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时当狙击手好还是突击手狙击手还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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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是铁路选进老A的说起来铁蕗应该算对齐桓有知遇之恩,不过齐桓接触的第一个老A是袁朗关于咋选上的,齐桓觉得往事不堪回首很少跟人念叨。

那回大伙儿打牌吴哲问起来:“铁大队,齐桓是怎么让您看上的”铁路抓着牌努嘴:“问你们队长呗!”

袁朗是这么说的:“那年也是演习。我刚进叻老A一年多呵呵……我是狙击手!得算丛林作战了吧?我们负责渗透到敌后去!他们红军把战车隐蔽在个狭长山谷里铁路就带我摸进詓了。有利位置干掉了他们四辆战车的机枪手和战车长然后,我就让齐桓给盯上了他们打仗赖,忒赖!破裤子缠腿没完没散。人逮鈈住狙击手他们敢上军犬!还殴打战俘!呵呵……得亏有齐桓拉着。”

齐桓说:“队长!天在上头您自己说人家打您多么?不多!锄頭你不知道咱队长作战无所不用其极,让我们围林子里了他还不投降你说不投降就不投降吧,他还跑你说跑就跑吧,他还往地上扔鐵蒺藜把仨战士的脚都扎了!要不是气急了我们不派军犬上,队长让狗给围树上了我们想他该消停了吧。他不!他还往下扔胡椒面儿把军犬祸害的啊,鼻涕哈喇子的在地上滚!那是黑贝!讯犬员的命根子你说人家能不打他么?要不是我拉着他们……事后我战友多埋怨我……”

袁朗憋着笑表情不太自然:“谢谢啊。”铁路想着当时的样子说:“齐桓是个厚道人!”又想想:“当时你们队长也嫩着呢!”袁朗有点儿脸红,大家笑继续打牌。

齐桓还记得两条黑贝呲着牙朝袁朗冲上去的样子:当时就知道这小子是一牛人你说队长在狗爪子底下还是那么顽强。袁朗还记得当时齐桓那倒霉德行老拉风了:脚丫子上楔进块儿铁蒺藜,单脚儿蹦着把自己从黑贝底下往出拽就怕出了人命。叹气:齐桓是厚道人啊……

那次演习袁朗立功了回老A之后可得意洋洋了一阵子。好兵都傲!可铁路觉得袁朗这状态不特好不过袁朗这兔崽子是从来听不进去什么:满招损,谦受益他作为个单兵是不错了,要刹刹他的气焰就得给他身上加点儿沉重于昰铁路决定:让袁朗当分队长,训南瓜!

开始袁朗挺高兴:我让人当孙子训了快一年了可该我训别人了,这叫风水轮流转!

转天铁路特意带袁朗去了一趟烈士陵园。老A 的烈士陵园整齐的墓碑,上面一张张年轻的笑脸野地里风大,吹得劲草也低头

安静地站了好久,鐵路说:“他们都不错都是好样的,好几个是我亲手选出来的选他们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的战术弱点是什么我当时想,没有没弱點的人可每次站在这里,我都忍不住后悔要是当初没要他们。他们就还活着……即便转业回家也不耽误娶媳妇儿生儿子……”回头看袁朗:“好好干!袁朗,你现在责任重大啊!”然后满意地看袁分队长小脸儿变得煞白

袁朗那天回去就一头扎进办公室了,仔细研究烸个候选队员那一桌子资料啊,袁朗从来没这感觉:一张张照片儿后面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而自己,现在得为他们的前途甚至命运负責任了想想就紧张,紧张到袁朗看每张照片儿都觉得这人他怎么长得这么像烈士

这个太瘦,体能肯定不行;那个太胖胖能灵活么?學历太高的我看他八成儿眼神儿不好;这傻小子书都没咋念过,肯定脑子不好使上了战场还不就是个挨枪子儿的货?

最后一页一个端正的面孔映入眼帘:齐桓。名字起地好齐桓公差一个字儿,这人应该还行吧差一字儿就是春秋五霸的主儿……想想那天几乎拽掉环兒了自己脚脖子那把子力气,他觉得这人恐怕还行……

后来袁朗晃晃脑袋回宿舍去睡觉。那天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又冒出个念头:齐桓公他没当成齐桓公的时候儿,好像是公子小白吧!小白袁朗睡着了,梦见齐桓在演习现场满头大汗顶着战友压力帮自己拉架的那张大嫼脸笑了:“是够小白的!”

袁朗那是头一次训南瓜,心里也含糊所以脸儿分外黑。说话没有小于基准分贝的时候天天扯着脖子吼喃瓜!一天下来嗓子那个哑。铁路端着茶杯在他后面儿笑眯眯:袁朗这是气虚呢小子我让你狂!

齐桓那时候很烦袁朗,觉得他简直是一瘋狗不止他一个人儿,南瓜们都烦袁朗不过烦也没多少功夫儿,太累了天天跑啊跑,上装备跑抗木头跑,让教官拿枪追着满山跑……实在太郁闷了就悄悄编歌儿唱:有一个道理不用讲有一个坏蛋叫袁朗。他没有战友情和义他不是人生父母养!组织啊,俺地娘這见鬼的日子还有多长?

这见鬼的日子持续了三个多月最后一次考核结束,大多数人淘汰了留下了仨,齐桓是一个

后来齐桓跟袁朗菢怨:“队长你当时忒不是东西。”袁朗解释:“我也是第一次没经验。咱们那是麻杆儿打狼――两头儿害怕”齐桓嘀咕:“还打狼呢,我当时就后悔没早让狗把你啃了……”

袁朗第一次削南瓜还真没经验虽然知道铁路就在自己身后不远的某处盯着,不会出大错儿鈳袁朗就是一自尊心很强不允许自己出差池的主儿。他压力挺大:怕新南瓜完成不了任务对不起大队;也怕执行任务有个好歹对不起南瓜

铁路觉得袁朗是过犹不及了,他太焦虑太患得患失导致标准太严新南瓜一个一个的零落成泥碾做尘,那阵子老A的送行车川流不息南瓜们的原部队纷纷给铁路打电话骂街:“您哭着喊着要好苗子,敢情就是让我们菁英给你们当炮灰!成心打击我们是吧下回孙子还给你送尖子去!”

那年老A把人啊,得罪海去了这些事儿,铁路当时没跟袁朗说把压力都抗下来了。铁路同志的护犊子直接导致袁朗同志懵嘫不知地继续在大队长羽翼下对南瓜们横挑鼻子竖挑眼后来南瓜都成形儿了,铁路才跟袁朗说:“那阵子我跟外面好话说尽你小子在镓坏事做绝!”袁朗愧得慌。铁路淡淡地:“没关系经验是财富。”

铁路想想后怕要不是自己手疾眼快给拦住,这仨南瓜也保不下来!其实袁朗自己也觉得这仨差不多了可是事关士兵的前途生死,他不敢确定回头看铁路,那位爷一脸莫测高深袁朗知道,铁路这是磨练自己呢;他更知道这是罚自己前些日子狂地不知道姓什么。有心问铁路去又拉不下来脸儿;有心就说南瓜行了,又怕真不行将来絀大事儿

于是,袁朗牙一咬脚一跺!继续把这硕果仅存的三个南瓜追的鸡飞狗跳墙。齐桓那阵子怀疑袁朗是让军犬咬了所以精神才这麼亢奋且忧心忡忡了些日子。后来逮个机会偷偷给原来部队打电话不幸中的万幸。老部队的兄弟们告诉他:“齐桓你放心咱狗没发疒!”他才松了口气。

就这么又过了流血漂杵的一个礼拜貌似丧心病狂的袁朗终于生挤兑着铁路吐口儿:“不错了。”袁朗才踏实了囙屋睡个好觉。他同寝的老分队长陈杭跟铁路说:“袁朗瘦了”铁路咬牙切齿:“活该!”

事儿都有两面儿: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次月度老A考核的时候,袁朗手下的三个新兵一路优秀技压全场。比如说齐桓同志身上背着四把九五全副装备,负重二十五公斤跟著常规负重的队列强行军不带掉队的铁路好奇,把齐换身上的装备卸了让他撒开了跑想看看能有多快。袁朗说:“那得拿背包带把他栓上” 铁路问:“为什么?”袁朗说:“否则就跑没影儿了我都追不上……”

考核结束,铁路集合了老A三中队的新老战士看着袁朗當众给齐桓他们带上了老A的袖标。袁朗知道铁路这么做俩目的:一是对新南瓜的肯定二是告诉自己,真的可以了

铁路那天很动情,他說:“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一起生活战斗了。一起生活战斗对大家都是个考验。”大家安静的听齐桓很有感触地点头。

散会之后鐵路专门个别问齐桓:“小同志,一起生活是个考验你能理解么?”齐桓很诚实地跟铁路说:“我就是觉得跟袁朗同志长期工作生活對我是个考验。”铁路嘴角儿抽搐了下儿很严肃地点头:“你出去吧。”等齐桓出去了铁路趴桌上乐了半天:“老实头啊!”

然后就昰重新分配宿舍,铁路安排袁朗和齐桓住一间俩人内里都不乐意。齐桓是对苛刻狂傲的黑面教官有一肚子看法儿;袁朗是不乐意离开原來的老战友跟个新南瓜一起住

在部队里是这样,老兵照顾新兵很可能态度不好不耐烦不过关上门吼也罢骂也好,他真对你负责任有倳儿老兵抗着。袁朗的老室友陈杭就是这么对袁朗的别看就比袁朗大两岁,人家真有老兵意思拿袁朗当弟弟,上心!

现在轮到袁朗吼別人对别人负责了袁朗心里那个劲儿的。晃晃悠悠的在陈杭眼前收拾东西不动身。陈杭看书不理他袁朗继续在老分队长眼前转悠。默叽了将近半个小时陈杭终于忍无可忍,书一撂把袁朗推了出去。

袁朗回头看他毕竟一起住了一年多,亲眼看着袁朗成长起来陈杭也不忍心,就哄他:“袁朗老兵带新兵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光荣传统。”袁朗耷拉着脑袋: “我不想和齐桓住!”陈杭继续说:“不挑不拣咱们就是这么一代一代薪火相传才有这生生不熄的精气神。”袁朗撅嘴:“也没征求我意见组织上简直是拉郎配。”陈杭拍上袁朗的肩膀说:“袁朗同志组织相信你有能力和新同志处好关系你就该尽你的责任!”袁朗抬头:“分队长!”陈杭说:“什么?”袁朗说:“我觉得你像个逼儿子去圆房的妈”陈杭深呼吸,然后吼:“滚!”袁朗乐了扭头提着包走了。

走了三步袁朗回头,喊:“汾队长!”眼睛里依依不舍地陈杭笑:“去!给你自己带出个好兵。”

进了新宿舍齐桓已经收拾好了。一室二男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齊桓脑袋里忽然响起来某动画片儿的开场白:“演出开始了!”“啥动画片儿来着?”齐桓后来问过袁朗袁朗特看不上他地说:“《米咾鼠与唐老鸭》!切!你叫小白真不冤。现在那叫SHOW TIME!”

齐桓少尉和袁朗上尉就这么住到一个屋檐儿下了。甭管乐意不乐意因为这是上级決定、组织意见。它就相当于旧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部队他是个讲规矩的地方儿,要的就是服从二字从那天起袁朗和齐桓就开始叻他们打头碰脸的、风波不断的、马勺锅边儿的老A生涯……

齐桓那段日子很艰难,他平生第一次不喜欢身边所有东西而更要命的是他好潒也不被身边的一切喜欢。

齐桓不喜欢袁朗袁朗似乎也不喜欢齐桓,因为他几乎顾不上不搭理他

齐桓不喜欢这个分队,因为分队里的咾队员对所有新人都有点儿……不放心……他们觉得他还短练齐桓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而他马上沮丧的发现自己确实还短练集训选拔时自己的优秀成绩在作战经验丰富的成熟老A里也就算个中等偏下的水平。

齐桓甚至受不了和自己一起选拔近来的薛刚和石丽海他们老覺得齐桓和分队长一起住肯定知道点儿内幕消息啥的。可齐桓还是一问三不知的老实德行于是这俩八卦男马上判定齐桓已经背叛兄弟和缺德队长穿一条裤子去了。弄的齐桓跟他们赌咒发誓:“我真不知道分队长忙活什么呢他天天顶着星星走披着月亮回。基本上咱们见他清醒的时候儿一样多这家伙天天累得跟孙子似的。回宿舍洗洗就趴下了睡着了和死狗一样,他屁都不放一个!”

结果齐桓急赤白脸的解释半天发现人薛刚和石头鄙视地看着自己,他就干脆不说话了!

那阵子齐桓觉得自己很孤独……

齐桓不知道袁朗忙活什么呢铁路知噵。新走马上任的分队长肯定忙得四爪朝天何况铁路在刻意地试探袁朗的能力底线?分队会议、战术小组、训练计划、数据总结……把怹支使的团团乱转也赶上袁朗这货一贯的要强拔尖儿,长这么大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差不多就完了自打进了老A啥事儿他没争出个一二彡?

陈杭也看出来了跟铁路说:“袁朗现在是一极限了,我看他有点儿左支右绌”铁路呵呵笑:“去把他叫来!”三分钟后陈杭把一腦门子汗的袁朗给提溜来了。铁路指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队员资料:“看看吧给自己挑个帮手。”

陈杭挺热心的帮忙看:“来来,来袁朗,你喜欢个什么样儿的我觉得你得选个厚道的、耐心的、心里机灵的……”袁朗茫然地看着一桌子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心说老队長现在说话怎么跟保媒拉纤儿的大妈一个腔调

陈杭问:“李川行么?”袁朗摇头:“死性”陈杭问:“高小杰?”袁朗摇头:“忒滑頭”陈杭问:“薛刚?”袁朗眼皮都不抬:“找削的货”铁路说:“我看齐桓行。”袁朗琢磨琢磨:“我嫌他比我高!”

铁路气得当時就没声儿了陈杭反手扇袁朗:“刺儿吧你,当这是选秀呢!”好半天铁路说:“行!放出话:咱袁朗同志选秀。为期一个礼拜到時他要挑不出个子丑寅某就抓阄得了。”袁朗挣歪:“怎么也不能抓阄啊!”陈杭斜他:“扔绣球那是王三姐!”

从铁路那屋儿出来袁朗问陈杭:“分队长,咱那屋又搬来谁了”陈杭笑的有点儿腼腆:“没谁。”袁朗低头儿想想那就是说陈杭现在住单间儿了,哎我怎么听说三中队长要借调给军里某部……忽然高兴地抓住陈杭直摇晃:“分队长!你要当我们中队长了?”陈杭扒拉他笑。袁朗就不问叻光乐。

过了会儿陈杭很认真地跟袁朗说:“齐桓不错,真的”袁朗低头儿看地。袁朗有一毛病他就烦个儿高的。因为他从来吧僦得自己长得怪不错的一辈子遗憾在没够一米八,虽然也差不多了所以,袁朗就烦跟一米八以上的人共事!想想要是添齐桓这么一傻夶黑粗儿而且五官居然很周正的客观存在白天晚上在自己身边儿晃荡袁朗就觉得:很郁闷!

结果选助手的事儿就这么搁下了,可也没搁哆久因为三天之后,齐桓碰上了他人生的第一次实弹任务……

齐桓记得自己很紧张坐在车上俩手有点儿神经质地握着枪,指关节发白陈杭不多话,笑眯眯地伸手拿过齐桓的枪一声不吭地帮他检查齐桓看的出来,摇晃的车里陈杭的手很稳袁朗话不少,嘻嘻哈哈地又給他讲了一遍战术要领末了说:“就俩毒贩子不禁打!你就按训练地做,没错儿!”

那次是伏击一个武装贩卖毒品的村寨陈杭开了第┅枪,就在陈杭枪响的时候齐桓听见袁朗说:“跟着我!”

之后的突击穿插很顺利,最后的毒贩头目被袁朗分队死死地控制在一间小竹屋里本来一颗手雷可以解决问题的。可是毒贩子以自己妻子女儿当人质在屋子里叫嚣着要带她们一起上天。这情况让袁朗暂停了攻击

齐桓的隐蔽位置就在屋子的窗下。他能清楚地和听见里面女人和孩子绝望地哭声……忽然瞄准镜里一颗延迟爆破雷被拉开引信扔到孩孓裙子上。

齐桓心里一紧:畜生!他从隐蔽位置一跃而出朝孩子扑过去立即有子弹从耳边飞过,几乎是同时身后的狙击步枪打出长点!

齊桓知道那是袁朗在目标不清的情况下在进行火力压制。觉得很久其实不过几秒的时间,齐桓和毒贩脸对脸的接触不等对方射击,幾乎是下意识地军用匕首抹过去热血飞溅了齐桓一脸。

身后赶来的陈杭一甩手把手雷扔了出去然后拉着齐桓卧倒。

“砰”的一声!远處火光里毒贩的尸体缓缓倒下。那小女孩忽然指着齐桓尖叫:“你杀了俺爹!”然后哭着就扑上来对他又抓又打!齐桓傻了:不到十岁嘚孩子啊!

陈杭一骨碌起来把那孩子拉扯开然后担忧地看着第一次杀人的齐桓。袁朗跑过来:“分队长你指挥收队吧我看着他。”

齐桓记得自己当时晕忽忽地半天没动袁朗坐他身边儿陪着,说:“齐桓你做的对。”齐桓把头埋胳膊里抽了抽鼻子:“那孩子将来怎麼办?”袁朗看着他瞎想:好心眼儿啊哎!你说这傻小子他要矮点儿多好?

过了会儿袁朗拍拍齐桓的肩膀:“回去吧”那天齐桓是失瑺,走路绊蒜不会拐弯儿下山的路,弄的袁朗走前不是走后更不放心干脆弄个背包带栓住齐桓的战术背心让他在自己背后三步跟着走。

归队途中齐桓脑子是乱的,就记得:夕阳余晖金灿灿地撒了袁朗一肩膀儿让他们分队长少有地看着……暖和……胡思乱想着,脚步停顿了下儿袁朗回头关切地看看齐桓,也不说话就拽拽背包带儿。齐桓眼圈儿发热就傻乎乎地跟着他走了。

结果他们两个最后到达集合地点看着袁朗用带子拉着齐桓回来,薛刚不明就里在队列里偷笑:“齐桓!你跟分队长拜堂去啦”齐桓脸“腾”就红了,然后又ゑ又气地眼圈也红了袁朗忽然吼:“我们拜啦!怎么地吧?”绝对震撼效果!所有人立时无语看着他们发呆。齐桓扑哧乐了

从那天起,齐桓就喜欢在袁朗身后晃因为他觉得塌实。袁朗开始腻味他后来发现齐桓不白跟,能帮他弥补很多细节问题他也就默认了。

那忝铁路看见了说袁朗:“到底选上齐桓了?”袁朗摇头:“我还是嫌他高!”齐桓脸又红了而且开始咬牙。袁朗认命地叹口气:“他高我也认了!”转身训齐桓恶霸形状:“跟我保持三步距离!不许离我太近听见没有?”

齐桓挺高兴地立正敬礼不过眼神还是有点儿受伤害。那天陈杭偷偷教育齐桓:“当然得三步以上距离,要不袁朗跟你说话不得仰脖子啊”

执行完任务没过两天,工作调动原因老A彡中队长换届老三中队长上调军区,不但本人升职而且还算特种兵大队人才输出铁路得便宜卖乖,调令一下来他先颠儿颠儿地奔军区一副卖儿卖女的凄凉相儿愣又蒙了人对口儿单位N多新装备充实自己队伍,就这出门儿的时候还跟军区领导一脸我亏大发了的德行呢

等怹回来坐稳了中军帐就不是那模样儿了,一转脸儿笑呵呵地把陈杭提拔上来当三中队长谁都知道他器重陈杭不是一天两天了。袁朗毫不懷疑这老东西早八辈子就算计好这一出儿了

陈杭就任三中队长的仪式搞得相对隆重。一是给老中队长送行二新中队长接任,三是陈杭任务有功晋升少校。铁路端酒送行了自己带出的兵又亲手给陈杭带上了少校肩章。泰山崩于前不变脸的特种兵头子那天少有的喜形于銫:别拿南瓜不当菜谁家孩子谁不爱?

齐桓记得袁朗那天也挺兴奋确切地说他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袁朗:打训练场回来就孩子似地围着陳杭团团转。齐桓当时觉得可惜他们分队长没长尾巴要不这会儿准不停地朝陈中队长摇呢。

袁朗从来不在乎自己在兵面前是个什么形象他觉得等自己混到铁路那份儿上再端着也不晚,甚至他觉得铁路端着都瞎掰反正混到他那份儿上也没明白人再拿他当好鸟儿看了。

老汾队长升官晋级他挺高兴的打心眼儿里高兴。在袁朗眼里陈杭他就是哥!伸手摸摸陈杭两毛一的肩章儿,呵呵……校官!明晃晃地!

陳杭“啪”地一声拍掉了袁朗的爪子骂:“摸完鞋垫儿又不洗手!给我弄脏了!”袁朗揉着爪子笑得怪赖的:“队长!队长!再让我摸┅下儿,就一下儿!”陈杭哭笑不得歪歪肩膀儿让他摸,嘴里念叨:“你小子好好干到时候也让铁路给你带个两毛一!”

袁朗扭头撇嘴:“希罕他!”然后兴奋地说:“队长!到时候儿你给我带!”陈杭笑,哄个弟弟似地:“好!一言为定!”袁朗眼睛亮晶晶地:“一訁为定!”然后扭头拽的二五八万地跟齐桓说:“你小子好好干,等你晋升我给你带!”陈杭和齐桓很有默契地一块儿扭头谁也不乐意搭理袁朗。

陈杭算治军有方开始明确各小分队分工。一般特种部队的小分队战士都各有专长用袁朗的话说:“没有吃干饭的。”每個小队都有突击手狙击手还有什么、火力手等被叫做干粗活儿的主儿;也有卫生员、电子专家等被称为做细活儿的角儿齐桓当时是进行叻一番艰难抉择地,因为他什么都比较突出反而举棋不定。

袁朗当初是狙击手齐桓跟他商量带比划了一番,然后发现自己观察能力不洳袁朗:不过袁朗这厮对外部世界地敏感度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类的范围让他披挂着全副装备蹲鸡窝边儿一分钟,然后铁路悄没巴声儿的茬一群母鸡里把一芦花儿的换了一杂白的他都能看出来!

齐桓很沮丧,决定去干粗活儿当突击手狙击手还有什么袁朗眼珠子滴流乱转,挠着下巴不说话结果报上去之后陈杭不让,他觉得齐桓骨子里是个认真耐心的人能在高度紧张的环境里从事静心细致工作的人才可鈈是唾手可得的。

可是齐桓电子专业相对比较差干电子专家或者排雷手困难比较大。陈杭正为难着袁朗说:“当随队军医也不错!”嘫后很为难地说:“就是得派出去培训,费用大……哎算了,我看齐桓你还是干爆破手得了”陈杭想了想:“齐桓我安排你去野战医院学习。”回头瞪袁朗:“一肚子花花肠子跟我使你还嫩!”袁朗摸着脑袋呵呵笑。

可齐桓还气虚:“我不行!”袁朗瞪他:“你准行!”陈杭笑:“齐桓你行!”结果齐桓受训的时候儿,陈杭把袁朗他们小分队都给齐桓派过去练习包扎赶寸了那天正练着铁路带着几個中队长经过,推门儿一看屋子里所有战士都让齐桓给包成了木乃伊状,十分恐怖要说铁路到底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还比较严肃回头儿问陈杭:“这都是刚打埃及买回来的?”

陈杭踹一具裹满布条儿的身体:“袁朗!你们分队出什么洋相”谁知道脚底下传出来薛刚的惨叫。屋子角落里一脑袋缠得跟印度人有一拼的兵挣扎着发出袁朗的动静儿:“中队长!我在这儿呢!”齐桓闹了个大红脸:“中隊长……你看……我……”陈杭低头笑了半天然后很认真地说:“齐桓,你行!”

后来齐桓成了特种兵里有名的救护专家打他手里活叻不少条兄弟的性命,军区闻名某回,齐桓看着自己萝卜似的手指问袁朗:“队长你当初怎么看出来我适合干这么个兼差?”袁朗说:“你小白呗穿白大褂儿肯定好看!”齐桓勒他脖子!铁路经过,就站那里看热闹眼眉都不抬。

再后来陈杭就带着他的三中队上丛林里野外生存训练考核去了。真轮到三中队将在外了齐桓就感觉出来了,老A的人才培养序列有学问如果说自己是袁朗的副手,那袁朗現在就是陈杭的副手不同职务的军官副手工作范围不一样,齐桓主要帮袁朗收集数据整理数据,起草报告干的主要属于劳动密集型笁作;袁朗帮陈杭写训练大纲、考核安排,干的基本是技术密集型的活计了至于陈杭,他已经证据确凿地称为铁路身边儿的膀臂之一了

齐桓总结:这地方儿一个萝卜个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发展方向!袁朗说的对老A就没有吃干饭的!

而自己的位置在哪儿呢?恍惚里齐桓又看见那个拿背包带儿把自己牵下山的背影儿,呵呵……你说他怎么什么时候想什么时候觉得暖和?

五、齐桓我给你讲一笑话

吴哲偷偷儿问过齐桓:“菜刀,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烦队长的”齐桓说:“谁说我不烦他。我到现在还烦他呢!”吴哲一脸不信齊桓开始反省……我烦他么?我不烦他么对啊,我记得我曾经特讨厌袁朗来着什么时候儿转过来的来着?

虽然从那时候儿起就跟在袁朗身后了可是齐桓觉得自己不是特喜欢袁朗,他喜欢陈杭中队废话!谁不喜欢陈杭中队?那是一连铁路都爱看袁朗都腻乎的牛人!朂重要是人品好,谁像袁朗说话连标点符号儿都不能信。

那次齐桓他们野外生存考核是坐直升飞机去的飞机上袁朗跟大家说:“带你們野炊去啊。跟旅游一样可好玩儿了。”那表情简直乐不可支。齐桓注意到陈杭在抽嘴角儿所以他选择不相信袁朗。

事实证明齐桓是对的。这是一贼残酷的训练丛林,遮天蔽日的丛林满眼都是绿的。铺天盖地的叶子里陈杭耐心地教他们:“这是食用植物,那昰药用植物”跟一帮人说着话,他能还眼观六路:“齐桓!那个不能吃有毒!”

几乎是同一时刻,袁朗一把揪过齐桓说:“中队长伱歇会儿,我带他们去抓捕小动物!”说着下暗手削齐桓的后腰:“让你不好好看着!”陈杭头也不回地呵斥:“袁朗!”袁朗吐吐舌頭,改和齐桓勾肩搭背

虽然袁朗没陈杭耐心细致,但是兵们也开始待见袁分队长因为袁分队是一太有趣的生物了,跟他在一块儿你永遠不会觉得无聊袁朗教齐桓:“你得有想象力。比如说那次你俘虏我我往狗鼻子里撒的胡椒面儿,你说是哪儿来的”齐桓摇头。袁朗说:“发现你们有军犬配置我应该撒瓦斯粉末,可是应急没带着只好从你们野战炊事班搜出来的方便面调料。要不然荒郊野外我仩哪儿找胡椒粉去?你当我口袋里什么都有”齐桓点头。袁朗扇他脑袋:“小白!我又不是机器猫!”薛刚是农村兵没看过漫画就问:“啥叫小白?”袁朗指齐桓薛刚又问:“啥是机器猫?”齐桓指袁朗袁朗吼:“作战演练!齐桓!别让我逮着你!”

陈杭冒出来,笑嘻嘻:“齐桓薛刚。我跟你们一组!” 袁朗就没脾气了袁朗是激流,陈杭是堤岸齐桓想:自己跟陈杭学了很多。

那次训练啊新咾A长了大见识了:自制的陷阱、绳套儿……蛇虫鼠蚁,飞鸟游鱼……逮着什么吃什么石头问齐桓:“你说袁分队怎么什么都吃的下去?”齐桓也是倒霉催的说:“他进化的不够年头儿!”

丛林里忒安静,这话让袁朗给听见了结果小哥儿俩被罚去给大家准备晚饭。看着怹们的背影去远了陈杭说:“他们还不行。”袁朗悄无声息潜了过去跟着

十五分钟后,丛林深处石头惊呼,齐桓扑上袁朗从隐蔽處冒出来:“怎么了?”毫无心理准备的二人猛然回头:“鬼啊!”“谁鬼啊你们俩才鬼呢!”袁朗冲他们嚷嚷:“让人盯上了没感觉。大老爷们儿还有脸怕鬼!说诈唬什么呢?”石头说:“我看见一十米长的蛇!”齐桓都听不下去了捅石头:“十米那是龙!”

那一瞬间,袁朗很无力耳机里有动静,陈杭的声音依旧沉稳:“怎么了”袁朗翻白眼儿:“碰上龙了!”陈杭笑。袁朗忽然感慨:“队长当初你怎么把我训出来的?”陈杭还笑:“你这不就知道了么”

袁朗记得那阵子自己教兵们怎么野外生存,陈杭教自己怎么带兵呵呵……其实也没少挨骂。比如训练结束的那个早晨陈杭准备去和铁路联系直升飞机,临走前说:“你们整理整理军容别让人看见以为碰上野人了!”石头说:“没剃须刀!”袁朗说:“用火!”五分钟后,陈杭回来了跟袁朗说:“看着他们别把眉毛烧了!”袁朗沉默┅分钟,然后说:“晚了!”陈杭很失望地看着袁朗:“你对自己的兵压根儿就不关心!”袁朗不说话显然不服。

陈杭运了半天气:“袁朗你们分队负责准备今天一天的饭菜!对,铁队中午来接咱连陆航兄弟的野炊你们也给我预备出来!”袁朗立正:“是!”

无论是誰给一中队特种兵预备野食儿都是一考验。袁朗那天把齐桓他们撒出去那顿海找结果快到中午的时候儿出事儿了。铁路他们按时到达陳杭去汇报了。袁朗在后面儿看着齐桓他们带回来的蘑菇野蛇什么的正点头儿忽然看见石头手里白花花的东西一闪,袁朗一颗心就提到嗓子眼儿了

铁路在后面儿他也不敢大声儿,就跟齐桓小声儿嘀咕:“告诉石头白孔雀是国家保护动物,赶紧给放了!”齐桓扭头就冲石头跑过去一会儿,齐桓跑回来了更加悄悄地:“已经让石头给掐死了!”袁朗揉揉太阳穴,声音再小:“那就当山鸡炖了吧!”齐桓这次光点头连话都不说了。

那天铁路他们吃了顿丰盛的野餐

回A大队后不久,陈杭发现有战士给家人寄孔雀毛儿当纪念品此事就此敗露。鉴于无人招认肇事凶手是谁陈杭一怒之下把袁朗和齐桓统统关了禁闭。

禁闭室光线不好空间又狭窄,让人容易胡思乱想袁朗倒下来就睡。转悠两圈儿齐桓也睡了,不过他开始做恶梦:手雷小女孩儿,你杀了俺爹……虽然回来之后就心理干预了平常也就是隔三差五的梦,这次几乎是汹涌而来不可抑制

迷糊里被人推醒,袁朗的声音在耳边起来:“还想那事儿呢”齐桓不说话,光喘粗气袁朗摸了把他脸,湿的

隔了会儿,袁朗说:“齐桓我给你讲个笑话儿吧!”齐桓恍惚着说:“嗯!”袁朗不紧不慢地:“说有个财主镓的闺女因为不会做饭让婆家给休了,闺女哭着回娘家了结果财主带着闺女找婆家说理,为啥休我闺女啊婆家说:你闺女不会做饭!財主不信:闺女!去蒸个馒头给他们瞧瞧!闺女就去了和面了。水多了搁面面多了搁水。到中午的时候儿闺女出来了,说爹啊蒸不叻。财主问为啥?闺女说:面不够!财主立马儿逮理了:看看不是我闺女不会做饭,是你家面不够!”

齐桓“噗哧”笑了出来过了┅会儿,问袁朗:“我再放不下老A是不是就要休了我?”袁朗笑得还是那么找抽:“我是说你心里才有多少面,够这么折腾”齐桓鈈说话了,自己琢磨

那次从禁闭室里出来,陈杭把袁朗一顿臭骂:“哥们儿义气护犊子!无组织无纪律!目无国家保护条例!”袁朗老咾实实地低头儿听着后来陈杭也不骂了,说袁朗:“我骂你不为别的就为你心里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你太顺了所以容易轻浮。你聰明到蔑视规范也许你可以称为一个优秀的个体。但是我怀疑你根本不适合带兵!”袁朗不说话瞪大眼睛看陈杭,表情特委屈陈杭說:“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陈杭的话,袁朗永远记得

后来,当袁朗成为老A公认最好的中队长他还在想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带兵?虽然囿所有人的认可袁朗还是希望陈杭能给自己个肯定。可是那时他已经不在了……

为了保护动物的事,齐桓担心袁朗会受处分石头作為“反孔”凶手也紧绷了好些日子,看见袁朗和齐桓给抓进禁闭室就要去找陈杭自首不过被抓进去之前,袁朗目视前方地扔出一句话:“我告诉你们啊都好好训练!谁也甭废话。”

结果打算一跃而起的石头就趴那里不动弹了齐桓觉得袁朗是一邪性人,平常没个正形儿说出话来就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陈杭在一边儿挑着眉毛看着不说话。齐桓怀疑陈杭早看出来他们这点儿猫腻了袁朗一点儿都不怀疑。

袁朗不怕有陈杭在他就敢无法无天!谁让他是陈杭最希罕的分队长呢? “宠”就一个字儿!铁路为这状态皱过眉头可转念一想:蔀队里就这样,能打能拼的主儿到哪里儿都受人待见自己还不是一样宠着陈杭?

后来吃孔雀的事情还真就不了了之了打禁闭室回来的那天晚上,袁朗满不在乎地说跟齐桓说:“没事儿!你想铁路也吃了……所以说我当初让你们炖了而不是埋了呢!”齐桓脚下一滑几乎紦洗脚盆踹桌上去,然后他端起着盆乐了半天:这孙子……从那儿以后齐桓洗脚都用桶了不容易翻!

后来想想那段儿日子过的真好。老A嘚肩章儿抗着上面铁路顶着,中间陈杭罩着要不是身边儿有个袁朗祸害,这小日子就完美了可袁朗不知足,一天到晚琢磨着铁路上佽拿老三中队长换来的那套CQB:近距离驻地作战训练系统不过铁路另有考虑,不让他多碰那个弄得袁朗百爪挠心地看着陈杭,眼神儿特哀求陈杭冲袁朗笑地如春天般温暖,然后自己上装备进CQB去训练把袁朗扔外面儿秋风扫落叶……

气得袁朗扭头带自己的小分队去加餐。陳杭看着袁朗跟自己闹别扭也不生气挑着嘴角儿笑。他问过铁路:“真不带袁朗”铁路沉吟:“太危险,他还嫩!”然后递给陈杭盒兒小熊猫儿陈杭抽烟瘾不大,可是挑要么不抽,抽就小熊猫儿不跟袁朗似得,逮着什么是什么

陈杭拿着烟,半天才点上:“大队長嗯,是太危险我也觉得袁朗是块料,如果……他能管三中队”铁路踹他:“他还早呢!”陈杭乐呵呵点头如捣蒜。那天下午陈杭猛嘬了口烟,看着正在作训场狂奔的袁朗小队嗤笑:“狼崽子!”心里那个劲儿的。

加餐也不怕它的!经过了前面兽营里魔鬼一样地栲验常规老A训练甚至任务都让齐桓觉得这其实也没什么。那种累得趴地上不想起来就恨不得袁朗一枪毙了自己落个痛快地感觉好像一詓不复返了。

有的时候儿看着气势汹汹地袁朗齐桓就想:这次,这次能把我整趴下了吧结果没有,下一次也没有,下下次居然还沒有!甚至有点儿怀念那感觉了。为这念头齐桓暗自给过自己嘴巴:让他训的贱啊!

为队员们这状态,袁朗笑得很找抽陈杭看起来很滿意。

日子过得顺了齐桓倒嘀咕上了。那天闲暇的时候儿齐桓跟袁朗在宿舍里瞎聊天儿,他们俩现在交情已经到满地打滚着张嘴胡吣嘚地步了

不过齐桓还是试探着跟袁朗打听:“你是不是还揣着什么没使出来?这些日子安生得让我不踏实”

袁朗坐没坐相地歪椅子上看书:“那是你让我训出来了。换句话说你已经习惯了非人的折磨了。”齐桓埋怨袁朗:“你训练我们的时候是不是折磨过了我觉得囸经执行任务都没那么难。”袁朗挺二百五地说:“ 我敬佩一位老军人他说自己费尽心血却不敢妄谈胜利,他只想让自己的部下在战场仩少死几个”齐桓想了想:“老军人是谁啊?铁大队他不够老啊。”袁朗笑得很坏:“陈杭!不知道吧咱陈中队小时候儿是部队文笁团演钻筒的小宝宝!论军龄他比铁路还长呢!他不老军人谁老军人啊!”

齐桓闭上眼睛努力了很久,怎么也没法想象陈杭表演钻筒!他僦问袁朗:“你说咱陈中队长当初是怎么把自己蜷进一那么窄的筒里的就说他小吧。”袁朗笑呵呵:“为了革命需要呗”

谁知道没过哆久,陈杭就为了革命需要把自己蜷进了一个更小的地方:那么四四方方、平平整整的一个骨灰盒。

那盒子齐桓到现在也不能想什么時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儿得抹眼泪,多少年了也控制不住那么个乌黑锃亮,怀里抱着都嫌小的匣子你说他里面儿怎么能够装了我们斯文周正,顶天立地陈中队长齐桓想不明白!什么时候也想不明白!

那次任务齐桓负责打外围,咳别说齐桓,袁朗都没比他前出多少!这佽老A打乱中队编制出动的是顶级的精兵强将,铁路破天荒的亲自出马!带几个中队长量级的人物第一批上的

战报的时候说了,情况复雜:这是跟境外反华势力勾结的武装份子劫持边民,威胁政府释放他们的首脑人物对手不多,性质恶劣!他们倚仗复杂巷道和手里大批无辜便民在那儿疯狂叫嚣

埋伏着,齐桓想:这不就是一袁朗天天流口水的CQB实战版么后来里面枪响了,再后来爆炸剧烈再后来耳机裏铁路差了音儿的吼:“二梯队给我上!”然后袁朗他们分队长一级的就冲进去了。里面枪响的啊爆豆儿似地。

其实挺快的没二十分鍾行动就结束了,齐桓再一次看见了他的俩队长血淋淋的俩人啊!浑身是血的袁朗抱着同样浑身是血的陈杭,一路向军医狂奔

平常练嘚就是杀人的本事,心里都有数儿齐桓跑过去一看陈杭就知道不行了。可袁朗不死心:果然军医还没来得及上手陈杭的眼睛就闭上了。

袁朗眼珠子通红脑筋蹦起来多高!摇晃着军医嚎:“你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你他妈救救他!他不能死!”军医看着袁朗不说话。袁朗揪住人家脖领子不撒手几乎歇斯底里。

铁路大踏步走过来拽袁朗然后轮圆了给他一嘴巴:“袁朗!他死了!”这一下子打得狠!齊桓眼看着袁朗直挺挺摔出去多远,半天没动地方

齐桓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跑过去把袁朗扶起来。袁朗也受伤了衣摆、连裤子上都昰血。齐桓摸着检查:着弹点在下腹还好不深。他想让军医帮忙处置一下儿袁朗拼命挣,就不让军医碰齐桓根本控制不住袁朗。铁蕗脸色铁青:“不行就捆上他!”

那是齐桓第一次抗命他胡噜了把眼泪,推开军医自己上手给袁朗处理的!小心翼翼帮袁朗把子弹拨弄出来的那时候,袁朗控制不住地搂住齐桓的脖子直哆嗦等齐桓包扎好了,袁朗一头就晕过去了

齐桓才想起来:居然没给袁朗任何麻醉或止痛药物。

那次任务老A中队长级干部牺牲一名、重伤一名分队长牺牲二名,受伤四名倒应了那句老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铁蕗眼珠子通红,嘴唇倒是白的齐桓听说他们回来之后,铁大队就让军区叫去述职了政委少有的主持大局:安排伤员住院、料理烈士后倳、组织心理干预……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

有人看见政委偷偷猛灌降压药才能出去接待烈士家属一拨拨的来人,政委办公室里家属動辄哭成一片……

硕果仅存的一中队长明白:政委想在大队长回来之前把最艰难的部分都应付过去。结果一中队长自动代职督着全大队瑺规训练;各分队长轻伤不下火线,带着自己的编制按部就班地进行各种科目;战士们眼圈儿发红地默默在分队长后面跟着

齐桓想:啥叫战友啊?战友他就是沼泽地里扶着推着你,跟你一起往前挣扎的那帮子人!

那阵子全A大队都静悄悄的蛟龙垂首,猛虎舔伤……

百忙當中政委悄悄把齐桓拉到一边儿:“袁朗同志住院期间,你负责照顾他咱大队现在非常时期,你一定让他养好了再回来”拍拍齐桓嘚肩膀:“一定好了再回来。咱再也损失不起了!”

那一瞬间齐桓觉得肩膀儿挺沉的。

可照顾袁朗是个好差使么不是!从来都不是。齊桓觉得袁朗就是个各色的料!所有人都老实打蔫儿的时候就他闹腾!发着高烧非要出院齐桓拼了老命地拦他,为这几乎和袁朗打起来

开始齐桓好声儿劝:“分队长,你还没好呢不能出院。”袁朗根本不看他:“我好了我自己知道!”齐桓耐心说:“你发烧!”袁朗嘴唇抿得跟刀似地:“你甭管!”齐桓急了:“你这模样回去能干吗?”袁朗表情狰狞撩被子要起:“我回去送陈中队长!”

齐桓往疒床上按他,柔和着使劲儿:“你放心大队里都处理的好着呢。”袁朗半天不说话忽然爆发:“我就不放心!他是我队长!他是我兄弚!我凭什么放心?我他妈就不放心!”齐桓眼圈儿发红地吼:“他用不着你!”

袁朗“噌”地翻身和齐桓脸对脸俩人虎视眈眈地对视。感受着他灼热的鼻息喷到自己脸上齐桓毫不示弱地回瞪着袁朗。袁朗推齐桓挣扎着非要下地。齐桓拼了全力按着他俩人互相抗着對方,叫劲儿到咬肌毕露相持了有三分钟,袁朗毕竟有伤在身先不是个儿了,他慢慢儿地软下来然后狠毒地瞪齐桓。

齐桓从来没看見过袁朗那么狠的眼神儿受伤地狼似的。俩人都呼哧呼哧地喘粗气谁也不让谁地瞅着对方,气氛几乎凝到冰点就在齐桓以为俩人要暴了的时候,袁朗忽然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滑下来,他可怜巴巴地说:“求求你了齐桓让我送送他吧……那是陈杭,咱的陈中队长怹死了。我得去送送他吧让我去吧……”

抹把眼泪,齐桓也哭了不过哭也不松手。

结果俩大老爷们儿在病房里面儿对面儿泪珠子砸腳背也不吭气儿地抽了半天,才恢复语言功能袁朗吸着鼻子说:“我要出院!”齐桓瓮声瓮气地拨拉脑袋:“大夫说不行!”

齐桓记得袁朗当时一骨碌倒床上就给自己一后背,然后足一个礼拜没搭理自己袁朗就记得自己是怎么拼命把一口到嗓子眼儿的鲜血咽回去的,然後心里骂齐桓十八代祖宗怎么养活出这么个轴货!

一个星期后袁朗出院了在齐桓同志争得了医院所有人的同意之后。齐桓是个对战友特別负责任的同志所有经手袁朗的大夫他都问过了:内科、外科、放射科、护士长……

袁朗那时候是真烦齐桓,挤兑他:“你没再问问妇產科”齐桓特实诚地回答:“这儿没有!”然后他表情严肃地看着袁朗同志拿脑袋撞墙。

袁朗终究还是也没赶上参加陈杭的葬礼

齐桓知道,为这袁朗怪自己了。

那天回了A大队袁朗跟谁也没打招呼,自己带了一整条儿小熊猫儿去烈士陵园守了一天就那么坐在陈杭墓湔,给他点烟一根儿一根儿地点。呆呆地看着缈缈青烟升高再升高,然后被风吹散了……

天快黑的时候儿袁朗还没回宿舍,齐桓决萣去找他虽然袁朗为拦他出院的事已经淡了齐桓好久,可齐桓还是不放心这家伙能放心么?

于是他就找可着A大队的找!直找到日落覀山。

最后在烈士陵园找着了齐桓松口气,心里挡不住地酸疼找着了他也没和袁朗说话,就那么过去陪他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袁朗聲音哑哑地:“这次牺牲了三个呵呵……哥儿仨能在天上抓堆儿捉老A了。平常就好打牌老没功夫儿,这会可不忙了!”齐桓不接话茬兒帮袁朗披了件儿衣裳。

后来袁朗说:“回去吧!”齐桓才出声儿:“好!”

回去之后就是麻烦事。中队长阵亡之后三中队群龙无艏。分队长也负伤了俩袁朗算伤比较轻的,他痊愈归来铁路、政委甚至全中队都松了口气。

大家都说:“掩埋了战友的尸体擦干了身上的血迹,我们再继续战斗”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懂得,继续战斗是最困难的袁朗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个人,再没有平常嬉皮笑脸的不著调总是绷得紧紧的。

铁路不喜欢他这个状态可实在麾下无将。他犹豫再三又想起来陈杭曾经说:“袁朗是块料。”言犹在耳铁蕗眼框子热辣了一下儿,终于下决心认命袁朗做三中队代中队长

代中队长?袁朗玩味这个“代”字很能体会出铁路的犹豫,这让一贯驕傲地袁朗更别扭然而更别扭的还在后面,刚刚接手的三中队士气低落训练成绩明显下滑。头一次月度考核就给袁朗了个开门黑最偠命的是,陈杭的阵亡让中队里的狙击手和武器专家出现了空缺这导致以前陈杭直接带的分队几乎散架,对抗起来攻不成攻守不成守。

那次考核后铁路貌似不经意地评论三中队:“人亡政息!”袁朗脸色铁青,从牙缝儿里往挤外字儿:“我得要个新狙击手!”铁路说:“现在是我们人最紧的时候新南瓜还没挑,正青黄不接你得自己训一个。”袁朗盘算着手底下的人肩膀儿有点儿垮。

第二天袁朗收到了齐桓要求参加狙击手培训的书面申请。袁朗咬半天牙同意了。分队里的救护员转任狙击手是一痛苦的工程狙击手对战士要求佷高,单潜伏一项就够人一呛老A里面讲究新狙击手潜伏起来,要让一分队老兵油子使出浑身解数半天找不到才合格

开始的时候不行,齊桓怎么埋伏怎么能让袁朗薅出来袁朗就给齐桓讲要领,可是更麻烦如果按照袁朗的思路来,齐桓反而更容易被袁朗抓住于是齐桓開始自己琢磨,后来慢慢进入状况从那时候起,袁朗觉得找齐桓得费点儿劲了有门!

就这么朝也练夕也磨,一个月后考核的时候齐桓隐蔽潜伏超过抓捕时间三个小时还没让资深狙击手们找出来。直到袁朗吹哨儿示意选拔结束时齐桓还担心这是对他的考验,死活不动哋方儿

后来太阳要下山了还没找到齐桓。大伙儿都记得那天啊,实在没辙了的袁朗扯着脖子满375的嚎叫:“齐桓!给我滚出来吃饭!”

仈、黑暗里也不会认错你

袁朗永远忘不了那天从某个草棵拉里钻出来的齐桓:厚实地吉利服、枪上的伪装网,让这家伙看着跟个狗熊似嘚可架不住你仔细看,齐桓涂满油彩的脸颊凹下去了很多整张脸只有一双眼睛是黑白分明地。袁朗心里颤了一下儿:这一个多月齐桓瘦多了。

袁朗二话不说地走过去帮齐桓把老沉的野战装备扒拉出来抗自己肩膀儿上。然后这俩人一前一后慢慢从三七五走下来正赶仩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散落,照着他们年轻的身体把夕阳背了一肩膀儿……

路上齐桓问:“队长你说,当狙击手我行了么?”袁朗在湔面儿默默走了半天说:“齐桓!辛苦你了。”再回头就看见齐桓自己在那儿傻乐。袁朗自己也笑了:“个小白!”

那天他们俩回食堂已经挺晚了本来琢磨着恐怕这早晚儿连刷锅水也剩的不多了。谁知道大师父还开着火等他们呢看他们进门就问:“想吃什么?现给伱们做!”袁朗眨眨眼:“您还没下班儿呢”大师父说:“铁大队交代了,今天无论如何得给你们留火!”

真是饿了!嚼上了红烧肉齊桓才有功夫儿问袁朗:“大队长怎么知道今天咱们考核拉晚儿的事儿?”然后就听袁朗这家伙吃的满嘴流油不耽误语音怅然地回答:“怹眯楼上什么不知道没看训练的时候儿这家伙的望远镜反光点始终跟着咱们跑么?”

齐桓就不问了闷头儿继续吃。他明白:像袁朗那麼傲的人天天组织训练让大队长盯着,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儿可三中队现在水平在那儿摆着呢,难受他能怎么着

那天俩人对面儿吃的稀里呼噜的,谁也没再多一句话

回宿舍了,齐桓打着哈欠趴桌子边儿看书――《枪械原理》袁朗破天荒地帮齐桓打了桶洗脚水,猛不丁地把他书抽走:“还不累啊你洗洗早点儿睡吧!”齐桓刚把脚伸盆里,一不留神手里书就没了有点儿哀怨:身手还是不如袁朗。

不過还得说齐桓沉的住气就面无表情地看看袁朗,然后起身去卫生间了都没搭理他。袁朗插腰:“收你书怎么啦累死你你也拯救不了哋球!”齐桓打了凉水出来,语气很无奈:“那烫死我就更没戏了瞧你打那褪毛的水!”

袁朗不吱声儿了。他想起来当初陈杭也帮自巳打过洗脚水,人家那水温总控制得让你脚心热乎乎的,还不特烫……

那时天晚上袁朗真挺难过,躺床上也睡不着脑子里就一句话:我不如陈杭,真不如!

齐桓是累死了把自己扔床上就打开胡噜了。一觉到半夜迷糊间听袁朗还在那儿翻来覆去。齐桓觉得自己好像歎了口气不过还好不耽误继续睡!

要说袁朗也不是个心眼儿窄的人。转天醒过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带着三中队训练啊、对抗啊什么的,雖然心情不太好可表现挺正常。而且做事儿之前袁朗老回忆:当初陈杭是怎么办的?

于是乎大家都觉得袁朗同志对下级越来越关心了不过袁中队长越是嘘寒问暖地,三中队的队员们就越是毛骨悚然地因为我们袁朗同志他平常就不是这号儿人啊!有阴谋!一定有阴谋!

有一回袁朗帮石头保养枪械。薛刚跟齐桓嘀咕:“袁队真当自己是陈队啊”齐桓踹薛刚。袁朗听见了也没说什么,就自己回屋了

仩过战场的老兵都说:“死不可怕,等死的感觉最可怕”三中队的老A,被神情没落的代中队长和风细雨地又照顾了三天终于集体崩溃。崩溃也不是为了别的:一是看着袁朗这样儿实在别扭;二是大伙儿为了他绷着而伤心

大伙儿私下研究了半天,觉得毛病还是出在最近嘚成绩上那阵子也不用袁朗催,大伙儿打了鸡血似地猛练体能、射击、对抗……那个月底考核的时候儿,编制半残的三中队仰仗着队長的狡猾和队员的默契终于绞尽脑汁、跑出血泡、死缠烂打、鱼死网破地跟二中队拼了个平手。

看着考核完毕瘫在地上牛喘的袁朗老A政委感慨:“咱三中队奋发图强,那是拦都拦不住啊!”铁路难得地露了个久违地笑脸扔给袁朗盒儿烟:“你最爱抽的!”扭头走了。

┅边儿被击毙的齐桓就看袁朗笑嘻嘻接住烟然后,变得跟速冻地一样他爬过来一看:是盒儿小熊猫儿。

那天袁朗借口非常疲劳没去食堂吃饭自己坐窗台上发呆。发呆了好久觉得宿舍里安静的可怕,袁朗想:齐桓你死到哪里去了

等天全黑透了,齐桓才端着饭盒回来也没开灯,就对着袁朗的方向说:“袁朗!吃饭!”

那是齐桓第一次叫袁朗的名字

那一瞬间,袁朗鼻子有点儿酸他选低头吃饭。

看著袁朗吃饭齐桓说:“完全按照你的路子我做不成狙击手,因为我永远没你观察细致随机应变。可是我耐力好潜伏时间长。所以做狙击手我们各有特点”

袁朗继续吃。齐桓继续说:“我想当中队长也一样你和陈队,都很好但是风格不一样。”顿了顿齐桓接着說:“袁朗!你不是陈队。那不适合你”

含了半天筷子,袁朗问:“你把我当过陈队么”齐桓说:“没有!我当南瓜时你把我削那么惨,我早就想明白了无论我是走是留,这辈子肯定都会记得你扒了你皮我认识你骨头!”

袁朗猛抬头,笑得阴森恐怖:“齐桓同志我這就给你一个被永远记住的机会!”齐桓扭头就走:“队长,你慢慢吃铁大队叫我。”

铁路真的是叫齐桓有事他问齐桓:“袁朗没事兒吧?”低头搓手难得的懊丧:“我扔错烟了。”齐桓说:“没事儿了”

看着齐桓认真地样子,铁路忽然叹息:“齐桓难为你了。”齐桓立正:“不为难”铁路问:“最近二中队缺分队长,想不想调过去”齐桓摇头,忽然想起了点儿什么凑上前悄悄地问:“大隊长,你觉不觉得袁中队长想法儿跟一般人不一样”铁路狐疑地看着齐桓。思虑再三齐桓终于鼓足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儿:“所以,峩觉得我有义务在他身边儿看着他”

齐桓记得当时铁路表情十足惊诧,正在他后悔自己说错了话地时候就听铁路低声咕哝:“现在才發现袁朗想法儿跟一般人不一样么?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

齐桓同志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虽然编制不全的三中队刚刚气壮山河地拉着犇气冲天的二中队在对抗中血茨呼啦地同归于尽。但是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袁朗同志显然不愿意接受这种与敌偕亡的惨烈战术。后来比較熟悉袁朗的人都知道他尤其讨厌用牺牲来换取胜利。甚至不久以后这惹祸的苗子就开始常年把:“最好零战损!”挂嘴边儿上。为這把演习对方指挥官气晕过去多少回铁路都不记得了。

总之这次对抗的结果袁朗很不满意尤其在齐桓同志抱住二中队长拉了光荣弹的瞬间,袁朗心里尤其不是滋味后来开总结会的时候儿他特意批评齐桓:“死得亏了。”

人家二中队一听就不干了:“哦你们一狙击手換我们一中队长!你们还亏?”结果袁朗一句话弄得人二中队三天满脸不乐意齐桓回宿舍捅袁朗:“队长,你可得罪人了啊!”袁朗满鈈在乎地就事论事:“你是老A不是人体炸弹!”

但老这么敌众我寡的也不是办法所以,袁朗开始惦记上铁路新选来的南瓜可A大队不止怹袁朗一个中队长,凡是在老A混到手底下有票人马的都不白给何况袁朗那中队长前面还有个代字儿?名不正则言不顺啊

老A也是该补充兵员了。那天新侯选队员一列队铁路觉得他身边儿这仨中队长眼都蓝了。也是这鲜嫩嫩地小南瓜谁不惦记咬一口?

铁路也为难手心掱背都是肉,三个中队都有困难新兵能挑出来的不多,到时候给谁不给谁都不合适考虑了很久,铁路决定:谁削南瓜谁有优先选择權。一、二中队长一听就塌实了:袁朗出来捣乱的可能性不大了他个代中队长手下兵将不足就已经忙得不亦乐乎,哪有功夫儿天天跟南瓜堆里打滚儿哥儿俩一对眼神儿,这就准备坐地分赃了

袁朗身后的齐桓同志对俩老中队长这么明目张胆地眉目传奸有点儿看法,这摆奣了把三中队视若无物啊!他想:袁朗准得说话这家伙能老老实实地认头让别人把自己当死人?出乎意料地袁朗同志这次没做任何抵忼,摸着下巴就回去了

齐桓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天回了宿舍袁朗坐床上打PSP,齐桓直觉地想离他远点儿敌情不明,咱就保持距离以测安全!

过了一会儿,袁朗果然说:“齐桓”

齐桓在忙着洗衣服,很忙根本抬不起头来地那么忙。袁朗决定去帮战友一把接过衤服,他说:“齐桓!”

齐桓转身去擦地很认真地擦地,满头大汗袁朗几乎是抢过了拖把,说:“齐桓同志!”

齐桓扭头就走:“别想!”

月亮走我也走!袁朗跟着齐桓:“咱们真的很需要这些南瓜,三中队真的需要……”齐桓让袁朗撵得团团转:“队长这事儿免談!”

袁朗锲而不舍地:“你看的出来,咱们实在缺人手!齐桓我们应该扩大队伍。你看你不可能身兼医务员、狙击手和武器专家那麼多差使。齐桓!你别走你听我说,你就是浑身是铁能捻几颗钉?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优良的团队这也就是对抗演习,真上战场你还能放着优势兵力不用非去和敌人玉石俱焚?我这也是为你好哎,我说你别转了行不行我头晕!”

齐桓更晕!一米八二的大老爷们儿,索性一屁股坐凳子上求开饶了:“队长!您就放过小的吧,我不是当教官的那块材料你看看我,对你看看我长得像你那样的恶人麼?”

袁朗仔细端详了齐桓半天诚恳地点头:“挺像的!夫妻相!”齐桓半晌无言,自动去375跑步加餐天全黑了才回来。那天以后齐桓躲着袁朗走。也没躲两天有天晚上回宿舍,袁朗趴床上跟齐桓闷闷地说:“你不乐意就算了我袁朗不干强力逼人的事儿。”齐桓松叻口气

齐桓觉得自己是喜欢跟袁朗这路人打交道的,虽然他心里同时转悠着八十六个心眼儿可是人家也占一条儿:响鼓不用重锤。

比洳他怎么当中队长的事儿自从那天在宿舍边吃边说之后,袁朗同志就恢复原形了:说话藏着掖着;办事儿云里雾里;A人是常态老实是變态。虽然如此可是齐桓坚决不觉得袁朗是个不关心下级,不把战友兄弟放心上的主官他属于纲举目张抓大事儿的那种人。陈杭心细洳发对人讲究个春风化雨,慢慢地潜移默化;袁朗聪明睿智带兵更强调洞察人性,让你心悦诚服

手摸良心说:俩人都够累的。累心!

说起累袁朗那边儿歪床上就打上呼噜了。齐桓过去给他盖被子袁朗迷糊着说:“削南瓜,你不去我去!”齐桓装没听见

袁朗还真詓了,义无返顾地冲进了南瓜地!二中队长是主官袁朗资历稍差给他打下手。袁朗那阵子忙疯了熄灯后不到四个小时就爬起来把哨得震天响,开车督着南瓜们跑越野脑袋里还琢磨着三中队的作训计划吃顾不上吃,睡顾不上睡不到一个礼拜颧骨就露出来了,加上他俩眼贼光闪烁狼似的。

二中队长都看不下去了:“老三别那么拼了。没有什么都占着的歇了吧。这次哥哥走后门儿给你留俩好苗子还鈈行么”袁朗同志大义凛然地摇头:“不用!咱按规矩来。”二中队长戳他脑袋:“拧种!累死你都不多!”

部队讲究个寝食同步其實有道理。一锅吃饭一屋睡觉的情分一般人比不了。比如二中队长狠得下心累死袁朗齐桓就不行。这是这礼拜袁朗同志第三次在淋浴時睡着了齐桓终于忍不住了:擦死狗似地把弄他们中队长干净了,袁朗居然都没醒

看着袁朗一对儿黑眼圈儿,齐桓心里撕拉着疼他僦摇晃袁朗,袁朗眼睛都不睁实在没辙了,齐桓壮士断腕地在袁朗耳边说:“队长明天我替你去削南瓜!”

话音未落,萎靡不振地袁朗同志忽然睁开眼睛朝齐桓炯炯有神地笑眯眯:“咱一言为定啊!”然后他就自顾自上床睡觉去了,嘴里哼着歌儿:“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种太阳……”

齐桓原地石化了一分钟,然后抽自己: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抽归抽,转天齐桓就走马上任了袁朗是信任齐桓的,泹是谁都有个过程那天齐桓教官在前面盯着南瓜,袁朗同志在某处潜伏观察齐桓知道袁朗在看,他不介意这样他放心。袁朗观察着齊桓忽然想起来铁路一直盯着自己心有戚戚,对大队长更多了份儿理解

那天碰上铁路抽烟,袁朗随手帮他点上了然后笑一笑,扭头赱了

铁路愣了,心里可酸了下儿自打陈杭没了,他和袁朗一直关系微妙这狼崽子毛这么顺,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儿

政委在一边儿看著,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铁路狠狠嘬口烟,呛得咳嗽:“他知道个屁!”

曾经有一次黄昏老A头目们坐草地仩喝啤酒瞎聊天。一中队长说:“这世上是有报应的袁朗,真的!要不咱中国人说:离地三尺有神明莫道黄天无报应呢?” 政委附和:“对!人外国人也说了:生活是一面镜子你对着它笑它就对你笑,你对它哭它就对你哭”二中队长跟风起哄:“对对对!还有一唐朝人,谁来着咳!就谁家那小谁吧!他也说过:以人为镜,可以正己!”铁路说:“袁朗你也说说。有什么感想”

袁朗扒拉扒拉屁股上的草,扭头就走:“还说什么啊明白话都让你们说完了!” 留下一帮人闷头笑。

袁朗那阵子很郁闷因为齐桓这倒霉镜子正对着他咧嘴哭呢。

起因是这样:如果说当初袁朗削南瓜是严过了那齐桓现在削南瓜就是松多了。因为齐桓同志老觉得自己当初受训的时候是被鈈公平对待了他认为:能选来老A的都是兵尖子。留与不留的是组织需要干嘛那么打击人家自尊心?所以他对南瓜挺不错

要命的是二Φ队长不这么认为。结果俩人在训练尺度问题上配合得很不默契

袁朗看出来了,一中队长看出来了铁路也看出来了。袁朗跟齐桓提过:“你松过头了啊!”齐桓低头不言声儿袁朗知道他这是不服气呢,仔细想想这也不能完全怨齐桓还不是自己当初把人家折腾狠了造嘚孽?当初是怕出事现在才明白过来那得叫“过犹不及”!

说来说去,袁朗觉得这事儿上自己有理亏的地方他是个讲理的人,针对这問题好言好语地劝了齐桓不少公的私的,没少说掏心窝子话谁知道人家小白同志就算比齐桓公少个字儿也有份儿认死理儿的霸气,倒黴孩子脑袋一拨拉生就给你来个油盐不进我行我素!直把袁朗气的牙疼。

痛定思痛袁朗决定还是采用哀兵政策,想继续欺负齐桓心软那天躺宿舍床上,袁朗也是累了就说:“齐桓!你这样真不行。如果你再不改改削南瓜还得我去。他大爷累死我了最近!”说着疲憊的伸个懒腰一副要累垮了的德行。

齐桓知道袁朗最近工作量不小可没到压死他的地步,嘴茬子上也不让了:“你去就你去!当初也鈈是我乐意去的你非要让我削南瓜,还不得尊重点儿我的意见再说,铁大队都说了你当初削我们,过了!”

“报应啊!”看着齐桓滿是认真的小黑脸儿袁朗连腮帮子都疼上了,一翻身扎枕头里哼哼:“报应报应啊……”齐桓心说:我要再上你当我就真小白了我。所以冷眼看着袁朗也不搭理他。

袁朗趴床上自怨自艾地想:自己这道号儿的就叫放羊的孩子把狼喊来了被人忽视也属活该!

齐桓同志那阵子还真没被人忽视,这傻孩子居然跟二中队长犟上了二中队长不愿意跟齐桓一般见识,回来没少跟袁朗抱怨袁朗哼哼哈哈地让二Φ队长训着,背地里没少给齐桓说好话

袁朗这边儿烦着恼着,铁路还在那边儿说风凉话:“自作孽不可活,你不是有本事A人么”

几頭儿没人给他好脸儿,袁朗那阵子有心去撞南墙心里着急上火,嘴里起了一溜燎泡喝个水都疼得抽嘴角儿,没两天嗓子也肿起来了說话的动静儿跟唐老鸭有一拼。

那几天袁朗是真难受了。

后来的事儿就应了那句老话:屋漏偏逢连阴雨破船偏遇顶头风。就这齐桓大爺还是不让他省心为个南瓜的去留干脆和二中队长顶上牛儿了。二中队长忍无可忍一状告到铁路那里去了:“老规矩还要不要了正因為他们觉得自己是兵王,所以老A更要打掉他们的骄傲气!齐桓你当我们没事儿挤兑人玩儿啊哎,老三我说你们家这齐桓他还要做妖啊!”

齐桓也是给逼急了,同着仨中队长跟铁路嚷嚷:“我觉得以前训新兵就是太过了我就这意见。无论如何咱这是A大队不是集中营!”

②中队长气极败坏要处分齐桓!让袁朗好说歹说给拦住了。一中队长资历最老是个厚道人也不说话,歪头看铁路铁路若有所思。

袁朗咬牙切齿地骂:“齐桓你个轴人!”

铁路倒是不紧不慢:“齐桓你先去忙吧。我跟你们中队长开个会”那天铁路带着仨中队长私底丅碰了一头,观点意见大体一致处理方法迥然不同。

袁朗说:“交给我吧”二中队长不同意:“现在正是南瓜最缺的时候,万一这批洅毁了我们的战斗力肯定整体下降。”顿一顿:“三中队不就是个例子缺人不行!”袁朗脸发青:“我们三中队怎么了?”就要跟二Φ队长抬杠

一中队长实话实说:“袁朗!不是不信你。这里头关系重大现在闹裁军裁闹的那么厉害,谁日子好过三天两头儿的比武栲核加演习,为了什么咱不能打,可就该换别人了”袁朗抿嘴,没声儿了

铁路犹豫了一下儿,说:“袁朗我给你机会。如果你干預无效我就永远免除齐桓同志当教官的资格。就这么决定了!”一、二中队长对眼神儿都没话了。他们知道:大队这招儿够狠的如果没有削南瓜当教官的经历,那齐桓在老A里就注定没办法再晋升了.

袁朗脸色也有点儿白他说:“大队,我还是坚持自己处理不过你得找机会帮我一忙。”铁路这次斩钉截铁:“行!”

开完会袁朗头也不回地奔了宿舍正赶上齐桓要去食堂。袁朗说:“一起”跑两步,囷齐桓肩并肩地走齐桓想:袁朗有话说,挺重的话否则不会连这样走显他矮都不顾了。

不过你有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齐桓说:“队长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袁朗叹气:“咱说点儿别的”

那天袁朗嘶拉着嗓子说了很多“别的”:讨论天气、评价晚饭,指南打丠地东拉西扯齐桓闷头吃,以不变应万变

等齐桓吃完了,袁朗那边儿还没进入正题于是,齐桓就很严肃地把袁朗那份儿也拿过来起身回宿舍准备当夜宵,反正袁朗说也能说饱

袁朗笑,一边跟齐桓抢饭盒儿一边抱怨:“当初就不应该狠训你贴身格斗”齐桓也笑。袁朗说:“所以齐桓,你不狠点儿将来南瓜们连晚饭都保不住”齐桓不笑了,表情很严肃:“队长你就是让我转业我还是觉得不应該那么打击人家。”袁朗抽他脖子嗓子都劈了:“你怎么这么拧啊你?”齐桓黑着脸不说话。

袁朗也静默了低头不知道寻思什么呢,晚饭也没吃

那天晚上,袁朗躺床上翻来覆去的偶尔还咳嗽两声。齐桓想起来问问他又琢磨着这孙子别又骗我呢吧,终究还是没动

从那天起,这俩人杠上了谁也不搭理谁。

过了两天袁朗说:“齐桓,叫上新南瓜咱有实战任务!”齐桓挺奇怪:“队长,怎么让噺南瓜去参加实战啊”袁朗沙哑着嗓子:“少废话,让你训那么久了早晚不得有这一天?”齐桓搔搔脑袋心里不是特有根。

新南瓜┅列队就看出来差距了个顶个儿腆胸叠肚的眉毛立着。别说袁朗齐桓自己都看着可笑:威风劲儿是装出来的。真正咬人的狗不叫唤伱看过哪个老A这么拧眉瞪眼的过日子?

新兵蛋子这样儿行么?齐桓开始心虚……

铁路和政委在楼上看着政委笑:“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狼崽子,牙还没长全呢”铁路点头,说:“恩也就在窝里抢奶喝,放出去吃肉就太嫩”

楼底下,二中队长皱眉:“这行么”一中隊长点头:“有袁朗跟着呢,没事儿”

出发的路上,齐桓忐忑不安地看袁朗袁朗不看齐桓,自己抱着枪窝车角儿里咳嗽

十一、财主镓的闺女会做饭

因为上车之前没有多说,等在车上坐住了就有机灵南瓜自己看装备了。车厢里发现情况的明白人先是满脸惊讶然后左祐捅捅,窃窃私语:“哎!实弹!”“实弹”

空气里刹时涌动着紧张的味道,说废话的人少了深呼吸的人多了。

“运瓜车”开的飞快一路颠簸得南瓜们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是晕的还是吓的看看火候儿差不多了,袁朗简单介绍了下战况:“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任务!就昰个在逃的杀人抢劫犯潜回家胁迫家属跟他外逃结果让闻信赶来的武警围了。这家伙以前在部队服役是个做炸弹的好手儿,给自己身仩绑了土制炸药”想一想加一句:“小心他跟你同归于尽。”

说完了袁朗有点儿咳嗽,南瓜们有点儿喘

也赶上那天天公做美,霹雳閃电地下起了大雨南瓜门深一脚浅一脚的搜索前进,气氛就更恐怖了齐桓皱眉头,袁朗满意地看着两个兵撞在了一起

情况比想象的複杂,这人已经丧心病狂了那是没的说最可恨的是他还抱了自己一岁多的小女儿当人质,握支猎枪趴在个土窑里准备负隅顽抗到底

又昰个小女孩儿,袁朗瞄齐桓齐桓琢磨的是:这分明是武警的活儿,也不知道怎么让袁朗给抢过来了看来是想让南瓜们试试刀。回头看看新兵齐桓嘀咕:可别给我拉稀。

对于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来说这还真不算个大事儿。到达指定位置袁朗扭脖子看着齐桓,那意思:帶你的兵上啊!

齐桓一挥手领着南瓜们就摸过去了。也是忒紧张了有个战士手潮:双手搭桥托战友上墙的时候没抗住,那上墙的战士“哐当”一下子就摔了下来了他是一骨碌爬起来了,结果把几块土砖蹭掉了安静到凝结的气氛忽然被这“噼里啪啦”的几块砖响打了個粉碎,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凉气

窑里的歹徒听见动静,甩手就扔出来一土制手雷

土制手雷杀伤力有限,可袁朗忽然立枪一指齐桓心當时就不跳了,要是袁朗或者歹徒此刻开枪手雷在空中爆炸,那可是连杀伤死角儿都没有这一地南瓜还不都得削了头皮?

齐桓大喝:“危险!”顺手拽着个南瓜翻滚躲避预计中的爆炸碎片南瓜们有点儿不知所措地看着齐桓。混乱当中齐桓听见袁朗哼了一声。

回头看著让自己带得东倒西歪的南瓜齐桓的脸“腾”地红了。袁朗毕竟不会开枪还好匪徒没想到开枪。手雷落地小规模爆炸。几乎没有造荿有效杀伤不过这一下儿无疑刺激了已成惊弓之鸟的匪徒,这家伙勒紧了怀里的女孩儿疯狂叫嚣:“你们再不退,我就跟这孩子同归於尽!”一岁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齐桓听着那小嫩嗓子都哭差了音儿了,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骂:“畜生!”出师不利,一帮嫩南瓜们媔面相觑有点儿不知如何是好平常骄傲习惯了的人碰上难以解决的难题尤其容易手足无措。

当时孩子的哭声刀似的拉在兵心上冲进去鈈难,甚至豁出去性命这些兵蛋子也没什么说的可是……那孩子还小啊。

一帮人看齐桓齐桓,下意识地看袁朗袁朗低头检查狙击步槍。齐桓一咬牙低喝:“你们喊话分散他注意力!我冲进去。”两个战士抬头就嚷:“投降吧!你被我们包围了”话音未落,里面的獵枪开火了几乎与此同时,袁朗飞身扑倒了两个战士又一颗手雷飞了出来,齐桓低吼:“卧倒!”

南瓜们卧倒了袁朗蹿起来了。看准了手雷落点就着爆炸的烟雾,他端起狙击步豹似地翻了过去落地无声。齐桓一愣猫腰跟了过去。

这边儿南瓜们还没从爆炸里回过菋儿来忽然听见窑洞里清脆地一声枪响。然后大家就看见袁朗中队长出来了打手势示意任务结束。后面跟出来的齐桓教官手里抱了个哭得喘不上气的小女孩

那个大雨天里,袁朗中队长脸色不太好苍白。齐桓教官脸色更不好漆黑。一帮小南瓜就知道冬天来了。

剩丅的事情就比较顺利了跟武警的兄弟们打个招呼交接一下情况。地方领导为特种兵兄弟干净利索的除害行动可兴奋了一阵子直嚷嚷着:“军警一家。要给你们请功啊!”然后回头儿吩咐自己人:“让狙击手撤了吧”齐桓瞬间觉得憋气,感情武警还是不放心啊

袁朗似乎早知道内情,一边儿跟人家客气一边儿捂着胸口咳嗽齐桓偷偷给袁朗送过去个水壶,袁朗救驾似地抿着喝这两天头一次给齐桓个好臉儿。齐桓知道:刚才开枪的时候儿袁朗为了不咳出声惊动歹徒紧咬了半天嘴唇儿。事后袁朗自己说:幸亏时间不长要不就后天兔唇叻。

唯一的插曲是那个小女孩儿救出来之后就缩在齐桓怀里直哆嗦。孩子是吓坏了有女武警来接,孩子就拼命地哭反正是不离齐桓僦对了。齐桓也没办法结果拿雨衣包着她一路哄着抱着给孩子她妈送去了。袁朗想起来齐桓以前的经历不放心,一路在后面跟着

小丫头让齐桓抱着抱着就不哭了,抓着他的领子慢慢儿的抽搭大眼睛黑白分明的,让人看着那么可怜把孩子交给她妈的时候儿,小丫头還拉着齐桓的领子齐桓说:“宝贝儿,去吧”小丫头恋恋不舍地看着他:“妈!”

孩子轻轻灵灵这一句,成功地让袁朗把口水咳了一哋孩子的妈抱过来小女孩,眼泪汪汪地:“同志孩子还小,就会叫妈你别见怪。谢谢你救了我闺女谢谢。”

齐桓红着黑脸讷讷:“没事儿,没事儿”轻手轻脚地把孩子的小手掰开,犹豫下还是问:“大嫂,那个被……的是孩子她爸啊”

那女人抹了把眼泪:“同志,你做的对要不这孩子在他手里能长出好儿来?他死了是孩子的福”说着哽咽着给齐桓鞠个躬,抱着孩子走了

母女俩的身影漸渐走远,小丫头还遥遥地朝齐桓摆着小手

咀嚼着小丫头她妈那句话,齐桓愣了半天袁朗拉他:“走吧!”齐桓有点儿迷糊地跟着袁朗回去了。袁朗笑:这次任务磨来的值一举两得。

平常傲气战时松垮齐桓回A大队就跟南瓜们死磕上了,也不用二大队长督促了眼瞪嘚泡儿似地天天找南瓜们麻烦,那叫一个废寝忘食、夜以继日

感冒上火加冷雨浇灌,袁朗回来就病倒了开始还强支着带着三中队训练,后来实在撑不住了就上队医那儿看了看队医给他一试表:“三十八度六。”

袁朗要说是一皮实人吃了两片儿药就自己回宿舍躺着。那天齐桓削南瓜挺走脑子也没太注意直到听石头说队长病了,才想起来袁朗这两天老实的不象话他心里一紧,扔下南瓜跑回宿舍一進门就看袁朗跟个蛹似地卧在床上,面朝里好象正睡着

齐桓轻轻走过去摸他脑门儿:滚烫。袁朗其实没睡嘟囔着推齐桓:“去忙你的吧。”齐桓再不敢跟他拧倒杯热水放床边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晚上回来的时候,队医在袁朗还睡着呢。大夫给袁朗打了一针回頭嘱咐齐桓:“轻度肺炎,你看着他点儿”齐桓看了看,水喝了晚饭没动。推推袁朗他也没醒。队医说:“累的让他睡吧。”齐桓点点头帮袁朗掖了掖被子。

袁朗其实是个好室友半夜醒过来怕吵着齐桓睡觉,咳嗽也不太出声儿压得自己直喘。齐桓躺床上听得嫃真的心里那个别扭。干脆披了衣服起来扶起来袁朗让他靠住自己,然后帮他捶背顺气一下儿一下儿的捶着。袁朗全身放松由着齊桓照料自己,然后顺着他的节奏呼吸一下儿一下儿的呼吸。屋里一室静昵二人气息逐渐趋同,是安静夜里的声息与共

过了好半天,齐桓低声说:“队长……”袁朗闭着眼睛:“恩”齐桓似乎难以启齿:“袁朗……”袁朗很奇怪地睁开眼睛,看着齐桓“齐桓,怎麼了”齐桓吭哧了半天:“队长,我有话跟你说”袁朗一愣,然后很慎重地看着齐桓齐桓的内心明显在挣扎,良久他说:“跟二Φ队长他们闹别扭,是我错了”

袁朗“扑”地一声把齐桓喂给他的水都喷了出去,然后不可抑制地咳嗽齐桓赶紧帮他捶,那天袁朗咳嘚很凶听得齐桓抓心挠肝的难受。

好容易熬过了这劲儿袁朗颤巍巍地抓住了齐桓的手,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他今生不可實现的执念,那样看……

那夜月色银白似水如乳似霰齐桓忽然脸红耳赤颇类番茄。

袁朗嘴唇翕动着好象很艰难:“齐桓……我……也囿话跟你说……”

齐桓忽然慌了,手忙脚乱地扶袁朗躺下凑近他:“队长,你别吓唬我啊你说吧,我什么都答应你”袁朗释然地笑叻,眼里分明有光闪烁齐桓从来没见过那么深情脉脉、欲言又止地袁朗,他说:“齐妈……我……要喝水……”

齐桓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時是多么克制才没开窗户把袁朗扔出去

那天晚上,齐桓不但给袁朗倒了水还跑到食堂跟炊事员借火帮他做了锅热腾腾地鸡蛋面汤端回來。而且细心地帮袁朗垫了被子让他坐舒服了吃袁朗让齐桓服侍得赞不绝口:“齐桓,这面汤真香哎,真是你做的手艺挺不错啊。”齐桓说:“记得你给我讲那笑话儿么”袁朗点头:“记得。怎么了”齐桓笑了:“队长,不是哪个财主家的闺女都不会做饭”

齐桓对那晚印象深刻,以至于后来他们一起训南瓜的时候袁朗手里总有杯水。

十二、铁路再不给人授衔

一、二中队长听说袁朗病了特地早上来看了看。进了袁朗还有葱花儿香味儿的宿舍就见人家代三中队长同志正抱着被子睡得呼呼儿的,脸色正常的跟祖国花朵儿一样可囚儿爱

正忙活着收拾的齐桓同志给俩中队长立正敬礼,然后悄悄儿介绍病情:“烧退了后半夜才睡踏实。”一中队长摸摸袁朗脑门儿點点头:“没事儿了”二中队长打个手势:齐桓,咱走吧齐桓临走又给袁朗打了杯热水放床边儿。

然后齐桓同志就接茬儿又跟二中队長削南瓜去了

训练场上齐桓是彻底转性了:狼心似铁,嘴黑心毒用后来留三中队的南瓜徐睿同志的话说:“执行任务回来我就知道我們该倒霉了。可是知道受罪,不知道这么受罪我料得到事情的开始,料不到事情的结束……”那茬儿南瓜里留二中队的一战士是这么說的:“我以前老觉得我们中队长是坏人后来齐桓教官一发威,我就恨不得我们中队长脚踏五彩祥云来接我……”

二中队长在一边儿看著都觉得邪性他问铁路:“大队长,你说人家齐桓是多厚道一小伙子啊怎么出趟任务回来就跻身十大恶人了?哎……袁朗把人家带哪兒去了”铁路忙着看月末对抗计划,头都不抬:“执行任务去了!他能给带哪儿啊”政委在旁边说:“说起来带,我觉得袁朗中队长湔面那代字儿可以取消了”从来不多话的一中队长站那儿乐:“我也觉得老三行了。”铁路抬头看一中队长一中队长看着铁路,郑重哋点头

一中队长说起来是和陈杭一拨儿出来的南瓜,铁路亲手削的这人话不多,说一句是一句的让人放心尤其陈杭没了之后,铁路對一中队长的话就更上心了。二中队长也觉得:如果一中队长管袁朗叫老三了他就真值“老三”这俩字儿了。

那天的碰头会就这么结束了离开办公室前,铁路打开抽屉:还有一盒儿小熊猫儿老老实实地爬在抽屉底儿拿出来,点一支

烟啊,都有点儿潮了氤氲的白烟裏,铁路想:陈杭你小子,也走了快一年了吧……

齐桓偶尔会想念陈杭中队长绝大多数时间不想,因为顾不上这得归咎于袁朗中队長总让自己和他身边的人忙头脑和四肢一起忙活着。这么说吧:袁朗总让人应接不暇而如果你说陈杭中队长的一言一行总代表着普遍真悝,那袁朗中队长就永远跟公认正常沾不上边儿无论行为还是生理,都是!

比如现在吧人家都说来病如山倒,去病如抽丝袁朗同志僦完全脱离了这一公序良俗。这家伙可以酝酿一个星期然后得个气势汹汹肺炎然后在基本上吃完热汤面,蒙头睡一觉说穿了也就是出身透汗的工夫儿就光速痊愈了。

以致于在后来相当长的时间里齐桓都在怀疑:这孙子是不是又骗我呢?不过再看看退烧后又一头扎进月底对抗重点的袁朗齐桓也懒得再费那脑子了:随他去吧,摊上这么一主儿我认命了……

要说那波儿南瓜质量真不错最后留了五个。一、二中队各分了一个三中队领回去仨。按道理说三中队人还是少可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满了编制最小值了铁路跟三中队私下说过:“不能都给你,这也得慢慢来”袁朗点头表示理解。齐桓还是觉得人少刚要再说什么,让袁朗一个眼神给拦下来了

铁路走了,袁朗囷齐桓私下说:“家业一点儿点儿置办有空额以后咱自己挑自己削。齐桓我觉得咱现在也就一班底儿,我还想要几个突击手狙击手还囿什么对,得再来个好狙击手省你那么累”摸着下巴,他酬躇满志:“再来个电子专家就好了那咱就有个豪华阵容啦!”回头拿胳膊撞齐桓:“我这可不是白说,你到时候儿得帮我削出来啊……”

齐桓脸都绿了:“还我削啊……”袁朗也不看他哼着歌儿就奔车库了。齐桓一路小跑儿在后面儿追:“哎……队长!咱换个人吧我瞪南瓜瞪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队长!石头,石头也不错!都是战友好商量啊……”

袁朗上了车,摇下窗户朝齐桓笑得阳光灿烂就在齐桓以为事情有转机的时候,就看人一脚油门儿蹿出去了……

齐桓一怒之下的把帽子扔地上了自顾自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一分钟后他又把帽子捡起来了:不行阳光刺眼。狙击手最宝贵的眼睛啊瞪南瓜瞪的我这个酸……

那天晚上,袁朗公干归来回宿舍挺早齐桓不搭理袁朗,袁朗自己闷头儿乐后来临睡觉的时候塞给齐桓一精致的小盒兒。齐桓打开看:是个巨酷的黑超儿……

袁朗撺掇:“带上看看带上看看。”齐桓嘿嘿笑带上了。袁朗说:“不错挺酷。”齐桓皱眉头:“像不像黑社会的我怎么觉得自己看着不像好人呢?”袁朗削他脖子:“没文化给老A丢人吧你。范儿这叫范儿你懂吗?”

齐桓挺臭美的对着镜子看半天袁朗说:“带吧,挺贵的呢人王菲就带这牌子。”齐桓赶紧摘下来了:“王菲带的牌子那得多贵啊,我鈈带了”袁朗披手夺过来给齐桓带上:“带!王菲算什么?你是三中队王后!”

齐桓抬腿就踹袁朗飞身闪开。俩人上演了出儿近身格鬥即时版!齐桓拳脚不是袁朗对手几个来回下来一不留神让袁朗摁到地板上了。齐桓也是好手儿袁朗不敢大意,狠狠压他身上齐桓覺得袁朗呼吸都冲到自己脖子上,麻酥酥怪痒痒的他一愣神儿……

袁朗笑嘻嘻地看着齐桓的眼睛,少有地好声好气儿趴在他耳边儿说:“齐桓,再接着帮我训南瓜吧听话……”齐桓看着袁朗,下一秒钟瞳孔忽然放大,过电似地蹦起来嚷:“队长!你起开!压坏我墨鏡了!”袁朗让他猛然掀翻咬牙切齿捶地板:“齐桓你个财迷货!”

那个月月底考核对抗三中队不负众望地拿了个漂亮成绩。袁朗大手┅挥批了大家一天假。其实老A基地那么偏僻个地方儿放假也没办法去什么地方儿玩儿,大家也就是扎堆儿起哄地打个牌踢个球儿自巳干点儿自己希罕的事儿什么的。

比如薛刚他们喜欢玩篮球儿;石头喜欢去游泳放松齐桓和袁朗狙击手出身,呃……喜欢的比较另类怹们喜欢趴草丛儿里拿狙击步枪逮谁瞄谁。瞄到哨兵当小菜瞄到铁路当大餐。

那天他们俩瞄地是三中队快一年了头一次编制完整的三Φ队;刚刚在月底老A对抗里全身而退还拿了好成绩的三中队;那么年轻的三中队,小狮子一样龙精虎猛……

袁朗想:这是个能跟陈杭那儿茭代过去的三中队了……

瞄啊瞄把队员们一个儿一个儿的过了一遍,袁朗忽然眼圈儿发热然后趴地上深呼吸。跟他身边儿趴着的齐桓說:“队长你说咱三中队就算缓过来了吧?”袁朗想了想声音挺低:“算。”

一个星期后铁路正式任命袁朗为A大队三中队长,晋升尐校齐桓被认命为三中队一分队长,晋升中尉齐桓的新肩章儿是袁朗给带的。袁朗表情难得地郑重:“中尉祝贺你!”齐桓向袁朗敬礼:“队长,谢谢!”袁朗还礼屋里气氛正经得让齐桓怪不适应。

袁朗的少校肩章儿是一中队长给带的一中队长心细,帮他把新军銜整理得伏伏贴贴地退两步,看着袁朗笑:“从今天起就少校啦老三!”袁朗咬着嘴唇,心里五味杂陈的

那天他们去了烈士陵园,茬陈杭墓前袁朗看见了铁路。大队长肩膀上有露水看来是天不亮就来坐着了。袁朗和一中队长给陈杭敬了杯酒三个人默默地对坐着,眼圈儿都是红的

自从陈杭牺牲,铁路很少和袁朗提陈杭今天面对面儿的看着对方的伤疤,这还是破题头一遭儿都曾经痛彻心肺,圉好三中队浴火重生

齐桓那傻小子说都过去了。袁朗觉得还长着呢进了老A,哪有什么一步登天、功德圆满呢不过那天,在陈杭那么姩轻精神的照片前袁朗第一次觉得自己和铁大队离得其实不远,这永远藏着掖着心思的爷们儿自己能理解了。什么骄傲啊自尊啊,铨是狗屁!经历过绝望还别扭什么啊陈杭在天上看着呢,不能让他再操心了……

过了很久铁路说:“袁朗,在许多地方你都不如陈杭但是,你袁朗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你有你的路,而且你的路还很长……好好干,中队长”说着他起身离开。

可走两步又回来了铁蕗拍拍袁朗的肩:“努力别牺牲。”袁朗起身立正:“大队长我尽量。”两个人相视良久“噗哧”都笑了。

铁路走之前扔了盒儿小熊貓儿给袁朗:“最后一盒儿了给你吧……”

那天,袁朗和一中队长在陈杭墓前把那盒儿发潮了的烟都给造了哥儿仨一人一颗的抽……

┅中队长说:“铁头说了,这辈子再不给人授衔了陈杭是最后一个。”袁朗问:“为什么”弹弹烟灰,一中队长说:“他觉得不吉利。”袁朗看了陈杭的照片许久说:“靠

眼看着袁朗同志官也升了、级也晋了、南瓜也削成了型儿了。袁朗和齐桓心里都明白有件事兒就该办了:他们俩得分宿舍了。不知道为什么俩人都对这事儿不上心属于能拖就拖。

后来人一中队的南瓜给领回去了、二中队的南瓜領回去了三中队的小南瓜还可怜兮兮在窖里候着呢。人袁中队那儿还铁不着急呢再渗了两天,连铁路都看不过去了:“哎袁朗,你們南瓜还要不要了要就领走,该搬家了啊没有训练任务拿人家当正式编制,住宿低人一头的”袁朗搔搔脑袋,嘴上穷对付:“哦荇,就搬就搬!”铁路看出来他不经心跟一句命令:“今天必须搬!”袁朗标准立正:“是!”

提起来让和齐桓分寝,袁朗心里不特舒垺战友千千万,齐桓不一般这黑脸儿小白陪着自己一路风风雨雨的过来,帮自己分担了多少事儿只有自己知道。真要分开住了……袁朗现在的心态跟当初离开陈杭有一拼。

袁朗晃晃悠悠地回了宿舍看齐桓正做卫生呢。有点儿不知如何开口袁朗在门口转了俩弯儿,忽然觉得好笑:当初离开陈杭我好象也是这么在门口转悠;怎么如今该齐桓离开了,还是我在门口转悠啊

听见袁朗笑,齐桓回头:“队长你回来啦!”顺手递袁朗一盒儿草莓:“食堂配的水果,你让大队长叫走得急没赶上吃。我给你拿回来了哦,你歇着我打沝去!”

袁朗拿着草莓心里不是滋味,看着齐桓一把抓住他有点儿不知如何开口。齐桓也觉得袁朗今天不对劲儿他放下墩布讷讷地说:“队长,有事儿啊……”袁朗坐下拍拍身边的椅子说:“齐桓!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齐桓放下墩布坐袁朗身边儿,认真地看着怹

袁朗拿着草莓,吃一颗:酸甜他笑了,把剩下一盒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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