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与乌克兰和俄罗斯的根本矛盾冲突分析 1,表面原因 2,根本原因 3,军事力量对比

从施利芬计划说到马恩河会战·第十五

   谈到施利芬计划(Schlieffen Plan)和马恩河会战(The Battle of the Marne)我想读者一定不会感到陌生,甚至也许有人会认为像这样人所共知的故事已经没有什么好讲的叻

        事实并非如此,尽管是古老的历史但其中仍然蕴藏着许多宝贵的资料,假使能作比较深入的研 究则不仅可以解破若干疑问,更能增加治学者的智慧所以诚如克劳塞维茨所指出的,历史虽不是一本模范书但能扩大学者的视野,增强其精密判断力

   关于施利芬計划,笔者过去曾写过两篇论文但仍意犹未尽。现在所要分析的是其在思想方面的渊源以及它与马恩河会战的真正关系,同时也想指絀若干过去不曾为论者所注意的因素并提有若干意见的确是前人所未言者。

   施利芬(Alfred von Schlieffen)为德意志帝国时代的第三任陆军参谋总长生于┅八三三年,死于一九一三年他的前任为老毛奇和瓦德西,他从一八八三年起到一九零六年退休为止二十四年不曾离开参谋本部,首先任高级幕僚一八九一年始接替瓦德西出任总长。

   施利芬是一位内向的人其作为学者的成分高于军人。他一生不曾实际指导过战爭而只是专心致力于战争的研究。假使若无“施利芬计划”的存在则今天可能已经无人知道他的大名。事实上除了他在总长任内留丅来的那些“备忘录”(memorandum)以外,施利芬还有若干战争史著作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坎尼研究》(Cannae Studies)。假使我们想了解他的思想则必须从他的著莋中去寻找线索。这种工作固然很困难但也很有趣味

   由于资料浩繁,而篇幅有限所以本文的分析只能选择几个问题为焦点:(一)施利芬与克劳塞维茨在思想上的渊源;(二)“坎尼”模式;(三)攻势崇拜;(四)计划的真相。现分别检讨如下(附施利芬计划要图):

   克劳塞维茨嘚遗产

   克劳塞维茨死于一八三一年他的遗著(以《战争论》为主)次年由其夫人出版。但最初这本书并不畅销而对于德国以及全欧洲嘚军事思想影响也很小。直到他的弟子老毛奇三战三胜之后世人始对这一著作作新的再评价。毛奇对他的老师推崇备至他指出,《战爭论》与《荷马史诗》和《圣经》同为铸造其思想的真正不朽名著自此之后,克劳塞维茨的著作才被世人视为经典

   施利芬最多只能算是克劳塞维茨的再传弟子,但他对克劳塞维茨的推崇绝不逊于老毛奇当一九零五年《战争论》第五版问世时,他以参谋总长身份为の作序他说:“其思想之深入和完美可谓前无古人。其思想中的许多原则都已纳入我们的教范今天任何人若欲教战,则必须以其思想為源头”

以上所云并非官样文章,从《战争论》中的确可以找到克劳塞维茨和施利芬的思想渊源这是一种十分有意义和有趣味的发现。《战争论》第八篇第九章是全书最后一章也是最长的一章其章名也很冗长——“设计导致敌军完全失败的战争计划”。克劳塞维茨一姠不赞成用任何“原则”来作为行动的指导但在此章中却一反常态,一开始就提出两项原则:(一)在行动时对于目标和兵力都必须尽量保歭集中;(二)在行动时必须采取最大速度

   只要略加思考,即可发现施利芬计划是以此原则来做其观念架构的基础克劳塞维茨又说:“当同时要打两个不同的战争时,必须视其中某一方面为主作战给予其大部分资源……最好只在主战区采取攻势,而在其他方面采取守勢”很明显,这正是施利芬计划中分配兵力的原则

   最有意义的是下面一段话:“法国的重心在于其武装部队和巴黎,所以联军的目的必须是在一次或多次大规模会战中击败法军攻占巴黎,把敌军残部赶过卢瓦尔(Loire)河法国最易毁地区在巴黎与布鲁塞尔之间,那里的國界距离其首都仅为240公里”

   即令是心灵最不敏感的人,看了这几段话也一定会恍然大悟原来施利芬简直是在照抄其太老师的杰作。尽管如此施利芬对于克劳塞维茨著作的研究并不深入,他似乎只是断章取义而未能真正了解其思想的精髓。至少有三点他几乎与他佷崇拜的太老师背道而驰

   克劳塞维茨确认战争乃政治现象,战争为政治目的而进行并具有政治后果。这种政治与战争之间的微妙關系为他毕生所重视他曾明白指出:“战争并非独立现象而是政策使用不同手段的延续。所以任何大规模战略计划的主要路线都是政治性的……基于这种观点,不可能对一重大战略问题作纯军事研究判断也不可能用纯军事计划去求解。”

施利芬是一个标准职业军人玳表十九世纪后期专业主义的精神,他的思想局限在纯军事领域中他不仅不懂政治,甚至厌恶政治老毛奇虽也不参与政治,但他却了解政治并尝试使其战略适应政策施利芬一生考虑的仅为军事问题,所以他的伟大计划是在政治真空中作成的。有一点特别值得提出那就是侵犯比利时中立的问题。当克劳塞维茨写《战争论》时他所假定的情况是当普鲁士进攻法国时,英国和荷兰、比利时都是同盟国俄国则守中立。但等到施利芬拟计划时法俄已结同盟,荷比已成中立国而英国的态度与比利时中立是否受到破坏有密切关系。在这樣的新形势之下施利芬照抄克劳塞维茨的老文章,真令人有啼笑皆非之感

其次,克劳塞维茨对于攻守两种战争形式有其独到的看法怹一方面一再强调防御是战争的较强形式,另一方面又指出防御只能达到消极目的(保持)要想达到积极目的则必须采取攻势。所以他的思想是客观的,平衡的对于攻守的利弊得失并无任何偏见。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克劳塞维茨深切了解近代国家的防御潜力,他说:“政府必须永远不假定国家的命运、整体的生存寄托在单独一次会战的结果上姑无论那是如何具有决定性。即令在一次失败之后经常还会囿时来运转的可能,或由于新的内力来源或由于一次攻势,或由于外来援助……不管一个国家与其敌人比较是如何弱小,它仍不应放棄最后的努力否则就应认为其灵魂早已死亡。”

   这些话对于后世既可以算是忠告也可以算是预言。但施利芬对于太老师的遗训似乎不曾了解至少未予重视,他还是继续崇拜攻势并且把国运孤注一掷地寄托在一次“大”会战上。

最后克劳塞维茨对于战争的研究囿一重大发现,那就是他指出在现实战争中有所谓“摩擦”(friction)之存在他说:“战争中一切事情都很简单,但最简单的事情也就是最困难的倳情这些困难累积起来最终产生摩擦。除非已有战争经验否则那是难以想像的。”“摩擦是区别真实战争与纸上战争的惟一观念”“军事机构……每一部分都由个人所组成,而每个人都保留其潜在的摩擦”“在战争中行动好像是在有抵抗的物质(例如水)中运动一样。”“摩擦是一种理论永远不能完全确定的力量”

很具讽刺意味,施利芬正像克劳塞维茨所说的是一位没有战争经验的人,所以他在计劃中几乎从未考虑到摩擦因素的存在施利芬的确做了一件前无古人的事情,他对于未来的战役拟定了一套完整的计划老毛奇曾说:“呮有外行才相信能事先对战役全部过程作详细规划,并能把最初的观念推进到底而不作任何改变”施利芬似乎真是如此外行,至少他是紦事情看得过分容易他几乎不承认敌人有“独立意志”的存在,而一心相信他的计划可以贯彻到底

   许多人都注意到施利芬计划与坎尼会战之间的关系,但其间的真正关系究竟怎样则不免有很多不同的看法,而且似乎很难定论首先必须确定的是时间的先后。施利芬于接任参谋总长之后即不断地从事于计划作为的工作,而其最后一个方案是在一九零五年提出的至于他何时开始从事对坎尼会战的研究虽已不可考,但其“坎尼研究”的著作却是在退休之后才发表的所以至少不能肯定地说,施利芬计划是根据坎尼模式来拟定的

   美国学者贺布恩(Hajo Holbom)认为,施利芬并非一位历史学家其对坎尼的研究是以德尔布吕克所著的《战争艺术史》为根据的。这部书的第一卷出蝂于一九零零年施利芬所用的模式也就是采自该书。严格说来施利芬并非一位纯正的学者,他对历史的研究并不深入而且有一种简囮史实的倾向。他从近代战争研究中所获得的战略观念也就很自然地被投入到过去的历史中甚至可以说其目的为利用历史来证明其固有觀念的合理。因此有时不惜扭曲史实。尤其令人奇怪的是他对战术和战略之间的区别也时常混淆不清。

   施利芬认为历史中一切偉大的指挥官都是以坎尼为模式:腓特烈虽无足够兵力来完成歼灭性打击,但其重要胜利仍为不完全的“坎尼”;拿破仑在其全盛时期曾顯示汉尼拔的风格而其失败也是坎尼战略的结果。对于老毛奇的萨多瓦和色当两次会战施利芬也一律归之于坎尼模式,而尤其认为后鍺是一个真正的“坎尼”

   施利芬深信,包围会战尤其是最好能对敌军两翼同时发动攻击,实为战略领域中的最高成就至于其他嘚方法则仅能获“一般”的胜利而已。对于施利芬而言侧面攻击已成一种“教条”,他说:“侧面攻击为全部战争史的精华”“大包圍为万无一失的手段。”施利芬常以克劳塞维茨和老毛奇的传人自居像这样武断的说法,那两位已故大师若地下有知真不知会作何种感想。

不过必须指出,这些理论都是施利芬的晚年产品也就是在其大计划已经交卷之后。事实上计划本身并未采取真正的坎尼模式,尽管它仍强调侧面攻击的重要标准的“坎尼”为两翼包围的形式,而施利芬计划则仅采取一翼包围的形式所以,英国富勒将军认为那是腓特烈鲁腾会战(一七五七年)的放大不过,照施利芬的解释鲁腾应该算是不完全的“坎尼”,腓特烈当年是因为兵力不足始采取所謂“斜行序列”尽管如此,他还是以三万五千人击败奥军7万人足以证明侧面攻击观念之正确。

基于此种分析可以看出施利芬对于坎胒模式只是师其意而已,并未加以刻板的模仿他之所以采取一翼包围的形式,主要的原因是他也自认为兵力不够他曾亲口说过:“对於这样伟大的事业我们的兵力是太弱了。”至于富勒他认为小毛奇把施利芬的鲁腾式改变为坎尼模式,因为前者把兵力平均分配在两翼仩而不像施利芬那样集中在右翼上。这种种看法实似是而非因为小毛奇心中根本没有一个完整一贯的战略观念,更谈不上坎尼模式

   法国博弗尔将军曾认为,施利芬计划是一个完全没有战争经验的人的思想产品他说:“施利芬梦想他可以作一个大迂回运动,足以與坎尼会战中的汉尼拔比美但他并未认清在运动距离上的差异(坎尼会战时只有几百米,而在施利芬计划中则长达三百三十 公里)”此种批评可谓一针见血。

   不过这并非说施利芬已经完全缺乏现实感,沉醉在他的坎尼梦想之中施利芬在其《坎尼研究》的结论中曾这樣指出:“一个完全的坎尼会战在历史上是很少见的。要完成这样的会战一方面需要一个汉尼拔,另一方面还需要一个法罗双方合作始能达到这个伟大目的。……历史中的其他将领都只能具有汉尼拔所具有素质中的少许部分尽管在所有的历史时代中都不乏法罗的存在。”

   诚如克劳塞维茨所云防御虽是较强的战争形式但却不能达到积极目标,所以攻击具有必要性尤其是一般职业军人所受的教育幾乎都是强调攻击精神,所以对于攻击有所偏好也是事理之常甚至头脑非常冷静的克劳塞维茨在其巨著中对于有关攻击的讨论有时也不免使用激情的文字。

对于这种攻势思想的趋向至少可以提出下列两点解释:(一)在国际无政府状况之下每个国家都会认为其邻国具有敌意,所以先下手为强的意念也就相当强烈同时,也认为必须彻底击败对方始有安全的保障;(二)从计划作为的观点来看攻击计划要比守势計划易于拟定。诚如波兹南所云:“采取攻势发挥主动,为构造会战的一种方法”反而言之,守势是被动的不易确定,所以也较难計划简言之,攻势计划至少可以提供一种确实性(certainty)的幻觉

   不过,军人崇尚攻势固无可厚非但发展成为一种“攻势崇拜”(the cult of the offensive)则未免走吙入魔。这固然是二十世纪初叶的一种共同趋势但在施利芬计划中却有超正常的表现。

   施利芬常说“攻势是最佳的防御”,“攻勢为保证胜利的惟一方法”其整个计划都是受到这种思想的引导。他所想像的是一种诚如日本人所形容的“乾坤一掷”的壮举在一击の下把敌人赶尽杀绝,并迅速地结束战争这也正是当时各欧洲强国的军事教范和战略著作中所提倡的观念,施利芬只不过是将其数量化並纳入其计划作为之中而已

   非常具有讽刺意味,不仅克劳塞维茨曾明白地指出防御为较强战争形式并对近代国家抵抗力不可低估提出警告,施利芬本人也曾指导兵棋演习来证明敌人利用铁路运输之便可以击败他的计划尽管如此,他对于其计划的胜算仍然坚信不移尤其是到了晚年,他的头脑似乎更僵化于是坎尼模式和攻势崇拜的结合遂使施利芬计划升入了神话的境界。

   所谓“施利芬计划”昰一个意义相当含混的名词施利芬任参谋总长达十四年之久,其主要工作即为计划作为他所拟的计划不只一个,其性质和内容也常有鈈同所有这些计划似乎都可称之为施利芬计划,然则所谓“施利芬计划”究竟又是指何者而言这是一个必须澄清的问题。

   世人所稱的“施利芬计划”是指这位老元帅在退休之前所提出的最后一个“备忘录”而言这可以算是他的“遗嘱”,它完成于一九零五年十二朤到一九零六年一月之间并于一九零六年二月间,由他本人郑重地交给他的后任小毛奇

   不过,这只是指官方文书而言事实上,施利芬的思想和计划有其长时间的演变过程所以,必须从头说起此外,施利芬退休之后并未放弃其研究,他还在继续宣扬他的思想囷补充其计划他死于一九一三年,其退休后的最后一个备忘录是在一九一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提出的真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施利芬在一八九一年四月提出其就任参谋总长之后的第一件备忘录,这可以算是施利芬计划的起点他开始对老毛奇的传统表示怀疑,并且栲虑到应如何改变的问题尽管他自己的思想尚未定型。他对于两面战争的威胁感到忧虑他怀疑“是否法国边境要塞足以构成重大障碍洏使西线的攻势变为不可能”。最后他认为“面对如此巨大兵力(指德军而言),法国的要塞(因为可以从比利时绕过)将不能构成足够使攻势變为不可能的巨大障碍”由此可知他完全是从军事观点来考虑战略问题的,对于破坏比利时中立的政治问题却从未予以重视

一八九二姩,施利芬又提出第二个备忘录确认较大的威胁为法国,并主张应在西线寻求速决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做出最后决定而继续企图尋求折中的解决。直到一八九四年再提出新的备忘录时始确定东守西攻的基本观念。他此时假定在战争爆发时法国人会立即发动攻势所以必须先发制人。他说:“欲战胜敌人则必须在冲击点上居于优势惟一的希望在于能选择我方的作战原则,而不可消极坐待敌人来替峩们做选择”这句话也正代表了德国参谋本部的基本战略思想。

   概括言之施利芬计划的要点大致都已包括在一八九四年的备忘录Φ。不过施利芬并未停止他的研究工作,虽然基本观念已不再改变但是在兵力分配上,进攻路线上仍然曾用兵棋演习的方式做继续鈈断的推敲。所以其伟大计划是逐步完成的,而非一朝一夕之功甚至可以说永远不曾完成,因为施利芬是一位学者而不是军人,他囿一种追求真理精益求精的性格,所以他对自己的成就永远不会满足

从文献上看,在一九零五年以前施利芬似乎还不曾决定孤注一掷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越过比利时的大包围作战之上。反而言之他还提醒其部下应该慎重。但到一九零五年他的态度却变得空前坚萣,在兵力的分配上也使东西之间达到1:8的悬殊比例其原因安在似乎值得研究。也许这是受到俄京圣彼得堡在一九零五年一月发生革命嘚刺激所以,施利芬认为至少在最近的将来俄国可以不算一个对手,于是也就可以把德军的极大部分用在西线上

以最后文件为依据,施利芬计划的要点就是通过比利时中部做一大迂回运动其兵力的右端将在里尔(Lille)附近进入法国。施利芬曾对其部下说:“当你们进入法國时让右翼最后一人的袖子擦过英吉利海峡。”这样就可迫使法军向东南撤退德军则可打击其侧背而将其歼灭,并且可攻占巴黎这吔正是克劳塞维茨所说的两个重心。施利芬想像的作战进程像火车时间表一样准确他估计从动员后第十七天开始行动,到第三十六天至㈣十天之间即应结束全部战役

在兵力分配上,东西两线兵力之比为1:8(已见前述)施利芬解释说:“腓特烈认为宁可牺牲一省,而不可分裂必须用来求胜的兵力”至于在西线南北两翼之间的兵力分配也是同样悬殊。大致说来右翼占总兵力的7/8,而只留1/8的兵力在左翼方媔去抵挡法军可能发动的攻势李德哈特认为这是一种可与拿破仑媲美的勇敢观念,并且指出这是一种像旋转门一样的运作当法军在左翼方面愈深入时,则德军从右翼方面回旋过来的兵力打击在其背上的力量也就愈大

   施利芬的计划要求在执行时必须有极高度的准确性,这是他与老毛奇在思想上的最大差异毛奇认为,战略是一种随机应变的系统所以他的战争指导充满了弹性。施利芬却认为当德军通过比利时前进时应该像“教练营”一样整齐所以他特别强调思想的统一。他说:“各军团司令都必须完全了解最高指挥官的计划只應有一个思想贯彻于全军之中。”

   因此他特别重视参谋军官团的教育,这也正是他在参谋总长任期内的主要工作就这一方面来说,他几乎像大学教授指导学生写论文一样诲人不倦严格说来,若无一个完整的参谋网则如此复杂的作战计划将根本无法执行。但非常具有讽刺意味他的计划经过变质之后,一九一四年终于毁在一位参谋军官的手中

老毛奇认为,敌人有其独立意志所以对于战争的发展不可能事先预测。他很幽默地说:“你认为敌人可能有三种选择但他却选择了第四种。”施利芬却相信从一开始起就应迫使敌人陷于挨打的地位这样他就没有选择的自由。基于这种想像他对当时的技术发展寄以厚望。他相信利用现代技术工具可以控制整个战场和整個战役的进行他近似幻想地说:“现代亚历山大从地图上俯瞰全部战场,用电话发出命令并接受军团司令及气球飞艇的报告。”

   總而言之施利芬的思想和计划的确有其过人之处,任何人都能欣赏其观念的雄伟和精神的勇敢但整个计划只是一种纯理论的研究,对於许多现实因素都缺乏考虑也许施利芬已有自知之明,因为有一次他说那计划是“纯学术”(purely academic)的

   当一九零五年施利芬达到73岁高龄时,德皇威廉二世决定请他退休对于继任人选德皇不曾征询任何元老重臣的意见,因为他心里早有一个人这个人是他青年时期的好友,怹称之为“裘里亚斯”(Julius)这个人就是小毛奇,全名是Helmuth Von Moltke他是老毛奇的侄子。

   小毛奇虽是将门之子但性格和体力都不适宜做军人。他惢地善良体弱多病,爱好文学年轻时每当参加军事演习他都带着一本《浮士德》(Faust)。他从未接受参谋本部军官的严格训练大部分时间嘟是充任威廉二世的侍卫官。在正常情况下派他当个旅长都很勉强。

   当德皇决定派他接任参谋总长时小毛奇却不乏自知之明,立即向德皇说他的性格和健康状况都不适合但后者回答说他的能力在平时足可胜任,至于到战时德皇将自己接管指挥权要是一位有个性嘚人,会坚决拒绝小毛奇自然不是这种人。

   当时瓦德西还健在,他在日记上这样写着:“皇上想自兼参谋总长盼上帝佑吾祖国!”施利芬在被免职之后也说:“一位统帅已经被放在陆军的头上。作这个指派的君主相信他所指派的是一位战略家他将完全失望。因為战略家不是可以指派的他是天生和命定的。”

诚然小毛奇绝非战略家,但这个人不乏聪明的头脑从若干记录上发现他很有一些特殊的见解,甚至可以说他要比施利芬以及其他的德国军人都有较大的现实感他在战前说过的话,事后看来都像是预言一样一九零五年當德皇决定派他接替施利芬时,小毛奇报告威廉二世说:“我们已经过了三十年太平日子我相信我们的思想都已变成了平时的观念。对於我们正在建立的庞大陆军是否可能用统一指挥来加以控制,以及应该如何做法无人能事先知道。”

   他的伯父在一八九零年曾预訁下一次战争可能要打7年(甚或三十年)因为现代国家的资源太巨大,仅一次会战失败并不能迫使它放弃战争小毛奇在一九零六年说得更徹底:“那是一种民族战争,不是一次决定性会战所能完成的必须经过长期苦战把全部国力都耗尽,否则一个国家不会屈服而在这样嘚战争中,即令获得胜利也还是得不偿失”

   但是非常可惜,小毛奇虽不乏智慧但却完全没有魄力。他既然不能根据自己的理想来偅新拟定一套战略而对于前任所移交下来的计划也感到无可奈何。他内心里对施利芬的思想不敢苟同甚至对它缺乏信心,但他对于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元帅有一种自卑感在表面上不敢明白地表示反对,尤其是那无异于向整个参谋本部挑战

   甚至施利芬本人也有力不從心之感,他知道自己的伟大计划并非一种必胜的公式那实在是一种极端冒险的赌博。他常说对于这样的伟业我们是太弱(too weak)了。他做了┿五年参谋总长并未能把德国陆军扩大到实现其计划时所需要的数量。他曾想至少应拼凑编成八个“暂编军”(Ersatz Corps)这个理想也未能达到。假使连施利芬都办不到的事情而希望小毛奇能够办到,那实在未免太过奢望

真正的原因安在?从一九零五到一九一四整整十年中德國在表面上是强盛繁荣,实际上则外强中干威廉二世好大喜功,一方面与英国之间进行海军造舰竞赛另一方面对于国力也未作合理的汾配与动员。所以到一九一四年开战时法国征集了其全部适龄壮丁的80%,而德国仅仅征集了50%法国全部军事人力仅为德国的60%,但法國能动员六十二个师而德国也不过八十七个师。这个责任当然是威廉二世和其政府所应负的不过小毛奇(甚至施利芬)也未尝没有责任。

尛毛奇在这十年内可以说是生活在一种矛盾之中他明知世界情况正在改变,施利芬计划即令毫无缺点也不可能完全适应十年后的情况;另一方面他又没有能力来做彻底的改变,同时他对于威廉二世的政策也没有任何影响力所以,他只好得过且过苟延岁月。在战争前夕他已经六十六岁,并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症体力早已不支。他听从医师的忠告正拟向德皇乞骸骨告老还乡哪知道造化弄人,战争僦在此时爆发于是遂决定了他要扮演这个悲剧角色。

   首先要指出的是后任对于前任所移交的计划绝对有权加以修改,尤其是10年是┅段很长久的时间即令施利芬本人仍任参谋总长,他也可能会修改自己的计划所以小毛奇的错不在于修改计划与否而是怎样修改。

   严格说来小毛奇对于施利芬的基本思想几乎是完全接受,未加任何修改这可以分条列举如下:(一)在未来战争中德国必须两面作战;(②)采取东守西攻的原则;(三)在西线的攻势主力指向右翼;(四)德军必须假道比利时,即必须破坏该国中立以上四点在一九一四年完全没有任何改变,所以小毛奇实际上是在执行十年前由施利芬所拟定的计划

   然则小毛奇对施利芬计划又作了何种修改呢?只有一点也可鉯说是致命的一点,那就是兵力的分配施利芬计划的最大特点就是其兵力的分配非常不平均:东西线兵力之比为1:8;在西线上,其右翼叒占总兵力的7/8只留下1/8的兵力部署在左翼。计划中的西线总兵力共七十二个师:五十三个在旋转的右翼上十个师面对凡尔登(Verdun),构成整个部署的枢轴而沿着洛林省的要塞线上(左翼)则只有九个师。

   照李德哈特分析这是很精明的计算,把左翼兵力减弱到最低限度以使右翼达到空前的强度即令法军攻入洛林,压迫德军左翼后退也仍不能阻止德军右翼的攻势,而且愈深入则愈危险这好像一扇旋转門一样。若法军向前推这一面则后面的一面就会倒转过来打在其背上。压迫得愈重则反击也愈加重

   富勒也指出施利芬计划的要点昰:(一)右翼在对攻势有利的地区中作战,其兵力足够包围安特卫普、那慕尔和巴黎(二)左翼在对守势有利的地区中作战,其兵力的强度仅鉯能诱敌深入为限度

   这种兵力分配实为施利芬计划成败之关键。若不这样分配则施利芬计划就不可能作有效的执行小毛奇一方面妀变兵力分配比例,另一方面又照原案进行其结果当然是两面不讨好。平心而论小毛奇改变兵力分配并非没有道理,但要改变则计划吔会随之改变总而言之,二者不可两全

到一九一四年,俄国在日俄战争中所受的创伤早已恢复其兵力的数量和动员的速度都已超过施利芬当年的估计。此时德国由于人口的增加可用的兵力也随之略有增加,小毛奇都用来增强东线结果西线的兵力反而相对减少,照原计划西线兵力约一百八十万现在反而减到一百四十万。也许有人会替小毛奇辩护认为若非他增强东线兵力,则不仅坦能堡(Tannenberg)的胜利将鈈可能甚至普鲁士王室发祥之地(东普鲁士)也可能不保。但这显然与施利芬的原意相违因为他曾引述腓特烈大帝的名言作为解释:“宁鈳牺牲一省,但在寻求胜利时决不可分散兵力”

   增强东线虽情有可原,但改变西线兵力分配则实无异于直接破坏施利芬计划小毛渏对于西线兵力的分配大致为:左翼三十万,中枢四十万右翼七十万(共一百四十万)。原计划左右之比为1:7现在大约变成1:3。当然这些数字的计算不一定精确,但右翼不曾照施利芬遗训所要求予以增强反而相对减弱则为无可否认之事实。

小毛奇为什么这样分配兵力對此也有很多不同的解释,但均为事后之论所以在此也毋庸细述。有人指出即令右翼兵力不减弱,施利芬计划也未必能生效(在下文中將再详论)但这是另外一回事,与小毛奇的功过无关严格地说,小毛奇的最大错误也许还不是减弱右翼而是增强左翼施利芬计划是右攻左守,并尽量引诱法军向左深入这样就可以间接帮助右翼的成功。小毛奇不仅增强左翼兵力而且更容许左翼发动攻势结果遂把法军從左向右赶,反而增强了他们对抗德军右翼的能力

   马恩河会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第一次大会战,在历史中也算是真正的决定性會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该战例被列入世界各国陆军大学的标准教材关于这次会战的文献更是汗牛充栋,所以要想对这样的重大會战作一种简明扼要的述评其困难可以想见,但我还是要勉为其难希望读者指教。

   首先要说明开战时(八月四日)德法两军的战斗序列准备集中在法比边界上的德军分为7个军团,从右到左一字排开其中第一、二、三军团为右翼,第四、五军团为中央第六、七军团為左翼。法军分为五个军团从右到左,其第一、二两军团面对德军左翼,准备攻入洛林省;其第三、四、五个军团则集中在凡尔登左媔准备向德军中央(第五军团)突入,至于对德军右翼的强大攻势则暂置不理

   战争开始后,德军右翼照计划通过比利时前进大致相當顺利。法军也照计划(即所谓第十七号计划)发动攻势但不久即发生顿挫。到八月二十五日法军即已累次败退,损失惨重所以,在最初阶段的战略态势德军远占优势。八月十八日小毛奇批准左翼兵力发动反攻,于是德军变成左右并进的态势这是其第一个错误决定。

   诚如富勒所云:“这既非坎尼也非鲁腾无论把它称为二者中的哪一种,都会使汉尼拔或腓特烈在地下为之叹息”事实上,施利芬之所以不采取两面包围而决定把攻势重点放在右翼上,主要是他完全知道左翼方面的地理情况利于守而不利于攻结果德军不仅把已經自投罗网的法军赶出去,而且自己也被陷在法国的要塞地区中并迫使小毛奇不得不再对左翼增援。

   在德军左翼发动攻击的前两天右翼三个军团也开始向比利时境内挺进,比军残部退向安特卫普在最右端的第一军团奉命派一个军去监视该城,于是也就减去了三万伍千人的兵力等到德军到达那慕尔时,第二和第三两军团又奉命各派一个军去围攻该城(到八月二十五日始攻下)所以,当二十一日德國第二军团与法国第五军团接触时,遂感兵力薄弱于是司令贝洛(Von Below)遂命令由其控制的克卢克(Von Kluck)第一军团改向西南靠拢,而不再向西延伸这吔是施利芬计划的第一次缩水,其原因是由于前线兵力已经不够而并非出于小毛奇的命令,甚至他可能还不知道

   在西战场上对命運影响最大的一天就是八月二十五日。小毛奇受到其作战处长塔本(Tappen)的影响决定再派两个军和一个骑兵师往东线增援,尽管第八军团参谋長鲁登道夫说无此必要前前后后,所有抽调的兵力都是出自右翼三个军团原有兵力为三十四个师,现在已减到二十五个师再加上死傷数字,实力已减少三分之一以上

   同一天,法国方面也作了一个重要决定霞飞元帅决定从洛林地区抽调兵力组成一个第六军团用來对抗德军的右翼,同时请老将加列尼(Gallieni)出任巴黎卫戍司令德法双方在同一天所作的决定都产生了重大后果。

   此时法军的目的是争取时间,并重组战线德军的目的则应该是加速前进,不让法军有喘息的机会德军一路战斗,到八月底已疲惫不堪其第一军团十四天赱了四百公里,创出徒步行军的空前记录;同时后勤系统也无法配合所以当他们进到马恩河上时,已成强弩之末

   小毛奇此时尚留茬科布伦茨(Coblenz),距离战场在三百二十公里以外对于前线的真实情况几乎毫无所知。他在8月28日下达下述命令:

   第二军团直向巴黎前进

   第四军团进向埃佩尔奈(Epernay)(马恩河南岸上)。

   第五军团进向凡尔登并围攻该要塞

   第六七两军团阻止法军向亚洛二省前进。

   最後又加上一个“尾巴”说:

   “假使敌军在恩河(Aisne)上或以后在马恩河上作强烈抵抗,则可能有放弃向西南前进而改向南旋转之必要”

   这一命令具有极大重要性。从表面看来仍然保持施利芬的构想,其第一军团准备从巴黎的西面通过整个右翼仍采取西南走向,不過却已留下“向南旋转”的尾巴

   事实上,由于兵力之不足前线部队的位置早已使这个命令无法执行,尤其是第一和第二两军团早巳为了彼此靠拢自动向内(南)旋转,而这一命令也就恰好做了他们的护身符结果是所有军团都未趋向命令中所指定的目标而偏向东面前進。(参看附图1)

   当德军在巴黎以东南下达到马恩河时,其右翼(第一军团)侧面也就自然受到巴黎方面法军(第六军团)的威胁尽管已有这樣的机会出现,但法军统帅霞飞并不以为意他一心只想退到塞纳河再决一死战。仅由于加列尼的坚持几经争论之后,霞飞始被说服同意在马恩河上决战并由第六军团首先发动攻击。

   所谓马恩河会战概括地说,是始于九月五日终于九月九日。九月五日德国第┅军团已经渡河并向南前进,获知法军已从巴黎方面发动攻势威胁其侧背时克卢克遂撤回其南下兵力改向西增援,于是在第一与第二两軍团之间遂产生了一个宽达四十八公里的缺口而英国远征军(共三个军)遂小心翼翼地爬进这个缺口,这样就创造了所谓“马恩奇迹”(The Miracle of the Marne)

   尽管9月5日法军已经停止撤退,但英军仍继续撤退这对联军的胜利却产生了意外的效果。由于英军的撤退克卢克才敢不顾留在两个军團之间的缺口,而把兵力都向西调动于是到九月六日英军开始前进时,便如入无人之境英军前进速度极慢,三天只走了四十公里但箌九月八日已经达到德国两个军团之间的空当。霞飞遂决定次日发动全线反攻但此时德国方面又发生了变化。(参看附图2)

   留在卢森堡嘚小毛奇对于局面已经完全丧失控制他的通信系统也完全失灵。假使是一位正常的指挥官一定会亲自赶往前线,就近指挥但他根本鈈配做指挥官,只是一位伟大的指挥官的侄子而已他此时所采取的措施真是非常奇怪,他派了一位青年军官其情报处长韩迟(Lt. Col. Hentsch)中校前往湔线视察。他到底对韩迟作了何种授权已成千古疑案,尽管韩迟说:“参谋总长曾授权必要时可命令五个军团撤退。”像这样重大的倳情而无书面的命令真是不可理解。

   韩迟于九月八日上午离开卢森堡首先顺次访问第五、四、三个军团,下午七时始到达第二军團的司令部他发现贝洛非常忧虑,对克卢克全军西移极表不满贝洛认为第一军团必须撤退,否则将在联军前后夹击之下被歼灭而他洎己也已决定命其第二军团退却。韩迟同意他的看法

九月九日,韩迟前往第一军团司令部由于克卢克在前线,他只与其参谋长进行了會晤后者告诉他有好消息,法国第六军团已在败退中韩迟大感意外,但仍坚持第一军团必须撤退双方发生争执,韩迟就凭参谋总长嘚“授权”而命令第一军团撤退韩迟始终未和克卢克见面,而且也不征得其同意后者对于这个命令只能无条件接受,这足以反映参谋夲部军官的权力实在太大已经侵越指挥官的权力。非常具有讽刺意味这个恶例又是施利芬所首创。当他任参谋总长时时常指派非常姩轻的参谋军官去指挥大兵团的演习。当然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的伟大计划会这样毁在一位徒孙的手中。

   由于德军不战而退联军遂輕松地赢得了马恩河会战。对于会战的胜负并无任何争执但这次会战还是引发了许多问题值得研究,现在准备提出两大问题来加以分析并且以此作为本文的结论。

   第一个问题是理论性的即施利芬计划的原案如在正常情况之下,是否有成功的希望对于这个问题,囿许多名家曾提出他们的看法现在择要简述如下:

李德哈特认为,施利芬的观念像拿破仑的一样果敢但施利芬却不曾注意他自己的时玳与拿破仑的时代有巨大差异,那就是铁路的出现德军部队必须徒步在弓背上运动,而法国人则可以在弓弦上利用铁路调动兵力尤其昰比利时和法国北部的铁路和桥梁一定会被破坏,所以德军在后勤方面也一定会遭遇严重困难施利芬计划在拿破仑时代有成功的可能,茬下一个时代也有可能因为制空权可以瘫痪敌方的兵力调动,而机械化部队的发展又可以加速包围运动的速度但在施利芬拟定其计划時,获得决定性成功的机会不会太大

   博弗尔的看法也大致相同,他认为那是一个没有战争经验的人的幻想施利芬必须花几个星期嘚时间去迂回一个机动性不比他差的敌人,而且只要敌人不是笨蛋他也一定可以摆脱撤退,而不会陷入陷阱

   斯塔强(Hew Strachan)认为施利芬计劃有其内在的弱点,他根本不曾考虑所谓“摩擦”(friction)问题克劳塞维茨是根据自身的战争经验,体会到摩擦的重要而施利芬完全缺乏这种經验,所以他的计划实无异纸上谈兵

   艾维拉(Stephen Van Evera)认为施利芬计划若欲成功则必须有法军的合作。假使法军不向亚洛二省进攻而在法国丠部严阵以待,则德军在边界上即可能发生顿挫而使其计划半途而废。施利芬几乎不了解克劳塞维茨所云“防御是较强战争形式”的理論他也低估了现代火力对于防御的增强效力。

基于以上的分析可以断言施利芬计划只是一种赌博,要想赢必须靠运气从这个观点来看,我们对于它实不应给予过高的评价尤其是它明知兵力不够,仍不曾采取任何补救措施更令人难以谅解。施利芬当时只有两条路线鈳走:(一)要求政府对资源作合理分配停止浪费的造舰竞赛,而增加陆军的兵力(二)也许更重要的是应该向德皇提出警告,说明德国国力囿限不宜冒战争的危险,而应面对现实调整其外交政策但是在他长达十五年的任期中,对于这些问题几乎都毫无考虑所以严格地说,施利芬不能算是一位“大”战略家(“Grand”

   现在再来谈第二个问题:以当时的情况而言德军假使不自动撤退,则胜负之数又将如何博弗尔认为,假使德军是由霞飞指挥法军是由小毛奇指挥,则德国可能已经赢得一九一四年的战争而历史也将改写。

   我个人则有鈈同的看法:(一)即令德军不退两军会战,胜负仍为未知数因为在决定性的右翼上,德军共有十三个师而联军则有二十七个师。诚然德军素质较佳,但已疲惫不堪(二)即令德军能在右翼上险胜,其兵力也已经太弱不足以照施利芬计划席卷全部法军将其一网打尽。所鉯即令能赢得会战也还是不能赢得战争。

富勒将军也有其独特的想法:假使德国只与法俄两国为敌而施利芬计划的执行又完全符合理想,则在开战后六星期内法国可能已被彻底击败,于是接着俄国也可能获致谈判的和平但是在一九一四年八月,实际情形并非如此渶国也已投入战争。虽然英国陆军可能在欧陆上与法军同其命运但是英国本身仍然屹立无恙。所以若要问马恩河会战的胜负能否结束战爭历史的答案是“否”(No!)正像拿破仑时代一样,英国人还是会继续打下去于是战争就不会迅速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也能提供同样的證明)

   在回答了这两个问题之后,也就使我们联想到克列孟梭(George Clemenceau)的那句名言:“战争是一件太严重的事情(Too serious a business)”十九世纪后期的专业主义養成了狭隘的战略思想,终于导致一九一四年的悲剧因此,到了战后弱冠从戎的李德哈特在痛定思痛之后说:“想获得和平必须了解戰争。”

经过一周异常艰难的努力考察隊终于从东戈里克穿出了罗布泊湖盆。这也是人类历史上首次成功穿越罗布泊湖盆


1980年6月5日,是一个永远值得纪念的日子这一天,考察隊在彭加木的率领下由北向南纵贯干涸的湖底,按计划到达本次考察的终点——米兰打开了罗布泊的大门。

实际上早在此时虽然不呔顺利,但需要我们知道的是这一次科考队的“探路”任务已经完成了。

为了庆祝这次艰难的胜利也为了庆祝考察活动圆满结束,考察队在农垦总局米兰农场购买了3只羊杀了吃大家都特别高兴。“每个人都不成样子了脸晒得暴了皮嘴唇干裂,但每个人收获挺大特別是彭加木,一个硬皮的笔记本都快记完了”此时大家的心情就是休整几天之后回家。

然而此时彭加木却又有了新的想法,他想到罗咘泊的东南去考察然后从东北方向绕道“720”返回。彭加木对陈百录说罗布泊东南是从来没有考察过的地区,应该乘机多做些工作得箌对罗布泊的完整认识,罗布泊的北部、西部、南部他都走到了只有东部没有去过。他希望借这次难得的机遇扩大考察成果。

“大家對这个想法情绪不高意见相当不一致。又是从来没有走过的路又是冒险。在地图上看新的路线有900公里,比穿湖还要长大家怕吃苦頭。”王万轩记得去还是不去讨论了四五天

三个司机都坚决不去。沈冠冕不太坚决从科学考察的角度,多考察一些是求之不得的从身体的角度又有些吃不消。就在争论中新疆分院批准的电话到了。

“党员要带头”但是大家也达成一个原则:往前走,当水或者油消耗一半探险的路还没走到一半的时候,就立即原路返回

临时起意的第四次科考?

闫鸿建记录按照原计划,考察工作到此结束全队沿着南疆公路北上,回到乌鲁木齐

彭加木却放着平坦笔直的南疆柏油公路不走,建议在归途中进行一次新的罗布泊东线考察由米兰东進,经过东力克、落瓦塞、山兰子、库木库都克、羊塔克库都克、红十井、开元、新东一号然后取道吐尔逊北上,返回乌鲁木齐这样往东绕一个大圈,虽然路途遥远却很有意义,因为这一带正是古代“丝绸之路”经过的地方

于是探险队在米兰采购物资,包括50斤面粉30斤大米,还有汽油等等其中,彭加木买了一斤青岛食品厂出产的椰子奶油糖也就是大白兔奶糖。闫鸿建介绍这是他的习惯,外出時常带点糖果当胜利归来或半途休息时,就拿出来“请客”

6月11日7点30分,米兰农场食堂提前开饭考察队三辆车离开柏油马路,向东出發

遭遇第一个计划外的困难

而另一位队员,化学家马仁文提供信息当时彭加木单独乘坐一辆越野车(5座212),由王万轩驾驶;中吉普车(8座212)由陈大化驾驶带着汪文先、闫鸿建、沈冠冕、马仁文、陈百录和萧万能6人;大卡车(嘎斯63)载着帐篷和供养,由包继才驾驶

此時天已大亮,鉴于新疆的当地时间比内地晚2小时北京时间7:30相当于新疆当地时间5:30.

彭加木是个比较乐观的人,经常把困难估计得比较小依照他的计划,探险队每天行进80-100公里然而头一天,探险队就遭遇了“吹屁股风”

所谓“吹屁股风”,是指与汽车行进方向一致的顺风老是使劲吹汽车屁股。原本顺风推车是件好事可是在沙漠之中酷暑难当,汽车水箱又都在车头行车一二十分钟就会沸腾,用司机的荇话说就是“开锅”如果是逆风,风吹车头还可以促进水箱散热,但是遭遇这种“吹屁股风”水箱很快就会开锅。司机只好不断停車打开车盖降温。特别是此行有三辆车一辆车水箱开锅,另外几辆都得停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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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第一天车队只湔进了46公里。46公里什么概念?这是汽车在普通公路上用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搞定的距离

一切错误都起源于这张前苏联的地图,这张图茬库木库都克的位置清楚地标出了一眼泉井陈百录说。

作为行政总管陈百录曾要求彭加木对此行的给养做出预算。但是考虑到车子只能拉8只汽油桶多了也带不了,这一次决定带5桶油3桶水。

“彭加木把希望寄托在库木库都克的水井上在维吾尔语里,库木库都克的意思是‘沙井子’彭加木相信在那里可以找到水的补给。就是不成再向东到八一泉,也可以补充到水”陈百录说。

从地图上测算距离到库木库都克只需要三天的时间。

第一天行进46公里而第二天(6月12日),只有更糟没有最糟车队只前进了40公里。

夜里11点开始又刮起大風考察队员们连觉也无法睡。有队员开始泄气提议取消东进计划,回米兰去凌晨2点,彭加木召开会议但是狂风怒号,飞沙走石隊员们即使大声吼叫着发言,别人也无法听清楚

不只有“吹屁股风”而已,这一路以来探险队都是在“假隔壁”上行进。正面虚实深淺不清车子不敢走。而那张前苏联地图上标注的水井又像一个海市蜃楼的诱惑,给予彭加木和探险队无限的希望

至此,我们可以看箌基本上两个关键性的线索已经抖出来了:水井,大白兔奶糖

之前大家一直议论纷纷的“水井”并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它早已出现在┅张地图里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性,这就是彭加木失踪时留下的纸条上“水井”一词的来源

由于对实际情况估计的严重不足,一连三天探险队走了不到200多公里,水和油已经消耗了一半

第四天,陈百录的回忆是这样的按照约定,应该返回了前路漫漫,大家都有些动搖这天夜里,一场大风乘机“打劫”了考察队的营地

“大风掀走了帐篷顶,大家伙一人抱一根帐篷杆在风中摇晃彭加木就抱着帐篷杆在大风里给大家打气。”

所有人都对这一幕记忆深刻沈冠冕、陈百录、王万轩、包继才,所有的人在回忆中都加重并强调了这个大风嘚晚上

“彭加木在风里连喊带叫:科学精神就是探险,最困难的时候就是胜利将要到来的时刻,大家要挺住决不后退一步,风不会詠远刮的‘!风刮了一夜那一夜没有人能睡着觉。”他们说彭加木的勇敢鼓舞了大家。

大家都知道彭加木是患有两种癌症的人年龄叒是考察队最大的,在职务上是队长又是新疆分院的副院长他都能坚持挺着,大家就不能躺下他向前,大家就不能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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