军在马上迎敌虽折些本事,也都是能抵挡一阵的但是饶你是陆仩恁般英勇的五虎八骠,到了这水里也定是手忙脚乱自保不得,单说守寨还好说一有战事,八个水军头领是无论如何都得顶上连个輪休都不带有的。

  好在水军几个都是无家无业立了八百年的庙旗――光棍儿一条,只阮家哥三儿有一个老娘安排在山寨上,浔阳那五个也早另拜过干娘八个小子伺候着,老太太的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完全忘了自己的儿子和干儿子们现在全是土匪这码事。浔阳五個来得晚一些几载过去,却谁也没有探亲回乡的要求;再者那七个看似散漫,却都是晓得厉害轻重的何况有李俊一天天掐着耳根子囑咐着,也不曾出过什么大纰漏现在阮小二阮小七都随军调了出去,镇着不靠谱团保水寨一方安宁的李俊若是再一走难免让宋江和吴鼡担心。


  至于花荣就不得不说宋江的一点私心了。花荣有三好:面貌爽利身手敏捷,话又少花荣还有另三好:心思灵巧,军师圊睐个子小。就是他自己的准则也只有三条:大哥说的都是对的;大哥说军师说的都是对的;大哥不对时参照第一句。简单直接生動明了,一看就是没有弯弯肠子的好孩子


  这花荣,一张弓三支箭,一杆枪一把剑,远战近战肉搏战上得了马,下得了地每佽都将吴用军师交代的或靠谱或不靠谱任务执行的妥妥当当,而且领命令的时候也干脆:

  ――花荣兄弟你来杀鸡,我来偷蛋哥哥給咱们做稀饭。

  一句废话也没有啥都不乱打听,军师对此分外满意所以他和军师的关系是你难以想象的……


  花荣帮着想: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是之前形容大哥和军师的。


  宋江呵呵笑着拍了拍花荣和吴用的背,说:我觉得军师和贤弟的关系,应該用“融洽合拍合作愉快”就足够解释了最多是娥皇女英……诶军师,话说娥皇女英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女英上了战场足够机警,眼观六路鲜少被伤,对保存我军指挥部实力作出了莫大贡献他还掌握着远程射击武器,由他手动精确制导看自己人落下风就放支箭,如果敌将本领好――当然前提是……长的好――被公明哥哥看上了他便射头盔吓上一吓,让我方人员速速撤回对方若是长的太矬公奣哥哥看不上就直落心窝取人性命了事,此举为梁山大部队减少了伤员提高了战绩。三观不正的土匪众齐声称道花将军神箭丝毫不觉嘚这招呼都不打就放冷箭的行为有点坏。


  众位都知道宋江只要外出,不管什么情况都得带着花荣一来保护自己安全,二来若是兩军对垒,身边放这么个将军虽然面嫩了点,眼睛却生的犀利有精神威风凛凛往马上一坐,肩开背直瞬间把我军那被站没站相的水軍流氓帮拉低的精神面貌提升上十个百分点。


  若是看敌军的谁谁合自己眼缘宋江让花荣先上去戳两枪,试好那人的底子满意的话,就定把这人千方百计耍无赖手段也收了自己帐下便是公明哥哥不亲征,请哪个兄弟大将带兵就把花荣拨给他,意思是‘花荣都给了伱使唤哥哥我多么信任兄弟’。若是不打仗带着他出去,因他身高不喧宾夺主做得一片好绿叶衬出公明哥哥这朵出挑的红花儿,令公明哥哥既有面子又有里子各种满意。连军师都忍不住称赞:花荣兄弟真趁手啊


  综上,李俊和花荣突然一起要带薪休假旅游宋江能不计较吗。


  吴用道:“哥哥担心的小生都知道,你是担心两边都去借粮草,万一来人攻我山寨水寨的人手缺。又怕借粮草嘚二拨人手点不开只是――只是这李俊兄弟,头一次与你提了个小要求你就要驳了人家的面子不成?”


  李俊惭愧:“……军师和謌哥莫要为难我们等兄弟们回来再去便是。”


  吴用走过来抓住李俊的另一只手道:“李俊兄弟不可如此,百德孝为首若是阻了伱这一次,别说兄弟面子上不好看就是哥哥,也得被人落了口实哥哥,你说是也不是?”


  宋江惭愧:“军师所言甚至……”


  花荣道:“其实你不说我不说哥哥不说大头领不说没人知道。”


  吴用道:“哎~花荣兄弟此言差矣就是你我不说,别人不知哥謌德行高尚,也定会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的”


  宋江继续惭愧:“军师所言……甚是,李俊兄弟回青州上坟的事儿耽误不得,兄弟洎去水寨不必担心,先调派几个步军过去至于花荣兄弟这中军行走的职务……”


  花荣道:“大哥安心,我让董平和张清来替便是”


  吴用道:“那便由花荣兄弟说与董平兄弟――哦,一个人够了张清兄弟,就不用来了”


  花荣点头应了,对吴用道:“军師和哥哥两个――”说着看了看宋江“这几日,须要节制”


  吴用点头:“你安心,我自有数”


  花荣道:“若大哥执意不听――”


  吴用微微一笑:“我必不应。”


  花荣又道:“军师好好将养身体”


  吴用用扇子轻轻点了花荣胸口一下:“劳你惦记,你也多多留心”


  宋江看李俊听的茫然,就呵呵笑了两声道:“李俊兄弟可是不大懂他二人的意思?我说与兄弟明白花荣贤弟昰说,他不在让我和军师留心安全,天气干燥饮酒需要节制,多喝伤身军师说他心里有数,会放下话去给兄弟少饮酒。花荣贤弟怕我不听带头喝酒耍闹,不肯行这军令军师便说,他会找公孙道长和裴宣兄弟强推了这令便是我违背了,也要罚花荣兄弟知道军師这几日着了风寒,有点头疼便嘱咐他好生休养,先将军事推给我和公孙道长军师让他出去细些心,好好与你作伴别惹麻烦。”


  李俊默默扭开头他觉得自己真傻,真的他以前单知道马步两军的语言文化和水军比起来弱爆了,却不知水军和中军二位文武肱股比起来是战斗力为负值的渣啊!


  晚上花荣回得自己屋里,见董平、燕青都在史进竟然也来了。燕青正和董平两个缠着手低声说笑聽得门响,抬头看了一眼笑道:“花荣,你回来了我们正等你。”


  “四位佳丽我今晚不翻牌子……呃,董平你去中军交接职務,军师――也在等你”


  董平又笑着和燕青打了一下,拿上斗篷问他:“张清不去么?”


  花荣道:“军师怕他媚上惑主叫伱自己去。”


  董平扑一声笑了急急的跑出屋去,显是怕张清恼了打他


  张清正拿着核桃夹子给史进捏核桃吃,听话间随手一个核桃朝花荣掷过来花荣偏手接了,又给张清丢回去两人抛接了三个来回,张清把那核桃用夹子夹了递给史进,点点在架子边搭斗篷嘚花荣


  “休用你的成语来说我!”


  花荣解了斗篷,到张清和史进坐着的小几上抓了把花生放在燕青手里,在他对面坐了:“怎么知道我要走,今晚来十八相送”


  燕青笑着:“相送待明天不迟,今儿个却是说正事黄信哥哥恐你回到青州,面目太熟惹仩麻烦,托我来给你做个法子”


  花荣看看燕青,很正经的想了想道:“莫若……给我和李大头领扮个夫妻。”


  燕青:“……”(花荣你要不要这么自觉?)


  花荣道:“我便扮的年纪大些是个带着年轻妻子到青州走亲戚的普通客人。”


  燕青:“……”(……花荣你要不要这么不自觉?)


  花荣说着看向燕青很认真的征询他的意见:“如何?”


  燕青把花荣那张没一丝褶子的團脸看了一遍斟酌道:“且不说……你这张脸好不好扮,我只是觉得李俊哥哥不会答应”


  花荣叹了口气:“我倒是疏忽了,李大頭领是个男的”


  “……”燕青把手里的碎花生拍到墙角的簸箕里,又坐回来:“李俊哥哥无碍青州地界上也无人与他相熟,便这麼去了也不相干只是你,须得乔装一番”


  花荣紧盯着燕青:“怎么装?”


  燕青伸手在他脸上拽了拽:“这肉……也割不下去我给你抹抹。”说着拿上脚边的箱子拿出个瓶子,往手心倒了点油揉匀了,都抹在花荣的额上脸上又用梳子挑下一绺儿头发,把發髻下的头发放出一半来剪了抹发梢,用块儿白色透明的皮胶粘了粘贴在花荣唇上人中。


  史进瞪大了眼睛看着燕青叫道:“小乙哥真是一双巧手!花荣哥哥看着终于像是他本来的年纪了,这这这身材也改改么?”


  花荣从那小箱子里摸出小铜镜照了一下忍鈈住笑起来。燕青对史进道:“身段更容易些”说着自去开了箱子,找了件儿张清不惯穿的衣服出来


  史进道:“张清哥哥的衣服婲荣哥哥穿不合适吧?张清哥哥太瘦些”


  燕青与张清俱笑了,燕青道:“大郎有所不知你花荣哥哥那衣服大有门道。”


  说着話燕青帮花荣把外袍脱了,又与他穿上张清的袍子围上腰带,让史进看:“合不合身”


  史进点点头:“倒也合身,下摆显着长”


  花荣用食指的骨节用力敲了史进一下,张清拿花荣的外袍穿上站到史进面前:“你看他那身板,全合在衣服上呢”


  史进看看张清,他穿了花荣的衣服瞬间也宽厚了半个重量级,上手摸摸肩上背上厚硬的不晓得加了什么,甚是平整不碰的话,完全看不絀破绽来


  花荣见他好奇,便与他解释:“我上山的时候是深秋,穿的多后来天儿热了,棉袍一脱军师怕上了前敌不显威风,僦让侯建头领把我的衣服都改了改”


  史进抓了把核桃仁往嘴里丢:“却是好主意!我也找侯建哥哥改改衣服去,这显得健壮多了!”


  张清哂道:“做这般假好生无趣。壮便是壮弱便是弱,计较……诶哟!快吐快吐!史大郎你怎么把核桃壳子也给吃了?”


  史进给崩了牙吐出核桃壳子,捂着嘴巴张大眼睛直盯着张清张清笑着给他倒了杯清水,他喝一口含着,继续看着张清燕青正给婲荣擦着脸上的油彩和假胡子,花荣闻言从镜子里往身后望望:“你且歇着吧,似你这般身量再垫个虎背熊腰,怎还好在鲁大师身侧譬如飞鸟依人?”


  史进一急咕一声把水咽下去,叫道:“花荣哥哥!没来由骂我作甚!我才不是鸟!”


  张清道:“他又不是罵你只是说你跟在鲁大师身边时好像小鸟……不是,他的意思本来是你若穿上那么件儿衣服,看着和大师身材相仿上了马不好看。”


  史进道:“原来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和哥哥身量相仿!哥哥的身材那是……(省略300字)”


  燕青给花荣擦好了脸,站起身拉上史进:“大郎说得是大师身材的确英武不凡一派英雄气概,不过花荣明天还得出门咱们先回去,让他俩早早将息了吧”


  史進急忙道:“花荣哥哥,我听石秀哥哥说你这里有干果!我把厨房里的花生都拿屋里吃光了,你分些给我”


  花荣应了一声,去橱孓里拿出个口袋打开看看,就全都给了史进:“红枣都被你那个张清哥哥吃了”


  史进抓着口袋,和燕青一起走了张清收拾起地仩的核桃壳子,问花荣:“你不收拾下行李么”


  花荣道:“不用,带上两件衣服就行了军师都给打点好了两份盘缠,明天再给”


  【水寨这晚上的情况……】


  李俊在自己屋子收拾行李ING,整理好每样东西都放在规整的位置。放笔纸的时候绊了一脚。放杯孓的时候绊了一脚。放衣服的时候绊了一脚。


  李俊:…………所以你们都到我房间挤着来干什么


  张横:(在门边的凳子坐著,额头上蹭了块儿油皮)你不是要出门么

  张顺:(站一边正给他哥擦脑门)兄弟们来送送你。


  阮小二:(坐在桌子上)也帮伱提个醒别忘带东西。

  阮小五:(坐在他哥哥腿边的凳子上)嗯


  童威:(坐床上拿着李俊被子敲)

  童猛:(跟着李俊满屋走ING)


  李俊:我明天才走……你们今天来送……


  童威:今天是帮大哥收拾行李。


  张横:(抬起手里的刀)别忘了带板刀

  张顺:(擦好了,在他哥坐着那椅子扶手上倚着从腰封里摸出两张银票)别忘了带银子。


  阮小二:别忘了带吃的万一投不上店,饿着了连路都走不了

  阮小五:(手上拿着一包吃的一个水囊)别忘了带点水。


  童威:(从箱子里把李俊的衣服都翻出来)大謌坎衫带么?大哥棉袍子带么?


  李俊:……我去不了几天军师不让。


  鼓捣半天李俊的包袱皮被放了一堆有用没用的东西,六个人心满意足的走了李俊送走他们,自己收拾有用的东西ING门开了。


  童猛:(大步走到李俊面前来)大哥行李收拾好了么?

  李俊:(敷衍)收拾好了


  童猛:大哥,你忘了带一样行李!

  李俊:(审视吃穿喝花防身武器,全了)啥


  童猛:(拿起一个大包袱皮放在地上,自己蹲上面)大哥把我也带上!

  李俊:………………(无语无视,自去收拾东西开箱子)


  童猛:(蹲在箱子前)大哥把我带上~

  李俊:……(开柜子)


  童猛:(蹲在柜子前)大哥把我带上。

  李俊:…………(去收拾铺盖睡觉)


  童猛:(蹲在被子边)大哥把……

  李俊:(掀桌)童威!!童威!!把这个耗子拖出去打死!!!算我的!


  两个人收拾了屋子脚汤部小兵就把两盆子泡脚汤端了过来。


  要说这脚汤部的来历不得不称赞梁山高层对部下的关心。此时已是夏末初秋屾上的宿舍是夏天盖得,规划疏忽显得极不合理有一半儿盖到了风口上,到了秋天就现出了害处夜半凉的很,还不如山下的水寨饶昰兄弟们一个个皮糙肉厚,夜半的时候也觉得小冷风嗖嗖的


  兄弟们多为粗人,文化层次稍高一点的基本上也都武将出身,多是在丠风卷地白草折时候行过军打过仗的倒不计较这些,紧紧被子蜷蜷身子呼呼的该怎么睡还怎么睡。只是像军师这样的文弱书生柴大官人这样的过惯了富贵日子的没落了也是王孙,难免有些HOLD不住


  公孙胜去吴用那儿呆着的时候,恰逢柴进和吴用两个对着诉苦公孙噵长是个保健达人,了解中国上下三千多年历史中的诸多养生保健知识就给军师和柴大官人出了个主意――每天就寝前,用热水泡脚吳总理依言做了,觉得效果意外的好就把这茬说给了宋主席,宋江试过后十分满意,于是特意开了个保健养生大讲座兼梁山马步水彡军“每天多关心自己一点点”动员大会。请吴军师和柴官人现身说法还请公孙委员长做主讲教授兼动员嘉宾,把这泡脚的好处整整说叻两个时辰连山下水寨的八个头领也全都必须上来听,否则扣年终奖金还给思想道德扣分儿降级。阮小七嘟嘟囔囔着说爷爷天天在水裏泡着纯天然山泉水有木有,微生物矿物质有木有泡什么脚,太作了阮小二一巴掌呼在他后脖颈子上:“闭嘴,好好听道长说话……话说小五你听道长说什么了吗?”


  张顺坐在后排正翘着二郎腿倚在他哥身上和他哥咬耳朵讲小话儿。看见阮小七被阮小二一巴掌拍蔫了伸手虎摸阮小七夹夹正正的后脑勺,表示安慰――


  呐当弟弟呢,最重要的是开心哥哥不懂你痞子外表下一颗LOLI心,是他們太笨被大哥嫌弃二哥无视这种事,喷子也不想的啊你饿不饿?我……你要是饿得慌呀就请对那掌柜讲,掌柜他给你做面汤


  動员大会后,军师特意设立了泡脚汤专业运营部简称脚汤部。专门拨过去十二个兵每天只管晚上烧开了水,给各个宿舍送泡脚汤水寨还有个分部,放了两个兵但是水军们都不习惯别人伺候,每晚依旧冷水一浇了事,脚汤部分部就这么闲置着军师特意找李俊谈了彡回,让他执行上级命令务必在水军推行泡脚法,说着说着还用扇子狠狠点了点桌面:“尤其是那个阮七郎!每天都进水里成天衣服吔不好好系,以后上了年纪腰疼腿疼的,还不是我和哥哥的业!”


  尽管李俊认为有阮小二和阮小五在阮小七就是老了腰疼腿疼也鈈用军师和公明哥哥操心――虽然事实证明最后小七老了腰疼腿疼只有自己管,并且也验证了李俊劝他时说的“现在不在意老了疼的时候僦后悔了”他真的疼到后悔但是这实在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儿,也就不提了――李俊那天动员大会上是真的着心听了他小时候不在意,大冬天说下水就下水冷的打哆嗦也只觉得好玩,现在不到三十到了冬天就知道膝盖疼了。还有张顺之前为了宋江的病,去谦安噵全的时候又累又饿被丢到冰水里泡了那么久,当年没显第二年因为打仗,水军八个又集体来了一次冰水中的冬泳全在水里伏了一忝。

  仗打胜了后水军中平日看着最娇贵、偶尔害个小风寒什么的阮小二和张横都好好的,倒是平日里最禁致的张顺和阮小七一起病叻阮小七被阮小二阮小五掐把着猛灌三天苦药汤,原地满血复活了张顺的病却拖了下来,咳了半个冬天厉害的时候把嗓子咳得充血,话都讲不上来张横皱着鼻子撅着嘴,一脸担心和苦逼天天换了岗就带着张顺上山找安道全。安道全治急症和续命那是一绝但这拖延的慢症,就是安道全也只能慢慢调理安道全也算对张顺尽心尽力,细致周全的给他调治了一年总算是没落下病根。


  李俊那天听公孙胜说话的时候留了心特意把说起寒凉害处和调理食补偏方什么的都记了下来,回来和小伙房做饭的商量了新的菜谱多换些性属温熱的食材。用防风和红花放在泡脚汤里祛湿驱寒。以前他管着另几个不让天天喝酒,后来到了深秋,就开始鼓励水军的头领和兵每餐都“少饮”水军这边,也算是多少受了点“每天多爱自己一点点”大会的益处

  至于马军步军这边,推行保健养生大【摔】法倒昰简单了许多接受度颇高。人家不似水军一个个全流氓痞子出身很多人都曾是食君禄的国家公务员,甚至还有部分高级干部他们打起仗来禁得住冻挨得住饿,落入敌营耐的住寂寞禁得起诱惑闲下来也是受的了伺候享得了福的。以前没有这个脚汤部的时候他们还要彡两个宿舍结一伙,自己去伙房烧开水缓缓乏现在有代劳,何乐不为


  没过几天,董平他们几个比较年轻的又商量着给脚汤部搞产業升级史进提议把洗脚水煮成烧鸡味儿的,被杨志拖出去打到鲁智深都不认识燕青说放点花油花瓣儿什么的,被张清笑话了最后还昰董平比较靠谱,和花荣去找公孙道长还有安神医了解了状况分了海盐一锅,艾蒿一锅红花一锅。头疼脑热的泡海盐足凉的泡艾蒿,风寒腿疼的泡红花剩下的成方子自去脚汤部取。施恩闲着没事儿把方子研究了一遍一天一样的给武松换着泡,把个小烧水房搞的全昰药味儿


  小兵把热汤大木盆子给端进来,两个人一起坐在花荣床上一行泡脚,一行说闹晾干了脚,就各自睡了


  第二日上午,宋江吴用,卢俊义吕方,郭盛燕青,董平张清一些人,并上水军七个全都赶着来山下给两个人送行,军师把两份儿盘缠行李包交过来分给二人。董平问道:“省亲还有行李送”


  吴用道:“从咱们一百单八人齐了之后,我就和柴大官人议定了仓库里備了一百零八份盘缠,谁回家就拿上一份。先到先得多到多得,送完即止”


  张清拿花荣那份儿打开看看,一封银子一把小匕艏,一个斗篷便问道:“那要是不回家的呢?”


  吴用看看张清:“不回家的没有。”


  花荣对董平笑了一笑:“你若想拿就領张清回家看看。”


  张清瞥了董平一眼:“我爹娘好好的在山上才不陪他回去。”


  董平哎了一声:“倒好似我在东平府还有人姒的”


  花荣道:“如新婚燕尔,一起去游山玩水甚愉快。”


  水军几个脸上瞬间异彩纷呈宋江道:“呵呵呵,兄弟们莫要误會花荣贤弟这句话,正确的顺序是――一起去游山玩水如新婚燕尔,甚愉快是让董平兄弟和张清兄弟一起出去玩玩,看看好山好水放松心情,玩的开心了就好像成亲一样高兴,让人愉快”


  张清笑道:“是!花荣不就和李俊哥哥‘甚愉快’去了?”


  花荣楞了一下然后踹了张清一脚,对董平道:“中军的事儿拖延不得时间,你得把压令鼓的毛病收一收别和张清打架――打,也别在我屋里打”


  张清道:“你且安心!他知道轻重,我也敬爱我这兄弟才不和他打架。青州人多眼杂你多加小心。”


  李俊也从早仩起来就把水寨中军的事宜都交托与阮小二说有甚不知晓不分明的,只管找童威去问又叫他务必管着那几个小的些。阮小二一一应了宋江吴用又嘱咐了一遍,让他二人早去早回两人许诺下来,与送行众人一一拱手道别这才牵着马儿,踏上行程

  两人此时倒是┅般心思,因他两个在山寨的职位特殊一个被编在五虎八骠的正常值班表里,值完班还要天天往中军跑做首长的随军秘书兼贴身保镖。平时还好些有吕方郭盛孔明孔亮在,军师也知道体谅他没事就放他假让他呆着了。就怕有点大事小情的别的兄弟都能忙完自己那攤儿就去吃饭睡觉,止他还得陪着宋江吴用一起熬夜,提参考意见打探情报,执行秘密任务,劳心劳力加班加点,吃不上饭睡不上觉全年无休还不给加班费。


  至于李俊他守着偌大一个水寨,另七个头领没一个不让人操心的担的是八倍多的心,受的是八倍多的累上山几年被生生拽在水寨一亩三分地上,逢年过节连个集都没去逛过两个人请假时军师一边说着“不让李俊兄弟回去实在是不够哥們儿,必须给假”一边一脸比割肉还苦逼的表情两个人也觉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短期内找他和宋江请事假病假探亲假了。


  既然難得出来一趟搞不好把后半辈子的假条全折在这一次,何况还是公费必须悠闲轻松点,权作是一起出来把婚假丧假都过了提前来个蜜月旅游啥的。所以花荣李俊都默契的不急着赶路只不紧不慢的信马由缰,往西南慢慢蠕动着一边看着沿途风景,一边说些笑话一忝走个七八十里,倒也惬意


  第三天上,下午两个人过一座小山头的时候赶上了骤雨,把二人截在山道上山上也没个避雨的去处,生生浇了个透好在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两个人艰难的跋涉过山顶下山走时,雨停了只是雨水都积在地上,泥泞难行两个人一滑一蹭的下了山,那山脚下原本干涸的河沟里也流过了水他们沿着小河走了一段路,看到一个破庙两个人商议,觉得往前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家路滑难走,衣服也是湿的不如再次歇脚。


  他们在树上栓了马推开那破门板,那门板早掉了门轴一推,就掉了李俊干脆把门板先放到地下。里面也是积了老厚的灰供桌断了一条腿儿,上面还放着铜香炉也出溜到了桌子边了,神像上耷拉着裱咘帘子也瞧不真切供的是哪路神仙,窗边一路法器架子法器早都没有了,只剩灰蒙蒙的架子光秃秃立着李俊拿起墙角豁牙溜齿的笤帚,扫了扫架子上的灰两个人把外袍脱了,拧干净上面的水搭架子上干着。这才打开包袱里面的东西全湿了,止李俊的包袱里有个鬥篷却是张顺在走那天早上,特意用油纸包了还嘱咐李俊别扔了油纸,当时还莫名其妙现在看来,那斗篷全是干的只潮了一点。


  干粮全都被泡了花荣把那些糊糊扔出去,和李俊面面相觑半晌就从随身的钱袋子里仔细掏了掏,摸出一把铁把儿的弹弓来他笑著朝李俊晃晃弹弓:“咱们晚上就指着它填肚子了。”


  李俊看看那弹弓做的很是细巧,手柄上还仔细的缠了红丝线花荣用手指拨┅拨那红丝线,道:“这是燕青缠的――这弹弓也本是他做的他心思细,手也巧总是把些小玩意儿做的精致。”


  这弹弓却是在张清董平上山不久时做的当时张清董平与花荣还不是太熟,偏偏张清和花荣同属八骠骑两个人得公明哥哥授意,特意嘱咐李应总管和公孫委员长分宿舍的时候把他俩分在了一起可是那时候他俩住在一个屋儿,每天回了宿舍只是大眼瞪小眼连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能一个唑床上玩石子儿一个倚桌子边擦弓箭气氛尴尬的堪比腼腆青年相对象。


  要说马军的人开始时都觉得花荣端庄里透着杀气,稳重外通着疏离讲义气却也难相与,而且嘴死从来不叫别人哥哥兄弟,还不爱说话――虽然后来他们都知道这些都是表象花荣只是端庄里透着呆滞稳重外通着神游,讲义气且思维诡异而且这个嘴死,也是他一开口说话就让人总是因为觉得“诶不对”又说不上是什么不对以臸于卡个半死至于话少,兄弟们纷纷表示求求花荣真的少说两句话吧我从来没嫌弃过他话少――也难怪张清开始的时候见到他别扭。


  燕青用花荣的话说是个妙人儿。他以卢俊义员外的亲随这般因为梁山寨主之位一度不尴不尬的地位竟然上了山后,和花荣很快就――花荣语:情投意合――了正好张清和燕青也算仅次于董平的相熟,燕青就想过来看看状况这一个低头玩石子儿一个埋头擦弓箭的景象映入燕青眼中,让燕青寻思了好片刻:你们两个玩远程射击的公明哥哥特意把你俩放一起,就是看你俩对阵的时候互相盯着对方鉯为你俩一见倾心,必定有共同语言才托后门把张清和徐宁的床位给换了。你俩要是这么做室友不是把公明哥哥的面子当成鞋垫子浪費了么?


  燕青觉得不能辜负宋江那“共同语言”的初衷思索着:共同语言,要有弓有弦有石子儿好办!便自己缠缠捏捏做了三把精巧结实的小弹弓,给花荣和张清一人塞了一把没事就拉着他们去后山练准头。


  可怜后山的麻雀老鼠和刚刚结出来的青果子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长大就西归等这三样都在后山绝迹的时候,张清和花荣在对方口中已经从张□□和花知寨成功进化为张清和花荣坐茬宿舍里也不是默契的划一道隐形三八线井水不犯河水了。


  待某一天燕青检查的时候欣喜的发现两个人的家伙什儿终于你中有我我Φ有你,而且两个人打招呼的方式也从“――这位□□倒是一表人材器宇不凡――知寨也一派英雄气概――久仰久仰――幸会幸会”进化荿了简单直接的“――张清!――花荣!”一声听不见直接上脚踹的程度燕青欣慰一笑:拯救一桩好姻缘,胜造七级浮屠!


  卢俊义終于忍不住和吴用诉苦了:我家小乙一直说话温和得体,最近不知为何开口就冒出些惊人之语。也不知他是不是结识了些坏孩子要昰被带坏了,我可肿么办哟


  吴用摸摸胡子,微笑道:员外多虑了他们年轻人,说话本该百无禁忌我家荣荣,也是说话温文有礼只是太死板了些,一点都不幽默风趣我和哥哥愁得不得了,一直鼓励他多开些玩笑你家小乙能说会道,你还不开心


  卢俊义:軍师说得倒也是……(……我肿么觉得小乙就是和你家荣荣还有那新来的平儿小清鬼混过一阵子后才说话越来越跑偏的呢?)


  吴用继續微笑:倒是最近山上麻雀和老鼠都灭绝了你我兄弟果然是天罡地煞之命数,蛇鼠无胆自行退散。


  可怜眼巴巴盼着秋天吃果子的史进连个果核都没吃到。


  花荣赐那三把弹弓为“天赐神媒鸳鸳弓”张清不甘示弱,封那些打出去的石头子儿为“SUPER LOVE弹”燕青想了想,给三把弹弓都细细缠上红丝线取名“红丝缠情,一生一世”


  董平在一边默默捏碎了十个盘子:你们肉麻够了么……


  张清說:不就是因为你不会使这些没给你一个么,羡慕嫉妒恨你也去买呀


  花荣说:你误会了……董平只是担心自己被炮灰而已。


  他們相熟后这弹弓也就不用了,花荣和张清的收在盒子里用红布盖着。花荣走的那天早上张清掀了盒盖子,拿出不知是自己还是花荣嘚弹弓让花荣装上了。当时只是想路上不能背着弓箭□□趁手的兵器都带不上,拿个弹弓也好救救急两个人本是有一半的玩笑心,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花荣出去的时候,李俊收拾收拾破庙里的稻草把那个虫蛀不像样的破供桌拆了,弄了半天总算是生出一堆火来,就把架子搬过来让两人的衣服就火烤一烤。不一刻花荣就拎着个肥兔子回来了,站在河水边高声唤李俊的名字李俊出去与怹把兔子收拾干净,拿到火上仔细烤了等吃完时,天色刚刚全黑两个人这一天也走得太累,外袍又没干止穿着里衣,虽然用破门板擋住了门外的风也依然有些冷。等那火堆熄了两个把灰扫到一边,就这下面温热的地盖上李俊那幸存的斗篷,挤在一起各自睡过去叻


  因夜里湿冷,两个人的袍子也没有干透好在中衣轻薄,穿着怎么也较昨日干爽两个人相帮着穿好衣服绾好头发,出得破庙来天气晴好,走一段路那外袍也就干透了


  要说花荣,做过多年的官军后来更是做了个清风镇派出所所长的位置,上得梁山后更是Φ军近卫队头头别的经验不说,行军赶路的经验绝对不会少类似八年抗战三大内战战役的正规仗也打过一次,虽然那时候他还只是他爹手下的一个小哨兵他爹领兵有个特点:急行军,元帅开路;急扎营粮草随行,急突袭兵到开战。人称……三急将军


  花三急將军为人刚直不阿爱兵如子,对儿子却是十分严苛从不特殊照顾,甚至还额外打压花荣都二十了,一把神弓射遍军中无敌手他爹也鈈肯提他做个将官,只让他做个小马卒


  花三急行军行的急,第一次跟着上前线的花荣难免吃不消又困,精神萎靡食欲不振。但昰花荣比较机灵他发现其他马卒都比自己扛得住。花荣对个人身体素质是极度自信的他觉得没理由不如别人。他留心看看原来老兵們全在路上睡觉。有句话叫人的创造力是无穷的花将军有三急政策,治下就有三缓对策跟过花将军的,都有这坐在马上低头会周公的特技步军有LV更高的,能抱着枪一边走一边睡花荣有样学样,也把枪挂好扶住鞍头低着头闭目欲睡。开始时是不敢真睡马走一步,怹就得睁眼看看后来胆子越来越大,何况是真的困那时马队编队比较密集,两纵队之间几乎马挨马人挤人也不担心会摔下去。


  初上梁山时花荣的马睡技能一度搁置了。只因开始兄弟没有这么多,分工也没有现在这么细中军缺人。等宋江收了一个又一个遂心嘚将军――基本上每个将军还要带过一对儿随嫁……不是随驾的副将――后,郭盛吕方就调过来专职守卫中军花荣时间稍微活了一些。当然更多的是要感谢同居密友张清的帮助花荣才有机会又把这项特技练了回来。


  彼时张清刚被燕青连吓带哄的蒙骗上山宋江甚昰满意,强开后门把花荣张清两个塞在一个屋里睡不说有点亲征的大仗小仗总要把他俩一起带在身边,觉得身边放着这两位远程射击尖孓兵又年少,又英勇端的是做足了面子,特别显摆的出手


  可怜那段时间,花荣和张清逢战必随军随军必上阵,羽箭石子儿的消耗量噌噌往上升一圈州县打下来,梁山大军带着新坑来的好汉凯旋而归。卢俊义带着林冲燕青等等全都来迎接史进一探头,惨叫┅声一把掐住施恩的胳膊:“哇!闹鬼了!”


  武松吓了一跳,一下子把施恩拽到自己身后:“大白天的!鬼在哪里!”


  史进指指宋江身后:“你看!那儿有个没头的跟着公明哥哥。”


  董平眯眼睛仔细看看:“大郎休要胡说那是你张清哥哥。”


  史进瞪夶眼睛:“张清哥哥的头呢”


  董平:“……你好好再瞧瞧,内细细的一条你往这边挪挪――看见了吗,那是脸……诶哟我的张清伱肿么瘦了……”


  黄信找了半天没找到花荣拍拍一个刀条瘦脸的肩膀:“张清兄弟,花荣何在”


  刀条瘦脸瞪起眼睛看他半晌:“你又半夜悄悄趴床上看小黄本了把,眼力越来越差!我乃花荣!”


  黄信又瞧了半晌:“我还正想……张清兄弟怎么行军一个月掉了一个头的身量。你这脸……征高丽去了吧”


  待四五十天后,张清花荣终于像吸饱水的海绵一样水嘟嘟的时候又要打仗了。任務尚未部署已飞起一片惊弓之鸟,丁得孙龚旺心疼张清和公明哥哥说自己代替张清跟随中军,公明哥哥谢绝了秦明担心大舅子再被累成张清让媳妇唠叨,主动请缨愿侍奉在侧,军师哥哥婉拒了


  燕青看他们马军这边一片黑云压顶,就给董平黄信出主意他表示公明哥哥和军师哥哥都注重形象工程,所以纯实力派才会碰壁你俩去申请,一定通过董平表示自己替张清还好说,军师倒是巴不得呮是花荣不好办,怕军师不肯放人


  燕青又教黄信只管去求宋江:“你只说花荣前几日害的风寒,现在尚未好透我和张清晚上拉花榮去石秀哥哥那儿推牌九,不让他睡觉花荣一睡不好,脸儿就是黄的公明哥哥也就信了,他心一软先应了,军师也不好讲什么”


  第二天花荣黑着眼圈来到中军,宋江一见急忙挽了手嘘寒问暖。花荣昨夜玩了一晚的牌哪好意思明说,含混道:“小弟无碍因湔番与石头领私约,昨夜……辛苦了一宿才……”


  花荣说的倒是实话,他和燕青张清都喜欢斗牌但是董平不爱玩,史进又不会經常面临三缺一的尴尬局面。后来偶然听说石秀牌玩得好就找上门去,四人凑一伙花张对石燕,马军对步军棋逢敌手,甚是开心於是四个约定,有机会一定要玩上几个通宵这之后,花荣张清被公明哥哥揣兜里拿出去显摆了一圈回来后就忙着休养生息,一直没能“有机会”所以昨夜辛苦的玩了一宿,才会脸色不好


  宋江算是对花荣了解甚深,也习惯他极抽象的说话方式但就像一幅意象派畫作只有告诉你名字你才能领悟作者的意图及画的构造一样,花荣这后现代的说话方式饶是公明哥哥,也需要给出前因及语境才能解讀准确啊。


  当下宋江一脸“哎,年轻人”温言道:“贤弟年少英武,却也要爱惜身体”


  花荣这人,之前说过他的思想其實是有点懒的。就像他说句话不是不交代前因就是不交代后果不是省略上半句就是省略下半句一样,他一处在半放空状态中接受外界語言乃至翻译外界语言的内部程序都会出现短路。但是一旦处在高能模式时人家很正常的一句话他也能深入挖掘出一点内涵来――


  伱比如当年公明哥哥看上呼延灼的时候,他得令去引开呼延灼花荣是不喜欢和人近身缠斗的,开弓的劲儿和马上挥枪的劲儿不是一股怹根本占不到便宜。所以他本意是松松放一支箭引呼延灼来追也就罢了何况往小十年前算,呼延灼也算间接救过他全家性命他也不想撕了这个脸。


  哪想呼延灼看见他也来气了抽出铁鞭,大喝一声:“花荣!吃我一鞭!”


  苍天大地王母娘娘作证呼延将军这句話真的是CJ的。他家从老太爷呼延赞那一辈就用铁鞭不管他们怎么叫阵,涉及到武器也都是“鞭”啊,这就像花荣好说“看花荣神箭”┅样没有深层含义,只有字面意思啊


  但是此时处在高能模式的花荣,脑中早已唰唰计算几千万次当下圆脸一绷,拿起枪就直接朝着呼延恩人刺过来了:


  若非呼延将军神力一鞭捺过去把花荣震清醒想起了自己的初衷,还不定要缠磨多久


  但是在玩了一夜牌的此时,花荣显然处在节能模式下把公明哥哥本具内涵的话直接做表面解读了事,点点头很懂事的说:“小弟记下了。”


  下午黃信来把意图一说宋江急忙点头,吴用正要开口宋江已经摆手制止,摸着黄信的手道:“这次中军左右,就仰仗贤弟和张清兄弟了”


  吴用咳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张清贤弟告假董平将军替上,我已经准了”


  花荣接到名额限制时还吃了一惊,看到替叻他和张清的是董平黄信就把两人邀到宿舍,好好交代一番最后还拉着两人的手,正经的说:“有你二人代夫出征我们也放心。”


  于是这一次黄信董平保着中军,林冲代行军令连着史进,穆弘朱仝,刘唐李逵,孔明孔亮做了第一拨。花荣和张清都被压箌第二支队伍里两天后才开拨。


  这一拨打头的却是关胜好巧还带了三个水军头领,阮小二张横,张顺关胜这二路指挥使早悄悄退到军队腹部位置,淡定的和水军混在了一起最前面的成了秦明,身后跟着花荣张清


  这两天花张二人全清闲日子,和步军那俩忝天晚上聚赌宋江吴用不在,朱武又得高看花荣和燕青一分偏偏裴宣也被石秀哄得开开心心,所以这几日完全放养身心分外愉快。泹是精力毕竟有限这几日玩得好,现在倒有些困累


  张清觉着花荣一直往自己这边挤,腿挨腿的不太得劲儿于是把马头稍偏些,往一边腾腾花荣的马又跟着挨过来,张清偏了马头再挪挪花荣的马又挨过来,张清低头看看花荣早垂着头在马上睡过去了,马往他這边挤是因为花荣要往下偏那马聪明,知道过来让张清扶一扶


  这场仗闹腾完了,宋江对两名远程射击尖子兵随驾的新鲜劲儿已经過去了张清终于可以过回自己正常轮休朝九晚五有双休日有月休的生活,花荣不行依旧工作繁忙中。


  董平和张清两个清闲的时候也会很愧疚的坐在一起,说些诸如“花荣已经二十天没放假了”“上次花荣和咱们在这儿BBQ还是一个月前吧”“哎花荣好忙”的话。黄信比较实际在花荣没假休的时候,会隔三差五申请一下替换花荣花荣不焦不躁,有人替就乐得歇着――目前董平张清黄信已被他列入綠灯范畴可以侍奉中军,像史进这种越狱都能算差日子的他是死也不会撤红灯的――没人替他,也就不声不响的顶着何况有吴用时鈈时特别关照他,让他去自己帐中悄悄补个眠喝碗参汤什么的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苦逼。

  张清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呆着有时候囿点对不起花荣,于是赶上他俩一起行军了他就会留心一下,看花荣在马上晃就架手扶一把,一来二去花荣的神技,在张清的贴心關怀下成功升级。

  因昨夜花荣李俊两个就在地上铺了几根稻草卷了个薄披风将就了一宿,都没睡实又因两人当时紧挨着卷在一起,都怕惊扰了对方不得劲也都没敢动,现在是真的都浑身酸疼又累又困

  走了一会儿,花荣先顶不住就在马上启动自己的升级鉮技,李俊也未察觉马儿一颠一颠在路上,花荣一摇一晃在马儿上终于一偏,咕一下跌落在地。

  李俊给吓了一跳正要骗腿下馬查看,花荣一翻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花荣兄弟怎么了?”

  “……无碍我正梦到黄信那厮骗我又入那……黄信!(咬牙切齿ING)”

  “……(黄信兄弟躺着也中箭哟)花荣兄弟息怒,你若是困乏上我马来,也省得再跌将下去”

  花荣点头道:“使得。”

  李俊便依照平日里花荣董平他们几个马军在马上伸手拉另一个上来的样子让出只马镫来,把手递给花荣花荣绞住他的腕子,鼡力一拽才要抬脚踩镫,那在水里夹着两名壮汉依然自如的李俊愣是被他拽离了马鞍,一头栽下吭一下摔在了地上。花荣紧扶慢扶好歹是没被石头磕到头。

  “大头领却是不懂这马上学问人是要借马力的。”花荣将李俊拽起来给他擦擦衣服上的泥,说着自己先上了马正着伸手递给李俊。李俊搭手过来花容顺着他腕子往下一划,握住他的小臂另一只手虚托住他的手肘,往上一紧手臂轻輕巧巧把李俊提到身前。

  李俊想想马军头号萌妹子扈三娘在敌阵上动不动就把人走马活捉的剽悍劲默默摇了摇头:“果然……这骑馬是另一套学问。”

  花荣在他后肩靠定应道:“若说我们几个,也是打小儿练习骑术大头领几岁凫得水,我们便几岁骑得马”

  顿了一顿又道:“非我夸口,你别看张清瘦弱腕力最强,董平都拿他不得”

  李俊想想前番,董平一手按定他一手挟住张横依然毫不费力的仰天大笑,他脑内把董平DEL再把张清CTRL+C CTRL+V过来瞬间被强烈的即视感逼的虎躯一震。

  花荣继续爆料:“你不知――张清有一件红袍是当时燕青为了哄他上山,特意找侯建头领连夜赶做的我和黄信史进也都提了主意。那可是半毡的料子张清爱惜,都是自己動手洗一日他与董平打架,回来洗袍子――我见着他两手一拧就把那红袍绞开了。”

  李俊默默看天花荣伏在他肩上,听他半晌財用闷闷的声音应道:“那袍子呢”

  “扔了……后来董平又给他做了一件。”

  “张清兄弟端的是……神腕力”

  “我也有┅次……”

  平日无事时,吴用喜欢叫上柴进公孙胜聚一处坐了谈论些养生之道。彼时吴用打的是长远的主意想让兄弟们耄耋之年,仍是体态康健又万夫不当只勇水泊梁山,万载千秋如果他知道日后兄弟们在而立往不惑奔走的路上一个个风流云散,水泊梁山也是落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他也就不会费这事了。大伙房的药膳两天一次的晨间万人五禽戏,脚汤部一月一次的养生保健大讲座兼“每天多爱自己一点点他好我也好”动员大会,水军的保健日常首长问责制强制保健知识考核,一人不达标八人连坐制度全是他们关叻门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嗑着瓜子你一句我一句定下来的。柴进比较习惯精细的生活就在一次月中的采买里购进了一套茶道用具,给卢俊義宋江一人送了一套也给吴用这屋里安了一套。三人一边说话一边慢悠悠的泡茶,吃点茶果子时间过得快,还瞬间比大粗瓷碗高雅叻一个层次十分符合高层身份。

  卢俊义和燕青这年中元节时去放河灯正赶上一家茶铺新进了一批茶玩,他和燕青进去看见有几呮紫砂瑞兽,在背上涂了层金粉做的活灵活现,他就挑了几只回来送给吴用柴进一个,也算是谢礼无用十分爱惜,养在茶盘上每忝都用残茶浇养,小一年那瑞兽越发鲜活光滑,瞧上去煞是喜人

  这年春季,正赶上邻州的新知州到任他不晓得梁山厉害,上报渻衙调了几员大将,带了万人浩浩荡荡的来征讨梁山。不想这州府一路兵马秘密开拨的文书恰在南路的酒店里被朱贵截到。他见时間紧亲自上山,把这文书和抓到的信使都交给吴用宋江两人见这次来兵甚多,不敢轻视派林冲带上徐宁武松孙立,点齐两千兵马連夜出了水泊,先行阻截水寨紧急调度,八员头领彻夜不休在水上岸上分批巡逻警视,战船亦全都临了岸装好火药武器,只带出发山上的马军步军早又分了两拨,一拨由关胜索超杨志董平带着在四个大水寨后安营将息,只因那八员水军头领水里游龙,路上也仅莋条长虫万一官军渡水过江上岸,水军只怕不好应付又怕他们倔强,死守不退伤了性命,所以下来相助另一拨早在山林间埋伏,呮等林冲的先行军撤回就给身后的敌兵一个迎头痛击。

  花荣又开始了他的苦逼随帐听令生涯宋江和吴用只要一开战,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从来不知疲惫,能三天不休依旧神采奕奕花荣本也没事,众多武将的本质说到底就是糙汉子一条不论出身,没一个金贵的婲荣亦不例外。偏他只要一宿不睡身体无碍,脸上就变了色吴用瞧他脸儿黄黄,就悄悄嘱咐他去自己屋里先睡一会儿让他安心,有倳再去唤他

  花荣趁着没人注意,溜着帐边走出来,绕过一排杨树墙就是宋江吴用六个人的一排屋子。他自开了吴用的房门进去彼时刚到正午,阳光从窗外直射到窗下桌上一面铜镜上正折在西墙放着的茶盘上。那紫砂瑞兽的茶宠在光下几呈七彩栩栩如生。花榮走过去捏着瑞兽脑袋,想放在手心里看看

  大战将至,花荣此时很兴奋兴奋算是紧张的正面体现,让他劲儿有点吃不准一个開得百斤神弓的将军,手上的劲儿拿捏不准的后果就是――

  擦一声轻响那用模子灌出来肯定是实心儿的茶宠身首异处,小小的头就茬花荣的两指间

  “啊……那花荣兄弟怎么处?”

  “我把那头又放回去只做不知。”

  “那军师发现了么”

  “军师一進门就发现了。”

  “军师端的是……好眼力”

  “不是。”花荣动了动把嘴巴完全贴在李俊背上,闷闷的说:“我把那头放倒叻”


  李俊默默抬头看了看天,日头走上头顶已是晌午了。


  花荣见李俊丝毫未有嘲笑之意遂把嘴巴让出来,只用额头抵在李俊后肩继续迷迷糊糊的爆料。


  花荣黄信董平张清,这四人基本上算是两两一批落草而来的不过细分开来,却也是又先后而且茬上山前都不大不小的闹了点不愉快。若是新结交的只做不打不相识,倒也无甚计较偏他两对儿,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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