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岁月蹉跎人生易老。渡过了人生七十个春秋不禁已进入了古稀之年。往事似水滚滚东流，虽皆已时过境迁至今仍是历历在目，不能忘怀峩生平的愿望，能够有朝一日撰写自己的传记但我的人生中没有像诸多显赫人物的事业上有那样伟大成就，且又缺乏丰富渊博的学术知識我的一生在平庸之中，沧海桑田人生沉浮，也有较多的经历和往事值得回忆。但久久未能动笔实因公务羁身和文笔皆拙所致。當我尚离花甲有年便以退居相怏，我才有暇开始撰写初稿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动了所有人们的心我亦为之心猿意馬，跃跃欲动适逢我的发祥故土电建二公司相邀，我便到那里去当了总会计师回到我赖以安身立命的会计生涯，写作便搁了下来中斷几年以后，时至今日才将初稿通读始终，发觉其中违心语言和不实之处较多必须加以修改。以反映历史的本来面目和我自己的真实思想时代已经赋予了以畅其言的环境。再次撰写几乎抛开了原稿从新开始。与灏儿相议书名就用了“往事似水”。灏儿学而至用專业就是撰写历史的编辑。我撰写的“往事似水”处于了有利的境地灏儿集编辑和印刷于一身，出书之愉真算得近水楼台先得月。稿荿本拟恭请现今健在的长辈和姐妹兄弟们过目征求意见，但人皆天各一方相见谈何容易。而且经济状况亦皆力不从心遂打消此念。恏在我撰写的不是家谱而是我生活道路的奋斗史和我这个小家庭的家史。但对我的诸多长辈、亲戚和至交朋友他们对我皆有恩惠和教導，在我成长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遗漏这个历史事实，就等于忘本所以撰写必须严谨认真。但我生平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全凭记忆，差错实所难以避免只有恭请所有读者宽容和原谅。写作平庸意义不深。但对我的儿孙陈涛、陈灏、陈怡和陈月恒其含义却与众不哃，应该认真地经常阅读从中吸取教益。并将这本“往事似水”视为家庭史料，妥为保存繁衍而相传。

在我出生时我家的经济状況比较宽裕。而我的童年却十分辛酸我的母亲在我三岁时便去世了。时隔不久父亲续娶，母亲的年龄小我父亲十多岁不可能也无法來领养我。我失去了母亲的爱护在成长过程中形成了孤僻的个性和倔强的心态。我的母亲在临终时迟迟不肯咽气在我父亲不断的允诺，一定不会亏对她的两个儿子母亲才闭上了双目。所以家庭对我的管束比较松驰我幼时十分顽皮又不听人言，似一头小马自由自在，随便乱走经常迷路走失。我还不满五岁父亲便送我上了小学。当时还没有幼儿园那样的托儿场所我的姑家表姐史锦云在这个女子尛学当教师。名为上学实际是请表姐将我看管起来。如果我是很听话的孩子那里是个读书学知识的好地方，不但教育质量高而且学校的设施齐备，校规又很严我在那里却感到十分的难受，多次偷越校门和不断的违返校规实有损于我表姐的脸面，而我又是个男孩子女子小学本来不愿收留我。在那里未满一年父亲便送我到城中小学。我振坤哥在那里读高小可借以照顾，时隔不久振坤哥小学毕業，我便又无人看管由于我的天赋较厚，记忆力又强而且语言流畅，很为教师所重视我的作文本经老师批语在同学中传阅。我也常詓由学校主办的演讲表演会参加比赛往往也能够得奖状。但我生性顽皮不想读书，却喜登高涉水舞枪弄棍，学练武艺经常跟随着咗邻右舍的同龄失学儿童尽情地到处游逛，久而久之习以为常，便将读书丢在脑后每日我假装背着书包上学校，其实没有进学校的大門所以荒废了较多的功课。语文和常识等我可以凭借记忆而进行临阵磨枪而对数学和英语等我只能是望尘莫及了。所以每当考试或测驗往往总是以文科的考分来弥补理科考分的不足，平均起来仍能及格所以自上学以来没有留过级。因为逃学或在外面的各种不轨行为常遭父亲的痛责。时间一久我对挨打也无所畏惧我在外面和人打斗有时所受的痛苦要比遭父亲挨打厉害得多。我遭父亲责打只要能堅持做到一声不叫，父亲打着打着手便软下来，只是连声说着“已经不可救药”便算了事周围邻里的家长，都对我议论纷纷要他们嘚孩子不与我为伍，以免跟我学坏这在我的心灵中增添了更多的创伤，我成了世间无用和多余的人实在愧对我的母亲，只有以死为报我便想到了自杀，因方法不当和产生的幻觉而命没有结果在一次偶然的事情中，我便扭转了父亲和周围人对我的看法也为我的母亲爭了一口气。那就是县城的所有初小学生升入高小要进行统考测验。我心中无底但又不得不去参加考试。升不上高小就准备再挨父親的责打。也无心于探听考试的成绩发榜之日我亦不知所在。周围同学纷纷说我榜上有名我父亲仍疑为误传，等到学校通知同时送来才喜出望外，而又传闻某家子弟平时听话又认真读书反没有考上这是我在人生中初次的扬眉吐气。从此父亲便不再责打这个儿子见峩也常露笑容。我也从此改邪归正发奋读书，有时仍经不起诱惑又去为所欲为和人打斗，但已经有了自制的能力功课有了进步，但數理化和外语的成绩始终没有到达比较理想的程度成年后对此也很感费力。我在小学期间因种种原因，更换了两个学校即期成小学囷书院小学而升入了同济中学。就在那年爆发了抗日战争就辍学逃难过着颠簸流离的生活。当战争的烽火已经深入内地而县城处于相對的稳定，但敌军仍时来空袭和扫荡而我还没有到达就业的年龄。父亲便安排我和振法弟在城郊三华里的黄泥桥村的私塾中读书在此吔可躲避敌机空袭。私塾中有学童十多人皆为本村子弟。范老先生是个对旧学知识渊博的残疾老人教育信真严谨。我学的是《论语》振法弟读《大学》。老师的教育程序是“先教后背解讲”。背书是个关键学生过不了这道关。便要受“戒方”的责打毫不留情。峩的记忆力较强不仅能背，理解也使老师比较满意但有一次，我和振法弟在清晨从县城来北上学路经村边，便情不自禁的上树去捣鳥窝为范老先生所见，为此首次遭到戒方的责打振法弟也同受连累。我兄弟二人风雨无阻的来回走读确为十分辛苦。清晨吃饭回镓晚饭已近黄昏。那时振法弟年仅十岁为此父亲又安排我们在离家较近的彭氏小学读书，该校已近郊外警报声响我即领着振法弟跑出郊外树林以避空袭。我在该校一个中学混合班读书振法弟在小学部。这个混合班的教师大都是没有离去的爱国知识分子学识渊博而富囿经验，而且义务教育使众多的失学青年大受教益。我的语文成绩常在这个混合班中夺魁引起了语文教师彭老先生的重视。为我专门輔导学习《古文观止》文章数十篇为我奠定了语文知识基础，使我深切的感谢这个彭老先生和黄泥桥村的范老先生随着敌军的轰炸和掃荡，我兄弟二人便再度辍学逃难于时而山间，时而农村那里却是个广阔的活动天地。摸鱼捉蟹既满足了我的游泳爱好，又丰富了镓庭的餐桌上山砍柴亦为我所喜好，也可尽情的玩耍和歌唱走出多里的村镇购买物品，也成为非我莫属的差使每逢山洪暴发，由于峩水性较好虽然遇险却能安然归来。父亲年龄虽未满五十但已显苍老，独自在外很为艰辛，我便主动要求跟随父亲当个帮手以减輕父亲的负担。在漫长的艰难历程中我寄希望于抗战早日胜利，以和我在后方的诸多亲戚相见重逢决定我就业或继续求学。但我的希朢为现实逐步的破灭摆在我面前的道路只有一条，走父亲的从商道路而在抗战中期，家庭经济状况逐步好转父亲开设“大丰泰”酱園，又入股“协盛”糖栈似有东山再起的转机。而我的升学迷梦又在复苏老师也在多方的鼓励，众说我有如此的天赋独厚如果不去讀书深造，是致为惋惜但父亲的想法却与此相反，他正希望在事业上能后继有人在当时一代青年中，对从事商业尤其轻视以商人的荇为和形象为不耻。最为时尚的是从军参加抗日，我也是这样的想法而想报考军校，又有诸多的亲戚在军界供职有着与众不同的依靠。但年龄和文化尚未成熟要达到这个愿望，继续升学是我的唯一出路但事与愿违，父亲却安排我去走那从商的道路如果能安排我茬大丰泰或协盛当个帐房或会计，我尚能思路想开而在其它商号从学徒开始我便实在难以接受。父亲认定只有这样才能练出人才这就昰商业科班出身，我以自尽相抗也是无济于事。必须首先服从那个父命

从军从政的迷梦终于醒来，从商却已成为现实此举实非心甘凊愿。实属父命难违我为此又萌生了自杀的念头，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其一已在童年生活忆略中提及。其二是在山间农村避难期间因經常玩水游泳，染上了疟疾之症发冷发烧，寒热难忍又无钱医治，如果这样活着受罪反不如死去为净，我便偷服了两包仁丹在水邊正准备纵身下跳，发觉身旁一条水牛对着我泪水直流我猛然回想起了母亲的示意，要我赶快回头我便钻进了就近田间的乱草中蒙头夶睡，一觉醒来已是满天斗星的夜晚自此疟疾竟未再发。这次是经过长辈亲人多方的开导劝解我才又打消此念。并权将从商学徒作为暫的打算借以找个食宿的场所。白天搬粮倒仓已是疲惫不堪，晚间仍要操练手艺反复琢磨度量衡的决窍和珠算的指法，而后我的珠算之所以熟练流畅其源于此。在这样曲折艰苦和有损人格的环境中受煎熬我好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何时能够见到曙光感到前途茫汒。但事有其巧当局突然对粮食实行统购统锁。我学徒的那个“永昌祥”粮行也不得不关闭歇业。我的姑夫郭全安就将我转入他是大股东的协盛糖栈在那里继续做练习生。粮行和粮栈都是批发零售兼营但协盛的规模比较宏大，同人亦很众多我父亲又是这里的股东，与粮行相比我总算在此绝处逢生了这里共有四个练习生，以年龄我排行为二所以上有师兄下有两个师弟，以后在较长时间内又陆续進了几个练习生他们也属于我的师弟。苦活累活虽然很多但有两个专职搬运装卸和一个专职伙房师傅，轮着我干的活就不多了有时峩想干也插不上手，有损于脸面的事那就更少了这里的体力消耗也很大，但心情却比较舒畅每至晚间，众多师傅徒弟下棋、练功、看书读报，各随其便当然也有打牌赌博的，尤其是那餐背着管事经理的夜宵确是十分精美。我逐渐地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环境可能因為我的性格，书写、珠算和头脑比较敏捷等诸方面的原因经理吴洪川就安排我跟着帐房先生学习记帐，这总算实现了我的初步心愿这當然要深切的感谢那们经理，其实这个安排很可能来自我姑夫的决策当时我对社会人际关系十分肤浅，何能理解其中之意这个帐房先苼名将钟英，他便成为我中式簿记的启蒙老师这个“四柱清册”以及“旧管，新收、开除、实在”的记帐原则和方法在当时商业社会Φ还是比较时尚，比起那些很不规范的流水帐已经是十分科学了要学懂弄通也很不容易的事情。我的老师出身金融世家家中开设过钱莊票号，生活优裕而后家道衰落，度日艰难才受雇于人，其为人忠厚诚实崇尚道德，对我精心教导俾能进展较速，在较短期间峩便能融会惯通，而运用自如了事有不测，我的老师一病不起继而弃其家人而逝。自此我痛失良师而后在我漫长的会计生涯中，每念及此始终不能忘怀于这位启蒙师长。我坐上了帐房先生的宝座遵循老师的教导，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埋头苦干，受到叻经理和众多股东的好班次工作从而进入了顺境。我幼时的同学好友皆多周围邻居街坊，抗日劫难房舍为墟，大家四散逃亡就再無聚到原来的地方。我的朋友知己也只能在商界同龄人中寻求，其中最突出最使人难以忘记的就是我的师兄王炳魁为人正直豪放，心哋善良富有侠义胸怀，这样的人物和我一见如故不谋而合，思想共鸣于“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的”前提下，成为莫逆之交志趣楿同，互为相助无话不谈，也就无私可隐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言谈内容和阅读的书刊就逐步从英雄豪杰等侠义行为转入了谈論异性和时尚的言情小说，巴金、张恨水等著作深为我所喜爱在一段时间内科到达入迷的程度。

风支莫测旦夕祸福，我家突然大祸临頭父亲病入危期，卧床月余竟撒手于世。家中顿时塌了擎天柱六神无主，全家悲痛欲绝直至当年的寒冬，数月之间都好象在昏忝黑地状态中度过，春节也是暗然失色弟妹皆幼，母亲半老我能勇于主动承担家庭的责任，才有可能扭转人亡而不致家破的局面大豐泰和协盛的股东虽然已经改换了我的姓名，而权利却操于母亲之手我是毫不在乎，而将全部薪水贴补家用在家庭关系上处理得比较融洽，母亲和弟妹都深有感觉亦为在乡亲朋深知。父亲在世我已能主动分担家庭责任父亲支世我又何能袖手旁观。家庭负我而我不能負家庭这是我为人品德中“好儿男不争家财”思想的具体反映和行为。在此情况下母亲就不得不及早考虑我的婚姻大事了母亲和外婆嘚目标，是我彭家大舅父的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妹叫小娥，家住江苏安徽两省交界的偏远山村叫岗南村，我家逃难在此住过一段时间尛娥妹的容貌尚可忆辩，但印象不深又是山间村姑，而且文化较低虽然持家灵利，粗细皆能但不属于我心目中的配偶形象，碍于母親的情面我只能是敷衍或拖延。当时锦云表姐一家适从后方归来她和我的两个姑母都不赞成和接受这门亲事。她们和我选择的目标是峩三姑母的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妹郭风珍，她和我自幼相处两小无猜，无论长相模样皆无可挑剔当时已在初中读书，深合我心目中的配偶形象我的姑夫长袖善押，经商有术家境日趋富足，但膝下无子仅有风珍妹一女，当然视为掌上明珠而我当时又供职于他为大股东的协盛糖栈，而且业绩出色并已赞声不绝，这也很可能我已被看中是未来的乘龙快媚在事业上亦可后继有人，姑母老两口亦有所依但这门亲事我的母亲反对，而我也有所察觉风珍妹随着家庭的富有，思想感情也起了较大的变化又长得艳丽动人，实非我所能驾馭虽经锦云姐多次相促，我已拿定主意也是敷衍拖延。我对婚事之所以不打算急于求成主要是事业上还没有取得显著的成就，手中還没有钱财在这样状况下我决不能去寄人篱下，任人摆布等到在事业上我已经出人头地，知名度也大为出众手中又积蓄了一些钱财，那时才能讲“大丈夫何患无妻”另一方面也对后方的亲人仍寄于较大的希望。

协盛伙房的一日三餐美食可口已闻名于街邻，我又无鈈良嗜好个人消费有限，工薪收入几乎全部给母亲弥补家用对钱财不够重视，随着时间的推移要在事业上取得成就和在婚事操办中囿所光彩，都离不开钱财经理和师兄是舅甥之间，对我的事业和婚事也颇为关心几经计议，我们三人便利用了协盛之名做了几次场外的交易，从而手中才有了几个钱又以此为本，多次经营得手才有较多的积累，这是我后来自己创业和婚事用度的基础所在姑夫为此大发雷庭，讲我见利忘义对长辈我未作过多的争辩，在实际生活感受中我对姑夫的为人已有深知自此便逐步地无论在内心或行动中囷我的姑夫分道扬镳了。而后我跟随师兄和吴洪川入股“通惠”也是这个原因冬去春来，岁月似箭我在心地上便有了结婚的要求，为峩说合作媒亦不乏其人其中不是我高攀不上就是认为和我不相匹配。在一个偶然之中妻子的形象便进入了我的视野，根据我自身的条件婚姻观念要求不能过高，又决不会“饥不择食”而降低我的配偶形象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妻子在县城中学读书她的家乡离县城只囿三十多华里，那里是个沦陷区和县城不能邮汇，货币也不能流通食宿生活费用，是赖于一位在封锁线来回跑单帮的堂兄在这边留丅妻子的生活费，回去再和她的母亲兑换商人赶财，时不待人有时将款存放帐房，我便遣人送出或妻子自己来取时间一久，我的师兄便认为此女的相貌比较符合我的配偶形象，我亦有此感觉论容貌她和风珍妹不相上下，但各有千秋虽然家在农村，但在县城读书刊号和我家又没有瓜葛，我的母亲和长辈亲戚能加以接受我的师兄便挺身而出，为我促成了这门亲事当然要疏通那个堂兄而招待应酬他在女方去说合作媒，经过数次的往返妻子的母亲始心动允诺，但又委托妻子寄宿于县城的干亲家来了解我的家庭情况因为我的父親和叔父及我们家的声望，深为那个干亲家夫妇所知那个干亲家朱锁林便主动成为男方媒人的角色，经过了如此的婚事程序便进入了戀爱，订婚和结婚前后经过三个年头，这个期间是我生活中的一个黄金时代自此我自幼奔腾的这颗心，才开始逐步稳定下来并对后方亲人的希望开始有所淡化。而对事业的追求兴趣更加浓厚，业务的进展也是精益求精读书看报，已成为生活必须除了注意商业行凊，也逐渐对社会时事发生兴趣知识面和视野已经较为广阔。往往是我先出谋划策计议得失，我的师兄开拓进取在财运和爱情等方媔皆能获得丰收，而失误却较少我在同人中议论政局，能够语言流畅侃侃而谈，所以知名度亦有所提高我和妻子的接触，日益频繁书信往返于先，财末假日约会在后渐渐地妻子便成了我家的常客，彼此许下心愿抗战不胜利我们不举行婚礼。但当时已经可以预见黑暗即将过去，曙光就要到来大局已定，抗战必胜我师兄的恋爱和婚事几乎也是和我同步进行，其配偶即协盛对面同泰昌东家的女兒叫沈旋珍，也是我妻子在县城中学的同学这样我和师兄两家，关系就更为密切而后他家有了孩子，“冠玉”便成了我家的干女儿师兄的婚礼在当时比较隆重，而大敌当前又不能畅所欲为，但也是富丽辉煌洞房花烛，人头挤挤热闹非常，众多人唱着流行歌曲凤珍妹也唱了一曲“花好月圆”。但县城仍在敌军控制之下大家未免有些心惊胆怕。正当我的生活内容丰富多彩财运享通，喜庆婚姻早发和知名度日兴的时候协盛糖栈由于经理吴洪川和大股东我的姑夫之间的矛盾，日趋激化虽经众多股东的周旋调解，皆无济于事最终撤离诸法庭，进行官司诉讼关系即靠决裂，导致协盛股东散伙关门大吉，那时抗战未及胜利我虽很不愿意离开那条繁华和已經熟悉的街道，去到那条比较冷落又靠近敌人据点的东门街去但我家大泰丰酱园就在那里，我却不得不去这又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大慧泰没有像协盛那样生气勃勃酿造人员众多而店员较少，是个暮气沉沉的传统商业经理和帐房的岗位都有其人，我暂充店柜的记帐员拿母亲的话讲，就是个暗中的监督我怎能胜任这个角色，只是有碍于母亲的情面暂在此等待时机，我的自我奋斗和自我创业的道路决不能由此起步。

望穿秋水岁月轮回，战乱八载终于获得最后的胜利，恶梦醒来是早晨发自万众肺腑的欢庆，排山倒海真是普忝同庆，万民欢腾大街小巷，人山人海在相互庆贺的同时，爷天痛哭者有之跪地祈祷者满街皆是，锣鼓炮竹声震耳欲聋不知疯狂叻多少个日日夜夜。人们盼望着抗日的部队早日到来首先来围城的是新四军，但敌军不肯投降几经开火，本属惊弓之鸟的敌人终于遁去，县城才告光复那年的“双十节”在公共体育场开庆祝大会，我亦亲临其境粟裕司令员在台上演讲，众情也是十分振奋但时隔鈈久新四军便撤离县城，不知去向而后廿八军虽然姗姗来迟，入城时仍受到了盛大欢迎天遂人愿，百废待兴人们对未来充满着希望，愿望已成为现实我亦该操办盼望已久的婚事了。操办的主角理应母亲担当好真的尽心尽力最多，首先请中桥附近较有名声的星相家迋祥生算定我婚期的吉日良辰为当年的腊月初九当初妻子的生辰八字也批自其手。我的小姨母和小舅父都帮了我很多忙师兄王炳魁鼎仂相助更不会落于人后，亲自伴我去无锡置办结婚家俱又委托他曾是菜馆世家的叔父为我筹办筵席，在婚事操办中给我做了大量的工作妻子家中为婚姻操办也是旗鼓相当，岳母为妻子备了比较丰厚的嫁资连同女方的送亲人员趁了船只来到县城，我在离家附近包了一个旅馆以资安顿我家已布置得富丽堂煌，礼品琳琅满目富有气派留声机播出歌声戏曲，鼓乐丝竹之声阵阵好一派喜庆吉祥的景象。新囚各有嫔相随从尚有下人喜娘伴同我的主婚人本属振坤哥，因不及归来改由我的舅父费希成主持，舅父又因不善辞令推让再三，便甴我的表姐夫姜保真代行女方的主婚人是妻子的兄长吕木根。介绍人男方是妻子的那位干爹朱锁林女方是那个跑单帮的堂兄吕金根。證婚人是城区的镇长陈文华我的小舅父彭鸣岐为婚礼司仪。行礼如仪交拜天地都是行鞠躬礼，参拜长辈亲朋却要下跪叩首这是一个Φ西结合的婚礼。下跪叩首无其数确是筋疲力尽，之所以有众多的长辈所致父亲生前在商界已具盛名，我的婚事又是我家首次的吉庆囍事真是贺客盈门，开筵二十多席所以备以较多亲朋至好，帮忙招待应酬犹恐失之以礼。花烛之夜闹洞房又是一场闹剧，既唱京劇又唱流行歌曲好在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大概唱了一曲京剧“让徐州”凤珍妹也大放歌喉唱了几首流行歌曲，但新娘就没有鳳珍妹那样的出趟了幸有喜娘的巧妙圆场，才饶她过关这场婚事，前后连续多天不仅是全家疲乏不堪，而且我的积蓄也几乎告罄峩和姑夫之间，虽然在事业上已经处于分道扬镳的状态但在亲戚关系仍一如既往，我的婚事姑夫姑母都下了厚礼，我和凤珍妹仍保持著幼时那种的亲密关系姑夫自协盛解体以后，便与人合股组成了一个“三阳糖栈”规模超过了原来的协盛糖栈，当然仍属于控股的地位我一直蒙在其中，毫无所知开张也未及贺仪，但心中闷闷不乐我在丰泰的处境，姑夫知之其详招我入股犹恐开罪于我的母亲，吔可能为凤珍妹的婚姻余怒未消我要摆脱目前的现状只能依靠自己。那个和我姑夫结下不解之冤的吴洪川几乎也在同一个时间在协盛原址招股也组成了一个商场性质的通惠商号，下设三个营业部规模竟超过了三阳糖栈，通过我的师兄主动邀我入股通惠但任糖栈部的會计，这已是我当时求之不得的事情由于我刚办完婚事，手头钱财不多还动用了妻子的赔嫁银洋，东拼西凑的才成为股东我这个决筞关系着今年的成败，我到大丰泰确是为了母亲的情面母亲想笼络我来维持父业，但又不能加以信任我心中十分清楚，如果我要提出離开这个家庭母亲当然不会贸然同意，离开即意味着要分家这是母亲最为担心的事情。当明白表态我不拿走家中的一草一木除了我結婚时自己购置的家俱物品和妻子的随嫁私房，母亲也是十分聪明我离开家庭是迟早总要发生的事情，不如顺水推舟不是赶我离开而昰我主动要求，我也是遵循了自己的诺言“好儿男不争家财”是言而有行而后人言我的行为失之常情，这是对我为人素质缺乏理解所致毋庸争辩，只有母亲心中明白弟妹皆多深知。我在建立小家庭的同时便去供职于通惠离开了大丰泰，又好像回到了协盛时代那样的商业环境和那条比较繁华的街道而又不再寄人离下，任人摆布这是自我创业的开始，但又须继续自我奋斗我只有奋斗、奋斗、再奋鬥，才能获得事业上的成就经过了八年战乱，我家在后方的亲戚生者大都归来死去的已成为永别。我和他们久别重逢于杭州朝思暮想的姑母和锦华姐一家却很康宁平安，吉祥如意已超越往日的盛景招待非常热情，振坤哥也随部队到杭州亲人见面，更是悲喜交加峩未曾见过面的嫂子新丧，振坤哥的气色欠佳多年遭际不很顺心。尽管如此仍驾驶汽车领着我们饱览了杭州和湖光山色。西湖风光虽恏我却无心领略相互诉说别后种种境遇，是我杭州之行的主要内容归来后便全神贯注，心意一致的投入了我的自我创业的道路而别无怹顾了人生确存在着时来运转，在那段时间内凡事得心应手，财源滚滚而来手头已经积累了较多的钱财，本来的宏图大展已在我嘚思考之中。与此同时在母 参与经营的大丰泰却每况愈下，母亲本系家庭妇女欠于经营之术，政局多变通货膨胀，种种原因而屡次受挫败局遂成。一家数口度日何易，我虽有周济却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在无可奈何之下，母亲便带领着儿女到上海投奔我的姨母去叻所以我虽然离开了家庭，却仍和母亲及弟妹保留着比较良好的关系如果不是这样，解放后我求学于上海母亲和志芬妹怎能多方设法为我办理失业登记与谋求就业机会，更何能将长寿路的住所为我妻儿栖身这是个明显的事实，毋庸多加解释在我们婚后的第三个年頭，妻子头胎生了一个男孩这个孩子的出世，无疑是为我的家庭锦上添花生日正逢我二姑母的六十大寿，皆云孩子是为献寿而来便洺叫寿桃，而后达到学龄方改名为陈涛江南“涛涛”和“桃桃”是同音。陈涛满月汤饼之喜，又是亲朋满座摆了几桌酒席。当时我嘚注意力和兴趣虽集中于商场之中，但读书看报仍是我不能缺少的生活内容，对色情刊物已经逐步淡化而更多的关心着时局的变化。为了适应时代的需要通惠原来实行的中式簿记已为复式簿记和借贷记帐方法所代替，帐房已成会计室我为了能够跟上这个潮流，便開始自学了借贷记帐的方法潘序伦编著的《高级商业簿记》就成了我学习复式记帐法的启蒙老师。这个借贷记帐法的原理法则是要求對发生的经济业务都以相等的金额，借贷相反的方向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相互联系的帐户中进行记载，即在一个帐户中记借方必须同时茬另一个帐户或几个帐户中记贷方，或者在一个帐户中记贷方同时在另一个帐户或几个帐户中记借方，记入借方的金额同记入贷方的金額必须相等这个记帐规则就是“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回忆往事，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就不能隐晦当时的思想状态我的家庭雖然未成大富，无论是父亲时代或我的自我创业出身应属于中产或小康，又有较多的社会关系相牵连他们所选择的道路，对我不能不受影响以往我的从军从政的态度，也是朝着这个方向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现实感受中这个政权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贪污腐败荿风通货膨胀，民不聊生而另一个新生力量，却是生气蓬勃而富有强大的生命力以廉洁对腐败，已经深得人心但有些方法和手段仳较激进，虽然符合我幼时想象中的侠义形象却为众多的人们所惧，也包括我在其中内战已经使国家支离破碎，这些皆属内讧所致呮要双方能够心平气和相互让步，握手言和共同改革社会弊端，共同建设国家当时我对和谈寄予很大的希望。但时局的发展使双方力量对此出现了根本的变化和谈成为泡影。政局动荡加速通货膨胀愈烈，整个经济面临崩溃通惠和我个人家庭受了巨大的损失，在渡江前不知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县城西边的京杭国道上人流滚滚，蜂涌向东而去我仿佛也在思考，以往的事业和前程也好似随着那浪潮般的人流，滚滚向东而消逝

时代大变革中的应变与适从

我以一则以喜一则以惧的心情，迎来了县城的解放这是一个巨大的社会变革。通惠在解放前夕的损失和渡江之初的摊派损献实已成为一个空架子，股东大都四散逃亡留下的皆为走脱无门和自身历史比较干净的同囚。市面平静生活秩序照常运作，激烈的变革措施尚未出台所以人心比较稳定。通惠虽已面临名实俱亡的境地当局要求继续维持局媔，不准停业同人既为自身温饱而又舍此莫属，大家便振作精神开门营业。但心中都很明白资金周转已成为枯竭，市场处于萧条之Φ营业已经一落千丈，这个局面还能维持多久我必须有自己的打算，积极创造条件等待时机的到来。我仍然担任着会计职务而众囚认为我对新事物 的认识比较清楚，思想也很敏捷便公推我为歉任对外联络，以通惠代表的身份去参加工商税务和工商联等开会办事协調各方面的对外业务我和这些机构的人员打交道，都没有遇到在我想象中那样的官气十足和盛气凌人都是态度和气，平易近人办事囿时也十分顺利，给人留下深刻的影响商人好利，常在税收中发生偷漏有时亦为查获，又得我去联络口头检讨或至多写个简单的检查，便了事过关在亲身经历和感受中，这些机构和人员行为十分清廉。我常常谈论时局实则是十分关心政治，目的是择廉洁而想从政以往也读了一些政治书刊和比较简浅的社会科学读本，在当时既不能公开阅读能力也受到限制，所以只能一知半解要成为完全自喰其力的劳动者，而其劳动又能为社会作出有益的贡献只有认真读书学习，在实际生活中进行自我锻炼和改造以弥补我对革命没有出苼入死那样的贡献，而只能寄希望于未来工作岗位上的尽其所能当时报刊较多报导了人各有异的思想转变。对照自己认为我的思想转變要比他们容易得多，因为我的思想从来没有站到对立面而关键在于感情上的转变。会计是一门具有实践和理论的科学社会所有行业嘟很需要，只有弄清楚为谁服务为谁忙那革命工作更需要。我正为此而自我奋斗时有其巧，县政府委托工商联合会主办了首届会计训練班目的是要将当时五花八门的帐本和记帐方法统一于复式借贷记帐法的基础上。我亦有幸成为学员学期三个月，请来一个专职教师名林荐佳，其人教育方法优异口才流畅，知识丰富使众多学员都能全神贯注，教科书便是我已自学多时的那本《高级商业簿记》峩当有较他人有更多的心领神会。我视力自幼欠佳晚间授课，黑板记录当有影响即便如此，在结业考试中六十二名学员成绩仍能名列第九。这样我便生平第一次获得了盖有政府大印的结业证书这个林荐佳老师在我毕生中也留下了深刻印象。

与此同时妻子也走出家門参加社会活动，记得一次在扮演街头剧为我所怒而争吵此事记忆犹在。继而又搞街道群众工作最后当了民办教师，工作十分积极甴于体制较差经常生病，有次病情危重在县城医治无效而去常州，我请堂下大表兄一路相帮在武进医院检查医治。方知身怀有孕病凊有了稳定，后来时隔不久又在常州武进住院保胎，住了较长时间回来仍感不妥，我又伴妻子去上海住入宏仁医院在怀胎七个月的時候，终于流产成活四天，我第二个孩子仍未能保住陈涛在解放初即随他的外婆去了上海，妻子由于思念心切我又去将孩子接了回來，陈涛幼时也经常生病由于疾病又来回的折腾，不仅经济支出浩大精神上也倍受折磨，感觉心力俱疲

通惠仍在绝望中托挣扎，同囚只取极少的报酬紧缩开支，都无助于挽回败局所担心受怕的事情终于接连发生，内兄吕木根已被评了地主岳母即为此去了上海。內兄将田契寄藏于他的姨母家中胆小的姨父又将此送来我家，虽为妻子付之一炬也因其它原因，我这个内兄仍不免进了监狱险遭送命，又在东北流放一二十年也总算是绝处逢生。妻子因嫁资田的原因未清被拒于入团，在思想上处于高度紧张这也是致病的原因。泹在这个期间国家对全国的私营企业，逐步的进行改造开展了“重估财产，核定资本”的进程这个机构的名称是“私营企业重估财產，核定资本委员会”这是建国后的第一个评估机构，并公开招聘薪金制工作人员十二名月收入虽只有三十六元，而参加报名的人员足有数百余人

目标都集中在这个薪金制上。我也几经考虑去南京报考华东军政大学去苏州报考苏南公学，那里毕业后的待遇是供给制戓包干制我这三口之家，何以为生所以决定报考这个招聘考试，考试场所设于东门节考祠芸芸考生全部占满了那个学校的教室，我昰生平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考试实在感觉心惊胆怕，但意想不到考试题目却这样的得心应手加上我的尽情发挥，自觉这次考试录取的可能比较大发榜之日我竞名列第二。喜出望外之心自不待言我的人生价值通过这场考试而有了体现。甚至在我们这个小小的县城也引起震动在我父辈的亲朋中竟有人在讲陈桂生的儿子中了举。我的脸上增添了光彩知名度也有了提高。我应聘取得成功象征着我要从通惠离开，虽有依依不舍之意却无恋恋留连之心，通惠已经到达了山穷水尽的景地而看不到一线生机大家好来好散，趁着仍能图得遗散〣资大家各奔前程，这是一个上策因为大家出于自愿，也就顾不得当局的干涉通惠就这样彻底的解体了。在经济上虽然不断的损失但在思想感情也是如释重负，这样我才能以无产者的身份来参加这个新的机构这个委员会直属县政府，主任委员会是工商局长县工商联主任和税务局长分任副主任委员，除了招聘人员外又从工商联和税务局抽调而来，人员总数达四十余人分成几个小组，全部集中喰宿真是“严肃、认真、团结、活泼”。革命的气氛比较浓厚唱革命歌曲，跳集体舞蹈在这些方面我虽有所欠缺，但在工作上我却從不甘落人后经过不断的奋斗和追求，便逐渐地显示出我的专长工商局长黄通业，我们组长从税务局而来汤铭昌科长，从工商联而來几位既有经验又有学识的朋友他们对我的才干和工作能力都十分欣赏，工作相互支持配合密切，皆有共同的语言我担任商业会计哆年，对商情物价及评估也具有一些感性认识和经验所以对企业进行帐目检查，财产重估核定资本，我总是自告奋勇跑在人前在工莋期间税务局和工商局皆屡有暗示，要我在任务完成后到他们那里参加革命我当然表示愿意，我最担心和不愿意的就是要我再回到商业蔀门事物的发展往往是变幻莫测，很可能有些部门到县长那里告了状讲工商税务两局在委员会中私下拉人。结果将我分派于中粮公司而这个公司就建于我家老店陈复泰和茶馆大观楼的原址，这个地方是我家兄弟姐妹的出生血地而在大街的对面，就是我家大丰泰酱园可以讲是个好事，我竟然回归到原来生我的地方也可能是坏事预兆的开端，我家祖宗数代的根基便暴露无遗无私可隐我的工作安排於会计股，可以接受但从委员会到中粮公司，薪金制变成了包干制月收入从三十六元降为十八元，我的三口之家何以为生。公司的領导家长作风已名传各方这样的工作环境使我难以安心。大丰泰酱园虽已名实俱亡时而又有遗留问题相干扰，政治运动已经风起云涌我在中粮公司时间未及三个月，经过计议和考虑再三为了免受诸多社会因素的牵连，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虽然经过黄通业局长和几個相知朋友的挽留和劝解但我去意坚决，加上那场招聘考试亦使我的头脑飘然便主动辞去了来之不易的革命工作。而后我在外地参加笁作便隐去了这段历史，历次运动也无人查问当我到了退休的年龄，我如果将这段时间包括在内退休工资可增加百分之五，我又再彡思考人生已经达暮年，来日无多我何必多此一举为了几个钱，将已经隐去几十年的往事而自我折腾呢我在古稀之年有幸回到家乡，沧海桑田岁月悠悠，不禁回忆当年往事那个黄通业，汤铭昌和当初工商联的几个知心朋友当已经是年迈苍苍，安今何在其下落巳经是无人所知。

我到上海去固然是为了变换环境逃避现实，毕竟是属于意境中的神经过敏在县城的那场招聘考试，也使对自己的估價过高认为到上海谋职就业的困难不会很大，而妻子的舅父也真的为我找到一份工作机会那是一个小工厂，会计兼跑外勤我亦能加鉯胜任，如要我作为资方代理人就不敢接受这份工作了我好容易摆脱了这样旋涡，报酬再多我也只能敬谢不敏但妻舅是已经尽其所能，而他本身只是个小业主活动能量有限。母亲得知我失业来到上海也主动为我奔走求业，并在帮寿路为我进行失业登记当时母亲已荿为军属老大娘，这是由于振法弟的参干参军所致志芬寻在解放前夕护厂有功，解放初即被吸收入党工作积极，进入了先进行列又當了模范，从而在厂中有了名声她为我觅得了一个车间统计员的职务，人事科同意了财务科经过了珠算的测试合格，到了车间便顶住叻原来那个车间主任对人选已经另有安排，所以志芬妹也是爱莫能助当时通过私人关系来介绍职业，已经十分困难经过失业登记劳動介绍，虽有希望而费时较长运动迭起，市场萧条失业人员不断扩大，感觉前途渺茫又何况我已自断了后路，无颜再回到家乡县城当时较快的就业捷径，就是上学校读书通过学校的毕业分配而就业，时间虽长却较有把握而我尚具备这样的条件，我便选择了继续求学的道路潘序伦主办的立信会计专科学校是我向往的目标，但苦无熟人引路黄炎培举办的中华工商专科学校在沪和“立信”而齐名，却有同乡高年同学的介绍我便选择了后者又请我的小舅父弄了一张可以乱真的中学肄业证书，经过我的师兄从邮局寄来我才登记注叻册，学校只有两个专业工商管理和会计专业，我当然是读了会计专业两个专业的基本课程大致类同。我在上海读书妻儿仍在家乡縣城，两地生活有出无进，这是必须加以思考的问题振法哥的家庭当时居住于重庆北路，为我解决了食宿的困难主要是住宿，振坤謌援助和照顾的情义使我难以在记忆中消失。振法哥家境虽艰住房狭小而且光线十分昏暗，所幸嫂子为人厚良好的母亲待人也十分親切，我的思想方得到稳定学校十分重视教育质量，尤其突出德育和政治素质教师大部分为社会名流，也常请像金仲华和徐铸成等知洺人士来校做报告我的艰苦奋斗的历程，又从这里开始继续发挥了我的记忆特长，听记并用学而坚持自习，品学兼优的成绩而为众哆同学赞赏由于哥家的住房狭小又是光线暗淡，无法进行作业和自习幸巧在南京路黄陂路有个宏伟的上海图书馆，是个知识的宝库和藏书的海洋那里便成了我吸取知识、读书、自心和作业的好地方，有时开馆即来闭馆方走，已经成为那里的常客在那里的工作人员吔和我熟悉起来成为点头之交。我阅览的主要内容都和我的课程有关的社会知识科学也看了较多的苏联小说名著，各类报刊应有尽有目不暇接，我在上海图书馆所获得的广博知识用语言或文字是难以表达清楚，在我的人生中是难以启动对上海图书馆的记忆而后我去外地工作，每次归来我都要去那里观仰。学校经常组织学生去工厂商场参观实习节假日举行联欢活动，的确十分富有生气童年时代所十分向往的求学迷梦，终于在成年后得以实现在这个大都市中交通方便，我去习惯于表行省钱而在其次，步行可以锻炼自己的身心囷意志这也是一种社会调查，在当时发生的主要新闻往往都能亲眼目睹更能熟悉街道马路，这个东西南北的十里洋场主要道路我能洳数家珍的背诵出来，使有些世居数代的老上海也感得自叹不如我在同学中也结识了较多的知心朋友，经常在一起小吃聚餐谈论时局囷出路，都认为在上海就业的困难较大工厂商店都人浮于事，而去外地工作的出路却是十分宽广而对会计人员倒是受欢迎的行当。暑寒两个假日我皆要回家乡县城探亲，和妻儿团聚妻子已经走出家门，服务于街道而后又当了民办教师，虽系义务身心比较愉快，泹长期两地生活感情上的损失，经济方面只出不进坐吃山空，又感到十分的忧虑我总是寄就业机会于长江三角洲，家庭是否随行一切都好安排这毕竟是我江南故乡的范围，我自幼至长南至上海北向南京，西去杭州从未跨越这个生活圈圈，连苏北都没有去过现實生活毕竟不是主观愿望，我的工作地点却在遥远的地方学校的毕业生全部分配于当时的燃料工业部，我虽然没有走上那条“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的道路但前人走投无路去闯关东和逼上梁山并无二致。我便硬了头皮去福州路惠中旅馆报了到招聘团为我们开了个欢迎会，并和大家聚了餐在元旦前先走一批，来年三月再走一批我便回家乡县城度过离乡背井前的最后一个春节，告别我的祖宗坟地告别親朋长辈，这时我才真正的想到家乡县城的可爱其位于江南的鱼米水乡，水陆码头交通方便，商业比较繁华素有小无锡之称，河流穿城而过船帆接踵而来，山清水秀在城西数里之间便有“仙人、大石、屏风”诸山，风景如画景色宜人，而今又和天目湖水库连为┅体已经成为旅游胜境，美食佳肴亦久闻名于苏南：“毛尖花红棠下瓜芹菜冬笋韭菜芽，烧麦馒头鸭肉面黄雀青鱼白壳虾”。以饱囚口福风土人情，耐人寻味富有乡情，当我到了离别之时才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真实感觉。人到暮年思乡之情哽切每当听到“小城真可爱”的那首流行歌曲，实觉催人泪下为了欲得于未来，就必须损失于现在不能带走的东西，本来就是身外の物只要留得人这个青山在，作出的牺牲仍然可以获得补偿或重置承蒙我的表兄王全林，相助相送四人同途，一路来到上海我的镓庭落脚点，是寄寓于妻子的舅父家中我的岳母也在那里，便于有所照顾等待我的工作职业有了眉目，再作下步的打算当一切安排僦绪之际，我的独生子陈涛已经看我整装待发，便猛扑过来紧抱我的大腿，放声痛哭此情此景，即便铁石心肠也会泪流满怀，连ㄖ来风雨凄凄我在1953年3月27日的时已深沉的晚间便消失在蒙蒙的雨夜中。

告别家乡又告别上海，在深沉的雨夜中来到集合点登车出发这昰专挂的一切车厢，全部是学校的同学一路之上也不感觉寂寞，车轮滚滚向前人也各有所思，叹息之声大于欢笑从这个江南绿色原野要到达那个塞外平沙无垠，需跨越江苏、山东、河北三个省份经过四个昼夜的疲劳旅途，终于到达了东北大行政区的所在地沈阳沈陽是满清入关前的盛京，众多的名胜古迹都由于心绪、疲劳、温差和漫天风沙而无心于欣赏，当时在鸭绿江那边还没有实行停战，沈陽街头多少还笼罩着紧张的气氛我们被安置在东北电管局招待所食宿，休息中等待分配食堂用膳一日三餐，米面俱备菜肴可口，入夜便会有晚会放映电影，演出节目我第一次哲学评剧和二人转，节奏欢快别具风格尽管如此，大家的心情还是比较沉重分配何地昰个未定之天。好容易才度过了一周终于公开了分配名单，人员去向遍布了东北三省各个较大城市的电业系统大部分是会计工作岗位，我和同学五人分配于东北火电公司，地址在沈阳市南湖都不明白公司的性质和规模，但十分欢欣鼓舞在我们到达时等待我们的是汾赴基层，三名同学去富拉而基工程我和同学徐耀如去阜新工程。高兴转化为满脸的愁云既来之则安之，在第二天的清晨便趁车向阜噺的工程处进发伴同我们的是一位工程师，彪形大汉如不经过交谈倒很像是个大老粗，车在北风呼叫中前进窗外尘土滚滚，天昏地暗气候环境十分恶劣，我们来到这里工作生活真使人有些不寒而傈。到了工程处接待还是比较工程处主任和人事科长，同我们见一媔分派住了有暖气设备的宿舍，安排在小食堂用餐在当时的条件下这样安排照顾就比较周全了，担任着阜新发电厂的扩建工程是当時国家重点工程之一代号为103工程。我分配在财务科担任记帐工作同学徐耀如担任成本核算，科长也是个彪形大汉叫余毅忱，科内加工哋共有财会人员三十余人工作业务量较大，数千名职工每月工资分两次发放每人配有工薪卷，几乎整天忙于开资为数不多而有经验囷能力的财会人员却大部背有历史包袱，运动一来全部靠边站我和同学新从学校分配而来，并能够立即投入工作被工程处认为是财务科的新鲜血液。这里的气候环境虽比较恶劣但是工作环境倒很有用武之地，我的人生既有这样命定的安排我便只有横下心来继续我的洎我奋斗，而将自己的专长尽其所能的贡献出来多年没有核对清楚的银行存款帐目，一举被我准确无误的核对清楚原因是多年出纳人員不知如何做好对帐调节表。几个往来大户的帐目年年核对而年年不清问题也就出在那个需要做好双方的对帐调节表。赤字冲帐更正法巳在江南地区普遍运用这里却是比较陌生，待摊及预提的含义也非常的茫然工程成本的帐务的结转和分配，还处于大锅饭的状态所鉯这位彪形大汉的代理科长，对我寄于较大的希望很能赏识人才，同事们由于我的普通话和我同学相比比较清楚，皆乐于和我相处以研究解决在工作中的难点我的工作能力就逐步的在财务科突出起来，记帐工作数字准确无误会计报表及时报送，往帐目能够经常的核對和结算不断地得到表扬或奖励。参加财务收支计划和工程预算计划的编制业务工作会议等也都逐步成了领导所付于我的任务，因此時有出差机会沈阳、北京是我们上层领导机构所在，电力工业部通过电子建设总局来领导全国的电子基本建设和建筑施工企业建筑施笁企业人员来自四面八方，情况比较复杂工程处对政治学习亦非常的重视，机关每周有两个下午为学习时间学习内容初级组是政治常識读本，中级组为联共布党史由市委统一掌握学习。在市委组织的一次学习编级测验中工程处有数百名机关干部参加，只有我和工程技术人员陈石安两个考上了中级组这又是一次出人头地的震动，我不仅在财务科而且在整个工程有了知名度中级组由市委统一组织学習和辅导，省委领导每周必来讲课一、二次省委宣传部长杨易辰的讲课或辅导，给我留下的影响最为深刻工程处对职工的生活和文化娛乐活动也比较重视和关心，我们经常伴随苏联专家出外野游行猎每周都有苏联原声和国片电影放映，周末必有跳舞晚上有些职工逐漸成为舞迷，我对跳舞从来不感兴趣但有时也感到寂寞孤单，便跟随季振声等人去凑个热闹由于性格和自尊心等因却很少下池以防失態。我的生活范围大部处于办公室和宿舍缺少必要的活动来调节平衡自己的健康，在一个偶然的检查中我方知患了肺结核，在工程处衛生所吃药打针三个月病情竟已经消除，从而我便注意了自身的饮食营养和必要的体格锻炼我在东北期间整整三年，刻苦耐劳不懈嘚自我奋斗，终于初步有所收获从而奠定了我赖以安身立命的会计工作基业。工作岗位由记帐而审计跃为主任科员月收入工薪分170逐步仩升，在入关时已为285分加上奖金折合人民币百余元，人生境遇遭际应该算是比较顺利了我和妻儿一别两年未归，那时尚无探亲规定雖属自费，但心情比较高兴妻子已经考取了上海市助产学校，那时大中专学校录取新生都在报上发榜估计在发榜之日，我和季振声二囚步行数里去市内工人俱乐部翻阅报纸，结果在上海解放日报见到妻子的录取名单欣喜若狂竟彻夜未眠，犹恐同名本想写信问个明皛，而妻子的录取喜讯已经很快的到来自我离开以后，妻子的舅父家景情况也逐渐的遇到麻烦和困难妻儿的住处便处于流动之中寄住借宿，在如此环境之中妻子也能够发奋读书补习以创造就业的机会，终于和我走了同样的道路那次回沪探亲，大都仍在失业和半失业狀态中争气母亲的身体和精神尚好，辛苦了几十年将儿女抚养成长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老有所依以享晚年是子女应尽之道，但我镓兄弟四人全部远离家庭振坤哥已远去新疆，人生路漫漫不知何日回，振新凭振法参军的关系参加了工作而又走了振法弟同样的道蕗也参军去了。只有志秀妹仍在就读初中这样便给志芬妹增加了经济负担，而后母亲患病卧床多年不仅在经济上而且在精神上造成了哽多的压力，志芬妹对家庭作出的牺牲在我的记忆中是不会记忆的。我们这个家庭在巨大的社会变革中虽然遇到许多麻烦和困难，但吔带来了希望和生机改造和转化仍在进程之中，但希望的曙光已经到来我的小家庭由于妻子考取学校，即便象征着我自我奋斗的目标自食其力贡献于社会，已经有了眉目虽然在经济上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就连妻子的首饰金银也已变卖殆尽也在所不惜。我重返东北嘚心情和上次远去关东就已大不相同了我专心致志的投入了自己所热爱的财务会计工作，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我将总帐和明细分类帐合並起来，创立了“总帐明细分类帐合一帐册”我和同事顾启曾通力合作，经过具体实践效果显著，达到帐记完而报表出时间大为提湔，克服困难总帐和明细帐核对不实就先出报表及造成帐表不符的弊端施工企业进关后，合一帐册在洛阳、郑州、安阳和电力修造厂广為使用而后机构下放河南施工企业帐本模式与地方不相一致，认为是个异端逐渐被停止使用，那时施工企业的上层机构已被撤并我巳调入河南电业局财务处工作，对于属的帐册模式也不便过多的参与了。1955年春天水电部在白广路干部学校主办了财经制度研究班，培訓全国电力基建施工企业的财务科长学习内容为将原来尚属于市场范畴的会计模式和核算方法，向苏联计划模式下的财经制度及核算方法过渡实行一边倒。当时工程处新从通化电业局调来一位科长原来的那位佟毅忱，财务科两位领导视学习为伤脑筋和受罪皆推举我湔去参加了学习，由于照搬照译就连会计科目名称和内容都是十分冗长内容也比较费解只有那个财务收支计划，因为是从无到有反而仳较容易理解。这些对记忆力较差和平时又较少接触具体会议业务的科长领导的确是一桩伤脑筋和学习等同受罪。而我却比较能够适应這样的学习环境又是和在上海那样听记并用，继而发挥了记忆能力的特长感觉学习虽难但不十分吃力，在结业考试时我又是出人头地洺列第一这样我的知名度便在全国电力基建施工企业中初露头角。当时研究班的班主任就是后来水电部财务司长马建章，他对我的欣賞便从研究班而始。长达数月的学习期间大家还游历了北京的名胜古迹和各种街头风味小吃，干部学校备有专车只要自己掏较少的汽油费，就能饱览一天的首都风光确能使人心满意足。学习归来我又全神贯注地投入了财务会计业务的转轨全面学习苏联老大哥的会計制度和核算办法。如果在工作中边学边干遇到了较多铁困难，因为大部分财会人员的会计基础知识较差实践经济又不十分丰富，甚難完成过渡任务于是科领导便在一周抽出三个晚间，进行业务学习便开始当了讲师，连两位科长也是正襟危坐洗耳恭听，而且那时吔有讲课津贴更使我竭尽全力，我的同学徐耀如和我共事七八年为人诚实可信和我一同奔赴关东，而后一起进关南下知无不言，言無不尽我们已成知己之交，由于郑州工程完成早于洛阳工程他即随着施工机构重返东北，从此即告分手但时通音讯，动乱期间在四〣施工而后又折返东北，在退休前不知通过何种渠道已调回原籍江苏太仓双凤镇，1983年来郑访我而我适公出四川，失了碰面的机会泹留下一封感情洋溢的书信，在我的人生旅途中对徐耀如的友谊是不会记忆的。我的同事顾启曾江苏无锡人氏，和我共同创立“总帐奣细帐合一帐册”为人耿直，听觉虽感不便记帐是一把好手，帐本整洁、数学准确、效率很高到了八十年代会计杂志刊登和介绍了“总帐明细帐合一帐册”格式和作法，和我们是一模一样其实这个“总帐和明细帐合一帐册”，早在五十年代就出自我和顾启曾之手茬几十年的共事中，我和顾启曾已建立深厚的友谊季振声，江苏常州人氏虽然小我十余岁，却成了我的忘年之交相识于东北，尚未脫离童性是东北电业在苏南招生而来，名为高级职业学校实则来到东北即分配工作，在工作中学习因而思想未通，经我开导劝解並鼓励积极进取，而后果然考上大学但入学不久又返回原地，方开始面对现实一切唯我是从，我们也就无话不谈和无私可隐了而后囷我一起就读于湖北大学工业经济系，同窗五年进关不久虽不能长在一起工作，但同属电业系统经常风面，天南海北无所不谈确已荿为知己之交，这个季根声在我的人生之中也是不会忘却的重要人物

在我的名誉、地位和待遇已经获得同步提高的同时，而自然便要考慮入党问题了我对入党是求稳不救灾速，等待条件比较成熟申请为时不迟，过早过快反而会引发出其它问题来后事不忘先事之鉴，欲速而不达或适得其反是不乏其例必须引以为戒。多次运动之所以未受冲击主要原因是自己的历史比较干净。我的自我奋斗目标是求┅技之长自食其力贡献于社会，其余在其次所以在那个“反右”后期的交心运动中，才自我暴露了那是先专后红的道路我的思想状況也确是如此。1956年春节我首次享受了控亲假待遇心情欢畅，妻子的学期处于实习阶段而且已经有了比较固定的住所，母亲由志芬妹接詓住了曹杨新村所分配的房屋而将长寿路住所让了出来，我既感激又十分愧疚儿子陈涛也在长寿路小学入了学。虽然在流动寄住中而誤学了学龄但已经认字较多而且会画些小动物等，在入学测验时当老师问了几句话便点头同意了。我的探亲假日是在愉快中度过传聞中我们的施工队伍要南下进军，我想力争开路先行便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奔赴东北大地。

施工队伍进关南下中原，我如愿以偿当叻财务部门的行行，途中先后下车小游了津门和石门又在京城看了一次天安门。工程处的建设项目是洛阳、郑州两个热电厂我于是年㈣月一日到达郑州，和三年前到达沈阳是同一时间沈阳冰冻残雪仍随地可见，郑州却面临春暖花开的季节了我的毛线裤从此替代了棉褲，迎面吹来初春的风胸襟已感和融。郑州这个商城遗址而今已中河南的省会，京广、陇海两大铁路横贯南北东西处于黄淮两条大河之间，工厂矿山星罗棋布街道商肆繁华，自然和人文景观著称于中原已经成为河南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这里的风土人情又和江南相似我好像已经到了故乡的边缘。我将这些见闻和感受写信报导于东北而后大批人员到来直值盛夏，酷暑难当讲我的那篇报导訁过其实，殊不知意境中的感受要比实际中感受更为升华热电厂工地位于郑州西郊，火车站有一路汽车可以直达交通方便，负责土建施工的第六工程处大家暂住附近农村，就食于六处食堂天津味更胜于东北味，饭菜便宜可口这里的物价较东北大为低廉，鸡蛋一元鈳购四十个肉类及家禽每斤价格只有二、三角，而工资收入却比东北多了许多当时大家的心情是可想而知了。工程处入关后隶属武汉電力基建局财会部门和地方打交道的只有建设银行，同电业局是个平行关系先遣人员的主要任务是接收进口设置，搬运装卸保养保管以及施工生产和生活福利等临时设施的建造，时间紧迫任务更显艰巨，但进展比较顺利财会业务开摊建帐，接通四方渠道进行众哆的结算，也终于有了头绪工作进入了轨道。东北又来了两外财务人员季振声即是其中之一，于是成立了财务组我任了组长，工作雖十分繁忙蛤精神比较愉快，学习放松业余时间很少开会，省工人文化宫就在附近正值全国篮球赛在此举行，我受好看球几乎每場必睹为快。除了国产电影还放映较多港片，舞厅开放吸引着众多青年舞迷也有一些中老年在舞池中翩翩起舞。中原路上有个百花影院那里却放映着较多的国外电影名著，像“红与黑”、“孤心血泪”、“漂亮的朋友”、“勇士的奇遇”和“表表的顿河”等我几乎昰看了又看，每逢星期天便和季振声等人从早到晚要在市内享乐一天，聚餐洗澡看电影天黑兴罢方归宿舍，平均每人耗费有二、三元在当时的环境中大家已能感到满足，对前景充满了希望

热电厂是请来东德专家，而较苏联专家落落潇洒专家组长富雷德，常来财务報销旅差和领取津贴从而和我相识，几成朋友在公共场所大庭广众，见面总是亲切握手时至夏秋交替，工程处大批人员分两路向洛阳和郑州进发，工程处承担洛阳工程新成立的工区承担郑州工程。我已内定为工程处财务科主任科员同时评为主任科员的还有佟毅忱，并兼任工区的财务组长我即向佟毅忱办理交接，领导对筹备工作深表满意我遂大功告成。电子建设总局在良乡干部学校举办了会計训练班科领导又推举我前去参加，在郑州度过国庆我即真诚京报到，学期三个月内容是苏联凭单日记帐，讲课老师仍为原来研究癍的李伯岐倪荣浩和汪世英等，我依旧抱着专心致志的心情来学深学透这个凭单日记帐但我随着通读了这本教材，发觉手续虽然繁琐但一经弄通，各个章节内容都是大同小异只有那个材料余额核算，当时叫四号帐倒是麻烦较多要求仓库的实物收发绫和金额，月终嘟反映在这个四号帐上繁而不难，却要给财务部门增加很大的业务量这个难点，恐怕在实践中难以获得解决开课不久，有时我竟在課堂里打起瞌睡来而我又因视力原因坐在最前排，多亏同坐水电总局的黄九娣时而推醒这是对老师的失态和不尊敬，自己却不能克制良乡离北京较远，课余活动场所不广仅有良乡电力修造厂俱乐部放映电影，但新片不多学校的伙食搞得很好，咆饱了只有睡觉那時我的年龄刚过而立之年，身体竟发起福来的确是心宽了才能体胖。这里也和水电部干部学校一样备有专车在星期日免费送同学去北京市内自由游览一天。良乡和北京之间有座举世闻名的芦沟桥，众多而形态各异的小石狮布满了所有的桥墩，蔚为壮观桥身较长，洏失于修理汽车只能空车慢行，所以往返芦沟桥我们便开展了百米赛跑我也不甘落后，总能坐着自己原来的位置我在上一篇幅提到，对北京几乎所有的名胜古迹我都已饱览无遗。在这里去北京只是游逛待头即景看热闹，去东西单、王府井、前门大街、大栅栏选購物品或品尝风味小吃。在学习期间遇上了全国性首次工资大调整，我增加了较多的工资季振声从邮局寄来良乡，我便给妻子买了许哆的工艺品别针和衣料回上海后又在南京东路享得利给妻子买了一只英纳格手表。元旦前夕训练班结业虽未公布考分，我的成绩当不會落于人后学习收获很丰富，又结识了全国民力基建施工企业的众多同行和朋友归来后工程处也是一片喜气洋洋，工程进展十分顺利大家调了工资又长级，口袋丰满干劲倍增，在郑州度过了元旦我便在入关后首次回家探亲，欢度春节当时社会经济形势喜人，对湔景充满乐观情绪发展生产，繁荣经济是举国上下的奋斗目标，如果能奔着这条康壮大道一直走下去经济的起飞成龙当能指日可待。可惜而后便逐步走向与此相反的道路

1957年的春天，度过了愉快的春节我便来到曾经是九朝古都的洛阳，洛阳城里花似锦正是牡丹盛夶开的季节。名胜古迹更胜郑州龙门石窟、白马寺、关林等皆闻名于中外，在王城遗址的公园牡丹花会吸引着无数的游客，市内道路寬广绿树成荫，几个特大型工厂雄居涧西洛阳热电厂和第一拖拉机厂为邻，我们的宿舍在青岛路紧俟上海市场，往东不远的地方叒有广州市场，市文化宫也在附近周围江南上海乡音，到处可闻所以洛阳对我有着更大的吸引力和亲切感。热电厂工程进展较快质量优良，各项管理业务齐头并进皆优于地方，财会部门从关外到关内“总帐明细帐合一帐册”不断发挥了记帐完而报表出数字准确，效果显著连续获得上级领导的表扬，工程成本继承着东北时期汇集工地核算资料的剪贴法，也是行之有效材料余额核算法的推行效果显著，这些都为电力建设总局所重视派下工作组到工程处财务部门蹲点数月。武汉电力基建局和工程处人员也是常来常往川流不息。财务科长项裕厚为人厚良谦恭，待人宽诚品质端正，对我极为信赖有意识加重我的工作份量和责任，那时科长岗位确实繁忙和劳累整天要应付没完没了的会议，很难兼顾科内的具体业务这些工作科长便顺水推舟落于我的肩上！我也勇于负起这个责任，所以有些褙后议论讲我是“二科长”、“财务科的二掌柜”。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科长的关系就更加密切起来，共事十余年直到在那动乱之Φ死于非命为止，这位科长一直是我的良师益友也是我在整人生中难以忘记的人物。在洛阳时期工作繁忙劳累但生活内容都是丰富多彩，饮食方面是大饱口福宿舍西领是无锡风味“大利食堂”，上海市场中的“大新酒楼”是美味佳肴我和季振声都是那里的常客，所囍好的什锦、三鲜砂锅、糖醋排骨等精美菜肴是我们常点的菜谱，那里确实是价廉物美北京的京剧名角，常来作巡回演出上海及苏喃的评弹团亦常来访问演出，这些剧种是我最感兴趣和十分爱好我是决不会错过这样的欣赏机会。跳舞仍比较盛行但我很少足涉舞池。国产影片和国外影片相比我还是看了较多的国外影片生活内容的丰富多彩，却迎来了政治上的百花齐放来势迅猛而卷及全国，工程處当不能例外先召开座谈会议，财务科有三张请贴项裕厚、董培喜和我，当时不解其意为获得请贴而沾沾自喜，会议三天发言涌跃连日来我一言未发，一是轮不着我二是我的发言平谈无味，真是本着帮助整风而提出个人看法和意见有恐冲淡会议的激昂情绪。我嘚同座裘惠芳也有此同感到了会议结束，主持人再三启发相促我便写了个书面发言。我当时对报刊文章尤其为人民日报所刊登，更加引起注意而为开放言论自由而鼓舞，较多的文章内容确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为根除弊端冒犯上书言事，引起了众多人的思想共鳴虽有言过其实，但只求能够闻过而矫往万万没有想到这些言论会当成毒草而被锹除。我在座谈会的那篇书面发言竟被印发公开于众工程处被戴上右派帽子的人大都是出自那次座谈会中，真使我不寒而傈胆战心惊，度日如年虽幸免于祸，又被吸收参加了“打虎”嘚斗争实则是要我在斗争中受教育，我的思想也的确有了提高自此以后，认为以自身的历史比较干净便能高枕无忧的想法就被自我否萣而为审时度事和适可而止的谨慎思想观念所替代。而后运动接踵而来工程处大炼钢铁，搞起几座高炉日以继夜，热火朝天施工隊伍下乡支援农业，抢收抢种帮助地方兴修铁路，开山引路也是轰轰烈烈，使我大惑不解的是已在考虑进行按需分配货毛币是代表粅质标的物的符号即将完成历史使命，我的思想又想不通了由于受了百花运动的洗礼，说话便不象已往那样随便了但是却耿耿于怀，奣明是违反了自然规律又违反了经济及价值规律，如果触犯了那只看不见的手就必然会受到历史的惩罚。在会计核算的理论上更违反叻薄记在新社会比旧社会更加需要的信条我就是十分同情和共鸣但被批判的“秋后算帐派”，果然不出所料几年的折腾，将来之不易嘚多年积累折腾干净而且引发了一场大的灾难。在此期间郑州工程先于洛阳工程竣工工区施工队伍重返关东，工程处和工区从此分开我也和众多的相识以及财务会计人员，如佟毅忱、徐耀如等知交就此分手。洛阳工程竣工后工程处本来也要回归东北接受新的工程任务，又已内定我为财务的先行后蒙科长的照顾，才改派董培喜替代了这个角儿我虽然又是愁眉苦脸，但命运既有这样的安排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时来运转柳暗花明，忽而消息传来工程处下入河南，不走了而且工程处的机构扩大为河南电力工程公司，为了适應大发展的需要自办技校，从农村先后招来学员数千名经过短期培训，在朱来工程处的基础上分别建立了几个工程处和一个电力修慥厂，各科室的专业人员不配套也从技校抽调培训，仅财务人员就挑选出二、三十人带职培训，这个任务又落于我的双肩，但我也躍跃欲试的乐于接受这样的重任是年探亲回家，心情仍是十分高兴妻子学期届满分配于曹杨新村卫生所，而后改为地段医院又离母親住处相近。妻子终于有了正当的职业而具已经定居上海，涛儿读书也十分聪明又有了固定住处，这确是个温馨的小家庭探亲再回洛阳，全力以赴工作和培训学员两不误，直到是年的秋天我已内调新成立的河南电子工程公司，于是我便重返郑州报告

河南电力工程公司和河南电业局之间原属平行，而成了上下级关系开始便种下了不很和谐的根苗，随着时空形势的演变这个倒霉的电力工程公司，三起三落便成了条块是非和“窝里斗”的牺牲品和替罪羊工程处下放河南，对我个人无疑是喜从天降河南电业局财务处主持工作的兩位资深科长，那都是我江南同乡对我热情而多支持，当时我的品位并不想着与己无关的事情但感觉到河南电业局是个机关作风，四岼八稳很少考虑工程现场的实际，而电力工程公司来自施工基层只考虑工程施工需要，即很少考虑制度规定和办事程序在工作中时囿碰车，从而产生了较多的人为矛盾电力工程公司的下属施工企业有，承担洛阳工程的是第一工程处承担郑州工程的是第二工程处，承担安阳工程的是第三工程处在郑州新建的电力修造厂承担以上工程的非标准设置配制。三个处和一个厂的财务会计工作开摊建帐工莋轨道的运转等，皆出自我一人之手所配备的财会人员中众多是我亲手培训的学员，而后又成立了第四工程处承担平顶山电厂的筹建並入的第五工程处，承担送变电工程和第六工程处承担郑州工程的建筑施工。这些财务会议工作的并轨运作及业务渠道的沟通，也都絀自我一人之手除此而外电力工程公司还承包了星罗棋布似的众多小型工程。第一、二三、工程处和电力修造厂继续推广运用着那个“總帐明细帐合一帐册”第四工程处尚处于筹建状态，会计核算模式维持现状第五、六工程处继续使用原来已有的会计核算模式和办法，只加以必要的适当的初充修改但面对众多的小型电力工程项目，财会人员只有一、二名大都是经过短期培训的新手，财务会议工作僦不能也无法和工程处一个模式我便自行编拟了一个“小型电力施工工程会计核算办法”。终于解决了财务会计工作的当务之急正值沝电部财务司邱林升会计师公出在郑，见到了那个“小型电力施工工程会计核算办法”很为赞赏，而后便收集于内部出版的刊物中在此期间，工作十分劳累但精神和干劲十分饱满。工作不断受到表扬奖励我从内心感谢着这位科领导的放手和大力支持。原来从东北一哃进关的财务会计工作骨干如佟毅忱、徐耀如、董培喜等已经重返东北，程世田、朱富明、包瑞、王作贤、苏维广、顾启曾和李振声等嘟去下属机构当了科长或主办会计钟哲和伦天民在进关不久去世，李明文和张玉铮都坐了监牢我的职务虽只是个主任科员，却担负着囿众多下属机构、职工人数一万多名和有近百人的财务会计工作人员深感责任重大，又觉知识基础浅薄实践经济不丰等诸多原因，名利思想也有所抬头在我们那们科长领头，便参加了湖北大学工业经济系的本科函授学习学制五年，在这漫长而艰苦的学习进程中中間又遇着三年的大灾难，工作和运动频繁不断而丝毫不能疏忽，于1959年的春天河南电业局在南阳寨主办了会计训练班，我既在湖北大学當学生又在会计训练班上当教师，毅力和胆略必须同时兼有我在函授学习和较多的面授中，能够保持以往那样的刻苦勤学和自习又具备了自身记忆力较好的特长，所以各门功课成绩都比较出色工业会计的主讲导师，易庭源教授对我这个学生很为欣赏，经常来电力笁程公司介绍我们的学习情况到了1963年的秋天，我终于学成而毕业中原电力建设公司工会主席韩文玉，专门与此召开了职工大会当众表扬了我的艰苦学习精神，并亲自授我湖北大学的毕业文凭在五年代末期电力工程公司扩充为河南电力基建局，隶属关系未变只是经悝改称了局长，但财务科却增加了像王筠、袁鹤年、吴栋芳等那样的骨干力量经济形势从大起到大落，电力工程公司也就是这个电力基建局便首次被撤销我和王筠、彭鹤年调河南电业局财务处，那位资深的财务科长赵纪生和项裕厚共同主持财务处的工作我们依旧的担負着河南电力基建施工工程的财务会计工作，众多的工程项目处于停缓建状态面临着大批施工人员的下放，而目睹着自己亲手培训出来嘚人员返回农村我甚不忍相送，临别依依无言相赠在这些财会人员中也包括着我在南阳寨会计训练班的学员，那时的班主任是李成炎兼讲电力生产财务会计我讲电力基建施工财务会议需用后除了下放农村而外，现今都成了河南电力系统财务会计的支柱和骨干有的已經当了总会计师。

1959年回家探亲我的岳母因成份遗返回乡妻子的工作又是非常的繁忙和紧张，陈涛便无人加以照顾时而住在他祖母那里，时而又跟随他的母亲住在集体宿舍加上妻子又怀孕做了人流，真好像“屋漏又逢连夜雨”唯一能选择的道路，就是跟随我去郑州調在一起工作生活，这个决策决定以后在国庆十周年的前夕，我便再次回沪搬家上海这个大都市虽然使人留恋难舍，但已经不是我们嘚久居之地原来我祈求总有一天能够调回，万一此路不通就等退休回家，妻子能否顶得住这个艰难的环境我的想法终久便会落空，洏且出上海已经是千家万户正视这个现实方为上策。困难生活外地已经迹象丛生而上海仍是保持着一派繁荣，生活供应还比较丰富為了临别多享受这个都市的物质文明，我领着妻子看了苏联芭蕾舞剧团演出的“天鹅湖”和沪剧名角演出的“雷雨”在我家马路对面的夶都会看了较多的电影。又在国际饭店十四楼红厅品尝了上海的美味佳肴我领着儿子陈涛去逛南京路，在西藏路吃了多样的上海街头风菋小吃逛了大世界观看京剧“封神榜”。连日来拜亲访友行各别之礼。处理和分送带不走的物品一切整装就绪，举家北迁便一路來到郑州。电力工程公司安排我家暂时居住在电新街热电厂的家属宿舍二室一厅十分宽畅，很为满意在上海屈居于六平方米的亭子间，儿子如鸟出笼就在两个房间里来回跳跃，高兴异常妻子的工作也就安排在热电厂的保健站，独生子就读于热电厂子弟小学五年级┅家人工作生活几乎同在一个院内，这在上海是难以办到还有一件高兴之事，是我岳母的户口已从农村造来郑州这里不能不感谢原来哏随专家组长富雷德的警卫而后提升为电力工程公司的保卫科长。和我关系较为密切我以此事相托，很很快就办成了这件棘手的事但從此我便背了个历史包袱。连续三年的大灾难是在河南电业局度过，生活非常困苦但出差外跑都成了我和彭鹤年二人专职，苦差事跑鈈了好事又轮不上，工作思想来不得半点差错在这“窝里斗”比较突出的环境中，棍子帽子好似家常便饭随着国民经济的再度好转，我们的机构又开始上划1963年便成立了中原电力建设公司，关系又和河南电力局平行没有等调令下达我们就将各自的办公桌自动的搬出叻财务处。而后我便辗转黄河以北十多年家庭没有随行，河南电业局从焦作电厂任厂长的高尚国为财务处长这个热心肠的处长见我孤身在外，多次的想调我回财务处工作皆因电力工程处的领导不肯放行，1975年新来工程处的第一把手石富荣在电业局尚未上任高尚国就向石富荣提出调我之事，使石富荣确实难以回答又至1980年河南电力基本建设公司成立，我被任命为财务科长仅成立一年多旋即又被撤销，高尚国未经我本人的意愿便要我既当移交人又当接收人而被我所拒，从而开罪了那位家长作风比较浓厚的局长幸蒙石富荣的疏通圆场，我才去了送变电公司任财务科长高尚国是个认真负责的好领导，但是不能全面的善解人意

1962年困难时期尚未过去，我的第二个儿子降苼在河南医学院中年得子，心情十分喜悦取名陈灏，和其哥年龄相差十五岁但陈涛却非常喜欢这个小弟弟。陈涛在电厂子弟学校毕業后便考入了郑州第二六中学读书十分聪明，而且品学兼优妻子的工作岗位从热电厂保健调入电力第二工程处卫生所，工作认真负责不断得到表扬奖励，而且培训了几个助产士的徒弟在这个三年的灾难中，涛儿正处发育成长过程必须保证吃饱穿暖，我们皆得了因營养不足而引起的浮肿和肝炎好在医疗吃药不花钱，为了保持营养的生活费用几乎用尽了积蓄。困难时期刚过幸而又恢复了条条管悝，我们这些人便回到了电力基建施工那个大系统的环境中领导对我的工作较以往更加信任和器重，加重工作份量和责任感选派我当叻电力工程公司的治保委员，公司政治理论学习的大组长准备培养将我吸收入党，两个入党介绍人也已选派就绪即保卫科长潘宗余和財务科副科长盛晔。我便在1963年的国庆节提出入党申请书当时我对前景仍充满着希望，经过整顿和调整将国民经济调整步入良性循环轨噵，再经一段时间的稳定和提高成龙腾飞，仍是指日可待在此期间，经国务院批准财政部颁发评定会计师职称规定的通知电力工程公司的领导已经向我暗示，我的职称已向上级申报要不是政治风云变幻莫测，我的会计师职称就不会后推十五个春秋当时还有一事可供回忆，即支援内地电站的建设指的是四川渡口，据说在内定名单中有我电力工程公司为了能保住多年来培训好容易才出了个这样的財会人才，就将这个支内的人选落实到了盛晔的头上所以我和电力工程公司之间产生了较深厚的感情。

灏儿的发育比较正常但时而有疒，我始终认为与那年从楼上掉下有关所以一直放心不下。涛儿已从第十六中毕业考上了全省闻名的重点中学郑州一中，品学仍保持著良好的状态年年评为三好学生。随着社会动乱的开始而逐步升级电力工程公司又第二次被撤销，当时我已调去新乡火电厂工程当了財会负责人电力工程公司处于非常混乱之中，项裕厚已经是身不由己吴栋芳又因海外关系不得外出，便只好将我从新乡工程借调回来帮助电力工程公司办理移交和处理财会工作善后。最后我便和刘敬敏而且还领了好的孩子一同去了北京向华北电力建设公司办理了报表和财会工作的移交。本来电力工程公司保留下我不放而又处于无权，加上公司的未来去向不明施工企业一放到底，权力属地方又時而催我速去，这样不仅郑州不能留连新乡也留不住，我便直接到达了太行山的后寨山沟之中随着1976年那个春雷滚动，施工企业出山沟转战安阳工程，乘胜来到焦作大展鸿图在1980年初又成立了河南省电力基本建设公司，我从工程处财务科长升任为建设公司的财务科长峩正想大显身手再干一番大业，时间刚过一年多这个建设公司又第三次被撤销。这样的轮回反复已经不属于理论上的条块纷争范畴条塊同属计划经济的模式，谁优谁劣很难说清，即使这样在长达几十年的实践中，实行块块管理的弊端远远大于实行条条管理的弊端這已经成为历史的事实。无论是实条条或块块管理生产不能兼管基建，更不能兼管施工三者都应该实行集中管理。如果要走向市场管悝也必须有专业集团公司集中管理或控股管理。

随着国民经济的复苏和好转电力基建施工慢慢地走出了困境，停缓建项目开始重新上馬新乡火电厂工程项目动工新建，电力工程公司成立了一个工区承担新乡工程项目我被任命为工区的财务组长。内定妻子也要一起跟隨调动电力施工企业本来就是个流动施工大军，没后方基地夫妇同为职工，在施工现场便居于简陋临时的宿舍中妻子的健康自幼欠佳，灏儿年方三岁涛儿正就读于高中也不能承行，我的岳母已年近古稀原因种种，家属决不能随行如拖家带口，生活琐碎我也不能安心于工作。所以提出请求希望将妻子留下，竟蒙领导获准第一个六年夫妻团聚的生活就要分离，而后一别又是十六个春秋才重新囙来和家人团聚在漫长悠悠的岁月中，我毕生的精力全部贡献在这个电力建设事业中。

电力工程公司经过了机构精减和人员下放，叒面临了电力工程项目普遍上马的大好形势为了适应新乡火电厂工程建设的需要，从原来各个工程处抽调众多的干部职工成立了新乡吙电工区，下设若干的专业施工队和各职能科室我被任命为工区的财务组长，我于1965年国庆节后到任电厂工地位于新乡汲县之间的潞王墳。组内财会人员数人而后发展为十余人我在电力施工企业担任财会工作十余年，至此才开始工作独当一面脚踏实地，兢兢业业尽其所能，开展财务会计工作新局面工区主任费定，原为电力工程公司监委书记为人品德端正，行为良好对我一贯器重，并一再启发幫助我参加组织我来此担任财务组长，亦是费宣的主张所以这个工区主任，对财务工作十分重视和支持所有的财会人员也能齐心协仂，工作十分起劲但原来一同进关的财会人员其中已无一人。程世田虽然也来到了新乡但已担任了供应组长。所以财会人员中无一人能胜任我创建那个“总帐明细帐合一帐册”当地社会正在盛行增减记帐法。我在北京出差期间也购了册“谈谈增减记帐法”经过阅读，觉得这和借贷记帐法只有在记帐符号上的差别内容上并无多少异同，同时平衡的原理只是名称上增减，没有借贷那样的费解容易被人尤其是企业领导人所能听懂和接受。但却要求将所有会计科目严格的分成资金严和资金运用两大类实行有增有减和同增同减，试算岼衡是差额相等这又不如借贷记帐法的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那样容易被掌握和运用自如当时水电部财务司正处于无试点单位可以選择，电力系统借贷记帐法久已成习皆不愿接受这个费劲的新花样，而新乡火电工区的财务会计工作正处开摊建设帐而又想赶这个新浪潮，所以就将这个试点任务接受下来财务司就派了王拓会计师专程来新乡帮助试点，工作开展起来由我统管全局，克服了一个又一個的难题终于稳定和渐成习惯，那时在全国电系统实行增减记帐法的单位还是第一家。

在我去新乡之前工区和建行的关系搞得比较緊张，好在两家同在工程指挥部领导下建行往往将规章制度和工程实际需要对立起来，只强调制度这样拖了工程进度的后腿，经不起峩们的较量所以负责人一换再换，而后来了个张金榜两家的关系才开始融洽起来。这个张金榜毕业天津辅仁，我们便成了知己朋友在社会动乱期间，在章中帮了工程处很多的忙所以我的记忆中，张金榜是我难以记忆的人物全体财会工作员，在我新乡创业期间皆全力以赴，唯我是从都付出了辛勤的劳动，立下了很大的功绩其中李冬琴、袁其拉、阴树培、杨如升、王定牢不可破等工作配合密切，亦步亦趁萧满恒、刘景云、王素勤、姜凤芝等人都能顾全大局，团结奋斗黄若林、赵守玉等虽皆昙花一现，但也作了大量的业务笁作这是在愈演愈烈火的动乱中财务部门是唯一没有形成对立两方的科室。但我却被说成是包庇重用“牛鬼蛇神”的黑后台但事物的發展变化，这些得力助手在评定职称过程中都先于其它单位而当了会计师有些人仍在我的怀念之中。电厂工程进展顺利这支施工队伍茬东北时期就已闻名于全国电力系统。电力建设总局何纯勃局长对这支施工队伍在东北时期就十分重视和支持便带领着工作组来新乡工程蹲点，并对财务工作也是十分重视新乡工程已成为当时电力施工企业的样板和试验田，开现场会参观学习人员川流不息，其时马建嶂已升任总局财务处长他和财务司邱林生会计师也常来指导和检查财会工作。而后逐步高升当了水电部财务司的司长，那们总局局长茬动乱中沉沦于基层改革开放之初又复任电力建设总局局长，原财务处的人员已经四散而不复归来这位局长尚未忘怀在新乡对我的好感，便定了一信给当时工程处主持管理工作的王栋便将我借调背京总局财务处工作，要不是又是那个条块的争纷那位局长就不会放我洅回河南。社会动乱逐步升级迅速扩大，工程处亦不能幸免工程处的领导层全部摧跨，也涉及了部分中层干部对财务部门还未形成較大的冲击，但人员各有其倾向工作很为困难，虽然也刮了同次经济主义的风潮大家倒能同心协力的加以顶住，迅即财权被夺但无囚敢于和不知如何用权，又只得季托我暂时代管革委会成立由于我的倾向已经昭然若渴，所以只能是靠边站本来应该下放施工班组劳動锻炼，正中我之所盼我可以离开财务部门，但财务会计工作却离不开我所以这个革委会只能将我作为留用人员，我也只好委曲求全哋在财务会计工作中当个无名英雄所以在那个漫长的社会动乱中，工程处的财务会计工作基础及财会凭证档案等没有遭到严重的混乱和破坏直到1974年我复任财务科长为止，财务会计工作始终掌握在我的手中当时整个工程处的局面已处于十分混乱的局面，对立情绪逐步升級进而发生了多次严重的武装事伯，伤员累累革委会形同虚设，能够左右生产施工局面的仍是从东北进关的那支施工队伍忍辱负重，仍在日以继夜的抓革命促生产新乡火电厂工程在这动乱的局面中准时竣工发电，连工程处的军管会对这种革命加拼命的精神也大为贊赏。在此期间我被借调回电力工程公司帮助公司处理财会工作的善后，但事与原违这样便加速了调我到太行山中后寨山沟的进程。

所谓代号480工程实为丹河电厂建设，是两台十万千瓦发电机组地处河南山西交界的后寨山沟之中，原意拟建电厂于山洞之中但有较多嘚技术难题而就建于山沟之间，土石方工程十分浩大动用了民工就近数千人，设备器材散放在沿着丹河的山边所有窑洞挤满了众多的囻工，工程处办公和人员住宿都在山坡的简易工棚生活非常艰苦，蔬菜副食供应困难洪水期间丹河南水全成泥浆，施工和食用水全赖於此因而工程进展十分缓慢。施工的指导方针是用群众运动的办法来搞电厂工程建设严重挫伤了人的积极性，又忽视了电厂建设的科學性既违反了自然法则，亦违反了经济规律人员伤亡、设备事帮不断发生，损失浪费触目惊心工程预算一加再加，成了一纸空谈而為直接供给制所代替这确是一个劳民伤财，少慢差费引以为戒的工程这些沉痛的教训说明，用军管的办法来搞电力施工建设也是无濟于事。结果还是水电部在此蹲点的工作组看清了问题的实质建议部、省两级领导，将一个综合工程处分成了建筑、安装两个工程处切中时弊，问题便迎刃而解当时为调解观点争纷所办的学习班遍地皆是，清理队伍的隔离审查已习以为常我在山沟之中身体健康也受叻很大的损害，先患盲肠炎而动了手术而后视力严重减退，而且得了多汗之症便借此机会带领妻子浩儿去上海医治疾病，也是躲避运動的干扰和牵连妻子是北调十五年后首次返回，独生子也是降生十二个年头才回江南家乡自郑州、南京、无锡、上海而杭州，又从杭州回到上海游览了江南的名胜古迹和杭州西湖的湖光山色，看望了久别的亲戚朋友久别重逢，悲喜交集但社会仍在动乱之中，因学期暑假届满妻子带领浩儿先行回郑，我继续留沪医治目疾和等待工程处的内部信息我与驻沪采购员职业陈必良为伴，住于北京路长虹旅馆时至深秋，接工程处来电要我返归正在犹豫之间，又接来电要我留沪勿回情况不明，心急如焚陈必良建议先回郑州，而后视凊况再行进山我回到郑州的次日，刚走进电业局的大门迎面就见到了袁茂宏，他兴高采烈的告诉我工程处已经分了家，第一个电报昰第三个工程处主任杨成仁所发他想拉你去第三工程处当财务科长，第二个电报是第二工程处主任车广盛所发已经任命你为第二工程處的财务科长，所以要我勿匆匆归来讲我既已归来就赶快上山，那里有很多工作等待着你尤其是两个工程处的财会工作和财产财权的劃分就等待你去主持，电业局的领导已经进山多日我急忙回到太行山中，发觉气氛大有改观一片喜气洋洋，禁锢已经解除多么心情舒畅。但我只能以第二工程处的代表参加财会工作的划分不能主持其事。但电业局财务处和第三工程处财务科长程世田皆主张我来主持讲我为人公道，大家信得过这个程世田原来也是一同入关的财会工作骨干，又是湖北大学工业经济系的同窗好友第三工程处的财会囚员皆是我的徒弟和学生，既然大家信得过我只好是义不容辞了。分家的原则当然是工程处领导所定即只要提出的要求比较合理，不墳价还价走过场当场同意。有些虽不尽合理但不为过也是尽量常对方的要求。而对提出的非份之想和含有欺人之意就当场坚决拒绝。分家协议比较顺利电业局和二、三工程处的领导都表示满意，在分家过程中第三工程处是占了一些便宜也在情理之中，但施工生产能力远不及第二工程处强大即使将整个财产都分了过去，也是坐吃山空第二工程处出山首战安阳工程乘胜回马焦作，在焦作电厂工程叒是鸿图大展全部财产已较原来翻了翻，已经是遥遥领先而第三工程处仍在那个太行山中履步艰难。分家后工程处职工干劲倍增奋仂拼搏，克服了一个又一个技术难关排除了在施工过程中的干扰和困难，终于完成了丹河电厂工程的二号机组发电投产工程处是弯着腰儿进入山区，却是挺起胸膛走出山沟

安阳电厂工程，位于殷墟遗址的西端与河南最大的安阳钢厂为邻，也是两台十万千瓦发电机组嘚安装施工工程处职工出山首战，意气奋发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信心倍增干劲十足，车广盛抱病现场指挥又发挥了当年起吊一條龙的雄风，兰宝发、刘景文更是生龙活虎的奋战在锅炉汽机现场四面配合，八方协作而又新调来的一把手石富荣，领导艺术全面多能而且是驾轾就熟指挥自如，博得了全体职工的拥护虽已年过半百，仍能身体力行夜以继日和职工同甘共呼吸，安阳工程两台发电機组两年完成，这样的工程进度当时在国内尚属少见财务会计工作久静思动，不甘落后将已被破坏而确是行之有效的财务会计制度囷工程成本管理恢复起来，贯彻执行施工班组的经济核算也开始铺开，这些财务会计工作都获得了一把手石富荣的磊力支持而推行施笁班组经济核算工作，程永令起着重要的作用这个程永令于东北期间也是个财会工作的骨干。在施工队搞班组核算成绩突出而后专职增产节约工作，进关又出关在动乱中调来河南，因故被挂了起来分家时因不原去建筑工程处，便跟随了原来进关的施工队伍是个不鈳多得的财会骨干，我的再度兴盛创业得力于此人相助，而后便升任副科长、科长、会计师、高级会计师我作为回报也帮了他很多忙。

但在安阳期间天空仍是乌云密布，妖风再起财务会计工作是逆潮流而动。整个工程处已经深有体会很少介入市区活动，电厂工地叒离市区较远又是新到的外来户，但在施工现场也有涉及但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车广盛自安阳工程以后便病卧在床回忆多年来此人对我的支持和器重，这确是一位品德优良的领导人而后拖了好几年于洛阳病逝，在追悼会上我发自内心的尊敬和感激在他的遗像湔深深行了三鞠躬。

但在1976年的深秋突然间春天提前到来，财务会计工作迎着奏奔跑大方向没有错。1977年的春天水电部在河南辉县召开叻全国电力系统财务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