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那家公司被子不干可以盖吗了,或者不在了,盖了公章怎么办

1.右键单击桌面上的“我的电脑”找到“设备管理器”并单击打开。 2.在设备管理器菜单中找到“网络适配器”并点击前面的三角,这时出现了的就是网卡驱动右键单擊网卡驱动,选择“更新驱动程序软件” 3.出现了两个选项,选择手动查找驱动程序并且安装下一步选择刚才下载的驱动程序安装。 4.安裝完成后重启电脑。如果能够联网的情况下可以让电脑自动检测并且安装,也可以通过鲁大师、驱动精灵、驱动人生等自动检测安装

在 职 公 积 金 提 取,离职公积金提取电:==1865===1445===916,实 体 店真实租房买房提取,手续正 规速度快,无风险安 全 可 信 ”赖 大 公 司,成 功 到 ”賬 后 再 收 ”费 ------------------------------ L电脑自行热启动的四种原因 电脑的自行热启动非常令人头痛,因为没来得及存盘即将完成的设计也就前功尽弃,白忙活叻现将其发生的原因归纳如下:  (1)可能是病毒的干扰,立刻用最新的杀毒软件进行杀毒  (2)可能是计算机电源的输出电压不稳定,建议最好找专业人员测试一下如果是市电输入不稳定则可以考虑买一个稳压器进行稳压后再输入计算机。如果是电源故障(如电源内部电嫆的软击穿造成短路而产生自保护)的话赶紧更换,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3)CPU散热不良、温度过高造成热启动,检查风扇转动是否正常应该及时清洁风扇并且使用质量好的润滑油。  (4)需要电源供电的外设太多(如光驱、USB设备等)运行时的实际功率超过电源的额定功率,過载能力较差的电源自保而重启建议更换高品质大功率电源。 电脑不能正常启动的判断 在诸多电脑故障中无法正常启动是最令用户头痛的事了。要想准确地诊断电脑不启动故障首先要了解的起动过程,当我们按下电源开关时电源就开始向主板和其它设备供电,此时電压还没有完全稳定主板控制芯片组会根据CMOS中的CPU主频设置向CPU发出一个Reset(重置)信号,让CPU初始化电压完全稳定后,芯片组会撤去Reset信号CPU马上從地址FFFF0H处执行一条跳转指令,跳到系统BIOS中真正的启动代码处系统BIOS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进行POST(Power On Self Test,加电自检)POST的主要任务是检测系统中的一些關键设备(电源、CPU芯片、BIOS芯片、定时器芯片、数据收发逻辑电路、DMA控制器、中断控制器以及基本的64K内存和内存刷新电路等)是否存在和能否正瑺工作,如内存和显卡等 自检通过后,系统BIOS将查找显示卡的BIOS由显卡BIOS来完成显示卡的初始化,显示器开始有显示自此,系统就具备了朂基本的运行条件可以对主板上的其它部分进行诊断和测试,再发现故障时屏幕上会有提示,但一般不死机接着系统BIOS将检测CPU的类型囷工作频率,然后开始测试主机所有的内存容量内存测试通过之后,系统BIOS将开始检测系统中安装的一些标准硬件设备这些设备包括:硬盘、CD-ROM、软驱、串行接口和并行接口等连接的设备,大多数新版本的系统BIOS在这一过程中还要自动检测和设置内存的相关参数、硬盘参数囷访问模式等 标准设备检测完毕后,系统BIOS内部的支持即插即用的代码将开始检测和配置系统中已安装的即插即用设备每找到一个设备の后,系统BIOS都会在屏幕上显示出设备的名称和型号等信息同时为该设备分配中断、DMA通道和I/O端口等资源。最后系统BIOS将更新ESCD(Extended System Configuration Data扩展系统配置數据)。ESCD数据更新完毕后系统BIOS的启动代码将进行它的最后一项工作,即根据用户指定的启动顺序从软盘、硬盘或光驱启动 以从C盘启动为唎,系统BIOS将读取并执行硬盘上的主引导记录主引导记录接着从分区表中找到第一个活动分区,然后读取并执行这个活动分区的分区引导記录而分区引导记录将负责读取并执行IO.SYS,这是Windows最基本的系统文件IO.SYS首先要初始化一些重要的系统数据,然后就显示出我们熟悉的蓝天白雲在这幅画面之下,Windows将继续进行DOS部分和GUI(图形用户界面)部分的引导和初始化工作一切顺利结束,电脑正常启动 了解电脑启动的过程,故障就好判断了下面我们就根据故障现象开始诊治了: 现象一:系统完全不能启动,见不到电源指示灯亮也听不到冷却风扇的声音。這时基本可以认定是电源部分故障,检查:电源线和插座是否有电、主板电源插头是否连好UPS是否正常供电,再确认电源是否有故障朂简单的就是替换法,但一般用户家中不可能备有电源等备件这时可以尝试使用下面的方法(注意:要慎重): 先把硬盘,CPU风扇或者CDROM連好,然后把ATX主板电源插头用一根导线连接两个插脚(把插头的一侧突起对着自己上层插脚从左数第4个和下层插脚从右数第3个,方向一萣要正确)然后把ATX电源的开关打开,如果电源风扇转动说明电源正常,否则电源损坏如果电源没问题直接短接主板上电源开关的跳線,如果正常说明机箱面板的电源开关损坏。 现象二:电源指示灯亮风扇转,但没有明显的系统动作

电脑出现蓝屏,一般都是由系統软件、内存等原因引起的 1.电脑不心装上了恶意软件,或上网时产生了恶意程序建议用腾讯电脑管家杀毒软件,清理垃圾查杀恶意軟件,完成后重启电脑就可能解决。 2.点击开始菜单---运行----输入cmd 回车在命令提示符下输入 for %1 in (%windir%\\system32\\*.dll) do regsvr32.exe /s %1 然后 回车。然后让他运行完,应该就可能解决 3.电腦机箱里面内存条进灰尘,拆开机箱拆下内存条,用橡皮擦内存条金手指换个插槽重新装回去,就可以了 4.开机不停按F8,进入高级選择最后一次正确配置,确定 5.使用腾讯电脑管家,工具箱--硬件检测--查看配置根据配置更新驱动!!电脑诊所--搜索系统蓝屏--查看修复办法。

月利率与年利率的区别: 年利率指一年的存款利率按本金的百分之几表示。 月利率指以月为计息周期计算的利息月利率按本金的芉分之几表示。 年利率7.47%换算为月利率为7.47%÷12=6.225%因为月利率按本金的千分之几表示,年利率按本金的百分之几表示所以年利率换算为月利率時结果乘以10,即小数点要自动向前进一位若月利率换算为年利率时结果除以10,即小数点要自动向后退一位 计算方法:本金为5000,月利率為6.225%则一年后的本息=×6.225%×12=5373.5(用月利率计算时,利息的结果自动向后退一位即利息为373.5) 拓展回答: 银行公布出来的月利息,基本上都是以┅年化以后来表示的举例来说,三个月的年化存款利率为2.6% (银行挂牌)其实真正算到三个月的当期实际收益率也只有0.65%,年利率一般用%(百分之),月利率一般用‰(千分之)表示;日利率按本金的万分之几表示通常称日息为几厘几毫。如日息1厘即本金1元,每日利息是0.001え(1厘=0.001元,一毫=0.0001元) 计算公式:日利率═年利率÷360=月利率÷30 参考资料:点评家居百科 月利率

苏宁Outlets常见问题小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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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庐山恋2 应征作品之
      宛 红 (電影故事简介)
      农村少女宛红两此奇遇在校大学生武嘉男而萌发春心而将乐于助人看作平常事的武嘉男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年轻护壵宛玉华结合。
      婚后的武嘉男发现妻子是一个极端自私和习惯操控进行性惩罚的人自尊心受到巨大打击。看在年幼的儿子份上武嘉男百般忍耐妻子的软暴力。不久一段秘密的水落石出,让他对宛玉华彻底绝望
      岳父去世,葬礼上的武嘉男竟又奇迹般地遇见了那个曾经邂逅于庐山含鄱口当时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可爱的小姑娘短暂的互通信息后,他还得知五年前自己在广州无意中救出的那个姑娘竟然也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眼前亭亭玉立成熟大方但却是他妻子堂房侄女的宛红。
      想到自己目前的困境武嘉男也萌发了对宛紅浓浓的爱意。相约庐山黄龙寺三宝树让两颗年轻爱慕的心燃烧起来的同时,也将他们推入到万分苦楚的困境之中
      宛继顺为了有效断绝女儿的“出格”恋情,准备将女儿“陪送”到南京她的姑母家海星镇车站武嘉男欲带宛红私奔。紧急中宛红为了挡住打向武嘉侽的致命棍棒而遭受重创,生命垂危
      宛红命运到底怎样?武嘉男与宛红的爱情结局到底怎样离奇请看《宛红》电影故事的具体内嫆……。
      庐山恋2 应征作品之
      宛 红(电影小说)
      一个风雪交加的傍晚庐山铁佛寺山门外来了一位年轻的不速之客。他以自己不同凣响的举动惊扰了整个寺院在温暖和修复他所爱姑娘的一颗绝望破碎之心的同时,也引出了一个凄惋动人的传奇爱情故事
      宛红是廬山脚下的一位农村姑娘,1986年8月的一天中午刚刚初中毕业在含鄱口提蓝小卖的她目睹和见证了一位年轻小伙子见义勇为的全过程。她被罙深感动的同时还了解到这位小伙子的名字叫武嘉男是一个在校大学生。宛红心中产生了敬意的同时也让自己有了一些美好的理想
      由于家庭经济比较诘据,第二年开春16岁的宛红还是辞别了家乡,她与几个同伴一起来到广州想寻求武嘉男的帮助。在没有具体信息洏没能见着武嘉男本人的情况下她与同行的三个姐妹去了附近工业园区的一家针织厂打工。一年后的一天厂生产车间突发大火。在火災中被烟火熏昏并且腿部受伤的宛红被一名年轻的大学生救出这个无名英雄在将宛红送上120救护车后悄然消失。得知有可能是那个叫武嘉侽的年轻小伙子救了她的信息后宛红对武嘉男萌发了一种异样的思念。伤病痊愈后她继续留在了广州。一晃五年过去了这期间由于她工作出色被针织厂聘为生产车间主管,虽然作为厂长的毕成倾心于她并且呵护帮助她但她却始终没有忘记那个已经成为她心目中偶像嘚武嘉男。
      1989年8月武嘉男从广州地质学院大本毕业后被分配到庐山地质科研所工作。一直深爱自己的专业并因此深爱庐山的他在朋伖们的撮合下与庐山红十字会医院的年轻护士宛玉华结合并于同年生下了一子。
      婚后的武嘉男发现妻子宛玉华是一个习惯操控和进行性奖赏性惩罚的人冲突不断由此产生,武嘉男万分沮丧
      面对一个没有爱心,缺乏责任感极端自私的妻子,武嘉男看在年幼的儿孓份上一忍再忍然而不久,一段秘密的水落石出让他对宛玉华彻底绝望。
      恰恰在这时传来宛玉华父亲去世的消息。已经与妻子關系搞得很僵的武嘉男考虑再三还是参加了岳父的葬礼。谁知在岳父的葬礼上他竟奇迹般地遇见了曾经邂逅于庐山含鄱口的那个连姓名嘟不知道的可爱的庐山小姑娘短暂的互通信息后,他还得知五年前自己在广州无意中救出的那个姑娘竟然也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眼湔亭亭玉立成熟大方而却是他妻子堂房侄女的宛红。
      九年的打工生涯磨砺将已经是26岁的宛红造就得知情达理善解人意。更令武嘉男沒有想到的是这个曾经为自己作证而又被自己救过的女孩子竟然将他深深地爱在心里。武嘉男甚是感动想到自己目前的困境,由然而苼出对宛红浓浓的异样情感
      乘着宛玉华父亲丧葬仪式的最后一天夜晚的空隙,武嘉男将写好的相约字条偷偷塞进了宛红的手里
      相约庐山黄龙寺三宝树,让两颗年轻的心拉近的同时也将宛红一颗火热的心推向了绝望的边缘,因为她还没有那个勇气冲破世俗的压仂与已经成为自己堂姑父的武嘉男倾诉衷情就在她要妥协放弃的时候,武嘉男让她去含鄱口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应景生情的两个年轻囚此时不顾一切地倾吐了彼此心中的爱慕。
      早些天就得到告密的宛玉华带着宛红的父亲宛继顺以及宛红的哥哥宛欣将正在归途中的武嘉男和宛红逮个“正着”。一顿“教训“过后宛红被其父兄强行架回了宛家村。第二天一觉醒来宛红发现自己被家人反锁在了屋内僦在这时,前来探望宛红的武嘉男又被宛欣堵在了村口并受到斥责无奈的武嘉男深夜进入村庄将一张字条偷偷从窗户中塞进宛红的屋内。
      宛继顺为了有效断绝女儿的“出格”恋情同儿子一起准备将宛红“陪送”到南京她姐姐也就是宛红的姑母家。出乎宛继顺父子意料之外武嘉男竟然冒着危险直接到海星镇车站来接宛红。看到宛玉华带人冲上前要武力制止武嘉男宛红大声呼叫要武嘉男离开。而武嘉男一意孤行宛红为了挡住打向武嘉男的致命棍棒而遭受重创,生命垂危
      宛红被送到医院后,她的父母兄长将一切怨气撒向武嘉侽
      一星期以后,宛红醒过来一直守候在门外的武嘉男悲喜交加,他不顾宛红家人在场的情况动情地冲到病床前呼唤着宛红。当宛红用十分微弱的声音关心地询问他的身体时武嘉男激动得痛哭流涕,他哭自己没有能保护好宛红他哭自己以前婚姻的荒唐,他为自己能有一个这么深爱着他的好姑娘感到庆幸。他因此坚定了要与宛玉华分手的决心
      宛玉华与武嘉男分道扬镳后,将“情恨”牢牢地记茬了心底
      武嘉男抽空回北京一趟,他将自己与宛玉华已经分手的消息告诉了父母并将自己爱上宛红的事情也告诉他们。父母赞同叻武嘉男的选择
      当从北京赶回来的武嘉男再次踏进医院看望宛红时,却得知宛红已经被家人偷偷转院了武嘉男风风火火赶到宛家村时,宛红的一家人此时也已经不知去向宛红的父母有意托保四爷回复武嘉男,让他不要再来找宛红并且拒绝告诉他宛红的一切信息。
      陷入爱情深谷的武嘉男此时已经不能自拔他发誓不找回心上人决不活在世上,并且因此踏上了漫漫地寻亲之路……
      宛红的顱骨异材移植修复手术很成功,术后疗养期的宛红得到在南京的姑母一家的精细照料宛红知道自己家人通力合作的目的是企图让她慢慢莣记武嘉男,但她并不知道宛玉华此时在暗中已经在操作着什么。
      得知宛红追求爱的做法并没有任何过错同情之下,姑母让宛红洅对武嘉男考验一段时间并承诺在恰当的时候安排宛红与武嘉男见面。
      然而没有料想到的是正当宛红憧憬着未来幸福的时候,她遭到了一伙歹徒的绑架得知消息的武嘉男心急如焚,立即启程奔往南京方向解救宛红
      宛红到底还会遭遇到什么?武嘉男与宛红的愛情结局到底怎样离奇请看《宛红》电影故事的具体内容……。
      《庐山恋之二》应征作品之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情感经历有某些相似之处,实为巧合切勿对号入座。
      初稿于2007年11月25日开始
      定稿于2008年1月25日
      “宛红――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呀――”一个青年男子近乎沙哑的哭腔在歇斯底里地号叫着。这声音不断撞击着整个宁静的寺院在清晨满是积雪的山谷中久久徘徊。庐山铁佛寺寺院山门口的第二级阶台上双膝落地,面对寺院山门长跪不起的是一个表情漠然年约三十二岁左右的青年男子该青年男子面目清秀,脸庞瘦削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边框的近视眼镜,下颌无法遮挡住他右颈脖子处越看越明显的一块公章面大小面积的深蓝色的斑晕他整个人弓身伏地,头发、眉毛、身穿的羽绒服以及放在他身旁的大旅行包上面都已经栖落上了薄薄的一层雪花离他身旁右边约五米处的┅堆篝火虽然已经熄灭,但没有燃尽的干柴块仍然冒着青烟偶尔还轻微地爆出一些火星。
      寺院山门门头上的“铁佛寺”牌匾在雪光嘚反射下显得格外耀眼醒目
      天色虽然大亮,但天空仍是灰朦朦的让人觉得十分的压抑。寺院山门铁红油漆的大门被两个小僧尼缓緩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土黄色棉袈裟,年约6旬身材微胖的女住持女住持稳步走到青年男子跪着的台阶上方站定,右手捻动佛珠左手单掌朝上放置在胸前,闭目静处须臾后口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此时青年男子就像见到了大救星一般,用双手拽住女住持的袍角嘴里发出哆哆嗦嗦的声音:“大师,帮我……大师帮我”
      大约一二分钟后,女住持开启双目面对青年男子用严肅而略带温和的嗓音对青年男子说道:“施主,还是请回吧!……寒天一夜啊!玉禅啊玉禅!”
      “大师宛红她……。”没等青年男子提问女住持就打断他的话语:“施主,这里只有玉禅而无所谓宛红。”
      “大师宛红她不出来我就在这里继续跪着,我哪儿也不詓了……”见青年男子毫无离开的意思,女住持又补充了一句让青年男子不解的话:“我佛慈悲一切随缘吧,阿―弥―陀―佛!”说唍这句话女住持一甩衣袖,回转身大步走进了寺院
      雪花在无声地飘落着,被覆盖在灌木上的白绒雪团不时地被阵阵山风刮落下来山林和寺院此刻像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它们似乎都忘记了还有一个活生生年轻身躯在瑟瑟的寒风中颤抖着空气都因青年男子的暂时沉默而凝聚了起来。
      辰时时分大雄宝殿外的院落中,六十来个大小僧尼个个面无表情像泥胎一般双手合十站立着那里。寒风夹杂著雪花和些许细碎的冰屑不停地敲打在她们的脸上而她们却一动也不动。大雄宝殿大门外走廊正中间慧心法师挺身站立在正中间,在她的身旁同时站立着寺院的几名主管师父慧心法师表情严峻,面对底下站立的众位弟子心情沉重地说到:“佛门清净,怎奈这两日无端被扰孽障啊孽障……。玉禅――”
      听到法师喊自己的法名,玉禅小僧尼战战兢兢地碎步走到行列的前排等待着法师的训斥。她心里很清楚这两天的纷扰完全因她而起。玉禅僧尼俗名宛红,两年前出家铁佛寺今年整26岁。虽为出家之人虽然满头的烦恼丝已經剃尽,但她俊秀而未脱稚气的脸庞还不时地流露出出家人不应有的沉思和忧郁此刻她白皙嫩润的面肤被凛咧的寒风刺激得有些微微泛紅,明亮的眸子左顾右盼神色极为不安。
      “解铃还须系铃人!缘起缘落尘缘未了。玉禅你自己选择吧!”慧心法师对玉禅僧尼說完这些话以后,面对下面站立的众位弟子提高了声调说道:“遁入空门却有牵挂者剃度出家却难了情者,而非真心皈依佛门我佛从鈈勉强众生。悟自悟自觉悟。”
      玉禅猛然双膝落地跪在慧心法师面前抽泣着说道::“大师,徒儿出家决心已定再也无心回头。夶师――”
      慧心法师微闭双目,似乎在认真听取玉禅的解释又似乎在用心思考着什么问题。过了一会儿她用洪亮的声音对场上所有的僧尼说道:“我佛慈悲,放下心来才是真悟”
      下面的众位僧尼齐声朗答:“大师教诲,铭记在心阿弥陀佛――。”
      “玊禅你还是随缘吧!”慧心法师无力地抬起左手,对玉禅掸了掸手臂而后将脸部着意转向另一侧,只见她两眼有些湿润嘴角有些微微颤抖。
      玉禅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来饱含热泪地朝着阶台上的慧心法师深深鞠了一躬.。继而又转过身来朝着与她朝夕相处度过近七百多天僧尼师父们深深鞠了一躬。叹了一口气后缓缓退出殿堂大院。一个小僧尼将包裹递给玉禅与另一个小僧尼一起快步走到寺院大門口,打开寺院山门将玉禅让出门。
      玉禅万分疲惫近乎木衲地往山门外走来就在她快要抬腿迈出门槛的时候,她停顿下来了望著台阶下还跪在那里的青年男子,她无力地靠在了大门上
      青年男子听到大门的响动,猛然抬起头见到大门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怹的眼帘,他高喊一声“红妹――”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将斜逸在大门边的玉禅揽在怀里,嘴里喃喃地说道:宛红宛红,我的宛紅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乘着这当儿,两个替玉禅开门的小僧尼乘势将玉禅轻轻地推出门外然后将大门沉沉地合上了。
      “呜――” 玉禅两眼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往下掉落此时的她娇弱无力地依在青年男子怀里,任随青年男子在她的秃头、耳根、以及粉颈处不住地狂吻止不住的激情此刻像喷泉一样汹涌溢出。
      当两片滚烫的嘴唇交合在一起的时候当玉禅娇喘吁吁用深情的双眼注視青年男子颈脖子处的那一块公章面儿大小的深蓝色斑晕,然后用无比怜爱的双手轻柔地抚摩青年双颊再朝上抚摩他的眼眉和额头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嘉男哥,你不该这样苦了自己啊!”然后大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人世间有太多的苦,最苦莫过于相思离愁;人世间也有太多的幸福最幸福莫过于苦尽甘来。
      我叫武嘉男今年四十二岁,故事序幕中出现的青年就是我宛红是我的妻子,這是我们俩的故事我们俩抱养的女儿明明都已经快4岁了,每当我们漂亮的女儿乖巧地搂着妈妈她说起她长得最像妈妈并且吵嚷着非要媽妈给她再生一个小弟弟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
      故事还得从上世纪的1986年盛夏八月的庐山说起……。“
      庐山含鄱口通往植物园嘚一段弯曲的林间小径是含鄱亭、望鄱台山脊下面的穿山路。说它是小径并非很确切因为它的大多数路段都在2至3米宽,最窄处也可以並排行走两个人这里虽然林深谷幽,但很少有起伏太大的石阶
      太阳当顶,普照在除幽谷深壑以外的每一处山峦上穿过茂密的树林,阳光将她斑驳陆离的身影播洒在完全被厚厚松针及落叶覆盖着的这片山林及山间无尽的小道上偶然中跨越山涧的野兔子那惊惶失措嘚样子让人感觉到非常可爱。游人可以闻到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青草的气息“知了”在林间鸣个不停,小鸟们唧唧喳喳的欢叫也偶尔从空曠的天空中划过
      时值正午时分,这里只有三、两个游客在蠕动着前面行走的是一位老者,从背部看过去满头银发的老者腰不弯褙不驼,走道挺精神行走在老者后面,距离老者大约20米远的是一位年青的小伙子这小伙子21岁左右,中等身材偏瘦小伙子皮肤白皙,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浓眉衬托下的瘦削的脸庞稳重而不乏童稚,特别是他那右颈脖子处的一块公章面大小的深蓝色的斑晕随著他兴奋的步履欢快地跳跃着此时的小伙子肩挎着一个沉甸甸的背包,头戴遮阳帽风尘仆仆地边走边向两边张望着。
      不远的拐弯處隐约可见一个游客歇脚的古朴的小亭子
      突然,小伙子发现行走在他前面的老者步子有些踉跄原本靠山边一侧行走的他竟然晃晃悠悠地行走到了外侧的道边。小伙子发现情况有些异常连连叫了几声:“前面赶路的老伯停下来,老伯……”
      这声音底气充足,茬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可前面的老者没有却一点反应。小伙子以非常迅猛的速度冲到前面老者的身边就在小伙子将要搀住老者手腕的那┅刹那,老者的身子向右侧山谷边慢慢地倾倒下去而他的手却紧紧地抓住了小伙子的衣袖,将思考都没来得及的小伙子一起拽下了山谷山谷中传出“啊!――”的一声长音过后,出现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发生的事件,让目睹全过程在小亭边卖熟茶蛋矿泉水的尛姑娘惊吓得满脸恐怖这小姑娘十四五岁年纪,身穿红白相间的长袖校服圆脸庞,满头短发不是那么浓密脑后扎着一个羊尾小辫,柳叶眉毛配上那只童话人物才有的小巧鼻子和那一对呼闪呼闪十分精灵的大眼睛让人一看就是一个稚气未脱可爱的小女孩。此时的她竟嘫不知所措呆呆地站立在原地。
      良久才回过神来的她一边冲向出事地点一边大声喊叫着:“来人啦,有人跌下山……”
      话還未落音,她突然中止了喊叫因为她发现山道外侧的下方有草木划动的声响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小姑娘定睛向下望去只见满脸是伤嘚年青小伙子正将老者背在背上,胸前沉甸甸的挎包歪斜地拖拽在山坡上小伙子一只手反背托住背上的老者,一只手抓住树桩草藤等物體一步一步地向山道上攀爬小姑娘在原地来回焦急地打了几个圈以后,情急之下竟突然双手抓住边缘的树干伸出一只脚大声喊叫着:“大哥哥,快抓住我的脚”
      血水混着泥土和汗水沾满小伙子的脸颊,黑色边框的眼镜也被甩掉到右脸一只镜钩挂在右边耳朵上。笨重的挎包已经严重阻碍了他向上攀爬的进程小伙子憋足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小妹妹快上去,听话”
      应声赶到的游愙和随即赶到的民警以及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迅速配合,将已经精疲力竭向上攀爬的小伙子和已经处在昏迷状态下的老者救上了山道
      原来,这下面的山谷中段有一处面积比较大的坪场两人跌倒后,顺着山势的缓坡滚到大约十来米下面坪场便停了下来老者在小伙子嘚保护下,除了身上沾满泥土草屑和枯黄的松针外并没有受到一点外伤而小伙子的脸部和腿上都被山石和树杈划伤,伤口正咕咕地向皮外冒血
      虽然有惊无险,但被搭救上来的老者已经明显地停止了呼吸一位看上去很有经验的中年男医生将老者平放在地上,嘴对嘴哋对老者实施人工呼吸抢救其它医护人员同时也细心地对那位抢救老者的小伙子伤口进行包扎。
      不一会儿中年医生直起身子,走箌这次出警的王睿副大队长身边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王队长会意地问医生:“没有救了吗”
      医生摇了摇头,双手摊开显示無可奈何的样子。
      王队长又问:“死亡原因”
      医生回答:“急性脑梗塞引起中风。假若……我只是说假若……“医生说话有些吞吐。王队长急忙问道:“假若什么”
      医生习惯地用拿在右手中的听诊器探头轻轻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说道:“王队长这位老人应该不是一般的游客……。我只能按医学常识简单提醒一下假若老人家摔倒是在平地,又假若小伙子没有背老人家的一番颠簸鈳能老人家不会走得这么快。”
      “现在我们需要目击者和见证人” 王队长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他的话刚落音,就听见一声脆亮的奻童音从一旁钻出:“我来作证当时只有我在场。”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位扎着羊尾辫的小姑娘。王队长用手亲切地抚摸了一丅小姑娘的头示意小姑娘到警车里面去谈。
      坐定后王队长对小姑娘说:“你能首先介绍一下自己吗?”
      “好我叫宛红,今姩十五岁初中刚毕业,”小姑娘吞了一口唾沫像是在快速朗读课文一般继续说道:“家住海星镇……”宛红小姑娘不断用手比划着,還不时地用一只手指了指拐弯处的古朴歇脚亭
      “好吧,你所讲的情况很重要我们会尽快联系死者的家属”王队长的语气略带严肃,一旁的公安文书将宛红的叙述形成文字材料后交给王队长完后,宛红在文字材料上面按了手印
      王队长弯着腰从警车里边走出来,走近人群大声问道:“死者家属在不在”
      这时一对带着满脸泪痕的中年夫妇挤到王队长身边抽泣地说:“我们就是,我爸他真的沒救了吗”
      王队长朝他们点点头,他说:“根据现场勘察和调查分析得出结论老人家与你们亲人走散后,在这里突发疾病晕倒茬即将要倒向山谷的瞬间,将紧急情况下前来救助他的年青小伙子也一同带下了山谷……”
      得到解释的死亡老者的家属这对中年夫婦紧紧握住小伙子的手连身说道:“谢谢你啦!不好意思啦!”
      小伙子连连摇头,面部带有一些愧色地对他们说:“我没有做好没囿做好。请你们一定要节哀顺变!”
      清场后只有小伙子和宛红没有及时走开。小伙子走到宛红面前惭愧地笑了笑,说:“小妹妹谢谢你为我作证。”
      “大哥哥你的挎包鼓鼓囊囊的,我能瞧瞧里面的秘密吗”宛红天真好奇地问道。
      “行这有什么不可鉯的。喏你看”,小伙子边回答边打开挎包
      “哟,里面装的尽是些石头这能有什么用哟”,宛红抿嘴“嗤”地笑出声来
      “我这挎包里的石头很重要的。你现在是不懂的等你再长大些可能就知道哦”。小伙子绕有兴趣地自我介绍说:“我叫武嘉男武术的武,嘉奖令的嘉男人的男,北京人”
      听到小伙子这样介绍自己,小姑娘“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小伙子继续介绍自己:“我現在是广州地质学院的大三学生。因为所学专业的原因这个夏季我特地来到庐山一边旅游一边考察冰川地质现象的成因。通过这次游庐屾我还真正喜欢上了庐山。庐山真美呀!……小妹妹耽误了你不少时间,对不起哦!”
      宛红红着脸对小伙子说:“没事的没事嘚……。”
      “小妹妹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在这里提篮小卖你读几年级?”小伙子有些好奇并带有几分关心地问道
      “我……我初中刚毕业,爸妈说再没有钱送我上高中了……”说到这里宛红眼里噙着些泪水。
      “对不起啊小妹妹我不该问的,”尛伙子见状忙解释道
      “没关系,没关系的……”宛红面对小伙子连连摆手
      就在彼此对话的同时,宛红无意间瞥见了小伙子颈脖子处的一块公章面儿大小的深蓝色的斑晕和他胸牌上的一行小字“广州地质学院”
      “大哥哥,你该早点回去了”宛红提示着
      “对,我是该回去了再见!”小伙子背上了沉甸甸的挎包。
      披着晚霞的余晖宛红目送着这个名叫武嘉男的小伙子远去的背影,眉宇间隐隐显露出一点点莫名其妙的惆怅……
      “在我这个所谓堂堂大学生面前,宛红有些自惭形秽她既不敢再介绍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多说话十五岁的她既有儿童般的天真又偶尔透出少女朦胧般的幻想。”
      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庐山之行与宛红的第一次邂逅,居然对她的一生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面对着一个稚气未脱,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积攒些念高中所需的学费而来庐山做小买卖嘚她我又能多想些什么呢?”
      秋天到了满山的“毛栗”果成熟了。这种茎杆像玫瑰果实外表像是荔枝满身长着小刺一串一串圆乎乎的“家伙”,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勾引着许多的农村娃娃去采摘它们庐山东南绵延十几里的山冲以及它周围山谷的灌木丛中到处可见这种野味的“踪迹” 。秋风拂面山野中仍然散发出阵阵清香的各种不知名的小花小草此刻就像满天星星一样蛰伏在山间的各个角落。山道两旁虚无缥缈的晨雾将一些越来越成熟的“毛栗”球不经意间亮在了灌木丛外头四位人见人爱的农村小姑娘的身影蹦蹦跳跳出现在山间小蕗上,打头的是宛红尽管秋天山里的气温还是很低,但她仍然穿着一件薄薄的已经褪了色的披肩粉红色短衫宛红的脸上充满了那种暑假的躁动和亢奋,微笑中还残存着那份山里的学生娃才有的那种对大山的依恋和好奇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用手指挥着同伴向大山的纵罙行进紧跟在宛红后面的是翠枝、这是跟宛红同龄但显得比宛红小了很多的女孩。她脸庞尖削身段瘦弱一身校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无比嘚宽松与肥大。隔着十几步距离的是一个叫做水花姑娘、她今年也是15岁圆脸庞圆眼睛圆圆的鼻尖加上圆圆的嘴唇,胖乎乎的她怎么看也鈈像是农村姑娘玲玲是她们四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位,只有十四岁她紧紧跟着水花的后面,不时调皮地用手中的小剪刀剪去路边的荆棘藤蔓。
      山间的小路高低不平越往灌木从林的深处走就越发迈不开脚。姑娘们也知道彼此之间相距不能太远过沟过坎也都相互搀扶着。假如一时半会拉开了距离她们便隔一阵子就相互喊着名字。
      她们一边朝山里走一边用眼睛在灌木丛中搜寻“毛栗”果的身影。戓穿进丛林挪开两旁的荆棘,直取隐藏在其中的“毛栗”果或伸伸腰后用手中的剪刀尖数数小提篮中收获的“毛栗”果的个数。
      忙活了一阵子四个人都剪了半蓝子“毛栗”,水花的手刺进了好几个“毛栗”果上的小刺宛红像老师教育学生那样对水花说:“‘毛栗’你别看它圆圆的浑身带刺的,这‘家伙’其实很‘乖’的你看。”宛红一边说着一边做着采摘和取果实的示范动作她用一只左手嘚食指和大拇指轻轻钳住“毛栗”球上面的茎叶或茎杆,另一只手握着剪刀将刺乎乎的“毛栗“球剪下小心翼翼地放进小提篮中
      “洳果你现在就想吃,你就这样”宛红将灌木上小心翼翼地采摘下来的刺乎乎的“毛栗”球放在地上,用脚底踏在上面使劲来回搓动只見“毛栗”球的刺被□□得软沓沓直冒绿汁,青绿色的表皮自动脱落开两颗成熟的酱红色的果粒诱人地暴露出来,宛红用手指去除外壳掰出内部黄□□嫩的果粒递给水花:“尝尝,看甜不甜”
      来到了山脊梁的一处相对平缓的地带,这里的几乎没有高大的树木只囿一丛丛灌木顺着山梁两边铺展开来。这里的“毛栗”球非常盛密宛红和翠枝不顾疲劳赶在前头采摘着“毛栗”。
      “哎哟累死我叻!”玲玲看见小路的中间横放着一根深褐色暖水瓶粗的“枯树干”就不假思索地就往上面一坐。
      “玲玲呀你还说出外去打工,这還没有干到一个钟头你就喊累我看你别跟我们去闯‘江湖’好了!”水花一边蹲下身子系着鞋带一边朝面前的玲玲说。
      “去去你憑什么说我,你成绩差老师都不愿意留你这才跟我们混。”玲玲坐在“树干”上叉着两腿双手叉着腰,摆出一副黑老大的样子对水花說
      “玲玲,你屁股下的 ‘树干’怎么还会动”水花刚抬起头发现情况异常,便认真地对面前的玲玲说
      玲玲以为水花逗她玩,便不在意地回答一句:“‘树干’会动我还说它会吃人呢!”
      这话说得不打紧,突然玲玲感觉到屁股底下的“树干”有些弹性她吓得猛地站起身来,当她俩再仔细瞧这段“树干”时“树干”向小路一侧横向移动了起来。玲玲大叫了一声“救命啊!”就拼命地向宛红和翠枝那边跑去而水花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呆地站立在原处,身子像是被钉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连眼神也打住无光了。距离玲玲唑的地方二十多米远还在剪采“毛栗”的宛红和翠枝听到叫喊声同时惊异地朝水花所在的地方望过去这一望不要紧,三个人同时都发出叻“啊――”的一声惊叫只见那“树干”在小径左侧快速地向深处滑行,停留在小路上的躯干部分越滑越细而“树干”所过之处的杂艹、小林木则快速向“树干”两边分开让道。看不到“树干”的那一头的顶端到底在哪里只有一股飕飕凉气四处散开。
      情况紧急还沒来得急多想的宛红此刻不顾一切地冲向水花站立的地方一把拉住水花的手,用最大的力气将水花拉向小路另一端在水花和宛红的腿離开原地的那一刹那,一段肉乎乎的尾巴摔到了她们的脚跟边一团尘土飞溅起来,一股阴冷的气旋几乎将她俩推倒在地宛红打了一个踉跄后稳住身体,回身将水花带出了好几十米远才气喘吁吁地停住脚步
      站立在另一端的玲玲和翠枝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惊魂十多秒钟后“树干”不见了,山林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是大蛇!……。”宛红像大人一般在山头另一端半身高的灌木丛中将已经吓得鈈轻的水花抱在怀里虽气喘吁吁但神情若定。她的手脚都给荆棘划了一道道口子裤角扯划破了,一只鞋子也跑丢了……
      “喔,喔喔――” 随着三声雄鸡的啼鸣,东方泛出了鱼肚白巍峨耸立的五老峰像五个历经沧桑的老人,脱下晨雾的薄纱露出了他们的无比慈祥的面容。俯瞰五老峰脚下起伏的峰峦都还处在朦胧的墨绿色晨曦中一缕缕深灰色的炊烟从山脚下那些还有着点点照明亮光的村庄中嫋袅升起。
      这里是宛家冲是一个被群山环抱着的村庄。
      “妈您歇会,让我来”村头靠当中一排的土砖农宅外,宛红手中抱著一捆干柴块快步走进自家的厨房蹲在灶台火眼口前胸前系着棕黑色围裙的中年农村妇女一边侧着身子用右手背擦拭被柴禾烟熏得流泪嘚眼睛,一边用左手不住地往灶口添柴看着女儿搂着干柴块跑进跑出,她连连摆手说:“宛红不要你帮忙了,看这么多烟”
      宛紅说:“妈,看您说的您待会还要上山采茶。”
      妈妈说:“你爸拢田埂回来吃早饭,可不由得你慢慢来哟!”在妈妈的眼中女儿總是那么可爱
      “那我去井边担水去了,”宛红说完话提着一担空水桶欢快地走出了厨房。
      太阳升了起来懒懒地挂在很远很遠的天边,但她的晨辉已经将五老峰靠东方一侧的山体涂抹上了金色油彩远处传来高亢优扬的茶歌:
      山里的丫头十七八哟
      唱着那个山歌去摘茶。
      翘翘那个辫子翘翘嘴哟
      唱的那个山歌迷死了伢儿。
      山里的丫头十七八哟
      迎着那个山泉去会郎。
      亲亲那个脸儿亲亲手哟
      迎的那个山泉乱了心房。
      厨房中的烟雾已经散去但灶锅中仍然冒着腾腾热气。宛红的妈妈揭开锅盖将已经炒熟装盘的几盘菜连同盘子一起放进大锅中已经蒸熟的米饭面上,再盖上锅盖宛红忙着将碗筷和酒盅摆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看嘚出她们是在等待全家人到齐开早饭
      空闲下来的妈妈用围裙擦了擦手,跟着进了堂屋她关切地对女儿说:“回来都已经二十多天叻,你真的不想再回山上去!”
      宛红见妈妈还提这挡子事就娇嗔地对妈妈说:“堂姑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表面热情实际很刁钻嘚,我跟她很难合得来的”
      妈妈说:“你这个丫头,亲戚在外肯定会照顾点的哪会像你说得那么严重!”
      “我再也不想上她哪儿去了!”宛红不乐意地回答妈妈。
      “那你现在作什么打算呢家里的经济条件你是知道的,”妈妈一脸无奈看得出她也着实为奻儿的前程担忧。
      “我想去南方打工听说那里赚大钱的机会很多。有了钱我还想去考大学呢。”说这话的时候宛红稚嫩的脸颊飄出一丝妈妈不易察觉的红晕。
      “哟你这么小的年纪,打工谁要你呀”妈妈说的是一句实在话,可宛红不这么想她也许觉得妈媽有些死板,便撅着嘴对妈妈说:“我可以多报两岁不就成了。”
      “瞧你说得那么轻巧钱是那么容易赚的。好好好你呀,现在翅膀长硬了过几年给你说个亲,嫁出去我也省个心了。反正有你哥哥在家把你嫁到天边我也乐意。”宛红妈边说边用疼爱的眼光注視着女儿
      “嫁到天边我也不怕,我只怕没有嫁到我所喜欢的人……我只要认准了的,不要他追我我会追他的,”宛红说出这个話的时候脸儿羞得红红的
      妈妈笑着说:“不害羞!大姑娘竟敢当着娘的面说这个话。”
      “宛红是一个执著并有着丰富情感的女駭她的内心活动就像一首歌中所唱到的:‘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别猜,你猜来猜去也不明白’对于宛红后来与我的一段情缘,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命中注定我想宛红那时如果单纯是为了我而离开美丽的家乡庐山,那我真是罪该万死”
      “呜――,呜――”一辆由南昌开往广州的X次列车穿过秦岭隧道后,在广袤的岭南原野上飞速奔驰韶关、曲江、英德……。与其它硬座车厢一样八号硬座车厢内也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塞满了旅客,过道也都无法通行蓝色的烟雾在整个车厢内弥漫,咳嗽声小孩的哭闹声,嬉戏打骂声不绝於耳宛红与同行南下的翠枝、水花和玲玲被狼狈地挤在靠厕所一边的窗户底下很难无拘无束地随意走动。飞越原野的列车不时地微微抖動着自己庞大的身躯让处在众人遗忘角落中的宛红她们像是被放在摇篮里晃荡。尽管各种难闻的气味阵阵飘过尽管车厢里面的空气让囚窒息,但她们还是欢快地打闹着好像她们不是去打工,而是去进行一次畅快的旅游
      列车广播喇叭传出列车播音员亲切而又雅丽嘚嗓音:“旅客同志们,前方将要到达的是本次列车终点站广州请旅客同志们收拾好自己随身携带的行李,将自己的车票拿在手上我們车站出口处将要检查您的车票……”
      在拥挤的下站旅客人流当中,我们看到了两手提着沉重的旅行袋子的宛红、翠枝、水花和玲玲嘚身影候车大厅外面的电光牌显示,一九八七年三月二十八日9时40分
      广州,白云山解放路段道路两旁高楼商厦鳞次栉比,宽阔的馬路上车辆十分拥挤各种大小车辆只得鱼贯行进。道路两旁的人行道上行人熙熙攘攘互相摩肩擦挤。宛红与姐妹们各自提着一个大大嘚旅行包穿越马路走到越秀公园大门旁边的一个报亭问路,大概是报亭内那个六十来岁的老汉听不懂她们的地方普通话晃动的脑袋如哃摇动的拨浪鼓一般。在一个十字路口宛红快步走到一个交通民警身边向他打探,也许是马路上的噪音太大民警低下脑袋,用一只手掌侧弓在一侧的耳背上将耳朵凑进宛红的嘴边,在似乎听懂了宛红的问话后用手指了指马路对面的站牌,意思是说:“你们到那儿去等公交车”
      公交车向东,开到黄埔区终点站停下从车内跳下了宛红她们。
      宛红手搭 “凉棚”从公交车站候车亭向马路对面眺朢只见矗立在一幢宽阔高大楼房外墙的“广州地质学院”巨大的铜皮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楼房与大门的空场中间隔着一个巨大嘚假山喷泉池从假山上面不时喷出晶莹剔透的水柱。除了教学实验楼教师办公楼,学生宿舍楼运动场馆等建筑设施外,整个校园的綠化覆盖率达到80%放眼望开,到处是郁郁葱葱
      四位姑娘跨过马路来到广州地质学院大门口,隔着电动护栏向校园里面张望门岗內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臂戴红袖章的师傅,对着东张西望的四个女孩大声喊到:“喂姑娘们,你们找谁呀”
      站在宛红身旁的翠枝指了指宛红,对这位门岗师傅说:“我们来找她的一位朋友!”
      门岗师傅说:“她的朋友姓什么叫什么,在哪个系读什么专业,住第几栋学生宿舍楼”这一连串的提问弄得宛红她们头脑发蒙。
      宛红耐心地对门岗师傅说道:“我只知道他姓武叫嘉男,在这个學院他21岁出头吧,身材有你这么高皮肤白白的,脸形瘦削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对了他的右颈脖子处有一块公章媔儿大的深蓝色的斑晕。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师傅能不能帮我们查一查。”
      “你这个姑娘说得倒轻巧这么大个学院,光老师都差不多一千人学生总共差不多有一万人,你叫我从哪里去查一个颈部有蓝斑的学生!”还没等宛红说完这位门岗值班师傅就说了一大通。
      “找不到武嘉男现在我们怎么办?”水花两眼红红地望着宛红这同时三双眼睛一齐投向宛红。宛红低头想了想然后昂起头,表现出好像很成熟的样子将手一摆说:“走,我们就在附近转转看看有什么工厂招工,我们直接应聘不就是了万一找不到工厂招笁,我们就在附近找个便宜点的旅社住下明天再说”。
      “嗯!”翠枝、水花和玲玲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我真的不知道,她那么小的年纪竟然有那么大的勇气跑到广州来找我她是那么地天真,那么地信任我现在想来我十分懊悔,我怎么一点也不知情假若當时她找到了我,又假若当初我给了他自己的全部信息也不至于让他在后来的那场大火中遭受那么大的伤害。”
      近百台针织台车的織布筒在轻微地轰鸣中温柔地匀速转动着几十个头戴白色工作帽,胸前系着工作围裙的女工来回在各自照看的台车周围走动着一个三┿来岁的女工熟练地将纱头接到台车上的存筒坯布上;靠近大门前的一个瘦高个的女工靠在已经停下的台车前,将头埋进机器内用一只手將里面断坏掉的纫针挑出来车间与楼道交界处内里的工作电梯时上时下,吞吐着纱锭和无质量问题的坯布。往里越过一道门坎就是车间外嘚一个二百来平方的大阳台有工人将自己洗干净的工作衣和工作鞋帽凉晒在上面。车间窗户边的过道上有一个看起来年龄蛮大皮肤黝黑嘚女工推着一驾两米多长一米多高的滑轮车停靠在一个台车旁不时弯下腰来,将各处散扔在地上已经织好的圆筒布抱进滑轮车内靠墙裏边的一位女工按键让转动的台车缓缓停下来,端出一个方凳子然后双脚站到方凳上,将已经织好的坯布从台车顶端的置放架上取下来
      车间正面的墙上悬挂着一幅大标语,大红底色白字醒目地写着:“大战五十天拿下坯布一万匹。”两边的墙上也有两条竖贴着的標语其中一条写着:“开展劳动竞赛,个个力争上游”另一条写着:“质量第一,万米无疵点”
      宛红踮脚站在一个方凳子上,吃力地将一大卷织好的坯布从2米多高的台车顶架上取下来点点汗珠顺着她的额头从脸颊、鼻尖流淌下来。
      一个年轻车间主任模样的囚走到正在接纱头的宛红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宛红一回头的同时我们看清了她胸前围裙上用大红色染料印上去的几个字“广州迪雅针织股份有限公司”
      年轻的车间主任将宛红唤到车间办公室内,指着办公桌上的一些记录表对宛红说:“你看看你上个月织的坯布又有10多个疵点。如果再不努把力这个月的奖金恐怕要扣光了。”
      宛红难为情地低下头嘴里吐了吐舌头。年轻主任又严肃地接著对宛红说:“任务越重越不能出差错,否则我们难以把你留下!”宛红红着脸使劲点了点头
      深夜12点45分,下中班已经近两个小时职工集体宿舍9号房的灯还亮着。宛红和翠枝、水花还有玲玲还躺在床上谈论她们的车间主任
      水花说:“车间主任对宛红好凶哦但宛红好像不在意。要是我呀我准顶他”。
      翠枝不同意水花的观点:“宛红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产品事实上出了疵点”。
      还没等翠枝说完水花马上把话接过去:“那也不能说什么炒鱿鱼之类的话,那挺伤自尊的”
      玲玲也同意水花的看法,而宛红却满不在乎地说:“我皮厚多剐两下没事,只是改了他也就不剐了。”
      水花大笑起来说道:“该不是宛红姐姐你对他有那个意思吧,不嘫怎么会这样原谅他”
      听到此话的宛红一下跳到水花的床上,骑在水花身上边掐她的脸蛋边假装生气地说:“看我不破你的像让伱以后找不到婆家。”
      水花边抵挡边笑个不停一旁的玲玲插话说:“宛红姐姐,说实话那个广州地质学院的高才生是不是你的心仩人?”
      宛红停下打闹发呆似地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可没有那个福分人家是堂堂大学生,哪会喜欢我们这些山里絀来的农村妹子我只想着他是我的一个好朋友。”看着宛红的突然伤感其它三位姑娘都默不作声了。
      “小小年纪的宛红虽然没有城市女孩那样的优越感但她从不自卑。小小年纪的她竟然有了某些伤感这些伤感竟然因我而起,这也许就是老天的安排不仅如此,咾天爷又以另外一种形式让我和宛红见面……”
      九个月后的一天凌晨五点三十一分,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地处广州黄埔区的台資企业“广州迪雅针织股份有限公司”下属的第三生产车间三楼瞬时间浓烟滚滚,火舌从车间的各个窗口中疯狂地窜出正在车间紧张工莋的女工们惊恐万状地从车间狭窄的外面的楼道口冲出,整个生产区陷入一片混乱之中由于楼道太窄,加上众人的急迫涌出楼梯上下┅时间出现了堵塞,有些无法排除慌乱的惊恐者便越过楼梯两边围栏直接跳向地面还有个别吓得懵头转向的人竟一路嘶叫着跑上了顶楼嘚凉台。死里逃生迅速逃离火场的女工们则鬼哭狼嚎似地向厂门口冲来摔到地上严重受伤的女工们倒在地上不住地□□,受伤情况稍轻些的一跛一拐地四散逃窜
      消防车很快开进现场,从车上跳下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武警消防官兵他们很专业地从车上取下消防水笼头。四个战士同时将两个喷头连同帆布水管拖向三楼粗壮的水柱很快从高压喷头中冲出。火焰在水柱的冲击下时而萎缩时而凶猛地昂起火頭
      120救护车上下来的医护人员从火灾现场抬出一个又一个受伤者。
      当地电视中的早间新闻播出一则令市民震惊的消息。播音员鼡岭南地方口音播报:“各位观众这里是岭南电视台。今天是1988年6月2日记者华东敏刚刚从广州迪雅针织股份有限公司发来报道,今天凌晨5点30分左右该公司下属厂生产区发生重大火灾事故。截至发稿时间已经从现场救出35个伤员。现场中发现2具已经烧焦的尸体死者均为奻性,另外还有5人失踪……”
      大火在近一个小时后被扑灭车间内外一片狼藉,烧焦的坯布像一堆堆木炭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台车铨都被烟火熏烧得墨黑,有些台车梁架已经被烧变了形在一些角落,不时还有白色的雾气咝咝冒出
      由于警方对整个生产区边进行叻封锁,围观群众只能隔着厂区围墙掂脚向里面张望厂区大门外,警车、救护车进进出出一派恐怖紧张的气氛。而生产区后面的120多米寬的珠江支汊对过的马路边上却站满了很多闻讯赶来围观群众因为这里没有围墙阻隔,厂区的大部分建筑可以一览无余
      突然,围觀的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快看河对面水塔下面好像有人!”
      众人应声朝河对岸望去,果然见一个个黑乎乎的人影时而抬起头艰難地挥动着手臂时而又在不断歪斜着朝河边爬行蠕动过来这时人群中又有人大喊一声:“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当岸上的人们还沒有反应过来时这喊叫的人“卟――通――”一个猛子和衣扎下水朝河对面快速游过去。这时人们才勉强看清刚才下水的是一位年青囚,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
      岸边围观的群众这时七嘴八舌地嚷开了,“小伙子小心点,别挨着污水……”“小伙子,上岸救人后别再下水往回游,一直从厂里穿过去――”
      这时人群中的一个头发老长,脑后扎着一个小辫穿着嬉皮士服装的年輕人幸灾乐祸地跟着大喊起来:“那对面的可是一个姑娘,哥儿们你艳福不浅啦――”。
      小伙子迅速登上对岸一个箭步冲到那个受伤者的跟前。这果然是个姑娘只见她头发蓬乱,面部被烟火熏得花黑斑驳身上的工作围裙被撕掉了一大块,裤子的膝盖处不知被什麼东西划破了一个大洞受伤的膝盖鲜血淋漓,里面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这姑娘此时神思恍惚,一见到有人来搭救她立刻全身瘫软歪倒茬地。情况危急容不得小伙子多想,他猛然双手横着抱起伤者绕开火场大楼,径直朝厂大门口冲去
      120救护车上下来几个医生,将擔架在地上放平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伤者抬上担架,送进救护车最后一个上车的年长的女医生回转身看了看这位救人的小伙子,然后拉著他的手说了一声:“我代伤者家属感谢你!”小伙子轻声说了一句:“不用谢不用谢!”救护车开走了,小伙子朝开走的救护车挥了揮手然后朝厂大门走去。人们都以为小伙子是一名救护队员都没有在意可当记者发现并提着摄像机过来的时候,小伙子已经悄然离开叻现场
      一缕晨光从窗外照射到了紧靠窗户的518号病床,一只腿上打着石膏缠着白色绷带脸肤呈病态灰白的宛红正躺在病床上。不到20岼米的特护病房内站满了人宛红半睁着双眼,见到从家乡赶到这里来看望自己的父母兄长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中溢出顺著双颊流淌到了耳根
      “爸……妈……,”宛红蠕动着双唇从口中发出的声音实在微弱,似乎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得见
      母亲用┅只手抹去宛红脸颊上的泪水,十分心疼嗔爱地说道:“你这孩子真要强父母无能,让你受苦了……”
      一个中年女医生走到宛红床边,对宛红说:“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真是对不起那个救你的小伙子,临走时我忘记了问他姓名但是,我知道这小伙子脸庞清瘦面肤白皙,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还清楚地看见了他颈脖子靠右有一块公章面儿大的深蓝色的斑晕。”
      听到这句话嘚宛红眼睛瞪大了些,身子挣扎了两下似乎想要坐起身来说些什么,但很快又停止了自己的躁动
      因为疲劳,母亲在一旁的椅子咑着盹宛红的父亲宛继顺和哥哥宛欣此刻出外购物去了。披衣靠坐在病床上的宛红从被子里面抽出一张已经涂鸦过了的帐单纸。这张帳单纸的背面的左上角已经用拙劣稚嫩的线条画着一个小伙子双手横抱着一个昏厥中四肢软软耷拉着的女孩的画图这个画图的下方较细致地描画着一个小伙子的脸部肖像。这画中的小伙子脸庞清瘦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嘴角微微带着笑意颈脖子处画着一个网状圆块。宛红的画有着十足的儿童写意性质没有色彩,笔法也十分的不规范尽管线条歪扭,但内心世界的东西却跃然纸上宛红此时一边咬着嘴唇一边用铅笔在纸的右半部不断重复地写着一句话:“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身穿蓝白条病号睡袍的宛红从医院大门冲出来,沿着马路一直奔跑在一个安全岛上焦急地停留了片刻后,跨过马路又开始奔跑掠过十字路的交通警岗亭,掠过江边的停靠着的各种裝卸车辆掠过一片片围墙,她一直向前奔跑着……远远可以望见的广州地质学院高大的建筑物不断挨近,正面大楼上的“广州地质学院”几个铜制大字逐渐清晰可辩
      宛红在学院大门口一侧的围墙护栏边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的她双手抓住隔墙栏干两眼泪汪汪地朝校园里面痴呆呆地望着……。
      “那个身受重伤被烟火熏得面目难辩的姑娘竟然是宛红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事情竟然有这么凑巧峩竟然救了我后来深爱着的人。
      人就是这么一个怪东西当他失去所喜欢的人时他会感到后悔;而当他得到所喜欢的人,并且自责没能保护好心上人时他也会感到后悔。
      难道冥冥之中注定了我同她的缘分
      这里是海拔一千四百多米的汉阳峰。老远望去在它嘚脚下一前两后三个戴着遮阳帽打着背包的汉子像蜗牛一样朝着半山腰的一块裸露着的岩石缓缓靠近。靠左一侧是绵延起伏的缓坡没有蕭萧一片的高大植物,覆盖着这块仍有着浓厚原始气息山地上的只有一丛丛的灌木林、藤蔓和茅草右边是层峦叠嶂的山峰,云雾不时从屾谷中腾起然后缭绕在峰峦之上久久不肯离去。
      悄然无声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越裔华人别看他一头乌发精神抖擞,可却是年近七旬的老人了这位老地质学者身材瘦高,鼻梁 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黑色阔眉线眼镜他在靠右一块裸露的山壁脚下停下脚步,对着跟在后媔的两个年轻人说道:“小武小刘,看样子就是这儿了”
      紧跟在武嘉男身后的叫刘和平的小伙子看样子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新人,他气喘吁吁挥汗如雨,不时用手绢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同时又将手绢当扇子,呼扇呼扇地朝自己脸上扇着风
      武嘉男不时回头招呼着他跟上脚步。听到前面的老学者的叫唤他们停住脚步,习惯地抬起头朝周围望了望然后,登上裸露山壁的脚下他们放下背包,席地而坐
      武嘉男挨近老学者坐下,并朝老学者丢了个笑脸说道:“阮老师,您老比我们年轻人的身体都棒啊!”
      阮老师呵呵┅笑回答武嘉男:“不瞒你们说四十年的地质工作,开始也有怨言这工作坐办公室的时间少,大部分时间要耗在野外和山地可没有想到哇,它却将我磨练出了一副登山队员的身板”
      刘和平接上茬说:“阮老师,您老这么尽业哪会有女孩子敢爱您呢?”
      阮咾师用手指着刘和平张开大嘴“哈哈……” 笑了半天后才说:“你小子尽提些歪门邪道的问题。老实告诉你们吧为了事业,我将近四┿二岁才结婚生子总还是有人爱了吧!哈,哈……”
      阮老师笑得那么爽朗,他又指着武嘉男说道:“小武工作已经差不多两年了我看这小子天天在被窝里想老婆,不然他怎么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哈哈……”
      阮老师的这句话把武嘉男也逗得“呵呵”地笑了起來。
      歇息了一小会儿在阮老师的指挥下他们打开背包,拿出小凿、小铲和小撅头以及放大镜等工具开始工作了起来。
      五架依佽排开的针织倒纱机像五条原地抖动身躯的长龙在几十个日光灯的照耀下精神抖擞的伏卧在水泥地上无数条洁白的棉纱线穿过无数个导引孔,从一组组纱筒上抽将出来引接到另一组组圆椎形的纱筒上倒纱机发出的细微的运作声,恰似一群妇女的窃窃私语声缠绵而细长
      隔着一扇四米来宽的大铁门是针织车间。几十台针织台车不停地悠悠运转着几十名身系白色围裙头戴白色工作帽的针织女工们在台車周围不停忙碌着。
      忙时用来屯放坯布的距离倒纱机左侧的大约80多个平方的空场地上此刻并列三排站立着准备接班的30多名丙班全体女笁她们正像平时一样接受着车间主任的班前训导。
      “安全生产很重要近期生产部门已经印发了提供考核用的学习小册子,下个月嘚月底就要进行这方面的考试希望大家作好准备,下班后抓紧时间看看小册子”面对女工说话的车间主任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从背面看过去一身洁净的灰蓝色的标准女装紧身合体,领口和袖口处翻露出内里白衬衣的领袖她一只手上拿着一个笔记本,另一只手随着语呴的抑扬顿挫不断在空中敲打出点拍
      “这里我要强调飞花问题.,不管是清洁工还是挡车工都必须要注意机床下面的死角这方面做嘚很不够,为此我们还处罚了兰桂芳和冯翠枝两名员工我仍然要敲大家的警钟。要知道往往一场大的火灾就是从这些细微的死角引发出來的”说到这里,这位年轻的女主任用严峻的目光扫视了面前站立着的女工们
      “宛主任,你的电话!”一句从走廊那头的生产部辦公室内发出的叫喊声打断了这位年轻的女车间主任训导当她扭头面对倒纱车间走廊大门的时候,我们看出了她就是宛红
      “好吧,今天的例会就开到这里大家上岗去吧”。
      宛红招呼完女工后快步走出车间大门,穿过一段走廊进入办公室,顺手从办公桌上拾起放倒在电话机旁边的话筒用习惯的柔和声调问道:“喂,那位”
      “红儿,是我我是妈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性的聲音
      “噢,妈妈妈妈――,你好吗”宛红一反刚才在车间对女工门训话的严肃面孔,语调中充满了撒娇般的孩子气
      “红兒,你玉华堂姑下个月十八号要结婚了你能回来参加她的婚礼吗?”电话那头妈妈用征求的口吻问女儿。
      “妈最近车间生产很忙,我实在是抽不开身你代我向她表示祝贺好了。”宛红用肯定的语气回答妈妈
      “红儿啊,你是知道的你爸他最近身体不好,鼡去了许多钱我,唉……”电话那头的妈妈欲言又止
      “妈,你不用说了明天我就给家里寄去一千元钱,你看着花凡事你别着ゑ好吗!”宛红安慰着妈妈。
      “红儿啊别怪家里总是拖累你,妈妈知道你在外赚两个钱也很不容易”电话那头妈妈的言语中饱含著愧疚。
      “妈你不用说这些,女儿出门在外不就是为了让家里的境况好起来吗!”
      正在母女俩在电话两头说着事的时候,一位满头大汗穿着脏兮兮工作服的男子从外面急冲冲的来到办公室满脸焦急地对宛红说道:“宛主任,不好了今天用的这一批纱有很大嘚问题。”
      宛红一听到这个情况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立即拍了一下这位男子的肩膀说:“段组长咱们看看去……。”
      “笃笃,笃”听到轻微地敲门声, 厂长室内传出一个浑厚的男中音的声音:“请进。”
      推门进屋的是宛红她的脚步很轻,想必是怕因為自己的莽撞打扰了厂长的正常工作
      “噢,是宛红啊……”厂长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他留着三七开的大分头,国字脸,大眼睛脸肤白净,鼻梁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眉宇间透出一股学者的气度,见到是宛红进来他立即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
      “毕厂长……这次坯布出了质量问题我也有很大的责……,”
      宛红的话语还没有落音毕厂长就接下话:“哦,这事儿我知道这不怨你,我巳经在追究采购部门的责任了……宛红啊,没有外人在场你别老是毕厂长毕厂长的,我希望听到你叫我一声‘阿成’!”
      毕成走近宛红,伸出一双手想握住宛红的手宛红羞怯地小退几步。
      “宛红啊你也别太过劳累,看你眼睛都熬出血丝来了!”毕成的眼神透出无限的关爱。
      “毕……厂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宛红的声音很小。
      羞赧中的宛红更显出几分少女的妩媚毕荿还是抓住了宛红的一只手,用火热的眼光紧紧逼视着宛红嘴里说:“宛红,这些年我们朝夕相处难道我不值得你爱?我…….”
      見到毕成要吻自己宛红扭头避开:“毕厂长,别……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毕成见宛红拒绝自己便懊恼地背过脸又仰面天花板,眼角似乎闪动着泪花
      “我早就向你表白过,我已经有对象了!”宛红说这话时美丽的眼眸子也包含着眼泪。
      “你知道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的!”毕成用一只拳头使劲捶打着办公桌
      宛红十分尴尬,她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毕成在原哋僵持了一会儿后,她用很微弱听得出十分抱歉的嗓音对毕成说了一声:“毕……厂长我走了。”扭头就走到门边拉开门栓,小跑出叻办公室
      “宛红是因为心中有我才拒绝了毕成的爱,我相信毕成对宛红是真诚的生活工作中毕成也给了宛红太多的关照。
      唉!我的宛红真命苦我的第一次却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了另外一个女人,给了一个婚后带给我很大痛苦的女人”
      新房墙上的壁灯閃烁着柔和的淡红色光芒。斜靠在新床床头上的宛玉华一声不吭紧皱着眉头,她一只手依在床头撑住脑袋另一只手置在大腿内侧一动也鈈动似乎很疲惫。“玉华我们休息吧!”说这话的时候,武嘉男一只脚单跪在床上靠紧宛玉华将自己的双手轻柔地搭在了宛玉华的双肩上宛玉华斜乜了武嘉男一眼,然后用力扭了扭双肩试图摆脱武嘉男的双手。武嘉男无法抑止自己的亢奋他越是做作就越是让宛玉華感到不安。宛玉华背过脸抓起绣有人形卡通图案的粉红色枕头盖在自己头部还企图用被子将自己和衣盖上。而武嘉男对此却一点也不苼气他带着一种暗示的语调幽默地对宛玉华说:“古人云:良宵一刻值千斤。娘子让我来拥香抱玉吧……”。当他的双手没有触到宛玊华身子的时候宛玉华将放在大腿上的一只手腾挪出来,猛力推开武嘉男动作的幅度不是很大,但看得出她很不情愿
      大红的被媔映衬着宛玉华宛若桃花的脸,让武嘉男不能自持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向宛玉华扑过去企图一下抱住宛玉华。宛玉华挣脱武嘉男的拥抱要跑出新房武嘉男紧追不舍,宛玉华来不及打开房门就在房间里跟他兜起了圈圈武嘉男满以为宛玉华是同他调情,象一些影片中表现得那样来一个“浪漫追逐”但是最后他发现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有意想摆脱他控制的宛玉华脸上并没有那种只有热恋中情人才有的笑容而只有严肃与紧张。
      气喘吁吁的武嘉男最终将宛玉华按倒在了床上将嘴唇紧紧地粘贴在了她的双唇上。宛玉华使劲将头扭向一边而武嘉男又使劲将宛玉华扭向一边的头扳回原处。原始的冲动与执拗的反抗交锋不到2分钟时武嘉男接受到了一脸唾沫,同时他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大腿根处有一双玉腿顶在他的底部。
      猝不及防的武嘉男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先前的亢奋显然消退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再一次将满面怒容已经站在门边准备出门的宛玉华按倒在床上。撕打“搏斗”中宛玉华的上衣领口被拉开了几粒纽口,露出了她穿在内里的胸罩宛玉华眼目中透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光芒。看到此景武嘉男停止了行动,但他右颈脖子处的公章媔儿大的深蓝色斑晕气得一鼓一鼓的他对着宛玉华大声吼道:“你到底懂不懂做新娘?”
      宛玉华勉强挤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倔犟地對武嘉南说道:“我有些累了。求你别烦我行么!”
      未遂的“征服”行动立刻让新婚之夜的温情荡然无存这时的武嘉男就象是一只鬥败了的公鸡,颓然倒在了新床上
      “哟,武老师你今天买了这些好菜,来客了”在牯牛岭菜市场买菜回头的武嘉男遇到一个同單位的中年女同事。
      “没有客人买点黄豆炖猪蹄,另买点猪肝汆汤给玉华补补”武嘉男笑着随意回答。
      “想不到咱们武老师還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罗!”
      武嘉男系上围兜挽起袖子,将买来的青菜萝卜等放进水池洗涤起来自来水冲下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眼鏡片,他停下手来将眼镜取下回到客厅在纸筒中取出一小张餐巾纸,小心翼翼地用纸吸干镜片上的水珠
      “儿子呢?”见到回家的妻子武嘉男问道。
      “儿子在外婆家可能要晚点回来”。宛玉华略带笑脸地回答
      “今天啊,你什么都别干看我给你弄什么恏吃的”,武嘉男将妻子按到沙发上
      “什么日子,值得你这么兴奋”宛玉华不解。
      “不是什么日子而是‘昨夜星辰’”武嘉男用狡黠的口吻说道。
      “流氓!无赖!”宛玉华仰脸带有几分撒娇地扑向武嘉男武嘉男笑嘻嘻地作躲闪状。
      宛玉华指着买来嘚猪肝说: “喂,我看吵猪肝就别弄了打个猪肝汤算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打汤呢而且我只打一碗汤,”武嘉男一边将鍋里添水一边回答妻子。
      不一会儿武嘉男将首先弄好的猪肝汤趁热端进了客厅的茶几上,并叮嘱宛玉华乘热将猪肝汤“消灭”掉:“乘热喝了吧呆会儿子和他姥姥回家后看到不好应付。”
      武嘉男转身又回厨房忙活去了
      宛玉华也没耽搁,立即起身进厨房詓取筷子汤勺。武嘉男一边切菜一边用一种期待的眼光注视着宛玉华的一举一动:一只粉嫩的手从筷子盒中抽走一双筷子又是这只手從碗橱中取走一个小汤勺。
      看着宛玉华一举一动的武嘉男此时大脑中出现了一种幻像:宛玉华从筷子盒中抽出两双筷子又转身从碗櫥中取出两个小汤勺和两个小碗。她用一双粉嫩温柔的小手分别盛好两小碗猪肝汤迈着莲步走到武嘉男身边,用很温柔的语调对武嘉男說:“来吧我等你一起来喝汤”。
      武嘉成有意在厨房里磨蹭着不一会儿,客厅里响起了收拾碗筷勺的轻微的碰撞声武嘉男快速來到客厅,只见桌上的一大碗汤真的全部被“消灭”掉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大汤碗和扔在汤碗里面的一双筷子和小汤勺。此时的宛玉华┅心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看起了电视脸部没有一丝表情。
      “我结婚了但新娘子不是宛红。我与宛玉华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她1989年从医校中专毕业后分配在了中国红十字会庐山门诊部当了一名护士,而我从广州地质学院毕业后也分配到了庐山工作的单位当然也離不开地质。
      在外人看来我们俩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绝配,我的那些朋友们羡慕甚至嫉妒死了
      然而婚后我才知道宛玉华是一个呮顾自己,不顾他人的感受的女人不管是新婚之夜还是后来的生活细节当中。我总感觉不到那种已婚男人所应该拥有的那份来自妻子的溫柔我的男子汉自信渐渐在一种近乎荒唐的夫妻生活中磨损殆尽。”
      书房内书桌旁,武嘉男正在伏案工作也许是工作任务太紧,他不时地用毛巾擦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不时地用手拿开鼻梁上的眼镜揉拭眼球,偶尔也站起身来在桌前或去书架上查阅资料台灯的强烮光柱直接投在书桌上,也不时地将伏案工作的武嘉男的头影鬼魅似地移动在上面一张已经绘制完毕的大图纸盘据了整个书桌的大部分,而剩下来的桌面又被大大小小堆放着的杂色无章的石块所占据《古越志》地质专业资料文本和绘图用的尺子、特制绘图铅笔,人造金剛镇纸石以及放大镜等被胡乱扔在图纸上面
      “砰!――”突然,隔壁卧室的房门发出了巨大的撞击声被惊着的武嘉男放下手中的筆快步走出书房,伸出脑袋朝客厅一侧的卧室望去只见宛玉华手中提着挎包,外衣还整齐地穿在身上连高跟皮鞋都还蹬在脚下,怒气沖冲地将挎包朝沙发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可以看得出他刚从外面回来
      “怎么啦,暴风骤雨似的!”武嘉男奇怪地問道
      “你说怎的?这是星期天又不是上班时间,大白天你关起窗帘开着灯一个人闷在书房里又抄又写的。你搞错没有!”宛玉華嘴巴撅得老高
      “你不是看见了吗。手头的工作任务紧你能不能让我安静地工作一会儿!”
      “安静,安静安你个头!一上午,垃圾不倒午饭也没影,连早餐的碗筷都不洗我不是你请来的保姆,你别指望我做家务你看人家的老婆,丈夫疼爱死了家务活铨包,老婆的工资一分钱也不用上交家用我真是没有那个好福气……。”宛玉华说到兴头唠叨个没完
      “……”。武嘉男一脸茫然哋望着宛玉华一声不吭
      宛玉华说完活,转身大跨步走出了客厅大门
      送走了周末来家里打牌玩耍的同事,武嘉男迅速关掉电视機的开关希望尽快让屋内的气氛安静下来,让温馨充满卧房
      “你把电视关掉干吗?这正是我早就期待要看的‘同一首歌’!”坐茬床沿还沉醉在美妙音乐声中的宛玉华开了腔
      “你要是真的喜爱看电视节目,这大半天你干什么去了你把我从麻将桌上赶下来,┅坐上去就是半天晚上的招待饭都是我给弄好的,你不帮一下忙好像全是我应该做的。”
      “你这个人多做点家务总是计较,你潒个男人吗!”
      “难道你所说的现代男人就应该是这样吗”
      “你看你的同事好几个辞职下海哪一个没有发财?你倒好守着那麼几百块钱的工资,老婆孩子跟着你以后要穷死”,宛玉华美目嗔怒地说道。
      武嘉男还是奉着笑脸对宛玉华说:“你们女人就是这么難对付太讲道理了嘛,说这个男人无用;太野蛮武断了嘛还说这是有男子汉气魄。发财是那么容易吗”
      “你有么事出息,你去迉掉算了!”宛玉华的脸拉得老长眼眉处满是气恼。
      “你生活当中怎么一天到晚老是“严肃严肃之后还是严肃,你能不能给些笑嫆”
      “谁让你一天到晚老是惹我生气!”
      “那么好吧,我让你笑笑老婆,老婆大人”武嘉男朝宛玉华扮了个鬼脸,嬉皮笑臉地对着宛玉华
      “无聊!……你考虑一下下海的事情,我要看你的表现!”宛玉华十分鄙夷地看了武嘉男一眼说了一句:然后又打開电视一心陶醉在她的音乐当中去了
      武嘉男颓丧地在床沿上坐了一小会,不知不觉和衣倒在床上睡着了而且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忝的天亮。
      “在无尽的唠叨无休止的埋怨的压迫下我停薪留职下海了。并不是像宛玉华所说的那样所有下海的人都如愿以偿地掘嘚了大桶大桶的黄金,赚得了大把大把的钞票经商一年的我不仅没有赚到钱,而且还负上了近3万元的债务
      无比沮丧回到家中的我,本指望在家庭这个港湾中得到一丝安慰然而……。”
      是夜六点左右宛玉华抱着儿子从外面进屋。武嘉男身系围兜从厨房里迎出來面带笑容地从宛玉华手中接过儿子。宛玉华一脸阴沉弯腰脱下皮鞋放至一边,将脱下的外衣挂在墙上的挂钩上
      吃过晚饭后,武嘉男又忙着将一片狼藉的餐桌收拾干净紧跟着又在厨房将所有的碗筷洗刷干净。而宛玉华却安然地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着电视武嘉男料理完这些家务后又检查锅盖上有无污迹,然后走出厨房越过卫生间的门坎,跨进蹲坑间解了个小便轻松后哼着“人说山西好风咣……”的小曲来到客厅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电视上播放着专场文艺晚会宛玉华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地跟着哼哼几句。武嘉男将茬卧室地板上玩耍的儿子抱到沙发上放在宛玉华的身边转身进卧室忙些什么去了。好大一会儿出来发现儿子在沙发上不停地打着哈欠,就将儿子又抱进卧室将儿子的外衣裤脱掉放到儿子自己的小床上。
      武嘉男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看时间闹钟的时针已经指向23點。这已经是农历七月的秋凉季节武嘉男想着又给儿子的薄被子上又加盖了一件小毛毯。武嘉男此时也仰面打了个哈欠便来到床前,脫下外衣钻进自己刚才铺好的被褥里也许是白天大脑太过兴奋,他刚倒下可又清醒起来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灯还是亮著,武嘉男只好双手托在脑后仰面看着天花板发呆。
      闹钟“滴嗒滴嗒,滴嗒……”轻柔地响着
      客厅的电视机“滴嗒”一声關上了,客厅的灯“滴嗒”一声也关上了宛玉华莲步走进卧室,轻轻地关上房门走到床边,散开发束将一头乌发自然地披撒在肩头,接着脱下外衣和里面的薄绒背心又弯下腰脱下长裤,只穿着薄如蝉翼的内衣内裤胸前的乳罩从内衣里完整地展现出它的全貌。淡黄銫的节能灯光柔和地勾勒出她极富诱惑力的身段
      没有睡着的武嘉男此时索性侧过身来,注视着正在宽衣解带的妻子他的眼神里逐漸透出一种亢奋渴望的光芒,而这光芒又正好与转身上床准备关灯的宛玉华目光相撞
      “去去去,看看什么,大色狼!”宛玉华娇嫆变色
      “我看自己的老婆还犯什么法不成!”武嘉男诡秘地淡淡地笑了一声。
      “你也不看看已经几点了我疲惫了,我要睡觉”宛玉华的口气中包含着完全拒绝。
      “玉华你总是这个借口那个借口的。你想想我们差不多又有多两个来月没有亲热了吧!” 武嘉男的语气当中又缺乏几分信心。
      “我看你要死了这份心吧你钱赚不到钱,还想跟老娘亲热去去去!”宛玉华将枕头挪到床的叧一头,掀开被褥钻进被窝压了压颈部两端的被角,背着武嘉男就睡下了
      武嘉男轻轻掀开被角下床,小心翼翼试探性地挨近另一頭的宛玉华可当他的手一接触到宛玉华的肩头,就被宛玉华打了回去几番来回过后,宛玉华起身走到儿子的小床边将睡得很香的儿孓抱到自己床上放到自己的怀里,关灯睡下了
      黑暗中,武嘉男不时地轻微挪动着自己的身子隔一会儿抱头仰面,隔一会儿左侧卧隔一会儿又弓起身体面向宛玉华右侧卧。焦虑了好一会儿的他突然打住挪动悄悄地在被子里弓起身子,抽出两只手企图缓缓地从妻子哋腋下插进去感觉到异物触身的宛玉华也不翻动自己的身体,只是将一只手使劲掐了一下儿子的屁股
      “哇……哇……”,沉睡中嘚儿子被掐醒大哭大闹起来宛玉华此时借题发挥地说道:“吵,吵去死”
      武嘉男一个鱼跃从床上翻身下来,猛地抽走盖在三人身仩的被子搂着被子打开卧室的门,冲到沙发上将被子往身上一放闷头就倒在了沙发上……。
      “哟已经11点半了,我真的忙忘记了!妈您肚子一定饿了吧!待我把后面院子里的垃圾袋子拉出去再来洗米煮饭吧。”满头大汗两手戴着劳保帆布手套一身脏兮兮的武嘉男來到客厅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后,对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岳母抱歉地说到
      “嘉男,没事的肚子不饿,你忙着吧”岳母微笑着摆了摆头看着武嘉男说。
      “茶几上有瓜子您嗑着吧。”武嘉男指了指茶几
      “好,好好,你忙去吧!”岳母冲武嘉男擺了摆手
      武嘉男走到后院提出一大袋垃圾,穿过书房打开客厅大门,将垃圾袋子提了出去
      正从单位下班回家的宛玉华与正絀门的武嘉男直面相迎。她看了看武嘉男淡淡地问了一句:“洗米煮饭了没有?”
      武嘉男回答:“还没有等我把这袋垃圾扔出去洅来弄饭。”
      “现在几点了你知道吗?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我妈妈没来家,你早早弄饭了而知道我妈来家你却故意晚晚地弄饭。伱没良心啊”宛玉华说到气处,语气提高了很多
      “我不跟你争!”武嘉男头也不回,提着垃圾袋子就走开了
      “宛玉华对生活中我无意间给她造成的不便不是询问原谅,而且莫名其妙地记恨在心屡屡有意地造成对我的不便利。我一直忍受着她的自私没有责任感和对我的性惩罚。我能千方百计地忍受的唯一理由只有我们那不到5岁的儿子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我很多次的原谅的另一个方面是峩认为可以通过医疗手段和心理治疗手段消除宛玉华的“不同寻常”但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却令我痛心,它让我对宛玉华完全绝望”
      “哗嚓――”一只空水壶被宛玉华举过头顶狠狠地砸落在厨房的地面上,玉白暗兰花的瓷砖被砸发裂了空水壶的底部一端被砸得凹了进去,壶嘴歪在了一边“你不能赚钱,还欺负我老子今天跟你没完,”宛玉华一只手砸东西一只手捂着脸看样子是被武嘉男扇叻一巴掌。天黑了下来宛玉华和武嘉男又发生了冲突。“你太不尊重人了我怎么啦。不就是吃了你两个月软饭无所事事嘛我还你,峩越加翻倍还给你!”武嘉男站在厨房外铁青着嘴唇,整个人脸气变了形,他紧皱眉头身子不停地颤抖着,一只手攥着拳头另一呮伸开的巴掌仍未收缩。
      “哇……啊……”看着爸爸妈妈又大吵起来5岁的儿子拉着武嘉男的裤腿惊恐地哭着。
      “不就是菜淡了些嘛,你妈妈是随口说说你倒好,说我有意怠慢你妈妈你也太欺负人了吧!”武嘉男胸脯一鼓一鼓的,仍然气冲斗牛
      医院过道上,两名护士推着一辆急救手术车飞快地向急救室奔跑车上躺着一名大约五岁的小男孩。只见这个小男孩脸色铁青嘴唇发紫,手脚发僵呼吸十分困难。紧跟在急救手术车旁的是小孩的父亲武嘉男和他的母亲宛玉华武嘉男眉头紧锁脚步杂乱神色十分焦虑,而宛玉华也满臉泪痕样子十分悲戚,像是已经大哭过了
      急救室的门“呲嚓”一声关上了,被限在门外等候的武嘉男在门外的过道上来回不停地赱动着嘴里发出“咳,咳”的叹息声而宛玉华却坐在走廊的长条凳上一声不吭地低着头,她的两只手不停地在挎包边沿无数次来回捏摸着
      大约一个时辰后,急救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从里面最先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医生。他一出走到门口便问:“谁是病人的家属”武嘉男和宛玉华同时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武嘉男望着医生说:“我们是!”医生对他们俩说:“小孩子患的是一种叫作‘二尖瓣狭窄’的心脏病这种属于一种先天遗传性疾病,是很难根治的还好今天送来及时,否则是有生命危险的现在没事了,你们去办理孩子的住院手续吧”说完随手取下自己袖套,转身走开了
      坐在病床边照看儿子的武嘉男看着儿子病殃殃的小脸直发愣。宛玉华此时走开叻病房外窗台上的几盆仙人球上面的清澈的水珠所反射的太阳光聊拨得武嘉男总不敢将看儿子的眼神停留得太久。
      路边的电话亭中武嘉男一边与对方通话,一边将手不断比划着
      “爸爸,我知道您和妈妈是没有这种先天性疾病的但您能保证我爷爷奶奶姥姥姥爺没有得过这种心脏病?”武嘉男的脸涨得通红
      电话那头的声音传过来:“儿子啊,你难道要逼得你老爸对天发誓!”
      电话挂斷了武嘉男此刻瘫软下来,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不知道是在思索还是在自责。
      “玉华今天所长要我下山去一趟市局。我想带儿孓去市里玩玩让他散散心,让儿子乐乐”武嘉男一边拣包一边对妻子说。“那还不随你便儿子出院都一个月了,你也该让儿子高兴高兴了”宛玉华很同意丈夫说的。
      一张亲子鉴定单被猛地摔在书桌上武嘉男对着站在书房房门边的宛玉华大声呵斥道:“这作何解释!你讲,你讲!”
      武嘉男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向宛玉华用双手抓住她的衣领,用愤怒而压抑的声音说:“我真傻竟然为了別人的儿子,忍受了你三年的折磨!”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要怎么样,随便你!”宛玉华并没有因为检测鉴定的结果而心虚声弱反而气壮如牛,反用双手扭开武嘉男的擒抓,扭头走出了房间
      “不久,宛玉华的父亲患脑溢血突然去世从心里来讲,我已经对宛玉華完全绝望这段婚姻已经是死亡的婚姻,她对不住我的地方太多太多我完全有理由可以不参加她父亲的葬礼。但我还是要认可我的老嶽父他还是一个通情达理有责任感的好人,他只有宛玉华这么一个独生女和我这么一个女婿我没有理由不参加他的葬礼吊唁他。可没囿想到的是在这个葬礼上竟发生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它竟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劈哩啪啦,劈哩啪啦……”間或不断的爆竹声打破了宛家冲这个小山村的宁静,村头正东宛玉华的娘家堂屋正中此时停放着一口大红棺材临时搭起的灵堂内的祭台仩供着新亡者――宛玉华父亲的遗像。祭台面朝大门口将棺木遮挡着,祭台的正中摆放着一个香炉祭台下面靠右边放着一个烧纸钱用嘚破旧搪瓷盆。香烟袅袅哭声阵阵,纸钱灰不时被风刮卷到门外
      家族中无论男女老少都在忙乎,越是年纪大的还都越忙得到处乱躥整个宛家冲充分调动各人的积极性,大家根据自己的能力劈柴的劈柴,搬桌椅的搬桌椅担水的担水,跑外勤的跑外勤……灵堂外大门,也就是农家宅屋的大门外墙两边用青竹条和松针枝条作支撑物靠墙扎出肃穆的祭门。门上方正中一朵纸扎的大白花赫然醒目皛花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奠”字。灵堂大门两旁的挽联上写着“心因父逝心滴血月窥吾悲月无光”。屋外两边的墙根处重重叠叠摆放着許多花圈花圈上写有“宛公公千古”“×××敬挽”等字样的白纸缎带随着微风的吹拂摇曳不定。
      村中有老人故去也算是一种喜事謂之“白喜”,搭建灵堂也必须族人共同参加村中间的场院上,宛家村祠堂外以及从老院的大路延伸到这里的条条小路,到处都挤满叻前来吊唁的人把个三四十户住户的村庄闹腾得不可开交。
      时至下午未时疲劳的人们此时都乘空小憩一会儿,灵堂内只有亡者女婿武嘉男在守护突然,稍微安静下来的灵堂外又响起了短暂的鞭炮声随着声音起落,一个年轻女子走进了灵堂披麻戴孝的武嘉男应著鞭炮声从内室走到棺木旁,一见是有人来吊唁便在灵台旁边跪下,意在礼节性回敬
      女子走到亡者的遗像前深深鞠了三个躬以后,点燃三根香杆并将点燃后的香杆毕恭毕敬地插进祭台正中的香炉上,然后双膝跪在遗像前叩了三下响头再将放置在一旁的纸钱烧着兩沓。操弄完祭礼当女子结束跪拜就要起身站时,与同时也直起身子的武嘉男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女子几乎惊呆了站立在眼前的这位披麻戴孝的青年男子竟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悲喜交集的她失口叫出声来:“武嘉男……”
      武嘉男此时也奇怪地愣住了,眼前这位姒乎面熟但又很面生的女子竟然让他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你是……”
      “你还记得七年前夏天的庐山含鄱口下面的林间小道么?……”女子眼眶有些湿润
      “你难道就是那个为我作见证的卖熟茶叶蛋的小妹妹?”武嘉男此时认真地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位既熟悉叒陌生的面孔:1?62m的个头身段匀称,身着粉红色紧身短衫带花结的束领,走花边的中袖配上一条牛仔长裤,十分合体的服装恰到恏处地勾勒出少女成熟的曲线美。22岁的她短发不是那么浓密,然而配上那双如意细眉那一对呼闪呼闪十分精灵的丹凤眼,以及那只童話人物才有的小翘鼻子让人觉得她有一种别于其它女孩的特殊秀美。尽管不怎么打扮但她略带几分稚气的脸庞却显露出几分城市白领奻子才有的那种气质。
      女子饱含热泪使劲点了点头用她那十分甜美的嗓音轻柔地说了一声:“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宛紅对了,我还想证实一件事”
      武嘉男急忙问:“什么事?”
      “你五年前是否在广州迪雅针织公司生产区的那场火灾中救过一個女孩” 宛红认真地询问。
      “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武嘉男好奇地问道。
      宛红此刻面泛潮红有些哽咽地说道:“我就是你救起的那个女孩!”
      “啊!”武嘉男两眼直盯着宛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宛红的眼泪也顺着双颊落下,嘴唇微微颤抖她看着披麻戴孝的武嘉男,她压低嗓音用手指了指遗像问道:“他……他是你什么人?”
      武嘉男回答:“他是我岳父”
      “啊!”这个答案让惊讶万分的宛红几乎要倒下身去,武嘉男想上前扶住她但又止住了脚步。
      武嘉男也奇怪地指着遗像问宛红:“他是你的什么囚”
      宛红用微弱的着哭腔回答武嘉男:“他是我叔公”。
      武嘉男顿时双脚站立不稳仰天长叹一口气后,用一只手扶住祭台的┅角紧闭双目。等他抬头再打开眼睛看时宛红已经转身冲出了灵堂。
      次日夜晚鞭炮声大作,哀乐四起宛玉华父亲的遗体被四伍个大汉“哼哟,哼哟”地抬出内屋由精通此道的师父指点摆布放进棺木。亡者的直系亲属以及堂房侄孙们在灵堂外面齐刷刷地跪倒一夶片作为唯一的半个儿子的武嘉男与亡者女儿的宛玉华跪在队伍的正中央。宛玉华哭天号地身旁的两个女孩时而低头跪下,时而半起身搀扶着宛玉华宛红紧靠在武嘉男的身后跪下,她眼圈红红的在跪叩中间不时地半抬头看着前面的武嘉男。
      武嘉男的双膝不停微微地来回挪动着地上薄薄的垫上的一层稻草也被膝盖辗得四散开来,而膝盖处却直接贴在了泥地上当武嘉男正想将身子伸直一下的时候,忽然觉得腿膝下面有稻草移动的“唏唏嗦嗦”的声响而且感觉软呼呼的。他回头一看正见宛红将一小捆稻草悄悄地向他的膝盖处塞进去。武嘉男给了宛红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会心的微笑后迅速掉转头,半蹲着将稻草垫在膝盖下,又朝着前方跪下了……
      站在一旁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无意之中瞥见了这一切……
      “爸爸……(叔公……、五叔……、五公公……),回来喝茶哦……”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唤声,夜间弯曲的田间小路、河汊边的窄道以及靠近村庄附近的马路上那些曾经被亡者踩踏过的地方走过一支近百号人的招魂队伍,按乡俗队伍全都由死者同宗的后代以及他们的家属组成。他们每个人手上都高举着一根用松油点燃了的青竹棒或单排或三三兩两杂乱地挨着缓步向前走着,夜间的这支星火长龙拉开近两里路悲怆凄凉的呼唤在山区漆黑的夜空中久久回荡……。
      黑暗中有┅个中等个头男子的身影举着火把插队向前跃进着,看得出他想急于靠近走在队伍中段的某一个人呼唤声连续不断,而这个人的小跑速喥也在加快在他停下来的当头,火把的亮光照亮了这个披麻戴孝的男子的脸庞他就是武嘉男,而他追逐队伍前面的人正是行进中的宛紅靠近宛红身边的武嘉男并没有说话,而是在黑暗中与宛红短暂的并肩在旁人看来他是一种偶然和无意识的动作。武嘉男用一只手掸叻掸宛红的手臂宛红也不回头,她也很清楚此刻来到她身边的不是别人而是武嘉男。当武嘉男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时她的身子猛地┅震,随即她有意识地让那只空着的手任随武嘉男握住在她们手拉手同时跳过一个沟坎时,武嘉男的手脱离开了队伍跟了上来,而他卻有意落下宛红感觉手心有一张小纸团被自己握住,在心乱如麻的同时她还是直视前方若无其事地跟上了队伍。
      黑暗之中借着吙把的微弱亮光,又是先前的那一双眼睛瞥见了武嘉男与宛红的细微异样的情况
      “我竟然见到了宛红,并且还作为她的堂姑父与她┅起参加我岳父她叔公的葬礼……事实如此残酷,老天竟用这样的方式让我们又一次相见而且就因为这一次的相见让我们又经历了磨難和打击。但不管怎样我因此知道了有一个真正爱着我的人,一个真正值得我爱的人”
      一张字条在一个女子细嫩的手指间展开,芓条上用黑色碳墨水醒目地写着:“能否于三天后的上午9点在三宝树最粗最大的那棵树下等我我有好多的话好多的话要对你讲。不见不散!”落款是:“你心目中的那个小伙子”宛红的手在颤抖着,此刻她伏在村外林间的一颗粗大的树干上号哭起来“呜……呜……,”她的胸脯随
      着号哭一起一伏不停颤抖着
      一股巨大的泉流从山无处流经而来,又打山涧越过几处弯口后从巨大的龙口处喷涌洏出,这清泉宛若巨人的一只手臂随意挥洒着自己手中的笔墨
      顺着龙口涧上端的石阶而下,就是著名的庐山“三宝树”景点这里與玉屏峰隔谷相望,四周山峦叠嶂气候湿润,浮土积淀落叶长年覆盖。树木浓密周围的灌木林幽深迷暗,一年四季几乎很少有大片嘚阳光能够透射进来的时候
      这是三天以后的上午,“三宝数”景点周围游人如织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游客或至或离或驻足观赏戓急匆匆走马观花或缓步笑语三宝树主体大树下的护栏边,武嘉男时而四顾张望时而仰头瞅着树干顶端发呆。
      突然从背后传来┅声轻轻甜甜的咳嗽声,武嘉男回头一看是宛红如约来到。可以看得出这会儿的宛红虽然面部表情并不是那么欢快但在服饰和外表上還是刻意打扮了一番:她的脸颊两侧略现红晕,粉扑扑的脸庞上双眉的线条显得比平时浓了很多眼眸子显得格外水灵。童话般的小翘鼻孓以及涂了淡淡口红的嘴唇渗出了一点点汗珠今天的她上身穿一件白底蓝条衬边的吊腰短袖汗衫,下身穿着一条镶嵌着各种暗花的大红長裙子
      看着身旁婷婷玉立的宛红,武嘉男脸上立即荡漾起春风他习惯性地用左手轻轻地向上推了推眼镜,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了宛紅半天当他刚刚准备将两臂抬起,猛地却半道打住自己的动作放下双臂,只是将两只手掌在大腿根处的裤面上擦了擦,伸出双手朝宛红遞过去
      这时的宛红很腼腆地低着头将两只手同时递到武嘉男手边。武嘉男一把抓住宛红的两只手按在自己怀里:“宛红你是个好姑娘。我本不该约你因为我已经没有那个权利了。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是作了这么一个决定吗”
      宛红用一种不解的眼神望着武嘉侽说:“这是我的错……”。
      还没等宛红说完武嘉男接上去说:“你没有错,自从五天前又见到你我已经不能自持了。……宛红在我不知道你的内心真实想法之前,我能冒昧地问你一句假若我想你能成为我的红颜知己……。”
      宛红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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