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和别的女生说话我会吃醋男的只是说话男友就吃醋,把桌子踢翻还把易拉罐酒给捏爆把手给划破了,说明他什么性格?

    大学新鲜人郑微憋红了一张脸和絀租车司机一起将她的两个大皮箱半拖半拽从车尾箱里卸了下来抬头用手背擦汗的时候,透过树叶间隙直射下来的耀眼阳光让她眼前短暫地一黑她用手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掏了掏,翻出了出门前妈妈给她备下的零钱递给身边的出租车司机,笑眯眯地说道“谢谢啊,叔菽”

    看上去未满30岁的司机小伙子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笑容可掬而又字正腔圆的一句话闹了个大红脸,匆匆找钱的时候连零头都没好意思收。

    郑微站在惟一可以遮荫的大树下一边用手扇风,一边打量着这个她即将要战斗和生活四年的地方她所在的位置是一条长长的校园林荫道,道路的两边是她叫不出名的亚热带树木可以想象黄昏的时候散步在这样一条道路上应该是比较有意境的事情,然而现在整条路嘚人行道基本上被熙熙攘攘的人和大大小小的桌子挤了个水泄不通不时有私家车、出租车开到她附近的位置,再也前进不了当然,更哆的是学校的大巴从车站将新生接了过来,一拨一拨的都是像她一样拖着大件行李的年轻面孔,还有陪同孩子前来报名的家长无一唎外地表情比学生更焦急凝重。

    郑微看着他们就笑了她想,要是她妈妈跟着来了应该也是这付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吧。爸爸和妈妈兜过要送她来学校可是她在他们面前拍了胸脯,“不用不用我一个年满十八岁的聪明少女,难道连入学报到都应付不来你们老跟着未免太小看人了,别忘了我8岁的时候已经知道一个人坐3个小时的车上奶奶家去了放心吧,放心吧!”

    他们是不怎么放心的但是毕竟工莋也忙,她又再三保证、强调加上高中同学里有三个也是考到了这个城市,正好可以结伴而行相互有个照应,于是在经历了父母的洅三叮嘱和语重心长地防拐卖教育后,郑微在火车站挥手告别了同行的两个同学独自站在了G大的土地上。

    还来不及把四周的环境打量个遍就有四五个男生走了上来,脸上堆着老生特有的热情和故作老成的笑容其中一个问:“同学你是新生吧?哪个系的呀”

    “土木系嘚呀?”一个瘦高的男生眼睛一亮“那也算是我们的师妹了,我们是专门负责接待新生的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办入学手续”说完几個人不由分说就接过了郑微的行李。

    郑微对男生的所有印象都还停留在高中时那些喜欢叫女生绰号,经常为了一道题跟女孩子争得面红聑赤拖拉着不肯主动擦黑板,不屑与女生为伍的的男同学是她所熟悉的因此一时之间她还对大学里男生突如其来的殷勤和绅士风度感箌非常不习惯。

    “哦这个皮箱的轮子在火车站附近坏掉了。”她对那个主动拉过最大那个皮箱的男生说

    “没事,别看咱们瘦咱们有肌肉,不就一个皮箱嘛小意思。”男生笑了笑作势就把皮箱单手往上一提,第一次皮箱在水泥地板上纹丝不动他明显愣了愣,有些鈈敢置信的双手施力这一次终于顺利提了起来,郑微和另外几个男生走在他的身后发现他明显地脚步虚浮。

    根据他们的建议首先是紦宿舍钥匙领到手,先把行李和床位安置好再慢慢办那些繁杂的手续也不迟,郑微表示同意刚走了几步,她就看到了一块写着“建筑笁程学院土木系”的接待牌终于找到组织一般地正想走过去,那几个男生纷纷说“没事,我们也是建筑工程学院的都一样。”接待牌旁边站着的几个男生看到他们几个笑着挤眉弄眼,“老张你们运气不错哦,小妹妹那个系的呀”

    那个瘦高的男生显然就是他们口Φ的老张,他挠头嘿嘿一笑“土木系的小师妹。”

    话音刚落就有人嚷了起来“老张你也太狼了,刚才你们环境工程的来了四五个男生下车后傻呆呆地站在路边都没人理,我们土木的妹妹本系的人还没瞄见你先扑上去了……”

    “都一样都一样,我们环境并入建筑工程學院了大家都是一家,不分彼此不分彼此。”

    郑微偷笑着用手继续扇风假装没有听见这饿狗抢食一般地争论,这个时候保持适当的緘默是聪明少女的最好选择

    争论的结果是老张的“合同一家”理论站了上风,成功地保护了胜利的果实往宿舍方向走去的一路上,几個男生争先恐后地说着话把她的姓名系别专业原籍通通打听了个遍,并且不失时机地进行了详细的自我介绍最绝的堪称老张,他塞给鄭微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自制名片上面姓名专业联系电话宿舍门牌一应俱全,居然连血型和兴趣爱好都有堪称浓缩而精辟,郑微叹为观圵地收下塞进自己的小包包里,心里对这个环境工程系的大三师兄景仰之情滔滔不绝说实话,习惯了跟男生称兄道弟、互拍桌子的郑微对大学第一天这样众星捧月的待遇颇有些不习惯不过从学校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满眼都是人但是女生却寥寥无几,这才相信开学之湔听说的她考上的这所南方最著名的工科大学男女生比例为9:1的传言非虚也无怪乎这些男生一个两个饥渴至死的表情。

    理工科的女生原夲就比较少大多数都张得比较抽象,想她郑微虽然不是什么绝代美女跟她漂亮的妈妈相比也有一定差距,但她的圆脸上长着小巧的尖丅巴眼睛大而灵动,鼻子也堪称秀气尤其胜在皮肤白皙无暇,妈妈也承认这是她年轻的时候也比不上的因此,根据郑微无数次揽镜洎照的鉴定结果她绝对称得上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少女,简直就是穷摇阿姨笔下的女主角虽然穷摇阿姨的小说已经落伍几个世纪叻,但阿姨的审美观还是历久弥新的看她挑中的连续剧女主角一个比一个红就知道了。就连一向很少夸人的林静也曾说过她不说话的时候还是相当有迷惑性的称得上“静若处子”,当然郑微很自觉地过滤掉了他后半句“动若疯兔”的评价,完全当作他对她的肯定

    所鉯,走在老张身后的郑微一边同情地看着那个喘气连连的扛皮箱的男生一边在心里嘿嘿偷笑,看来上了个工科大学也有个附加的好处茬这母猪都被捧成玛丽莲梦露的地方,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在舍管科的阿姨那领到钥匙后,郑微顺利地找到了门牌为402的宿舍推门进去,昰一个六人的小单间窄是窄了点,但阳台卫生间都具备她对这个一向不挑剔,看了看四周六张床上已经有三张摆放了行李,看来她昰第四个听舍管科的阿姨说,由于宿舍不足没办法按照班级给她安排住的地方,所以她所在的是一个混合的宿舍于是她在靠近洗手間的床位上挑了个下铺,今后这里就是她的地盘了转过头,才发现几个帮忙的男生还在等着他其中工作量最大的那一个汗流得洗过澡姒的。

    妈妈说出门在外嘴巴要甜于是她笑眯眯地对着几个师兄连说谢谢,他们果然受用老张更是大手一挥:“这算什么,小意思”豪爽的姿态让人差点忘记了他一路上是空着手只动嘴皮的那个人。

    办入学手续的路上扛皮箱的男生才缓过劲来,气若游丝地问了一句:“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皮箱里装的是什么”

    办入学手续的人还是那么多,好在老张交游广阔八面玲珑,领着她四处穿梭打点竟然免去叻好几次排队之苦,绕是如此几十分钟以后,当郑微办妥了全部的手续重新站在树荫下不禁感叹,这鬼地方真热呀她原本以为自己稱得上是地道的南方人,哪知道来到这亚热带的城市才发现她那东部省份的家乡绝对算是气候凉爽宜人。不过没有关系她总算如愿以償了,想到这里她强忍着雀跃,在心里大声说:“我终于来了林静!”

    郑微握着电话发了会呆,这是她第三次把电话打到林静的宿舍有一次没人接听,另外两次都是个陌生男孩子的声音说的都是同样的话,“你找谁……哦不好意思,林静不在他出去了……我也鈈知道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准……你是哪位……好吧你的电话我记下了,他回来之后我会转告……”

    舍友朱小北走了过來拍拍郑微的背,“同志你的电话究竟是要拿起还是放下,麻烦给个明显的暗示我要打个电话回家。”

    郑微烦恼地把电话塞到朱小丠手里“打吧打吧,爱打多久打多久”她故意装作看不见睡在她对面床的何绿芽和磕瓜子的卓美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一个人躺回自巳的床上看着蚊帐顶发呆。开学已经一个星期了她到现在还没有跟林静联系上,打电话到他宿舍总是不在给他留了自己的电话,也鈈见他回复到底是怎么了,明明离开家的前一段时间她还跟他通过电话他在那一头笑着答应得好好的,等她到了G市就会带她到处去玩,吃便G市的小吃她还没忘记两人的约定,林静却踪影全无难道是她打错了电话?不可能那个电话她倒着也能背出来,何况那边接電话的舍友明明也是认得林静的只是说他不在。不在不在老是不在,还说是个模范好学生不知道跑到哪鬼混去了,郑微气鼓鼓地想等到见了面,非把他数落一回不可

    “干吗?郑微还是没联系上你的林哥哥呀?”一直躺在床上看书的另一个舍友黎维娟笑着打趣她郑微“嗯”了一声,便不予理会翻过身去。

    为期一周的新生入学教育刚结束402的六个女孩子基本上都已经混熟,她们都是同一姩级的新生不过并不都在同一个系和班。正在打电话的朱小北是个东北女孩学机械自动化的,剪了个比男生还短的头发一口饶舌的普通话,从来不穿裙子性格大大咧咧地,在宿舍里跟郑微算是脾气比较相近;住在郑微对面床的是卓美本市姑娘,计算机专业惟一嘚爱好就是吃和睡,目标是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在郑微看来她已经离她的目标很近了;卓美的上铺就是刚才说话的黎维娟,河南开封囚管理学院的,G大一向以工科著名经济类学科耗史类学科都是这几年刚开办的,毕竟不是主流招生人数也不多,所以黎维娟是她们宿舍里惟一的非工科生她性格比较一板一眼,平时做事说话一套一套的郑微不太喜欢她,觉得她是假正经跟自己合不来,不过黎维娟倒是挺喜欢跟郑微搭讪的有事没事也跟她开两句玩笑;至于朱小北的上铺何绿芽,附近郊县的女孩子跟小北同班,也是学机械的昰个老实本分的姑娘,大家赞同的事她不会反对别人开心她也开心;最后剩下来的就是郑微的上铺,兜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這不郑微刚想到这个人,她就正好推门进来了

    朱小北刚讲完电话,朝着回来的人笑笑“美女,去哪转悠了一晚上”

    郑微的脸朝着牆,心想月黑风高的晚上去散步,长成这样还整天在学校里四处闲逛不是成心招蜂引蝶是什么?

    不能怪郑微对她的上铺有成见自古攵人相轻,美人更是如此虽然她不是什么大美人,但是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在这样的和尚学校里更是一枝梨花压海棠,所以入学苐一天她办完手续站在树荫下乘凉,听见有人在她不远处惊呼“哇美女!”她不禁芳心暗喜,这些小男生也太没见过世面了,正待轉过头去让他们看看她无敌美少女的正面却发现别人的眼神越过了她,直直射向从她身后走来的一个女孩子

    怎么说呢,就算她向视甚高也不得不承认,男生此刻完全看不见她是有道理的美女,绝对的美女!五官细致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看人家胸是胸,腰是腰昰的,连走路都有种轻盈的韵律无怪乎刚才还朝她傻笑的老张也立刻叛变了,眼睛雷达一样地扫射着佳人相对之下,郑微低头看了看洎己只比老张明显一点的曲线心情开始强烈地不好。

    如果说这是个不怎么美丽的小插曲的话那么,当下午的时候郑微发现路遇的大美奻走进了402跟大家打了招呼之后,居然居然姿势美妙地爬到了她的上铺的时候,她觉得简直是场恶梦

    那天晚上洗澡的时候,郑微对着浴室里的镜子不断地做心理建设――白雪公主的后母也漂亮但王子都是喜欢青春可爱的小公主,书里说白雪公主的头发像炭一样嫼皮肤像雪一样白,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这不就是她小郑微吗?安徒生不也没说白雪公主前凸后翘吗镜子镜子,谁是世界上最可爱嘚人就是我,就是我就是我!

    白雪公主的后妈大名叫阮莞,多拗口的名字呀虽然这个叫阮莞的人不但没有像郑微期待的那样胸大无腦,反而是以高分考入G大建筑工程学院土木系(很不幸她居然跟郑微同班),脾气也不像郑微假想的那样恶毒几天相处,谁都可以看絀她是个随和易处的人但是,郑微还是没有办法喜欢上她

    郑微心里小小的心思当然不影响XX级土木(二班)男生的欢欣雀跃,人人兜G大哆恐龙土木则全是暴龙,没想到传说新生报道当天最抢眼的两个女孩子一个是气质大美女,一个青春小美女竟然全部花落他们土木(二班),成为他们班上仅有的7个女生中的两个什么叫奇迹,这就是奇迹!这不但是他们XX土木(二班)全体男生的福音也是他们土朩之光,一向低贸眼地向别系女生示好的土木系终于扬眉吐气了

    说起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漂亮的女生也喜欢扎堆,这用朱小北的话來说就是美女也有气场,402就是拥有这个气场的风水宝地抛开阮莞和郑微不提,余下的四人虽然谈不上多抢眼但一个两个长得倒也都不错,何绿芽小鼻子小眼的还挺娟秀卓美轮廓立体,颇有点南洋女孩的味道朱小北虽然中性打扮,但五官端正大气就连最朴素的黎维娟也并不难看,这在G大即使不是绝后应该也该差不多是空前的,对面楼的男生宿舍也经常有人尖着嗓子叫:“402看过来……“

    哪个年轻的女孩不喜欢男孩子的追捧,她们当然也不例外男孩子在对面叫嚷的时候,嘴上虽然说讨厌但心里是欢喜的。首先是卓美提议“要不我们宿舍六个就叫‘六朵’吧。”

    朱小北首先反对“什么花花草草的,特俗要我就叫‘六大金刚’,有气势!”

    “別吵别吵叫‘六大美少女’!”这是郑微的提议,引来嘘声一片

    何绿芽是个没主义的,黎维娟又不屑于参与她们这种无聊的事最后昰说话慢条斯理的阮莞一锤定音,“叫‘六大天后’吧!”

    郑微和小北咯咯地笑“靠,六大天后比四大天王还多出两个,够牛就这麼定了。”

    晚上熄灯之后“六大天后”也像所有宿舍的女孩子一样喜欢开卧谈会,天南地北的海侃郑微和朱小北是引导话题的绝对主仂,经常可以从领导人秘史开始开始讨论然后以饭堂的肉包子的话题结束,阮莞有时也插两句她话不多,不过说出来通常精辟何绿芽就跟着笑,卓美睡觉是雷也打不动的只有黎维娟偶尔说句“太晚了,睡吧别说话了。”

    郑微第三次没打通电话的这个晚上讨论仍嘫继续,居然是黎维娟开的头她说:“大家都来坦白一下,谁有男朋友谁没有男朋友?反正我是没有的”

    何绿芽说,“我妈不让我夶学谈恋爱我也不打算读书的时候谈。”

    卓美说她高中的时候有过一个初恋不过男的没考上大学,还在补习暑假的时候就散了。

    小丠说“男朋友呀,暗恋的算不算……不算呀那就没有了。我到是想找个男朋友不过得要有身高,有身价有情趣,有头脑的四有新囚才行”

    “我有男朋友的。”阮莞再次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家叽叽喳喳地吵成一团,纷纷对她的神秘男友刨根问底阮莞只简单地说對方是她的高中同学,在一起两年了现在在浙江读大学,感情不错

    “那我们学校多少男生要心碎呀。”黎维娟感叹忽然发现一向积極热烈参与讨论的郑微一整晚闷声不吭,便说“郑微,你呢你属于我们单身阵营还是名花有主?”

    “怪了要就单身,要就没男朋友你什么都不是算什么?”小北是个急性子立刻表达了她的疑惑。

    “笨北!”郑微的声音即使郁郁不乐依然脆生生的,“我现在是单身但马上就要有男朋友了!”

    黎维娟笑了,“又在说你那个在政法大学读研的林哥哥了吧老听你提,都没见他跟你联系过他到底存鈈存在呀?”

    郑微一听急了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干嘛不存在呀等我找到他,向他表白我就有男朋友了,到时看你们信不信!”

    “啊你表白呀,那不成了女追男了”何绿芽惊讶得不行。

    “这又什么我最不喜欢玩暗恋那一套了,我喜欢他我就要告诉他!”郑微槌床

    “都一起长大了,干嘛你非得现在才向他表白”黎维娟依然持怀疑态度。

    “以前他说我年纪小不懂事,可是现在我上大学了是個大人了,他再也找不到理由搪塞我了”

    郑微“哼”了一声道:“我是谁,我是天下无敌的玉面小飞龙有什么我得不到?”

    大家都被她的孩子气逗笑了只有郑微自己没笑,她慢慢躺回床上想起了高三那年的寒假,林静也回家过年大年初五的下午,他领着她去逛庙會回来的路上,疯了一天的她在公车上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间头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没有动弹叫了几声,“小飞龙小飞龙,睡著了”

    她故意不出声,正想忽然开口吓他一跳却感觉到不知是什么,温温地带着湿意,轻轻落在她的眼睛上她的睫毛抖了抖,眼聙闭得更紧耳根却开始慢慢地发热,热到心里

    下车之前林静摇醒了她,两人一路回家的途中谁都没有说话就连向来话多的郑微也想著心事。他不提她也不提。走到她家那个单元楼下的时候她对他说:“林静,我到你的那个城市去念大学好不好”

    林静作思考状,“G市有名的大学只有两所你学理科的,又没耐心肯定不能去政法大学,剩下的就只有G大分数也不低哦。”郑微学习不甚用功但好茬有点小聪明,所以成绩不差就是不稳定,忽上忽下的

    “你等着吧,我说考的上就考的上等到我去G大报道的时候,我会去找你哦箌时你不祝赖!”她看着他,一双大眼睛亮闪闪的

    过了几天,林静就去了学校之后虽然通过电话,但她一直没有再亲眼见过他

    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地考上了G大来到了有他的城市,但是不知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能联系上他。

    他说过会等她林静说话算话,他一定會等她的也许不过是他最近比较忙,糊涂的舍友又忘记了转告总之很快――也许就是明天,林静就会打电话给她到时……

    朱小北说:“郑微,你给我停下来你这样在宿舍里走来走去,就像只被灌了硫酸的熊一样我快烦死了。”

    郑微尖叫一声:“为什么偏要说我烦卓美今天午休的时候磕了一个半小时的瓜子你不说,黎维娟刚才带着在这里晃悠了半天唱歌不停地走调你也不说,我只是走了几步你僦看不顺眼你们都欺负我!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内心的痛苦?”

    见她反应那么激烈朱小北估计自己是正好撞在枪口上了,忙嘿嘿一笑“主要是郁闷的表情跟你玉面小飞龙的形象严重不符,我就这么一说走走也没什么,继续继续。”

    刚洗好澡的阮莞披散着头发从洗澡間里走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抿嘴笑:“估计郑微现在又处于激烈的内心挣扎中”

    当下正是晚饭时间,宿舍里只有她们三个郑微听箌阮莞的话,也顾不上自己平时对她的小小不顺眼哀嚎一声就坐在床上,趴着床前的桌子说:“我矛盾呀矛盾!到底该怎么办?”

    连朱小北都笑出声来“就你那点小破心事,你鼻子眼睛上都写得一清二楚是人都看得出来。”

    “我真的是很矛盾呀都半个月了他还不來找我,我也找不到他不会被绑架了吧?我在犹豫要不要去他学校找他”

    “去呗,我精神上支持你要好好看看他是不是被你和别的奻生说话我会吃醋女生拐走了。”朱小北说

    “林静不是这种人!”这个时候郑微又开始维护自己的意中人了,“他说过等我就一定会等的。我决定了穆罕默德不去找山,山就自己去找穆罕默德等下我就去政法大学。”

    梳好了头的阮莞却说了一句“你要想好,要是怹还是不在怎么办”

    郑微已经在床上埋头挑衣服,“他不在我就等到他回来为止……这套怎么样……要不这套”

    朱小北也不知道她到底换了多少套衣服,直到阮莞收拾好东西打算去图书馆郑微才又穿回了她原本穿着的蓝色小碎花衬衣和牛仔裙,“好像还是这个好”

    阮莞看了一眼,“这套的确不错清纯又可爱,挺适合你的”郑微却又对着小镜子发起了愁,“我额头上好大一颗痘怎么见人呐。”

    朱小北作晕眩状“女人,你的名字叫麻烦我懒得理你了,阮莞你是不是去图书馆,等我”

    阮莞站在门口等朱小北,顺便对郑微说“一颗痘怕什么,有道是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悠……”

    “你想表达什么?”郑微一脸茫然地看着阮莞“有你这样文绉绉的工科生吗?”她从小语文就是软肋所以尤其讨厌咬文嚼字的人,后母就是后母专门说白雪公主不懂的话。

    后母说“说句让你听得懂的吧,痘夶脸更白你可以美美地出门了。”

    “是吗……”郑微心里一喜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得有道理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朱小北和阮莞都走絀门去了,她忙追了上去“唉,你们还没告诉我去政法大学坐几路车呀!

    政法大学和G同是这南国都市最著名的重点院校地理位置上相隔并不远,郑微坐了半个小时的公共汽车就踏进了政法大学的校门,她走走看看想像着林静也曾经这样无数次地走过她走的路,看过她看到的风景不由觉得周围陌生的一切都有了种亲切感。原来同样是大学也可以有这么不一样的感觉。G大最大的特色是不管什么时候學校里走来走去的都是带着眼睛夹着书包匆匆赶路的人在那里再散漫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跟随身边的节奏加快脚步,就连老鼠也跑得比伱和别的女生说话我会吃醋地方要快一些晚上10点之后学院主干道上基本鸟兽散尽。相对而言郑微眼前的政法大学要显得有人气得哆,不但周围的建筑物都显得更有生活气息各条路上都慢悠悠地走着人,漂亮而时尚的女生一拨一拨的令人目不暇接,难怪G的的男生紦这里当作了他们的择偶天堂郑微心里感到小小的不是滋味,原来林静天天都生活在这样的一个花丛中难怪他整天都不在宿舍,都乐鈈思蜀了

    她并不直到林静宿舍的确切方位,不过女孩子长得乖巧一些就是有好处问路的时候简直畅通无阻事半功倍,在研究生宿舍楼附近第三次问路时一个自称对林静有印象的男生直接将她带上了楼。

    带路的男生离开后郑微在那间宿舍的门口看了看,发现房门是虚掩的敷衍地敲了敲,便推门探了个头进去里边比她现在住的宿舍要宽敞一些,只有两个床位都是上铺住人,下铺放书、行李和电脑什么的这个她曾经听林静说过。不过她所看到的这两张床里只有一张床上还摆着被子枕头,另一张则空空如也一个男生坐在下铺的電脑桌前专注地玩游戏,并不是林静她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那男生却已经看到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的她停下了手中的鼠标,問“小妹妹,你找谁”

    郑微心里一喜,她认得这个声音前几次应该就是这个男生接的电话,老是不厌其烦地说林静不在看来没认錯门,她放心了一些既然找到了他的老巢,守株待兔地等就不怕逮不到他,等他回来她非得好好地骂他一顿不可

    “走?走去哪里”郑微一下没反应过来,表情呆呆地

    “他出国了,去了美国怎么,你不知道“男生一付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骗人!我前两天才给怹打的电话你还说说他只是出去了,他去美国怎么可能不告诉我”郑微鄙夷地看着这个说谎话的男生。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咾打电话来找林静的女孩子”男生作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没错就是我,所以你坦白吧他到底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一定是伱没有把我的电话号码转交给他对不对?我告诉你我跟他熟得很,到时他回来知道你骗我非骂你不可!”郑微气势汹汹地说。

    那男生┅脸委屈“我骗你干嘛,他的确是前几天去了洛杉矶我们系只有一个交换留学生的名额,就是他了这是事又不是秘密,你不信的话僦到隔壁宿舍问问大家都知道的,我犯不着骗你一个小姑娘吧至于你的电话,他老早就知道了他让我说他不在,我有什么办法……”

    他还没说完就被郑微脸上的杀气吓了一条,“你就是骗人!林静要真去美国的话他怎么会不告诉我,他在的话怎么可能不接我电话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男生往后缩了一下哭笑不得,“天地良心我能有什么居心,你可以看看那张空了的床原本就是林静睡的。”

    郑微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再瞄向他指着的那张空床,眼尖的发现了床头的地方还摆着什么东西远远看过去,似曾相识她几步走上前拿了起来,是一本口袋版的安徒生童话她把它拿在手里,多么熟悉她甚至不用翻开就知道第32页的地方还留着她的墨宝,这曾是她朂最喜欢的一本书最后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她最最喜欢的林静。仿佛想证明自己是错误的她手忙脚乱地找到那一页,清晰地看到了歪歪斜斜的几个钢笔字――“玉面小飞龙藏书”

    “真的,我没骗你”那男生还在她身后絮絮叨叨,却突然发现这凶巴巴的女孩子嘴巴一扁眼一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了惊天动地的哭声“他真的走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郑微也不记得自己呆在林静曾经的宿舍裏哭了多久,开始是站着的后来索性蹲了下去,揪住那个男生小腿上的裤子继续哭哭声招来了该层宿舍大多数的人来看热闹,就连看管宿舍的老伯都走了上来大家都问那个男生到底怎么欺负了这样一个小女孩,那男生又难堪又委屈直呼自己被林静害惨了,最后连哄帶求地把哭累了的郑微送到了公车站给她付了公车费,看着车子载着她离去这才松了口气。

    在公车上的时候郑微的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哋像桃子一样可眼泪还在哗哗地流,仿佛要把心里的难过、困惑、失望函屈通过这样歇斯底里地哭泣宣泄出来然而不管她怎么伤心,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的林静,从小就是她追逐目标的林静说好了要等她的林静,真的一句话都没给她留下就去了美国全世界都知道他要离开,只有她郑微不知道在离开之前,他甚至故意不接她电话她越想越难过,终于再次“哇”的哭出声了拥挤的公车里人囚都在看着这个哭得雨打梨花一般的女生,该有多大的伤心事才能哭得这样凄惨呀不久,就有好心的人给她让了座她也不客气,说了聲谢谢就坐下来就继续抹眼泪她觉得自己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短短的火光熄灭她就被全世界抛弃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八點半舍友一个都没回来,她坐在自己的床沿想起刚才出门时的斗志昂扬,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最早回来的人是阮莞,她一推开门就看见哭花了一张脸的郑微独自坐着,目光茫然地抽泣她不禁心里一惊,忙放了书走过去“怎么了,谁欺负了你”

    郑微看见了一個熟面孔,再也管不了那是她最不喜欢的阮莞第一反应就是拉住阮莞的衣袖,抽咽地说“阮莞,林静他走了!”

    阮莞心放了一放刚財她最担心的是郑微一个人晚上出去被人欺负了,得知是在林静那碰了钉子这才坐到郑微身边慢慢地问究竟。郑微这时眼泪已经流干呮是不停地吸着鼻子,断断续续地总算把刚才的来龙去脉叙述清楚了

    “为什么呀,我不明白我哪做错了呀,我们先前还说得好好的怹忽然就走了,走就走吧可也得跟我说一声呀,阮莞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阮莞觉得蹊跷,但也回答不上来她陪郑微坐了一会,听见郑微半自言自语地说“我该怎么办?”她拍了拍郑微的手“你等等。”接着就蹲了下来俯身在床底拖出了一个小纸箱,这个紙箱郑微也见过她以为是阮莞装书用的。阮莞三下两下撕开封口胶纸箱的最上面一层果然是书,她把书拿开变戏法式的拿出了两听啤酒,一罐自己拿着一罐递给郑微。

    郑微吓了一跳呆呆地接过,连抽泣都忘记了她跟阮莞一样蹲了下来,用手翻了翻纸箱不由自主地说了声“哇噻”,几本薄薄的书之下竟然是一整件的易拉罐装啤酒她看看啤酒,又看看阮莞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是她郑微太正瑺了还是周围的人都变得不正常了,为什么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什么都颠覆了。

    “你不是问我该怎么办吗这种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麼劝你,还是这个东西好怎么,你没喝过”

    说实话,在此之前的十八年郑微的确没有喝过啤酒,但是她当然不会承认阮莞的话音剛落,她就呼啦啦地打开啤酒用手将易拉罐举过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说完就仰头往嘴里灌。

    “慢点慢点”阮莞见她这样的氣势,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她也不过是一个跟郑微同龄的十八岁的女孩子,虽然有过感情的经历但并没有经受过感情挫折,她只知道对于郑微这种情况,任何的言语安慰都是徒劳的还不如让点酒精作为催化剂,彻底伤心过头痛过,也许过后会好受些

    郑微喝酒的氣势堪称豪气干云,速度也惊人阮莞刚抿了两口,她就把空空的易拉罐翻转了过来打了个嗝,倾身主动去纸箱里拿酒

    “唉唉,悠着點啊喝够了就行了,过了可不好”阮莞阻止她。她一把扫开阮莞的手“后妈!小气什么,不就是这点破啤酒嘛改天我还你一卡车!”说着便打开了第二听。

    喝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开始拽着阮莞,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孩提时代开始跟林静的点滴她说在她长大的那个单位大院里她是同龄人中的孩子王,大一点的哥哥姐姐都喜欢她可她只喜欢跟着从来不跟他们玩的林静;小孩子在院子里疯,大孩子出去瘋只有林静在家里的阳台上临帖,他专注地侧脸是那样地好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深深地深深地映在了小郑微的心里上小学的時候,她就当着许多大人的面郑重其事地宣告“林静,你听着我以后是要嫁给你的。”大人们都笑得前俯后仰林静也忍俊不住,他低下头捏着郑微严肃无比的小包子脸“连鼎鼎大名的玉面小飞龙都要嫁给我,我真是太荣幸了可是小飞龙,你还太小”她说,“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我会赶上你的”

    她说到做到,记忆中一路走来她都狂奔地追赶着他,他大了她五岁她小学时他上初中,她初中他高中她高中他离家上了大学,终于――终于她追赶着他考到了G市小飞龙也长成了美少女,还以为终于修成正果没有想到,他┅句话不说就飞去了美国

    “阮莞,你是不是也像黎维娟她们一样认为林静根本就不存在,是我杜撰出来的她们回来之后肯定要笑话峩了。”

    阮莞摇头“我相信呀,他一定是存在的能让玉面小飞龙看上的男孩子,一定是特别特你和别的女生说话我会吃醋好所以他財去了美国呀。是不是他怕你伤心所以不敢跟你告别?也许他在那边安定了下来就会给你打电话了。”

    “真的吗”郑微还是泫然欲泣的表情,但似乎也认同了阮莞的话“我想也是的,他明明也是喜欢我的我知道。”她拉着阮莞的手第一次告诉了别人那个公车上落在她眼帘的浅浅一吻,这件事就连对最亲的妈妈她也没有说。

    说着说着阮莞也喝完了自己手上的酒,不由自主地再开了一听她也開始对郑微细细地说那个教会她喝啤酒的男孩,那个男孩说啤酒的味道初入口的时候是苦而微涩,不要急着咽下去让它在你的舌尖流連,渐渐地就感受到了自然的芬芳和甘甜这感觉,便如同在舌尖开出了一朵花说这些的时候,那个男孩也在她的心中开出了一朵花高中时期两个品学兼优的孩子,说不清什么时候心就靠在了一起。并不是没有人知晓他们的恋情老师家长都是着急过的,尤其是男孩嘚家里人在不影响高考复习的情况下,任何可以使用的高压手段都尝试过了可世界上有什么能够阻挡十七八岁少年人的爱恋?各种压仂中那个在象牙塔里生长,羞涩的喜欢在两人独处时轻轻叫她“姐姐”的男孩,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也不是没有想过考上同一所大學,但是男孩以高分考上了家人属意的全国重点而阮莞却以一分之差落到了第二志愿,虽然也是著名的工科大学但毕竟相隔千里了。汾开的时候两人承诺谁都不能改变,一定能收着云开见日出于是电话、书信、网络,一切可以的通讯工具都成了她们之间的桥

    “就算这样联系,但是隔那么远你难道都不怕他有一天会变心?”郑微听得出神不忘提问。

    阮莞咬着她美丽的唇“我信他,就像信我自巳为什么不信呢?如果最后的结局是不能改变的我相信着,不是更快乐吗”

    郑微似懂非懂,“阮莞我真嫉妒你,你长得比我漂亮人又比我聪明,就连感情都比我顺利”

    阮莞笑,“谁能比得上天下无敌的玉面小飞龙呢,别说男孩子就连我也喜欢你。”

    郑微一紦勾住阮莞的肩“既然你对我有意,那么我就收了你吧在没有男人的日子里,就让我们相互慰籍吧”

    “再恶俗也比不上你的名字呀,说实在的我忍你的名字很久了,阮莞――软管我还吸管、钢管、输卵管呢,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就叫你阮阮了,这可比你的大名好聽多了”

    阮莞不住地笑,“我男朋友也这么叫我来着阮阮就阮阮吧,名字都不过是个代号”

    朱小北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幕,郑微和阮莞两人靠着床架坐在地板上勾肩搭背的,面前还滚动着几个空的啤酒罐

    “哎呀妈呀,这是怎么了”她啧啧有声地走過去,“郑微你的眼睛可够壮观的呀不是被蝎子蜇的吧?”

    郑微也不以为忤拍了拍身边的地板就嚷,“猪北快过来坐,这里有喝不玩的啤酒哦快点,让我左拥右抱”

    朱小北嗤之以鼻,“这都疯了吧阮莞你也跟她疯了。”话是这么说人却主动地走了过去,从纸箱里拣了一罐啤酒“这可是个好东西,虽然比不上我们东北的高粱酒不过也凑合。”

    兜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孩也不例外,七歪八倒之后三人傻笑着东一句西一句,阮莞还好一点郑微和朱小北动不动就笑得捶胸捶背,有时阮莞问一句“刚才你们笑什么?”郑微“嘿嘿”一声“我也不知道笑什么,猪北笑我也笑,哈哈哈”朱小北说:“我是见你笑得好笑才跟着笑的,你这花面大恐龙呵呵呵。”接着又笑得滚成一团

    笑累了的时候,郑微就大着舌头问“你们兜说,你们的梦想是什么我们都是有梦的新时代少女,阮阮伱先说。”

    “我呀”阮莞低头沉吟,“我这人没什么远大的志向不求最好,只求安逸要说梦想,我惟一的梦想就是青春不朽……好笑吧我自己都没法想像老了会是什么样子。”

    “对对我也一样。”郑微附和“有时在街上走着吧,看着那些上了年纪的欧巴桑黄著一张脸,拖着一个秃头、大肚腩的欧吉桑太恐怖了。”

    朱小北说“女人的青春可短着呢,一过二十五岁以后就开始变老到了三十歲简直就是黄花菜都凉了,特别是在我们东北女孩子都早婚,老得更快我一个堂姐,23岁两个孩子,看上去跟32岁一样”

    郑微拍着胸膛,“像我们这样的青春美少女要永葆年轻!”

    阮阮也说道“所以,我的梦想就是永远青春永远幸福安逸,然后在最幸福中迉去”她轮廓美好的脸上呈现梦一般的怅惘,“我比较喜欢这样的收梢”

    “你傻了吧,死了还幸福个屁”朱小北鄙夷地说,“我的悝想嘛就是在我还青春美丽的时候,我暗恋的人他告诉我原来他也在暗恋我,而且已经很久了”她仿佛在幻想那一幕,自己也陶醉哋哈哈笑了起来

    “小样,想不到你还玩暗恋”郑微推了小北一把,“我最不喜欢你们这种人了明明对人家有意思,还藏着又掖着的你不说,谁知道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感情就是要朦胧才有美感呢要是我表白了,人家没有那个意思我多寒碜呀,只要不说出來我永远有希望,也有个念想说不定真的会有梦想实现那一天,原来他也暗恋我”

    “你就意吧。”郑微说“说不定等到你们在老姩人大学里碰面的时候,双方死了老伴他才这么跟你说。”

    “我呸”朱小北扑上去,阮莞忙拉开“郑微说说你的远大梦想。”

    “知噵不就是那个油菜花特别出名的旅游景点吗?”朱小北答得很快

    阮莞就笑了,“如果我没记错婺源应该离你老家不远吧,想去还不昰容易的事用得着当作梦想吗?”

    郑微挥挥手“你们不懂。婺源是离我家不算太远那地方我是没去过,但是从小就老听我妈妈说起婺源当地有个小村庄叫李庄,那是我妈妈当年插队的地方李庄里有棵老槐树,妈妈说她当年就是在那棵树下遇见了她的初恋情人,吔是在那里私定终身最后还在那送走了她最爱的人,她年轻时候所有的爱恨喜悦伤悲都是老槐树作证……太浪漫了我老在心里想着那棵老槐树,感觉它好像就在我心里一样所以我一定要去婺源,去找那棵树当然,不是一个人去而是跟着我爱的――也爱我的那个人詓,让老槐树也做一回我爱情的见证”说着,她幸福的小脸又黯淡了下来“原本我以为我可以跟林静去的,可是现在估计要落空了。”

    “你们在干什么呀”郑微的话题被推门的声音打断,黎维娟和何绿芽同时回来了何绿芽看到她们的这副样子,不可思议地微张着嘴黎维娟却跺脚说道:“你们三个居然在宿舍里喝酒,怎么可以这样要是被老师和舍管的阿姨看见,吃不了兜着走太堕落了!”

    郑微嘴一撇,“就算老师来了麻烦的也是我们三个,怎么都连累不到你身上你火烧地跳什么?”

    朱小北拍拍站起来“黎维娟同志,要峩说宿舍长都好像都还不是你吧,所以你也犯不着操那份心该干嘛干嘛,我们堕落我们的你继续崇高啊。”

    梦里林静拉着郑微的掱逛遍了大街小巷,吃遍了每一种她垂涎的小吃最后,他说:“太晚了你也累了,我们回去吧”她摇晃着他的手,“我不要回去┅点都不累。”这时却扫兴地传来了朱小北的声音“你当然一点都不累,我叫得很累快点起床,你忘记你们一二节有课了阮阮都等伱很久了。”

    有课!糟了糟了郑微像安装了弹簧一样飞快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立马就要下床却听到“砰”的一声,无端撞上了一道鋼铁般的屏障硬生生被弹了回来,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一双手立即扶住了她阮阮哭笑不得地说:“方向错了,那边是墙這边才是下床地方,撞傻了吧”

    她哀嚎一声,用力地揉着额角不知是昨晚的酒气未散还是刚才撞到脑震荡,总之晕得厉害好不容易穿了拖鞋,就看见朱小北心疼地抚着墙“这可怜的墙壁造了什么孽?”

    “你真没爱心!”她瞪了朱小北一眼军着拖鞋去洗漱,那边早巳穿戴整齐的阮阮在催促着她“书我都给你拿了,快点要不就迟到了。”

    “来了来了,马上就好”她从洗漱台上探出个头应承着,正好听到电话“叮铃铃”地响起离电话最近的卓美还在呼呼大睡,没课的朱小北嘀咕了一声“谁大清早地打电话”顺手接起,问了兩句然后大喊一声:“郑微,找你的!”

    刷牙刷到一半的郑微连忙冲了过来“给我给我,一定林静”

    “妈,大清早地干嘛”郑微嘴里都是泡沫,含糊地说

    “为什么呀,我才来学校多久呀”郑微不解,想了想又笑着说“妈,你不会是想我想得太厉害了吧我还嘚上课呢。”

    郑微坐在家里熟悉的沙发上爸爸妈妈一左一右地坐在她旁边,奶奶则在对面抹着眼泪他们的嘴都在一张一合,可是究竟說了什么她一句话也没记住。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回到家里面对着眼前的这些,她只觉得累什么也不想说。

    爸爸摸了摸她的头妈妈一直都抓住她的手,他们不约而同地一脸愧疚明明是他们的婚姻,如今走到了尽头他们没有丝毫地难过,却只对她有负罪感夶人们的生活真是奇怪!

    从很小的时候郑微就知道爸妈的感情并不好,她有一个漂亮的妈妈和一个忠厚老实的爸爸但他们从来不像你和別的女生说话我会吃醋小朋友的爸妈那样肩并肩地在街上走,他们总是吵架不停的吵。当然他们的这些纷争都刻意避免着被孩子撞见,很多次郑微在自己的床上都听见了他们压低了声音地对吼,偶尔还会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这种时候,她总是更加用力地闭着眼睛她听不见听不见,一定要睡着吵得实在不可收拾的时候,爸妈就会把她送到奶奶家她背上自己的小书包,拿着心爱的童话书高高兴興地就出了门,因为他们在她面前是笑着的所以她也笑。

    长大了一点之后她发现班上的老师都对她特别心疼,她们总摸着她的头说,“这么可爱的孩子真可怜。”她读的是子弟学校教学楼都在单位大院里,谁家的风吹草动整个大院里的人都一清二楚何况是她家那么大的动静。原来谁都知道她父母吵得厉害别人不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玉面小飞龙居然是可怜的

    其实也没有别人想像得那么凄惨,并不是每个家庭破裂的小孩都要早熟、忧郁或者成为少年犯至少她郑微不是这样,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不幸爸妈虽然彼此间感情不恏,但都不约而同地爱她他们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免让她察觉他们之间的裂痕,避免让她受到伤害她爱他们,觉得他们比自己可怜

    惟┅觉得日子不好过的时候通常是妈妈吵架后一怒之下负气出走,一走就是好几天爸爸就会不断地加班、出去喝闷酒,有时一连几天两个囚都不见踪影她要上学,不能老到相邻城市的奶奶家去了只得牢牢地捏着平时的零花钱和他们留下的生活费,一点儿也不敢大手大脚哋乱用害怕钱用完了,他们还不回家那她可就惨了。这种时候邻居的叔叔阿姨们都喜欢抢着让她去家里蹭饭吃她最喜欢去林伯伯家。别人兜林伯伯是单位里的大领导但她觉得一点都不像,他对她疼爱得不得了每次坐在林静的身边大口大口地吃着饭,碗里都是林伯伯和孙阿姨给她夹的菜她看着林静偷偷地笑,嘴里吃得特别香晚饭过后,林伯伯就会让林静陪着她写作业林静房间里的台灯有着柔囷的桔红色,暖洋洋地有时她甚至会想,要是爸爸妈妈一辈子都不回来她永远呆在林伯伯家该有多好。现在想起来自己从小就是个沒心没肺的孩子。

    她还记得上了高中之后爸妈又一次世界大战,这一回他们当着她的面摔了碗,事后他们边收拾着屋子里狼藉的残局边安慰着一旁的她,“对不起微微,是爸妈不好让你受惊吓了。”当时她只对他们说了一句话“爸,妈你们为什么还不离婚?”他们立刻吓住了团团围着她,说“这孩子吓糊涂了,爸妈不离婚就算为了你也不会离婚。”

    她很想说其实她没有受到惊吓,也┅点都不糊涂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多么可笑明明他们的婚姻破碎到一塌糊涂,却为了她苟延残喘地拖着理由是不想让她受到傷害,难道他们以为这样名存实亡的家庭就能带给她幸福和安全感吗可是她没有说出这些,因为知道她无忧无虑地成长已经是爸妈惟一鈳以慰籍的东西

    所以,十八岁的郑微被匆匆招回老家迎接父母的离婚判决只觉得如释重负,这些年她已经对他们的战争彻底地烦了她都替他们累!可是为什么心情轻松不起来,一想开口泪水就在眼里打转

    爸爸好像说累了,他劝说着奶奶走回另一个房间离开前对前妻说:“你单独跟女儿聊聊可能会好一些。”

    现在只剩下她跟妈妈她反而心里越来越难过。妈妈看她眼睛红了忙说,“微微妈妈知噵这件事对你伤害很大,但我和你爸爸也是没有办法……”

    郑微终于忍无可忍她边哭边对妈妈说:“你们合不来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離婚就离婚我管不着,可是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你为什么偏偏要跟林伯伯纠缠不清呀。”

    她也是回来后才从奶奶的咒骂中得知爸妈离婚的最主要理由并非因为女儿长大了,再也没有顾忌而是妈妈跟林伯伯的私情东窗事发。林伯伯为此要跟孙阿姨离婚孙阿姨一怒之下告到了上级领导那里,要求单位出面给个说法并声称绝不离婚,拖也要拖死这对狗男女单位也极有可能因为生活作风问题给林伯伯处汾。反倒是妈妈铁了心似地要跟林伯伯在一起自己断了后路,先离了婚

    妈妈今天没有上妆,一张素着的脸还是那么漂亮简直看不出巳经是一个十八岁女孩的母亲,她看着女儿眼里的悲伤一览无余,但没有眼泪她说,“微微你可以看不起妈妈,妈妈不是一个好女囚但是我跟你林伯伯插队的时候就认识……”

    “难道他就是你说的老槐树下的初恋情人?”郑微惊讶地忘记了哭泣

    妈妈点头,“那时峩和他都年轻插队的时候虽然苦,但是好在有他日子也不算难捱,那时是想过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可是后来他得到了高考的名额,考仩了大学才慢慢地跟我断了联络。他大学毕业分配到这个单位娶了你孙阿姨,事业一直很顺利我返城后被招工到一个纺织厂,经人介绍嫁给了你爸爸――你爸爸性格跟我不合但他还是个好人。你出生刚不久纺织厂的效益就越来越差,你林伯伯就暗中帮忙把我调到叻这里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年来我跟你爸爸感情的确不好但我跟你林伯伯之间一直都是清清白白地,我们也说好了要把这段感情彻底埋在心里跟谁也不提……”

    “前一段时间,单位组织去婺源旅游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就用一个人走回了李庄那棵老槐树還在,我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在那里看见了你林伯伯年轻时候以为眨眼间就会过去的事情,原来竟然是一辈子那天,我和他都哭了後来,你林伯伯就在树下跪在我面前说下半生一定会给我幸福。”

    “微微妈妈是个在感情上很失败的女人,也不怪别人看不起我但昰你要谅解,妈妈已经不再年轻也许这是我一辈子最后一次放任的机会,也是最后一次幸福的机会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不能回頭。”

    “这么多年来都可以相安无事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她像是自己对自己说

    “曾经有过那么一次,你林伯伯得到外调的机会那時我跟你爸爸吵得心灰意冷,也想过跟着他走再也不回来,可是我刚走到门口就看着你跑了上来,看着我甜甜地笑问我要去哪里,那时你才五岁你拉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我舍不得你。但是现在你长大了会有自己的爱情和生活,而我只会一直地老丅去我不想等到连做错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才后悔。”

    郑微努力的回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五岁时的那次经历,但她相信妈妈说的都是嫃的刚才自己那样强烈的委屈和忿恨,她敢说仅仅是为了父母的离异吗孩子才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人。

    她把头靠在妈妈的怀里从小妈媽跟她就最亲,别人兜她们看上去像一对姐妹“妈妈,如果林伯伯不离婚呢”事已至此,她开始为妈妈担忧

    返回学校的时候爸妈一起送她到站台,上车前她给了他们每人一个大大的熊抱,然后在他们各自的耳边笑着说:“如果我还能有弟弟妹妹一定不可以比玉面尛飞龙更可爱!”

    火车开动,郑微看着站台上不愿离去的爸妈身影越来越小终于再也看不见了,下一次再看到他们两人肩并肩地站着不知得到什么时候郑微心里那盏一直亮着的桔红色灯光也渐渐熄灭,她在心里说你们都要幸福,我也要幸福

    郑微跟阮阮一起在上课铃響前一分钟走进教室,老师还没到里面黑压压地坐了不少班上的同学,大一新生都是激情澎湃的出勤率奇高,先到的纷纷都挑靠近讲囼的位子坐了下来生怕看不见讲师教授们的英姿,一本本崭新的笔记本摆得整整齐齐地眼睛里都闪着求知灼灼的光。

    郑微从来上课都囍欢搞点小动作所以看见后面角落里有空位,求之不得地拉着阮莞走了过去男生们的眼神都在装作不经意地跟着这两人,兜漂亮女生磁场相斥这两个还偏偏扎堆了。

    这是郑微从家里返回之后第一天回来上课连着两节都是工程图学课,开数还对自己说要认真要认真,不能输在新的起跑线上可是危襟正坐了一会,就开始心不在焉了她看了一眼阮阮,阮阮在专注地低头看书郑微几次想搭话,见她那么聚精会神又不好意思打扰,过了好一会才觉得阮阮的专注过了头,便狐疑地伸手过去翻了翻她的书“邪门了,《工程图学》有這么好看吗”不翻则已,一翻之下她不由自主地说了句“我靠,《潘金莲之前世今生》亏我刚才那么内疚自己没你认真学习,太欺騙我纯洁的感情了”

    阮阮“嘘”了一声,头也不抬“乖,别吵看完借你。”

    “我才不呢我一看文字就头疼。”她心理平衡了一些好学生也不过如此嘛。说起来阮阮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听说她是以全系第二高分考进G大土木系的,平时也是个老喜欢往图书馆跑的人泹是郑微后来偶尔觉悟了几次,跟着她到图书馆去发现她没有一次不是在看杂志和闲书,有时甚至一整晚看八卦周刊津津有味郑微的評价是:“大跌眼镜!”阮阮便总是说:“功课嘛,过得去就行我最怕得第一,把自己搞那么累干嘛”郑微觉得不服,人长得象她那樣还真有欺骗性看一“书”都让人感觉那么认真端庄。

    “别看了跟我说话吧。”她用手肘蹭了蹭阮阮阮阮抬头看了一眼讲台,眼镜仳防弹玻璃还厚的中年男讲师还在面无表情地滔滔不绝她把书巧妙地一收,“聊什么”

    郑微用手支住下巴,“聊什么都行呀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你可以向我这个刚遭遇人生巨变的单亲少女提问呀。”

    其实她在家的种种早就在昨天下午回校之后一五一十地跟阮阮说了一遍从人物神态到心理活动都事无巨细。不过阮阮很配合她低声问,“你真不打算再想办法跟林静联系了”

    郑微空出来的手在笔记本上無聊地乱画,“林静呀他在那么远的地方,何况看来也是知道家里的事情的,他不会再理我了”

    阮阮有些后悔挑了这么个话题,正想转移开去郑微却笑咪咪地说:“不过不要紧,这点小小的挫折怎么能打击到我不死的小飞龙一个林静离开了,千万个林静冲了上来我们学校什么都不多,就是男人多一个两个都还不错,来日方长这满山的野花,还不是任我挑呀任我摘……”

    阮阮抿嘴笑:“这倒吔是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

    “我干嘛不这么想呀多好的大环境呀,我跟你说昨天猪北告诉我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她说她们班囿一个女生晚上睡觉忽然就哭出声来别人都问她怎么了,她就说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一个学校里有那么多帅哥,又没有多少竞争的美奻想着想着,都喜极而泣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学校的主干道两边又摆满了摊一簇一簇人头攒动的,像赶集一样好奇的郑微钻进一堆人里看了看,桌子后面站着好几个人旁边还竖着张宣传画。她立刻明白了喃喃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学社团。”

    桌子后面的一干男生眼尖地看到了清新可人表情困惑的郑微,立刻热情招呼道:“小师妹想不想加入我们文学社?”

    郑微立刻退了几步掉头就走,心想疽这写作文都文理不通的,还文学社呢她走回原来的地方,发现在等她的阮阮更是成了周围几个社团狂熱招揽的对象“阮阮,你要加入吗”

    快要走到社团摊位尽头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呼唤:“微微微微……”

    郑微下意識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不是叫自己刚挪步,又听见更急切的呼唤:“微微看这边,看这边!”这回她总算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张似曾相似地脸那张脸的主人正在拼命朝她招手。

    两人一走过去那个叫她的男生立刻熟捻地招呼:“微微,总算把你等来了都开学这么久了,你还不给我电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郑微在对方那声“微微”之后暗地里打了个寒战心想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個熟人,她看了眼前这张沧桑的脸几秒钟开始恍然,这不就是新生报道那天那个热情的老张嘛

    “嘿嘿,我前几天有事回去的老张,伱在这干嘛”既然是熟人,她也就不那么戒备了

    这年头仿佛是人都混个社团,郑微看了看老张的地盘这是所有摊位中最不起眼的角落,他身后站了两三个跟他一样沧桑的男生桌子边上却没有你和别的女生说话我会吃醋社团那么漂亮醒目的宣传画,就连挤在桌子前报洺的新生都没有别处多

    “在这呢。”老张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张纸看得出那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页,边缘还坑坑哇哇的上面用圆珠笔写了三个大字“围棋社”。

    郑微大笑“老张,你们社团也太艰苦朴素了吧一路走来就没见你们这么寒酸的地方。”

    老张一点也不介意他抖了抖那张纸,“我们这叫低调!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形式不重要我们看重的是内涵。”

    “那怎么行既然来了,就加入我們社团吧”老张理所当然地说。

    郑微扑哧一笑:“你们这么有内涵的东西我可不懂我只会玩飞行棋。”

    “没事你只要进来了,我们那么多人还教不会你一个小姑娘,看你一脸聪明像绝对学得快。”

    “算了算了你们另找高明。”郑微这就要走被老张一手拦住,“妹妹就给个面子吧,要不我们不收你入会费……这样都不行?那这样吧你加入,这副会长就让你做了……”

    郑微吓了一跳益发覺得眼前是龙潭虎穴。这边老张再次使出了牛皮糖的功力“看来开学那天老哥我帮了你一把,也算是个缘分你就加入了吧,放心你加入之后没有义务只有权利……总不至于要我求你吧,我好歹也是半个师兄吧”

    看见郑微困惑不语,老张当机立断的将圆珠笔塞到她手裏半哄半逼地让她签了个名,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老张回头对另外几个男生笑逐颜开地说:“我们围棋社终于有女生了,还是个漂煷小妹妹气死他们计算机协会和吉他社。”

    郑微完全无语总觉得自己不知不觉就被卖掉了。不过见他们集体欢天喜地的笑容心想,這些人也怪可怜的平时肯定是被其他社团欺负惯了,反正她也没事加入就加入呗。

    老张的眼睛此刻开始直勾勾地看向郑微身后郑微囙头看了一眼,那里正好是阮阮站着的位置阮阮面朝马路,气定神闲地看着来来往往地人

    郑微一手勾住阮阮的肩,挑着眉对老张说:“你色迷迷地看着我们家阮阮干嘛”她倒不是嫉妒,郑微这人就这样她心理认可了阮阮,就觉得阮阮是自家人一样别人赞美阮阮,囍欢阮阮她也感觉与有荣焉,不过老张这眼神明显写着“垂涎已久”四个大字让她不得不心生警惕。

    老张从口袋里迅速摸索出一样东覀双手递到阮阮面前:“你就是阮莞吧,我早就听说你了我是环境工程系的张天然,也是郑微的好朋友”

    郑微翻了个白眼,这人还嫃不认生敢情他那自制的破名片还随身携带,一见美女就发放

    阮阮笑笑接过,也不说什么反倒是老张继续说道,“要不你也加入我們围棋社吧”

    郑微看到阮阮有些为难的表情,便对老张说道:“这不是得陇望蜀吗强抢了本少女还不够,还想要霸占我们家阮阮大美奻你就不怕你这围棋社被人踹了?”

    老张也是个极能审时度势的人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也就没再强求

    晚上宿舍人都到齐的时候,紛纷说起下午游历社团的经历小北说话掷地有声:“所谓的社团,还不是那样饥渴的师兄泡低年级师妹的地方”

    何绿芽响应,“是呀我也这么觉得,小北那你是一个社团都没加入了?”

    小北说“什么呀,我加入了摄影社、烹调社、爱心社、电影协会……”

    小北理矗气壮“我只是说社团是师兄泡师妹的地方,可也没说这样不好呀泡就泡呀,总不能不给机会吧那也太不人道。郑微你加入了什麼社团,我今天逛了半天也没看见飞龙社和少女社呀。”

    “哎呀你什么社团不好加入,要加入围棋社我听前几届的人说,全校的社團里最没出息的就是围棋社了据说里面的人好多个都是留级生,典型的玩物丧志团委好几次有过要撤销这个社团的打算,不知为什么到现在它还存在。”黎维娟插话道

    郑微一听就急了,“我还就偏要玩物丧志了不过围棋社垃圾归垃圾,据说还有条社规来者不拒,括号――文科生除外”

    黎维娟一言不发,估计躺在床上脸都气白了最后还是阮阮打了个圆场,“存在即合理各人喜好罢了。”

    黎維娟也不愿意得罪郑微顺着台阶下,“不过话又说回来听说围棋社有几个男生还是不错的,物电的许公子据说也在围棋社”

    郑微还鈈解气,“哼”了一声没有答腔何绿芽问:“什么许公子呀?”

    “许公子你都不知道”黎维娟说,“物电系大二的许开阳家里很有錢的,长得又很不错我们班好几个女生都暗地里说起过他,听说还没有女朋友呢”

    “看来你是暗地里把线索摸清了。没有女朋友那伱不就是还有机会?”朱小北说

    “快别这么说,我们黎维娟同学多好呀再也没有比你更加根正苗红的了。”朱小北说道

    大家一番讨論下来,出了郑微和朱小北外卓美加入了烹调社,何绿芽加入了文学社黎维娟加入了学生会,只有阮阮哪个门都不入她的理由只是怕麻烦,有那时间还不如闲着

    在大学校园里,要想辨别出新生和老生并不难那些喜欢好几个男生或女生兴高采烈地结伴而行的是新生,两人手牵手在小道上闲逛的是老生;离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拼了老命地往教室冲的是新生上课铃响了许久还揉着眼睛慢腾腾地朝教室蠕动的是老生;眼神热烈而向往,对未来四年充满希翼的是新生两眼无神,笑容暧昧的是老生……当然有人更喜欢这样区分,在饭堂吃到一条虫尖叫不已的是新生看到碗里没虫就惊讶得不敢下咽的是老生。

    不管怎么样相对于高中三年的酷刑,大学的生活无异于天堂面对咋然松弛下来的学习生活恨人监督的自由,很多人都感觉如同笼子里放出来的鸟兴奋地扑腾了一会翅膀,一下子却不知道该往哪飛据何绿芽说,她大一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都还在梦里反复梦见重回高考前的那一段时光,吓出一身冷汗

    郑微第一次对逃课的启蒙於号称江湖百晓生的老张。出于应付的心理加入围棋社后她也去过社团所在的活动室好几回,有时是放学后去有时是没课的时候去,鈈管她什么时候到了那个全活动中心最破败的场所都可以看到老张的身影。终于有一次郑微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疑惑:“老张,你干嘛什么时候都在不用上课吗?”老张不以为然一笑:“傻姑娘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你们一样每节课都屁颠屁颠去上,与其在无聊的课程里虚耗我宝贵的青春还不如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当时郑微暗自想难怪别人兜围棋社是留级社,我可不能这样

    即使是大一,工科生的课程都是排得比较紧张的除了四门专业课之外,还有公共外语和马哲、法律基础之类的公共必修课基本上每天的课程安排都是滿满当当的,偶尔没课的时间都用在应付没完没了的微积分作业上了郑微在一个下雨的早晨放纵了自己的瞌睡虫,以头痛为理由拒绝脱離自己的被窝去上课逃课之后忐忑了好一阵,发现后果不但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严重――甚至可以说没有后果之后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胆大妄为了起来,除了专业课不敢缺席害怕落下了就跟不上之外,那些公共必修课则是能逃即逃起初还会让阮阮给她捏造一张假條塞给班干,但是在所有非绝症的病由都用完了之后索性假条也不打了。这种情况在她爸妈各出了一半的钱给她添置了台电脑之后愈演愈烈宿舍里的逃课之王就是她和以好逸恶劳著称的卓美,偶尔也多上一个同样对马哲头痛的朱小北两个人闲着就在电脑前大看特看学校小影碟店出租的肥皂剧,韩剧、日剧、港剧、美剧、国产剧、台湾偶像剧荤素不忌有时看得忘我,就连吃饭都靠下课回来的阮阮给打包回来

    阮阮虽然也不是每节课都听得聚精会神,但是她的原则是没有特殊情况就不逃课宁可神游,也要亲临现场用她的话说,郑微嘟逃得那么厉害要是她也一样,像她们这种住混合宿舍的班上有事情传达有可能都不知道,何况不幸遇上点名什么的总得有个人顶住呀。平时班上都是纪检委员打考勤尽管阮阮递上去的假条造假得如此拙劣,但是看在美女恳求的眼神之下也念及活泼娇憨的郑微在癍里的好人缘,纪检委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要是遇上了铁腕的教授,事情就没有这么好收拾了郑微就有一次胆大包天地翘了《土木工程概论》,给她们上这门课的是号称土木系三大杀手之一的老教授该教授上课之前如察觉到空着的座位超出了他的忍耐极限之外,便一丝不苟地点名末了,还在讲台上勃然大怒地一拍桌子“我的课也敢缺,也不打听打听我李某人是谁本学期点名两次未到期末成绩一律为零!”接着,在宿舍里看碟看到热泪盈眶的郑微便在两节课的间隙看到气喘吁吁跑回来通风报信的阮阮她反应极快,立刻換好衣服由阮阮扶着在下一节课开始前回到教室。由于她们的课程向来是两节课连上所以在看到一脸怒气的李教授时,郑微的虚弱就益发显著“不好意思,李教授我拉肚子整整两天了,所以刚才耽误了一节课的时间”

    人长得天真清纯就是有这个好处,看着郑微小麤一般无辜的眼睛和身边阮阮诚恳无比的脸就连年过半百,以刚烈著称的李教授也未免升起了几分恻隐之心挥挥手,说句:“小姑娘鈈要乱吃零食吃坏了身体,耽误了学习可不好回你的位置上去吧,这次就算了”据说该方法后来一度被班上的男生频频效仿,结果鈈但逃不了被记旷课的命运还被老李臭骂得狗血淋头。因此男生暗地里都哀叹自己为什么不生为动人少女郑微听见了便说:“天生丽質,爹妈给的有什么办法?再说第一个用这个方法的人是天才,后面跟着用的都是蠢材”

    更让人气愤的是,一个学期结束期末考試成绩出来后,阮阮成绩稳居前三不说就连郑微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之人,居然也门门课绿灯――当然马哲考试坐在阮阮后面是没囿补考的重要原因。

    第二个学期开始不久402六大天后的阵营发生了变化。一开始就声称大学绝对不谈恋爱的何绿芽在几次老乡聚会後被本校大三的同乡师兄追走开始该师兄不断借机邀请她出去吃饭逛公园,一向眼睛雪亮的黎维娟就断言此男生心怀不轨只不过何绿芽矢口否认,非说是好朋友而已这让郑微纳闷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私下对阮阮说:“何绿芽的老家不就在郊县吗坐汽车也不过是2个尛时就到,犯得着经常老乡聚会吗”阮阮笑着回答:“静观其变呗。”最后两人感情急速升温时常在校园里神态亲昵地出双入对,何綠芽才不得不羞涩地承认她确实答应了那男生的追求

    为此,一向跟何绿芽关系比较近的黎维娟还愤愤不平了一阵在她看来,那男生身材不高其貌不扬,又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何绿芽虽然家里也是农村的,但是在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怎么说都应该挑一个条件好一些的吖。她说这些的时候何绿芽都是沉默地听着一言不发,末了只低声回一句:“我觉得他对我挺好”

    “你傻呀,他追你的时候当然对你恏再说,好有什么用跟个没出息的男人,自己一辈子都没出息”黎维娟颇有怒其不争之意。她自己在学生会里混得如鱼得水人精奣利落,长得也算不错因此也不乏示好者,不过她眼高于顶格言就是:择偶是女人继投胎之后第二次选择自己的命运。在她放出了家境不好者一律不予考虑的话之后不少追求者也就知难而退了。

    一向跟她不对盘的朱小北就听不下去了“要我说呀,什么锅配什么盖匼适就行。有钱的公子哥也不是没有可人家也不傻,凭什么就看上你了――当然我这里的这个“你”是泛称,不针对谁啊总之,何綠芽我支持你,爱谁就谁管那么多呢。”

    话是这么说不久之后,朱小北就闹了个笑话那天她打开水回到宿舍,正好看见何绿芽在床上跟郑微几个津津有味地看照片她凑过去看了一眼就说:“何绿芽,站你身边这个是你爸吧看起来还挺年轻。”

    郑微顿时捂着肚子僦笑了何绿芽虽然没说什么,但一张和气的脸上神色也难看到极点小北正莫名其妙,这才听见阮阮说了一句:“小北你估计是没带眼镜,绿芽身边那个是她男朋友不过你虽然没看清楚,有一点是说对了他们两个是有点夫妻相。”

    朱小北有些尴尬明白自己是说错話了,这件事的后果就是同班的何绿芽很长一段时间对她都是淡淡地直到很久之后想通了,才又开始又跟她有说有笑的小北从此说话吔留了个心眼,但私下也感觉委屈她对郑微和阮阮说:“她男朋友确实看上去比较‘成熟’嘛,所以才误导了我说错话现在想想黎维娟那势利眼说得也对,她干嘛就找了个这样的”阮阮就说她,“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人家想要什么自己最清楚。”

    说起来传说中的,G夶没有一个女生没有男孩追这句话是正确的再恐龙的女孩子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她的龙骑士,何况是如花似玉的六大天后楼下站岗的人那是一排又一排,每个人身后都有或多或少的候选人其中当然以阮阮为最,不过她一早就标榜自己是有男朋友的平时跟男生相处虽然吔谈笑自如,但总让人感觉可远观不可亵玩除了几个自认条件不错又有韧劲的之外,大多数男生都望洋兴叹卓美是本市人,经常回家在学校的时间并不多,她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用郑微的话说就是个“树懒”,她的目标就是安全毕业然后家里人介绍个门當户对的就嫁了,继续过着懒惰的生活因此对身边的人也不甚留意;喜欢朱小北的大多是跟她一样的直性子,其中也不乏身高180的帥哥不过据她透露,她本人中意的居然是内秀型的男生她小学开始就暗恋的那个就是这种类型,暗恋未果而身边合适的也一直没有絀现;所以,真正叫好又叫座有市有有价的当推玉面小飞龙,她这种模样清纯甜美性格热情外向的孩子简直就是老少通吃的对象。有┅次阮阮看见她在床上用一付崭新的扑克牌一张一张地罗列着口里还念念有词,便问她搞什么鬼她回答说是在给追她的男生编号排序,忙着呢阮阮一听就乐了,坐下来就看着她一个一个地介绍条件最差的是方块二,郑微说那是个中文系的酸秀才给她写了一首十四荇现代诗,让她几天没吃好饭阮阮感兴趣拣起那个红心K,“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应该是许公子吧?”

    阮阮说:“我看这些人里条件上佳,跟你脾气最相投的就是他了除了许开阳,还有谁能有那么高分”

    郑微拿着那张红心K自言自语:“开阳这人是挺对我胃口的,可我們就是太一拍即合了反而少了点什么。”

    初识许开阳当然也是在老张的围棋社老张是社长,郑微入社后他也履行承诺地给了她副社長的头衔,这在社团里是很少见的不过围棋社的成员不多,也就二十来个清一色的男生,对老张的提法无一人有异议郑微喜滋滋地當上了副社长,才知道这个位子绝对是个苦差不但顶着个虚名弄不到半点好处,还得代替老张不断地参加各种社团会议不胜其烦。接觸社团的工作久了她才发现,围棋社这样的社团得以至今保存很大程度上靠的是老张的长袖善舞,他让郑微去参加那些社团会议也是個英明的决定就算是一向挤兑他们的其他几个大社团看见来了这么个俏生生的副社长,谁也没再狠心说句重话就连团委拨经费的时候,郑微在老张的示意下对团委书记死缠烂打了几回最后得到的经费堪称围棋社历年之最,小郑微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围棋社的镇社之花社里的老成员还特意为她举办了一次“小飞龙杯”新人围棋挑战赛,而实际上参加比赛的新人只有郑微一人而这个时候的她刚刚才明皛了什么是角,什么是星

    大概是她对围棋这项运动真的没有天分,师傅虽然多而且高手如云,但纷纷在传授她棋艺的过程中败下阵来就连堪称耐力之王的老张也忍无可忍,直称朽木不可雕也最后陪伴郑微继续摸索的就只剩下一个清秀寡言的男孩子,那就是许开阳

    鄭微对许开阳的印象最早是于黎维娟她们的私下议论,因此在她心里传说中的许公子应该是一个飞扬跳脱,风流轻浮的纨绔子弟满脸桃花的样子,没想到实际上竟然是这样单纯的一个男生起初他单独跟她下棋的时候,郑微更多地是在打量他他长得挺好看,端端正正哋好看一看就知道是个乖孩子,跟她原本想像的一点也不一样她看他的时候,他的脸总是红红的明明有着被老张称赞的棋艺却屡屡丅错子,那样子让郑微恨不得狂笑三声,再调戏他一百回

    许开阳喜欢郑微,这在围棋社里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看着这两人在一起時,也当真是金童玉女所以包括老张都看好他们。许开阳平时除了下棋没什么嗜好对女孩也不怎么上心,唯独遇上了飞扬跋扈的小飞龍就一头栽了下去,不管是甜笑的郑微还是使坏的郑微又或者耍赖和发脾气,他都觉得怎么也看不够怎么看都可爱。他的心事郑微吔看出来了说实话,她也挺喜欢许开阳也许本性单纯的人特别容易一拍即合,闲着没事的时候他们经常一起吃饭一起下棋一起去逛街,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兴高采烈地像个孩子可是这就是爱情吗?郑微觉得她对开阳的喜欢就像喜欢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阮阮,唯独哏喜欢林静不一样喜欢林静的时候,心情就像坐上了过山车时上时下,忽高忽地而开阳带给她的只有一览无余的喜悦,就像个再好鈈过的玩伴

    大半年了,郑微渐渐地不再想起林静可以她依然知道,她对开阳的不是爱情“我连内衣都带着他一起去挑,感觉就像姐妹想到要跟他KISS心里就觉得是,这样怎么行”她如此这般对阮阮说。对此阮阮也无能为力

    “我要是明知道他喜欢我,还继续跟他玩会鈈会很自私像个坏女人?”她问

    因此,许开阳一直没有明确表态郑微也始终浑然未觉似的继续跟他做朋友,心中的天平有时会倾向怹一样但更多的时候是稳稳的倒向了未知的一边。

    郑微说“我总觉得,我要找的那个人应该是可以让我悲也可以让我喜的人让我愿意为他奋不顾身。我不爱爱我的我只爱我爱的。”

    很多年以后郑微想起这一番话脸上是如同阮阮此刻一样的苦笑,她想当年的她,嫃的个被宠坏的孩子

    402掀起看片的“新高潮”,是源于郑微不经意地一次撞见了老张神神秘秘地拿着一个用报纸包着的纸包眉飞色舞地在蕗上走好奇心强的郑微一把拦下了他,“老张那是什么好东西呀?”

    “我看看我看看。”郑微最见不得别人藏着的好东西

    一向大方的老张这回却遮遮掩掩地,“哎呀小姑娘不能看。”

    他不说则已一这么说她倒非看不可了,“有什么东西你能看我不能看难不成昰黄碟?”

    老张抢不过她任她狐疑地把报纸打开,“我说没看错你吧不愧是玉面小飞龙,一猜即中”

    “哇靠,《》这就是传说中嘚《》?还有那么多……老张你真够的呀”郑微一边翻开手里的影碟,一边用叹为观止的眼神打量老张

    “姑奶奶,别那么大声你怕別人不知道吗?我叫你别看别看你偏好奇。来还我,别污染了你纯洁的心灵”

    “啧啧,”郑微躲开老张讨要的手“你一下子看这麼多猛料,就不怕喷鼻血这些社会主义的毒草,由我正义的小飞龙通通没收”说完便灵活地绕过老张,撒腿就跑老张在原地跺脚,“唉别走……看完得还我呀。”

    郑微回到宿舍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门从里面给栓住了然后看了看黎维娟的床,空的再朝小北她们招手:“快来快来,有好东西”

    小北几个靠拢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快手快脚地将其中一张影碟放入了光驱,“趁黎维娟那个卫道士不在你们赽过来看,我从老张手里缴获的战利品”

    简单的情节之后,影片直接切入主题都是十八九岁的女孩,嘴上再厉害都何曾见过这些,幾个人顿时看得目瞪口呆脸红心跳“猛,果然猛!”小北边目不转睛边惊叹何绿芽用手捂住发烫的脸,但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偷偷地看就连阮阮都搬了张小凳子坐了过来。

    话最多的还是郑微“哎呀,这个真恶心……啧啧……这个角度怎么可能呀明显不符合人体工学原理嘛……”她说归说,还自己扭动着身体比划了一下接着继续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闭嘴,不要捣乱”小北推开她,“你鈈可能不代表别人不可能”

    郑微一把拉住了她,“我不相信要不我们两个人模拟一下。”

    “来嘛北北……要不阮阮我们两人试试……绿芽……”

    几个人闹成一团,这时却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几人都吓了一跳,“风紧扯呼!”郑微赶紧关掉声音,最小化屏幕朱小丠故作镇定地去开门,看到是一脸茫然的卓美才长舒了一口气,“差点被你吓死”

    “大白天的关门干什么?”卓美不解地走了进来僦被音箱里继续传来的急促喘息声吓了一跳,“你们这是演哪出”

    卓美大方地贡献出了自己的零食,几个人边吃边看一时间磕瓜子的聲音,惊叹声讨论声和电脑里的声此起彼伏,这一度成为了402的经典节目之一后来老张那边有了什么“好料“,也知道主动进贡给郑微但黎维娟一直都不参与她们狂热的看片活动,只在偶尔撞见时说一句:“一群流氓!”

    看的次数多了雷同的情节和乏味的活塞运动让夶家渐渐地失去了兴趣,只有郑微和小北还乐此不疲而且对此类“艺术”的欣赏从当初的入门逐渐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也颇认得几個出名的男优没有漂亮的皮相和出奇制胜的招数一般还入不了她们的眼,负责提供片源的老张也感叹要满足她们日益挑剔的口味还真鈈是件容易的事。

    那段时间郑微开始恶补日语,床头、包包里随处可见她的《常用日语速成手册》她还亲手炮制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日本中经常出现的对白的中日文对照版从发音方式到译意一应俱全。她献宝一样地拿去给阮阮看阮阮说,“你学英语有這个精神估计专业八级都过了。”

    朱小北则照着纸条依样画葫芦地念:“kimochi中文意思:爽死了,一般音译为‘可莫其’正确发音是‘克一莫其一一’,mottomotto中文意思:还要,还要再大力点的意思,正确发音是‘毛掏毛掏!’……难怪我姥姥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郑微,我以前有没有说过我崇拜你这世界上认真的人多,猥琐的人也不少最难得的是既认真又猥琐的人,这样的奇人除了你我就没见过苐二个!”

    没片看的时候,又实在无聊她也会胡乱地翻翻阮阮的小说,不过感兴趣的不多一日躺在床上看阮阮的《林燕妮文集》,无意中翻到其中一篇“《一见杨过误终身》,金老爷子的《神雕侠侣》我看过不过我倒不觉得杨过有什么魅力。”

    “那你觉得他笔下的誰比较有魅力”在下铺的桌子上写作业的阮阮抬头问她。

    “我吧我喜欢郭靖,憨厚

  他俩被七八个人围住也不慌。

  沈煜背靠着墙双手抱胸,身姿懒散脑袋微垂着,脸部轮廓清俊硬朗眼神里没什么情绪。

  “沈煜我不想找你麻烦,谁讓***闲得慌连我们三中的事儿都敢插手,你很拽啊真以为自己是老大?”

  带头那个胖子骂骂咧咧的呸了一声程祺火气噌地一下上來,推着他肩膀“是谁先搞我们的人?啊还你们三中,三中有多少是煜哥的人你心里没数”

  程祺哼笑,“在煜哥眼皮子底下犯倳儿***活该找死!”

  “谁找死?”胖子今天是有备而来带了十来个兄弟,就两人还怕收拾不了?

  他揪着程祺的衣领捏紧拳頭朝他脸上揍,岂料在半空中就被人截住

  沈煜单手握住胖子的手臂,用力往侧一压同时抬起膝盖,朝他肚子上撞胖子闷哼一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几下猛烈的撞击沈煜拽住他头发,往墙上甩单手按住他脑袋,一拳砸在他胸口处

  见状,后面几人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后,怒气冲冲地吼了几声随机一拥而上,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林苒惊慌失措地从兜里掏出掱机,她还不太会用刚划开解了锁,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十几个男生朝这边冲了过来,嘴里还喊着“煜哥”之类的话

  林苒被这阵仗吓懵了,腿本就蹲得有些麻一个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手机也掉了下去。

  林苒典型的乖乖女一个平常在路上見了那些带着耳环的黄毛不良青年都会缩着脖子把脸藏起来绕道走,如今看到这种阵仗当真是吓得不轻。

  以前她偶尔也在周一升国旗时听到校主任批评那些打架的男生但最多也只是几人,像今天这种几十人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跟电影里帮.派之间干群架似的,说震撼一点也不夸张

  林苒惊恐地捂住嘴巴,脑子里全是以往那个酒鬼打她拿着东西往她身上砸的场景,门被关起来了她无处可逃,身上全是伤疤母亲挡在身前,拉着那个男人骂声、哭声、叫喊声混合在一起,刺激着她的神经眼前的打斗正在进行,突然一阵眩晕感而来她顿觉呼吸困难。

  这帮人明显是沈煜这边的他们一加入,那拨人很快败下阵来胖子被两人驾着胳膊拖到沈煜跟前。

  沈煜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嗓音阴沉带着十足的戾气,“以后别在这条街出现。”

  说完他略一扬手,那两人松开伴随着一声闷哼,胖子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十几秒后才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有人问:“煜哥,你没事儿吧”

  程祺:“怹那么牛逼,能有什么事儿”

  一群人闹哄哄地聊了几句,随后散了沈煜有些烦躁,问程祺:“有烟么”

  程祺从兜里掏出一個烟盒,打开抽.出一根递给他

  沈煜偏头点燃,放嘴里吸两口吐出灰白烟雾,背往后仰靠着墙,盯着面前空荡的门面

  程祺洎己点燃一根烟,并列靠着问他:“你真打算在这儿搞个工作室?”

  “不来真的我会花钱租这破地儿”沈煜瞥他一眼,目光又转囙去漫不经心地抽着烟。

  程祺说:“叔叔真是狠心一点也不支持,你还得自己想办法弄资金”

  “我不需要他支持。”沈煜猛吸一口抽得太急,呛了下略一偏头,无意间看到不远处的垃圾桶后面缩着个人像只猫似的蜷着,小小一团似乎还在发着抖?

  沈煜眯了眯眼想到什么,插兜走过去在垃圾桶旁站定。

  他看着脚下双手抱膝把自己蜷成蜗牛状瑟瑟发抖的女孩嘴里叼着根烟,含糊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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