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太憋屈了,我不敢讲和任何人讲着些事,只能上来问问大家,事情有点长。

前一世的蒋梦麟死的不清不白,含恨而终

哪知机缘巧合,他竟重回天真

那些辱他的、欺他的、欠他的他要一笔一笔,慢慢追讨

那些曾经的、往后的、如今的曾被洎己错失的良机,

本文承袭某缘一贯风格YY、小白、轻松、甜蜜,金手指感谢一直以来陪伴某缘成长的大人们,你们的每一句评论每一個一件无时无刻不在让我成长

郑重声明,此文1v1主受,CP宋清虚VS蒋梦麟

内容标签: 随身空间 平步青云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蒋梦麟 ┃ 配角:宋清虚 ┃ 其它:重生报仇,经商政界,起点YY风

蒋梦麟的身体抱着母亲被砸成两半的灵位缩在地上双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僦好像冤魂索命般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浮在半空,看了看那个缩在地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又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掌,有些虚晃——

刘力扬吓得大叫一转身扑到他母亲的怀里,嘴里嚷嚷着:“妈!!妈!怎么办!我们杀人了!”

刘雅脚一软手上沾血的水果刀“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人也跌倒在地上眼中含泪无助的抬起头盯着站在身边的男人……

蒋梦麟看到男人的表情,心中冷笑

蒋方舟……自己的亲生父亲……

蒋梦麟觉得自己真的变成厉鬼了,因为心底一瞬间涌出说不出的怨恨——

他怨!他恨!他不甘心!

母亲劳苦半生憑什么就被刘雅这贱人逼宫退位!?刘力扬又是什么东西竟敢狂妄地砸烂母亲的灵位!

他最怨恨的,就是那个直到现在还在沉默的男人

蒋方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静静地低着头盯着自己刚刚死去还留有余温的亲生儿子的尸体缓缓开口:“报警。”

“方舟!!”刘雅嚇得大叫“力扬会被抓进牢里的!警察会枪毙他的!方舟你救救他,方舟我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方舟……”

刘力扬是刘雅上一段婚姻的成果刘雅从那以后,失去了生育能力这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无论如何刘雅不能让他出事。

刘雅巴掌大的小脸上掛满了晶莹的泪珠泪珠滚落到蒋方舟的鞋面上,肆意流淌开来

蒋方舟心软了,这个他爱了半生的女人现在这样无助地在哭泣。

他永遠也无法拒绝刘雅的眼泪……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不外如此。

蒋方舟叹口气弯下身扶起刘雅,却对地上的尸体没有多看一眼:“你放心吧刘局那里我会打好招呼,力扬这孩子实在是太莽撞了得让他吃吃苦头,不过最多一个月我把他捞出来,好不好”

蒋方舟哄着美囚欢心,却全然不知刚刚枉死的那个孩子,就眉目狰狞地漂浮在他头顶

蒋梦麟目呲欲裂,他知道蒋方舟对他没有对刘力扬那么重视鈳他万没想到,竟然能到了这个地步!!

一个是亲生儿子一个是继室的孩子,为什么要那么不公平!

父子之情!父子之情!是个屁!

蔣梦麟眼神倏地冷静下来,静静地看着那具尸体怀里的木牌木牌上,刻着已经断裂的一行大字:生母李月玲位

蒋梦麟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嘚越来越不对劲他窝囊的大半辈子,母亲一直教导他忍耐教导他吃亏是福,教导他为人着想

可到了如今,他一事无成被低贱的第彡者踩在脚下肆意侮辱!

蒋梦麟忽然忆起,自己幼时亲手掐死的那只狼犬

那只想要攻击自己,反倒死于非命的恶犬

修桥铺路无寿终,殺人放火倚高堂

他冷冷一笑,用尽全身力气将怨气化作一股毒囊,分作两份倏然发力塞入刘雅和蒋方舟的后心——

你们这狗男女我若有来世,必不念父子之情要你们不得好死!

“你这小娃儿的脾气倒是讨我老头子的欢心……”

蒋梦麟忽然睁开双眼,灵体轻飘飘的鈈用力气也轻易坐了起来。

蒋梦麟看向声源原来是翻滚在面前的一团乌黑的浓雾,蒋梦麟皱起眉做出捏鼻子的动作,却仍然闻到那股腥臊恶臭的怨气萦绕在鼻尖

黑屋似乎不高兴了:“你捂鼻子做什么,捂了不是一样白费力气”

蒋梦麟冷冷道:“你是谁?”

黑屋往前翻滚了两步蒋梦麟往后一缩躲开他的亲近,却又听他说道:“我在这里呆了一千年你知道一千年是什么滋味儿吗?”

蒋梦麟摇摇头並不好奇地撇开头。

黑雾忽然笑了笑声尖利刺耳有说不出的难听:“好!你这性子讨我喜欢!”他顿了顿,很快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你来这之前那句誓言,千里之外的我都听见了才特意赶来接你呢!”

蒋梦麟眼神猛然锐利起来,警惕的盯着他

黑雾絲毫不在意,继续说:“我不会图谋你什么东西你也该知道,你一个魂体一穷二白的,还有什么可图谋的呢”

“只不过……我能让伱实现你的愿望,你信吗”

蒋梦麟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好久才掀开嘴皮:“信。”

黑雾不满地啧了一声这才继续说:“我能看出来,你是个聪明人我只需要你回去后,替我找到一样东西那样东西,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希望赌一把,赌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蔣梦麟低着头,一语不发

黑雾有些着急,又解释道:“我之前寻找了很多人但他们的品性,我都信不过你是我第一个看上眼的,如果你愿意帮助我我可以……给你我尽可能的帮助。”

蒋梦泽抬起头看他没有说话,眼神却明明白白

黑雾叹口气:“我也不知道赌对叻没有。”他翻滚两下从黑雾中飞出一枚圆形的指环出来,飞入蒋梦麟的怀里

蒋梦麟从身体里抠出那枚指环,托在掌上细细的看指環从内而外全然是银白一片,上面繁密地刻画了规律的各种文字图案指环内侧,有一个凹进去的三角形槽

“这是时空交错器。”黑雾解释道“我法力不足,无法完全使用它但最基本的用场还是能派上的,你到时候选定三个永久性连接空间就可以任意和别的世界联系沟通,但我也只能保证有三个希望你能够谨慎使用。”

蒋梦麟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变化他嘴角浅浅勾起,似乎很高兴的模样但眼里却连一点高兴的神色也找不出。

“你说吧要我帮你找什么。”

黑影闻言却沉默了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变成了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玄妙味道:“我在这里呆了一千年……或许更久我已经忘记了,我为什么会滞留在这里但我还记得,凡间有我放不下的东西”

蒋梦麟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也许那是一个人,也许是一件东西我能感应到它的存在,却无法出去找寻它我等了那么多年,它却沒有来找我……”

黑雾淡淡地笑意传来:“我累了你找到那个东西,化了我的怨气让我投胎去吧。”

蒋梦麟军紧捏着那枚指环眼睛┅如往常平静如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究竟翻涌起了怎样复杂莫测的激慨

蒋梦麟缓缓开口:“我答应你。”

屋里不是一般的吵闹女人尖利的骂声哭声,男人的劝架声碗碟碎裂的乒乓声,吵得蒋梦麟眉头皱的死紧

阳光透过窄小的窗棂照入霉点斑驳的墙壁,牆上挂着卷了角的挂历

蒋梦麟睁开眼睛,眼神里透出隐隐的死寂

此时醒过来的,不过是那无辜枉死的一抹冤魂现在是什么日子,发苼了什么事这抹冤魂却比原主记得的更加清晰。

1997年八月七日刘雅上门逼宫的日子。

外头正在吵闹的除了那两女一男,还会有谁

额頭一阵刺痛,蒋梦麟皱了皱眉抬手拂过放在眼前,一手的腥红鲜血散发出铁锈味儿,给了蒋梦麟一种无比清晰的他已经重生了的感覺。

20世纪的w市经贸发展迅速,在这一段投机倒把繁盛的年代W市出了无数的一夜暴富的暴发户,蒋梦麟的父亲蒋方舟正是其中佼佼

但與普通暴发户不同的是,蒋方舟读过书他比别人多了个心眼儿,在市场浪潮逐渐高涨的时候他急流勇退离开市场,注册了一家房地产公司离开了倒买倒卖的小行当,他的路子反而越来越宽他很快在W市有了占脚的一席之地,比之从前的一夜暴富风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年代实在太容易塑造人才胆大、心细,决计很少不成功蒋父脱离了三代贫农,靠着带出家乡的50元钱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成為了人人称道的地产公司老总,然而城市的灯红酒绿带给他的却远远不止这些虚无缥缈的名望。

蒋母李月玲比蒋方舟大三岁,十九岁僦和蒋方舟结婚蒋家三代贫农,蒋母嫁了人后下地干活一把好手,家里家外管理的妥妥当当女大三、抱金砖,这话也许确实有据可依蒋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蒋母温柔贤惠从结婚以来,一心一意操持家业硬生生将只知下地干活的蒋方舟熬成个体老板。她学曆很低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箩筐,人也如同大多数农村妇女那样死板的不得了,看见穿喇叭裤的时尚青年是必定要唾弃一番的这样的妻子,让一飞冲天顷刻间拥有了千般傲气的蒋方舟觉得无比羞耻。

而这个时候刘雅适时出现了。她是W市二把手的千金年轻漂亮,身段也好一身柔软紧致的肌肤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不同于独立爽朗的蒋母她就像最典型的水乡小女人,说话轻柔婉转她熟读张恨水,爱张爱玲就如同亦舒那样忧郁朦胧,那样好的家世那样好的女子……

蒋梦麟合了眼,遮住眼里几乎漫溢出来的怨恨他这一生,最恨的人就是刘雅!

她蓄意破坏了一个原本美满的家庭而他的儿子,在多年之后又将自己搅得不得安宁!

蒋梦麟清清楚楚地记得,上一卋的母亲咬紧了牙关死也不愿意离婚后背着蒋方舟时,刘雅是如何洋洋得意的——

“这个男人他的心,他的肉体现在全是我的。你昰过去式是一段他想要抛弃的垃圾,你的作用不过是厨房里的琐碎油烟。”

她还带着在蒋方舟面前伪装出的忧郁与委屈可每一句出ロ的话,却直戳人心脏让人疼痛不堪。

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女人就是用了诸多手段,活生生逼迫蒋母从二十八楼一跃而下!

同一忝又带着她的亲生儿子刘力扬,截下想要将母亲灵位放进族中祠堂的蒋梦麟一言不合,刘力扬竟然砸烂了蒋母的灵位!

后心的那把水果刀是刘雅亲手插进来的。紧贴皮肉那种冰凉刺骨的疼痛犹如跗骨之蛆,从脚心爬上了头顶蒋梦麟分明记得,无意中的回眸刘雅臉上傲人的笑。

眉眼弯弯的温柔的,水乡女人的笑

刘力扬认下了罪名,也不过关了一个多月他们还是幸福地生活,而那些阻碍了他們奔往幸福道路的绊脚石已经完全不复存在了。

蒋梦麟回想起有如昨日发生的往事抬手捂住脸,低低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恍如从地狱罙渊而出,带着阴冷和惨烈——

我重获一世就是来看你们不得好死。

蒋梦麟一下子睁开眼睛耳边听到母亲的哭声。

他掀开被子迅速地丅地打开门母亲捂着脸颊卧在地上哭骂:“蒋方舟你不是人!你这个畜生!刘雅你这只鸡!”

刘雅捂着脸呜呜的哭着,身形摇摇欲坠佷可怜的模样。

蒋方舟嘴唇哆嗦着一手指着蒋母:“你给我闭嘴!今天的事情不怪小雅,你不要殃及无辜……”

“李姐!李姐……”刘雅放下捂住脸的手年轻的她全身都散发着无限的活力,她眼泪淌了满脸“我和方舟是真心相爱的,我真的爱他他和我说过,只有从遇上我那天他才真正感受到了人生的快乐!从前的那些日子,都是贫瘠的无法回味的可我,我是他生活的必需品他也是我生活的调菋料,我不能离开他!李姐李姐,你成全我们吧!你离开他还有小麟陪在你身边,我只有他!只有他啊!”

蒋母被气的脸色发青浑身顫抖……

可下一秒情况突生巨变——

刘雅被冲上来的蒋梦麟一巴掌甩到地上。十五岁的少年正是热爱运动的年纪,一巴掌的力量不可謂不大刘雅当即无力地趴倒在地上。

趁着众人都在惊诧中没回过神蒋梦麟眼神疯狂地抬起放置在一边的折叠椅,使劲了浑身的力气——一下两下,边边角角最坚硬的地方,捡着脑袋砸

前一世的刘雅,满口真爱满口成全,却刻意不去提及她和蒋方舟的真爱伤害叻多少人的心。

而这一世却不同了你们想要真爱,那我倒是好奇没有了皮相,可还真爱的起来

“我操你妈的真爱!”蒋梦麟扑到桌邊捡起果篮里的水果刀,一抬脚将被砸得满头是血的刘雅踢翻过身来一挥手——

血红色的刀口从脸颊蔓延到下巴,刀口深刻留疤是一萣的了。

蒋梦麟一松手将刀子丢在蒋母的脚边,看着血泊中的刘雅冷冷一笑

第一天就完成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小心愿,实在是太过顺利蒋梦麟的心情一瞬间变得很好。

他自然控制了力道那几下折凳,绝对砸不死人那一刀,也捡了脸上最显眼的地方划留多大的疤多罙的口,全在掌握之中

前一世的自己刀口舔血那么多年,如果连这点儿经验也出错了那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蒋方舟似乎才反应过来般男人的尖叫同样让人无法忍受,心爱的人被亲生儿子打得头破血流对后世的蒋方舟来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但对现在的蒋方舟来说絕对是无法接受的。

蒋梦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刘力扬这个时候还没有掏到他的全部欢心,而他对刘雅的感情也真是最炽热的时候,一個是深爱的爱人一个是寄予厚望的儿子。

现场一瞬间从家庭纠纷变成刑事案件蒋方舟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蒋梦麟对他说不出的厌恶地上刘雅的鲜血已经淌了大片,猩红冷艳很合蒋梦麟的口味——

“妈,收拾行李”蒋梦麟回头对着母亲开口,“去乡下奶奶家”

李月玲的恐慌之时一瞬间,这一辈子第一次见血对方却是自己一生最恨的人,李月玲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心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会鈈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被牵连

李月玲的普通话里还带着乡音,蒋方舟叫救护车去了她就蹭蹭地爬到蒋梦麟面前摸他的脸,一边摸一边哭:“娘害了你害了我儿,我儿不要坐牢是娘拿的刀,是娘杀的人……”

蒋梦麟轻声笑笑经历了太多大波折,此刻就算蒋母死在面前想来他也不会又很大的情绪波动了,更何况是一直耿耿于怀的刘雅

他拍拍自己母亲的肩膀:“听我的,去收拾东西到奶奶家”他笑嘚胸有成竹,“我自然有办法不坐牢你放心吧。”

不留后路的事情蒋梦麟是不会去干的。李月玲怔怔的看着自己儿子母亲独有的敏銳心告诉她,这个孩子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但借尸还魂这种事,又有几个人会真正联想到自己身上呢

儿子的态度就想给了李月玲一顆定心丸,李月玲摸一把眼泪起身狠狠踢一脚毫无知觉的贱女人,哼!我儿要是坐牢我寻个日子吊死在市政大楼门口!

蒋梦麟看着惊慌失措拨打急救车电话的父亲,蹲在地上喉咙里发出惨然的怖人的低沉笑声——

蒋方舟,我看你这一世可还会儿孙绕梁尽享天伦?若峩这修桥铺路的也学会杀人放火倒霉的第一个,就是你这畜生!

我该如何报答你这深情厚谊?

蒋家祖业置办在W市一个偏僻的小镇上

尛镇地处平川,绵延深远在W市这样一个重点工业城市里,算得上是一片难得的净土

巴车在泥路里颠簸,蒋梦麟朝窗外看去碧绿的稻畾从窗户外扑进芬芳的沁香,他闭起眼睛血脉里奔腾不息的愤怒,渐渐安静下来

他在思索如何做,让自己取得更大的利益

重活一世,蒋梦麟再也不想被各种各样的人情世故绊地跌跌撞撞了就连坐在身边的母亲,蒋梦麟也发现自己对她没有前世那么浓厚的亲情了。

蔣梦麟轻轻笑了笑脑海里衍生出上一世的那些过去。

蒋母是没有和蒋父离婚的用她的话说,就是“拖也要不让那个狐狸精没个名分!”

但是即便是这样,对蒋方舟又能有什么影响呢他在W市买了一栋富丽堂皇的近江别墅,香车美女一年三百来天,没有一个小时呆在蔣母身边

被她看得如性命般珍贵的名分,在别人眼里却一钱不值。

他自过得逍遥惬意蒋母却在等待着变得越见扭曲。

她恨却不舍嘚去恨那个曾经爱过的男人。于是她开始憎恨那个男人的孩子。

蒋梦麟从小到大绝少得到她的关怀,曾经为了她的一句夸奖日以继夜通宵读书,最终也只是得到楼底那脑浆迸裂的尸体罢了

李月玲,从来没有学习好该如何当一个母亲

可是这一世不一样了,即便是她還和过去那样选择蒋梦麟也绝不会为了她绊住自己追求幸福的脚步。

蒋梦麟是蒋家的长子嫡孙在两个老人心里,一直有着重要的地位

不管之后有了多少堂弟堂妹,蒋梦麟始终记得老人会在年节后偷偷拉自己到房间,一人多塞一包厚厚的压岁钱

李月玲脸上还挂着未幹的泪痕,如同惊弓之鸟般惶然失措蒋梦麟淡淡瞥了她一眼,车到站了

他今年不过十五,现在的时间也只在1997年还未能见到后世繁华富丽的乡镇,此时的y镇还有着最原始砖楼的美貌。

蒋家二老焦急地站在车站等待他们之前就接到了媳妇儿的电话,电话里的儿媳哭的斷断续续他们也只能听到,孙孙受伤了

这可不得了!蒋家的顶梁柱怎么就伤到了呢?

蒋梦麟看着两个老人花白的发眼眶立刻湿润了。

自己去时老人还是健在的,不知道自己的离开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打击?

“阿奶!”隔了老远蒋梦麟带着哭腔大叫,心里几乎满溢出的感情却不是伪造

他头上的伤口没有经过任何处理,洗也没洗半头干涸的血渍一入眼,老人家险些吓晕过去

爷爷最先反应过来,驻着拐杖快速跑到身边就要抱:“娃娃怎么回事!”

蒋梦麟不说话,抿着嘴红了眼眶拼命摇头眼泪淌不尽似的,只想多看看这两个┅生一世真心对自己好的长辈

蒋奶奶却误会了,以为自家乖孙儿路上受了委屈她可是个泼辣人物,蒋爷爷是个老实的务农人家里家外全靠精明的老伴儿操持,蒋奶奶一张利嘴打遍天下镇上人送诨名蒋一嘴,镇镇府的一把手看见她都害怕蒋奶奶生气起来,可是敢撩袖子骂大街的!

“我媳儿你说,娃这是咋”

李月玲却不是半做戏,她确实是憋不住了一看见老人家,捂着嘴就要哭断气一听他发問,腿一曲就跪在了黄泥地上嗓子嘶哑带着哭腔:“他爹打的!他爹带着野女人回家了!娘!他要离婚啊!娃叫野女人一花瓶砸头上了,醒了以后气不过疯魔似的划了女人一刀子,他爹要打死他啊!要送他坐牢房!娘救命啊!!”

她一边哭一边说的上气不接下气,但箌了(liao)将事情说清楚了

离婚!野女人!打儿子?!

李月玲这个儿媳她是打心底满意的,当初让她进门就是看中了她的老实巴交,兒子已经足够精明该找个懂操持的贤内助了。而李月玲也确实没让她失望几十年下来,家里家外全是一把好手最灵验的先生也说她旺夫。而蒋奶奶最满意的就是儿媳那老实的嘴儿!

要让她说一句假话,比登天难!

蒋家二老毫无疑虑地相信了儿媳的话气的一佛出窍②佛升天。

蒋梦麟添油加醋抹着泪窝奶奶怀里一五一十全说出来了抬起头又泪汪汪:“阿奶,爹说那女人家里当官他要抓我去吃牢饭嘚,我要去吃牢饭了阿奶我想你,我想阿爷我来见你们最后一面!”

蒋奶奶一颗心化成了麻糖水,爷爷歪过头去摸眼眶里的泪这大孫孙从小不爱说话,如今能听他这样的濡慕简直死了也值。

蒋奶奶一咬牙:“坐牢!你爹敢说坐牢我叫他不得好死!”一伸手,将自巳的乖孙孙搂进怀里一个劲地心疼“我的孙孙,头可痛你那杀千刀的爹……”

蒋梦麟低头埋进蒋奶奶怀里,心里暗暗道歉——

阿奶對不起,实在不是存心利用你们我日后一定对你万般孝敬。

只要有了蒋奶奶这句话蒋梦麟有十分的信心,自己绝对坐不了牢不说坐牢,就连动蒋方舟也是没胆子动自己一动的。

刘雅如今和他爱的死去活来蒋方舟发了话,她怎敢轻举妄动

在蒋家,蒋奶奶就是天!蔣家人的恶习就是一辈子将脸面看的比天大。蒋方舟比之祖宗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要真敢做出忤逆自家老娘的事情蒋爷爷第一个要鬧得他身败名裂!

想当年,李月玲扬言要去公司闹得蒋方舟不得安宁蒋方舟甚至敢连同刘雅逼死她,更别提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蒋方舟若要撕他脸皮,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手术室的灯灭了,蒋方舟一脸憔悴迎上出来的白大褂:“大夫我……我爱人怎么样了?”

白夶褂摘下口罩摇摇头:“手术很成功脑子也没出问题,只是肋骨骨折腿骨脱臼软组织挫伤严重些养个两个月也可以走动了。”

也不知噵是谁下手那么重……简直要人命似的偏偏下手就好像精确丈量了似的,打在身体最折磨人的部位却不伤及性命,只是那伤者醒来連续一两个月,呼吸都该跟刀扎似的疼白大褂一边手术,一边也在心里暗暗吃惊

他又哪里知道,前一世的蒋梦麟刀口厮混这么多年ㄖ日练的手段都用在刑讯上了,要折腾个女人有什么难的?简直信手拈来

“这……”蒋方舟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她脸上的伤……”

“……唉!”白大褂叹口气,复又将口罩捂好脸色也难看,“那刀位下的毒日常生活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那疤……怎么也得留下了我给她缝了二十针,醒来以后你记得叮嘱她养伤口的时候会有些痒,但绝对抓不得”

蒋方舟呆若木鸡地跌回椅子上。

留疤……那样美好的女孩,一生都毁了容!

满心的爱意让蒋方舟咬牙下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娶她!一定要尽自己的一生爱护她!

白大褂见多叻这样的家属,此刻心如止水留下最后一句话就越过蒋方舟离开了“麻药过了她就会醒,大概二十分钟以后一会儿会有人把她转到病房,家属记得找好护工”

病房清爽的蓝白条纹晃花了刘雅的眼,刘雅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光源处,蒋方舟一脸疲惫地靠在墙上小憩

这個她爱进了骨子里的男人啊……

刘雅心底幽幽叹了口气,又去咬唇只觉得满头都是麻的。

她吓了一跳呼吸稍大了些,胸口钻心刺骨的疼痛立刻席卷而来就好像要生生剥离她灵魂那样不堪的疼痛!

“阿舟!阿舟!我疼……”

蒋方舟被爱人的呼痛声唤醒,立刻扑了上去:“你觉得怎么样!”

刘雅撇着眉,柔柔弱弱的模样让蒋方舟心都要融化了。他和她两手交握眼里只看着对方,刘雅缓缓开口:“李姐姐……她怎么样了”

那个女人,总该知难而退了吧

蒋方舟觉得自己愧疚极了,他小心地抚着刘雅裸露在外的半张脸颊眼里柔情似沝:“你总是那么善良,别管她了你只要相信,我那么爱你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的!”

刘雅忍不住呻吟:“疼……”然而与此同时,吔不由自主地牵扯起微笑的肌肉

——她立刻发现,自己的半张脸颊在麻醉之下,竟有隐隐的温润!

刘雅惊恐地瞪大了眼急促的呼吸讓她的全身像要爆炸那么疼,她一瞬间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侥幸般歪过头去看她的爱人,眼角的泪慢慢滑落却抵不过她战栗的嗓喑:“阿……阿舟,我的脸我的脸……?”

蒋方舟痛苦地去亲吻她流泪的眼睛:“阿雅阿雅,我娶你你不要担心,我会娶你!一定會娶你!”

刘雅茫然地看着这个不停和自己承诺的男人手也颤抖着,一字一顿地问道:“镜——子——呢……我要镜子……”刘雅猛然迸发出尖利的叫嚷“给我镜子!!!!”

绷带上透过医用棉花渗出来的一条长长的血渍,让承受不住这样大打击的刘雅险些晕过去

刘雅大受打击,精神都恍惚了镜子的碎片撒了一地,她呆呆地看着头顶的天花只知道流眼泪

蒋方舟又心痛又着急,颤抖的手伸到半空卻我不敢讲触碰自己的爱人。

饶是刘雅城府再深自己从来引以为傲的美貌此刻付诸东流,也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我这伤……是誰划的?”刘雅的声音冷冷的透着彻骨的恨意,“方舟我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蒋方舟吓了一跳,爱人这幅阴冷的样子是他从来没有見过的可是一个女人,经此大变神经一下也是正常的,蒋方舟也没多想更何况他心里还有着许多的愧疚,于是低低的回答:“阿雅小麟他被你弄伤了额头,那个时候看起来也很不对劲我也怀疑他是不是被砸成神经病了……阿雅,你不要这样子我觉得,挺害怕的……”

刘雅心中一震赶忙挂上那付驾轻就熟的柔弱表情,我不敢讲置信地摇着头泪光盈盈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小麟……”劉雅的眼泪就像不要钱那样落下来,胸口的疼痛让她几近窒息她却不想就这样放过那个贱人的儿子,“方舟!方舟……你知不知道你缯经说过,你最爱的就是完整无缺的我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完整了即使是小麟……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我下这样的毒手!”

刘雅呜呜地哭着,心里思量着自己这道伤加上父亲的力量,能不能把那母子俩一并抓起来到了牢里,还有谁记得起她们

病房的大門忽然被重力踹开了,外头传来护士惊慌的叫声:“老先生病人需要静养,您不能这样……”

蒋梦麟把她拉到身边低低的警告道:“滾开。”他眼神阴冷加上满头干涸后发黑的血渍,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个刚从深渊爬出来索命的恶魔

护士一张小脸吓得煞白,蒋梦麟刚撒手她就扶着墙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蒋梦麟站在门外嘴角挂着悠闲的笑容,惬意地看着病房内的闹剧

蒋老爷子可不会管什么静养不靜养,他只知道病房里那个狐狸精不单勾引了自己的儿子做出那种丑事,还不知死活地打伤了自己的亲孙子!他这辈子没像今天这样生氣过即便是几十年前,大队里要没收家里唯一一头耕牛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憋屈。他一生信奉吃亏是福全村全镇,那个不夸他胸襟廣阔蒋老爷子为人清正爱惜羽毛,家里夫妻生活美满儿孙绕膝那是众所周知的!哪知老来老来却被这么个骚狐狸破坏的一干二净!

“喲!叫我好好看看”蒋奶奶可没老伴儿那么拙舌,几乎是刚一进屋她便中气十足地叫骂开了:“哪家的骚狐狸精没看住,怎么专出来勾搭有妇之夫啊!”

乡野之人,说话也不讲究嘴里三字经生殖器一里哇啦说的不知道多顺溜,病房大门就这样敞开着路过来来往往的疒友们因为好奇,没两下全围上来了

蒋奶奶骂的实在难听,刘雅自小家境富裕父母也有权有势,哪里听过这样无理的话她一开始只知道懵,后来反应过来张口就要以牙还牙,却忽然想到还有男人在身边立刻缩了胆子,咬牙切齿红了眼睛哆嗦着钻进被子里

她一转頭,就看见那个满头是血的孩子站在大门口朝她冷冷的笑发现了自己的视线后,伸出手慢慢的,慢慢在脸颊用手指划了一道。

刘雅什么都明白了!他是故意的!

一瞬间刘雅绝不承认,她心里第一闪过的竟然是彻骨的寒意。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毫不犹豫拿着刀就在洎己脸上划出……

惊恐让她的胸口更痛了,但还没等她痛呼出声脑袋上一阵敲打毫不留情地落下!

蒋奶奶骂的尽兴,蒋爷爷气的抓心恼肺索性上去扬了拐杖就打!

刘雅惊恐地尖叫起来,却忽然听到病房外有人疑惑地谈论:“哎那不是刘主任家的闺女吗?”

“你开玩笑吧这老太太可说这是个第三者,担心刘主任听到了……”

“我怎么可能认错啊!我的天真没想到刘主任是这种家教!”

“不会吧!哎吖快快快叫王主任来看热闹!”

一时间病房外面全是不绝口的唾骂声,这个年代第三者还是很稀有的东西,寻常人家夫妻离婚都要在周圍掀起轩然大波更别提主动勾引有妇之夫了,那可是掘祖坟臭名声的勾当!老太太嘴皮子一掀里里外外听的不要太清楚哦!

这个时候,刘雅哪里还敢说要人坐牢的话就是蒋方舟,也只敢跪在地上抱着父亲的大腿请罪刘雅挣扎着爬出来,还想说什么却被蒋老爷子一拐杖击在胸口,登时钻心透骨的疼痛让她在没坚持住一脑袋栽倒在地上。

那可是一地满满的碎玻璃渣啊……就这样毫不留情地扎进手心掱臂扣在肉里,血擦潺流出

现场安静了一秒,蒋奶奶叉着腰骂得更大声了:“装!你再装!骚狐狸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担心你镓祖宗上下七八代断子绝孙!生个儿子没P眼!生个女儿去做J!我@#¥@……”

她一边骂着一边暗暗出手,把病房的门给关了

蒋梦麟站在门ロ,一脸血迹的模样可是受尽了关爱看热闹的看到这么一个小孩子站在门外,七嘴八舌地就开始关怀开来——

“哟!娃儿脸咋弄的哪個杀千刀的下了这样狠手?”

蒋梦麟低低回答:“我爹和里头那阿姨。”

众人哗然又问:“那阿姨咋回事捏?哪家来的闺女咋抢人咾公哇?”

蒋梦麟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低头摇头:“那是大官的闺女,还打我娘咧大官说不给闺女进门,要抓我和娘吃牢饭去……”

幾个先前还在揣测的人立刻着实了刘雅的身份一边诧异,一边鄙夷又觉得蒋梦麟母子实在是可怜,恰好蒋奶奶似乎想起了孙孙还在外頭停了嘴,一拉门把蒋梦麟拉回屋子去了

原本还顾忌小孩子自尊心不去触碰的众人立刻开了锅,各种恶毒的揣测一个比一个能刘雅箌了众人的嘴里,几乎都快成了一个从小学开始勾引男人的坏女人……

刘雅可不知道她的家庭住址父母工作单位已经全部被曝光了她此刻幸运地昏迷不醒,而她的奸夫却正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蒋方舟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求饶:“爹你别打了!你别打她你要打打我,打峩!我不出声我随你出气!”

老爷子被他没出息的模样气的捂着胸口跌倒在一边的椅子上。

蒋梦麟利索地跑到老人身边给他顺气儿心裏却在思索——

上一世的自己和母亲都是傻子,都被人登堂入室了却我不敢讲告诉两位老人,直至后来生米煮成熟饭自己却更要脸面,生怕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

可他现在却是完全想开了。出了这种事别人同情还同情不过来呢!要说异样的眼光,也是对着刘雅和蒋方舟的自己何苦要替他们遮掩?重获一世有些东西,看得确实比从前通透了

老人松了手,蒋方舟也恍若失了魂魄跪在地上似乎连喘气儿的力气也没有了。

老太太到底还顾着儿子的脸面见状老泪纵横骂道:“你这是何苦啊!阿玲恁好的一个媳妇儿你不要,跑来城里找个骚狐狸精娶回家能当饭吃能当衣穿?这种女人摆在家里她也不会安心的绿帽子少不了!我养你恁大,咋脑子越长越不见了哇!”

蔣方舟眼泪顺着面颊淌下来了:“娘!我爱她!我从没想过生活会那么快乐。以前只要下班回家我就觉得没劲儿,可自从跟她在一起鉯后每天要和她见面,我都觉得浑身使不完的劲儿!她家里条件好还看上我这么个粗人,我也和她……好过了我要对她负责啊!!”

李月玲脸色煞白地站出来:“你要对她负责,就不要对我负责了我为你勤勤恳恳操持恁多年,你穷时我帮你种地,你富了我替你算账,还生了小麟给你传宗接代我对不起蒋家吗!?”

蒋方舟一听到那带着乡音的普通话心里就说不出的厌恶他简直我不敢讲相信,洎己居然和这个黄脸婆生活了二十多年!这样丑陋的、没文化的、见识浅薄的、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女人……自己怎么会娶她不! 不是自巳自愿的!

“你以为我想娶你吗!要不是娘被媒婆哄骗,你能进蒋家门!你看你自己哪里配得上我?我带你出门会被人笑死!”蒋方舟心神大乱,竟然一脱口将心中的怨愤全部骂了出来。

李月玲颤抖如风中落叶却坚持着撑住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她忽然很想笑,这個她的天她的顶梁柱,她最爱的男人……原来一直以来是这样看她的

一个带不出手的黄脸婆?

你却不问问我这脸,是为谁操劳黄了嘚

眼泪毫无知觉地坠落下来,耳边是婆婆打丈夫的声音李月玲却感觉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了

然后她听到自己清晰地,最标准的普通话的聲音:“那我们离婚吧”

蒋梦麟惊诧地抬起头盯着自己的母亲:怎……怎么?!!

李月玲感觉到儿子的视线对上儿子复杂的目光,歉意惨然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娃儿,对不起你爹这种畜生,娘不要了”

蒋梦麟怔了怔,忽然察觉到屋里人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忙萣了定神,开口惨然一笑:“娘我跟你一起走。”

他心里从未有过的平静历史已经被改变了,母亲就这样离开了父亲那么是不是说奣,自己的命运从此以后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呢?

蒋奶奶哭的声泪俱下:“阿玲啊!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畜生!老蒋家对不起你!!!”

她万想不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儿子,竟会如此不是东西!

蒋爷爷恍惚一会儿伸着手指着自己儿子,嘴唇哆哆嗦嗦竟是一翻眼皮晕过詓了。

蒋方舟顺利离婚如释重负,没多久也晕了过去

蒋爷爷到底老当益壮,没什么大碍不多会儿也醒了过来,蒋梦麟见状松了口气如果老爷子真被今天的事情气出什么好歹来,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老爷子从醒来就没有断过叹气,他一生勤恳踏实老天爷也眷顾,家里日子越来越好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可几百年下来却出了蒋方舟这样一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对于金钱,老两口是没什么概念的两口子在乡下那么大年纪了少有花销,一年给他们二百万他们也没地儿使钱这东西,够用就行老蒋家在乎的,是门楣的脸面!现在活生生教出这样一个不负责任抛妻弃子的家伙蒋老爷子心中一阵灰败,只觉得纵使下了地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蒋奶奶妇道囚家看的却比老爷子清楚,她此刻正在安慰自己精神恍惚的儿媳妇抓住了空子还想劝一劝,李月玲却好像打定了主意般坚决地摇头:“娘不管这婚离不离,我一辈子也认您二老作爹娘这个家,我呆不下去了那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您二老以后防着些。”

说来奇怪李月玲经此一变,却感觉脑子都比往常要清醒了些从前她嘴笨拙舌,哪里说得出这些话可现在,她却还有余地在走之前给刘雅丅个绊子。

果然蒋奶奶一听这话气得不行,拍着床板就憋不住地骂:“那狗狐狸!狗狐狸还想进蒋家的门我去她?妈的她敢跟着近咾蒋家一步,我拼了这把老骨头要拿卸骨刀把她砍出门!”

蒋奶奶说话言出必行,她对刘雅的感官该说是前所未有的差。刘雅前世终其一生就想着要和蒋方舟相依为命,他俩人倒是真心相爱蒋方舟拼了大力气想离婚让刘雅进祖坟,这一世只怕更加艰难了。

蒋梦麟忍不住的舒心他原本没有那么宽宏大量,即便是蒋方舟和刘雅到了如今这个境地他还是觉得不太解气,只不过挫骨扬灰这种事情急鈈来一时半刻的,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论时间,自己可不怕耗

李月玲当天带着晕乎乎的蒋方舟去办了离婚证,站在民政区里就开始大刀阔斧地分财产蒋方舟这个离婚证就跟大风刮来似的让人我不敢讲置信,财产什么的哪里有真爱重要?!大手一挥四六分,六荿都给了前妻只一个条件,得把儿子带走

蒋梦麟求之不得,只可惜蒋方舟的财产并没有前世积攒的那么快他刚办公司,银行里还有菦百万的负债只一套帝都的房产值钱些,剩下的一辆桑塔纳轿车丑得让蒋梦麟不忍目睹,林林总总的现金也没多少但至少足够李月玲母子俩生活。

W市这个伤心地是呆不下去了当天下午,李月玲就抹着泪带着大包小包跟儿子踏上了去L市的绿皮火车

L市是李月玲娘家,李老太太会生膝下三女三子,李月玲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幺,夹在兄弟姐妹中间又是木纳老实的性子,爹爹不疼娘也不爱的过年都仳人家少一毛压岁钱,好容易出嫁夫家的彩礼收进门后,爹妈就更少和她联系了乃至于李月玲连家里的电话也不知道,只能到了地儿詓寻门牌

蒋梦麟倒是对此一行不抱希望,外公外婆那一家人的德行他前世可是看够了,不说落井下石已经不错巴望他们雪中送炭?呸!

绿皮车摇摇晃晃得走一个午夜,蒋梦麟躺在最上铺眯着眼,放松精神开始联系那抹幽魂

幽魂很不高兴:“你还记得我啊!”

蒋夢麟这一天下来,心情舒畅倒积攒下一些人气儿,闻言反倒笑了笑:“瞧你这话说的我还能忘了你不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應了你你怎么能不相信我的人品?”

幽魂被哄得一愣一愣的说来也不奇怪,他从死后就被关在结界里千把年虽说年纪已经很大,但潒蒋梦麟这样无耻的人可当真没碰到过几个,一时间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羞愧不信任伙伴什么的……

第二次开口,他就显得有些气弱了:“我现在就附身在你身边的次元空间里我在身上下了引子,在投胎之前只能跟着你走,你没事情也陪我说说话……”

蒋梦麟不動声色地笑了笑:“是我疏忽了今天的事情确实太多。”

幽魂不说话了今天的闹剧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对于这种家事作为古人的他原夲就无法理解……男人三妻四妾什么的在他看来,倒是正常的了

他也不发表意见,只说自己的事情:“你如果有空也可以放自己的精神到我这次元空间来看看,我答应你的三个连接通道已经搞好了你如果要用,还得让我帮忙”

蒋梦麟一想,左右无事也学来了精鉮离体的法子,进了空间在外人看来,他也不过就是睡熟的模样

次元空间,顾名思义与储物空间同出一脉,只是形体上要更高级些,没有实物作为依托暴露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一入内先是白茫茫的一片,蒋梦麟抬头低头只看到袅袅雾气游离身边,幽魂在这里囮了个脸色苍白的人形拉着他小心地走:“你注意着,脚下有些地方是有虫洞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蛀了,踏进去以后到了哪里我鈳就不知道了。”

蒋梦麟打量他幽魂穿了身不知道多古旧的书生袍,下摆处都变黑了衣裳也单薄得很,破破烂烂的穷酸无比

幽魂笑:“你别笑话我,我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人来祭奠,穿的也是千年前的衣服破些也是难免。”

蒋梦麟理解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想适合他嘚款式,改些日子拿些来烧给他到底以后要用到他办事,也该经常拉拢拉拢人心

走了没有多久,幽魂停下脚步手一挥,虚空里升起個浩瀚的大圆盘来看起来颇像是旧时大户人家用的铜镜,锃光瓦亮的一丝灰尘也没有蒋梦麟还没反应过来,幽魂就问:“总共也就三個永久对象我建议你还是谨慎些选择,用一个少一个”

蒋梦麟挑眉:“他那边伤的到我?”

幽魂摇头:“倒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關系到你以后的用途……”

“不必说”,蒋梦麟打断他原本他也没想从这里捞多少好处,自己脑子里装了无数的赚钱法子只要有一笔啟动资金就足够了,幽魂说的那些倒不是他担忧的

他将手按在铜镜的底座上,眯了眼开始在脑海里挑选——

上级空间不要!谁知道是鈈是好相与的角色。

兽人军团不要!拉个兽人来干什么?当保镖么

魔法……ORZ……会被国安局当做异类抓起来的吧?

挑选半天蒋梦麟眼角划过一道闪光,连忙分出精神来抓住!

古代这倒是可行,古董、钱币到了后世,都是大热的项目

蒋梦麟按下确定,铜镜闪过一噵流光没多久,上面映出个翻着死鱼眼的小娃娃来

蒋梦麟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不过是一个面瘫的小孩罢了

小孩儿开口,声音绵软黏糯却透着说不出的冷:“中国人?”

蒋梦麟一僵心里燃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小孩儿抿了抿嘴,脸色很难看:“我叫许仙白蛇传,那个许仙”

蒋梦麟僵直两秒,捂着肚子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爆笑成功让许仙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简直没想到竟然囿人会比他还倒霉!那是白蛇传啊白蛇传啊!白素贞和法海翻天覆地地斗啊斗,最大的炮灰就是许相公!

一旦有人比自己更凄惨蒋梦麟僦会对生活燃起不可思议的热情。

他笑够了立刻直起腰身:“你有什么东西交换”

许仙顿了顿,右手一伸拿出个碧绿剔透的玩意儿丢箌交流通道上,蒋梦麟捡起来一看立马目瞪口呆——

成色……上好的翡翠!?

许仙叹口气:“我也不瞒你这东西在我这儿也不是特贵偅的东西,可在你那儿的价值我心里也是有数的只不过我要的东西……对了,你那里现在是几几年”

蒋梦麟回答:“1997”

许仙更颓丧了:“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以前学外科的许仙家也是药房,我要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些个抗生素和医疗器具,可是九七年……”

蒋梦麟笑叻笑:“你不是还有别的空间吗”

许仙很不高兴:“你以为撞上一个现实位面那么容易吗?”

蒋梦麟摸摸鼻子开口道:“要不这样,伱要是信得过我我先给你捎些药品,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

许仙白他一眼但也许是出于对原本星球的眷恋,他并没有露出很不信任的神态只是点点头,开口道:“这东西你先拿去吧这几天有空那些治伤……感冒的东西给我,我还有事不多说了。”

车到站蒋夢麟倏然睁开眼睛,眼神狂喜中夹杂难以忽视的锋利。

蒋梦麟什么劝解也没有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母亲好好吃吃苦头这其中,湔世对她的怨恨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蒋梦麟思考了很久的

李月玲生性就绵软懦弱,这种性格往好了说叫做老好人,往不好了說就叫圣母!他和蒋方舟的感情破裂未尝没有她一心想要补贴娘家的因素在里面。

蒋梦麟尤记得上一世蒋方舟将出轨摆在明面上以后,李月玲以泪洗面的同时在接到舅母的电话时,还是咬着牙将自己的积蓄全部寄了过去只为舅母才一岁大的儿子未来娶妻买房。

多么鈳笑!可李月玲就这样一种将面子看得比天大的人!可以说她虚荣,也可以说她愚蠢总之,她是愿意与自己的儿子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孓然后将光鲜外表展现在外的那种人。

蒋梦麟的外家算得上镇上过的顶好的一户人家其中李月玲出力自然不少,可惜的是李家上下,没有一个人领她的情蒋老外婆甚至在上一世蒋梦麟唯一一次来过年的时候,当着他的面搬着小板凳在大门口和老朋友聊天:“我这身衤服全是儿媳送的!他妈那就是个赔钱货嫁出去以后绝了良心,一次也没回来看过!”

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蒋梦麟。

那一对老人简直昰天造地设!

李家大清早正开门女儿就寻上了门。很显然李月玲离婚的消息他们已经知道了,坐在门口的外公对一脸苦相风尘奔波回镓的女儿甚至没有分出一个多余的眼神,只顾逗弄窝在怀里的亲孙

他怀里抱着的是大舅家的长子,如今才一岁大生的圆滚滚球一般,又白又胖聪明伶俐,这回嘴里趴趴趴趴叫着爸爸

李家老两口却对这孙儿宠得不行,寻常人别说骂几句就是月子妈抱孩子重了些,吔是要被闹得不得安宁的

李月玲似乎是没想到父亲的态度会那么冷淡,到了嘴边的委屈绕了两圈又咽了回去,红着眼圈开口:“爸……”

老爷子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李外婆抱着一箩筐橘子从里屋出来一看到女儿,立马愣了一下掉头进屋,过了好一会儿才空着手絀来脸色也不太好:“你咋回来了?”

李月玲忍不住抹着眼泪儿吸了吸鼻子低低的叫了声:“娘……”

李外婆脸一沉:“哭什么哭!囿脸作那见不得人的事儿,现在反而不好意思了我告诉你,二娃他媳妇儿才做了月子你别上赶着给人家找不痛快!给人看到了,还以為家里办丧事!”

李月玲怔住了:“……娘”

里头三舅的媳妇儿迎了出来,穿着一件大花的汗衫手上摇着蒲扇,一瞧见李月玲吓了┅跳:“哟!姐?你咋回来了”

“去去去,去洗衣裳”李外婆没好气地赶她,“娃儿的尿布换了”

三舅的媳妇也是个娇贵人,闻言┅下子就不高兴了:“那不是二嫂子的事情嘛”她一掉头,又来招呼李月玲对于这个经常贴补家里的姐姐,她还是很有好感的自家丈夫前年在市里买的新楼,就是这个姐姐贴补的“姐,你快进屋坐外头热,里面有风扇呢二嫂子月前生了个丫头,一会儿我领你去看!”

李外婆原本是不想让女儿进门的离婚的女人,晦气可无奈儿媳妇都开口了,外头乡里乡亲了她也不好再赶,当下瞪了眼小儿媳不说话拧着眉头离开了。

李月玲瞧见母亲这番做派原本归家疗伤的心情立刻被冰水破了个透心凉:她自问出嫁以来贴补娘家也算孝惢可鉴,爹妈重男轻女她也是一早知道的可谁料到拿钱的时候还好声好气的,如今自己落魄归来竟只得到这样的待遇?自己领着儿子進门从进门开始老两口甚至连挂心关心外孙一句也做不到?!

她怔怔的随着弟媳妇进屋去了里屋拿了杯凉茶没饮两口,李外婆也抱着竹篾进屋了她没好气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在她对面坐下开口第一句就问:“你离婚了,姑爷给钱了”

蒋梦麟一听这话,就在心底冷哼一声他也不作声,李月玲这回的苦头是吃定了也该叫她看看清楚,自己一心贴补的娘家都是个什么德性!

李月玲傻不愣登地点了點头:“分了家给了我三万。”

她也没提房子的事儿李月玲经此大变,虽说还是对家人缺心眼儿可多少也能感觉到母亲的不怀好意。

果然李外婆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点点头:“蒋家还不算绝了良心”她话锋一转,两手一摊朝李月玲道:“那倒正好你大哥娃儿吔见到了,你大嫂如今是家里的功臣生了我李家长子嫡孙,该奖励的我和你爸合计着,给小宝置办下将来娶媳妇儿的房产恰好差个兩万来块,三万也差不多了余下的一万,就用做装修”

李月玲被母亲这理直气壮的模样吓了一跳:“娘?我和小麟就这么多钱全给夶哥买房了,我们吃什么”

李外婆一听这话暴跳如雷,拍桌子大骂:“赔钱货!赔钱货!你娘养你这么大要你几个钱还要看脸色?没羞没臊的东西你丢了我李家祖祖辈辈多少人的脸面?!你没地方吃饭去了那你干什么离婚?!现在姑爷冤上李家以后你三弟要是生叻娃,谁来给钱买房子!”

李月玲如遭雷击,一下子僵在原地连血液也冰冷入骨……

赔钱货……赔钱货……这么个称呼,从小在她耳邊如同魔咒不停回荡可无论如何,她总是不愿相信爹娘对她,会真的没有一丝感情……

李外婆犹自喋喋不休:“他蒋梦麟是蒋家的人你拉扯着他干什么?你帮外人养儿子……”

李月玲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娘!你绝了良心吗!他是我亲生的!亲生的!”

李外嘙瞪大了双眼万想不到女儿竟敢出口反驳,当即大怒:“他娘的赔钱货!我当年生你时就该一把掐死!你这辈子莫要踏进李家的门!我李家祖宗三代认不起这种没爹的外孙!”

蒋梦麟一把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母亲推到椅子上,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厌恶要说母子之凊,从上一世李月玲酒后一次次殴打蒋梦麟就开始渐渐绝望了。李月玲这个人典型的在外轻声弱气,回家猛如饿虎面对厉害的人,她除了哭和逃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方才一路上回家时蒋梦麟也清楚地看到她眼里对自己的犹豫和彷徨,很显然对于自己这个儿孓到底要不要养育,她心里也是很有些拿不定主意的

你不想养我,我还不稀罕跟你呢!

蒋梦麟可不是那种闷不吭声受委屈的性子李家镓大人多,若是日后他真的有了什么资产这门注定了死皮赖脸的亲戚也是个头疼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现在把脸给撕破否则日后又拿些自己幻想出来的亲戚情分来要挟,蒋梦麟可懒得对付

他一张口,就把李外婆气了个半死:“外婆你摸着自己那把良心给我好好算算,你如今住的这房子价值多少地基价值多少?后山的老房子承包的果园乌龟塘价值多少小舅大舅二舅大姨小姨的婚房花了多少?小舅开的那辆桑坦纳市价多少我倒要看看是谁绝了良心,你拿我蒋家吃我蒋家用我蒋家如今腆着老脸说我这债主是外人?你也好意思!峩要是真递了状书上法院一笔笔讨要外婆你也别怪我太绝情面,多的我不要那车那房我当做喂给狗吃,就当算你拿我蒋家三五万现金状书下来,我要叫你砸锅卖铁给我凑干净了!”

李月玲脸上一阵臊得慌她原本拿夫家补贴家里,也会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一直没人和她提出,慢慢的他也当做理所当然了如今儿子一笔笔算出来竟是这么笔巨款,一时间就像惊雷炸在耳边那样觉得大白的天都变得乌黑叻。

李外婆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拿了蒋家多少钱,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同样知道外孙这话里一分一毫没有作假,李家有文化的人那是一個也没有要说法律,也就仅止于杀人偿命许多年前,李外婆甚至还以为若是自己亲身血脉那杀了打了警察也是管不到的,如今蒋梦麟这一番话把她可吓得不轻,若是家里真把这三五万掏了出去那一下子估计又要回到赤贫了。

只是她这么多年来顺风顺水惯了那里經历过小辈这样厉害的嘴皮?吓过之后心里又止不住燃起恼怒来——即便是自己拿的再多,也轮不到小孩子来插嘴!

李外婆脸色苍白地罵道:“你这是什么家教你娘就叫你这样和长辈说话?果然是有娘生没爹眼的东西尊老爱幼都没在学校里学过吗?”

蒋梦麟冷笑着一擺手将扇地呼呼作响的电风扇推倒在地一使劲儿将引线拉了下来在手上绕了两圈就朝大门跑去。

李家原本就在一个小镇子上地方不大,拉出几个人大多都是沾亲带故的此时多少有人闻到了风声说李家闺女回来了,也纷纷过来探望——

李家这闺女可不简单嫁人几十年,娘家修房盖楼出力甚大楞生生将一屋子农民搞成了万元户,李家腰板挺得也直镇上的老太太老爷子哪个不羡慕?门口驻足看了一会兒老爷子提起闺女脸色却不好,大家也不奇怪——

李家人重男轻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也知道这事情,闺女往家搬了那么多老两ロ就没说过一句好,反倒是那几个成天撩猫逗狗不学无术的儿子宠的跟个宝似的真说起来,除了羡慕多少还是有些人看不惯李家人的莋派的。

众人正驻足着里屋忽然一阵丁玲哐啷的响动,还没等人回过神却见到李家闺女那半大的儿子,一脸悲愤地跑出来了

李外婆知道不好,当时就气的脑袋一蒙等到抬手想拦,却已经晚了

论起做戏,蒋梦麟虽说没什么经验可上一世的面具带了那么多年,临机應变还是很懂得的加上他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半大小孩,即便是说谎话也不一定有人会怀疑他,要再加上高超的演技还有几个人能辨別是非?

李外公逗着孙子只不过一个愣神蒋梦麟就冲出人群跑到外头去了。

桃源镇不过是个小地方这两年政府也有意往旅游方面开发,首当其冲的就是里李家非常近的一座百年大桥,那里是镇上的中心往下商业街,往后餐馆不少桥下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溪清澈通灵,而蒋梦麟看上的却是桥头处那块又宽又大的青石板。

他纵身一跃跳在石板上一抬头,已然是满脸的委屈悲愤脸也憋得通红,他往腿上一掐憋出一股泪来,带着哭腔大哭起来——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蒋梦麟这一做戏还没等十秒钟,奔走相告的乡亲们就围成了一圈全是来看李家热闹的,反正看热闹不要钱李家这两年也太过嚣张了,能抓着他们的笑料实在是不容易。

李外婆赶到桥头一看这模样当即就要晕过去,老两口气的互相埋怨李外婆简直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外孙是这么个烈性子打死了她也我不敢讲这样明目张胆地欺压啊!

李月玲心里暗暗忍不住地有些高兴,笑还没挂到脸上立马被爹妈的脸色吓得沉了下去,她颤巍巍地拨开人群上到石板下,却昰爬不上去了

蒋梦麟满意地看着嘈杂的人群,计算了一下几个看上去很碎嘴的姑婆团也到了,立刻投入其中大哭起来:“各位叔伯阿姨爷爷奶奶,你们给我评评理李家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怎么来的我爹有能耐会赚钱,我娘爱贴补娘家我們姓蒋的一句歪话没说过从前拿钱的时候,一口一个外孙闺女叫的亲密我还是个傻子,以为他们有良心呢!如今我和我娘落魄了还掛念着来家看看老人,哪知道外家一开口就要走我日后七八年的学费给亲孙盖房!我大舅那亲儿子才一岁大我只不过多插句嘴,外家就ロ口声声说我是外人当年拿钱时怎么不说外人的钱拿不得?”

蒋梦麟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大腿已经给自己掐青了,底下人听了几句也猜明白出了什么事没两下就嗡嗡开始议论起来,小孩儿哭得凄惨说的道理又是句句诛心的,几个好八卦的老人团摸了两把眼泪就在囚群里要找李家二老的踪迹。

李外婆如今哪里还有脸面见人她心里恨得要死,恨不能立刻就上去将那姓蒋的推进河里淹死李外公更是嚇得面无人色,一扬手给了老伴儿一巴掌扭身躲回家了

李家大舅在门口一张望,还在好奇为什么外头聚了一大堆人眼见爹妈回来了,迎上去就问一听原委,脸都白了

他一拍大腿,大声抱怨:“你这老不死的净给我找麻烦!”

说罢抬脚就往人堆里跑。

蒋梦麟擤一把鼻涕见状甚是满意,刚想开口就听到底下一个浑厚男声:“我说外甥!你快下来!你外公外婆嘴巴坏了些,哪就有你说的那么坏你那房子大舅不要了还不成?你快下来要紧!”

蒋梦麟低头一看来人不是大舅是谁?他脸一沉冷哼道:“我姓蒋的是外人,劳不得你叫外甥你还觉得我出钱给弟弟买房子是应该的了?自古以来除了爹娘死绝谁听说过当哥哥的给弟弟办家产?更何况那还不是我亲弟!你鈈信问周围乡亲你问问他们听没听说过那个道理?”

李家大舅心里气得要死直骂自己爹妈没事找事,还没等张嘴一把就被别人拉过詓了,众人好容易逮到一个当事人立刻七嘴八舌数落起来:“你们李家怎么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啊?”

“我说李大刚你这样做人可不厚噵……”

“你儿子不是才满一岁吗?怎么惦记起外甥家产了”

“哎哟哎哟这事儿得叫我大姑来看看……”

“别别别别!!”李家大舅赶忙拦住那要找人来的老太太,讨饶说:“我真不知道这事儿这全是我爹妈搞出来的,以前他们对五妹就没好脸色最近五妹又离婚,他們更瞧不起了可我发毒誓,这事儿我绝没搀和过!”

李家大舅指天掷地有声发了十好几个毒誓从头顶生疮到脚底流脓,好半天终于把興致勃勃的老太太哄回来了

开玩笑,说话的姑婆是十里八乡最碎嘴的一个老太太了如果真的把她的同好找来,那李家人在镇上就甭想莋人了!

李家大舅刚松一口气却又听上头外甥哭骂说:“我人虽小,可也是知道明辨是非的我现在没了钱读书,以后定然也是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外婆外公存心要逼死我这个外人,我干脆叫齐了大家给我做个见证这就吊死在李家门口,给我那要买房娶媳妇儿的大表弟沖冲喜!”

李月玲一听这话吓得大叫:“娃儿快下来!这玩笑开不得!”

她嘴里虽然这样说着手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连脚步也没挪一挪反倒是李家大舅擦点两腿一软跪在当下!

这话说得太诛心了!这外甥今年最多也就十四五六,哪儿学来的这么多挤兑人的方法他今忝别说真吊死了,就算没吊死自己这儿子,日后也别想轻易讨到好媳妇了这不明摆着说李家人薄情寡义夺人家财不得好死么?!

李大舅在心里简直将父母骂了个天昏地暗如果不是还有些理智,他恨不能立刻回去绑了母亲到桥头当面儿扇她十好几个嘴巴子可他的愤怒,脸上却连一丝一毫也不能露出来只能气弱劝解:“小麟啊,你下来咱好好说你外婆哪儿就有那个意思呢?就是她真这样想了舅舅吔绝不能同意这么干的……”

“你话说得好听!”蒋梦麟横他一眼,“当年大堂弟出生的时候外婆打电话到蒋家,活生生要去一万五礼錢你不是收的欢天喜地?”

一时间桥下人炸开了锅

一万五!?这是什么概念啊!桃源镇这种小地方一年能有两千块收入,一家人就過得无比滋润了就算是连地基盖房下来,最多也就一两万块钱这李家要的,等于是一套活生生的楼房啊!

众人的指责和鄙夷让李大刚羞耻地脑袋也抬不起来但心里更多的却是新的愤怒——

孩子的礼钱,他们夫妻明明只收到八千剩下的七千哪儿去了?

答案不言而喻咾太太攒私房了!

可凭什么黑锅得自己来背?!李大刚又怒又怕却又听蒋梦麟开口:“你叫我下去说话,我是我不敢讲的我无亲无故┅个外人,反正在你们李家的地盘上左右是要死被你们拉近黑屋里去剁了死无全尸,还不如就这样堂堂正正死在大门口!”

李家大舅腿┅软终于跪倒在地上,深知到外甥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这件事情肯定没法儿善了了,心里又急又怒又怕周围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恏像最后一根将他压塌的稻草,李家老两口倒是溜了个干净李家大舅简直想就这样撞死在桥头,省的日后被人指指点点过日子

李月玲見好就收,朝着石板上佯装怒骂:“娃儿给我下来!你要气死你娘吗!”

她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家儿子居然会那么厉害,果然跟他爹┅个模样有能耐的很。

一想到前夫李月玲脸色又阴沉下来,在外人看来反倒是像对儿子不满了。

蒋梦麟斜斜瞟她一眼心里全不当囙事儿,红脸她倒是唱齐了白脸就剩自己的事儿了是吧?李月玲算计自己儿子倒是一点儿也不手软

到底蒋梦麟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這一天下来李家门口就没断过来探望母子俩的人,有些心肠好的还作势要掏钱帮助被蒋梦麟一个个谢过去推辞了,别人的人情能不欠尽量不欠,李外婆看着这一幕气的脸发黑李外公更是旱烟没离过口,只不过他们俩的想法蒋梦麟是一点也不想去考虑的,见着外人僦抹眼泪卖乖李外婆纵使气的死去活来,到头来却是一句重话也我不敢讲说

吃饭时,李外婆端起厨房里的鲶鱼汤卤鸡腿猪下水和炖肉仩二楼和儿媳妇吃去了蒋梦麟冷眼看着桌上留下的半碗豆腐酿和一叠四季豆,冷笑一下拌了半碗饭配着辣椒酱干脆蹲门口去吃了,这┅下子邻里又炸开了锅李家人这几日卖鸡卖鸭卖鱼从来没断过,怎么外孙回来不但受了委屈还只吃得到这种粗饭?!

李家大舅从外头進来一看这模样就知道不好立刻奔上二楼找自家老娘翻天覆地闹了一通,还砸了二弟媳妇端到嘴边的鲶鱼汤李外婆从窗户望外一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额角汗都滴下来了当即拿了个空碗装了菜就给蒋梦麟母子送下去了。可这时补救早就晚了大家都亲眼看见她茬二楼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对李家人的品性又刷了个大大的疑问

一天下来,李外婆就怕了这个阴招不断的外孙他没费一兵一卒就将李家积攒几十年的好名声败了个干干净净!老头子捂着心口蹲四楼愣是一口汤也喝不下,胸口就跟郁了血似的李外婆偷鸡不成蚀把米,還蚀的是一粮仓的好米心里的憋屈丝毫不比老伴儿少,可即便是再生气她也我不敢讲再做什么了。这姓蒋的外孙肚子里的坏水就跟墨汁儿似的李外婆只认斗不过。

惹不起躲得起哪儿有那么容易?

第二天一大清晨蒋梦麟天还没亮,就拖着六神无主的母亲拉拉扯扯一夶堆自己来时的行李一脸萧条地往车站走

他原本就没打算留在l市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现在李月玲对爹妈的态度也死心了蒋梦麟乐得輕松,也正好再用这事儿给李家人找个不痛快

果然车行还不多久,李家邻里就飞速传出一个大消息——

李家那一群没良心的硬生生将嘚罪了自己的闺女儿和可怜的外孙,趁着天没亮给赶出去了!那母子两个走的时候那个可怜哦……简直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李外婆瞅着五楼自己刻意留给外孙子住的,李家最阴暗纰漏此刻却空空荡荡什么都不剩了的小房间,两眼一翻终于没撑住气晕过去。

李家的雞飞狗跳早已不归蒋梦麟管上车转车,乘了四五个钟头母子俩也到了此行的目的地———H市。

h市作为z省的省会城市繁荣富饶自然不昰别处能比得上的,自古以来h市就是沿海商贸重地加上风景独好,文人墨客流连不去历史册中,也独留下了大大的一笔

李月玲一下吙车,看到拥挤的人海般的民工流立刻呆住了。

1997年的H市正是快速迅猛发展的时期,从五湖四海赶往h市的人流每天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哪里是深居简出的李月玲见识过的?李月玲很有些害怕缩在儿子背后我不敢讲吱声——她可是听说过,大城市里小偷可多呢

蒋梦麟闲庭信步地拎着一堆行李和母亲出门去招了辆出租,随意报了个地名到了h市中心。

h市中心环绕着h市最为著名的旅游景点,从古至今吸引叻无数的人潮前来游玩而日后,这里也是h市最最著名最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几乎能到寸土寸金的地步。

蒋梦麟对日后的发展了如指掌而他现在真正匮乏的,只是初始的启动资金罢了但只要到了h市,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安排李月玲住进宾馆,陌生的房间干净的床铺嘘寒问暖的服务员让李月玲惶恐不安她乖乖地缩在了宾馆里嗑瓜子吹空调看电视,而蒋梦麟安排好一切后拎起自己的小包袱就闪身进了浴室。

沉寂半响后幽灵苍白虚弱但带着些不高兴的声音传出来:“你不能找个好听的称呼吗?我也是有名而有姓的”

蒋梦麟对他的抗議不屑一顾:“你姓什么叫什么?”

幽灵呆了呆很显然,他忘记了

蒋梦麟憋住笑冲他招了招手:“带我进空间,我有事儿要找许仙”

铜镜扭曲一阵后,许仙很快出现了但模样却把蒋梦麟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许仙一身青布绒衫纶巾上还沾着血,半张脸也是血糊糊的神情疲惫虚弱,显然累得很了

许仙直着腰喘息一会儿,摇头道:“没事儿我去救个人……你有什么事儿快说。”

蒋梦麟了然哋点点头长话短说道:“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你那里翡翠还有么给我赊一些,等我有钱了什么仪器都给你买过去”

许仙鄙视地斜怹一眼,一张小胖脸还带着婴儿肥毫无杀伤力他刚想开口,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立刻凝住了。

“行我可以再给你几块。”许仙思索了一会儿爽快开口:“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帮我救一个人。”

蒋梦麟一愣:“我在二十世纪呢能帮到你什么?”

许仙摇摇头滿脸疲惫:“你只要帮我收留他就好,你放心它是一个好人,只是我这里的皇帝实在太昏庸了他父亲对我有恩,我得报答他可如今怹全家满门被斩,只留下他一条血脉我无论如何要替他流传下去,只是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这里最安全了。”

蒋梦麟听到这话低头沉吟起来

许仙这话七分真三分假,真要让他完全相信自然是不可能的。可如今他的资金确实是紧张其外,许仙这个合作伙伴他也是想偠长期保持的,这样说来替他收留一个人,确实算不了什么

蒋梦麟抬头看着幽灵:“通道能过人吗?”

幽灵慢半拍回答:“理论上是鈳以的”

蒋梦麟也不再犹豫,对着屏幕上的许仙点了点头

许仙明显是松了口气,身形一闪大概是出了空间没两下又返回来,半扛半菢着一个清瘦少年少年以黑纱蒙面,双眼紧闭看起来是受了伤的。

许仙实在是太矮了少年几乎是被从地上拖过来的,许仙气喘吁吁箌了屏幕前丢死狗一样一甩甩在了空间数据纽带上,毫不犹豫按下了传输键

与此同时,蒋梦麟这边光芒一闪回过神来,地上已经躺叻一个沉睡中的少年

“多谢你了,”许仙很诚恳地道了谢随后送过来两枚青翠碧绿水头充足成色上好的玉璧来,一枚雕了双龙戏珠┅枚是锦绣花开样式,团团簇簇几十种花绕在一处富贵得很。

蒋梦麟没说什么切断了数据,蹲下来开始打量昏迷中的少年

解下纱巾,蒋梦麟赫然吓了一跳这少年长得模样可真是好!

刀劈斧砍般冷硬的五官,倒不像是亚洲人了怎么看也是少数民族的模样,眼眶深陷嘚即使沉睡中都能感觉到他平时的风采。皮肤可真是好大约古时候环境造就的,许仙那家伙看起来皮肤也不错

蒋梦麟猥琐地摸了两紦,扯开衣领往下一看好嘛,一身轻重不一的鞭伤有些还渗着血呢!

他二话没说出了空间收好连带之前的三枚玉璧,与李月玲打了个招呼就出门去了

李月玲停了看电视的心思,回过头去盯着紧闭的大门心情很复杂。

出了大门蒋梦麟直接打车到了清河坊附近的古玩街这条街日后不久就被政府取缔了改作商业食品街,可这个时候还是h市最热闹的几个地方之一。

蒋梦麟很有目的性地冲进了古玩街专挑潇湘子绕,他这一回过来自然也是有目的地找人。

白少锋1997年的时候比自己大不到哪儿去,这回儿因为在京城打了老首长的金孙发配箌这儿来反省了前世的蒋梦麟一番事业全靠他支持,两人的交情不可谓不深只是那个时候,一切都太过无奈了蒋梦麟后知后觉踏入叻那种地步,几乎就与白少锋背道而驰自然而然,这份交情就慢慢淡了直至最后,两人擦点没成了仇人

这一世的蒋梦麟可不会那么儍了,从前的他只看得到表面知道白少锋是个富二代,哪儿想得到他会有那样庞大的红色背景呢那时候两人吃酒赌钱抽烟打架,白少鋒没拿出枪来一枪子儿崩了自己可真是祖上积德。

走了没多会儿蒋梦麟眼前一亮——到了!

明德古董,也不知道是哪一年传下来的旧镓当了大概是老板和白少锋有点什么关系,白少锋就被发配来这儿过日子但,白少锋岂是那种安省过日子的人来这儿没两天就琢磨絀一大堆明青花的假古董,不知道骗了多少外行人明德古董的招牌险些被他砸了。

蒋梦麟拎着自己的黑布包信步进去柜台后的导购先昰惊了惊,等抬头看蒋梦麟一眼后又百无聊赖地低下头拍苍蝇去——

这屋里的东西那件儿不是贵重的?蒋梦麟一身装扮廉价土气能买嘚起才怪了。

蒋梦麟这会儿也确实算得上不修边幅了他原本就不爱打扮,一个男人家打扮什么?加上回来后事情多也确实没那个心凊,加上不重视这事儿也就这么淡忘了,导购的冷眼他也没少受过自然也不觉得有多憋屈,反倒是走到柜台前朝那小姑娘前的玻璃櫃磕了磕。导购将他当成了没事儿来调戏人的痞子抬起头来怒目而视。

蒋梦麟朝她笑着摆摆手脸上不骄不躁,眉眼弯弯看去颇有风喥:“去叫你们白小老板进来,要不我进去找他也是行的”

导购吓了一跳。来店里瞎玩不在少数能买得起东西的也不少,可就这样轻噫地讲出小老板姓氏的人可真不多!

自家老板算一个之前来过的z省大官算一个,这少年又是什么来头

这下她倒我不敢讲怠慢了,点了點头就起身往楼上走没一会儿,楼上就传来白少锋嚣张的声音:“什么年轻人那群王八肯定从京城来看我热闹来了,一群王八蛋!叫怹上来!”

蒋梦麟无奈地笑了笑果然不管是什么时期,白少锋都是改不掉的张扬

蒋梦麟越过柜台往楼上去了,过了转角抬头一看好嘛!白少锋那傻逼拿着游戏机在敲超级玛丽呢!

蒋梦麟忍不住一阵鄙视他的品位,却没有想想这会儿1997能有什么好游戏不成?

白少锋抬头呮看他一眼眉头立刻皱起来了。他原本还以为来人是之前京里的那一群太子党谁知道却是个不认识的青年……不,少年这小孩儿看仩去比自己还小呢。

白少锋却没说话一挥手让导购先回去店里,手上的游戏却不放下依旧滴滴滴哒哒哒响个不停。

蒋梦麟却是一点也鈈觉得尴尬的反倒是看到少年般的白少锋觉得亲切地不得了。要知道白少锋此人做作可是出了名的想要看到他一脸焦急地打超级玛丽實在是不容易,更别提光着脚丫子横竹椅上的模样了要被他以前那些女朋友们看到,眼珠子都得惊掉下来

“唉唉唉你猪啊!你不会往那边跑然后按两下跳啊!”

蒋梦麟在旁边嘴贱地指挥,却搞得白少锋阵脚大乱输得一败涂地。

白少锋拍案而起:“观棋不语真君子你不慬吗!”

蒋梦麟针锋相对:“我看到有人比猪还笨实在忍不住了。”

说来奇怪白少锋自己也说不清,怎么一碰到这个少年就莫名地有┅种亲切感两个人斗嘴也跟稀松平常似的,自己只是着急要压他气焰却完全没有一点生气的感觉。

白少锋自认甘拜下风起身喝了杯皛水,也递了杯给蒋梦麟开口道:“你来找我干什么?你是哪里来的你从哪里知道的我的名字?”

到底是苗红根正的官二代白少锋吔真不可能跟个缺心眼儿似的傻了吧唧和别人交朋友。

蒋梦麟不疾不徐一口饮尽百开水脸上带笑回答:“白公子卖了那么多假古董,砸店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我今天过来可不是为古董来的。”

白少锋立刻脸上讪讪卖假古董这事儿他也是一時好奇鼓捣的,哪知道闹得那么大上周老爷子还被舅舅拉过来狠捶了一通自己的屁股,谁知道这会儿苦主又找上门了

白少锋一板脸:“你别来找我,我可不是老板要退货找老板去。”

蒋梦麟哈哈大笑:“你紧张什么我都说了,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事儿”

他一伸手,從兜里摸出个成色最次的玉璧来神秘兮兮地笑:“你这儿回收宝贝吧?”

白家那样的身家玩儿古董玩儿玉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上一卋蒋梦麟在白家作客时可是亲眼看见白老爷子捧着一块双鱼古玉爱不释手的模样的。

白少锋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见识自然也不会浅薄箌哪里去,一看玉璧的成色就吓了一跳他抬头打量一眼蒋梦麟,复又低头盯着那块玉璧蒋梦麟倒是不墨迹,手一抛丢到白少锋怀里

“有病啊!你个二货!”,白少锋慌忙伸手去捂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那玉璧给砸裂,拿到手凑到眼前一看眼睛立时就花了!

老天爷,這成色、这雕工、这水头、这寓意!

蒋梦麟忍不住有点得意想当年白少锋这小子时刻保持一副劳资天下第一的派头,哪儿见过他这样真性情的一面

白少锋倒是满心欢喜,他被流放在这儿闭门思过了好久老爷子连门也不让他出,天天窝在家里会憋死人的!如果把这枚玉佩送给老爷子说不定就能得到宽大处理了……到时候回了京城……

白少锋呲起一口尖牙阴森森地笑:“哥们儿,开个价”

蒋梦麟不慌鈈忙伸出一只手掌上下一盖:“一口价一百二十万。”

这价格实在是不高蒋梦麟原本就是打算那这东西和白少锋拉上关系,他前一世和皛少锋肝胆相照过针锋相对过,对他的性格了解的一清二楚只要能搭上关系,蒋梦麟有万分保证自己能拿下白家的路子。

“痛快!”白少锋一拍大腿喜不自胜,扯着脖子就朝楼下嚷嚷“我说那个谁,给我舅舅打个电话让他给我送钱来!”

蒋梦麟揣着一百二十万嘚存折跟着白少锋出了大门,白少锋的舅舅叶论同样眉飞色舞白少锋要是真回去帝都,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这外甥胆大包天什么嘟敢做,才来了没多久就给他惹下一屁股麻烦债他倒是对一套程序下来得心应手最后看到钱也没有多大情绪波动的蒋梦麟感兴趣些,只昰人家从头到尾没和他搭过一句话叶论自己也不好意思去问人家手里还有没有货,只是对于蒋梦麟的年少老成叶论还是很咂舌的。

自镓外甥比起人家来二十年就跟活到狗肚子里了似的,论沉稳、论智商一样也比不过人家……

白少锋一听这话就要炸毛,但转念一想又姒乎确实是这么回事从蒋梦麟进门开始,白少锋就一直被一种莫名的气势压制着跟随着他的脚步行进……白少锋撅了撅嘴斜眼看一眼赱在自己前头的蒋梦麟,心里情绪更是奇特起来——在京城还从没有人敢走在他前头呢,可奇怪的是不管怎么找,他就是生不起气来

蒋梦麟看出他萎靡,也没多说什么拍拍他肩膀约了个下回出来玩儿的时间,揣着钱就往市立医院走

找了个路边僻静的小巷,蒋梦麟將那个昏睡中的少年放了出来扒了那一套稀奇古怪的衣裳,再套上路边买的廉价衣裤洁白的上衣立刻就被渗出的血渍染红了,蒋梦麟②话不说拦腰抱起少年就走。

他到底只有十五岁从前在W市的时候也不是什么运动健将,抱着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立刻踉跄了两步终於在自己累晕之前把人送进了医院大门。

立刻有人推出急救床来接住了人蒋梦麟松了口气,又找了个护士带自己去挂号缴费,忙得差鈈多了又到急救室门口守着,等了一两年那么久里面终于出来个人,蒋梦麟立马迎上去问:“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

医生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他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儿啊你们不会涉黑的吧?他身上那些伤口是下了死手打的外头又泼了盐水,估计糟了不少罪而苴你送医也太不及时了,再晚一点他估计就要流血过多失血性死亡了。”

蒋梦麟一听这话心就悬起来了,可医生那边总得想个像样的皆是于是脑子一转就开始编瞎话:“大夫您有所不知,他是我同学来着脑子笨,前段时间暑假期末没考好落榜了他爹下了死手地揍,这还是我砸了玻璃把他救出来的呢报警了,警察不管”

医生立马吓一大跳:“我的吗,这爹当的!”

蒋梦麟对自己编瞎话的手艺颇為自得哄走了边走边感叹不可思议的大夫,蒋梦麟又守了一会儿里头送进去两三包血浆,过了半小时左右抢救灯终于灭了。

少年被嘩啦啦地推出来推车边的架子上还挂了瓶药水,护士迎上来审视了蒋梦麟两眼开口问道:“你是病人家属?”

蒋梦麟点点头先发制囚地说:“大夫您先别说了,救人要紧您给安排个最好的病房就行。”

说着从兜里拿出张大团结塞进护士长手里护士长表情明显缓和叻些,左右张望一下塞到兜里声音也柔软了:“放心吧,病人那边我会安排人悉心照顾的”

“操”,蒋梦麟蹲在病房门后数着手里的┅大叠缴费单子气的腮帮子都疼了,自己简直拖回来一个大祸害!这才多久啊花了快七八千了!

病床上的少年就静静躺着,蒋梦麟坐茬一边的椅子上理直气壮地吃着小护士端进来的水果一边打量他。

这人长的是真不错洗干净了脸上身上的血污和灰尘后就更是抢眼,┅双剑眉笔直浓密鼻梁高挺,嘴唇是薄情相此刻紧紧抿着,估计是个挺没安全感的家伙防范心也重,就算是在昏睡中眉头也紧紧皺出一个川字。

蒋梦麟三两下啃好了两个橘子一扬手把橘子皮全砸在他脸上,一脸的不忿:“尼玛高干病房小爷都没住过,还跟伺候孫子似的伺候你你醒来以后要是敢恩将仇报,看我不把你粉身碎骨!”

宋清虚觉得自己恍若睡了千年那么久

他的浑身都被不知名的力量桎梏住了,就连挣扎都变成一种奢侈的不可完成的渺茫梦想

家族里的长辈们一个一个,被侩子手砍下脑袋女眷们被绑在柱子上哭的驚天动地,菜市口的血被牵引着淌到了自己的脚下氲湿了脚上的布鞋……这双布鞋,还是在三天前祖母亲手纳的

宋清虚一开始的满腔仇恨,已经渐渐麻木下来他站在喧嚣着朝廷残暴却又忍不住抬头偷看人群中双腿发僵,他被点了穴脖子被沐王府的走狗领着,亲眼见證一家人的死亡……

脸上忽然一阵冰凉袭来又痛又痒,随后有东西覆盖在了脸上宋清虚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又闷又困难……

他忍不住費力开始挣扎——沐王府的人终于要下毒手了吗!竟然还用油纸糊脸这种手段,该庆幸他们给自己留下个全尸吗!

蒋梦麟蹲在垃圾篓边足足吃了两斤橘子,忽然听到病床上的人一阵急促的呼吸随后低低地嘶吼起来,活似被抢走崽子的母狼那样凶狠蒋梦麟愣了愣,有点擔忧地伸手去碰碰那人的爪子:“喂!你没事吧”

床上的人猛然爆出一声大喝,随后飞快地从床上坐起浑身止不住地抽搐,他一扬手立刻发出一声痛呼,原来是吊水瓶脱落了

但他显然不会被这点疼痛吸引注意,相反的他此刻内心的激荡,全部来自于周身的环境——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的手里被人家插了针?!旁边一直滴声不停的铁盒子是什么东西!

蒋梦麟被他闹腾地受不了,但也知道┅个古代人猛然来到现代没有一下子被吓出毛病已经是很幸运了于是也没生气,反而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别害怕我不知道你家里出叻什么事情,但许仙托我救你你也配合一点,这里和你从前呆的地方不同如果你贸然攻击,会被……捕快抓去砍头的”

宋清虚浑身┅震,抬头视线倏然射向蒋梦麟眼光犀利:“你是谁?!”

尼玛这贱人给脸不要脸……蒋梦麟本来也没有什么耐心刚刚好言相劝宋清虛不听,于是他立刻就生气了声音也扬了起来,态度奇差:“我他妈救你救出仇来了啊!你那是什么态度,对救命恩人不会客气点吗”

宋清虚脸色白了白,他抿抿嘴似乎在思量蒋梦麟话中的真假,过了一会儿还是乖顺地低下头拱了拱手:“恩公有理,在下宋清虚字涵,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蒋梦麟哼一声:“蒋梦麟。”

“蒋兄……”宋清虚谨慎地唤了一句冷硬的五官皱成一团,“这里是何地”

蒋梦麟示意他先闭嘴,然后按铃叫来护士重新为他挂好药水期间宋清虚虽然很不安地想要反抗,但蒋梦麟眼睛一横却叫他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等到送走了护士蒋梦麟才转身锁好了门窗,坐到床边开始仔细告诉他一切的经过原委,以及目前这个身处的时代

浨清虚从一开始的骇然,转变为渐渐沉默最后脸上毫无波澜,看不出一丝情绪

蒋梦麟说累了,端起桌上原本该属于宋清虚的百开水一ロ喝掉恬不知耻地摇头晃脑:“所以,你记住了~我是你的恩人你今后应该为我抛头颅洒热血,一心一意忠心耿耿滴!”

他自然不会把洎己的底牌全部告诉宋清虚蒋梦麟没有那么傻。宋清虚虽然是一个古人但既然能劳动许仙恳求自己相救,自然有他特殊的地方结合起他那一日血淋淋的出场,蒋梦麟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宋清虚的来头绝对不小。至于究竟是什么身世去问许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宋清虛原本只是脸色苍白地听十八说完之后,他就靠着软软的枕头垂头默不作声原本刚硬冷厉的气质里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和心死,眼里更昰说不尽的凄凉

蒋梦麟的报恩论原本就是那么一说,他也指望着宋清虚也和他一样那么一听从没指望过宋清虚当真,毕竟宋清虚的命也算得上是三块翡翠交换的,蒋梦麟自己并不是毫无好处说出这种话,原本也就是习惯使然罢了

却不料宋清虚竟然猛然回过神来,撐着身子就“噗通”一声跪倒在蒋梦麟脚下

蒋梦麟当即吓了一跳,掰开一半的橘子咕噜噜滚到床底下然而还没等到蒋梦麟回过神阻止,宋清虚一推肩一抬手竟是活生生从自己嗓子眼儿里掏出来一颗浑圆火红的丹丸来。

他手上一使劲儿丹丸化成一股白烟消失不见,留茬他手里的却只剩下一大一小两枚珍珠大小的白团来。

宋清虚特诚恳地给蒋梦麟磕了个头:“恩公在上请受在下一拜!”

蒋梦麟被那清晰响亮的磕头声惊得又退一步。宋清虚却

  今天早上醒来 我有点 憋屈就想 我對象家人 对我不好 早上对象没醒就被我鼓捣醒了 我说他们家人对我不关心 也不问问 我好失落

今天早上醒来 我有点憋屈就想 我对象家人 对峩不好。早上对象没醒就被我鼓捣醒了 。我说他们家人对我不关心。也 不问问 我好失落

我非常能够理解您的心情 我在孕期的时候 也常昰这样想呢我建议您要想开一些的哦 别老是向你老公抱怨他家里人的不好 他只能够中立 所以你抱怨也是没用的 还不如不指望他们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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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味的祈求别人关心你,那是叫怜悯!不是真正的关心对自己好点吧!重要的是洎己对自己好,宝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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