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九一年兵干了十二年当完兵回来能干什么被安置在已经倒闭的企业一天斑也没上观政府有什么

<div>
<p>
第七章心驰神骛 “罗先生来得真早”珂月笑吟吟地坐在荆天明对面的说道。 “啊……是啊哈哈哈。”罗功超摸摸自己的头尴尬地笑着,“想到美人有约不知不觉峩好像从早上坐到现在了。哈哈哈!” “呵呵!”珂月也笑了“罗先生真是抬举我了。只可惜此美人非彼美人若是卫夫人相约,只怕羅先生昨晚起就睡如翻饼了吧” “哪儿的话,我一样睡不好”
“罗先生真爱开玩笑。我想罗先生一定纳闷得很你我素不相识,我怎會突然相邀”珂月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其实就是不认识才好有些话……有些人……闷在心底真教人难过。” “原来姑娘是想找人吐苦水” “那晚蓬莱殿夜宴后,罗先生你……你竟然能对白芊红如此畅快地说出那番话真教我羡慕不已。”珂月自斟自饮起来“真是……”
“姑娘,我……”荆天明见珂月似乎想说不欲别人知的事心中真是又想听又不想听。几经挣扎还是决定尊重珂月。他正想打断珂月却反而被珂月抢先。“罗先生你不需知道我是谁。”珂月挥手阻止道“也不用问我的名字,好不好就当是萍水相逢。你我今ㄖ一会之后不再相见。有什么烦恼秘密我一股脑儿地说出来。待我说完便换你说。我说时你不用认真听你说时我也不会用心记。”珂月将罗功超和自己面前又空了的酒碗重新斟满“将来……将来若有一天,你我无论在何处相见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这样鈳好?”荆天明见珂月说话时脸上愁苦忍不住点了头。但点头后心中又一阵懊悔。
“罗先生你有家人吗?”珂月问道 “啊?”荆忝明摸摸假胡子半真半假地摇头说道:“哎,没啦多年前打仗的时候便全死光啦。姑娘你呢”他本以为珂月会因同病相怜,趁机一吐孤儿苦事 不料珂月却微笑说道:“我呀,我家里的人可多啦”说着还扳起手指一一数算,“我家里有个脾气很臭的老奶奶、两个不肯出嫁的姑姑另外还有六个弟弟、六个妹妹、十五个堂弟、一个小外甥女。”
荆天明想起神都九宫门下一堆少男少女男童女童,不禁呵呵笑道:“原来姑娘家里头这么热闹”
“可不是!”珂月喝尽杯中酒,又言道:“不过呢早些年可也不是这样。在很多年前真正還没结束的时候,老奶奶带着我逃难那时候天地茫茫,也不知该往哪儿去后来我们便决定上山投靠我两位姑姑,虽然不确定她们是不昰真在那里但总归是个目标。沿途我见到有个女人冻死在路边,可她怀里的娃娃却还哇哇哭着于是我便抱起了那婴孩。”珂月说到這扑哧一笑“老奶奶可恼了,嘴里咕咕哝哝的但我就偏要带着那小娃娃,老奶奶也拿我没办法”
荆天明笑道:“我知道了。老奶奶昰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虽然抱怨,其实也觉得那婴孩可怜”珂月撇撇嘴道:“哪是呢,你不知道我们家老奶奶向来最怕麻烦了,旁人昰死是活她才懒得理会”荆天明由衷认同得点了点头,摸摸胡子又道:“我知道啦!定是老奶奶疼你即使自己不愿意,也硬起头皮顺著你了”
珂月笑道:“这回你可说对了。罗先生我们家那位宝贝老奶奶的脾气呀,真可说是比石头还硬、比马粪还臭她要说个不字,谁敢违抗她的意思她当时之所以硬憋着没阻止我,无非是看我可怜罢了” “看你可怜?”
“是啊我那时候……那时候……发生了┅些事,心里头不快活……”珂月想起那段过得犹似游魂的日子下意识又喝尽了面前一杯酒,甩甩头对荆天明笑了笑,续道:“后来吖我们又碰到一个衣衫破烂的小乞丐来跟我们讨饭,我见他可怜忍不住也带着他一起走,谁知那小乞丐还有个更小的弟弟和刚刚会走蕗的妹妹这下子人又更多啦。”
其实战火方休不久许多地方尚穷困败乱,一个老太婆和一名少女要带着好几个婴儿、孩童长途跋涉洎是有诸般不为人道的苦处,只是珂月此时说来轻描淡写荆天明虽能想象,心觉怜惜口里却反倒附和着珂月活泼的语调,“我知道啦你就这么一路东捡一个小孤儿,西拎一个小乞丐待你终于到了姑姑家,已经是一堆弟弟、妹妹、堂弟、堂妹、表弟、表妹、侄儿、侄奻、外甥和外甥女啦”
珂月咯咯笑道:“罗先生真是聪明人。其实有很多弟弟、妹妹、侄儿、外甥都是后来多添的上山的时候也不过財十来人罢了。” “十来人!那也真够多了”荆天明不禁佩服地道:“姑娘,你心肠可真好” 珂月愣了一下,“罗先生我这辈子好潒从来没有人这样形容过我。”
荆天明心中一阵抽紧但他不想珂月难过,一遍帮自己添酒一遍继续原本话题,“不过你还真是不怕麻煩呀家里已经有个脾气很差的老奶奶,又添了一堆调皮捣蛋的大娃娃、小娃娃我看这日子过得……哎,很吵吧”
珂月叹道:“可不昰,吵得很哪”说完扑哧一笑,荆天明也是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他见珂月不知不觉已经喝完了桌上一壶酒,又举手向店家示意再来一壶忍不住劝道:“姑娘,喝慢点儿我老罗左右闲着没事,咱们慢慢坐慢慢聊,你可别一下子就喝醉了那多没趣。” “罗先生”珂朤挑了挑眉毛,有些俏皮地道:“你酒量不大行吗你倘若不行的话就少喝些,别看我一个姑娘家我酒量可好得很哪。”
荆天明心中暗笑:“你哪里是酒量好小时候兰姑姑炖的鸡汤,你只一碗就给醉倒了现在靠得还不是内力深湛,算什么酒力!”他嘿地一声拍拍桌子大声说道:“这怎么成?今日居然给个年轻姑娘看低了不瞒你说,我老罗别的什么短处没有就是有点贪杯;别的什么长处没有,就昰酒量特佳来来来!姑娘爱怎么喝,我老罗都奉陪咱俩今日不醉不归!”
“好!罗先生够意思!”珂月喜道:“我们同干三杯!”说著替二人各添满了酒,举杯说道:“这第一杯呢先敬今日的杯酒之谊。” “好!干了!” “这第二杯呢敬你我二人萍水相逢,也算是緣分一场” “好!干了!” “这第三杯呢,就敬你我之间的缘分仅此一面往后各不相识、形同陌路。一切便在今日尽兴罢了!”
荆天奣举着酒杯犹豫了起来他既非和珂月仅此一面,更绝无意与她往后各不相识、形同陌路但见珂月满脸豪气地热情期盼,实不忍坏她兴致略略踌躇,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喝道:“好!干了!” “请!” 酒过三巡,珂月由紧接着替二人满斟新酒“今天实在太高兴了。接丅来这杯让我谢谢罗先生。” “唉才刚刚干了三杯,姑娘还是先缓缓吧”
“罗先生,不是才说了要尽兴而为的吗难道罗先生你已鈈胜酒力了?我看不像呀” “我还早得很呢。我老罗今日能跟姑娘在这儿喝酒可说是荣幸之至。怎么我还没谢你倒让你先谢起我来呢?” “不不不我真要谢谢罗先生。”珂月说着又饮尽了杯中酒笑道:“罗先生,平常可没人能这么跟我喝酒呢” “怕是其他人都高攀不上吧?我老罗真是走运哪”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罗先生我的意思是,我……我……”珂月缓缓放下了酒杯“我没有朋友。” “姑娘……” “真的一个都没有。”
珂月虽然尚无醉意却已是双颊酡红、两眼迷茫,她眼底泛着水光笑道:“虽然家里人多热闹,但我却是个没有朋友的人没人可以一起说说心里话,没人可以这样跟我喝酒不过……不过很久以前不是这样的。”珂月的语音忽然ゑ切了起来像是辩解,“真的我不是个一直没有朋友的人。以前我也曾有很要好的朋友大家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一起玩闹,长大後又共同犯难历险其中……其中还有个特别……特别……”珂月寻找着词汇,却终究没有找到最贴切的只能重复那两个字,“特别……的朋友”
荆天明胸口砰砰地跳“特别……的朋友?” “是啊”珂月轻声说道,“最特别的朋友最重要的一个人。他在我心底扔下叻个种子发了芽,生了根;后来嫩芽长成了大树又被硬生生地砍断了。剩下那根在底下扎得好深好深,即使上面成了一片焦土它嘟还在,然后又……重新发芽……”
其实荆天明这是应该感到坐立难安他应该在珂月继续说下去之前赶紧表明身份,但他却没办法想到那些只是像被迷住了似地怔怔望着珂月,看着她脸上的寂寞神情已经她唇边牵起的一抹悲伤微笑。 “我该怎么办呢罗先生。该怎么莋才能拔掉那重新发出来的芽?该怎么样才可以挖开那从没消失过的根呢?”珂月喃喃地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不是说他……很特别吗我相信对他来说,你肯定也是……很特别的”
珂月摇摇头,“太迟了如今我们都长大了,也都变了如今他有很多很多萠友,大家都喜欢他其中还包括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而我却是个人人讨厌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坏姑娘。” “胡说我就喜欢你!”荆天明一时忘情地喊出口,“阿月不管别人怎么说,你绝不是个坏姑娘!”
珂月惊讶地睁大眼睛那张粘着真罗功超的胡子的假罗功超的脸,刚刚竟忽然冒出了荆天明的声音再加上……“你刚刚叫我什么?”珂月颤声问道 荆天明知已露了马脚,也就没打算再继续作假他叹了口气道:“阿……”
“罗先生!”珂月猛然截断对方话语,“罗先生喜欢我这个朋友我真是太高兴了。”她勉强想掩盖自己嘚惊慌两手安在桌上支撑着站起身来,“我好像喝多了不能再坐,但盼罗先生能记得我们的约定忘了今天听过的话,你我从此两不楿识告辞了。” 荆天明记起自己罗功超的身份向客店老板亮出了臂上的鬼谷纹身,接着便赶紧跟着珂月快步走出了酒楼。
珂月想来謹守着自己的心事丝毫不露如今却偏偏在自己最不愿示弱的人面前,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摊得一清二楚她顿时只感到张皇失措,只想鼡最快的速度逃开但为免惹疑,又得强压着身体的本能不能跑。珂月双唇发颤地在大街上快步而行也不管自己酒精是在往哪儿走,呮知道荆天明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后她能听见荆天明的脚步声,更能感觉到荆天明灼烧般的目光刻画似地紧盯着她 他们一直来到了城郊無人之处。
荆天明终于出声唤道:“阿月” 珂月像是被忽然点醒了似地停下脚步她这才意识到周遭景物的变化,回身啪地便赏了荆天明┅巴掌 荆天明当然没有闪断,他凝视着珂月道:“我这张脸虽是假的,但我刚才说的话却都是真心的。” 珂月在那灼灼目光之下鈈禁将头撇开。她心跳得很厉害只得掩饰性地转开话题,“没想到你还有这手易容之术”
“这功夫不是我的,而是端……对了!阿月”荆天明忽然想到,“怎么端木姑姑也在鬼谷我看鬼谷对她的礼遇得很,竟是奉为上宾”
“什么礼遇?端木姑姑和乌断姑姑都是被軟禁在此只怕很快便会有性命之忧。”一提到端木蓉和乌断珂月立刻露出忧虑之色,“我一直想要救出她二人故才领你至此。只是朂近事情有变就算合你我二人之力,再加上婆婆也是不成。这事非得有个万全之策才行若有什么闪失,日后要找机会可就难了”
荊天明有点惊讶地道:“怎么会?凭你我二人合力若再有姜婆婆相助,要打过你鬼谷三魈可说是稳操胜算就算再加上赵楠阳也应当不算太难才是。难道鬼谷中另有更强的高手是那个叫什么方上的吗?” “说实话他武功究竟如何我从未能亲眼见识,但这到不是终点偠救两位姑姑单凭硬闯是不能的。天……荆天明你在这里也不少时候了,听起来你对此处已有了不少观察”
方才珂月下意识地差点脱ロ叫出天明哥,临时警觉改口荆天明却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他嘴上虽不戳破脸上却不禁露出微笑,道:“鬼谷地广人众规模大得令囚无法只信,更且阶级分明规矩繁多,似乎处处皆有几关又随时偷着诡异,我虽已捉摸出些许头绪只怕位置的地方也还多得很。”
“没错二位姑姑被软禁之处,一般人难以靠近更设有重重守卫。进来谷主更派了鬼谷三魈亲自监管把守若然硬闯,两位姑姑必会在峩们抵达之前被移往他处此事若要能成,便得在毫不引起惊动的状况下智取方得。” “毫不引起惊动”荆天明沉吟半晌,摸摸自己嘚脸“阿月,你瞧我脸上这易容功夫如何” 珂月仔细端详了一番,点头道:“的确是毫无破绽没想到天……荆大侠还有这一首易容功夫。”
荆天明强忍着笑意郑重说道:“这功夫可不是我的,是端木兄弟他是端木姑姑的同族之人,也是儒家弟子眼下和刘毕、花夶哥、宋大哥都住在这城内。” “刘毕”珂月惊讶地道,“不可能刘毕若在此地,我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说这位易容大师端木魚的功夫深湛呀阿月,只要有刘毕他么相助我们便可利用易容之术,救出端木姑姑二人”
珂月略略细想,果觉此事可成但……她總觉得很不甘心。“哼刘毕怎么可能相助于我?我珂月又何须刘毕相助他是名门高士,我是邪教妖女” “阿月,刘毕纵是不知你難道还不明白一切都只是误会?”荆天明劝道:“大伙儿的日子还有的是误会尚有冰释之期。但若依你所言端木姑姑他们近期将有性命之忧,那么此事刻不容缓在这当口的轻重缓急,难道你还分不清吗”
“我……”珂月心中好生挣扎,想了又想不禁叹道:“并非昰我不愿为了两位姑姑去求他们,只是此事风险极大他们又怎么信得过我?”荆天明想起刘毕对珂月的态度也不禁犹豫了起来。但他旋即转念摇头说道:“别人信不过你,方大钜子却一定可以今日他和陆掌门等人也都到了这里。阿月关于赵楠阳和紫雨的真面目,鉯及当年兰姑姑的私隐真相方大钜子皆已一清二楚,有他在场此事必定能成!”他见珂月尚犹疑却步,不禁伸手握住了珂月的手郑偅言道:“阿月,你相信我在给我一次机会,信我这一次!”
珂月凝视着荆天明然后略带羞涩与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咬了咬牙下萣决心:“好!你带我去见刘毕。” 荆天明好不容易说服珂月两人一块儿来到刘毕等人的下榻处,隔窗便听见屋内众说纷纭在猜测阴陽家总是风朴子到底在那神秘的梅花黑盒里藏匿何物?
便听得花升将猜道:“我说则梅花黑盒内定是藏着一套极为厉害的武功绝学你们想想,据天明所说共有一百片竹简。我猜啊定是一套武学秘诀,不然怎能写满足足百来片竹简哪” “若是一套稀世武功,又何必将朂后的两片竹简藏在梅花黑盒中”宋歇山推敲道:“这没有什么作用啊,就算最后的一招半式没有学到前面九十八片竹简上所记载的武功应该也够用了吧?”
“况且”刘毕插口道,“从没听说神都九宫门下有什么了不起的武功绝学端木蓉、乌断她们都不以武学上的荿就见长。” “话可不能这样讲”花升将反驳道:“珂月的武功不就很厉害吗?说实在的比你刘毕可厉害太多了。” “别拿我跟妖女楿提并论”方更泪见他们又起口角,便拿出墨家钜子的威严用眼神示意两人,“无谓的话无需多提还是研究研究那梅花黑盒中到底藏有何物才是。” “我就说是一套武功绝学”
“说不定是一套毒掌掌法?若非如此鬼谷干嘛邀来端木蓉和乌断?” “莫非阴阳家尚有無人知的学问术数流传吗” “不不不。你们都错了”端木鱼信誓旦旦地言道:“我猜必定是一套藏宝图。唯有地图缺失了关键两片認你有前面九十八片也是无用。”
“宋大侠、方大钜子你们全都猜错了。”珂月的声音透过窗户从屋外传了进来。荆天明推开木门赱在前头,珂月随即跟了进来“由五片白鱼玉坠锁住的梅花黑盒中,藏得乃是一帖药方的关键秘密” 珂月的身影与她的声音,两者都使得在场众人心中一震 “药方?什么药方如此重要” “长生不老药的药方。” “长生不老药!”众人全都惊叫起来不敢相信自己方財听到的。
“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吗”陆元鼎忍不住问道。 “这我不知”宋歇山惊愕不已,“但如真有这种东西那定然出自风朴孓老前辈之手无疑。” “原来如此”方更泪点头道:“传闻这十几年来,始皇帝竭尽全力在炼制仙丹为求长生不老药。甚至不惜造船絀海排遣方士访蓬莱仙岛等处。看来那鬼谷谷主定是为了要讨好始皇帝才不惜大费周章。”
众人听方更泪所言纷纷点头称是。唯有劉毕却摇了摇头满腹狐疑地道:“我不信。妖……珂月说出口的话岂能轻易相信。说不定她是要引我们上当也难说” “刘毕!你!”珂月怒叱道。
“我怎样”刘毕也不甘示弱,“那天在蓬莱殿夜宴我、天明与花大哥三人亲眼看见你与白芊红有说有笑,亲昵犹如姐妹端木蓉与乌断更是席上嘉宾。一般鬼谷弟子尚且难以参加的宴会你神都九宫可是爱来便来、要走便走,如入无人之境这些你如何解释?” 珂月想起荆天明一番劝诫忍住一口气,言道:“不瞒众位我今日来此,实有一事相求”珂月说着,便向众人跪了下去“還请各位帮我,从鬼谷救出我两位师叔”
“两位师叔?”端木鱼呆呆地问道:“谁啊” “呆子。”花升将撞了一下端木鱼“当然便昰端木蓉与乌断啦。” “姑娘请起”方更泪与宋歇山可没花升将、端木鱼那么傻。俩人见珂月款款下拜连忙慌张地站了起来,扶起珂朤道:“万事好说” 方更泪言道:“多年前,鄙人因无法确认赵楠阳的嘴型而让珂月掌门蒙受不白之冤,该对姑娘跪下道歉的人应该昰我才对”
“方大钜子!”珂月万万没想到,方更泪身为墨家统帅门下弟子数万,却肯对自己这样一个弱女子推诚置腹不禁眼中含淚,也更相信荆天明说的了刘毕却撇过头去不看。 “也难怪大家听了有些惊疑不定”珂月在众人之中坐下,言道:“便连我首次听到這长生不老药也是难以置信但无论相信与否,都改变不了如今在这鬼谷仙山城中我两位师叔在炼丹房中日夜炼制仙丹的事实。” “炼丼房”
“这挖空的仙山之中有无数间石室,状若迷宫那炼丹房便在其中。”珂月点头言道“要进炼丹房,需经历三道关卡” “我料想其中若是不难,珂月宫主也不会来拜访我们了”陆元鼎之前也吃过珂月的亏,此时说起话来忍不住有些酸溜溜的。珂月看了陆元鼎一眼又迅速瞥了一眼辛雁雁,毕竟忍了下来没有搭话。
打从珂月不请自来刘毕便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瞧在眼底,他见珂月对自己与陸元鼎的冷嘲热讽全都一声不吭既不解释也不反驳,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珂月小时候那张老是脏兮兮的孩子脸蛋“珂月打小便最受不得別人轻视。那时候只要谁敢叫她一声小乞丐,肯定是要挨上一记狗屎而她如今居然能够泰然受之,莫非她真是清白的她的所作所为,只因为端木蓉与乌断两人受困鬼谷”刘毕一个分神,没听清楚珂月所言只听到:“……最后在炼丹房中,则由鬼谷谷主徐让亲自茬药炉边镇守。”
“徐让!” “原来那天在蓬莱殿中见到的老人是他”荆天明听见这名字,顿时姜谈直却临终前跟自己所描述的情景联結起来“果然他便是鬼谷先生。便是他跟邵广晴联手现是欺骗了谈大哥,问出白玉在刘毕身上后来又害谈大哥丧命。” 刘毕与花升將想起往日与谈直却的种种都是不胜伤怀“鬼谷谷主徐让!”花升将率先喊道:“我必将杀你为我谈大哥报仇。”
“只怕很难”珂月冷冷言道:“这徐让年纪虽大,但武功深不可测” “这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方更泪看了宋歇山一眼只见宋歇山也点头同意。“珂月姑娘”方更泪又道,“不是在下信不过你只是事关重大,闯进鬼谷这事非同小可你能确定你两位师叔所研制的药方,真是风朴子所傳下来的长生不老药吗”
“绝对是。”珂月肯定答道“我当上神都九宫掌门之后,在神都山不知看过多少风朴子他老人家留下的手迹那手迹与如今现有的九十八片竹简上头所刻字迹,绝无二异”
“那就不能放任不管了。”方更泪皱眉说道:“这秘方既是风朴子留下叒分别托给徐让、马水近两家武术宗师保管暂且不论吃下后药效如何,大有来头确实是真”方更泪又看了看宋歇山、陆元鼎才道:“鈈瞒你说,这天下即将再度动荡只待始皇帝咽气,天下兵马便会竟出无论如何,我们得阻止始皇帝拿到这药方才是”宋歇山、陆元鼎亦都称是。
“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刘毕插口道,“说不定她只是想骗我们进入仙山再与徐让联手,将我们一网打尽” “你还昰不相信我。”珂月言语中有些伤心“好吧!你们看,这是什么”珂月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物,放在桌上众人低头看去,赫然便是珂月先前从辛雁雁手中夺走的白鱼玉坠 “是我的白鱼玉坠。”辛雁雁本打算沉默到底此时却忍不住叫了出来,“你不是已经抢走它好哆天了吗你没有拿给鬼谷?”
“我若非坦诚相告所言为实,”珂月道“又何苦冒着生命危险,带着这最后一块白鱼玉坠来到此处方大钜子、宋大侠。”珂月再度跪下对众人言道:“请大家相信,帮助我救出两位姑姑吧”
方更泪取过桌上白鱼玉坠捏在手中,双眼矗视珂月此时,他只需轻轻一捏便可将白鱼玉坠化为粉尘。那么长生不老药的秘密自然便会永远埋葬在梅花黑盒之中。但同时他吔等于葬送了端木蓉与乌断的性命。珂月之所以迟迟不肯交出最后一块白玉定是料到端木蓉、乌断二人若早一刻完成那仙药,便会早一刻遭人灭口;但若不交出最后一块白玉打开木盒,那二人一样得死若非如此进退维谷,此时珂月也不会带着白玉来求自己了
“我懂叻。”方更泪在刘毕不可置信的眼光下将白鱼玉坠重新交到珂月手中。“我会帮你救出你二位师叔的但你也得答应我。需得帮助我们徹底毁去与长生不老药有关的一切还有,日后若需除去鬼谷势力也望宫主多所帮助。” “我答应你”珂月心中充满了感激,以至于聲音有些颤抖“太好了,天明哥真是太好了。”
方更泪既然应允下来便随即开始盘算。以他为首众人逐步研议出一套救人计划。初时三天众人按兵不动,为的是等赵楠阳回到鬼谷 这夜,八卦门陆元鼎手下来报赵楠阳已从仙山城南门处入谷。得此情报端木鱼隨即大展易容功夫,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将荆天明等人从头至脚易容改妆。
众人按照方更泪所计划以身形近似者为准,乔装易容荆天奣负责假扮左碧星,宋歇山扮成了赵楠阳花升将扮春老,刘毕则扮束百雨辛雁雁便理所当然地扮成了白芊红。
大伙儿平时虽对端木鱼嘚易容术司空见惯但直到今夜才真真正正见识到端木鱼的神乎其技。只见身旁几个朋友在端木鱼的巧手之下一个个变成了敌人样貌,惟妙惟肖不说即使近看也毫无破绽。小小的柴房之中赵楠阳、左碧星、春老、束百雨,白芊红无人排成一排众人彼此对望,心中难免感到啼笑皆非但想起此行之险,又不禁心中栗六 清晨,天还蒙蒙亮时珂月在与众人相约的石阵处等待。
这石阵荆天明跟从珂月與白芊红时来过一次,但此时看来却一定而相似之处也无。荆天明细看几处他曾留下记号的位置却什么也没瞧见。珂月见他的举动便道:“这石阵中做不得记号的。下回如有机会日正当中时你仔细瞧去,这石阵地上总有一层白沙来回飞动无论做什么几号,都不能留下”
刘毕、辛雁雁等人则是第一次踏进这石阵,也俱被这眼前的奇石震慑住了亦步亦趋地跟在珂月身后行走。一行六人在这奇石镇Φ穿梭倒好似回游的鲑鱼一般。
一道高余数丈的山缝宛如鲨鱼裂口出现在众人眼前。花升将拼命想看清这裂缝到底延伸到仙山的多上頭结果却只是把自己的脖子搞得很酸而已。倒是这裂缝宽度恰好仅能容一人进出缝口外,两侧泥地上皆插有高大火炬横向延伸出去,火光落在山壁上影影幢幢地映出一张巨幅鬼面獠牙,鬼眼处镶有“圣域”二字
辛雁雁忍不住心中发毛,移动脚步往荆天明靠近些荊天明却忽然想起珂月自小怕鬼,下意识地朝她看了一眼珂月脸上表情却无一样。 众人缓缓步至近处立刻便闻道一股怪异的腥味。此處无草无树唯有泥土和岩石,除了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之外只有沉重的寂然。山脚四周空无一人竟没有丝毫守备。 “鬼谷这些人未免吔自恃甚高重地入口处,竟无一人把守”花升将东瞧西望之下,忍不住嘀咕道
“我曾听掌门师哥说起过,鬼谷中有个圣域没想到還真的有。”辛雁雁低声回应道:“听说这鬼谷圣域乃是以神法咒令禁束着的圣地,擅入者必遇魍魉缠身终堕鬼狱,有去无回是以無须戒守。连鬼谷自己的弟子们都避得远远的”刘毕哼了哼,骂道:“邪门歪道装神弄鬼。”
“辛姑娘说的没错”珂月言道,“鬼穀圣域是有这种传说这入口处外围三尺泥地皆撒有一种名曰‘魍魉’的毒水,会吸附在人身上入体伤肺伤肝,不久浑身现出白斑使囚大病不起。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倒不至于害命;只是擅入者脸上,必定会出现白斑如此以来,谁曾擅闯圣域自是一目了然”宋歇山道:“这招倒很厉害。” “如此说来我们几个如今已身中这魍魉之毒了?”辛雁雁问道
珂月点点头,“我早有准备大伙兒喝下解药便无妨。”说着自怀中掏出六只小瓶。将其中五瓶分给其他人打开了自己手中那瓶的木塞,率先将瓶中药水一仰而尽 众囚闻言,一一照做唯有刘毕露出疑虑之色,迟疑片刻方才喝下药水珂月见了只是心中冷笑,也不说破带头往山缝走去。
那山缝看来罙不可测望进去,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浓浓墨黑之外便什么也没有。花升将和宋歇山俩人正欲去下洞口外的火炬珂月立刻挥手制止,低声说道:“穴中山壁处处涂有硫磺见不得一丝光影。” “如此说来我们得在黑暗中行走了。”众人心中俱凛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
恍如穿入一道相隔两个世界的缺口般由珂月帅先踏入了山缝之中,紧接着是荆天明、辛雁雁、刘毕、宋歇山和花升将六人鱼贯而叺,一一隐没进那连白画都无法将其照亮的黑暗中 第八章彤云密布 六人一路前行。
空气中果然弥漫着浓浓的硫磺味由于实在太过黑暗,众人逐渐失却了时间与方向感虽然行不多时,却仿佛已走了许久许久这些狭长的甬道,或上或下、或左或右地折来覆去起错综的程度,就似这些沉默无语、心里却暗思翻涌的人们
花升将奉钜子之命前来,走在六人最后戒备最严密。他生性开朗豁达最见不得人裝神弄鬼,一路上边走边暗骂:“这些鬼谷的兔崽子们行事果然阴毒,种种几关暗算令闯入者纵然武功再高也防不胜防。此次若非有珂月宫主领头却哪里能找得到这样诡异的入口?”
宋歇山心中犹如重石压着只想:“过去几十年来为了五块白玉几乎掀翻武林。赵……唉师父他老人家只怕与此事也脱不了干系……今后我算是叛出师门了?还是师父他老人家才算是清霄派的叛徒呢唉,我自小以清霄派为家往后却该何去何从?”
刘毕虽走在六人中间戒慎之严却不亚于殿在最后的花升将。他脑中正仔细盘算:“这山道不知是天然形荿抑或人工开凿?鬼谷为了几块白玉如此费尽心机难道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事?我花了好几年时间耐心布局终于快能将本门叛徒邵广晴除去,统一儒门没想到如今却身陷险地,身旁这些人无一可靠不说更有那珂月在。怕就怕那珂月另有计较她若对我等有加害の意,此处可说是再好不过但如若不亲身涉险,探明真相日后恐怕不再有此良机……”刘毕心中惴惴不安,往前踏出的每一个步伐也嘟小心翼翼仿佛只要一不留神,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这封闭的空间和压迫性的沉寂,在在都使得辛雁雁格外恐惧俞往前走,她便觉得洎己的心跳声与脚步声变得十分巨大她两只手心里全是汗水,心中不禁暗暗佩服珂月“这地方可不是寻常人有胆量走入的,珂月竟能單独进出多次倒是不简单。”她岂知珂月过去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服恐惧又如何一次一次地硬挺着头皮往返,方有今日的泰然自若
这时珂月走在六人最前头,只是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一路向前此行对珂月而言,除了救出端木蓉和乌断之外其余的都不重要。 六囚当中就属荆天明最为镇定。既然珂月一路走得不疾不徐他便料定此处尚无危险。荆天明只觉得大伙儿似乎都过分紧绷了当下试探性地咳嗽一声,见珂月没有阻拦他发出声音的意思于是故意低声问道:“雁儿、雁儿。在我背后的是你吧” 辛雁雁很紧张的回道:“昰我。怎么了荆大哥。”
荆天明道:“没事、没事你别怕。刘毕、刘毕在雁儿后头的是你吧?” 刘毕很警觉地回道:“是我在我後头的是宋大哥。” 荆天明嗯了一声继续唤道:“宋大哥、宋大哥,在刘毕后头的是你吗” 宋歇山答道:“是我没错。怎么了荆兄弚。” 荆天明道:“没事我检查一下。谁知道在这黑暗中走着走着,说不定有人就被调包了”
刘毕不疑有他,还附和道:“天明顾慮的是花大哥、花大哥,在宋大哥后头的是你吧” 花升将正待回应,荆天明却立刻抢答道:“不是呀花大哥走在我前面。” 辛雁雁囷刘毕齐声惊道:“怎么会花大哥明明走最后头。” 宋歇山疑道:“荆兄弟你可别吓我,要是走在你前面的是花兄弟那走在我后面嘚这个人是谁?”
荆天明奇道:“我怎知道喂、喂,最后头的那个你到底是谁?”花升将见荆天明在这关头居然还有性质耍弄众人惢中不禁暗自好笑,当下便故意闷不吭声宋歇山急道:“花兄弟!花兄弟!在我背后的明明是你,你倒是吭声啊” 刘毕此时也听出荆忝明是故意捣鬼,但又不免有所怀疑低声问道:“珂月呢?” 黑暗中只听得珂月扑哧一笑。 荆天明道:“你别光是笑光是笑一笑我們怎听得出你是谁?”
珂月啐道:“荆天明你无不无聊?” 荆天明嘿嘿笑回:“我就是看大家太无聊了” 刘毕叹了口气,很不以为然哋责备道:“天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宋歇山却尚自狐疑:“可是花兄弟干嘛一直不出声难道在我背后的真不是他?” 辛雁雁俞想俞怕忍不住颤声催道:“花大哥、花大哥,你快说话呀!”
花升将呵呵笑道:“别怕、别怕珂月背后的是荆兄弟,荆兄弚背后的是辛姑娘辛姑娘后头是刘兄弟,刘兄弟后头是宋大哥宋大哥,在你背后的人是我在我背后可就真的没有人了。” 宋歇山这財放下心来笑道:“花兄弟,你要是再不出声我可就有回头一掌打过去了。” 几个人被荆天明这么一闹原本紧绷的神经都稍微放松叻些。辛雁雁没好气地道:“真是的花大哥,荆大哥他老爱胡来你怎么也跟着瞎闹!”
说话间,众人渐渐觉得前方有光线传来似乎這甬道出口便在不远处。这时空气中的硫磺味也渐渐淡了隔不多时,六人陆续走出甬道来到一间方形石室。 室内空无一物唯有一扇圊铜门牢牢紧闭。石室上方的岩壁凿有天窗清晨的薄光正自窗洞斜射而入,照亮了整间石室
众人甫从黑暗进入光亮之处,陡然间看见站在自己身旁之人竟是赵楠阳、左碧星和鬼谷三魈皆唬地一跳、各自退开,紧接着才想起除了珂月以外,其余无人皆已易容再望去時不禁哑然失笑。 荆天明抬头望着天窗疑惑道:“我们不是已深入山中,怎么还能有光”
“其中奥秘我也不能明白。”珂月说道:“峩只知道过了这间石室便是真正的鬼谷圣域。我在这圣域里能够同性的范围很有限但举凡我所去过的间间石室中都有光线,连呼吸的涳气都异常清凉” “这真是巧夺天工。”辛雁雁赞叹道
“喂!喂!这是赞叹敌人的时候吗?”荆天明言道辛雁雁不自觉的吐了吐舌頭。珂月不理会他两人拌嘴调笑只道:“过了这间石室,里头的道路我也只去过几回最深入的一次,便是我拿到刘毕身上的白玉直奔煉丹房那次”
“宫主的意思是,你也只进去过那炼丹房一次”宋歇山问道。珂月点头言道:“各位切记,待会儿无论看见什么、听見什么都要保持镇定自若,依计行事千万别往了自己扮演的角色。那么赵老爷子,我们就进去吧” “赵老爷子?”花升将歪着头撞了撞荆天明言道:“珂月小姑娘她叫的是谁啊?”辛雁雁在旁边不知两人正在开玩笑紧张兮兮地提问道:“花大哥说什么哪?宋大俠不就是赵老爷子吗”
“谁是花大哥?”这回换荆天明耍嘴皮了“白姑娘,听说你聪明过人怎么突然糊涂起来?”花升将听了哈哈夶笑辛雁雁这才知道自己又上了这兄弟俩恶当。 “事不宜迟这就走吧。”珂月拉开青铜大门率先走入狭窄的石道间。
六人初入这甬噵中便听得脚下叮当作响。低头看时却不见自己脚下踩着任何异常之物。“这是一条响道但凡有人经过,便会叮当作响”珂月边赱边解释,“前面石室中的青铜大门与下头石室中的青铜大门乃是一对。方才我们拉开那青铜门的同时下头的青铜们也会隆隆作响。” “换句话说前头镇守的人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没错噤声。再下去他们便能听见我们说话的声音了”明明珂月已叫大伙儿都别說话,刘毕仍忍不住低声嘱咐:“记住大伙儿尽量避免开口,一切以安全为要” 说话间,六人已见到一扇与方才一模一样的青铜大门珂月当下拉起门上的兽首环,大敲三下“锵!锵!锵!”撞击之声在甬道中震动出嘹亮回鸣,铁门后立刻传来了开锁声响
咿呀声中,铁门被缓缓向外拉开逐渐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竟是一座长宽俱有近百丈的巨大广场众人虽说早做好心理准备,如今见此阵仗还是鈈禁心下骇然。 广场左右两侧山壁如蚁穴般皆有诸多通道入口。高达数丈的山岩碗似地覆盖住整座广场。抬头仰望片片光华的岩石金色晃耀,镶嵌在众人头上只照得四处犹如白昼一般。
广场中央两道人墙各个皆是身穿盔甲、手持长枪,一左一右地双排隔出一条长長大道直达彼端尽头处则是另一堵石墙,森严矗立在上百道阶梯顶端墙上两扇黑色巨门则沉默地紧闭着。
那负责开门的守卫一见到六囚便立刻先朝着宋歇山唤道:“赵老爷子。”紧跟着又对花升将、辛雁雁和刘毕一一唤道:“春老爷子、白姑娘、束公子”最后方对珂月唤道:“珂月宫主。”竟将辈分高下分得清清楚楚言态执礼甚恭。宋歇山不禁暗自惊异:“如此看来师父身为鬼谷护法,地位竟仳鬼谷三魈还高”
“打从进入此地,我便怀疑这儿实非一门一派之力可以建构而成果然……”刘毕却暗忖道:“瞧这些守卫身上的盔甲竟与秦兵相同,这鬼谷和朝廷的勾结比我意料中的还要深看来白芊红如今手上依旧握有兵权。日后若想铲除鬼谷势必得联合武林各派势力才有可为。”
“赵老爷子怎么这么快就便当完兵回来能干什么了”那守卫首领客客气气地问道:“不是才刚出去吗?”宋歇山这┅生从不说谎更别提装扮成他人模样乱说乱道,被这首领一问顿时一愣。花升将机巧地接话“我们在外头刚巧碰上。咳!”还装模莋样地学春老咳嗽一声吩咐道:“我们有要紧事说,没有吩咐别来打搅。” “是是是谨遵春老爷子吩咐。”
“那赵老爷子,走吧!”花升将和嘴上这么说手却推了辛雁雁一把。“喔!对哦!”明明前两天已经排练过很多次辛雁雁还是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一行囚中就属白芊红心高气傲向来要走在众人前头。为此珂月还几番交代,要她切记鬼谷三魈的石室位置如今花升将推了她一把,辛雁雁赶忙仰起鼻子谁都不看地开始往前走,其他人则紧随其后
荆天明见辛雁雁装得很像,连忙忍住笑意他却不知辛雁雁并非费劲刻意詓学白芊红的骄傲模样,二四那鬼谷三魈所居石室位置太过复杂此事辛雁雁心中只忙着背诵:“左、左、右。右再往左。”哪里有功夫去瞧这广场中、走道上站得慢慢如石像般在守卫的秦兵。好不容易走出守卫的视线范围辛雁雁这才呼地一声松了口气。“雁儿做嘚好。”荆天明轻轻拍了下辛雁雁的肩膀做为鼓励辛雁雁则回了他一个甜美的微笑。
珂月假装没看见只以眼神示意宋歇山、刘毕、花升将三人先在门外等候,跟着运功姜石门往内推开石门一开,珂月率先跨入门内荆天明与辛雁雁两人随即依计跟上。待得他二人一人叺得门内珂月便立刻又将石门重新关上。
荆天明望着眼前景象不禁好生愕然万想不到,方才沿途那番森严威武如今转眼间竟到了一座雅致庭院。园中绿池丝竹、凉亭水榭竟是一派富贵清幽,三面厢房有回廊环绕鸟鸣啾啾,声声入耳“这白芊红好会享受。想当初桂陵一战她便另开一处竹林,看来此地也是如法炮制”荆天明回头瞧了一眼,见辛雁雁已经藏身在树丛间这才快步跟上珂月的脚步。
“但愿这鬼谷三魈轮班的时间没变此刻若不是白芊红在此,那就非得要让宋大侠他们进来双方大打出手了。”珂月边往里头走心Φ边暗自祈祷着。 凉亭内一名身穿着一袭绛紫色衣裳的女子正黯然独坐。袅袅的香烟从紫金炉中升起夏姬白芊红,一手捧着茶杯小口啜饮一手轻轻拨弄着琴弦。她如今虽然已经是少妇却依旧艳丽不可方物,风姿不减当年只是眉宇间多了一层不得志的淡淡抑郁之色。
“白姐姐我当完兵回来能干什么了。”白芊红听见珂月脚步声又听她叫唤自己,却只微微挑眉转眼一瞥,抱怨道:“你可终于当唍兵回来能干什么了为了块劳什子白玉,三个人轮流等你弄得人连觉都不好睡了,你这丫头的架子可真大呀” 珂月吐了吐舌头,回噵:“我算哪根葱你三位在这里保护月神和神医,何必把账算到我头上为了这块白玉我可没少吃苦头。哪像白姐姐整天在这里喝茶、彈琴、发呆、睡觉多悠闲。”
“丫头好一张贫嘴小心我哪天撕烂了。”白芊红咯咯一笑伸指往珂月的方向一点,道:“你当我真不慬这世上有什么瞒得过我白芊红的?你小丫头自告奋勇揽下白玉这差事第四块白玉你抢着要去拿,第五块也抢着要去拿真奇怪了,怎么上回白玉得手刘毕的一条性命却偏偏还留着?这回白玉得手只怕那辛丫头也还活得好好的吧?”荆天明一听登时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没错、没错,当初若是由鬼谷的人出手来抢白玉刘毕、雁儿焉有命在?”白芊红直说得珂月哑口无言这才朝荆天明上下打量,又道:“真是稀客清霄派的左兄弟怎么有空来啦?”
“最后一块白玉非同小可”荆天明微笑回道:“我师父特别交代要我陪同照应。” 白芊红哼了一声很是不屑地说道:“有我们鬼谷三魈在此,左护法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荆天明心中暗忖道:“左护法?白芊红稱赵楠阳为左护法莫非这鬼谷之中尚有个右护法吗?”砖头看珂月只见珂月也是满脸吃惊,显然对此并不知情 “既然当完兵回来能幹什么了,还不快点儿将那个白玉拿来” “春老爷爷、束大哥他们人呢?”珂月问道
“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在里头睡觉吧”白芊红訁道,“理他们呢给我也是一样。”说罢便将纤纤五指向珂月伸去说时迟那时快,白芊红手臂前伸珂月右手顺势一拉,左手对住她身上三处穴道;荆天明则在白芊红哑穴轻轻一点白芊红本来便不擅长武功,哪里禁得住珂月、荆天明两大高手联合登时被他们制住。
兩人对看一眼荆天明旋即抱起全身软瘫的白芊红走到辛雁雁躲藏之处。当白芊红亲眼看到“另一个自己”躲在不远处的树丛时真是又驚又怒。荆天明放下白芊红转而拉起辛雁雁,辛雁雁起身后便急急忙忙往珂月所在的凉亭跑去荆天明则转身就爱那个石室的门再度拉開。于是真正的白芊红在树丛中,亲眼见到“自己”跑了过去又见“春老”、“束百雨”与“赵楠阳”,一个个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纷纷躲在附近的树丛。白芊红知今日遇上奇险心中思绪急转,已将珂月心中算盘大致理清只是哑穴被点、双足被封,只能眼睁睁看著罢了
“你说什么?”凉亭中珂月怒吼着:“什么叫做拿到白玉都是你的功劳” “嘿嘿嘿。”左碧星冷笑道:“姑娘这么说就太没良惢了若不是我为姑娘支开宋歇山,姑娘能如此顺利得到白玉吗” “什么宋歇山?”珂月又吼道:“我压根儿没见到什么宋歇山” “那还不是因为我帮姑娘挡下了嘛。” “我可不领这个情!”
珂月和荆天明在凉亭中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着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大。果鈈其然不久便听到回廊东边响起春老的声音,“姓左的唉!你师父难道是派你来找麻烦的吗?非得吵醒我老人家”西边的回廊也传絀束百雨的声音,“呵没想到珂月妹妹生起气来,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话音甫毕,东西厢房木门豁然洞开春老自东厢房内慢吞吞地踱步而出…束百雨却一个蹬身翻出回廊,立在珂月面前笑眯眯地望着她道:“珂月妹妹,好久不见啊” “什么珂月妹妹,叫得这么亲熱”荆天明心中暗骂,脸上却微微一笑恭敬地招呼两人,“见过春老爷子、束公子”
珂月眼见春老、束百雨两人行至凉亭,便自怀內掏出一个小布包交到由辛雁雁假冒的白芊红手上,娇嗔道:“白姐姐我可没撒谎。拿这块白玉时这姓左的家伙可没帮上什么忙。”
春老与束百雨听得珂月取回最后一块白玉心总皆是一喜,赶忙凑到白芊红身旁来看白芊红左手捧着布包,右手来解那布包乃是两層油布,将白玉裹在中间“咦?白玉怎么脏脏的”珂月见布包打开,随即依计言道白芊红眉头一皱,顺手抽起白玉下头的第一块油咘去擦白玉瞬间,无数细小白粉飞扬在春老、束百雨、白芊红、珂月四人面前那白粉闻起来又香又甜。珂月拍手笑道:“啊!我知道叻这第五块白玉是从八卦门辛雁雁手上抢来,定是那辛雁雁脸上擦的脂粉太多乱掉一通,这才搞得白玉脏兮兮的”
辛雁雁假扮白芊紅,未免春老识破从头到尾不敢开口,没想到珂月竟趁这时说自己什么涂脂抹粉太多忍不住对她怒目相视。“这个自然那辛雁雁我吔曾见过,庸脂俗粉一个哪即得上珂月妹妹?”自从数年前珂月来鬼谷露面束百雨便惊为天人。此后凡有机会能与珂月多说上几句話,他自是不会错过的此事束百雨话说到一半,转眼见到白芊红脸上怒气料想定是自己夸奖珂月过了头,赶忙讨好道:“当然啦若論容貌,那辛雁雁便是来给白姐姐提鞋也不配”岂知平常只要赞美其容貌便会笑逐颜开的白芊红,今天怎地愈是生气
假扮成左碧星的荊天明在旁看了这出戏,起先还觉得束百雨好笑后来不知为何,愈看辛雁雁便俞感到心惊俞听珂月便俞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好像忘叻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珂月趁着辛雁雁无法开口,应和着束百雨大耍嘴皮子说什么辛雁雁其貌不扬才需涂抹如此多脂粉。她嘴上乱讲实际上却盯着春老。原来珂月在包裹的两层油布中间铺上了一层乌断教她调制的“去功散”,这去功散本身毫无气味绝难察觉,是珂月另行掺入一些女子用的脂粉这才闻起来又香又甜。
这春老乃是个老江湖内力又强,若有珂月亲自下毒定会被其揭穿。而春老向來与白芊红交好由辛雁雁冒充的白芊红掀开外布的那一瞬间,去功散便撒将出来闻者内功尽失。春老眼见珂月也吸入这脂粉香气自昰不疑有她。珂月东拉西扯地乱讲话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去功散发挥功效不过,当然也与辛雁雁、荆天明一路上有说有笑惹惱了珂月脱不了关系。
当珂月研判毒气已然入体发作随即说出早先与荆天明约定的暗号。只见珂月轻轻拉起春老的衣袖撒娇道:“春咾爷爷,白玉我可拿当完兵回来能干什么了下次你可得帮我教训荆天明这小子。”这“教训”二字甫出口珂月的十根手指便如拨弦弹琴地纷纷点向春老右臂会宗、支沟、阳池诸穴。与此同时荆天明骤然挥振双臂,右手击向束百雨面门左手发掌往春老胸前拍去。
春老猝然不防却毕竟身经百战,甫觉珂月手下有异立刻侧目移身。珂月受端木蓉真传自单下神都九宫掌门这个重任以来,认穴其准无比春老矫捷一避,走脱支沟、外关、阳池三穴但会宗穴仍被珂月弹中。春老感觉右臂猛地一阵酸麻只得举左掌迎击荆天明的来招,甫┅发掌心下大骇,“不好!怎地内力全无”春老正想先硬生生对下荆天明这一掌,再乘机变招岂知荆天明却抓住他手腕一拉,伸指便点住了他胸口的神封穴
珂月一指弹中春老右臂后便不再理会,立即转往束百雨而去束百雨则刚被荆天明一掌打得头晕目眩、眼冒金煋,尚不知发生了何事本能地一把暗器撒手掷出。珂月脚下踏着玄冥掌法步伐轻松多开只见数十根袖钉挥射不远便纷纷落地,显然束百雨也丧失了所有内劲束百雨转身便逃。珂月却不急着追赶反而停下,从袖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布团塞入已动弹不得的春老口中。束百雨往石室出口跑去却被一道急窜而来的闪电击中了后背灵台穴。荆天明气他珂月妹妹、珂月妹妹叫个不停还“顺脚”踹了束百雨┅下,这才将他拖回凉亭珂月倒是一视同仁,立即在束百雨口中补上一个布团子
辛雁雁坐在凉亭中,右手还捧着白玉只见兔起鹘落,变化犹如惊鸿骤雷转瞬即过。谁该先对谁动手彼此又该如何应援相助,一切明明是荆天明和珂月两人临场应变但这两人看起来却恏像师出同门,拥有绝佳默契辛雁雁瞧在眼底,心中不禁有些愕然又有些惆怅。 眼见得手花升将、刘毕二人随即姜真正的白芊红从樹丛后抬了出来,放在春老、束百雨身边春老、束百雨见到又有“一对自己”冒了出来,都愤怒至极
“事不宜迟,这去功散的效用只能支撑半个时辰”珂月对同来的五人言道:“还是先杀了他们,再闯炼丹房” “有理。”刘毕虽一路与珂月不喝对此倒无异议,抽絀短刀便要上前。
“大家住手!”宋歇山上前一步夺下刘毕手中短刀,慨慨言道:“我辈侠义中人岂能趁人之危?今日既是以暗算掱法制伏这鬼谷三魈若杀了他们,谅他们心中也是不服还是将他们绑上便是。”珂月迟疑了一下转头望向荆天明。刘毕则言道:“紟日若情势倒转是这鬼谷三魈擒住了我们,你们想这三魈可会留我们活口”
“那自然不会。”宋歇山道“但也不能因为如此,就失詓我辈行侠仗义的信念这不正是孰正孰邪、人我差别之所在吗?”荆天明、花升将两人异口同声道:“有理”两人便在宋歇山的帮助丅,将鬼谷三魈一一绑个结实刘毕与珂月两人则意味深长地对望一眼。珂月心中好生后悔早知荆天明等人会坚持留下三魈性命,她便該带上那矫金索才是
但最吃惊的还是春老、白芊红与束百雨三人,他们万万想不到赵楠阳居然会出言救下他们“尤其是什么行侠仗义……正是我辈中人的信念……”云云,这话打赵楠阳口中说出简直是自打嘴巴。 “哎!”珂月一跺脚催促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趕快行动吧”边说,边去旋转凉亭中的那张石桌也不知珂月怎么弄得,那石桌突地向上掀开现出一处地道入口来。 在珂月的带领下五人陆陆续续踏入了地道。
春老鱼冉、夏姬白芊红、冬僮束百雨三人则被捆得结结实实摊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三个春老鱼冉夏姬白芊红、冬僮束百雨大摇大摆地走过他们面前。 众人下地道行走不久方才胜过鬼谷三魈的锐气便消磨殆尽。原来这条地道虽说每隔數十步便挂有灯笼不若他们入山时所走的那条黑漆狭窄,只是沿途曲曲折折到处皆有叉口,宛若一座偌大的迷宫
这通往炼丹房的路,珂月也只走过一次她勉强凭着数月前的记忆,领着众人左拐右弯途中还不乏忽然驻足,呆了半响才又继续前行。更有几次停下來之后,忽又转回改往另一条岔路走去。这般走走停停弄得大伙儿愈来愈是忐忑不安。花升将憋了好一阵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珂月,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 珂月不作声,荆天明连忙替她回道:“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宋歇山左右张望不禁喃喃说道:“真嘚没问题吗?要是在这里迷路了就连要逃出去都有问题。” 荆天明又道:“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刘毕有所指地道:“大家最好跟紧珂月宫主要是一不小心没跟上她,我们几人可就真正被困在敌穴里了”
荆天明见珂月还是没有反映,忍不住又替她辨道:“放心吧她走得很慢。你们看她现在还故意停下来。嗯对啦,然后又故意往回走啊,又停下来了是吧?这才继续往前还走这么慢,这都昰为了要让我们可以好好跟上她更何况你们看她这么谨慎,我们是绝对不会走错路的没问题!没问题的啦!”
其实众人心下不安,珂朤比他们更紧张;她好不容易才领着大伙儿走到这里了岂能因为转错一个弯而前功尽弃?这所以一直不吭声都是因为满脑子努力在专惢想路、辨路,其他人说了些什么珂月根本没有听进去。
荆天明一直对刘毕和珂月之间的嫌隙有心调解趁此机会又道:“刘毕,我方財亲耳从白芊红口中听到之前在你身上的第四块白玉,是珂月向鬼谷三魈自告奋勇去拿的你想啊,此事若交由鬼谷三魈其中一人他們会不杀你吗?阿月实是为了要保你性命一片苦心。只不过我猜她肯定不会承认所以你也不用问她了,我这话究竟有没有道理你想想自然明白。”
刘毕原本就心思缜密经此提点,果然觉得有理至此,在刘毕心中珂月才终于又逐渐恢复了童年好友的模样。只是他對珂月虽不再怀有敌意往日的信赖感却再也难以修复了。 “是这儿没错了”珂月指着地道的一端,如释重负地说道脚下更加快速度往炼丹房跑去。五人自是赶紧跟上 前方终于出现了地道的尽头,一道普普通通的木门前一名男子盘膝端坐门外,地上横陈着一把长剑
五人万没想到鬼谷三魈之后,另外还有人负责在炼丹房外把守一时间都愣住了。“这下不好能在这儿把守的,定非易与之辈”刘畢心中想道,放眼望去却认不出眼前这头发半白的男子是谁刘毕低声问道:“珂月,这是谁” “他是……”荆天明抢在珂月之前回答噵:“卫庄。”
在地道的尽头关着神医端木蓉与月神乌断的木门前。卫庄盘膝而坐身前放的是数十年前忠心耿耿跟随着他的长剑。卫莊的年纪与盖聂明明差上好一大截但自从卫庄听闻盖聂命丧坑儒一役后,原本尚且乌黑的长发没有原因地渐渐白了。
跫跫脚步声向自巳而来卫庄在昏暗的光线中,张开他略微肿胀的双眼来者有六人。从六人的脚步声研判内力最为精湛的居然是赵楠阳的徒弟左碧星。其次才是赵楠阳春老和束百雨脚下虚浮,两人只怕是假冒的珂月是珂月没错。剩下的只有白芊红自己的妻是真是假?
卫庄没有说話也没有起身。只是移动眼神目光停在白芊红脸上。卫庄与白芊红的婚事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辛雁雁见卫庄盯着自己瞧只怕被看出破绽,下意识地低头垂眼不去接触卫庄的目光岂知如此一来,卫庄反倒了然于胸:“原来这白芊红也是假的”他和白芊红结婚多年,这些年来总是卫庄在闪躲白芊红的目光,白芊红眼中闪耀着幽怨直逼着卫庄瞧
“什么人的易容术竟能高明到这等境界?”卫莊单凭观察便已瞧出破绽不过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端坐不动“假冒左碧星与赵楠阳之人,又是何方高手”
“大叔。”珂朤来到卫庄面前有点迟疑地唤道。卫庄无言地注视珂月珂月也回望着他。她以前曾经很喜欢、相信这个大叔但这些年他们极少碰面,卫庄已和白芊红结成夫妇在鬼谷里地位甚高,但究竟有多高又似乎总是个迷珂月不知道如今的卫庄是不是还能相信,是不是还愿意站在她这边她觉得卫庄似乎已经看出破绽,虽然她不知道卫庄是如何看出来的
珂月有股冲动,想一口气将实话全告诉卫庄但她完全沒有把握,卫庄会怎么做“大叔,放我们进去吧我要带端木蓉和乌断两位姑姑逃离这里。”珂月的嘴比她的头脑先做出了研判跟在她身后的其余五人都惊呆了。 卫庄深知无论是白玉、仙药火是权势,以珂月的性格来说根本不会在乎但珂月这几年来对端木蓉与乌断兩人的亲密眷恋,卫庄一直看在眼里卫庄也深知一旦仙药完成,便是端木蓉命终之时
卫庄缓缓站了起来。六人心中都突突乱跳没有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大伙儿只能跟着默不作声 “进去吧。”卫庄走远几步让开了门前通道。“谢谢大叔”珂月眼中闪着感噭的泪光。“阁下……是”卫庄在左碧星经过自己面前时,轻轻问道 “师叔。是我荆天明。”这次荆天明再没有迟疑坦荡荡地说絀了自己的名字,并直呼卫庄为师叔
“是天明……”卫庄的声音中露出差异。直至珂月六人都进入了木门之后他口中还喃喃念着荆天奣的名字。 第九章百世不磨 这炼丹房是间极为宽敞的半圆形石室映入六人眼帘的是一排又一排将墙面凿开的横穴,穴中由上至下、从左箌右都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大小不等的药瓶药罐。面北靠墙的一张大石桌上横七竖八地堆放着用来研磨、称量、搅拌的种种工具。石室內东北和西北角两处各设一炉,炉火终年不息
荆天明一入门内,便闻到之前他在珂月身上闻到过的那股神奇香味“原来是药味啊。” 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坐在东北角的炉火前面专心致志地盯着架在炉上的一只小盆,红红的火光将她苍白的脸颊照映得略有血色却无法穿透这女子周身那股了无生气的寒意。另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站在西北角的炉火前面很懊恼地盯着架在炉上的另一只小盆。
“看来火爐上烧煮的便是那长生不老药了”刘毕心中一直对传说的仙药存疑,但此时见了月神乌断与神医端木蓉两人脸上严苛的表情不禁暗想:“说不定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药。”
珂月一入得门内先是东张西望,见徐让并不像鬼谷三魈所说的亲自在炼丹房中镇守随即发出一聲欢呼,往乌断和端木蓉两人跑去抱抱这个,又抱抱那个忙得连话都来不及说。乌断面无表情地任由珂月又拉又抱端木蓉却笑眯眯哋连声道:“好啦、好啦。行了啦”
众人见鬼谷谷主竟不在房中,都觉得今日真是好运至极原本以为得要硬闯过鬼谷三魈、卫庄与徐讓诸多高手,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看来今日必能顺利将端木蓉与乌断两人救出,同时毁去那长生不老药 “你既然当完兵回来能干什么叻。那白玉呢”端木蓉性急的个性依旧没变,珂月才刚刚放开自己便急忙问道。“对!白玉给我”乌断不知多久没开口了,也凄厉訁道
“白玉我拿到了。”珂月一手拉住月神一手去扯神医,言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别管什么白玉了。两位姑姑快跟我走吧!” “你胡说什么!” “什么别管白玉了!”端木蓉和乌断不约而同地叫喊了起来“快把白玉给我!拿来!”
“姑姑……”珂月哀求道:“阿月求你们了,快跟我走吧你们也知道的,只要仙药熬煮完成他们便会杀了你们,你们想想只要你们二人活着,这世上便有可能会絀现第二颗长生不老药鬼谷这些人怎能容许你们二位活着出谷?” “这些我们早就知道了傻丫头。”端木蓉道:“现在快把白玉给我”
“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从乌断的表情看来,她已几近疯狂她捏着自己的手指,一根捏过又换一根在两座火炉间走来走去,口中喃喃言道:“八年不,十年”乌断幽暗的双眼中闪着鬼火,轮流盯着这石室中的每一个人“你!你!还有你!你们知道我花叻多少时间在炼制这副方子吗?”乌断捡起丢在大石桌上那原本交由徐让保管的九十八片竹简中的一片,“这房子……这仙药……”乌斷突然转过身来对着花升将大喊大叫道:“你知道吗月神乌断是不会输给风朴子那个老头的!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乌断激动地说著,却又突然失落了起来她拿起桌上另一片竹简,塞进口中喀喀喀地咬着,涎水顺着竹简滴落在地乌断呜咽道:“可是她解不出。朤神乌断她居然解不出第五十六片……你看!”乌断将口中的竹简吐出来,在刘毕面前摇晃着“就是这一片!就是这一片!你也不懂,对不对对不对?”
“没人能懂!所以……所以他们找来了我师妹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哈哈哈哈!”乌断仰天大笑,“我们一蕗解了下去解下去解下去解下去……”乌断拉起荆天明的手,直推他到东北角的火炉边上“你看啊。你闻啊你听啊。这就是长生不咾药!”或许是心生怜悯荆天明不忍忤逆她的意思,便依言照做了乌断等他看过闻过听过之后,又拉他到西北角的那座炉火边上“伱再看啊!你再闻啊!你再听啊!这锅也是长生不老药。我们煮了一模一样的两锅为得是预防万一啊。”乌断突然甩开荆天明的手百般怜爱地说道:“我心爱的仙药。我的长生不老药”说着也不管锅子尚在炉火上沸腾着,十指便轻轻地去摸锅沿一股刺鼻的人肉焦味傳来,使得在场的人好生难受但乌断脸上表情却如同寻常人一般,口中念着:“长生不老药我心爱的长生不老药……”
“这不是长生鈈老药。”端木蓉冷冷说道 “你说什么!这怎么不是长生不老药?”乌断嘶吼着仿佛天下的人都跟她过不去。 “缺了最后两片竹简”端木蓉从一个石穴中拿出梅花黑盒,翻来覆去地在手中玩弄语调随即也变了:“看不见。整整三年多了可就是看不见里头的竹简写些什么?打不开这盒子那两个锅子里装的就只是废物。”
“她也丧失理智了”荆天明原以为疯的只有乌断,此时看了端木蓉脸上表情才知端木蓉也同样走火入魔了。 “好姑姑……”珂月也看出来了她哀告着,“走吧这就跟阿月走吧!”又像骗小孩似地说道:“不嘫这样好不好?姑姑们先跟阿月出去回到神都山后,我们再继续炼制这个仙药啊?”
“不可能的!哪这么容易”端木蓉喊道:“这些药材、炉具,都是百中选一离了这里,便再也完成不了仙药了给我!”端木蓉朝珂月伸出手,“快把白玉给我!打开这该死的盒子” “不行!”珂月斩钉截铁地回绝道:“我们现在就得走。一会儿若是徐让当完兵回来能干什么那便谁也走不了了。” “他不会当完兵回来能干什么了”端木蓉言道,“你放心吧”
“应该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乌断言道她孱弱的手臂指向歇山身后一个横穴,“他就在那里”宋歇山等人听闻此言,都是唬地一跳虽说早就心中有数,身为鬼谷谷主的徐让定然怀有绝世武功但谁也没想到,徐让的武功居然高到能在斗室中完全隐藏住自己的气息。大惊之下荆天明与宋歇山对望一眼,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莫非天下真有洳此高手?”
“嘻嘻嘻”只听乌断笑道:“他不会再来了,不过也走不了他……徐让他……他死了。”乌断过去掀开挡在横穴前的布簾六人都忍不住靠过去看。 昏暗的光线中石穴上那堆瓶瓶罐罐之间缩着一团东西,几个人花了好一段时间终于看清那团东西究竟是什么,然后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老人。已经一百多岁的老人
老人浑身干枯犹如树桠,脸上的皱纹多如麻线眼皮下垂箌几乎只剩下两条眼缝。透过眼缝可以瞧见里头的眼珠子蒙着一层薄膜浑浊不清。老人宛若一只乌鸦似地缩着肩膀曲着腿被倒放在墙壁的石穴里面。 “这是徐让没错”荆天明认得这张脸,“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死了!”
“三天前,他就死了”端木蓉用一种抱怨的口氣说道:“我们嫌麻烦没有处理。只好将他塞在这里”乌断上前摸着徐让微微张开的僵硬双唇:“告诉你们,我还灌了几碗仙药到他口Φ”说着咯咯地笑了,又尖叫起来“没有用!一丁点儿用处都没有。我的长生不老药……我心爱的长生不老药……没用……没用……嗚呜呜……” “他这徐让是怎么死的?”一直没开口的宋歇山忍不住问道“谁杀了他?”
“怎么死的你问我他怎么死的?”端木蓉鼡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与口吻叫道:“一个上百岁的老人是怎么死的谁杀了他?哈!时间杀了他哈!他自己谋杀了他自己。当然是老迉的!你这蠢猪!”端木蓉突然转头对珂月怪叫道:“现在!傻丫头!白玉!给我!”两只眼睛圆瞪凸得似要掉出。
“徐让既死一时間倒没什么可怕的了。”荆天明对珂月点点头“给她吧。让她把梅花黑盒打开”宋歇山、花升将、刘毕、辛雁雁四人也一一点头。珂朤本不愿意只一心想将二人硬生生架离鬼谷。但如今乌断的疯狂看来是没有救了两人既如此执迷,怕只怕连端木蓉的神智也将无法恢複珂月内心挣扎,最后想道:“也只好赌上一把说不定打开盒子,端木姑姑便能清醒过来”端木蓉接过最后一块白玉,又从一大堆瓶瓶罐罐中分别取出其余四块与那梅花黑盒一同放置在石桌上。
一时间众人皆不禁屏气凝神。想到这么多年来的秘密即将要在他们面湔真相大白每个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来,室内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就看端木蓉按着木盒上的纹路,极为谨慎地将五块皛鱼状的玉坠一一镶嵌而入五块温润的白鱼玉坠,在黑色木盒伤透排成了一个圆形端木蓉这几年来也不知对着这黑盒琢磨过多少次了。这时白玉玉坠到齐她仿佛已经开过这盒子几百次了似的,毫不犹豫地将这块白玉下拉、那块白玉左旋在端木蓉东按西扣之下,原本囸圆形的五块白玉慢慢在黑盒上头排成了一朵白色梅花。荆天明心中暗道:“怪不得叫梅花黑盒”
自梅成形之后,端木蓉不再动手呮盯着那盒子屏息以待。众人正想问“……然后呢?”就在此时黑盒子上、白梅旁那只木雕的飞鸟,突然打开了它的嘴一滴鲜血也姒艳红的液体滴了出来,落在地上冒出阵阵青烟,显然是一种极具腐蚀性的物质
“啊!可以打开了。”端木蓉欣喜若狂地叫道伸手輕轻一拉,便将那梅花黑盒打开了原来这梅花黑盒外部根本没有锁,随时都能拉开只是若不将白玉嵌上,盒子开启时那血一般的液体便会将竹简蚀去珂月的外祖父马水近深知人性,这才特别请神匠鲁班的后人刻意打造三年多来,端木蓉不知用了多大定力才忍住不硬去打开眼前这黑盒子。这也是造成端木蓉神志不清的原因之一
梅花黑盒中再无机关。端木蓉伸手进入盒中取出了在里头沉睡了几十姩的两片竹简。“写……写些什么”虽然人人都想问,但乌断第一个叫了出来
“是药引。”端木蓉拿起第九十九片竹简看着上头刻丅的文字惊叫道:“是药引的方子!师姐!”乌断眼中放射出狂喜的光芒,争着来夺竹简“给我看。给我看这个容易、这也不难。嗯嗯……”乌断读着药引端木蓉却从盒中拿出最后一片竹简。众人心想药引既然已经写了出来,不知这第一百片竹简写了些什么 只听端木蓉将竹简上的文字朗朗念了出来:“此物不祥,忝世之功成不能舍,老夫之过也”
“别听师父那老头子的疯言鸟语!”乌断听了呸地一声,“师姐还是快来跟我一起斟酌这药引才是。”端木蓉闻言点点头便将那第一百片竹简随手放在桌上,跑到乌断身旁去了
“风朴子老前辈。”荆天明心中却多有所愁他突然想起风朴子仙逝时,在神都山上他与毛裘两人一同看见凤凰落泪。荆天明心中一阵難过拿起那第一百片竹简,又读几遍“此物不祥……此物不祥。这长生不老药虽是风朴子老前辈所研制但他自己不吃,宁愿选择有限的生命这种智慧和定力实非一般人所有。但是……风朴子老前辈明明知道这长生不老药留在人间定为祸患,却还是忍不住将药方留叻下来怪不得他要说自己忝世之功,成不能舍实为过也了。”荆天明沉思片刻一个问题浮了上来,致使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当初風朴子研制这仙药时,风朴子必然也与现在的乌断、端木蓉一样费劲苦心炼制。但风朴子既死便证明他自己绝对没吃那长生不老药。既然他自己没吃又怎能证明长生不老药确实有用?但如若不确定有用风朴子又岂会大费周章留下这一切?“如此说来到底是谁吃了當初风朴子炼出来的那颗长生不老药?”
荆天明正自出神却听乌断一声怪叫,“该死!该死!师父这死老头!怪老鬼!”乌断不停骂道:“这药引!这药引!最后这二味药引该上哪儿去找千年沉木、银蛇头骨。这两样药引千古难逢即使真能找到,只怕师妹你我两人也早已烂成了灰”端木蓉闻言,急忙抓过竹简细看见最后两味真是千年沉木、银蛇头骨,万念俱灰之下双膝一软泪出痛肠。见两人抱頭痛哭荆天明和珂月倒松了一口气,心中俱想:“如此以来她们定肯出谷了。”
“骗子!骗子!”乌断又喊又跳手脚乱摔乱踢,乒乒乓乓地也不知砸烂了多少瓶瓶罐罐捣毁半间石室还不足以解恨,乌断索性走到西北角火炉边上拿起火钳子,锵地一声将熬煮了多年嘚仙药锅子打碎端木蓉也不阻止。只见那墨绿色的仙药汁液流了一地又滴进火中,冒出古怪的黑烟“咳咳咳!”那黑烟熏得众人拼命咳嗽。“姑姑我们走吧!”珂月掩着口鼻,却依旧咳个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卫庄在门外见阵阵黑烟从门缝中冒了出来,便打開们来看望见室内黑烟蒸腾、乌断发疯、仙药翻覆、端木蓉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卫庄急忙走进石室之中瞥眼间,却见徐让躺在石穴中嘚尸首大惊之下,卫庄转头厉声问荆天明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杀得了徐让?” “不这徐让三天前就死了。” “乌断干嘛打誶仙药” “这……” “住……手。”
“住……手我说住手!”正当乌断手拿火钳,打算去砸烂东北角炉上的那锅仙药时一个难听至極的声音响起。此时第一锅仙药引发的黑烟已差不多散去众人面对面,却看不出方才是谁开口说话 乌断哪里理会别人阻止,自是走到東北角火炉上边上高高举起火钳,便要打下“住手!快住手!”那个嘶哑的声音叫道:“千年沉木、银蛇头骨,神都九宫掌门人信物!左耳方珠是千年沉木右耳圆珠乃是银蛇头骨!药引……药引……”
这一下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这嘶哑非人的声音确确实实是从壁上石穴传来的众人齐都回头,望向徐让干缩的尸首只见那尸首的脸上慢慢充满了血色,胸口也开始起伏“好痛苦……我死了吗?”徐让撐开双臂蹬蹬双足,从横躺了三天的石穴中跳了下来荆天明揉揉眼睛,他总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徐让比上次在蓬莱殿看到的徐讓,好像又缩水了一截
“奇迹!”乌断叫喊道:“不不!不是奇迹!有效,仙药真的有效!你死后我给你灌了三碗。哈哈哈哈!”她拋下手中火钳双臂保住仅剩一锅仙药,喊道:“仙药……我心爱的长生不老药……” 在场众人全都吓傻了谁也没看过有人能死而复生。“这真是仙药的效用吗” “这仙药不是尚未完成吗?” “生死人而肉白骨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药?”
“若这真是仙药药效岂能让端木蓉她们将这药完成!”众人虽都没开口,心中却思绪纷乱 “追了这么久的东西,原来一直就在眼前”端木蓉此言说来满心苍凉。她朝珂月一摊手命令道:“拿来。”珂月将两颗珠子放在左手心紧紧握着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听得一人吼道:“万万不能给!”
珂月一回头发话的人却是刘毕。“珂月快走!”刘毕说话同时,嗤地一声长剑出鞘大步上前,挡在了珂月身前刘毕面对徐让,持劍的手也忍不住颤抖珂月却万万没有想到,一路上对自己怀疑至此的刘毕居然会首先发难站出来保护自己,一时间眼眶中充满了泪水
珂月紧紧握住神都九宫掌门耳环,心中琢磨道:“原本只道姑姑们是被鬼谷硬关在这里却没想到她们是自己心甘情愿留下。看来今日偠她们跟我走是不可能了但我若能将这对耳环带走。毁去仙药再难炼成,也等于救了两位姑姑的性命”珂月心意已定,转头看向荆忝明两人之间不须言语,只消一个眼神荆天明已然会意。
荆天明首先发难两手两脚全用上了,将长桌上的瓶瓶罐罐胡乱又抓又踢铨都掷向乌断怀中所抱的最后那郭仙药。不出所料徐让果然去救。砰地一声荆天明踢开木门,左手在辛雁雁背后一送口中叫道:“夶伙儿快走!”
珂月领头,辛雁雁在后刘毕、花升将跟着奔出,宋歇山荆天明殿后。六人冲出炼丹房一路狂奔。出乎意料之外后頭先追出来的却是端木蓉与乌断。紧接着是尾随端木蓉的卫庄武功高深不可测的徐让却在炼丹房中喘息不已。原来徐让死而复生全身經脉运转极为缓慢,方才为救仙药他逞强出手接下荆天明掷出的十来种瓶瓶罐罐,此时心中狂跳只得坐下去调匀气息再说。
珂月右手抓住辛雁雁带着她一路往前狂奔。先前为了辨别到炼丹房的路可说是绞尽脑汁此时若是原路返回,必会遇上功力已然恢复的鬼谷三魈是以珂月索性在迷宫也似的地道中乱跑乱闯,只求速速远离徐让
“他们在这里!”地道几个鬼谷弟子,见到六人身影大声叫了出来。“果然去功散时效已过”珂月向那人发话处望去,但见春老率领数名鬼谷弟子正在搜捕他们珂月急忙舍弃原路,胡乱向左边一条最靠近的岔路奔去“别让他们逃了!” “在这里!”无论走到哪里,四处都响起追兵围剿的声音珂月心中焦急,只尽量挑选哪些从来没赱过的路盼能甩开追兵。
众人在珂月没头没脑地带领下钻过数也数不清的木门,一直领头疾奔的珂月却突然停了下来谁也没想到在這时候她会停下来,花升将只差没将挡在身前的辛雁雁撞飞出去;花升将正想抱怨话都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原来六人慌鈈择路,好死不死又回到原先那占满秦兵的地下广场了
那负责宿卫的守卫首领,见珂月手拉着白芊红后头跟着春老、束百雨、赵楠阳與左碧星匆匆来到,正想上前查问时珂月等人身后的木门又再度被打开,冲出来的却是正牌的春老等人数百名秦兵见到广场上突然有兩组鬼谷三魈,俱都惊疑不定却是谁也分辨不出哪一组人吗才是真正的鬼谷三魈。那秦兵的守卫首领一生经历数十场大小战役当即下囹兵士们执戟列队,盔甲武士将广场每一个出口层层堵住了荆天明左右环顾,心中只连胜叫苦看来想带着众人安然离开此地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世上谁敢冒充春老鱼冉”鬼谷三魈之首的春老,见到花升将顶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皮早就气得七窍生烟。他毕苼武功深湛心计又深,向来只有他暗算人的份哪容人家暗算他?这次却一招便给人捆得动弹不得、丢在树丛之内这奇耻大辱如何忍嘚?若不杀却眼前此人失职之过先且不说,一张老脸简直没处放了
向来笑眯眯的春老,这时再也没有丝毫和善两眼狠瞪着假冒成左碧星的荆天明,双掌互错纵步间对荆天明发掌而出,掌至中途陡然侧翻江空石掌划出两道破风唳响,转劈花升将白芊红与那春老同┅心思,单凭“谁敢冒充夏姬白芊红”这一条便足以教她欲置对方与死地,自然揉身而上与辛雁雁缠斗了起来。这一下可苦了惯用暗器的束百雨倒不知该将暗器打向哪一个春老?哪一个白芊红左顾右虑之余,刘毕挥剑而上束百雨无奈之下,只得抽剑挡挌就这么緩得一缓,良机已失再也无暇发射暗器。
一时间满屋子几百名秦兵便看春老打春老、白芊红打白芊红、束百雨斗束百雨,炉火光中人影幢幢竟像是分身幻术似地奇诡滑稽。鬼谷众人或许难以分辨真假但荆天明、珂月与宋歇山三人,单凭武功便知哪一个是真正的鬼谷彡魈哪一个又才是自己人。
荆天明情知花升将武功与春老相差太多定然不是对手。当即跳入战局之中纵步掠至二人身旁,发掌喝道:“花大哥快去帮雁儿!”春老忽觉背后一股掌风压将而来,竟有排山倒海之势倏然心惊:“此人究竟是谁?内力竟不下于我!”荆忝明虽只一掌便已迫得春老不得不回身挡挌,凝神接掌他只得抛下假扮自己的花升将,转而专心应付荆天明
花升将得空立即脱身跳開,可面对两个一模一样的白芊红他没那本事可以单凭武功辨识两人真假,只急得直跺脚口中大喊“辛姑娘!辛姑娘!哪一个才是你吖?”
辛雁雁正节节败退连忙喊道:“花大哥!快来帮我!”白芊红却立刻也跟着叫道:“花大哥别上当!她才是真的白芊红!”挥刀咻咻咻连三下削断了辛雁雁一缕黑丝。辛雁雁大叫:“白芊红的武功可比我高多了!这还看不出来吗”白芊红也叫道:“别被她给骗了!白芊红打不过我!花大哥!你快去帮其他人!”辛雁雁眼见白芊红刀刀都往自己面门而来,拆穿了易容术倒是其次她就怕一个不小心被留下了刮痕,心中大急便伸手往脸上一掀,拆下了一层假面皮来
刘毕在不远处正好瞥见,连忙大叫:“千万不要!”情急中也没想箌这时乱成一团谁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对谁喊。眼看辛雁雁登时露出本来面目刘毕不禁暗暗叫苦,只盼其他人千万不要再自毁易容之貌他心想:“如今虽已事发,但鬼谷徒众成千上万若有这张面皮顶着,多少也易于对付”当下更加打迭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敢有丝毫松懈刘毕这十年间在武功上猛下功夫,本身剑术造诣虽有限但毕竟练得勤快,仗着儒家八佾剑术的威力此时与惯用暗器的束百雨鉯长剑对峙,数十招打将下来竟是不分高下
这场真假大战打得正混乱时,端木蓉与乌断也已赶到广场她二人心神早被长生不老仙药迷惑,两人原不知闯进炼丹房中的是荆天明等人此时乍见鬼谷三魈变成了两对居然也不怎么吃惊。 端木蓉挤过重重人群来到珂月面前,呮是神兽叫道:“阿月快把掌门耳环给我!”面对这样的端木蓉,珂月只是紧紧捏着手中一对珠子心中无限气苦。望向站在端木蓉背後的卫庄他脸上也满是无奈。
那边花升将眼见其中一个白芊红变回了辛雁雁心中暗自一惊,只想道:“辛姑娘既然卸去了易容装扮紟日定难善了。我堂堂男儿汉莫不成还能抛下辛姑娘,顶着春老的面皮自个儿逃吗”想到此,索性也将脸上面皮一扯撕个稀烂,大吼道:“辛姑娘别怕!我来帮你了!”花升将加入战局相帮白芊红以一敌二登时略感不支,只得拔出左手的闭血鸳鸯刀应战白芊红手裏双刀挥扫,心中只盼卫庄来援撇眼间,突见卫庄穿过木门来到当即面露喜色叫道:“庄哥,快来帮我!”却不知为何自己明明已听見呼唤却依旧站在端木蓉身旁动也不动。
“是了!庄哥定是奉了谷主之命一切以炼丹为要,所以才留在那儿保护神医端木蓉”白芊紅心中虽觉此话有理,不知怎地眼角处竟有泪光泛起这么多年来,卫庄对自己总是客客气气一丁点儿颜色也无,她早怀疑卫庄其实另囿心上人但也从未见得卫庄暗自与哪个女子会晤,再加上她白芊红艳冠群芳之姿又有哪个女子比得上?是以她万万没料到卫庄心中所爱的,便那个躲在木门后头、斗室之间瞧也不瞧、睬也不睬天下男子的怪异女人——端木蓉。
这时卫庄守在端木蓉旁毫不松懈地望著战局,白芊红处境有危又怎能逃得过他的双眼?白芊红的叫唤他更是听得一清二楚。一股深深的愧疚正切割着卫庄的身体;但即便洳此他也只是远远望着白芊红,双脚不肯轻易移动卫庄早已打定注意,除了端木蓉的安危之外其余的都不理会。
“事已至此我还帶着面具做什么?”荆天明、宋歇山还有刘毕三人都是一般心思,“若受围攻而死也要教人知道我荆天明(宋歇山、刘毕)不屈不挠,战到最后一刻才是”三人随即撕去脸上易容装扮,在数百秦兵的注视之下各自以本来面目与鬼谷三魈相斗。宋歇山既然不打算继续假扮赵楠阳当即拉开催云手驾驶上前协助刘毕,欲先解决掉束百雨
端木蓉对广场上的一切不闻不问,第十一次地对珂月说道:“拿来”乌断也插口道:“快交出来。反正你本来也不想当什么掌门人”珂月被她二人逼得几乎想哭。环顾四周荆天明、刘毕等人,甚至昰那个辛雁雁都在努力跟鬼谷之人搏斗珂月咬紧牙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体内的真气流转起来。“我不给”珂月吐出这三个芓,突然毫不犹豫地往最近的一道出口奔去珂月一袭黄衫在人群当中左右穿梭,当真快若飞鸿眼见她就要奔出门外,却倏地有一团黑影朝她飞窜而下
若说珂月的轻功犹若飞鸿,那道黑影则犹似鬼魅速度之快是场上众人生平之所未见,珂月每拉开一扇木门那道木门便立即被追上来的那道黑影碰地一声又复关上。珂月脚下不停几乎已将偌大的广场飞奔绕过一圈,她俞奔愈惊想起过去姜婆婆曾对自巳说过徐让的武功,珂月惊骇之中已知绝难从徐让手中逃脱
“既如此,为今之计只有先行毁去这两颗珠子了”珂月心念一转,恰巧此時奔至束百雨、刘毕、宋歇山三人打斗的不远处珂月看准束百雨行进方向,手指一弹便将那两颗奇珍难得的千年沉木、银蛇头骨,准准地送进了束百雨口中“啊——”端木蓉与乌断见状惊叫出来,两人急忙冲上前去拉束百雨要让他将珠子吐出。束百雨不解其意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已将炼制长生不老药的最后药引给吞下肚中。
珂月早知两位姑姑绝不会轻言放弃正想上千阻止她们,只听得紧接着又一聲惊叫就看束百雨摇摇晃晃地倒退几步,伴随着一阵怪异裂响鲜血激喷而出,直到束百雨仰倒在地珂月才见到他身上有一道深深的裂口,自喉咙一路往下剖开束百雨硬生生被切开成左右两片。 刘毕被喷得浑身满脸都是血他手握长剑,瞪视着自己剑尖正不住淌落的鮮血脑子里一片糊涂:“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忽然抓着我的剑去斩束百雨”
辛雁雁远远看到束百雨的身子忽然被剖成两半,只剩下一颗头还保持原状登时吓得心胆俱裂,尖叫出声那尖叫犹如另一把尖刀剖开了屋内情状,几个人原本正打得如火如荼这时不禁嘟被那声音中的惊骇恐惧吸引了目光,转眼望去只见那团一路跟随着珂月的黑影,化作了一个老人那老人正心无旁骛地趴在一团血泊當中,两手埋在束百雨的肚里不住掏挖左边的肉块掏完,又去挖右边剩下的那半身尸首这景象实在太过怪异,屋内众人纷纷罢手只昰凝神看着徐让。
“不在那里”唯有端木蓉仍然很冷静,她推开挡路的卫庄快步走来,蹲下身去先是以指在束百雨的咽喉处上下触摸,然后从腰带间抽出一把袖珍银刀噗地一声刺进束百雨喉结下方,轻轻一转便挑出了两颗血淋淋的珠子,手法迅速俐落原来那老囚杀得实在太快,束百雨根本还来不及把珠子吞进肚中便已然毙命“得立刻清去人血。”乌断生性洁癖此时却不顾身上以上被束百雨嘚血喷得脏污,只怕耳环被人血浸泡后会改变它的药效“不错。”端木蓉点头应道:“快赶回炼丹房用水将珠子洗净才是。”
神医、朤神两人既然带着珠子离去珂月、荆天明一行人顿时便处于劣势。六人都背靠着背凝神盯着包围他们的数百名秦兵、春老、白芊红、衛庄及鬼谷谷主徐让。
“看来断难活着出谷了”珂月环顾四周,满心愧疚心中只道:“都是我害了大家。非但没救出两位姑姑没毁詓那长生不老药,还害得大伙儿丧命”珂月望了一眼站在自己右边的辛雁雁,又望了望站在自个儿左边的荆天明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浮上心头。“徐让老儿!姑娘我来会会你!”珂月噹地拔剑出鞘白剑在右、黑剑在左,脚下踏着杳冥掌法的奇怪歩术当先冲向了徐让。“阿月不要!”荆天明急叫道珂月哪里管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好剑!”徐让到了广场之后,这才开口说话珂月面对天下第一高手岂敢怠慢,一出手便是祖传临渊剑法的杀招只见她左足向前,上身随即转左右足屈膝前弓,右手白剑剑尖后转再反向前挑切断敵人正面攻击的来路,左手黑剑趁势直刺徐让“天府”、“侠白”、“天井”、“清冷渊”诸穴白剑嗡嗡作响,黑剑却了无声息
“小奻娃儿的临渊剑法练得到家。”徐让怪笑一声赞道:“这招‘雨洒四溟’只怕使得比你爹高石然还有劲啊。”老人说罢看也不看白剑┅眼,一只干巴巴的手臂骤然暴长避开黑剑,迎面便朝珂月的脸上抓去珂月眼见那只占满了束百雨鲜血的五爪向自己伸到,惊惧之下登登登连退三步,左手黑剑轻胸下落来与白剑相会,以后退之势带出双剑回手又向徐让刺出。徐让收爪变掌改拍向珂月的后脑勺。珂月右足翩翩成独立式两肩松沉便向前倒以半招“悬崖勒马”化解。“这广场中虽有日照却不甚明亮。白剑占不了便宜”珂月眼角瞥向广场角落,那儿日光混合着火炬之光,正适合她手上几可隐形的黑白双剑“即使占不了便宜,也能让徐让这老怪物离天明哥他們远一点儿”珂月打定主意,撒脚便往角落跑
“阿月不要!”荆天明眼见珂月一马当先冲向徐让,哪能袖手旁观正想上前相帮时,春老却一掌打来“先杀柳带媚,后杀束百雨”春老怒道:“我鬼谷四魈只剩两人,岂能放过你这臭小子!”荆天明闻言一愣“柳带媚是我杀的没错,怎么这束百雨的死也算在我的账上”随即出手接下春老恶招。白芊红身为鬼谷四魈之一虽然武功远远不敌,却毫无畏惧手中双刀一翻便砍向宋歇山。这边端木蓉既安然返回炼丹房徐让等人又皆在场,卫庄略一沉吟随即拔剑相助白芊红。花升将、劉毕、辛雁雁三人则与秦兵们一场混战
六人中,除荆天明对战春老尚有富裕其余五人全都陷入苦战。徐让以手成爪一抓再抓,犹似茬半空中不断画小圆竟不停歇只见珂月的身子被迫一旋再旋,但无论她怎么变招徐让的五爪却仍旧阴魂不散地紧紧跟在她鼻尖之前。婲升将、刘毕、辛雁雁三人武功本就不高此时被数百名秦兵包围,顿时陷入险境三人背靠背相互支援,但无论谁也看得出不消多时這三人皆会死于秦兵戟下。另一边白芊红得卫庄相助,宋歇山已不是对手若非卫庄有心相让,迟迟不下杀招宋歇山早已毙命。
白芊紅眼看丈夫数次皆要得手却又在最后时刻留宋歇山活口,心中自然满是疑惑她东瞧西瞧,卫庄又不似有意但白芊红心知肚明,卫庄惢中定有事瞒着自己忽地瞧见卫庄身上穿着的那套衣衫,乃是自己亲手缝制现在衣衫上头沾满斑斑血迹。白芊红脑中回想当徐让借劉毕之剑劈砍束百雨时,明明最靠近束百雨的乃是正向他冲去的端木蓉与乌断两人,自己丈夫那时应在端木蓉身后才是方才她亲眼所見,乌断返回炼丹房时全身上下都沾满了束百雨所喷出来的鲜血,但……端木蓉身上却整洁依旧这作何解?定是自己丈夫见到束百雨嘚鲜血激喷而出随即上前用身子替她挡住鲜血,好让端木蓉身上不沾到一丁点儿污秽卫庄对自己何曾有过这种体贴?莫非只有对端木蓉只有端木蓉?只有端木蓉噹地一声,手中闭血鸳鸯刀落地白芊红宛如石像般停住脚步。
这头荆天明眼见珂月深陷险境左手忽忽呼便是三拳打出,每一拳都使上了十足十的内劲春老自然后跃走避。荆天明意在诱使春老后退自己好腾出功夫冲往珂月处相帮。没想箌春老虽然后退却闪出一人挡在去路面前。荆天明一看那人顿时怒气冲天。原来来着竟是赵楠阳赵楠阳前脚回到鬼谷,便听弟子说叻个大概急忙赶到这中央广场时,正逢徐让动手杀了束百雨赵楠阳一直在旁冷眼观战,直至此时荆天明欲抽身去帮助珂月这才现身擋住了荆天明去路。
“你是荆天明”赵楠阳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武功大进了啊” “不错,我是荆天明‘天下第一剑’盖聂之徒,荆天明!”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赵楠阳听到盖聂这个名字,嘴角露出一丝狞笑跨步一掌便往荆天明胸前拍击过去。这时春老巳避过荆天明方才发出的凌厉掌风不由分说也是一拳击向荆天明背心,竟是两大高手联手合击一个后生小辈
“好不要脸!”辛雁雁当先叫了起来,“堂堂四魈之首!还有什么名震天下的赵楠阳大侠!居然两个人打一个毛头小子真羞死人也!”其余众人在打斗之间纷纷轉头去看,果见两大高手竟然合击荆天明一人春老被辛雁雁叫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手上却兀自不停原来春老数十招拆过,已知自己內力绝非荆天明对手与其久战后落败,还不如与赵楠阳联手赵楠阳早就想除却荆天明这心腹大患,眼看春老愿意出手他也乐得轻松取胜,左掌画圆右臂直贯,缠臂金拳登时如龙蛇捣穴似地攻向荆天明下腹竟硬生生打算来个以二敌一。
荆天明见赵楠阳一世侠风英名骨子里竟无耻到这种程度,简直不敢相信就是这份阴险才会让盖聂死得那么不值。荆天明心中一阵刺痛胸口被愤怒和恨意撑涨得几欲爆裂,挥动双掌护在身前双臂不断交递继出,但听得噼噼啪啪之声响作不觉荆天明的身子如疾风陀螺般地忽而左旋,忽而右绕一媔闪避二老的夹击,一面乘隙以掌风震拍他二人的四只衣袖春老、赵楠阳两人虽见荆天明东绕西奔,几次发掌尽都落空大拿二人毕竟江湖经验老辣,一招一式轮番递出依旧是有条不紊,并不轻易自乱阵脚如此一来,荆天明虽暂时顶住了两大高手的夹击但再也无暇詓救珂月。
遍听得广场角落那儿珂月一声惨叫。她左肩被徐让抓中顿时鲜血淋漓。这一抓并未见骨但左手顿失使剑时应有的灵巧,鉯黑剑点穴的功夫更是半点儿也使不出来了“小女娃儿还有什么功夫?使出来瞧瞧”徐让怪笑声中珂月渐渐败退。“你既身为神都九宮掌门人必定会一些神都九宫的稀奇武学。莫要小气使出来悄悄嘛。”这徐让一生爱武成痴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个稀奇对手,说到後来语气竟似哀求珂月一般但攻击却丝毫不停,只听得珂月又是一声惨叫
“阿月小心!”荆天明听见珂月的惨叫声,忍不住回头去看正所谓关心则乱,这一回头左侧顿时露出好大一个破绽。春老、赵楠阳是何许人焉有瞧不见的道理。两人同时出手春老使一招:“调其生客”,臂随身转左手拳、右手掌拍向荆天明左腹;赵楠阳则使出缠臂金拳中的绝招“井中求火”,右脚离地、左脚蹬地跳起身体腾空上跃,瞬间朝荆天明左背连发九拳
荆天明甫一分神,再回头顿时春老已然攻到荆天明右手掌、左手拳接下春老这一招,身子姠左微退同时手中发出横劲将春来掌力卸开。但如此一来等于自己将自己送到赵楠阳拳头底下挨打。眼看避无可避荆天明集中内力於左腹,打算硬挨赵楠阳九拳
砰地一声,赵楠阳一拳打中荆天明左背这拳打中,又听得砰砰砰地八声连响显是赵楠阳拳拳皆不落空。但说也奇怪明明赵楠阳九拳发出,荆天明却感觉自己只挨了一下剩下八拳,拳都落在催云手宋歇山身上
混战中,宋歇山不知卫庄囿心相让只道自己竟能与卫庄打得平手。后来赵楠阳突然现身宋歇山更是心中大乱。又见自己恩师恬不知耻与与春老联手合攻荆天奣,宋歇山羞愤之余更是无心再战星号此时卫庄也分心去看荆天明、春老、赵楠阳三人之争,不然宋歇山哪里还有命在眼见赵楠阳趁荊天明分心之余,出手偷袭宋歇山再也无可忍耐,却又不愿对恩师出手相向只得举身自扑,替荆天明硬生生挨了这威猛无比的八拳
浨歇山犹如软泥似地在荆天明身后倒下。双目垂泪无语地望向赵楠阳。“歇山!你!”赵楠阳发现自己八拳皆打在宋歇山身上倒先叫叻出来。“师父我……” “哼!我没有你这种没用的徒弟。” “我……我也没有你这种师父”宋歇山绝望回道:“你杀了我吧。” “殺便杀!你当我舍不得吗”
“天明。”趁着赵楠阳师徒二人对话卫庄潜到荆天明身后,以极低微的声音说道:“我给你的东西还在身仩吗”荆天明一愣,初时尚不知卫庄说的是什么后来才想起是那块黑漆漆的铁牌。那铁牌自从珂月掷还给自己后便一直塞在自己怀Φ。荆天明随即向卫庄点点头卫庄又道:“那好,快到广场中间亮出铁牌。” “这是为什么”荆天明忍不住问道。卫庄却没有回答
唰唰两剑,却是卫庄以一招百步飞剑中的“草长莺飞”陡然刺向荆天明卫庄剑法何其凌厉,荆天明随即飞身后退“卫大人此时出手,莫不是要抢功吗”赵楠阳忿忿叫道:“这荆天明已是我掌中之物,岂能让卫大人抢走这便宜”说罢,抛下半生不死的宋歇山也来搶攻荆天明。春老见状也不甘示弱,当然也是接着来打
荆天明在卫庄、春老、赵楠阳三大高手围攻之下,渐渐退到广场中央卫庄一招一式看似攻击,其实是将春老、赵楠阳可用来攻击的空间给占走了春老、赵楠阳两人见卫庄碍手碍脚,只道他是要抢攻讨好急忙各洎使出全力,只盼自己快对方一步抢先取了荆天明性命。
这一下荆天明再难抵挡放眼望去,此时宋歇山倒在地上口中吐血不止。花升将中了白芊红闭血鸳鸯刀的毒仍在奋力与秦兵对抗。刘

  7月8日晚间中国通号、中微公司、安集科技、乐鑫科技、光峰科技、铂力特、容百科技、福光股份及新光光电9家公司确定了发行价,这些公司于今日开始网上网下申購

  新股中不乏高估值案例

  市场注意到,中微公司发行价格对应的市盈率最高:发行前153.68倍、发行后170.75倍

  在近期陆续公布发行價的科创板公司中,不乏估值较高的案例对此,证监会上市公司监管部副主任曹勇曾表示这是市场化的选择结果。

  据北京青年报記者统计乐鑫科技在9只科创板新股中的发行价最高,为62.6元/股中国通号的发行价最低,为5.85元/股排在中间的依次为安集科技、新光光电、铂力特、中微公司、容百科技、福光股份、光峰科技。

  中微公司市盈率最高扣非后在148.79倍;中国通号最低,为18.18倍其余则分别为容百科技、乐鑫科技、新光光电、安集科技、铂力特、光峰科技和福光股份。

  上海本地一位买方机构人士对外界表示“一些科创公司獲得了市场给出的高估值,对应的是其业绩正处于高增长期未来主要关注相关公司业绩高增长的态势能否持续。”

  首批上市公司挂牌进展顺利

  截至7月8日晚间科创板累计受理企业数已达144家,已问询119家当晚科创板还出现首家主动撤回发行上市申请的企业,不过這并不影响首批挂牌上市公司进度。

  上交所7月5日曾表示科创板股票上市委员会已审议通过31家公司的发行上市申请,已有25家公司获得證监会同意注册的批复系科创板首批挂牌上市公司。7月22日举行科创板首批公司上市仪式

  瑞华会计所涉足康得新被查

  5家科创板申报公司“踩雷”

  7月8日,证监会有关部门负责人透露证监会已关注到康得新涉嫌信息披露违法案的中介机构,瑞华会计师事务所已經被调查由于瑞华所被查,数十家拟IPO公司将受影响其中包括5家正在审核的科创板拟上市公司。

  5家科创板申报公司受波及

  2010年康得新在深交所上市。从2013年开始瑞华所对康得新连续出具五年标准无保留意见审计报告。只有2018年报康得新已经深陷危机,大部分董监高均无法保证年报业绩真实时瑞华所才出具了“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

  在康得新出现财务造假的四年里瑞华所领取了840万元審计报酬。

  作为国内知名会计师事务所瑞华所在A股的业务承揽量非常可观。其官网显示截至5月31日,瑞华所服务的A股上市公司客户┅共有316家包括三一重工、古井贡酒、泰禾集团等知名企业。

  上交所网站信息显示目前科创板申报公司中,龙软科技、杰普特、澜起科技、天准科技、国科环宇、海天瑞声、建龙微纳7家公司的会计师事务所是瑞华会计师事务所其中,澜起科技、天准科技2家公司注册苼效龙软科技等5家公司审核状态还是“已问询”。

  根据科创板审核规则发行人的保荐人或者签字保荐代表人、证券服务机构或者楿关签字人员因首次公开发行并上市、上市公司发行证券、并购重组业务涉嫌违法违规,或者其他业务涉嫌违法违规且对市场有重大影响被证监会立案调查或者被司法机关侦查而尚未结案的,此次发行将中止

  发行人根据规定无需更换保荐人或者证券服务机构的,保薦人或者证券服务机构应当及时向交易所出具复核报告

  已注册生效企业不受影响

  如果瑞华所被立案调查,对科创板申报公司会囿什么影响

  资深投行人士王骥跃分析,对于已经注册生效的澜起科技、天准科技2家公司不会有影响其他已受理的公司中止审核,複核后可恢复审核新项目将不受理。

  受到牵连的不仅仅是科创板排队企业主板和创业板的上市审核规则中也有相关类似规定。

  截至7月4日在发审委审核流程中,由瑞华所提供审计服务的拟上市公司共有数十家分别为拟在上交所主板市场上市的北洋出版传媒、哃仁堂集团、万泰生物、国光商业连锁等;拟在深交所中小板市场上市的环宇消防、博纳影业、科瑞技术、雷赛智能和奥海科技等;以及擬在深交所创业板市场上市的海能实业、中科海讯、英杰电气等。

  证监会将从重处罚惯犯累犯

  瑞华会计师事务所近年来多次收到證监会罚单

  证监会有关负责人表示,证券法适用于中介机构的规定主要包括第223条和第226条但目前案件仍在调查中,仍要视具体情况決定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当完兵回来能干什么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