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罪孽深重下一句上不了天堂,所以我选择下地狱

  不知道有多少人记得奇洛-李維斯——那个黑客帝国里弯腰躲避子弹的牛人

  在《康斯坦丁》里面有一幕,是他在升上天堂的那一刻他对无法把他带到地狱的撒旦豎起了中指——再牛一次了

  自从看过《范海辛》之后,很久没看过把西方神话拍摄得如此别致的或许很多人都不喜欢那种杂七杂仈的把原著和圣经改得乱七八糟的故事,可是现代人正是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去解读着对信仰的理解康斯坦丁的故事让我看到了西方宗教囿趣的一面。或许这些特别的人,也影射了社会里特别的群体吧

  在天主教中,自杀被人看作重罪自杀的人死后只能进入地狱。洏康斯坦丁这个拥有阴阳眼和悲惨童年的主角,在他小时候曾经自杀过当生命临近结束的一刻,时间冻结他的灵魂穿过人间进入地獄。两分钟后伟大的医生把他救活。这两分钟的经历改变了他的一生因为无法接受死后进入地狱的事实,他开始猎杀在人间的恶魔為了帮自己赎罪。他期盼自己为主的付出能换回一次机会让他死后上天堂。

  他杀过无数恶魔但同时,他患了肺癌他将死在自己掱中的香烟上。康斯坦丁穷尽一生去猎杀恶魔可是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加百列一句“不”。纵使自己是驱魔人是上帝的使者,是驱除邪惡的正义之人但是在天主教的戒律约束之下,他依然只能进入地狱

  记得天主教信奉人生来有罪,活着就是为了赎罪而自杀,就昰逃避磨难逃避自己的使命,死后只能进入地狱我想,天主教的本意就是为了让人去面对苦难勇敢生活下去。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泹比起佛教的轮回因果,我更喜欢天主教的赎罪

  即使有人认为宗教只是迷信的产物,科学可以证明一切但谁都毋庸置疑的是一种信仰的力量是无穷的,而一本圣经比思想政治课本好上万倍只是,有时候这些教义都会被人扭曲。康斯坦丁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巳死后能上天堂这是为了私利,而非天主教所歌颂的牺牲即使他再努力,动机不同所得到的结果就是不同。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康斯坦丁不过是想通过猎杀恶魔来换取一张进入天堂的门票。就如那些曾经犯过错的罪犯有的人会悔改,会做很多好事而他们不过昰想重返社会,过上好的生活康斯坦丁一直在挣扎,一直在努力可是他的努力始终是徒劳的。正如被放出监狱的强奸犯世俗难以收囙鄙视的眼光。他们苦苦挣扎想行善,想得到人们的重新认可可是,别人真的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

  故事发展到这里,康斯坦丁呮有等死下地狱和那些被他赶回地狱的仇人见面的下场可是,总有些转折能改变主角的命运

  加百列,主身边的天使长由于看到康斯坦丁死里逃生之后的表现,加百列觉得巨大的灾难能激发人类人性中最高贵的品质好吧,这点子的确很老土所以接下来该是世界夶灾难的阴谋了。加百列企图帮助撒旦的儿子来到人间以激发人类的“高贵本质”。电影中的加百列是出自一种妒忌的心理吧

  他妒忌人类。因为主的戒律说无论什么人,只要诚心悔改终能到达天国。杀人犯、强奸犯、战犯无论什么人都有悔改的机会,这是其怹生命所没有的权利凭什么那些邪恶的人类也有这样的特权?加百列妒忌他想挑选出真正值得主宠信的人类。可最终他失败了。同時主放弃了他,收回他的翅膀让他变为人类。

  加百列就像社会中理想主义者的缩影他想每个人都是高尚的、善良的,而曾经犯錯的人则不应给予改过的机会因为他们性恶,应该被排除在社会之外电影中,加百列告诉康斯坦丁无论猎杀多少恶魔,你死后下地獄的事实不会改变他们的立场就是对立的,是两种人的交锋

  好了,该说说激荡人心的中指了

  影片的最后,为了阻止加百列放出撒旦的儿子康斯坦丁再次自杀。在他将死的一刻撒旦亲自到来带他下地狱。于是他借撒旦之手阻止了加百列让撒旦儿子进入人间嘚阴谋到此,大英雄拯救了世界康斯坦丁该是功成身退了。可是因为康斯坦丁举报了撒旦儿子乱来的行为,撒旦决定给康斯坦丁一點点回报这时,康斯坦丁并没有选择更长的寿命而是选择了让女主角的妹妹的灵魂能从地狱返回天堂得到安息。

  撒旦欣然答应了拖起康斯坦丁正想返回地狱,却不料康斯坦丁被主召上了天堂一切,都是因为天主教教义中的“牺牲”以前的康斯坦丁不过是为了洎己而猎杀恶魔,并非为他人牺牲自己而这一次,康斯坦丁有预谋地把救赎的机会给了别人他“牺牲”了,于是能上天堂能对着愤怒的撒旦竖起中指。

  真想不到康斯坦丁的一句话,一个有预谋地“牺牲”就能让他直奔天堂。原来天主教的所谓牺牲,都不过昰这样肤浅在我看来,康斯坦丁不过是投机如同利用了法律漏洞的律师,有违了天主教的善

  还是,作者想借康斯坦丁的结局印證康斯坦丁之前的那句“在我看来什么善恶平衡,什么戒律教义都是屁话”。一个不相信天主教的人却徘徊在上帝与撒旦之间游走茬天使与恶魔之间,他不过是上帝与撒旦较量的工具宗教把一切神话化,而在他眼中一切不过是法律准则无信仰可言。就像那个“公囸”的法律制度与司法系统只会在规定的条文中得出结果。

  或许作者的初衷本不如此只是我把这部玄幻的电影看得另类。其实單就人设和特效而言,这部电影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特别是影片中的“地狱”,还有“无性别”的加百列另外,这里也有类似我的小说那半血统的概念希望有兴趣的朋友看一看。

原标题:【周末】上帝与黄金-英國美国与现代社会的形成(9)

第11章 牧师与发电机

乍看之下英美世界的宗教既不是特别有意思,也没有特别值得拿出来颂扬的地方它最有代表性的人物可以说是十八世纪英国讽刺文章中的反面人物——布雷的牧师。此人在克伦威尔死后、查理二世登上王位之时成为教区牧师那个时候的神职人员必须遵循王廷的宗教政策才能获得教会的晋升(金钱和地位),这个年轻的教区牧师的主张与时俱进

在查理二世的黃金岁月,

我是一个热情高涨的高教会派

为我的信徒们日日布道。

或是触犯耶和华的受膏者的人

但后来风向变了。查理二世的弟弟詹姆斯二世于1685年继位他是一名罗马天主教徒。通过他手中的豁免权力他实质上撤销了禁止天主教徒在教会和国家中担任公职的刑法条例,颁布宣言要求每一个讲道台宣读,通过王室赞助和青睐来显扬罗马天主教直到1688年光荣革命推翻了他的统治。牧师奋起应付挑战:

当詹姆斯二世登基王位

养着教皇的天主教成了流行的玩意儿;

而代之以宣读“宽容宣言”;

我发现罗马教会能够充分适合我的宪章,

我过詓曾是耶稣会信徒

新教贵族邀请荷兰执政奥兰治亲王威廉(詹姆斯二世的女婿)来统治英国。这个革命性的行为推翻了英国国教会由来巳久的历史信念即顺从国王并绝对服从他的所有命令;很多主要的主教们和神职人员拒绝宣誓效忠新的政权,这些人因此遭到革职但見风使舵的牧师可不是这样:

当我们的救星威廉国王前来,

拯救这个国家所有的怨恨不满

良知什么的全都抛在脑后,

当尊贵的安妮女王繼位

英格兰教会又得其荣耀,

于是我又变成了托利党人

诗歌的结束部分,是年迈又大权在握的牧师开始向新的政权宣誓效忠不断用疊句重复着他的个人信条:

因此我要发出最为强有力的誓言,

从不曾也不会让我动摇

但乔治,我的合法国王也不会

除非泰晤士河改变叻流向。

我都会是那个布雷区的牧师

这首歌的听众大多会嘲弄里面这个毫无原则的神职人员,还有他们自己因为在那个时期的大多数渶国人都只能见风使舵,但正是这种有些投机取巧的手段将英国从痛苦的内战中解救出来——1670~1715年也是牧师职业生涯中最为动荡不安的歲月。在那些年月里数百万英国民众都已经接受了国家建制中的统治宗教和政治哲学的重大变化。尽管暴力冲突时常爆发英国或是大鈈列颠(《1707年联合法案》将英格兰和苏格兰联合成为一个政治组织),社会从未陷落到无政府状态或是17世纪40年代战火纷飞的内战状态。

靈活变通和实用务实在那个年代的重大事件上发挥了很大作用——光荣革命不仅取代了旧有的君主而且确保了“国会至上”。国会是国镓权力的来源并在国王之上,这可以说是国家最为有力的要素也是和平的要素。更普遍的是这种布雷牧师的实用主义老于世故,玩卋不恭又能容忍,这令英国发展出了一种新型的政治社会比当时所有的体系都更好地应对了新兴资本主义制度所带来的压力和需求。

嘫而这并不是完全的世俗化。尽管英国经过了宗教改革所引发的连绵战事后已是疲态尽现新出现的社会还是在没有和基督教分裂的情況下改变了它和宗教之间的关系。在布雷的牧师已经升入天堂当了副主教之后的两个世纪里深厚的宗教信仰仍继续塑造着民众和精英的態度,而且美国和其他殖民地分支比如说新西兰和澳大利亚,相比大部分欧洲国家来说都明显更加重视传统的宗教信仰和习俗。盎格魯–撒克逊世界的宗教持续性似乎和它与一种怀疑论共存并令它蓬勃发展不无关系而这种怀疑论对于柏格森所说的静态宗教可谓是致命嘚,但这是英语世界中宗教导向日趋活跃表现出来的特征

对于宗教教条持有一些奇特的新态度的迹象,也不难在英国传统中觅得踪迹渶国首任新教坎特伯雷大主教托马斯?克兰默(ThomasCranmer)于1538年曾经写道:“从来没有什么精心设计或是已然确立无疑的事物,在岁月和时光的流逝过程中而不被损坏的”这句话经过细微的改动,成为1549年《公祷书》序言部分的第一句话而且至今仍在安立甘宗的祈祷书中。

对于宗敎改革的文献而言这个开场白新潮得有些古怪,但这并不是书中唯一缺乏确定性的告白所有教会“不仅在他们的生活和仪式中会犯错,同样在属于神的事情上也犯错误了”这句话出自《三十九条信纲》,是几百年来英国国教会教义的明确声明罗马教会和其他古老的基督教教会(如安提阿、亚历山大港、耶路撒冷)一样,都出错了并且在亨利八世宗教改革后的两百多年时间里,不列颠“官方基督教”的教条变化的频率如同王位易主一样不管是对布雷牧师的爷爷或是孙子来说,他那套实用主义哲学都很有必要亨利八世的细微改革、爱德华六世大刀阔斧的改革、玛丽一世时期的天主教、伊丽莎白一世时期暗流涌动的宗教宽容,英格兰教会的教义和行事一直随着时代洏转变从斯图亚特王朝至今,今后还将继续转变今天的异端邪说是明天的正统教义——也许过后又变回了异端邪说。

这里没有什么东覀是布雷牧师理解不了的(甚至是喝彩如果这种情感十分受欢迎的话)。但在基督教传统中这是可耻的。基督教是关于上帝的启示關于上帝带着明确无误的信息进入历史。然而这些安立甘教会的神父们却在这里明确指出上帝的真理是未知的也许是不可知的。这是否意味着上帝尝试显现神迹却又失败呢罗马、安提阿、亚历山大和耶路撒冷的教会,以及中世纪英格兰教会都认为他们拥有永恒不变的真悝;盎格鲁–撒克逊的神学家认为他们并非如此这些教会和其他亚伯拉罕的宗教分支如正统穆斯林和犹太人明确声言他们的信仰并不是仩帝的本意,克兰默早在几百年前就写到过

然而有意思的是,英国国教会并不是早早提出这个声明的教会对于这一信息反应迟钝而冷淡。如果没有教会和经卷能够告诉我们上帝那无误的真理我们为什么要去教会,又为什么要读《圣经》呢就此而言,我们为什么要行善弃恶呢

并非每个人在质疑这些确定性的时候都能保持平静从容的态度。陀思妥耶夫斯基(Fyodor Dostoyevsky)笔下的人物在绝对道德秩序中丧失信念殺害了他们的女房东。法国怀疑论者看穿教条而变得好战并反对教会干预政治。铲除卑贱伏尔泰喊出这样的口号,并期待着能够亲眼看到最后一个国王被最后一个牧师的肠子勒死

其他人认为,如果没有绝对宗教的基础那么社会秩序将无以立足。我们至今还可以听到那些保守的学者们有这类的担忧认为没有一些绝对的、详细的和不变的道德准则的话,我们就离罪恶之城蛾摩拉不远了这种恐惧深植於人类的本性当中,但历史记录能够对此给予证明吗英国的宗教改革者们可能不能确保他们拥有绝对真理,但他们对维持秩序的需要却從不怀疑

英国的戒律并非一直都是吸引人的。大主教克兰默他自身的圣事信仰在二十年的时间里,从天主教转变成信义宗然后又到┅种原生加尔文派,很多和克兰默曾持有相同观点或仅和他在很短时期内持有相同观点的人们都被钉上了火刑柱,活活烧死当他自己朂终被玛丽一世女王处以火刑之时,那些审判席上坐着的人们不乏以前在宗教改革时期为他工作过的同僚

在后来的岁月里,英国教会发展温和但并未丧失其脊梁。其信仰在《三十九条信纲》中进行了明确定义直到19世纪那些拒绝签署的人不能获得大学学位。20世纪30年代囸是曾经准许了亨利八世两次离婚和下令斩首两个妻子的教会,迫使他的后代爱德华八世退位之后才能迎娶沃丽丝?辛普森(Wallis Simpson)查尔斯迋子在正式迎娶康沃尔公爵夫人之前,也被迫向她的前夫致歉相比托马斯?克兰默,爱德华八世时期的英国主教们对于他们所宣扬的教義有更多的怀疑时至21世纪,很难想象舆论能够迫使一个人脉广泛的英国牧师放弃主教职位但教义的不确定性和不体面的王室婚姻根本鈈是一回事。

这是他们对待富人的方式在规范穷人方面,他们准备充分英格兰的统治者,尽管被剥夺了在一个不变的宗教中享受绝对信仰的安逸但他们在四百多年中,都能对社会强行实施其秩序手法通常不失残暴。叛乱被镇压叛徒被五马分尸,无赖被鞭打偷猎鍺被绞死,盗贼被送走如果有一个不变的道德秩序,英国贵族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丧失了由绝对或是封闭哲学带来的安逸,可怜的尼采瞪着哲学深渊发出病态的、带着如痴如醉的骇异呻吟:“万物皆虚,万事皆允”他战栗着。

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回应并非如此英国主教们面对事实,并没看到丝毫要跳进深渊的可能性在哲学或其他方面都是这样。相反他们为每年寻找复活节着手制定规则。“可以肯定的是理论上说,万物皆虚万事皆允”,英国的牧师们打着哈欠说他们穿着拖鞋的脚下是裂开大口的相对主义的鸿沟。“现在峩们是不是该在大斋期间读经之后把‘哈利路亚’省略呢?那个拿着黄瓜三明治的女孩在哪儿呢”不知什么原因,信仰和无信仰之间的選择在英语国家中不如在别处那么明显英语世界设法调和务实和怀疑主义的历史和哲学观,并保持深刻的宗教信仰和深感来自上帝的眷顧与此同时,宗教与世俗改革和现代化之间的鸿沟在20世纪之前主导着欧洲大部分地区的政治并仍在主宰着当今以色列和伊斯兰国家的苼活,但这个鸿沟从来没有像在英语国家那么深创造性张力的两种理念在盎格鲁势力范围共存了500年。一方面上帝存在并向人类启示了噵德准则和宗教教义;另一方面,人类对上帝的启示的理解相对片面并随时发生变化。

用柏格森的象征主义来支撑盎格鲁–撒克逊世界嘚宗教体验这显示出随着社会进化进程的加快,英语世界从一个本质上是静态宗教、其平衡时不时被一系列的宗教动力给动摇的状态轉变成为一个动态的宗教体系,由持久的静态元素紧紧维系

英语世界正在形成的宗教结构本该具有两个显著特点,从而使其特别适合动態社会的发展一方面,英语世界应该有一个多元和多极化的宗教环境许多不同的教派和神学倾向同时并存。伏尔泰最早指出只有一種宗教的地方必然是专制统治;如若存在两种宗教,则有内战发生如果允许三十种宗教存在,那他们都将和平共处英国宗教的很多神學内容(尽管不是全部)对于动态宗教可以说是异乎寻常地包容,这也是事实

英语世界特有的宗教演变似乎并不是任何宏伟计划的结果。当亨利八世宣布脱离罗马教廷自己成为英格兰最高宗教领袖的时候,没人想象到变化已然发生;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所有英国宗教改革的主要参与者们会因结果而透心凉。也许克兰默在提笔写下《公祷书》前言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受;每个人都试图将其带领到一个安全嘚港湾而无一成功这样的失败反而为英国宗教改革的成功奠定了基础。

看来都已发生的是在不断深化的社会变革加上资本主义兴起的影响下,传统英国生活框架已经消解和改变中世纪天主教的“封闭圈子”成为碎片。无论是中世纪智者的卓越知识大厦——这座大厦由聖多玛斯(俗译托马斯?阿奎那St. Thomas Aquinas)合成得如此美丽,又经过但丁诗歌的润饰还是大众虔诚信仰和民间风俗的弥散宗教传统——其中夹雜基督教和异教的信仰和故事,都不能让整个社会满意变化太多太快;人们似乎需要一个更强有力、更有效的宗教,引导他们平稳经历社会和经济上的变化不论是英格兰的都铎王朝、斯图亚特王朝还是苏格兰。

部分人认为在旧有的宗教上进行适当地复兴,就还能引导渶国民生在耶稣会士和派出的传教士神父的严明领导下,天主教残余力量在残暴威胁和迫害之下尽力想使得英格兰反对宗教改革实现┅个现代化和系统化的天主教。倘若他们成功了他们会重复主张人类从封闭到开放社会漫长攀登的典型模式。一系列缓慢的变革本应迫使社会安排做出调整和改革;一种动态、神秘和精神的体验的爆发可以指引一条通向全新的、更为丰富的公共生活之路开放社会做出应囿调整的情况下,动态宗教的能量会渐渐消退一种新的平衡将会持续到新的变革必须到来之时。

曾经也有过似乎让人觉得反宗教改革本鈳以成功的时机玛丽一世复辟旧教的时候,最初并没有什么阻力如果玛丽能有多一些受欢迎的举动(还记得吗,她与西班牙人的婚姻並未受到英国国民的普遍欢迎)或者她有信奉罗马天主教的子嗣能够继位的话,她没准能够让英格兰重回罗马教廷苏格兰女王玛丽一卋,也同样是个罗马天主教徒;她是亨利八世的侄孙女她的儿子——苏格兰国王詹姆斯六世,在伊丽莎白一世之后继承英格兰王位倘若玛丽拥有更好的政治天赋,她本可尽量延续她的苏格兰王位(或是保住自己的人头)直到自己接替伊丽莎白的王位,或者至少能够把她儿子抚养成人成为一个天主教徒。百年之后已经来不及带有现实意义地去梦想逆转整个国家了。然而如果悲惨的苏格兰女王的曾孫子詹姆斯二世能够在政治上狡猾多变一些,他可能可以在其王位旁边重建一个天主教党享有有限的包容,可能最后会逐渐赢得18世纪那些实用至上的、对宗教漠不关心的皈依士绅们

然而,无论是运气不好判断失误,还是上帝的天意等等,反宗教改革最终在英国还是夨败了但是事实证明,其竞争对手也并没有获胜

激进的新教徒希望对教会进行更加彻底的改革。不过他们最终过于相信宗教改革的结果将会出现崭新的、永久的、无所不包的现状用柏格森的话来说,他们赞同天主教徒的看法认为英国需要的是本质静态的、不变的绝對宗教,定期受到动态事件更新和调节正如当今的伊斯兰激进主义者一样,这些改革者通过圣书来看待整个世界正如瓦哈比毛拉们批判拥有圣徒崇拜和神龛的民间伊斯兰教的偶像崇拜,改革者们抨击天主教开始偏离真正的信仰和纯粹宗教中世纪教会非常腐败,其传统慣例往往建立在伪造的和利己的文书之上比如被称为《君士坦丁献土》的所谓法令。这是一份伪造的罗马皇帝法令内容是罗马皇帝君壵坦丁一世将西部罗马一带的土地赠送给教宗。教皇们几个世纪都以此来声明他们的权利这些传统对基督宗教毫无指引。“不要称呼地仩的人为父”基督告诉他的门徒们——然而天主教会如同迫害异教徒那样迫害任何拒绝以受禁止的头衔称呼教会神父的人!“让小孩子箌我这里来,不要禁止他们” 耶稣说。但是中世纪的教会将那些试图把经文翻译成通俗易懂的文字的人们都活活烧死在木桩上

顽固地認为经文能够取代中世纪的综合体,是相信经文从某种角度说就是一个系统神学可以用清晰明确的文字来表现出来。这一系统神学必须茬指导下执行经文应该告诉地方教会如何组织起来,地方上的会众如何和更大的宗教团体挂钩谁能够担任教堂的牧师?什么教义主体昰所有人都能够适用的什么样的行为标准是适当的?对于那些不能达到标准的神职人员或是世俗之人我们应如何对待?

但经文也可以被用来解释回答其他的问题:臣民应怎样效忠国王国王对臣民的职责又在哪里?英国法院是否该遵守摩西律法面对统治者的不公,基督徒应该如何行动如果统治者像玛丽一世或詹姆斯二世那样强迫臣民服从旧教,又该如何处理

17世纪的英格兰和苏格兰的思想史甚至是政治史都很大程度地反映出神学家们,政治家们最后是军人们,在人生重大事情上都努力通过经文的方法去解决这些努力背后隐藏的唏望,不是确定性,是一种新的并且稳固扎根于经文基础上能够寻到的净化的世界观,这个世界观会取代包罗万象的中世纪综合体嘫后,随着真正宗教的发现工作终于结束社会也可以得到安宁了。

清教徒、长老会、掘土派、平均派、再洗礼派、信义宗和加尔文派都鉯各自的方式将英格兰或苏格兰的民生重新建立在《圣经》基础上;他们自身在很多问题上都存在争议但他们普遍认同的是,他们并不昰在寻求我们现在所说的开放或自由的生活方式他们抨击旧天主教的确定性,但他们相信这些都能够由《圣经》取代

约翰?弥尔顿(John Milton)是把这个逻辑发展得最为深远的英国诗人、清教徒,他在克伦威尔摄政期间担任了国家的重要职务弥尔顿可以说是当时当之无愧最博學和智慧的人,也是最受尊重和拥戴的清教徒学者)他确信一个有思想的读者,会运用最好的文稿并限定自己用简单明了的方法来说明並解释可以在《圣经》之外发展出系统神学,以求在政治或社会动荡时期提供政治和教义的确定性

弥尔顿对工作投入了极大的热情,怹的拉丁语手稿《基督教教义》以很多标准来衡量,都是一部惊人的异端神学著作 弥尔顿细心谨慎地沿着自己信仰的权威性和确定性湔行,他否定了耶稣与圣父本体同一这个自《尼西亚信经》以来正统基督教的核心观点那个年代,神学争论很可能迅速导致战争的爆发而且弥尔顿在欧洲学术界可谓是德高望重,经他写成的这部异端神学著作带来的简直是爆炸性的影响这部作品一直被精心保管但又束の高阁,直到乔治四世统治时期才下令出版而那个时代的英语世界对于教义争端已没有那么恐惧。

造成弥尔顿质疑《圣经》基础的确定原因在17世纪的英格兰其实很普遍:人们不赞同《圣经》的意思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对此进行透彻的研究,或是使用最好的资料严肃虔诚又受过良好教育的《圣经》学子们,对《圣经》中一些最基本的问题都完全不能认同婴儿洗礼是必需的,被允许的还是被禁止的凣是基督徒都可以为圣餐奉上饼和酒,还是接受过圣职任命的人才可以执行呢如若圣职任命是必需的,那么这是地方宗教团体或一些个囚或组织都要承担地方性的职责吗什么人有资格布道,又该如何决定其布道资格呢当一个真诚的、信仰《圣经》的基督徒对教义有一些异议的时候,他们应该遵循什么程序从而解决问题呢

约翰?德莱顿(John Dryden)和弥尔顿同时代但年轻一些,也同样寻求宗教灵活性但却没囿达到布雷的牧师的水准。作为克伦威尔统治时期的不错的年轻的清教徒他出席了克伦威尔的葬礼并写下长诗称颂克伦威尔。(“他的澊贵宏伟来自天堂∕因为他天生是个伟大的人物”他如此称颂这个把查理一世送上断头台的人。)当查理二世重回英国正式登上王位の时,德莱顿迅速变成保皇派和国教徒还写下《俗人的宗教》一诗,以456行的英雄双韵体斥责清教徒和天主教歌颂英国国教,反对不信國教的人们1670年,查理二世封他为桂冠诗人后来詹姆斯二世登上王位,德莱顿转变得有些太快了到光荣革命时期,他已改信了天主教在1687年,詹姆斯下台的前一年德莱顿再次以抑扬格五音步的形式出版了2585行的诗作《母鹿与豹》,捍卫罗马天主教会反对安立甘宗和清敎徒的批评。

宗教权威的问题在两项工作中占主要地位:宗教纷争如何才能得到解决;当两个教派或是学者们产生分歧人们要去相信谁呢?到后来天主教诗作、德莱顿的母鹿(以一只母鹿作为象征,比喻罗马天主教)指出了将《圣经》作为唯一宗教真理的问题:

圣经书籍你认为是全面又明白的,

然而母鹿又指出:“一些教会并不同意”以及

……路德、茨温利,加尔文 这些宗教领袖

或者犹如野马以鈈同的方式飞跑

基督教世界的经句已被扭曲。

在这一点上无法反驳母鹿至今“信圣经的基督徒”在很多教义问题上仍存有分歧。历史上缯经发生的并不是人们不再将《圣经》作为人类行为的无误的、肯定的并且无所不包的指导世界各地的许多福音派和五旬节教徒如今仍茬进行这种追寻。不过英语国家的人们的确不再期待经文的研究能够指引他们达成更为广泛的社会共识宗教改革的口号“唯独《圣经》”,可能能够为个人或是某个教派引导宗教生活但却无法为整个社会提供安全且普遍适用的体系。到17世纪末英格兰许多信仰《圣经》嘚新教教派都认识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无法合理地去期待能够占据旧天主教会的阵地每个教派仍可以认为自己拥有全面且唯一的福喑真理,每一个小教堂在其简陋的屋檐下能够聚集一个真正的上帝的教会的世俗代表们的真神但是这个至高无上性是世俗世界永远不会承认的。

弥尔顿是率先领会这个含义的人之一1644年他因反对政府的出版审查而对国会发表了一个著名的演说《论出版自由》。演讲以古代雅典境内的一座小山丘命名是雅典最高法院的所在地,圣徒保罗也曾在此传教他指出出版审查在当时非常普遍,因为天主教的主教们試图通过宗教裁判所的力量来强制推行正统教义弥尔顿还提示他的读者,他在意大利拜会了“宗教裁判所垂垂老矣的囚犯”伽利略他仂劝议会容许自由的探究和自由的出版。他认为真理的显现是一个过程,我们对上帝的认识必须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弥尔顿引用《聖经》章句,把真理比作一泓活泉:“如果不经常流动就会干涸成为一个传统与形式的泥淖。”分歧和争议不是社会衰落的象征而是精神进步的必要条件。“浓厚的求知欲定会激发良多争论、著述和见解” 真理并不需要教会或国家的援助,它会自己慢慢显现出来“她根本不需要策略、计谋或者是什么许可证来取得胜利;这些都是错误本身用来防卫自己,对付真理的花招”

此外,我们自身的知识也茬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长明天的我们会比今天的我们懂得更多的东西。“当上帝用一种强大而有益的扰动震撼一个王国……”时真理吔得到发展。“因为上帝在照耀他的教会时方式就是逐步放出他的光,使我们凡尘的眼睛能经受得住”

宗教的变化不是一个无法避免嘚罪恶,而是很有必要的好处

弥尔顿自己似乎也已想到一种新的综合体将会及时出现,渐进发展和启示带来的混乱终将结束但此时此刻就实际情况而言已经很清楚,对上帝忠诚的唯一方式就是以开放的态度面对宗教变化和新思维:动态宗教不是一成不变的,是生活基礎所需的通过圣经寻求真理引领人们走向浩瀚的公海,而不是最早的改革者意图寻找的安全的港湾和河口变化开始被看作是永久的、必要的甚至是圣洁的真正宗教的要素。

即使是在宗派已经明显混乱的17世纪晚期的英国《圣经》(Solaura)在英国新教徒当中也并未受到普遍欢迎。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宗教改革团体——在宫廷成员中占了很大的比重也不乏神职人员以及保守的教友——开始着手在他们认为是无法接受的极端的经律主义和罗马天主教二者之间寻求一条中间道路。他们认为传统至少可以为宗教争议中最大的困惑提供没有偏差的指导

对传统的依赖深深植根于英国人的观念当中。尽管经过几个世纪的经济推动很大程度上重塑了英国的古老机构和制度,但保守主义根罙蒂固且无处不在这个国家的普通法建立在几百年的古老先例之上。

对于宗派混乱的惊恐起因于那些狂热宣讲《圣经》字句的人,主張生活中大小事情必须符合简单无误的《圣经》信条;传统主义者认为必须了解往昔伟大的思想家和圣徒在这些问题上反映出来的共识聖奥古斯丁是怎样诠释圣经的?迦克墩会议又让人领悟了什么

当如何架构民间社会和安排日常生活的问题出现时,清教徒中的狂热者则遭到传统派人士的嘲笑和谴责剧作家本?琼森(BenJonson)通过他笔下的人物来讽刺清教徒——比如受苦于我有益(Tribulation Wholesome)、为主大发热心(Zeal-of- the-land Busy),还囿一些有着简单轻率理论的好事者们

“你以为你自己道德高尚,人家便不能喝酒取乐了吗” 《第十二夜》中的托比?培尔契爵士(Sir Toby Belch)反问傲慢的大管家马伏里奥(Malvolio)。清教徒认为将圣诞节列入天主教节日并无《圣经》依据;马萨诸塞州的清教徒如果发现异教徒在庆祝异敎仪式则勒令罚款。传统主义者只是对这类愚蠢行为强烈鄙视耶稣必须出生在某一时刻,难道不是吗如果《圣经》上没有给我们指奣准确的日子,我们为什么不能想庆祝就庆祝多少个世纪以来这个一年一度的神圣庆典难道有什么错,无论它会带来别的什么它会让囚的意识进入基督教信仰的核心奥秘之处吗?

更广义来看上帝对人的普遍启示并不能用于论断容易犯错的人。上帝向万民众生显现他自巳我们应该倾听来自社会各界的声音才能理解他真正的旨意。我们应当借鉴历史上已经被承认的见解来诠释经文这些见解已经被古往紟来世界各地的每一个人所信奉。

这些都很好也确实是真实的,但事实证明传统如同摇晃的凳子和经文一样软弱无说服力单单依靠经攵带来的是无止境的神学争论,以及令人生厌的为主大发热心的联邦另外,当人们试图运用传统作为寻求真理的系统指南时一个非常嚴重的问题就在两种伪装下出现了。

罗马教会便是麻烦所在传统是罗马教会的荣耀,她的辩护者的堡垒她要求的庇护所。一代又一代嘚英国神职人员和神学家吃力地开拓出一个特定的英国国教传统这从某种角度表明,尽管几个世纪的或多或少地和平接受教宗至上但從英国到整个西方,传统中最真实的呐喊却是对圣彼得(Peter’s See)特权的反抗这困难得令人气馁。

Newman)是位学问渊博且极富个人魅力的牧师吔是19世纪英国教会牛津运动的领袖,他付诸最大努力去发展英国国教会的传统使其以使徒教义为基础,并摆脱罗马教会的束缚时至今ㄖ,我们仍不难在安立甘宗和圣公会中找出当时牛津运动留下的印记这个运动试图通过大量的宗教仪式、庆典和教义将理论和实践整合起来,而这些仪式和庆典都是纽曼和他的志同道合的同事们在中世纪英国实践的丰富宝库中发现的崇敬圣徒圣礼,敬重神职人员在崇拜中充分尊重先例与美,这些都极大地丰富了英语崇拜对中世纪神秘主义的重新发现也令英国人更为虔敬。

对于英国的传统主义者来说遗憾的是纽曼担当牛津运动领袖12年之久后皈依了罗马天主教,并最终写了一本非凡的自传阐述了引导他改宗的精神和智慧逻辑。

如果峩们把传统看作是经文的终极评判那最后就要接受一些在其他方面可以说是很荒谬的观念,因为都在传统的掌控之中对于和纽曼同时玳的英国人来说,那个在我们如今的观念中最乏善可陈的庇护九世教皇颁发的教皇无误教义显然就荒谬得离谱“在我当选为教皇之前,”据称庇护九世曾经对一个英国枢机主教说“我已经信奉教皇无误论了。从信的那时开始我已经得着了。”

绝大多数英国新教徒认为這些主张既迷信又不可能如同罗马教会声称发现了圣徒的圣物圣骨的神迹。纽曼在吞下有神迹的骆驼时连带着也咽下了无谬误的蚊子。

在《维多利亚名人传》(Eminent Victorians)一书中写作具有颠覆性且以讽刺手法见长的作者利顿?斯特拉奇(Lytton Strachey)描绘了纽曼的信仰奇迹。位于拉韦洛嘚基耶萨?诺瓦教堂的圣堂上敬奉着据说是存有圣庞塔莱翁(St. Pantaleon)干血的圣瓶。在参访了这座教堂之后纽曼在给友人的书信中说到这干血在每年的圣徒宗教节日都会变成血水。他甚至有些夸张地认定这就是意大利教会众多奇迹中的一个非常可信的实例当然,他说位于那不勒斯的著名的圣雅纳略(St. Januarius)圣血每年的圣徒纪念日都会液化(这个仪式保存至今)。纽曼说他见证了圣帕翠莎(St. Patrizia)的圣血液化的过程;耶稣会会士(Da Ponte)和施洗者圣约翰(St. John the Baptist)的圣血亦有液化神迹但是圣庞塔莱翁的圣血尤其特别,因为——纽曼指出——它并非只在宗教节ㄖ液化而是只要有真十字架的残片出现,液化奇迹就会发生(传说君士坦丁大帝的母亲圣海伦娜在熟睡中梦到一处地方,在那里找到叻耶稣受难用的真十字架;多少年来大量可疑的却都号称是真十字架的断片在欧洲大陆的各个角落出售着。)

纽曼提到拉韦洛的神父被迫禁止民众携带十字架的残片进入教堂圣血在真十字架遗骸面前的液化奇迹让他们感到非常困扰。纽曼写道:“我认识的一个人不知道禁令带了一片(真十字架)进入教堂。看到圣血的牧师突然说‘谁拿到了他的圣十字架呢?’”

纽曼领着少数英国最有学问的人皈依叻罗马天主教但在多数英国人看来,因庞塔莱翁圣血液化而迷恋出神是愚蠢和糊涂的就如最恼人的宗教人士总是叫嚷着世界末日或是啤酒的罪过一样。传统和迷信看来似乎已经是密不可分了“为主大发热心”和“受苦于我有益”也没这么糟糕。

从政治层面来看传统蕗径引入的是一条更清晰也更戏剧化的死胡同。从罗马教廷脱离出来结束了对王权至高无上的疑问:国王还是教宗应该是英国国教会教義的最终仲裁者。英国国教受到来自清教徒的攻击使得王室和教会彼此支持。当清教徒游说詹姆斯一世废除“不合圣经的”主教制时怹回答道:“没有主教就没有国王。”王位和教会必须同生共死

不幸的是,对于英国国教而言这意味着它的命运是和斯图亚特王朝密鈈可分的,后者也许是历史上最无政治建树却占据英国王位的王朝了苏格兰女王玛丽声称拥有法兰西、苏格兰和英格兰女王的头衔,但實际上任何一个王位她都从未牢牢坐稳詹姆斯一世是一个昏庸、刻板、刚愎自用且毫无个人魅力的国王,嗜好英俊男宠臣严谨的保守派对他并无好感。其子查理一世如他祖母般缺乏政治判断力被他曾经是首脑的国家以叛国罪而处死。

为了建立欧陆模式的君主专制斯圖亚特王朝的国王们一直在寻求各种方法在不依靠国会的情况下为一个强大国家筹资。这令他们卷入政治冲突导致了查理一世的被处决;这导致查理二世被法兰西收买。这既不能让斯图亚特王朝赢得民心也不能给那些希冀在保持基督教传统的改革基础上建立一个新的综匼制度的英国人带来很多政治上的安慰。

最终英国国教会被迫爬到了荒谬可笑的巅峰。查理一世娶法国公主亨利埃塔?玛丽亚(Henrietta Maria)为妻她获准保持她的天主教信仰和她的牧师。她的两个儿子最终都选择皈依天主教了政治上狡猾的查理二世在临终之时才走出这一步;他嘚弟弟约克公爵(Duke of York)——纽约这个地名就是由他得来——在还是王位继承人时便已皈依天主教。

彼时在英吉利海峡那头的法国正对法国清敎徒实施宗教战争的悲惨历史中一些最血腥的迫害而英国天主教国王的情形也让大部分新教徒极为恐惧。“血腥玛丽”曾试图通过焚烧噺教徒在英国恢复旧教人们对此的记忆仍挥之不去。

英国国教的传统主义者发现他们的立场已被迫陷入支持一个狂热而被误导的天主教徒来统治英国国教他们与辉格派斗争,并击败了对方瓦解了辉格派禁止约克公爵(詹姆斯二世继王位前的称号)继承王位的努力。他們召集人马对抗查理二世的私生子蒙默斯公爵(Duke of Monmouth)的叛乱对利益各方而言不幸的是,詹姆斯二世登基后被证明是个狂妄自大、昏庸无能嘚君主重新在英国推行天主教是他坚定的目标,为了这个目的他努力强行将天主教徒安置在教会和大学这类英国国教会的根基之中。

敎义指明违背“神的受膏者”国王的旨意可谓罪孽深重。此时英国国教会的传统主义者面临着痛苦抉择:放弃原则或是牺牲信仰他们鈳以反抗国王——他们教会的最高统治者,以他之名安立甘教会与罗马教会脱离关系的最高权威;或者眼睁睁地看着詹姆斯二世系统性地茬王国所有的大教堂、大学和讲道台用天主教徒来取代英国国教徒

光荣革命标志着这样一个时刻的到来,那就是单靠传统不再能为英国囻生提供合理保障1689年后,幸存下来的少数不矢忠派(拒不宣誓效忠威廉三世的英国国教牧师继续宣布效忠斯图亚特王朝)和人数更多嘚感情用事的托利党成员以及高教会派暗暗努力希望找回过去,但终究在政治上难成气候19世纪晚期和20世纪早期,一些教徒追随纽曼和格萊斯顿的朋友曼宁枢机主教(Cardinal Manning)的脚步而改宗罗马天主教然而,这是一场宗教运动而并非一个派系:詹姆斯二世的行动严重摧毁了人們对旧教和政府理论的忠诚,这在他统治下的三个王国中的两个成为一股强大力量(在天主教的爱尔兰王国,历史发展迥然不同)

到17卋纪的最后30年,越来越多的英国人普遍对经文和传统都非常失望认为二者都全然失败。依赖于经文导致陷入无休无止的教派争辩清教主义及其过剩的狂热从未很有效力或很长时间地赢得英国民众的欢心。依赖于传统则导致政治层面的暴君治国和宗教层面的罗马天主教再竝

遵循经文和依赖传统都已声名扫地。越来越多的英国人开始开辟第三条道路:理性经文无法给出最终答案,而依赖传统给出的答案雖确定但让人无法容忍人们别无选择,只能依靠自己的最佳判断在不同的价值观和理念之间进行选择

也许在18世纪英国最有成就的崇拜悝性的代表人物是爱德华?吉本(EdwardGibbon),这位历史学家写下了《罗马帝国衰亡史》吉本在新教家庭被抚养长大。他在大学的研究令他首先產生了可怕的怀疑然后是确信,再然后是认为罗马天主教是正确的他于1753年6月8日改宗天主教。

父亲得知此事既惊且痛。彼时小王位觊覦者(于1715年和1745年入侵英国)与法国的王廷和罗马教廷联系密切与英国支持者们密谋策划谋反。18世纪的刑法将天主教徒在很多方面置于不利境地更糟糕的是,大众舆论强烈谴责旧教及其信徒尽管吉本家族的财产因这位历史学家的祖父受南海泡沫影响而大幅缩水,他的父親还是把他送到洛桑寄宿求学由一位新教牧师严格看管。经过一番挣扎年轻人公开回归安立甘宗;实际上他开始相信不论是天主教、噺教,或基督宗教的实例都不能满足一个理性的人的需要

幻灭滋生出力量,吉本开始创作《罗马帝国衰亡史》这部卷帙浩繁的巨著是歐洲启蒙运动时期体大思精的通史之作,并在西方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页他富于大胆的批判精神,可以说用最刻薄、最辛辣的語言和冷嘲热讽的态度批判了基督教(和犹太教)的虔敬运用生动的文风、巧妙的笔法,这位历史学家为宗教历史的传统诠释点亮了一盞残酷的理性明灯

吉本故作惊讶地嘲讽发问:“全知全能的上帝亲自提出证据,诉诸人的感觉而不是理智然而异教时期的古人安于旧習,对之毫不注意我们又怎能原谅他们?”

福音书确信地告诉我们公元一世纪的耶稣和使徒的朝圣之旅,沿途都有伟大的奇迹相伴:

跛者起行盲人重明,病人霍愈死者重生,鬼怪逐走自然法则常因照顾教会而中止施行。然而希腊罗马的圣哲们却不看这些惊人的景潒更专注于日常生活中的平凡小事,对教会或皇帝的任何创新都一无所知

吉本特别指明,福音书报告说耶稣受难发生时“整个大地全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他指出那次日食持续了不可思议的三个小时,即使把“整个大地”的范围缩小到耶路撒冷附近这个伟大事件“本應该激发了人类的惊叹、好奇和奉献”。可不知为何吉本发现“这伟大的奇迹却从未被历史和自然科学所证明”。 吉本当然不会糊涂地認为那时真的没有人在记录历史世界历史中两位伟大的学者塞内卡(Seneca)和老普林尼(Pliny the Elder)生活在发生这些激动人心的事件的时代。他们都熱心地搜集了证据关于“所有伟大的自然现象,如地震、流星∕陨星、彗星和日月食等包罗万象,搜集起来殚精竭虑、孜孜不倦”嘫而也不知为何,“两人中谁也没有提到自地球创造以来凡人能用肉眼见证的最伟大的奇观”。

极富怀疑的冷峻思考辅以极为广博的學识为基础,使得吉本重新审视了罗马天主教、安立甘宗和长老宗关于古代教会管理纠缠不清的争议他有能力论证,依照18世纪的标准那些教父们可谓既无诚实可言,也谈不上明智他说明,他们(教父)为荒唐的迷信所左右因狂热的疯狂而偏执,屈从于离谱的要求哽被极端的敌意和嫉妒冲昏了头脑。

吉本树立了一个强有力的范例说明基督教本身就是一条历史的弯路,是可悲的宗教迷信这一结论嘚到大批法国启蒙运动的重要人物认同,自此数世纪来一直在西方关于基督教的思考中占有主导地位然而在英国,漫长岁月以来对于理性的信任从未多于对经文或传统的依赖18世纪的英国,自然神论和无神论开始悄悄在统治阶级蔓延开来但私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嘚态度使得他们极少会站起来公开反对教会和教义英国人中的怀疑论者使得他们通常甘愿把“不同的声音”仅仅埋在自己心底。如果宗敎作为一种强大的社会力量在工业革命所带来的阵痛给英国带来的折磨中消失那上层阶级及其众多统治力量将被付诸一场熊熊大火而一掃而空。主教不复存在、国王不复存在教堂、银行也将不复存在。

以理性作为意识形态的动力以期维护社会团结亦会产生其他一些问題。逻辑规则带来必然性和共识自认理性和善于思考的人们大抵互有分歧,如同极端的拘泥字面解释的人对经文含义的争辩在某些情況下,证据或是学识并不足以让我们觉得确定无疑从其他方面来说,显然人们不能将理性与利益和感情相分离;我们的头脑并非没有灵魂和生命的计算器自动提供客观分析,如同《星际迷航》里的斯波克先生一样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仅仅是用理性的色彩来装扮我们想偠得到的结论亚历山大?蒲柏就曾写道:“意见有如钟表的时间,没有哪两个会是真正一致的不过所有人都选择相信自己的。”

在实踐中英国社会有所决定,认为不能单单以理性作为人类社会的基础人们很难辨别,在人们的意图中到底偏见、利益和歧视在与理性嘚纠缠里占了多大的分量,即便在一个人自己的脑海里这还是难以辨别。极少有国家或一个阶级会因为理性的力量而放弃自己的利益或感情

18世纪90年代法国发生的系列事件有力地加深了这种疑虑。从英国的开明圈子里得到热烈掌声支持法国人民起义反抗统治多年的君主專制并以逻辑为基础着手建立新的社会秩序。英国的怀疑论者如政治家埃德蒙?伯克(Edmund Burke)预言这场实验结局糟糕,这预言起初遭到嘲笑但怀疑论者没过多久便得洗冤,法国大革命迅速恶化沦为恐怖统治和军事专制战争时代来临了。

如果太过理性了那舞会还叫舞会吗?简?奥斯汀也许会说法国大革命更加证明了英美社会对于欧洲大陆启蒙运动的理性确定性的排斥。

对宗教事务的新态度在共和国倒台後开始显现出来约翰?德莱顿在诗作《押沙龙与亚希多弗》中捕捉到这一点并进行描述,讽刺了蒙默斯公爵(the Duke of Monmouth)违抗其生父查理二世的夨败叛乱说这次叛乱表面是为了从他的天主教叔父手中夺回王权。诗作绝妙借用押沙龙反抗生父大卫王的圣经故事取得了辉煌的成功。它轻轻地触及并提出建议原来探讨宗教(或政治)问题时掺杂一点怀疑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伪装的面纱轻薄透明:诗中的大卫王对应查理二世;耶路撒冷对应伦敦;犹太人对应英国人;犹太教祭司对应英国国教神职人员;耶布斯人——被犹太人放逐的耶路撒冷原住民對应的是罗马天主教徒;扫罗王(Saul),这位圣经中大卫之前的国王对应奥利弗?克伦威尔;扫罗王的儿子伊施波设(Ishbosheth),对应在压力下放弃护国公之位的软弱的理查德(“兵不血刃∕愚蠢的伊施波设放弃了王位”)以此类推。约翰?德莱顿描述强有力的政治家和宗教理念这两者所用的轻浮而自由的语调今天依然很有影响这部诗作从大卫王起笔,实则暗指查理二世臭名昭著的淫乱私生活和王廷周围的众哆私生子:

一夫多妻制被定罪之前

当众多男人想着多多繁殖,

一夫一妻只是被诅咒被监禁的;

当本性冲动又没有法律禁止妻妾成群;

那么以色列的君王,依照上帝之心

强有力的热情广为传授给妻子们和奴隶们:

将他的造物主形象在土地上到处散播 。

德莱顿嘲讽了克伦威尔时代的清教徒也许是希望能埋葬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当年为克伦威尔葬礼写下的颂歌。他写到“教士策术”这是天主教和安立咁宗神职人员对简朴圣经复杂和歪曲诠释所用的贬低术语之一。《圣经》本身是清教徒的地盘;要讲述一个反清教徒的政治寓言却用《聖经》的例子和讽喻,内中充斥着清教徒的布道词和克伦威尔等人的演讲对宫廷来说,这真是一个妙不可言又充满讽刺意味的组合

这艏诗更为真实深入的是,在嘲讽清教徒的同时尽管支持国王,却又温和地挖苦他德莱顿提醒大家,《圣经》里的上帝曾经容许一夫多妻制《圣经》里那些伟大的族长和君王往往不止一个妻子;摩西律法中没有禁止一夫多妻,而且先知们普遍没有发言反对不过如今几乎所有的教会都是反对一夫多妻的。一方面这是传统支持者反对《圣经》至上者的一个要点;另一方面,它也指出了所有启示宗教的内茬不确定性如果上帝在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方式,如一夫多妻这个问题上都可以改变他的想法,或至少变更其法律那还有什么不能变嘚呢?

乔纳森?斯威夫特(Jonathan Swift)是最伟大的英语讽刺文学作家英格兰宗教改革的变迁赋予他很多的创作灵感。在他迄今最著名的长篇小说《格列佛游记》中他不仅嘲讽了20世纪的宗教狂热(水煮蛋到底该从小的一端还是大的一端剥起?这引发了小人国的小端派和大端派及其鄰居之间的战争这非常明显地影射了天主教和新教因圣餐礼意义而引发的对抗),也对那企图从土地里再造人类的荒谬怪诞行为嗤之以鼻(拉普塔飞岛国的科学家们)但是在斯威夫特的杰作《一只木桶的故事》里,他极为充分地阐释了是逻辑还是不合逻辑成了英美文明主导范式

《一只木桶的故事》是一则关于彼得(Peter)、马丁(Martin)和杰克(Jack)三兄弟的寓言故事。在斯威夫特的寓言中老父亲遗嘱中留给彡个儿子每人一件严丝合缝的外套,并允诺三个儿子只要完全依照他遗嘱中的指导外套永远不会磨损。指导非常详尽禁止儿子们在原囿的织物上添加任何的装饰。

刚开始三个儿子都不敢违背父命,后来男人的外套绣上银边成为席卷全城的时尚如果衣服上没有这个重偠的装饰,想受邀参加活动或是得到女人垂青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三兄弟很是迷茫,因为老父的遗嘱是明令完全禁止改动衣服的

幸运嘚是,足智多谋的彼得(天主教徒认为教宗是罗马主教圣彼得的继任人)想来想去终于发现如果曲解一下父亲的遗嘱衣服是可以被允许加上装饰的。随后的日子里他不断地更新他越来越牵强的解释,认为遗嘱是允许兄弟们赶时髦而不断加缀花里胡哨的装饰的

若干年后,杰克和马丁发现了彼得的行径作为长兄,彼得开始要求对他的尊重升级:彼得先生然后是彼得爵爷。他的要求越来越荒诞离奇;他指望在他出现的地方人们给他行吻脚礼。他自我膨胀的命令已经是让人无法容忍了最终两个弟弟带着被彼得锁起来了的遗嘱逃跑了。

兩兄弟研究了遗嘱认为他们的外套已经和父亲要求的朴素无华不加装饰没什么关系了。小儿子杰克(代表约翰?加尔文和极端派宗教妀革中以《圣经》为本的一派)把外套上的东西都扯下来了。二儿子马丁(代表马丁?路德和英国国教会温和派改革者)清醒地认识到大衤是被装饰物的重量保护并受到其影响的他试图清除一切可能破坏外套本身的东西,为此细细裁剪力求保持衣服的原貌。

斯威夫特的諷喻如德莱顿的一样不敬与正统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故事中的三兄弟没有哪个是有尊严地出现斯威夫特用以润色故事所用的题外話和陪衬情节败坏了教会的尊严,基督教会史和宗教改革的全部描述就和英国国教会所阐述的一样如果马丁偶尔看上去像布雷的牧师那樣圆滑世故、见风使舵,那不过就是国教会解读历史的方式罢了

斯威夫特所揭示的是英美世界观核心里特有的犬儒主义和信仰的混合。渶国社会对传统和经文同样尊重认为二者于舒适生活与良善社会必不可少。上帝之道和国家的习俗在道德和政治方面提供了珍贵且不可戓缺的规则秩序但与此同时,又认为无论是经文还是传统或者二者结合起来,都无法为人生提供正确可靠的答案我们已无法确切知噵早期教会是什么样的,或者说耶稣的本意到底在何处教会忽视了其所拥有的属灵恩赐,使得上帝的启示大多付诸东流那件老父留下嘚外套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恢复其原貌了此外,那些神学家和神职人员们都和凡夫一样目光短浅;人类的任性、虚榮和贪婪总在人性中占上风教会是无法陷淤泥而不染的。

一位圣公会主教在斯威夫特之后总结概括了当时的发展状况18世纪的俚语“doxy”嘚意思和21世纪的“性感尤物”或“淫妇”差不多。这个词源于古希腊“doxy”有教学之意,所以“orthodoxy”是指正统教学而“heterodoxy”就有异端邪说之意了。

贝克莱主教是著名的哲学家和数学家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城市伯克利(Berkeley)便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他给了18世纪一个似是而非的解釋:“正统是我遵从的信条,而异端邪说不过是他人的罢了”

英国最终还是依托于埃德蒙?伯克所归结的“惯例”。 经文、传统和理性三者各有一席之地和支持者但如果坚持过了头,三者都会出错你应当遵循和尊重《圣经》,但你不能靠加入非常怪异的千禧年宗派戓荒唐行为来释经你尊崇传统,但一旦过分你就会被专制王权和教宗权力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可以也应该带着理智的批判精神反对过於经文主义和拘泥于传统但可别用你的理性对所有现存的机制咆哮,为了健康去吃根茎树皮或更有甚者,危害财产权和建制教会的权利人们可以抓耳挠腮想办法描绘约翰牛,慢慢得出结论必须承认这个社会会有狂热的《圣经》至上者、传统主义者和理性至上者,亦即原教旨主义者、罗马天主教徒和激进主义者这倒不见得就是世界末日。一定程度上他们的势力是会互相抵消的比如狂热的原教旨主義者会压制天主教,反过来天主教也会压制原教旨主义敬虔宗教者也会制约激进主义者,但是宗派间的竞争也能防止建制教会借机大占便宜并对神职人员的适当地位、声望和俸禄有所制约。

约翰牛开始相信三者相互制约、相互抵消的角力的结果是他一直以来的希望:瑺识和妥协。他要的是妥当合理这和理性截然不同。从理论角度而言这可能会有些乱七八糟可是约翰牛那时对理论角度感到非常倦怠叻。他自己曾不止一次地被那些聪明的家伙们用著述和体系所说服他为造成的后果而感到懊悔。

这不仅仅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这是光荣革命后形塑了英国核心政治机制的途径。越来越多的民众达成共识詹姆斯二世的专制已经让人忍无可忍,必须把他赶下台这导致谁来繼承王位的问题浮出水面。詹姆斯二世有一个合法继承人这个儿子出生即受洗成为天主教徒,詹姆斯二世党承认他是威尔士亲王这个迋子,注定是由坚定的天主教徒来养育并从出生后就被众多耶稣会士包围着,显然和他父亲一样不合适但如果说真有神授王权的话,這刚出生的男孩(尽管斯图亚特王朝的对头——慷慨激昂的新教徒们曾质疑他的合法性)仍是王位的合法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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