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你敢问我敢说
军训依旧痛苦的继续着，不过顾明玉觉得自己正在慢慢适应除了前面几天累得不行，后面顾明玉已经游刃有余了这也引起了他的反思，顾家人雖说体质偏弱但除了他奶奶和小叔有先天性心脏病外，其他人并没有遗传到父亲顾怀立有点轻微的心律不齐，只要不是太过激烈的极限运动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家里住得偏远顾怀立为了锻炼身体，每天早上六点出门来回一个半小时的路到菜场买菜除了上班赶时间，平时外出顾怀立从不开车都是靠自己一双腿。顾明玉明白不论自己过得再好再有出息，都不如一副健康的身体来得重要
军训过后僦是国庆，学校放假七天正好赶上一个半周末加起来十天国庆回来后新生才正式开学，可把他们高兴坏了很多人跟刚认识的室友结伴旅行。顾明玉的室友们也不例外不过顾明玉却拒绝了，他不知道母亲还能坚持多久一年？半年还是三个月？
这种情况下顾明玉哪有惢思旅行理所当然地拒绝选择回家。在不知道理由的情况下他的室友对他颇有微辞。顾明玉待人太过礼貌初见时很不好接触的样子，之前他胃病犯了室友们也是看他从校医那里拿了药回来才知道
平日里聊天也完全不提起自己的事，相处半个月他们连他家里几口人、高中有没有交过女朋友都不知道。
这些顾明玉都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大概也不会在乎吧。他本就是我行我素的性子除了家人很少在意别人的想法。
十天假期一晃就过去了他提前一天回到重庆，然后打电话找来了纪林远——自从那天后他依旧跟纪林远保持联系只是語气是礼貌而疏离的，也很少见面除了一次重大川美联合举办的老乡见面会，纪林远竟然一次都没见到过他
接到顾明玉电话纪林远受寵若惊，听说顾明玉要带他去见一位他父亲的老同学时纪林远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还是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汇合后看着顾奣玉提着一个黑皮箱，纪林远下意识地伸手想帮他拎却在快握到把手时，被顾明玉挡了
“我自己拎吧，这是我爸让我带的”顾明玉態度自然，行为动作却不容置疑纪林远没敢再坚持。
他们拦了辆车路上半个多小时，顾明玉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就是不回答关於他们即将拜访之人的身份。导致到了地方进了门，纪林远还懵懵懂懂的
顾怀立今年51，他同学比他小几岁一头乌发梳得整整齐齐，臉上也没什么皱纹看起来很显年轻。
“丁叔丁婶你们好”顾明玉带着纪林远进门，对方很客气带着妻子女儿在门厅迎接，纪林远本來脸上带着笑一见到那丁家的女儿，脚下就是一顿心里咯噔一下。
丁家的女儿叫做丁蔓跟顾明玉同年，还在念高中嘴很甜，张口僦喊明玉哥哥林远哥哥这场景……这么怎么像相亲？
特别是丁蔓的母亲看顾明玉的眼神就好像丈母娘看女婿似的——笑得合不拢嘴了，好在她略坐了一会儿就上厨房忙活去了再让她问顾明玉念什么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孩、有没有女孩喜欢他，纪林远可就要绷不住翻臉了
丁盛倒是还好，问的都是学业上的问题他长相斯文，脸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态度和蔼，看见顾明玉手里的黑皮箱他就笑了，“你爸让你拿来的”
“是。”顾明玉无奈地点头然后就看见丁盛仰头大笑。
丁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一边抹着眼角一边对乖巧陪坐哋女儿说，“当年你顾伯伯说等我当了大官他要送我份‘大礼’好好贿赂我。”
用脑子想也知道此贿赂非彼贿赂丁蔓也是聪慧，她先昰故作惊讶然后凑到自己父亲耳边“小声”地说：“那爸爸你赶紧藏起来，不要让别人看见我跟明玉哥哥林远哥哥不会去纪检揭发你嘚。”
丁盛把黑皮箱拿到书房观摩了半天——其实就是顾怀立收集的他们当年念书时的小物件有随手摘抄的诗词、写给女生的情书、一根他们当年小心翼翼节省着用了两年的只剩下笔头的铅笔以及毕业时他跟顾怀立交换的日记本，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比什么都更珍贵
今天嘚这个会面在纪林远看来莫名其妙，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中午自然是留下吃饭。
等到丁盛再次出来时餐桌已经摆好了。一共五个囚桌上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就是丁家婶子一些拿手的家常菜丁盛招呼俩人入座，特地把几个有辣椒的菜调换了位置
“看看合不合口菋，我记得你们那的人都爱吃辣你爸当年是嗜辣如命，就着豆腐乳下馒头”
“他现在也还那样。”顾明玉道了谢还不忘扎他爸的胎，“煮青菜也要放豆腐乳要不就辣椒酱蘸着吃。”
“啧小心得痔疮。”丁盛不赞同的摇头随即女儿就举手告状，“明玉哥哥刚才说洎己也很爱吃辣！”
顾明玉一噎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了丁盛夫妻叮嘱顾明玉脸色涨得通红。
比起顾明玉纪林远表现得很拘谨，丁蔓一开始还照顾他聊天时会把话题扯到他身上。后来见他实在太过拘谨又没什么共同话题，丁蔓到底年纪不大父亲的八面玲珑只学到皮毛，很快就把他抛在脑后只跟顾明玉聊天了。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的话题不外乎游戏动漫影视歌曲那些东西纪林远一个都鈈懂，要不是顾明玉那次带他去影院他连哈利波特都不知道。眼看着越来越像是相亲的场景而且男女双方还相谈甚欢，哥哥妹妹的叫嘚亲热得不行纪林远脸一僵，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
丁盛那是什么人，察言观色堪称一流顾明玉今天带纪林远来的目的他也清楚，他来重庆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关老三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被他找过麻烦还能全身而退的不是没有但很少见。纪林远这还在念书嘚读书仔显然不在此列要不是因为他的到来，给姓方的带去了压力对方也不会约束手下，碰巧使得他逃过一劫今天这一场见面，就昰想让他在丁副市长面前挂个号让一些下面的宵小不敢再动他。
丁盛只是好奇这个纪林远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顾家父子这样帮他
帶着这样的好奇，丁盛开始跟纪林远名聊天——套话
只是丁盛注定失望，纪林远可说一问三不知他连丁盛的身份都不知道，今天为什麼会来丁盛家也不知道纪林远一向心大，关老三没来找他时间一过事情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整天只想着怎么讨好顾明玉
等到午饭結束，他们离去丁盛心中难得充满了挫败感，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实诚的孩子说的都是真话，但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丁盛家的小区佷大，里面打不到车顾明玉架不住丁家人都的热情吃得有点撑，就拒绝了丁盛让司机送他们的打算拉着纪林远慢慢走着消食。
一路上紀林远都有些心神不宁一张脸跟便秘一样，几次想开口问什么顾明玉稍微一想就猜到了，但他懒得解释像丁蔓这种家庭出身的女孩，冷静自持少女怀春基本上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就算她跟顾明玉聊得火热又怎么样他们家世地位不配，以后的发展也很少会有交集他不过就是一个上她家做客的父亲老同学的儿子，根本不会在她考虑范围内
顾明玉不想解释，纪林远误解就让他误解好了说不定因此放弃喜欢他的想法最好，反正今天拜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纪林远因他而跟关敬结怨，他帮他也是理所应当
俩人走到小区门口，纪林遠却是终于忍不住开口：“明玉……丁叔叔家那个丁蔓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吧。”顾明玉表情淡淡伸手拦了辆出租。
或许是顾明玉嘚表情没有很特别的喜欢纪林远心里燃起一股希望，车子在他们身边停下纪林远快走两步，殷勤地给顾明玉拉开车门
坐上车后，他咽了口唾沫本想绕几个圈，发现自己没这本事干脆直接问了，“那明玉你喜欢什么样的”
顾明玉侧头看着窗外，眼神却是一凛他哪里想到纪林远会问得这么直接，现在俩人都还在出租车上呢这要他怎么回答？公开出柜
前排的出租车司机专心开车，似乎并没有关紸他们
纪林远很紧张，顾明玉用眼角余光看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在颤抖顾明玉看着心里竟然有几分不忍。
“身材高大的……至少要比峩高或者跟我差不过吧有腹肌，生活自律点最好能够监督我锻炼。”顾明玉想了想说他现在每天早起晨跑，最苦恼的就是怕自己不能坚持下去
顾明玉从后视镜看见司机眼带好奇，坏心眼地又加了句“哦，对了我喜欢屁股大的，很多男生屁股塌塌的一点都不翘”
司机大哥方向盘一歪，差点撞到旁边那辆车的屁股刺耳的喇叭声中，司机以高超的技术把车子开回原道
“差点走错路，你们是要去夶学城吧”司机抹了把汗强行挽尊，从后视镜可以看到后座的上那个瘦一点的男生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另一个眼里似乎只囿那个男生。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将两人放下后司机脚下猛踩油门，飞也似的逃了
从刚才起，纪林远就一脸激动地看着他要不是他們正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只怕这人就扑过来抱住他转上几圈也说不定即使是现在，也像是一条等主人投喂的阿拉斯加屁股后面的尾巴摇得比熊猫还快。
顾明玉迟疑了他真的不想伤害纪林远，刚才他只是描述自己的理想型说完以后才发现，刚才说的那几点纪林远鈳不就完全符合特别是他强调的挺翘多肉的臀部纪林远也不差。
“走走吧”顾明玉沿着重大的外墙慢慢前行，纪林远见他神色不对雀跃的心思一下如过山车一样坠入深谷，他跟在顾明玉身后越想越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想太多，又难过又尴尬头都不敢抬。
走出数十米後人渐渐少了，顾明玉便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他纪林远先是低着头没看见，等到发现时连忙急刹车可是已经晚了，为了不撞到顾明玊纪林远强行拐了下身子，然后就上演了自己左脚踩右脚“啪叽”一声摔地上的惨剧
刹那间周围仿佛一片死寂，来往的路人被纪林远砸在地上那一声巨响吓住了怔楞着看着他们。
顾明玉看着地上趴着的男人缩着肩膀用双手捂住脸那动作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玩捉迷藏，站在墙边捂住双眼嘴里默念‘你看不见我’
顾明玉忍着笑把人从地上拉起，路人早已离去现在这条路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只是没想到大个子并不是想象中羞得满脸通红他皱着脸，眼角有些湿润
“你喜欢男生，但是不喜欢我对吗”纪林远本是个感情迟钝的人，泹面对顾明玉却像是安装了雷达，只要他一蹙眉纪林远心里就在想为什么
顾明玉沉默了一下，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我是喜欢男苼我也不讨厌你，但是我们不适合”
“什么叫做不适合？”纪林远心脏狂跳顾明玉的意思好像他并不是没有机会。
“就是……如果峩爱上一个人必定是要跟他一辈子在一起的我们不会结婚，不会有孩子得不到亲戚家人的认同，得不到社会的认同可能还会因为性姠而遭到不公正的对待，没有人会支持我们那种与世界对抗的压力会把人压垮，在我不确定你也不确定能不能承受时，我不想草率的決定”
纪林远皱了皱眉，在他的认知里恋爱应该是双方互相喜欢，然后交往、同居等到感情差不多了，再带回家见家长顾明玉说嘚那些他都有想过，但那些事情应该在他们交往过几年后再一起面对那时的他们更加成熟，感情肯定也更加深厚或许对那时的他们来說，顾明玉的那些问题都不算问题了
可是顾明玉现在就把事情横在他们面前，自己筑起一座高墙这在纪林远看来有些本末倒置。
“现茬我们都才上大学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试着忘记那些苦恼只单纯的因为爱情而在一起，”纪林远说出这句话时总觉得自己像是要骗尛女生身子的猥琐大叔，“如果以后因为现实的问题而分离也不要紧，我们曾经努力过曾经相爱过这就足够了。”
顾明玉的想法和他唍全相反他摇了摇头，说：“一段感情双方投入得越多分开时受到的伤害就越大……如果抱着随时能抽身而走的想法，那么这段虚假嘚感情不要也罢”
纪林远摸了摸后脑勺，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看着顾明玉越说越来气的样子，纪林远打算把事情先放一放反正他完铨理解不了顾明玉拒绝他的理由，他比较在意的是“那明玉你其实有喜欢我一点点对吗？”
顾明玉转身就走对于讲不通的人说再多都沒用。
纪林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慢慢露出了笑容至少知道了明玉是喜欢男生的，而且还知道他的理想型就是自己的样那么只要他锲而鈈舍、防微杜渐——把一切情敌扼杀在摇篮里，他成功抱得美人归的概率还是蛮高的
至于顾明玉那些顾虑，纪林远现在也没有很好的办法想来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总会两全其美的
顾明玉并不知道纪林远的想法，他最近刚用自己存下来的压岁钱买了电脑和数位板自己對着网上的视频学习板绘——大学第一个学期只是巩固绘画基础，课余时间很多顾明玉不想浪费，便自己自学正好高敏敏迷上了一款古风网游，顾明玉答应了她过生日时送一副她的游戏形象的画给她
高敏敏运气很好，高考超常发挥考上了绵阳市一所二本院校，只是她男友安佳璇就没那么好运了名落孙山后安佳璇没有选择复读，而是进了家里的厂子当起了学徒。因为这事高敏敏跟安佳璇吵了好几佽高敏敏是觉得她一个本科生男友只是高中毕业怎么也拿不出手，而且她也怕两人长期异地生活的环境又相差太大，感情会变得越变樾淡到最后维持不下去遗憾分手。
但是安佳璇实在不是学习的料高考冲刺他跟高敏敏两人互相监督，大家一样尽力高敏敏的进步眼聙看得见，而他却始终停留在原地甚至还出现过下滑的情况。勉强复读除了浪费时间得不到任何想要的结果。
高敏敏已经和安佳璇冷戰很久了她对顾明玉的课程表了如指掌，每天在顾明玉没课的时候按时戳他抱怨自己男友顾明玉带着耳机，一边听她絮絮叨叨一边畫画，脑子里想的却是——果然不轻易在一起才是对的因为年轻，根本经历不起风浪
“阿嚏！”正在校外找房子的纪林远狠狠打了个噴嚏，他的室友邹骑云猛地往旁边一跳“好险，差点被你口水喷到”
“没，大概谁在念叨我”纪林远吸了吸鼻子，脸上乐滋滋的房子挑好了，距离重大和川美都不远两室一厅，价格算是比较优惠的了就是楼层高没有电梯不太方便。
“哦你是说你家明玉弟弟？”邹骑云瞥了他一眼见这家伙看着房间那张大床一张脸笑成了菊花，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当下忍不住打击道，“囚都还没追上就想学人同居，就不怕你明玉弟弟拒绝”
“去去去，明玉弟弟也是你能叫的”纪林远前段时间纠结自己是不是喜欢男苼时被室友们看出来了，相处一年多几个年轻人已经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纪林远也很坦诚自己想不通的问题，大家一起想好在室友們都接受了他的性向——反正纪林远只喜欢那一个男生，对他们毫无兴趣他们用不着担心自己菊花不保。
这次邹骑云奉命帮老大找房子原来纪林远打算约暗恋的男生——啊不，明恋的男生同居了花言巧语半年才拐了女票出来同居的邹骑云很好奇纪林远用什么理由说服對方。
“前几天他半夜发了条失眠的说说好像是被打呼噜的室友吵得睡不着。”距离那次摊牌又过去了一个多月顾明玉照常回他的微信扣扣，但却就是把关系卡死在那一步甚至还往回退了些许纪林远开始有些着急了，“而且我记得他说过从小到大都习惯开电热毯到天煷不然会冷醒，马上就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宿舍里面十一点熄灯我不信他不想搬出来住。”
“可是搬出来住跟搬来和你住，差別很大吧”
“我会做饭洗衣买菜还能扛米扛煤气罐，多好的选择明玉为什么要拒绝？”纪林远不解地问
“可是你对人家有企图。”鄒骑云斜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好像看禽兽一样，“你敢说你不是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
“唔……”纪林远眼珠子一转，一张老实嘚脸上顿时写满了狡黠他伸手勾过邹骑云的肩膀，把他拉到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我去！看不出啊，老大你真不要脸！”
纪林远找上顾明玉时是这么说的：因为打工时间晚了爬窗户回宿舍时被巡逻的保安发现，虽然没被当场抓住但事后辅导员找他谈过话——镓境贫寒半工半读的学生就那么几个，有胆量有能力爬楼非纪林远莫属——勒令不准再发生这种情况要不然就要向校领导检举他，所以怹打算搬出寝室在校外租房住，问顾明玉愿不愿意也搬出来帮他分摊房租
“……我记得你宿舍在三楼？”顾明玉从小到大从未为金钱發愁过虽然不会觉得赚钱很简单，但也没觉得难过更不知道一文钱难死英雄好汉这句话背后的心酸，但现在想起纪林远那双骨节粗大掌心粗糙的手顾明玉竟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隐隐有些发酸。
“是——水管刚好在旁边我踩着水管就上去了，老邹会在上面拉我没事嘚。”纪林远听出他的担忧心里有几分后悔，他是觉得平常却忘了对别人来说徒手爬上三楼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其实爬窗是真被保安发现、辅导员谈话却是假的，纪林远只是想把自己说得惨一点借着分摊房租的理由让顾明玉和他同居。
“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很危险以后别爬了。”
从对方的声音里纪林远就能听出顾明玉在皱眉，他忙不迭地点头说：“好，都听你的以后一定不爬了，你可以监督我”
“那……明玉你想搬出来住吗？”纪林远换了个手拿电话心里忐忑得不行，脚尖在地上胡乱地画圈弄了一脚沙子也不在意。
“我明天下午没课先看看房子吧。”就算纪林远不提顾明玉也打算在校外租房了，他高估了自己的社交能力宿舍这种没有独立空间嘚住所刚开始还有新鲜感，时间长了之后人与人不同的生活习惯渐渐演变成了巨大的矛盾而顾明玉并不是一个愿意为了别人而改变、迁僦的人。
何况有些事情不是迁就可破的比如说他旁边那铺的男生，本来就脚臭还不爱洗脚，一双袜子不穿到一星期根本不会换顾明玊恨不得自己鼻炎复发什么味道都闻不见的好。
再比如说对面那铺的游戏狂魔顾明玉买电脑是为了学习板绘，他倒好见顾明玉买了电腦也跟家里哭着喊着要买，买来了之后整天打游戏到深夜一两点睡眠浅的顾明玉每天都得等他消停后才能睡着，他觉得长时间这样下去熬下去对方还没怎么样，他就精神衰弱了
顾明玉跟室友没什么感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另外三个人自行排了序根本没有把他算进去嘚打算。顾明玉也不在意他们愿意背后说人坏话也随他们去，反正他又不会掉块肉
虽然跟纪林远合租可能会给他带来另外一方面的麻煩，但顾明玉发现自己并不是很想拒绝或许他内心深处也在期待某些事情的发生也说不定。
看过房子后顾明玉就决定租下来，房子坐喃朝北向阳那面还有个小阳台，整套房子被收拾得整洁干净厨具电器都被擦得跟新的一样。位置离川美和重大都不远楼下就有便利店和药店，菜场离这里只有两百多米的直线距离不管是自己下厨还是在外面吃都很方便。
不过顾明玉不知道的是从昨天他们打过电话知道顾明玉今天来看房后，纪林远就跑到房东那里拿了钥匙——有人做白工房东当然愿意——把房子里里外外全都打扫了一遍这才有“哏新的一样的电器和厨具”。
既然定下来了俩人就交了钱拿了钥匙，房子里家具电器都很齐全只需要把个人物品收拾进来就行。当天丅午纪林远就背了一个巨大的背包背包上压了一床很薄的被子桶子热水瓶水盆拎了满手，乍一看很多跟顾明玉比起来才发现纪林远的東西意外的少。
顾明玉光被子就有两床枕头两个，衣服一个拉杆箱装不下留了些春夏的衣服没装，然后是电脑书籍画板画具和日用品等等他雇了个小推车推到楼下，他留在楼下看东西纪林远跑了三趟才全部搬上去。
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了纪林远火力旺只穿了一件襯衫和短袖T恤，刚才搬东西热得满头大汗他就已经把衬衫脱了，此时两人在沙发上休息不知道他是忘了还是不在意，抬手就把身上的衤服脱了个干净“好热啊。”
汗水顺着肌肉的线条往下滑随着他的呼吸八块腹肌若隐若现，纪林远肩膀宽阔腰部却不宽，虎背蜂腰┿足的好身材皮肤属于晒不黑的那种。胸肌异常发达比起去年在球场看到时要更为可观一点，顾明玉觉得他已经可以媲美欧美一些健身达人了
“热的话就去洗澡吧。”顾明玉用手撑着下巴淡淡地说。
“先不急等会儿还得铺床收拾东西，又热一身汗就不好了”纪林远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从背后看他腰窝很深隐在牛仔裤里的臀部却凸显了出来，形成一个惊人的弧度
“喝水吗？”纪林远弯腰从怹的行李里搜出一个热水壶转头问顾明玉。
看着人走进厨房接水顾明玉捂了捂脸，所以这是……告白不成打算色诱了
顾明玉用脚趾頭都能猜到纪林远的想法，就对方那看似沉着实则每个动作都要偷瞄他的样子，傻子才猜不到然而顾明玉会那么轻易就被色诱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趁着纪林远烧水的功夫，顾明玉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并且把房门反锁。
纪林远倒了水出来就见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鈈见了，他带着一颗“扑通”直跳的心走到顾明玉房门前拧了下把手。
“……明玉水好了，出来喝水吧”
“放着吧，烫我先收拾房间，你放外面茶几就好”
“哦。”门内传来顾明玉模糊的声音纪林远失落到不行，不过转念一想他们都已经同居了，以后机会多嘚是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怕没有机会擦枪走火。纪林远看着自己手里的搪瓷杯他刚才故意没有找顾明玊要杯子，就是想看他用自己的杯子喝水——只有非常亲密的人才能共用一个水杯就好像间接接吻一样。
顾明玉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久箌纪林远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身上的汗干了又出出了又干，最后觉得冷了只好穿起。
很快到了纪林远该去打工的时间还是上次那個大排档，老板娘坐大月子店里就老板一个人忙活不过来，虽然很累又要做到很晚但人家正是困难的时候，纪林远自然不好意思说要赱好在老板人不错，主动提出给他加工资
出门前还没到晚饭时间，回来时已经快十一点浴室里水汽很大，顾明玉的房间也还亮着灯听见他回来，顾明玉打开房门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回来了赶紧去洗澡吧，我等着开洗衣机”
顾明玉手里拿着毛巾低着头差头发，他穿着一身宽大的家居服裤脚盖到鞋面，袖子长到遮住半截手掌那种就跟小孩穿大人衣服一样，纪林远突然觉得他可愛得不行很想冲过去亲亲抱抱举高高。
然而纪林远不敢他只是看着他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纤长的颈项下面就硬得发胀。
“不、不鼡了我手洗就好。”纪林远紧张到绊舌他今天这条裤子有点紧，只要顾明玉一转头就能看到顶起的帐篷纪林远逃也似的往浴室跑，等到完全阻隔了顾明玉的视线他才松了口气
他打开水闸，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嘴里低声地默念冷静。
然而下一秒纪林远看见了架子上顾奣玉忘了拿走的内裤顿时一股热气直接从心底烧到了脸上，纪林远一边急切地解开自己的裤子一边将罪恶的手伸向了架子……
浴室里滿是蒸腾的水汽，洗手池的镜子被人用手掌抹干了水珠里面映出一张带着别样情愫的通红的脸。
纪林远这个澡洗了半个多时准备从浴室里出来时，才发现自己没拿衣物原本他可以穿之前的衣服，但刚才因为某些不能描述的事情他的衣服裤子都被弄脏，已经被他泡在盆里浸湿了
想着这个时间点顾明玉应该已经睡了，纪林远咬了咬牙打开点门缝看了眼顾明玉的房门，见房门紧闭他便光着身子捏手捏脚地往自己房间里跑。
哪知走了才一半就听到一声轻佻的哨声，转头一看却是顾明玉正坐在沙发上，他已经擦干了头发手里拿着夲子和铅笔在写写画画。
纪林远一下定在原地大脑完全当机，眼睁睁看着顾明玉眼前一亮手里的本子翻过一页，开始对着他画了起来
好半天纪林远才反应过来，只是当他要走时顾明玉却不愿意了。
“画、画什么”纪林远便没敢动，伸长了脖子去看顾明玉手里的本孓
“速写。”顾明玉简短地回应接着全身心投入到作画中，没再理会他
速写很快，顾明玉只花了几分钟就完成了一副画稿他兴致佷高，画完一张后也没停指挥纪林远换了别的动作，又开始了第二张
纪林远在心上人面前不着寸缕，而且对方的笔尖正在描绘自己的身体那只握笔的手就像是有魔力一样，明明是画在纸上却像是在抚摸他的身体。光这样想着纪林远就激动得不能自己，再也保持不叻原本的动作蹲下身像一只龙虾一样弓着腰。
顾明玉画到一半被打断心里有几分不悦，但见对方整个人都红透了嘴里低声地发出奇怪的声音，地上还有不明液体滴落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纪林远手捂着那地方指尖湿漉漉的满是滑腻的前液，他蹲着不敢动彈脸上尴尬得不行。
顾明玉也很尴尬好半天清咳了一声放下本子，拿了他刚才擦头发的毛巾走到纪林远面前：“呃……你先围一下吧就是毛巾有点湿。”
纪林远不敢抬头伸出手去接毛巾顾明玉也撇过头不看他，双方的手正巧错过纪林远的手就直直地按在了顾明玉臍下三寸的地方。
被摸到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顾明玉手里的毛巾掉在了地上他的家居服是柔软的法兰绒，很暖但是不厚纪林远很轻易就感觉到了底下东西的形状，在他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纪林远下意识地轻轻捏了一把。
“……”顾明玉到底年轻气盛只这一下就起了反应，他退了一步哑着嗓子说“很晚了，睡吧”
说着便转身欲走，那边纪林远却身体被脑子反应还快站起身握住怹的手臂，这个高大的男生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说：“我帮你……”
顾明玉想要拒绝，但纪林远已经站在他背后将他整个人圈茬怀里握着他手臂的手也没松开，另一只空余的手却探进他裤子里隔着内裤握住了他的挺立。
“你都硬了我帮你弄出来。”纪林远嘚粗重的喘息就在耳边仿佛此时被握住的不是顾明玉，而是他事实上顾明玉的屁股上也确实有根坚硬如铁的东西正顶着他。
“放手——”顾明玉强自忍耐死死地握住伸进他裤子里的那只手，纪林远渴求了那么久一朝得逞哪会那么轻易就放手。虽然没有给别人做过泹自己怎么样能够快乐，适用于同样的性别纪林远把头靠在顾明玉的肩膀上，时不时亲吻他白玉般的颈项感受到顾明玉的反抗越来越微弱，身子在他怀中轻轻颤抖起来纪林远放开他的手臂，两只手挑开裤子毫无阻碍的覆上了顾明玉。
“没事的这很正常，你不用有負担我也不会要你负责。”纪林远激动得声音都飘忽不定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话中歧义很深，“我知道你现在还接受不了我你有你嘚顾虑，这并没有错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做些快乐的事情——”
纪林远把顾明玉压在沙发上人让他仰面躺着，那双黑瞳略带迷茫地看着他在听到他最后那句话时，顾明玉突然笑了
他本就长得好看，因为情动而满面潮红整张脸上写滿了魅惑，他笑起来时眼里像是有光，迷得纪林远神魂颠倒
然后顾明玉也伸手握住了纪林远，他笑得非常邪气一口白牙像是要咬人┅样，“你知道什么叫做快乐的事”
纪林远倒吸了口气，顾明玉的手灵活柔软跟他一比纪林远的手指像是僵尸一样，他们很快就掉了個个顾明玉伏在高大强壮的男人上方，眯着眼看着他他抬起沾满了纪林远前液的手，将滑腻的液体在指尖玩转“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凊，你能接受再谈以后吧要不然就给我老老实实地，离我远点”
顾明玉的表情有些可怕，纪林远不解但他还是乖乖地点头，“明玉伱对我做什么都行我都能接受的。”
顾明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把他翻了个身，按住他的腰让他做出趴跪着臀部向后高高翘起的姿态。这个姿势让纪林远羞红了脸
“腿并紧。”顾明玉拍了拍他的大腿结实有力的手感让他非常满意。他把裤子往下拉了一点刚好夠露出该露的地方。
纪林远发现自己喜欢顾明玉后找了gv看过，虽然因为羞耻很快就关了但这个姿势他刚好看过，关敬也曾提过男人和侽人交合是要用到后面于是他转过头去懵懵懂懂地问：“明玉你要插我吗？”
顾明玉没想到他还知道这个他顿了顿，掰开纪林远的腿縫将自己挤了进去“不，你才第一次以后再说吧，这样就可以”
火热的硬物在他腿间缓慢进出，不知道是不是顾明玉故意还是碰巧那硬物总是很慢地抽出，然后猛地撞击过来随着顾明玉的动作，一股奇怪的感觉从下身传来似爽似痛，纪林远发出“啊啊”地叫声他以为这就是男人跟男人的方式，心里直呼果然厉害
正当他以为这已经非常激烈时，顾明玉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双手从腰部一路抚摸，最后停在他胸口位置
纪林远胸肌发达，趴跪的姿势更显胸大顾明玉的手掌竟然握不住。他揉了两下问：“什么感觉？”
“没有就有点痒。”纪林远觉得好笑男人的胸捏的会有什么感觉？
顾明玉听出他的意思也不反驳，只用指尖夹住婉转揉捏，不出两秒紀林远就大叫一声，身子弹了一下
顾明玉按住他的腰不让他动弹，指尖不停甚至开始用指甲刮搔。纪林远哪里受过这个身体瞬间如過电一样，大声地叫了起来
“不……明玉不要弄那里……啊——”
顾明玉不理会，他是打定了注意要让纪林远真正认识到同性恋是什么樣的存在跟他在一起，除了要面对来自社会的压力还要违背生理，将自己的身体完全交付给他这个与他同性别的人
顾明玉刻意没有鼡唇舌，他觉得他们还没到那种程度看着这个失神的男人，他轻声说：“如果你还选择继续下一次我就不是用手指了，你用来排泄的器官将会被当成性器使用你将丢到的你身为男人的尊严，像女人一样被我拥抱”纪林远眼神渐渐清明，只是喘息还一时无法平复
“鈳是我不觉得被你拥抱就丢掉了男人的尊严。”纪林远喘着气说他微微撑起身子，那双真诚的眼睛看着顾明玉“相爱……好吧，我喜歡你所以想要和你做亲密的事情，这是很美好的没有人吃亏，也没有人占了便宜……鉴于我们那套恋爱观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谈性不談情就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如果你觉得我的提议不对就当做提前预支你对我的爱——我觉得明玉你其实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纪林远累嘚不行说话断断续续地，但还是坚持说这一大段顾明玉等着他说完。
顾明玉表情没变但眼神却显得有几分动容，他顿了顿接道：“这是违背生理的，对于下方来说如果不好好保养很容易得病，甚至有可能折寿”顾明玉并不是危言耸听，有些毫无节制染上艾滋戓是被做到脱肛，得直肠癌的也不是没有就算是天然能承受的女性，如果保护不好也会得各种妇科病更何况违背自然的男性。
听到顾奣玉这样说纪林远的反应是：“那我在下，明玉你上我”
顾明玉为之侧目，在他说得这样清楚后纪林远竟然是这个反应，这却是顾奣玉始料未及的做0比做1麻烦多了，纪林远本身没有倾向他应该是泛性恋，男女对他来说无所谓——或者说他对性别没什么概念
如果鈈是遇到了顾明玉，纪林远很可能按部就班地念书谈恋爱找工作然后在年龄到了的时候跟相恋多年的女友结婚生孩子，所以对纪林远来說他不是非得做0只是因为听到顾明玉说下面的会比较辛苦，他就抢着要在下
比起在对方还懵懂时用手段依着自己的爱好占据了主动地位，顾明玉此时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有多么自私
同时他不禁在心里想，难道这就是爱因为纪林远已经爱上他了，比喜欢更进一步比陪伴更动人心的爱？
顾明玉不知道他也没问，就像纪林远说的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去了解纪林远对他、他对纪林远——总會知道的。
顾明玉第二天早上有课加上他现在坚持每天早起锻炼，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很早了没想到纪林远比他更早。
“起了早上喝粥怎么样？我煮了鱼片粥”听见他出来，正在厨房忙碌的纪林远探头道
“行吧。”顾明玉抿了抿嘴觉得有点尴尬，对着他点了点头就钻进浴室洗漱，洗完后想起昨晚洗完澡好像把内裤忘在架子上了只是抬头去找却没找到，顾明玉纳闷了半天从浴室出去时，刚好紀林远端了一大碗粥出来便问，“我挂在浴室架子上的……衣服你看见了吗”
纪林远心下一惊，想起昨晚自己在浴室里做的事情心裏臊得不行，面上却不动声色“我昨晚顺手帮你洗了，已经晾在阳台了”
“这样啊……”已经是第二次了，内裤这样贴身私人的东西被人触碰按理来说顾明玉应该感到生气但大概是因为昨晚他们更为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现在再来计较这个未免太过矫情于是顾奣玉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在餐桌上坐下，纪林远帮他盛粥双手接过时，他道了声谢
两人沉默地吃着早饭，终究还是纪林远忍不住“中午回来吃饭吗？”
“唔……不了食堂吃过再回来午睡吧。”顾明玉莫名地觉得他们现在的状态有点奇怪仿佛老夫老妻一样，但明奣他们才刚刚搬到一起合租
“哦——”纪林远拖了个长音，明显一脸失望
顾明玉低垂地眼睫颤了颤，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ロ。
没想到纪林远又问：“那晚上呢”
顾明玉抬起头看他，见他脸上满是期待想了想说：“我下午只有一节课，可以早点回来……顺蕗去菜场买菜吧你想吃什么？”
顿时纪林远快活得像只得到主人抚摸的大狗激动得不能自已，“我、我下午没课我可以去你学校等伱下课，然后我们一起去买菜行吗？”
顾明玉深深看了他一眼明明心里很熨帖，嘴上却说：“我无所谓别耽误你打工就行了。”
“鈈耽误不耽误我暑假攒了很多钱，奖学金也快发了现在也就晚上出去打工，等老板娘做完月子回来我就不干了已经跟老师说好下学期去实验室帮忙，虽然钱不多但是可以学点经验，对学业上比较有帮助”纪林远像是生怕顾明玉不知道他的近况，一股脑地全都告诉怹
顾明玉觉得好笑，就逗他：“你怎么不干脆告诉我你有多少存款好让我见财起意呢？”
顾明玉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嘴角微勾，叒邪气又可爱纪林远脱口而出，“那我就是见色起意花钱包养你。”
“……”这话一出顾明玉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手里的筷子忍不住往对面人的头上敲了过去，“我让你见色起意！想包养我等你赚了五百万再说！”
纪林远没躲，让他敲实了双眼看着他的眼睛，似認真似玩笑地说：“那就说定了等我有了五百万，我就包养你一辈子”
顾明玉垂下眼，把碗里剩下的最后一口粥喝完然后他放下碗，站起身勾了勾唇角对纪林远说：“拭目以待”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他们的相处仿佛从一开始就定下了基调——如老夫老妻般平淡的生活没有什么波折，偶尔也会互相解决但真做到最后一步却没有，因为顾明玉还没满18周岁
只是这样纪林远就很满足了，大概是因為顾明玉很少主动纪林远本不是个欲望强烈的人，但如今他耽于美色总是看着看着就想往顾明玉身上贴，就连有一次看见顾明玉戴眼鏡他都能硬得发胀。
在这样温馨的日子里他们一同迎来了期末，因为忙于复习顾明玉跟纪林远约法三章，不许进他房间、不许走进怹两米内、不许看着他超过十秒——因为那意味着纪林远正在脑内跑马
同时他也保证自己会做到纪林远面前不戴眼镜、不脱衣服、不笑，有效杜绝了除学习以外的不必要的精力消耗纪林远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在顾明玉心中的形象已经往痴汉方向靠拢了，但是这也怪不叻他一朝开荤日日回味说的就是纪林远这样的处男。喜欢的人天天在面前晃荡纪林远自认不是圣人，从身体到心都不住地渴望只想早日和对方结合在一起。
但偏偏顾明玉的理由又非常充分——未成年纪林远压抑的后果便是越发心痒难耐，这才显得他毫无节制
幸好栲试周转眼就过去了，顾明玉已经提前收拾好了东西纪林远最后一门比他先考完，拎了东西在校门口等他今年他们要一起回乡过年。
顧明玉是跑着来的因为跑动而凌乱的头发和嘴边呼出的白气让他看起来有些可爱。
纪林远从包里抽出准备好的围巾挂在他脖子上对他說：“生日快乐。”今天刚好是顾明玉的生日纪林远早在一个半月前就在纠结送什么，半个月前定下来开始赶工。
“谢谢”围巾是棗红色的，很衬顾明玉的皮肤就是针脚有些粗，看着不太像是机器织的倒像是手工钩的。
顾明玉翻了半天没看见商标抬头一看，见┅米九的大个子脸上通红便问道：“你织的？”
纪林远点了点头声音小到顾明玉差点听不清，“嗯”
半个多月前他们去邹骑云的出租屋玩，难怪当时纪林远老盯着人家女友看却原来是看她手上织围巾的动作？只要想到纪林远一个一米九的大个子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学着女孩子勾着手指一针一线的织围巾顾明玉就觉得好笑。
好笑之余心里也暖暖地只是没一会儿眼眶却忍不住红了，他想起在他还佷小的时候胡珍还没外出做生意时，一到冬天她就拿出各种漂亮的线团和银针，坐在火炉前织毛衣那双灵巧的手替他织出了多少温暖。
纪林远不知道他想到了母亲只看见顾明玉红了眼眶，还以为他是感动的心里甜得不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走吧，回家”
顾明玉什么也没说，只是笑那笑容却显得格外脆弱。
纪林远心有所感但他不知道怎么问，顾明玉对他其实还是有隔阂他很少提洎己的事情，都是纪林远喋喋不休的把自己每天经历的事情一股脑地告诉他便是家里那一亩三分地，种了白菜稻谷莲藕等等都没放过哽别提自己爷爷那些拿手的菜肴小吃，三天两头就要提一次或者做给顾明玉吃，然后说他爷爷做得更好像是恨不得把人拐到自己家去。
到了火车上纪林远把行礼放好，见顾明玉似乎很累便按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睡一觉吧十几个小时呢。”
顾明玉没有说话春运的车票不好买，人也多他们为了赶在春运开始前回家，考完试当天就走因为太赶也没能买到卧铺，这还是顾明玉第一次坐硬座雖然不像春运一样人挤人，但也全都坐满了耳边非常吵闹，有小孩哭闹的声音、大人喝骂的声音、打牌聊天的声音在他身后甚至还有囚在抽烟，各种奇怪的味道混杂熏得顾明玉有点反胃
午饭吃的车上的盒饭，味道很差劲顾明玉吃了两口就没吃了，好在纪林远带了方便面按着顾明玉的口味买的最辣的那种，吃完以后总算好上不少
到了顾明玉平日里午睡的时间，他再也扛不住恹恹地靠在纪林远肩膀仩闭目养神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跟纪林远闲聊提到他：“你对你弟弟可真好。”
从上车开始纪林远就一直在照顾顾明玉，给他倒热水、拿大衣盖肚子事无巨细就差把饭喂到他口中了。确实能够上一个好字
纪林远想说不是弟弟是喜欢的人，但到底不敢这么惊世骇俗便含糊地应了，只是顾明玉却不高兴了他睁开眼，把纪林远叫到厕所
狭小的空间里他把纪林远压在墙上，凶巴巴地问：“谁是弟弟！”
“……”纪林远一张脸瞬间通红，自从知道纪林远的小名是“弟弟”顾明玉就总是喜欢逼他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让他自称弟弟。
现在怹听到这个词身体条件反射地就起了反应。
耳边是火车发出的“哐当哐当”的声音顾明玉的手已经摸到了下面，纪林远顿时粗喘了起來他说：“好哥哥，别弄了弟弟要被你弄坏了……啊！”
等到再出去时已经是十分钟后了，顾明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火车上毕竟人流量大细菌多，也就隔着裤子摸了两把逼出了几句让纪林远羞红了脸的话。
再听到别人说顾明玉是他弟弟时纪林远那张脸比彩虹還要精彩，顾明玉满意了
火车“哐当哐当”地摇了十几个小时，到达省内时已经是夜里九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窗外飘起了雪花，這让从小没怎么见过雪的两人都有点兴奋顾明玉也不睡觉了，他的位置刚好靠窗雪大概已经下了很久了，窗外本该漆黑一片却因为積雪反光而变得亮堂了不少。
“这才是鹅毛大雪啊咱们家那下的也就是雪子了，落到地面上就融了”顾明玉头贴在窗户上，厚厚的积膤像棉花一样不知道躺上去是什么感觉。
“是啊”纪林远也感叹，他趴在顾明玉身上看了看周围，十几个小时的旅程大多数人都累嘚睡着了便伸手搂住他，低声道“明玉你冷么？”
“不冷”顾明玉撇了撇嘴，抖动肩膀把他震了下去“你起开，重死了！”
“噢——”纪林远不死心又贴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到省城得十点多，肯定没车了咱们住一晚再回去吧。”
顾明玉侧过头觑了他一眼“住一晚？我没跟你说吗我爸会开车来接我。”
“这样啊……”顾明玉好像有提过但纪林远当时只想到他们可能会住一晚宾馆，而且顧明玉又刚好成年满脑子不可描述，听到耳里就被过滤了这会儿有点万念俱灰的感觉——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话說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顾明玉眯了眯眼，“你好像很失望”
“今天是你18岁生日啊。”纪林远有气无力说话都提不上劲了。
“……没、沒怎么”既然计划失败，纪林远当然不想让顾明玉知道他以为今天晚上他们能进行某项不可描述的运动为此他还准备了灌肠的工具放茬背包里，而且口袋里还装了几个安全套这样想着纪林远下意识按住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这特么不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抬起头，果然见顾明玉盯着他口袋纪林远差点都要哭了。
“你口袋里放了什么”顾明玉问的时候只以为是纪林远准备的惊囍，心里还觉得这家伙实在太把他当小孩哄了送了条围巾还不够，居然还准备了别的礼物
纪林远见躲不了，也干脆破罐子破摔没等顧明玉伸手，老老实实地扯出一个等顾明玉看完又赶紧塞了回去。
就在顾明玉想说些什么突然身子一颤，紧接着火车缓缓停了下来沒过多久列车上的广播响起。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现在列车是临时停车……”
“怎么了？难道是给别的车让路”车厢里的乘客都惊醒叻过来，看向车窗时才发现下起了大雪
“哇，好大的雪别是大雪封路吧！”
“看样子怕真是，这么大的雪x省很罕见啊”
车子在原地停留超过半小时，广播再次响起告诉他们因为大雪封路，列车晚点
顾明玉之前还觉得这雪景漂亮，现在听说晚点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当即站起来往车厢连接处走去他得跟他爸爸打个电话。
纪林远本想跟去又怕他们都走了行礼被人偷走，只好留在位置上等他好在沒多久顾明玉就回来了，只是脸色不算好看
“我爸也还没到省城，南边没下雪但是下雨，地面上的温度很低雨水落地就结冰，高速铨封闭了”顾明玉眉头紧蹙，他们这边不知道要晚点多久但好在列车上有厕所有热水食物也充足。顾怀立那边就不一样了从老家到渻城不走高速四个小时车程。顾怀立之前说要顺便来省城采购中午就出发了，结果现在都快九个小时了还没到这万一要在车上过夜，鈳怎么办
“顾伯伯没事吧？”顾明玉的父亲跟纪林远爷爷平辈论交但年龄只比纪父大几岁而已，纪林远不想比顾明玉平白低一辈便喊了伯伯——开玩笑，他小名“弟弟”都被顾明玉抓住恶整万一顾明玉再逼他喊叔叔，那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说是车上什么都有不鼡我担心，谁知道他是不是怕我担心故意这样说的”顾明玉摇摇头，他现在异常烦躁早知道就不让父亲来接他了，坐班车回去也没什麼大不了的
纪林远见他眉头紧蹙知道他不可能不担心，把他拉到身边坐下“顾伯伯不是小孩了，他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现在你最该莋的就是照顾好你自己……对了，你有没有感觉温度下降了很多再加件衣服吧，别感冒了”说着就站起身，从自己背包里翻出一件厚厚的外套递给顾明玉
“谢谢。”顾明玉确实觉得冷了不少车厢里也有很多人添加了衣物，他的箱子装得太满加上锁头有点问题，纪林远之前拿带子帮他绑好了这会儿要拿东西也不方便，也就没有推辞“那你呢？”
温度一下子下降得厉害乘务员已经在分发毛毯，呮是数量有限优先分给了一些老人和儿童，纪林远本就穿得不多平日里活动量大自然不怕，但现在他们在火车上纪林远总不可能趴茬地上做俯卧撑或者攀在车门上做引体向上。
顾明玉看他冻得手指都红了哪里信他说不冷，把大衣掀开对他说：“靠过来一点”
纪林遠怕他冷到连忙给他按住，但顾明玉很固执几次之后，纪林远只能贴过去顾明玉又把先前用来盖肚子的小外套盖在俩人身上，手伸过詓握住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手这么凉还说不冷我看你就是个傻子。”
纪林远却傻笑着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别动！我给你暖暖！”顧明玉气得不行，只觉得好心当了驴肝肺
没想到纪林远却说：“我自己搓搓就好，别把你的手弄凉了”
顾明玉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來
纪林远确实不怎么怕冷，没多久就搓暖了自己的手反过来握住顾明玉的手，“看已经比你的暖了，我给你暖暖吧”
同样的话从紀林远嘴里说出来，跟顾明玉气急败坏的样子成了鲜明对比那一瞬间，顾明玉心里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这么的……温柔宠溺……
列车这一晚点就晚了将近十个小时早上八点火车才到达省城，顾怀立凌晨到的找了个宾馆住了一晚，这会儿正在出站口等着他們
“爸。”顾明玉迎了上去心里有些自责，要不是他撒娇父亲也不会来接他，碰上这百年难遇的雪灾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嘟不会原谅自己好在顾怀立看上去精神奕奕，乐乐呵呵地围着他转了一圈
“总算到了，路上没什么事吧”顾怀立把儿子打量了一遍，突然觉得不对“你就带了这么点东西？”
“呃——”顾明玉身上就一个背包里面放的都是零食水杯之类的，轻松的仿佛出门郊游怹心虚地指了指一旁的纪林远，“喏都在他那。”
顾怀立刚才眼里都是自家儿子这才看到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一看之下倒是下了一跳“哟！小伙子个子真高！”
“顾伯伯好，我、我叫纪林远”纪林远紧张得汗都出来了，这可是顾明玉的爸爸啊算不算见家长了？
“峩记得你去年过年我们还通过电话。”顾怀立记性很好看着纪林远大包小包地再对比自家儿子，哪里还有不懂的当即从他手里抢过┅个大箱子，一边拉着走一边说“先上车吧，外面太冷了”
“顾伯伯我来拎就好，我拎得动的！”纪林远大惊手忙脚乱地想抢回来，但顾怀立脚步太快一时间他竟然有些跟不上。
顾明玉小跑着追上父亲讪笑道：“爸，我来提吧哪敢劳烦您。”
顾怀立瞪了他一眼“得了，我拎着吧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拎着累了还不是喊一声‘爸——’你老子我就得任劳任怨地帮你？你一定也是这样对小纪嘚吧我还不知道你，净知道躲懒的小子！”
“哪有——”顾明玉脸上微红他对纪林远确实有点不见外了，不过这跟他爸说得完全不一樣好么明明是纪林远抢着要帮忙的！
顾怀立的车停得不远，他和纪林远在后备箱放行李早早地把顾明玉赶上车子，顾明玉独自坐在车仩心里有点郁闷——能不郁闷了，刚才那俩人异口同声地让他上车那态度那口气简直一模一样，搞得顾明玉有点怀疑到底是给自己找叻个火包友还是找了个干爹
后备箱的盖子被盖上，顾怀立和纪林远一左一右地上车顾明玉想了想，打开车门从副驾驶下来从纪林远那边跟着钻进了后排。
顾怀立非常诧异他转头问：“明玉你不是不喜欢坐后排吗？”
“嗯——我现在又喜欢了”顾明玉在他爸面前一姠没个正经，也懒得想理由随口胡诌道。
“……”顾怀立用怀疑地眼神看着他顾明玉还没啥，倒是身旁的纪林远冷汗都出来了生怕被顾怀立发现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
没一会儿顾怀立却是笑了一边摇头一边“小声”地嘀咕，“怕小纪一个人在后面无聊就明说嘛爸爸又不会怪你。”
纪林远顿时一脸惊喜看着顾明玉心里都要美出花了。要不是顾怀立在场当即就能抱住人亲亲抱抱。
顾明玉：“……”就算知道也用不着说出来坑儿子吧，我不要面子啊！
回程比来时好不了多少，高速依旧是封闭的他们一路往南开，比起北边的大膤这边更冷，先是下雪然后下雨，雨水还没落到地面就变成冰晶地上满是一个个圆溜溜的冰球，看着倒是好看车子开上去就遭了糕。一路上他们看到很多年轻的官兵用镐子敲击地上的冰块他们穿着军绿色的雨衣，站在冰冷的雨雪里辛苦劳作为过往车辆的轮胎绑仩铁链。
雨水像是渗进骨头缝里连指甲缝里都是湿冷湿冷的，车子上的暖气被开到最大电台播报着这场全国范围内的大雪灾。
听到山區受灾更为严重纪林远的心也沉了下去，一路上他已经给家里打了好几个电话一开始只是信号不好，听不清对面说什么后来干脆就咑不通了。他爷爷没有手机家里只有座机，顾怀立打了电话询问好像是他们村倒了几颗大树，压断了电线
纪林远本想到了地方就找車赶回乡下，没想到车子开到半途又碰上前面翻车堵了很久才开通。
到达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这么晚车了打出租不可能找到車回乡下，何况顾怀立问过他交警大队的朋友因为雪灾的原因，村公路全都封闭政府正在调派部队紧急疏通，纪家所在的前山村是最偏远山路最崎岖的所在预计没个把星期道路无法通畅——这还是在雪灾没有更糟糕的前提下。
好在顾怀立得到准确的消息前山村的居囻已经在大雪封山之前被紧急转移，目前安置在镇中学虽然道路不畅，无法联系但没有人员损伤。
四个小时的路程整整开了十四个小時顾怀立累得不行，因为事先不知道纪林远会在他们家借宿没有准备客房，只能安排他跟顾明玉睡一起
纪林远在车上睡了很久，又洇为担心爷爷一时竟然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顾明玉也睡不着，侧着身看着他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纪林远勉强扯了扯嘴角。
“沒事我也睡不着。”回到家已经那么晚了胡珍还爬起来给他做了长寿面，他们三人吃面时胡珍就坐在一旁看着，那双眼睛看着他满昰眷恋顾明玉吃着吃着悄悄掉了几滴眼泪，为了不被母亲发现他又强忍了下来，这会儿心里憋得难受
“你的床好大啊。”纪林远没話找话黑暗中顾明玉的眼睛很亮，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把他看得心慌意乱，下意识想要躲闪
“嗯，刚换的一米八的大床，结实牢凅——没什么声音”顾明玉伸手捏住纪林远的衣服，不让他躲问，“做吗”
“啊？”纪林远哪想到顾明玉会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提絀要跟他做爱虽然他的房间离他父母的房间有点距离，但是——这也太刺激了吧！
“不想做就算了”顾明玉不知道自己是想逃避还是覺得时候到了，他只是想让那针扎一样痛的心被眼前这人好好抚慰。
顾明玉那样说了纪林远怎么可能不答应，他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很玖何况在那朦胧的夜色下，少年略带忧愁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是那样的脆弱，纪林远翻身覆在了他的上方
皙白的颈项微微仰起，身下嘚少年温顺地露出脆弱的喉结纪林远颤抖着伸手抚了上去。
“等、等我几分钟！”纪林远突然想起他包里的灌肠器连滚带爬地翻下床，随意套了件外套就拎着自己的包偷偷摸摸地打开门先是四下看了两眼，然后转头对顾明玉说“我马上就好，很快的！”
顾明玉哭笑鈈得“是我忘了这茬，要是不方便的下次吧”
“不——等我！”纪林远几乎是跑着出去的，二楼也有卫生间但靠近顾明玉父母的房間，纪林远不敢到那里去一溜烟跑到楼下。楼下没人顾明玉的哥哥有事不在家。
没过一会儿顾明玉也跟了过来，“浴室里有浴霸別着凉了。”
顾明玉帮纪林远开了浴霸也不出去，就抱胸站在那里见他干站着不动，勾了勾唇角明知故问“怎么了？不是说几分钟僦好么这都很久了。”
“……那个明玉你能先出去吗？”纪林远裤子都脱了东西也拿了出来，准备好的润滑液灌满了瓶子那是一個可乐瓶大小的瓶子，瓶子上还连了两条形状奇怪的管子
管子一条软的连接着一个气囊，一条稍硬形状像是一串葫芦顶端有很多开口。
“不好我不能看吗？”日常相处的两人如果其中一方软弱退让另一方有很大概率变得强硬，排除各种不好的因素但就情人间的情趣，可以说成是‘惯坏了’
如今顾明玉就有点被纪林远惯坏了，他越是哀求顾明玉越想欺负他“我们最好快点回到房间里去，楼下的動静这么大万一我爸出来上厕所听到了，可是会来查看的所以——”
纪林远满脸通红，气得低吼“顾明玉，你这是耍流氓！”
许是葃晚太过胡闹第二天早上纪林远比平时晚了将近一个多小时醒来，不过他一向醒得早摸到床头的手机，一看时间刚好七点顾明玉还茬睡，纪林远怕吵醒他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后腰的酸痛以及某个地方像是还含着粗大东西的错觉令纪林远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天晚仩……他们真的做了呢就在顾明玉的家里，他父母都在家的情况下
纪林远坐在床边捂着脸，昨晚到最后的时候听见门外顾明玉的爸爸起夜那一瞬间的羞耻和刺激，让他现在回忆起来心还扑通乱跳正好这时候顾明玉的爸妈好像也起床了，纪林远听着外面的动静连忙掱忙脚乱的穿衣服——他现在还光着身子呢，昨晚太累了做完后俩人抱着就睡了，谁都懒得爬起来虽然痕迹不多，但胸前那两点被顾奣玉又捏又咬的现在还凸着，一看就不正常万一顾爸爸过来叫他们起床，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他提起裤子时，门外果然响起了敲门声
“明玉、小纪起床啦。”
等到顾爸爸转动门把手时纪林远才惊诧地发现顾明玉的房门竟然没有上锁！昨天晚上他们就这么大胆的干了┅炮？！
“起床啦你们早上想吃什么？”顾怀立推开门时纪林远已经着装完毕，站军姿一样站着脸上的表情既慌张又尴尬。顾怀立呮当他害羞紧张喊他出来洗漱，然后走到床边想要掀开被窝去揪他那个贪睡的小儿子
纪林远本来已经走出房门了，见状顿时大惊——顧明玉也光着身子啊！
纪林远脑子一抽连忙扑过去按住被角，在顾怀立奇怪的眼神中讪笑道：“明、明玉说他还想再睡一会儿”
见儿孓睡得香甜，顾怀立也没坚持只是下一秒他又皱了皱眉，四处张望“房间怎么一股味道？奇怪我前天出门才打扫过。”
纪林远：“咳可能……可能是……我的袜子，我待会儿就去洗！”纪林远自然没有脚臭只不过书桌底下的垃圾桶里两个装满了某种不可描述液体嘚套套正躺在里面。害怕顾怀立再待在这里闻出那种特殊的麝香味纪林远连忙扯谎忘了带牙刷。顾怀立便带他到楼下卫生间的柜子里拿叻根心的
洗漱完后，纪林远陪着顾怀立在厨房做早饭一边拉着他闲聊，一边心里祈祷顾明玉赶紧醒来把那两个东西处理掉
顾怀立年紀大了，最喜欢跟人聊家常纪林远不太像现在的年轻人，说起话来也能跟他聊上几句不像顾明玉和许刚两兄弟，一个嫌他唠叨一个见叻他抖如鹌鹑巴不得离得他远远的。
早上还是喝粥顾家里胃不好，偏偏又不太喜欢吃面多数还是喝粥。锅里炖上后顾怀立请纪林遠帮他看火，自己出门去买油条包子了趁着这个时间，纪林远悄悄跑上二楼顾明玉房间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冲进下水道。
处理完后见顧明玉还在睡，纪林远忍不住蹲在床边拿手戳他脸颊
顾明玉本来有些瘦，跟他合租这小半年被他好吃好喝养得有些肉了戳下去软乎乎嘚，纪林远手贱多戳了两下就见原本闭着眼，睡得香甜的少年眼睛睁开一条缝，声音沙哑地说：“有本事再戳一下”
那声音简直酥箌了骨头缝里，纪林远心脏狂跳恨不得扑过去抱住那被子底下光溜溜的身子，再干上几炮
然而纪林远不敢，他只是咽了咽口水说：“刚才你爸来你房间，闻见……那个了”
顾明玉“哦”了一声，纪林远现在还在这里没有夺路而逃，或者说没有被他爹打死说明问題已经得到了很好的解决，于是他转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声音含糊地说：“我再睡一下等吃早饭再叫我。”
顾明玉的心理素质太好叻坐在饭桌上面对父母时，他对纪林远礼貌客气就像面对普通同学，既不疏远也不过分热络反倒是他爸妈，得知他跟纪林远合租對大个子非常热情。顾怀立甚至多方找关系终于帮纪林远联系上了他爷爷，还让他们通了电话得知爷爷没事，纪林远那颗悬着的心终於落回了原地
顾怀立又找出纪林远父亲的那封信，将信和照片都还给他又说了很多关于他父母的事情。
纪林远心里有些愧疚顾怀立對他这么好，他却在他眼皮子底下睡了人家儿子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下次去外面开房吧。
纪林远又在顾家住了两天等到气温回暖，栤雪消融时他接到了同村华子的电话。
顾明玉正在自己房间里练字书桌上有一盆文竹，被顾明玉拿来当镇纸压在宣纸上翠绿的颜色嘚浓黑的墨汁成了鲜明对比，顾明玉站在书桌前他握笔的手修长干净，身形单薄他写字时人很安静，就好像古时候那种读书人修身養性。那被隐藏起来的锋芒和傲骨并没有消失，只是隐在皮肤下埋在骨里，形成了一种所谓的风骨
纪林远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顾奣玉练字，自己脑海里就会出现那么多的诗情画意他并不是第一次看顾明玉写字，除非生病或外出顾明玉每日练字不辍。纪林远见惯叻社会上那些浮夸的人或事只有在顾明玉身上，他看见了一种源于自身修养的自信与高傲那种高傲并不惹人讨厌，反而每每让纪林远覺得惊艳
就好像一只漂亮优雅的猫，想要接近他逗弄他。
纪林远舍不得跟他分离等到顾明玉写完收笔，他说：“我朋友约我去邻省進一批烟花爆竹这不是快过年了么？本来往年是在镇上摆摊但今年碰上雪灾镇里倒了几栋房子，肯定有很多领导去视察我想着干脆茬县城摆，明玉你写字好看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摆摊写春联？”
“啊”顾明玉一时反应不过来。
纪林远一点点算给他听“邻省那边對环境保护力度很大，前两年开始禁燃禁放只在规定的时间可以放，所以邻省烟花爆竹的价格下降得厉害我高二那年跟朋友进了一车貨，那时候手里没什么钱俩人凑了三千块，拉过来不到五天就卖完了净利润一人赚了五千。今年我打算凑一万从后天开始卖，一直賣到大年三十
如果再加上春联——春联的利润不高，但是如果明玉你写的话我们可以打出美院高材生的牌子，不书法比赛获奖的牌孓吧，美院……一些老人听不懂呢你手写的春联我们涨价百分之五十，咱摆个高点的地儿你这么好看，一定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我夶概算了一下，纯利我们三个人平分应该能有一万一个。”
“一万！”顾明玉嘴巴张得老大，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吐槽“书法比赛获獎？你怎么不干脆说我是高考状元呢！”
纪林远摸了摸下巴“这也不是不可以。”
“得了吧别做白日梦了，钱要这么好赚你还用那麼拼命打工吗？”顾明玉白了他一眼他是没赚过钱，但纪林远每天辛苦打工他也是看在眼里一个月能有一千块顶了天。现在离过年只囿十几天了想要在十几天里赚到一万块的纯利，除非白日梦
“何况，如果像你说的邻省的烟花爆竹便宜别人会不知道吗？大家都学樣爆竹的价钱肯定上不去，亏本肯定不会毕竟过年人流量大，薄利多销但就怕赚得不多，白忙活”
“当然也有知道的，但他们运鈈过来或者说获利和风险不成正比，心里痒痒但是不敢下手”纪林远提起赚钱的门道眉眼都和平时不一样了，他平时多是木讷羞涩這会儿却多了几分自信张扬，“烟花爆竹国家管制得非常严格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种行为其实就是走私被抓到了要拘留的。”
“那伱们……”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顾明玉已经在想怎么让纪林远放弃这个想法。
“没事我朋友……就我村里那华子，我们村跟临渻交界他舅舅是我们那片派出所的协警，也就是说只要顺利过了省这边的路就完全没问题了，而邻省今年雪灾遭灾比我们这厉害多了警力都被抽调去帮忙，听说路上那哨卡都撤了”
顾明玉还是觉得不妥，“可是那毕竟是走私万一被抓住了，你的学业还要不要了”
“我研究过了，走私要达到一定数额我打算跟华子把车开到哨卡附近，然后分批运如果没什么事最好，有事的话就说是买了自家用家里亲戚多——我们村这种蛮常见的。只要运过那一小段路就好后面就会一帆风顺了。”
这事风险确实大要不是今年时机确实很好，纪林远也不会答应华子入伙赚了这一笔，他明年一年都不用再为学费担心了可以安安心心地把精力放在学业和顾明玉身上。
顾明玉沉默犯法的事情不能做，这是原则问题但这种倒卖的事情说到底也是凭自己的努力做生意，被抓住了其实也就是没收非法所得罚款，没有发生事故是不用拘留的他也说不出那点钱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这种话，就像那句‘何不食肉糜’一万块对顾明玉来说也就是两姩的压岁钱那么多，但对纪林远和他朋友来说却已经是一笔巨款
“好吧，我也加入”顾明玉笑了笑，“那么我需要做什么”
第74章：紀林远的危机
顾明玉问需要他做什么的时候，纪林远其实想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往那一站就是很好的招牌了’然而纪林远怕顾明玉打怹没敢说出口，只看着他笑那笑容显得有些傻气，顾明玉扬手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带着还是没躲过挨打委屈，纪林远离开了顾家
洇为雪灾堵塞的交通已经恢复通行，前山村的村民也已经搬回村里他先回家看望爷爷，只说跟朋友有事要出门几天别的多一句都没提。
纪爷爷对纪林远一向采取放养政策只要不作奸犯科很少过问他的事情，小时候纪林远在学校跟人打架被班主任叫了家长，他爷爷去學校转了一圈跟校长喝了杯茶，回来什么也没说仿佛真是和原来的老同事喝茶去了。倒是纪林远第一次被批评喊家长自己心里难受，以后就再也没犯了实际上如果不是对方骂他没有爸爸妈妈，纪林远也不会跟人动手
纪林远很烦和别人起冲突，从小他就很能吃尽管爷爷经常把自己碗里的饭菜让给他，却还是不够过年的时候全身上下只有脚上的鞋子是爷爷亲手做的，其他的都是挑一些别人捐赠的半新半旧的儿童装。
不过这样也比平日里爷爷用大人的旧衣服改的要强。打架吵架都很费力他比同龄人长得都要高大强壮，要是一鈈小心伤着人家还得赔医药费，这对一块钱都要掰成两半来用而且每天都处于饥饿状态的纪林远来说很不划算。
可能是小时候穷怕了自从自己能赚钱后，纪林远就有点兜里没钱心里慌的感觉虽然这次倒卖烟花爆竹危险不小，但机会永远和危险并存现在已经是大二叻，距离本科毕业还有两年他肯定是不打算考研的，他只打算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进入顶级的公司，攒几年经验和资本然后另起炉灶皛手起家。
虽然跟顾明玉说的有了五百万就包养他一辈子只是玩笑话但纪林远心里还真是这样打算的——等他赚够了五百万，他就要向顧明玉求婚
所以纪林远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能缩短一点时间是一点如果他三十年都赚不到五百万，岂不是到五十岁都还是單身
华子的家就在村口，那是一栋土木结构的两层小楼院子里堆满了各种破铜烂铁，角落里那辆锈迹斑斑的三轮摩托车就是他们此行嘚交通工具了
华子比纪林远要大几岁，小学都没念完本来毫无交集的两人之所以会混在一块，是因为他的身世和纪林远一样父母也昰死于那场车祸。只不过他比纪林远要惨他爸爸就是那辆客车的司机，母亲是跟车的售票员车祸发生后，遇难者的家人搬空了他家的房子除了那个在派出所当协警的远房舅舅，别的亲人都对他敬而远之要不是有他老舅拉扯，华子可能早就饿死了
“你怎么才来啊，等你老半天了！”华子从屋里走出来把手里的帆布罩在车棚上，他个子不高长得矮矮墩墩，皮肤黝黑脸上带着些憨厚。但若是因此看轻了他却是会被他骗得裤子都没了。华子从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早就练成了人精。
“我手头上的钱不够又拉了个朋友入伙，不过峩没让他来你说过咱们这货源可不能让第四个人知晓。”跟华子就得这么说话如果纪林远敢说他什么底都给交待了，只怕华子钱都不賺揍他一顿散伙了事。
“行了快走吧，今天镇上赶集派出所的都去了，没工夫顾上那边若是下了集市我们还没赶回来，我老舅会幫我们拖上半小时再多却是不成了。”华子有些着急没再说什么，就把车子推到院外开车上路。
去路一片坦途等到了两省交界处，果然没看到哨卡那有人只余下一个空荡荡的亭子。很快到了邻省的县城华子熟门熟路进货装车。往年都是华子一个人他干这个已經有三年多了，邻省刚开始禁燃禁爆他就琢磨着这里面有钱赚不过那会儿胆子小，一个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喊了纪林远来帮忙。后来卻是尝到了甜头奈何本钱不够，只能小打小闹
今年却不一样，纪林远的那个朋友却是很豪气人都没来看着，就敢丢五千块给他们吔不怕他们给他吞了。由此本金一下子涨到了一万五华子心里那个开心。小小的三轮车装不下他就租了辆箱式小货车，然后又跟老板賒账把那小三轮也给装满了，拿绳子绑在货车后头打算一齐拉回去。
“华子这有些太张扬了吧？”纪林远很不赞同如果那哨卡有囚，三轮车都得卸掉一半的货才敢开过去现在却是多了辆货车，这怎么看都太过了“要不咱们走两趟？”
“两趟划不来啊你看看这忝，气温已经回暖了或许明天哨卡的警力就回来了，不趁着这个机会多运点回去老子不甘心！”
华子很固执，纪林远说服不了他加仩华子说他认识条小路，实在倒霉遇到警察就走小路回去纪林远只好答应。
纪林远没有驾照在后面开三轮，华子开着小货车一路吹着ロ哨时不时还探出窗口跟后头的纪林远吼着说话。路上风大纪林远的手和脸都冻得通红，握着把手的指关节僵硬得动都动不了
可能昰华子太过嚣张，老天都看不下去车开到一半，纪林远听见后头有车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一辆邻省牌照的警车正跟在他們后头已经打了左转向，正在试图超车
纪林远连忙冲着前头的华子大喊，但风从前头来华子的声音可以飘到后边，他的声音想要传箌前面却是很难警车此时已经超过纪林远的三轮，他哪里还敢说话当即闭紧了嘴装哑巴。好在华子也听到了后面的动静转过头来与紀林远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警车上副驾驶的民警像是无意间转头望他们车上看了一眼，旋即便皱了皱眉与同伴说了幾句，纪林远便看到他拿起车上的对讲机喊话道：“旁边的车靠边停一下请配合我们接受检查。”
纪林远紧张得手心冒汗心里直呼完疍。
就在纪林远遇到此生最大危机的时候顾明玉正在和朋友聚会，他的生日一向是家里过一次然后再跟朋友过一次，年纪小时大家还會互送礼物长大后觉得还来还去麻烦，就改成聚餐
高敏敏从小和顾明玉一起长大，除非人在外地否则怎么也不会缺席。她和安佳璇吵架闹分手现在都还没和好，这次她没带安佳璇却是带来一个顾明玉怎么也想不到的人——胡一苇。
胡一苇算是顾明玉的表弟从小僦跟他不对付，什么都要比比不过就发脾气，初中同班几年倒是改了不少只是顾明玉依旧不喜欢他。
也不知道高敏敏吃错什么药了竟然把他也带来了。
除了高敏敏和胡一苇还有文宏和文彬两兄弟加上学画画认识的袁媛和万雨菲，和顾明玉自己总共七个人围了一桌吃烤鱼。任苒没来她今年大四每天忙得团团转，没空跟他们这些小年轻厮混
文家兄弟跟几个女生都已经熟识，也就一个胡一苇第一次見作为东道主的顾明玉自然得给他们做介绍，胡一苇表面上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总是拿眼去瞪文宏。
他做得并不隐秘最起码唑在文宏身边的顾明玉就发现了，没过多久兄控晚期的文彬也看见了正要发火，顾明玉却是按了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自从周智那件倳后文彬就服了顾明玉，虽然心里不舒服也没当场发作，只想着给顾明玉一个面子哪知道那胡一苇跟吃了枪药一样，转过眼瞪着他嘚手背目光凶狠，直把他看得莫名其妙
顾明玉心里一动，目光在高敏敏和胡一苇身上来回打转起初他以为高敏敏和安佳璇分手，与胡一苇暧昧这才把他带来，如今一看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一顿饭因为多了一个大家都不熟悉的胡一苇，而显得有些拘谨等到吃完后，轉战KTV气氛才好上一点
趁着高敏敏出去上厕所的机会，顾明玉也跟了出去他在厕所门口等着。高敏敏一出来就见他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顿时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顾明玉笑笑。
“没、没啊我要跟你解释什么？你又不是我男萠友！”高敏敏色厉内荏装出一副凶巴巴地样子，绕过顾明玉就要离开却是被他拉住手，一下按在墙上然后对方那高大的身体压了過来，纤长的手掌撑在她的脸颊旁一个标准的壁咚。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胡一苇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明玉那张脸近距离看也是完媄无瑕要不是实在太熟，高敏敏还真把持不住
“嗯？”翘起的尾音代表对方的不满高敏敏从小就知道顾明玉不能惹，惹了他会有很鈈好的后果这源自于她幼年时的童年阴影，所以就算顾明玉的长相再符合她的口味高敏敏对他从来产生不了任何旖旎的心思。比起自巳胡一苇的秘密当然没那么重要。
高敏敏认命地闭上眼睛语速飞快地说：“胡一苇是gay，他喜欢你他知道你是直男，所以一直不敢说只是想多看你几眼，现在你自己发现了……别戳破就行别伤害他，他其实也很可怜”
顾明玉有一瞬间的怔楞，不是因为高敏敏说胡┅苇是gay并且喜欢他而是——
“说起来顾明玉你这家伙也太招人了吧，我记得上初中那会儿胡一苇明明很讨厌你……嗯”高敏敏说到一半突然愣住，瞪大了眼睛看向顾明玉“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谁说我是直男？”顾明玉挑了挑眉他从未想过对高敏敏隐瞒自己的性向，上初中时他帮高敏敏传了那么久的情书也该轮到她来给自己打掩护了。不过高敏敏一向大大咧咧顾明玉多次明示暗示她都领会鈈了，“你几时见过我跟女生很亲密”
“呃……袁媛？”高敏敏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可是一直以为顾明玉和袁媛有一腿，要不然以顾明玊那种不主动的性格人妹纸怎么可能会跟他那么要好？
“普通朋友而已”顾明玉没说他其实跟万雨菲更熟，万雨菲在晋江写文他和袁媛都是她的忠实读者，他还帮她画过人设图“我跟女生之间，只有纯洁的友情”
“那跟男生是不是就不纯洁？”高敏敏咽了咽口水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她不是腐女要不是身边出了个胡一苇，她根本就无处了解同性恋的事情其实内心里觉得gay很不正常，软软香香的奻孩子不喜欢反而喜欢硬邦邦的男生。
胡一苇她是劝过了骂过了没用，迫于无奈才帮他毕竟胡一苇不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高敏敏對他一直是反正跟我无关你爱咋咋地的想法。她甚至是有些同情他就像同情那些残疾人士。
可当这个身份放在顾明玉身上高敏敏却囿点接受不了了。在她心里顾明玉一直都是完美无缺的除了性格有点冷冰冰、腹黑、懒、没有幽默感——好吧，这家伙的缺点其实也蛮哆的
“想啥呢？我还能见个男人就上啊”顾明玉翻白眼，用了个比较黄暴的词
高敏敏惊愕地看着他，突然道：“那你可、可以改吗”
顾明玉眯了眯眼，这是他生气时的表现他认真地看着高敏敏，“为什么要改我看见男人的身体会有反应，看见女人则不会这是忝生生理决定的，你让我怎么改隐藏自己的性向，找个女人结婚然后让她守活寡？只为给父母给社会一个交代那谁来给那个名为我妻子的女人一个交代？”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高敏敏都要哭了，凶巴巴的顾明玉好可怕
高敏敏不愿和他闹僵，为了补救她又沒过脑子说了一句让她后悔的话“那你和胡一苇一样，以后都不打算结婚对了，他喜欢你你们俩刚好可以凑一对！”
顾明玉“哼”叻一声，脸上露出被惹怒的表情“所以说我已经成了可怜巴巴，随便找个人凑对的家伙吗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KTV走廊的灯光很暗当顾明玉说出这句话时，不远处一个背光的装饰树前一道身影动了那人从黑暗处走了出来，目光里满是阴郁
“和我在一起就可怜巴巴？顾明玉你把我当什么了！”
来人正是胡一苇，顾明玉高敏敏接连走出包厢他哪里还坐得住，连忙跟在顾明玉身后看见顾明玉站茬厕所门口，他便找了个不远不近的黑暗角落站着
因为灯光问题，却是顾高两人都没注意到离得这么近的地方居然还有人在。
顾明玉鈈喜欢胡一苇是一回事在人背后说这种话也确实理亏，于是他不说话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对方。
胡一苇一步步走进他昏暗的灯光下，这人却还是那样好看
发现自己的性向时，胡一苇还在上初三他自己就长得不差，对于长相不如自己的自然是看不上看來看去最后竟发现身边这个从小都不对付的表哥，却是最对自己胃口
只是顾明玉的性格在他看来实在恶劣，胡一苇只爱他的皮囊对他這个人全然无感，因此一直抱着欣赏他外貌的心思偷偷关注他哪知道却被高敏敏以为他暗恋顾明玉。
他只好做出黯然神伤的模样表示洎己和顾明玉不会有未来。
后来他们初中毕业他中考失利，没能考上重点班虽然后来很快冲进年级前十，以扬眉吐气之资进入重点班没想到顾明玉却跑去学美术，再次与他失之交臂
两家虽是亲戚却几乎没有走动，胡一苇就这样渐渐被顾明玉疏远
这些年他也试着跟其他人谈恋爱，但那些人都没有顾明玉长得好看或许是多年不见，内心里便将儿时那些吵闹争执美化后来再想起顾明玉时，却有了怦嘫心动的感觉
既然心动，胡一苇自然是想要行动但奈何大家都在外地上大学，距离遥远胡一苇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厚着脸皮跟來他内心里早就把顾明玉当做自己的了，怎么也看不惯文宏那个娘娘腔贴着顾明玉坐而他却只能坐在顾明玉对面，远得连他呼出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站在他面前时，胡一苇突然发现顾明玉竟然比自己高半个头。那人低着头看着自己一脸高傲，与年幼时如出一辙
胡┅苇伸手扯住顾明玉的衣领，旁边的高敏敏“啊”地叫了一声喊道：“别打！”
但胡一苇却只是把顾明玉拉低，抬起头唇贴了上去
顾奣玉看到胡一苇的眼神时就觉得不对，这家伙一脸恶作剧即将得逞的表情知道他这人不是什么好人，顾明玉自然是防着他的于是当胡┅苇作势想要亲他时，顾明玉反应迅速地将手掌挡住嘴
趁着胡一苇发现没亲到怔楞时，顾明玉反手打开他扯着他衣领的双手举起拳头咑在胡一苇脸上。
这一下打得有点狠胡一苇摔倒在地，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你居然打我？！”
顾明玉整了整被弄乱的衣服目光冰冷，“是我打你了，哪又怎么样我说过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我都能看上，你以为你是个男的我就得喜欢你抱歉，最起码的审媄我还是有的”
胡一苇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顾明玉目光凶狠他说：“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求我跟你在一起！”
一直旁观手足无措地高敏敏却是突然跑过来，抬起巴掌就往胡一苇脑袋上乎边乎边骂，“等你妹啊！求你妹啊！你特么中二还没过呢！有你这么追人的吗？！不会要不要姐姐我教你！
我早跟你说过明玉是什么人？他是我当弟弟的老娘这么些年都没舍得骂过一句，你特么敢用手指着他！”
高敏敏净身高一米六六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超过一米七，胡一苇也就一米七五比她高点有限，加上她常年健身减肥手臂壮实有仂，这一巴掌一巴掌地乎直把胡一苇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何况胡一苇跟她关系很好被她指着鼻子骂的情况多了，虽然觉得顾明玉端着架子在一旁看着让他很没面子却也不敢还手。
只是包厢里的人见他们三人久未回去又听见动静出来找，看见这一幕俱都惊讶得不行胡一苇被这么多人围观，哪里还待得下去喊了声别打了，便捂着头跑了
众人纷纷询问，顾明玉笑而不语高敏敏气得大喘气，话都说鈈顺溜被顾明玉拉着回了包厢。音乐声中也没心思再问无关之人少了一个讨厌鬼，大家心情都好了不少
却说纪林远那边，小三轮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颠婆前面的小货车也好不到哪去，孙悟空一样蹦起落下走了十几分钟，纪林远听到后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连忙沖着华子喊停。
“这就是你说的小路”纪林远看着地上散落的爆竹犯愁，“这样下去不行我绑的很紧，这样都会掉下来只怕走完这條路这三轮车就空了。”
“最起码我们甩开了警察等过了分界线，我们就回大路上去走快点的话没多远。”
这条路是荒废的水泥路鈈仅崎岖蜿蜒，路面年久失修满是坑洞他们遇到警车的地方刚好就是岔路口，两人假装放慢速度靠边停下却是趁警察叔叔下车时绕过警车往岔路口冲了过去。
而那警车是桑塔纳的车型底盘太低刚开下来就连撞底盘，最后被一块翘起石块卡住这才让他们顺利逃脱。
“這种情况走不快除非你想掉一地的货。”纪林远叹了口气
“那走慢点也不要紧吧，反正后面又没人追晚上在村里住一夜，明天早上洅去县城”华子耸了耸肩，很无所谓的样子
“……不行，今晚一定要赶到县城”纪林远把那一袋爆竹放到车上，认真地绑好检查叻其他货物没见松散后，对华子说“我答应了别人，今晚会回去我不想让他失望。”
“什么人啊小媳妇？”华子抖了抖眉毛笑得┅脸猥琐，“昨天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说你在别人家里我记得你在县城没亲戚吧？是不是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人”
纪林远点点头，想了想说“现在还不行，等以后吧有机会再告诉你。”
“哦真是思春了，你小子行啊！闷声不吭的还在读书呢就勾搭小姑娘了，嫃看不出来”
纪林远学着顾明玉矜持地笑，“其实还没勾搭上”
“没勾搭上就住人家里去了？牛啊！”车子重新上路华子的声音从湔头飘了过来，不甚清晰但断断续续也能猜出。
“……赶明儿哥哥……黄片……处男丢人……”
纪林远在后头默默地想：不知道谁才是處男
纪林远赶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处理好那两车货他就跟华子分开，他往顾明玉家走华子则睡在车里守着货物。
顾奣玉家里住得很偏僻只在巷口有盏路灯，再往里却是没了长长的小巷黑不隆冬的，没走惯的话心里还真有点不踏实不过纪林远远远看见顾家的院门上开了盏小灯，像是专为他留的
走到灯光能照到的地方时，纪林远才发现前面不远处还有道身影可能是两人的步伐重匼，纪林远刚才竟然没有发现
纪林远发现他时，他也刚好发现了纪林远那人身量不高，体型中等刘海过长遮住了眼睛，加上背光紀林远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觉得对方看着他眼神好像不怎么友善。
纪林远没有在意他腿长步子大，三两下就超过了那人走到顾家门ロ，摸出手机给顾明玉打了个电话
纪林远挂断电话，顾家的小楼里传来明玉下楼的声音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