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剧讲述了反恐队员们为了保卫国际及周边环境的安定,承担了严峻任务,在复杂的局面面前表现了反恐英雄的忠诚、奉献、作战意志和牺牲精神的故事。
该剧于2017年7月14日在江苏卫视上星独家首播。
2017年10月27日,荣获2017美国亚洲影视联盟“金橡树奖”优秀电视剧奖。
在执行任务中,击毙猛犸组织二号人物引来复仇。在解救妻子赵欣
的行动中钟原被注射病毒倍受折磨。DK生物公司董事长江寒
邀请初恋情人、生化专业高材生的赵欣及其父亲参加公司“有益菌”研究。反恐指挥中心根据T国请求选派“专家”潜入公司。痛失爱子的赵欣主动请缨“退出现役”、深入虎穴。接二连三的恐怖事件,使“新纪元计划”逐渐浮出水面。被病痛折磨的钟原率领乔大鹏、麦萌萌等特战队员绝地出击,在爱妻赵欣和五年前“失踪”的战友陆豪的配合下,成功粉碎了恐怖组织连环阴谋和生化袭击,揭开了江寒以“有益菌”为载体制造病毒的真实面目
上任后不久,遭遇工人游行,苏志方竭尽全力应对;通过实地考察,苏志方提出设立经济开发区,却遭到几个副书记全力反对,无奈之下,他只有全力斗争……《爆笑官场》
河西省黄金集团办公大楼是一栋38层高的大厦,威风凛凛地耸立在昌北市中心,直插云霄,气势逼人。黄金集团大厦是昌北第三高楼,正如它的名字所暗示的,整个大楼金光闪闪,就像一块巨大的黄金,诱惑着人内心深处的欲望。
河西省金矿储量较大,主要集中在东部山区,黄金集团的产量占据了河西省80%以上。黄金集团隶属河西省国资委,是河西省经济细胞的重要组成部分。河西省面积不大,境内多山,人口稠密,各项经济指标位于全国前列。河西距离北京、天津很近,享受了直辖市不少好处,在区位上具备一定的优势。
黄金集团董事长苏志方正站在窗前眺望远方,刚上班,他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便忙里偷闲看街景。苏志方是企业老总,可另一身份是正厅级干部(一周前,河西省委按上级要求成立了国资委,苏志方由副厅升为正厅)。干部身份使他可以堂堂正正地出入省政府,与一些厅级官员高谈阔论,谈国内经济政策,谈企业管理,甚至谈形而上的话题……天气晴朗,透过窗玻璃朝外望去,昌北市街景如风景画一般呈现在眼前。这座依山而建的城市,四面环山,以气温高而著称于世。黄金集团门前的街道是一条交通要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昌北近几年起了不少高楼,这些高楼使昌北越发显得具有当代大城市的魅力。作为河西省的省会,昌北是一座国内名城,旅游景点也不少,当然,与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相比,它还有不小的差距。
苏志方打开窗子,让新鲜的空气进入室内。
秘书张明峰把泡好的茶端到办公桌上,退了出去。他的办公室在外间,与苏志方的办公室有一扇门来往。这是两间屋子分隔而成的办公室布局,秘书办公室比苏志方要小一些。
像照相机一样把附近的街景扫描了一遍,苏志方收回目光,回到办公桌前。他习惯性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叶的清香在唇齿间荡漾。
苏志方快速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没有发现需要立即办理的事情,便拿起文件旁边的报纸看起来。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苏志方总是先看报纸,了解国内的最新政治动态。作为一个国有企业老总,他总是保持着极高的政治警惕。苏志方是经历文革的人,那时候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政治斗争的残酷性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年轻时的经历会影响整整一生,他对政治的敏感性丝毫不亚于政府官员。
看完报纸,苏志方打开电脑,浏览了一遍国内几个主要网站的新闻。浏览完网站,苏志方喝了口茶,咳嗽了两声,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看起来——这是一篇关于黄金集团污染治理的报告。刚看了两段,敲门声响起来,秘书没有提前汇报,这说明来人是公司的总经理李安,他有不通过秘书敲门进来的权力。
苏志方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就出现在面前,来人正是黄金集团的总经理李安。一般来说,李安的到来意味着公司有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苏总,顺远县反应强烈,要求我们尽快治理污染,顺远县政府的常务副县长又来了,强烈要求我们立即采取措施,你是否出面接待?
苏志方略加思索,道:这人怎么这么着急?上次见面时我已经承诺投入巨资进行污染治理。你告诉他,公司董事会已经通过了,耐心一点。治理污染需要巨额投入,我们的资金也不宽裕,过一段时间才能到位。我就不出面了,你看着接待吧。
说完,苏志方低下头看文件。
我明白了,苏总!李安走出苏志方的办公室,轻轻地带上了门。
苏志方暗道:这个顺远的副县长,怎么三天两头往这儿跑?治理污染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即使现在立即动工,也得半年后见效!
污染治理是近几年来摆在很多企业面前的一项重要任务,上面喊的紧,下面就看眼色行事。污水处理设备昂贵,再就是运转起来特别耗电,所以,上了污水处理设备的企业一般也都是开开停停,并不认真执行。
顺远是河西省产金大县,黄金集团有一半多的黄金产量来自顺远,顺远的金矿在全国亦有很大的名气。得益于黄金开采,顺远这几年的经济增幅在河西遥遥领先,迅速由第二阵营升为第一阵营,并具备了冲击前三的实力。
苏志方把黄金集团的污染治理报告刚看完,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电话——来自省委书记办公室。苏志方恭敬地接通了电话,道:你好,我是苏志方。
李书记让你到办公室,你赶紧来省委!
李秘书,我马上到!是不是汇报工作?我准备一些材料。
没说,我看不像汇报工作。你带着材料来吧,万一李书记问起工作上的事情呢?
李辉是省委书记李云鹏的秘书,堂堂的河西省第一秘。省委书记召见,苏志方当然不敢怠慢,他拿了一叠材料,拿上手机就走,见苏志方匆匆出门,秘书张明峰急忙跟过来。
省委书记找我谈话,你在办公室等着!
秘书嗯了一声,停住脚步。
电梯快速下行,数字不停地变幻,下降到20楼时停下,两扇门迅速打开,4个下楼的职员看到苏志方在里面,都跑到另一个电梯旁等待。苏志方招呼大家:
别等了,一块下去吧。其中一人道:我们走这边!
苏志方还想说什么,电梯门关上了,他又重新盯着变幻的数字,思考着省委之行。来到一楼司机办公室,苏志方招呼一声,司机赶紧站起来,两人走向停车场。
苏志方钻进汽车,道一声:去省委。汽车起动,很快驶出黄金集团,驶上街道,融进滚滚车流。
苏志方拿出手机,拨通了李辉的手机。小李,李书记找我有什么事?
老板没说。不过,应该是好事,我看他脸色很好,看来你要高升了!
若真是高升,咱哥俩今晚一醉方休!对方道:好的。
苏志方知道李辉在办公室说话不方便,不敢跟他说笑,如果是私人场合,他们就嘻嘻哈哈以兄弟相称。当秘书是一种非常谨慎的工作,苏志方也经历过,非常理解这项工作。黄金集团距离省委很近,不过3公里,在公路上这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但是因为红绿灯的缘故,他还是走了近10分钟。
苏志方敲了敲门,这是他第一次进省委书记的办公室,有些紧张。见苏志方来到,李辉急忙招呼:苏总,没有人汇报工作,你来的正好。
李辉推开省委书记李云鹏的办公室,道:李书记,黄金集团的苏总来了。
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让他进来!
苏志方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省委书记的办公室,轻轻关上门,同时面带笑容问候道:
李书记好!李云鹏微微一笑:坐吧,小苏!
听见李云鹏这么说,苏志方心里顿时充满了感激,这说明省委书记没有轻视他。苏志方望了一眼面前的省委书记,端端正正地坐到了沙发上。因为是第一次来省委书记的办公室,他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他的坐姿非常端正,端正到让他感到很不舒服,这是多年没有的感觉了,他又重温了一遍。
事实上,一个企业负责人能坐在省委书记的办公室,苏志方是第一个!作为河西省国有企业的董事长,他与省委书记接触机会很少,其它国有企业负责人也一样。
小苏,黄金集团打理得不错,没让我失望!
全靠了省委的英明领导,我才做出这些成绩!
呵呵……李云鹏一笑,别给省委戴高帽,经营企业挑战很多,困难重重,没有两把刷子是不行的!你把黄金集团做到这么大的规模,充分证明了你的能力!怎么样,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全力以赴,两年内力争实现营业额超过300亿!
呵呵……黄金集团已经彻底上路了,它的前景非常光明,你功不可没。你也该有所发展了,不能光呆在企业里,这么下去岂不是浪费了人才?能者上,庸者下,这是我的原则。小苏,离开企业,治理一方,你有信心吗?
好。去年有一天我路过海州,海州的现状让我非常震惊,怎么形容呢?完全是一个小县城的样子,哪里像一个地级市?这些年居然没有发展,也不知道前几任书记和市长是怎么当的?有的城市,有一批优秀的民营企业家,他们发展经济的渴望非常迫切,用不着政府官员操心,无论谁在那儿当官,经济都会有巨大的发展,比如温州。但是,更多的地方不是这样,民众意识落后,安于现状,必须有一个强势人物带动,地方的经济才有起色,所以,我希望你去海州做这个带头人,把海州的经济发展起来。
喝了口茶,李云鹏接着说:你去海州任市委书记,好好干几年,让海州变个样,有了政绩后,我再扶你一程,让你的人生没有任何遗憾!
李云鹏把话说到这份上,可谓推心置腹,苏志方感激地看了看李云鹏,坚定地说:谢谢李书记!我一定全力以赴,让海州旧貌换新颜!
你知道年前换届为什么没让你去海州吗?
苏志方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也很奇怪,按说我应该换届去才对,拖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黄了,再加上国资委成立,也解决了正厅级别,就不再想这件事了。
呵呵……李云鹏一笑,因为年前你还是副厅,一下子成为地级市的书记未免遭人闲话,现在你以正厅的身份去海州名正言顺。本想成立国资委后让你立即去海州的,但是,突如其来的瘟疫拖延了进程,关于成立国资委的事情,年前我就知道了,所以才拖延了这么长时间。
小苏,坦白地说,虽然有我全力帮助,你晋升正部的可能性不大,一个是部级由中央决定,竞争太激烈,再就是你的年龄偏大,距离部级还有两级,到时候会被年龄卡死。但是,副部我有把握,我相信中央领导会给我这个面子。
谢谢李书记的提拔!您的分析完全正确,若能再升一级我没有任何遗憾。
像苏志方这种情况,别说升为部级,退休前能混上副部就不错了!部级是无背景者的绝对门槛,绝大部分官场中人止步于此。
明天开常委会,你的任命会顺利通过,正式下文后,你就去海州。这两天你好好想一想,找一些发展思路,需要什么政策扶持,只要我能办到的,全力支持!
等会我要会见美国财团代表,你回去吧!把思路理一理,过两天再面谈!
苏志方站起来,离开了省委书记的办公室。出来时,他轻轻地掩上了门。
看到苏志方笑容满面的样子,李辉就知道他升官了,急忙道:祝贺!
苏志方走到李辉身边,跟他耳语——今晚6点,金龙大酒店!
好的!如果李书记没有安排!苏志方又道:电话联系!
苏志方兴高采烈地离开了省委。坐在车里,他哼起了小曲,见苏志方高兴的样子,司机也受到了感染,一脸喜悦。他还不知道苏志方高升,如果知道,他肯定会失望。新换一个董事长,按正常规律,肯定不会用老司机,也就是说,他将被边缘化。
步入黄金大厦,在一楼大厅,正好看到宣传处副处长,苏志方亲切地与他打招呼,这位副处长慌忙绽开笑脸,满脸的惶恐。苏志方在下级面前总是扳着脸,副处长还是头一回见董事长主动跟自己打招呼。
享受了苏志方热情洋溢的招呼,副处长乘电梯上15楼,来到职员们的办公室,他喃喃地道:难得啊!难得啊!
科长小刘问:什么难得?处长?
副处长就把所见说了一遍,他带着很多形容词,边说边笑,大家也都跟着他一起笑。
莫不是苏总家里有了大喜事?
不像吧!苏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不会把什么情绪带到办公室。
要不就是苏总的夫人生了二胎,且是个男孩!一位女职员说道。
办公室里的人都笑了,这位女员工向来直言,大家都佩服。
副处长作了总结:你的想像力非常丰富,而且非常接近于事实!生二胎对苏总来说并不是很难办的事情,只是他的年龄偏大,可能力不从心。
副处长的话又是引来大家一阵哄笑。
苏志方面带笑容进了办公室,一扫往日的威严,他对秘书道:明峰,喜欢官场吗?
张明峰一愣,似乎听不明白,问了一句:官场?我以前很向往,现在感觉黄金集团也不错!
张明峰心道:黄金集团总部就是一个官场,有着典型的官场特征。放眼望去,无论是河西还是其它省市,国有企业都是这副模样。国有企业难道有其它的模样吗?我见识少,不得而知。高效、创新、廉洁、自律……这是传说中的国企,与现实差距较大。
如果你喜欢,就跟着我去官场耍耍!
我愿意跟着苏总!张明峰问:苏总,你要去厅里任职?
不是厅里,那没意思!我要当市委书记了!
哇!祝贺苏总!不,是苏书记!
现在还不是,过几天就是了!记住,别炫耀!秘书道:是!
苏总要去哪里当书记?苏志方道:海州。
不过,听说那个地方好象很穷。
嗯,海州经济发展滞后一些,不过,好地方是轮不到我的。当海州书记也有好处,就是出政绩比较容易,发达的城市出政绩就困难多了。
老板,何时动身?苏志方道:两周之内。
我去发一些文件。张明峰迈着欢快的脚步走出了办公室。
张明峰口风甚严,文字功夫也不错,交际能力也在稳步增长,所以苏志方想带着他一起去海州。张明峰跟着苏志方2年了,苏志方喜欢这个秘书。
苏志方来到窗前,眺望街景。得意之余,他情不自禁地哼起了京戏: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权力有着巨大的魔力,让每一个沾上它的人都不愿放弃,对从政的人来说,权力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虽然黄金集团的工作不错,但比起主政一方来,这显然是白开水!人生转了一个弯,我重又回到了官场。不错,不错!真的要好好感谢那头可爱的小金牛。小金牛啊,你牛!小金牛是何物?它是苏志方送给省委书记李云鹏的礼物。这事说来话长,我简短地描述一下小金牛的前世今生。
为了送出小金牛,苏志方前前后后花了近一年时间,从陌生到熟悉一步步走来,他可是耗费了巨大的心血!从现实的收益看来,这是一次经典的策划。送礼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送什么样的礼,何时送,都有章法。所以说,会送礼的人才前程光明,步步高升。
尽管黄金集团是河西省的优秀企业,苏志方是厅级干部,但是接触李云鹏的难度还是很大。谁不想和李云鹏打成一片?谁不想升官?只要是在官场混的,只要是当了官的,没有不投机钻营往上爬的,这是一种惯性,停不下来。河西省的官员多如牛毛,上至省委常委,下至县委书记,都在绞尽脑汁地拉近与省委书记的关系。省委领导中,苏志方与常务副省孙刚关系不错,孙刚把苏志方从大龙县调到黄金集团,算是提携他的人,在李云鹏来河西省不久就退休了。苏志方送礼的人物局限于副省长、副秘书长,再往上他就送不动了,副省长何春阳主管工业,苏志方送过购物卡。其它的副省长,苏志方也不想送。
那时,黄金集团隶属于河西省财政厅,董事长是副厅级,苏志方的追求是转正,当厅长或者去下面市里当市长。那时,李云鹏还是省长,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云鹏就是冲省委书记之位来的,半年之后换届,他必定成为省委书记。所以,省委、省政府的人基本上都围绕着李云鹏转,省委书记反倒门庭冷落。
怎么才能进入李云鹏的法眼,让人生更上一层楼?这是摆在苏志方面前的一个超难命题。他认为这比搞企业难多了,经营再困难的企业,也能找到症结所在。升迁与能力有关,但是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关系。如果你没有什么背景,只有去迎合上级的喜好。有人说,这是升官的不二法门,所以才有那以多人投其所好,给上级送钱、送字画、送女人……要命的是李云鹏没有什么业余爱好,美女、古玩、字画等等,一律不沾,可以说百毒不侵。正因如此,他廉洁的名声响彻河西省云霄。李云鹏喜欢看书,你送他精美的书?他笑纳了,但毫无作用。当然,李云鹏并非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程度,过年过节的小钱他还是收的,如果连这个也不收,那他就成神仙了,青史留名一点问题也没有。
李云鹏为何如此廉洁?他是中央空降的干部,父母皆为高官,家庭条件好,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李云鹏从副厅起步,在江西省呆了10年,直至来到河西成为省长。经过多年的磨练,李云鹏政治上已经很成熟,按照目前的局势,他进中央政治局问题不大。
一个人肯定有弱点,只是我们没有发现,没有弱点的人不存在于红尘。苏志方抱定了这样的观点,苦苦研究对策。李云鹏喜欢什么?如何才能接近?苏志方为这事郁闷了好几天。苏志方的初步设想是送黄金。很多高官未必喜欢钱,却喜欢黄金,一是这东西保值,二是便于保存。相比容易腐烂的纸币,黄金的优势很明显。送金条?没有品味。李云鹏属什么?如果送一个李云鹏属相的东西,他应该喜欢。苏志方认为自己找到了答案。
送礼物并不难,难的是让对方接受,也就是说,衔接工作是关键。要完成这个任务,必须把李云鹏的秘书李辉搞定。没有他的帮助,即使接触到李云鹏,因为关系不亲密,他也不接受。如何结识李辉?必须有一个桥梁,通过这个桥梁才能一步步接近李辉。你瞧瞧,升官的道路多么曲折!李辉接触的都是省级要员,与他交朋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苏志方雇佣了私家侦探,侦探忙了十多天,总算找到了一点线索。什么线索?侦探通过调查李辉的学生时代,得知李辉的大学同学王峰在黄金集团人事处任职。对苏志方来说,这真是一个好消息。苏志方立即找王峰谈了话,含蓄地表扬了他,王峰很是纳闷:
董事长表扬了我,奇怪啊!我们处长一年也见不上董事长几面,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王峰是老实人,喜欢研究学问,远离官场,工兵一个。王峰从未向同事们提起李辉,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如果不是请侦探帮忙,苏志方也会永远蒙在鼓里。
过了不久,黄金集团人事调整,提拔了好几个年轻的科长,其中就有王峰。因为他在人事处,自然是人事科长。
又过了一周,黄金集团召开中层干部会议,通常,科级干部没有资格参加这种会议。王峰作为人事科长却在邀请之列。在会场,王峰吃惊地发现:所有与会人员,只有他一个科级干部,这让他很是受宠若惊。苏志方在会上特别表扬了人事处的工作,处长很是奇怪:前两天董事长还嫌我工作不力,怎么突然间换了面孔?
散会后,张明峰喊住王峰,把他请进自己的办公室,说道:老板有约,晚上7点,金龙大酒店。
金龙大酒店是昌北市最早的4星级大酒店,始建于20世纪90年代,装修豪华,位于闹市区。金龙大酒店是河西省和昌北市精英人物的乐园,这个精英人物指的是政界和商界,像苏志方这种半官半商的角色也喜欢金龙大酒店。
请我吃饭?董事长有什么事?……王峰百思不解。
王科长,我确实不知道!张明峰说的是实话。苏志方让他传递信息,却没有透露原因。领导不说,他就不问,这是秘书最基本的素质。后来,张明峰了解到,这是大人物一贯的风格。
我怎么感觉最近这些事情来得都很突然!
人生就是这样,如果能解释得了,就不是人生。
张明峰走近王峰,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王老弟,最近好运连连啊!嘿嘿……张明峰的笑容颇具神秘感,王峰更加迷惑了。
只有两人吃饭,连秘书张明峰也没来,这顿饭就有了特别的意义。王峰心里慌张,动作很不自然,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苏志方看在眼里,却不吱声。果然,三杯酒下肚后,苏志方咳嗽了一声,拿餐巾擦了擦嘴,问道:
小王啊,你跟李辉的关系如何?
王峰有些吃惊,看了看苏志方,心道:董事长怎么知道我跟李辉的关系?看来这就是我升官的原因了!我没有能力当官,却因为李辉的大名莫名其妙地升官,这是不是冷笑话?
还可以。苏志方问:那叫上他吃顿饭怎么样?
这个……王峰顿时冷汗直流,他知道李辉看不起自己,他不可能完成苏志方交给的任务。王峰说的关系还可以是大学时代的事情了,那时他们算比较好的朋友。现在,时过境迁,两人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只是偶尔打电话联系一下,这个电话也是王峰主动,李辉从不主动给他打。刚毕业时两人联系多一些,因为那时地位没有差别,随着地位的改变,联系越来越少。这很正常,地位相差太大的同学最终会变成陌路。
面对董事长的要求,王峰不能拒绝,丢官是小事,重要的是连饭碗也丢了,这可就太严重了!想到这里,他道:苏总,李辉和建设厅的刘海关系不错!我们都是大学同学!刘海刚升了处长,据说是李辉帮忙搞定的。
看来刘海才是正主,王峰是陪客,不过也值了,他提供了很有价值的资料!想到这里,苏志方举起了酒杯:来,干一杯!
王峰自觉地降低了杯子,小心翼翼地与苏志方碰杯。放下酒杯,苏志方道:我想与刘海交个朋友,还请你穿针引线!
吃人家嘴短,王峰自然知道这一点,他刚升了官,必须有所回报。苏志方高高在上,对他有一种无形而巨大的压力,他没有任何勇气拒绝苏志方的要求。
吃饭终于结束了,王峰长出了一口气,他尝到了鸿门宴的滋味。刚当上科长,他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很不适应。
回去的路上,王峰的思绪就没有停止:苏志方怎么知道李辉是我的同学?这事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就连老婆也不知道,他真是厉害,怪不得能当上黄金集团的老总!这事我说出去没有什么危害吧?苏志方只是想认识李辉,为自己的未来铺路,我这算是帮忙,应该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王峰终于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
苏志方顺着王峰这根藤,认识了刘海。
刘海根本无力抵抗苏志方的攻势,一是因为他级别高,二是因为他有钱。刘海刚当上处长不过2个月,正在努力地往上爬,对权力有一种特别的崇拜。为了加快进程,苏志方投入了6万。两个月后,苏志方如愿以偿——他终于与刘海称兄道弟。由陌生到熟悉,这是怎样的博弈,怎样的小心,又是怎样的激动人心!
苏大哥,我的同学李辉,现在是省长秘书,改天你们认识一下,对你有好处!不瞒你说,我的官还是李辉帮忙搞定的。我们处的人都看好李省长,过不了几个月,他就会接任省委书记。
这正是苏志方想要的,还没等他开口,刘海便提前说了,真是好人啊!都说世上好人少,我看这句话不对,因为我遇到的全是好人!至于李云鹏接任省委书记,稍微有点政治细胞的人都知道,不用多说。
苏志方掩饰住内心的狂喜,道:好啊,刘处长,改天叫李秘书过来,比比酒量!
苏志方终于攀上了李辉。有刘海做铺垫,苏志方和李辉很快混熟了,两人经常在一起吃饭,谈天说地,话题自然是河西官场。与李辉在一起,苏志方知道了更多的官场故事,其中有不少都涉及河西省高层的斗争。但关于省长李云鹏,李辉基本上没有透露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他保持了足够的清醒。
有一次,酒足饭饱之后,苏志方问李辉:李秘书,李省长有什么爱好?
李辉顿时警惕起来,眼神也变得锋利无比,像刀一样在苏志方面前挥来砍去。职业素养告诉他,只要有人问省长爱好什么,肯定有所图谋。这种情况,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苏志方笑呤呤地拿出一张乐天商场3万的购物卡,对李辉说道:李秘书,3万的购物卡,请笑纳!
苏总,你太客气了!我们这么熟悉,还用得着这个?
苏志方心道:当然用得着这个,没有金钱开路怎么行?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河西省商业集团脱胎于河西省商业厅,是典型的国企,它旗下有许多商场,主要分布于河西省境内,取名乐天。乐天商场模仿同行发行购物卡,生意从此火爆得一塌糊涂。购物卡安全方便,自从它诞生之后,就代替了沉重晃眼的钞票,成为送礼的上佳选择。苏志方送出去很多购物卡,收到的购物卡更多。
礼多人不怪嘛!李秘书,别嫌少啊!呵呵……
说着,苏志方就把购物卡往李辉口袋里塞,李辉稍微推辞,就让这张购物卡落进了自己的口袋。像苏志方这类有求于自己的副厅级干部,正是李辉榨取的对象,当然,也不能见礼就收,他遵循的是熟人原则,苏志方是同学刘海介绍来的,可以放心地榨取。
反正我也不为你说什么好话,如果让我在李省长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这3万还少了点。即使我动员李省长视察黄金集团,你苏志方又能怎样,难道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李省长搞定?然后你就升官?神了你了?
李辉看了一眼苏志方,慢慢地说道:
李省长其实没有什么爱好。据我所知,他喜欢读书,但是不热衷于收藏,无论是多么珍稀的版本——他就是喜欢看,注重精神价值。
兄弟,不瞒你说,我还想再升升,如果不能引起李省长的注意,我很难再往上走了!
李辉点点头。他很理解这些副厅级干部,他们都想跟李云鹏套近乎,让李云鹏知道自己是个人才,然后就可以升官,继而发财。
苏总,我一时也没有好办法!这样吧,我尽最大努力争取让李省长视察黄金集团,能不能把握机遇,引起他的重视,就看你的运气了!
好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李辉道:别客气,苏总,咱们互相帮助。
李省长今年多大?是简历上的年龄吗?李辉道:比简历上大一岁,属牛。
苏志方点点头。李辉突然警惕起来,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呵呵……随便问问。李辉道:苏兄,我看不是随便问问吧?
好了,不谈这些事了,咱们去唱歌。苏志方岔开了话题,免得李辉产生更多的猜想。
苏志方即使知道了李书记的真实年龄,又能怎么样?这个没有什么战略价值嘛!李辉想了想,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回到办公室,苏志方回味刚才的场景。
他就是喜欢看,注重精神价值——李辉想把我送古籍善本之类的想法给扼杀,以求问心无愧。哼,太小瞧我了,我压根就不想送这类东西,要送就狠狠地送,价值百万左右的纯金牛,让李云鹏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也心跳不已,只有这样才能结下牢不可破的友谊。
尽最大努力争取让李省长视察黄金集团……很模糊,没有表达真实的想法。这家伙胃口不小!看来仅凭一张3万的购物卡打动不了李辉,3万只是加深了印象,但不会把我的事放在心上,还得想办法重拳出击,一定要达到目的。
元旦之际,苏志方再一次宴请了李辉。就在一周前,李云鹏果然不出所料成为河西省委书记,他也是河西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省委书记。
李秘书,新年新气象,干杯!李辉也举杯道:干杯!
李省长转正,李秘书名副其实河西第一秘书,可喜可贺!干杯!
两杯酒接连下肚,气氛就热烈起来。
酒过三巡,苏志方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乐天商场10万的购物卡。这张购物卡可不是别人送的,是苏志方自己的钱。逢年过节,苏志方收到的购物卡一般是几千,达到一万就是别有所求的,一般是黄金集团的科级干部,说辞无非是要求进步啦,我更适合某某职位了……目的当然是升职或者调整到油水更好的职位。
看到购物卡的背面赫然写着10万,李辉没有任何拒绝的言辞,愉快地接受了。他心里一阵狂喜:这么容易就捞到10万,真爽啊!接受了苏志方10万的购物卡,李辉顿时改变了立场,对苏志方道:
苏哥,我改天一定让李书记视察黄金集团,你做好准备工作。
好的!苏志方大喜。他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喜悦,暗道:礼重情意重,这才是真理。李辉这次表达的很清楚嘛!
搞定了李辉,苏志方让侄子苏明杰去铸造金牛。苏志方在河西顺远县金铃镇有一个金矿,由侄子代管,原料就用自己金矿出产的黄金,为了提高纯度,他让侄子去精炼。这个金矿1998年正式投产,一共投入了80万。当时,苏志方手头钱不够,挪用了黄金集团40万公款。年底的时候,苏志方把挪用的财政窟窿填上。
但是,开办这个金矿让苏志方很是头痛。原来,金铃镇长是一个雁过拔毛的家伙,他和当地的黑社会称兄道弟,以各种各样的方法阻止苏志方开办金矿,很是霸道。对方开口就要20%,经过反复谈判最终达成了协议——苏志方出让10%的股份,白送给金铃镇长。强龙压不了地头蛇,尽管苏志方是黄金集团的老板。有了镇长的庇护,金矿倒也顺风顺水,盈利可观,年利润一直稳定在130万左右。虽然算不上很赚钱,苏志方也满足了。
自从接受了苏志方的任务,李辉就一直进行侧面进攻。他经常在省委书记面前提起黄金集团,目的是先让李云鹏有一个印象。
黄金集团最近动作很大吗?我怎么不知道!与山东的海尔集团相比,它差远了吧?要不我早就知道了!
李云鹏对河西省的国有企业并不关注,视察企业也只有一次,只有耳熟能详的几家他知道名字,其余的根本对不上号。李辉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就道:
李书记,企业是社会运行的基础和物质保障,广东之所以发展如此迅速,就是领导人关注了企业,对企业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培育了一大批有竞争力的企业集团。
哦……李云鹏若有所思地端起了茶杯,闻着茶香暗道:莫非黄金集团的董事长与你是亲戚?你怎么如此关心黄金集团?
小李啊,你最近很关心企业啊,难得!
李辉笑了笑,感觉自己有点心虚。他收了苏志方不少好处,也在苏志方面前说了大话,他必须完成任务,所以,他想了一下,又道:
李书记,前几天我偶尔看到黄金集团的宣传册,问了一下,这个企业近几年确实风声水起,业绩骄人,让人惊叹!
是吗?我问问财政厅(河西省国资委还未成立),看看黄金集团到底如何。
说完,李云鹏立即给财政厅长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了黄金集团最近几年的经营情况,得到的消息是黄金集团经营良好,近几年发展非常迅速,是公司成立以来发展最快的时期。
挂了电话,李云鹏对秘书道:小李,怪不得你整天念叨黄金集团,这个企业近几年发展不错!我改天去视察黄金集团,看看那个叫苏志方的人有什么本事?
李云鹏其实是想看苏志方投机钻营的本事,并不想看他经营企业的本事,这一点李辉完全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的目标实现了。秘书经常在面前念叨黄金集团,这是明显地为黄金集团造势,但是,他不能当面说破,他猜测李辉可能得到了不少好处,所以才极力鼓动自己视察黄金集团。作为企业负责人,苏志方只是一个副厅级干部,接触李辉的机会很少,他如何打动了李辉?并且让李辉死心塌地相助?这才是李云鹏感兴趣的问题。
回到家,面带喜色的李辉立即给苏志方打电话:苏哥,李书记答应视察黄金集团,你可以实施计划,能否给李书记留下深刻的印象,就看你自己了!
小李,你能让省委书记光临黄金集团,就是尽力了,剩下的工作由我来做,能否打动李书记,只有祈求老天保佑了!
但愿老天能帮助苏总更上一层楼,呵呵……
老天肯定帮助我这苦难之人,哈哈……
两人在笑声中挂了电话。
10天后,省委书记李云鹏视察黄金集团,一起陪同视察的还有省委秘书长周明康、秘书李辉等人。当然,省电视台的记者也出动了,全力报道省委书记本次视察活动。
苏志方早就做好准备,带领集团中层干部在大门口迎接,气氛十分热烈。大家都小心翼翼地陪着,笑着,精神状态那叫一个好。在省委书记面前,苏志方感觉有些不自在,时间也明显地变慢。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省委书记比我官大了好几级,这不是要把我压成肉饼吗?
苏志方带领省委书记参观公司的亮点部分。李云鹏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苏志方一一作答。参观完毕,苏志方请求道:
李书记,去会议室吧,黄金集团所有中层领导都已经在会议室等待,想聆听您的指示,这对我我们企业下一步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
苏总,我对企业管理没有什么研究,你何必这么隆重?
说完,李云鹏微微一笑……对于苏志方的目的,他心知肚明:你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与我单独谈话,我看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苏志方只好简单地向李云鹏介绍了黄金集团这几年的发展,兼并的公司,业绩等等……李云鹏侧耳倾听,不时地点点头,表现出很关注的样子,这符合领导人视察企业的形象。听完苏志方简短的汇报,李云鹏给予了黄金集团高度评价,黄金集团这几年营业额直线上升,的确应该得到表扬。但是,好企业太多了,省委书记大力表扬黄金集团,在其它人看来政治意味很浓。
苏志方知道,省委书记光表扬黄金集团还不行,自己的上升还遥遥无期,他必须把金牛送出。关于这一次送礼,他考虑了风险,他想赌一次,如果遭到省委书记批评,就老实承认错误,凭着他和李辉的关系,他认为自己能承受这样的风险。苏志方决定进攻,实话实说,也不避讳什么。
李书记在百忙中抽时间来视察黄金集团的工作,是公司的荣幸,我这儿有一件工艺品,送给李书记作个纪念。
工艺品?好,我看看是什么工艺品。
李云鹏隐隐猜测到了苏志方的用意,可是,他并没有反驳,他想看看苏志方到底搞什么名堂。苏志方朝几个副总摆摆手,李安等人退下,张明峰见状,也没有跟随。这样,李云鹏、周明康、李辉和苏志方四人就去了苏志方的办公室。
到了门口,李辉借口上卫生间,悄悄地离开。他虽然不知道苏志方的工艺品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离开好一些。如此一来,就摆脱了与苏志方合谋的嫌疑。其实,秘书找借口离开,李云鹏反倒更起疑心,这叫做不打自招。但是,李云鹏此时兴趣甚浓,他想看看这些下级在玩什么游戏。
进了办公室,李云鹏顿感眼睛一亮,原来办公桌上放着一头金光闪闪的牛。这头金牛异常健硕,造型非凡,一下子就把李云鹏打动了,他心动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是他的属相。可以说,眼前的金牛象征了他辉煌的人生。可是,送一头金牛,意味着贿赂,问题可就严重了。但省委书记不是一般人物,李云鹏立刻就想好了台词。
不是纯金的吧?如果是纯金的,可是贿赂,呵呵……其它人也跟着笑起来,笑声中,气氛明显地轻松了。黄金是黄金集团的产品,也是珍贵的礼品收住笑容,周明康心道:如果是纯金牛,怎么会拿出来让第三者知道?不用问,这就是一件工艺品。
报告李书记,这头牛是镀金的,它里面其实是木头!当然,用的不是一般的木料,而是非常珍贵的檀木。
李云鹏点点头,对周明康道:秘书长,你试一下,看它是什么材料做的?
周明康走到办公桌前,只用一只手就拿起了金牛,他掂了掂,道:
果然是工艺品!木头做的,李书记。
李云鹏上前把玩了几下,放到桌子上,说了声:不错!上好的工艺品!
李云鹏心道:我就不信苏志方用这么夸张的方式送我一头木牛!这个苏志方既然能把李辉轻松搞定,肯定也不是善类。
苏志方道:李书记,我把牛送给你,你去放牛!
李云鹏说道:小苏,难得你是有心人,我就把他牵走,让他吃草。
说完,三人又是哈哈大笑……
李书记,您坐一会,我给您包装好。
苏志方把金牛拿下宽大的办公桌,随手放进一个盒子。办公桌下面放着早已包装好的纯金牛,用报纸盖着,苏志方掀开报纸,把装有纯金牛的盒子拿到桌子上。苏志方用了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完成了掉包之计。
李辉推门进来。李云鹏喊道:小李,苏总送了一个工艺牛,把他的礼物抱到车上。
李辉抱起盒子,心里嘀咕:什么工艺品?怎么这么重?我估计这头牛有10斤!他低头看看盒子,可是,里面层层包装,他根本看不清楚。其实,他看清楚了又能怎样?镀金牛和真金牛光凭肉眼是区分不出来的。
目送李云鹏上车,苏志方随即给省委书记发了一条短信:木牛乎?发完短信,苏志方得意地笑了,他不再担心自己的前程,他知道,即使他不提什么要求,李云鹏也不会忘记。
听到手机提示声,李云鹏拿出手机,看完了这三个字,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人得相信第六感,苏志方不可能拿一个木头牛来糊弄我!他是想升官,我看出来了,我得助他一臂之力,君子要乘人之美!这个苏志方,果然有些道道,不过,还是不够全面。李云鹏删除了短信,十指飞动,随即给苏志方回了一条短信:晚上把工艺牛送到家里,留作纪念。
收到这条短信,苏志方有些糊涂:留作纪念?有什么价值?可是,省委书记要工艺牛,肯定有他的道理!这又是为什么?……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苏志方拍拍脑袋,恍然大悟:看来李书记想把工艺牛放在办公室,掩人耳目。过一段时间若我得到提拔,周明康肯定能推测出我送的是金牛,可是,如果工艺牛摆在办公桌上,他就没有任何证据。省委书记果然厉害,做事太周全。
回到办公室,李云鹏再也没有心思工作,原本还有一个会议,他也取消了。
到了下班时间,李云鹏让秘书回家,把金牛放进背包,独自坐专车回家。看着司机离开,他随即给苏志方打了电话,不过10分钟,苏志方就出现了,手里提着工艺牛。
小苏呀,难得你是有心人!等好消息吧!苏志方点头道:好的。
晚上,李云鹏在客厅里把玩金牛,他边看边摸,赞不绝口。他掂量了一下,感觉有5公斤。我得到了金牛,苏志方得到了官,这可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上面对送礼还查这么紧,真是莫明其妙!无烟工业啊,应该大力支持!
第二天,李云鹏让妻子抱了金牛去天津最权威的珠宝首饰鉴定中心。昌北距离天津不过100多公里,妻子一上午就完成了任务,鉴定的结果是5公斤纯金,这与他的猜想完全吻合。
李云鹏的妻子也爱上了苏志方送来的金牛,只要有时间就把玩一番。
你搂着金牛睡得了,别搂着我睡了。
我今晚上就搂着金牛睡觉,让你一边凉快去!嘿嘿……哈哈……见妻子撒娇的样子,李云鹏也乐了。
云鹏,这是谁送的金牛?李云鹏道:苏志方。
他是黄金集团的老总,整天跟黄金打交道,有能力送这么大的金牛!
哦!怪不得!妻子想了一下又道:河西好企业很多,我看那个河西钢铁集团才是最有钱的主,也没见钢铁集团的老总送什么值钱的玩意,苏志方是有心人,你可不能忘了人家!
忘不了。妻子又问:金牛放在家里安全吗?如果不安全,我们就另外找一个地方存放。
谁敢来我们家搜查?吃了豹子胆了!妻子道:我担心别人会知道。
没有人知道!妻子道:这东西可真是宝贝,以后若是碰上乱世,我们就全靠它了!
没错!这是我们的镇宅之宝。
因为身居要职,送购物卡和现金的很多,李云鹏算了一下,如果全部收入,能装满好几个大箱子!但是,他只收春节时的红包。如果他真的廉洁如海瑞,什么也不收,就得离开官场。李云鹏很少用钱,对钱的概念渐渐模糊。苏志方送了一个金牛,一下子抓住了他的眼球,让他铭记心间。在潜意识里,他感觉人生总是有一种遗憾,原来就是缺这么一个金牛!苏志方的礼物真是太好了!
金牛送出,立竿见影——没几天,苏志方就收到了李云鹏的短信,短信说的极其模糊,只有4个字;耐心等待。对苏志方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因为李云鹏已经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紧接着就是换届,从中央到地方,走了一些老面孔,又来了一些新面孔。春节后一个月,国资委成立,河西省的国企董事长都官升一级,变为正厅,皆大欢喜。苏志方想:没想到正厅就这么解决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堂堂正厅级干部,进得了省委,下得了地市,派头也有了!既然解决了正厅,苏志方升官的心思也就淡了,他甚至后悔给李云鹏送了金牛,但是又想到这是极其重要的感情投资,就眉开眼笑了。混在官场,有省委书记在背后站着那显然是底气十足的。他不知道李云鹏下一步如何安排自己,若去下面地市当书记权力显然更大,去重要的厅当厅长也不错,都是让人神往的职位。
高兴了没几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打乱了生活,大家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低谷。李云鹏几乎天天开会讨论和防治非典,其它工作都暂时搁置,苏志方升官的事情也没了下文。苏志方非常理解,因为现在全国都进入非常时期,谁还想着升官?李云鹏全力投入到防治非典的工作中,以必胜的决心控制疫情,政治威信急剧上升,很快就有了“河西王”的称号。其实,他天天提心吊胆,一听到手机响就害怕,甚至出虚汗。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情,这比战争还可怕,因为瘟疫是无形的,像魔鬼。
苏志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来到公司,苏志方见大家都戴着口罩,面带恐惧,好像世界末日似的,苏志方暗想:能逃过非典一劫,活下去也是一种幸福,升官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此时,北京已经感染了不少人,也死了不少人。黄金集团没有人感染非典,这让苏志方很高兴。
最终,河西没有发生严重的疫情,全省受到感染的人数不到20人,死亡了12人,治愈了6人,这个结果让李云鹏满意,中央也满意,还特别表扬了河西省。
非典的脚步渐渐远去,李云鹏让苏志方到办公室,明确表示让他出任海州市委书记,即本书开头一幕。
2003年5月10日,李云鹏主持召开河西省委常委会。开这个常委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苏志方,苏志方一日不上任,他心里一日不宁。李云鹏的两边分别是省长王金昌,省委副书记张明。
李云鹏扫视了一遍围在桌子旁边的众多常委,喝了口茶,缓缓地道:很久没有开常委会了,我们今天开会研究人事问题,先请刘文广同志介绍职位和人选,然后讨论。
组织部长刘文广翻了翻面前的材料,道:今天讨论连云市委书记人选、农业厅厅长人选,海州市委书记人选。经过组织部的调研和考查,连云市委书记的人选是连云市长李刚和副省长夏志中,请大家发言。
连云是国家单列市,经济总量比昌北还高,连云市委书记是省委常委,排名仅次于常务副省长,所以两人无论谁当连云市委书记,都是升官。
排名最后的周明康首先道:夏志中同志政治觉悟高,立场坚定,事事处处严格要求自己,是连云市委书记合适人选。
统战部长接着说:李刚同志坚持以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思想,讲党性、顾大局、重品行,在思想上和行动上始终做到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为广大干部作出了表率,是合适人选。
组织部长刘文广也表了态:夏志中同志视野开阔、思想敏锐,坚持从实际出发,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中央和省委的决策部署。他思想解放,观念新,闯劲足,从不因循守旧、墨守成规,是合适人选。…………常委会是大家表演官话的场合,所以冠冕堂皇的话语源源不断不断地从常委们嘴里冒出来,又迅速地消失。好几个常委都吸起了烟,把会议室弄得乌烟瘴气。
李云鹏虽然不吸烟,但是众怒难犯,只好忍着。他咳嗽了一声,作了最后总结:
综合大家的发言,我认为两位同志确实德才兼备,严于律己,胜任连云市委书记一职。连云是副省级城市,我们没有权力任命,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好用人关,让有能力、有觉悟的人走上正确的岗位,为党和国家做出应有的贡献!既然大家认为这两人都是合适人选,那我们就把名额上报中组部,让中组部派人下来考察。
刘文广接着说:农业厅长的人选是农业厅副厅长范立军和省政府副秘书长周海军,请大家发言。
范立军同志是农业厅副厅长,长期工作在农业战线,熟悉农业工作的每一个环节,是不错的人选。周明康又是第一个发言。
周海军同志是省政府副秘书长,曾经干过博川副市长,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工作经验丰富,适合农业厅长的职位。统战部长选择了周海军。
组织部长刘文广道:周海军同志工作态度端正,灵活机动,正确处理了省政府的大量乱事、杂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应该再上一级。
等常委们发言完毕,李云鹏又是最后总结:大家的发言很好,很积极,说明了两位同志都是我们党的好干部,但我们要优中选优,这样才对得起人民,这注定我们要放弃一个。周海军同志处理事情果断,细致入微,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更倾向于周海军同志,大家看如何?
大家如果没有反对意见,就让周海军担任农业厅长。
组织部长接着说:下面讨论海州市委书记人选,组织部通过认真考察,最终确定的人选是黄金集团的董事长苏志方、建设厅长王充。
此言一出,好几个常委惊讶不已,这么多厅长、市长都没戏?一个企业的老总却提名了?不合常规。开会前,李云鹏没有把全部常委一一找来谈话,只找了省长、4个省委副书记、组织部长和常务副省长。他认为自己稳操胜券,而且,他相信其它人不会不识时务,给省委书记脸色看。
为了苏志方,李云鹏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省长王金昌不同意苏志方上位,他对苏志方没有任何印象,对他的能力表示怀疑,毕竟,管理企业与管理一个城市有很大区别。李云鹏反复强调苏志方的能力,以及他在黄金集团的表现,最后让王金昌提出一个农业厅长的人选来交换,王金昌想了想,提了周海军,至此才搞定。4位省委副书记也难以统一搞定,李云鹏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他们;组织部长刘文广紧跟自己,李云鹏一句话就解决了。周明康不用说,当然是坚决支持省委书记。
难道仅凭一个工艺牛,苏志方就能上位?苏志方是不是暗地里给李云鹏送了很多钱?周明康皱起了眉头。当然,他想象不到苏志方给省委书记送了一个金牛。
苏志方近几年一直在企业工作,高层人脉欠缺,在省委常委们心目中的地位太低,李云鹏不得不这么做。
周明康、刘文广都支持了苏志方。政法委书记对苏志方没有印象,就道:王充同志有能力,工作业绩蒸蒸日上,屡受表扬,他去海州当书记正好施展才能。只是,他走后建设厅出现了空缺,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还是不调动为好。当然,这只是我个人不成熟的看法……政法委书记找不到方向,只得搞试探性的说辞。但是他看到一个相当陌生的名字,知道来者不善。王充的建设厅长当的好好的,刚上任不久,调动不妥当啊!
苏志方同志熟悉大型企业,能力很强,黄金集团这几年发展很快,业绩有目共睹。我只是担心他长期不在政府工作,处理关系方面可能欠缺。海州局面复杂,城市面貌落后,改变需要很大的魄力。我对苏志方同志了解不多,说得也许不对,只是作为参考……宣传部长的担心不无道理。他猜想苏志方就是李云鹏心目中的人选,可是,这个人选让他摸不着头脑,他事先一点信息都不知道,现在如坠雾里……李书记事前没有和我沟通,难道他对我有了看法?这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李云鹏此举可谓一石二鸟:打击反对者,检验中间者。
李云鹏表情平静,目光在常委们脸上扫来扫去,虽然大家支持苏志方,但是言不由衷,这也在李云鹏的预料之中。
省长王金昌的发言是:苏志方同志具备管理超大型企业的能力,到地方工作应该没有问题。他以前在大龙县干过县委书记,政绩不错,我们应该让他大胆去尝试。他既同意了李云鹏,也把责任推向了李云鹏——海州发展不了,不关我们什么事,都是李云鹏一人的决定。
王金昌说完,李云鹏作最后总结:
我对苏志方同志以前了解不多,但最近改变了认识。黄金集团发展很快,给河西省的国有企业做出了表率!组织部能够深入到企业中挖掘人才,说明他们下了功夫,也说明我省人才济济,并不一定在省委和省政府!实际上,我们的党委和政府过于庞大,沉淀了不少人才,让他们失去了主观能动性,这需要我们一步步改革!
李云鹏说这番话的意思是:企业里人才多,党委和政府官僚多!其实,因为竞争机制不健全,大部分国有企业并未真正参与市场竞争,国企里最常见的是庸才济济,是有关系的人混日子的地方。
不少常委看出来了,今天的常委会只为了一个人:苏志方。因为只有在涉及到苏志方的任职时,李云鹏才精神振作,目光如炬。李云鹏的评价谈不上浓墨重彩,但提拔的意思明摆着。苏志方作为国企负责人,接触省委书记的机会很少,很难进入省委书记的视野,省委书记如此赞扬他,众人皆感到惊讶——苏志方怎么突然间成了香饽饽?
谁还去反对?省长委婉地同意了,省委书记在力挺苏志方,谁若反对,不是明摆着反对省委书记吗?
既然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通过!李云鹏一锤定音。
让苏志方到海州当市委书记,这才是李云鹏的目的!至于其它两个议题,看似重要,他其实根本就不想管。连云市委书记,农业厅长,爱谁当谁当,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们当得好我无话可说,当不好可别怪我不客气,哼……政法委书记一直感觉怪怪的:今天的人事问题真有点意思,所有的人选都是两个,非此即彼,没有像以前那样弄上三个四个的,啧啧……真是少见的常委会!
李云鹏才不想在常委会上浪费时间,所以省略了许多人选,来个非此即彼,让大家没有太多的选择,尽快达到目的。
河西省委常委会开完不过5分钟,海州的主要官员便知道了即将到来的市委书记叫苏志方。市长吴大江和市委副书记赵阳甚至没有听说这么一个人,后来问了省委的朋友,才略知一二。吴大江摇摇头,叹气道:
水无常态,河西官场亦无常态。职位总是根据需要而定,需要什么,就有什么……吴大江满怀信心等待市委书记的职位,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结局,一个让他失望而又无可奈何的结局。海州的书记一直由市长吴大江代理,几个月的代理让他产生了错觉,认为书记一职非自己莫属,海州官场的绝大部分势力也倒向了吴大江,吴大江的势力空前强大。
对一个国家来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对一个人来说,关系和人情则是第一生产力。在目前的官场,这也算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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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晚,门头沟警方接到报警,北京大学一男一女两学生在灵山游玩时走失。当地警方和北大保卫科派人连夜搜山未果。次日上午,两名学生与学校恢复联系。
原来,两人投宿旅馆后关掉手机,与其失去联系的同学误以为他们走失才报警。“夜间的灵山已经零下几度了,我们就在上面找了一晚上。”参加搜山行动的清水派出所冯所长介绍,前晚6时50分,他们接到一名自称北大学生的女生报警,她的两名同学(一男一女)早晨去龙口涧风景区游玩,但到现在却跟他们失去联系,怀疑他们走失。昨日中午,冯所长接到同样参加搜山的北大保卫科通知,说两名学生已经跟他们联系上并汇合。
据门头沟警方掌握的情况,这两名学生游玩后当晚在旅馆投宿,随后关掉手机。第二天,两人开机后发现学校正在寻找他们,立即与校方取得了联系。“这属于一个误会,虚惊一场。”昨晚,北大新闻发言人赵部长证实了该消息。他说,学生周末出去旅游是个人权利,学校无权干涉。
那姐儿便对那汉子道:“不如趁那班憨子远了,赶紧找一处打尖。传得这岭上出了只白额吊睛的大虫,专害往来旅客性命。”那汉子沉吟少许,却悄悄窥那姐儿,脸上兀的早见了两片绯红,心下已有三分明了,便缓缓道:“但遵姐姐吩咐便了。”于是二人复抖擞精神,紧束靴袜,向山上紧赶了一程。远远的望见一处火光,却不是个店怎地?汉子连忙将腰刀藏好,赶步上前,笃笃地只顾叩门。小二跑将出来,见是个书生模样的汉子,后面远远的伫着个大户人家模样的俏姐儿,心道:“莫问鸳鸯,不欺僧道。准是悖道书生携了这姐做个私奔。我且做个顺水人情。”又听得那姐儿缓缓上前道“银子决计不亏与你个“ 便更添了几分欢喜,竟安排上房与这对儿住了。
才进得房间,汉子便抽出手机,霍地关掉。那姐儿讶道:“恁地为何?“ 汉子道:“只怕是走漏了风声,引来官兵累到姐姐。“那姐闻说如此,也自去关了手机。看官到此,自然明了那汉子自是北大男,那姐儿便是北大女了。闲话休叙。单说北大府不见了大男大女,活脱脱的急煞一个人!道是哪位?便是那北大府总兵富尔莫。
富总兵正为去年失掉生辰纲一事百般无奈,唯恐高太尉抓到自己不是,借题发挥,却偏偏撞得个学生走失。于是整点兵马,并晓喻周遭州县衙,尽发河北沧州一带健卒捕快,风扫落叶般搜查灵山。这边又委经事的家将轱辘着拨打大男大女手机。关了机的,哪里寻他着?这一干搜山的将校又不得甚好处,于是跑将上山又原路下来,如是者三,没甚作耍处,下来的都说不曾寻见。这番劳累了一宿,只得黑脸对白脸,大眼瞪小眼,回去厚着面皮挨顿处骂便了。只是这富总兵十分懊恼。翌日,忽有入报,但说已然联络到了大男大女,二人想是耍得没甚兴味,便都索性开了手机。富总兵于是长吁一口气,也算是个惊魂罢。
赴灵山男女偷欢 关手机店家遭殃
水性从来是女流,痛苦难与情人偷。
欲女心爱粗壮男,淫荡春心不自由。
这妇人眼见店家去了,倒把椅儿扯开一边坐着,却只偷眼睃看。汉子坐在对面,一径把那双涎瞪瞪的眼睛看着她,便又问道:“却才到忘了问娘子尊姓?”妇人便低着头带笑的回道:“姓焦。”汉子故做不听得,说道:“姓乔?”那妇人却把头又别转着,笑着低声说道:“你耳朵又不聋。”汉子笑道:“呸,忘了!正是姓焦。只是俺门头沟姓焦的却少,只有县前一个柔弱囊包的三寸丁姓焦,叫做焦不动,敢是娘子一族么?”妇人听得此言,便把脸通红了,一面低着头微笑道:“便是奴的男友。”汉子听了,半日不做声,呆了脸,假意失声道屈。妇人一面笑着,又斜瞅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又没冤枉事,怎的叫屈?”汉子道:“我替娘子叫屈哩!”这妇人一面低着头弄裙子儿,又一回咬着衫袖口儿,咬得袖口儿格格驳驳的响,要便斜溜他一眼儿。只见这汉子推害热,脱了上面绿纱褶子道:“央烦娘子替我搭在店家护炕上。”这妇人只顾咬着袖儿别转着,不接他的,低声笑道:“自手又不折,怎的支使人!”汉子笑着道:“娘子不与小人安放,小人偏要自己安放。”一面伸手隔桌子搭到床炕上去,却故意把桌上一拂,拂落两人手机来。却也是姻缘凑着,一只手机刚落在妇人裙下。汉子一面斟酒劝那妇人,妇人笑着不理他。他却又待拿起一只手机起来,故作寻来寻去,道:“怎不见了一只手机?”这妇人一面低着头,把脚尖儿踢着,笑道:“这不是了么!”汉子听说,走过妇人这边来道:“原来在此。”蹲下身去,且不拾手机,便去他绣花鞋头上只一捏。那妇人笑将起来,说道:“怎这的罗唣!我要叫了起来哩!”汉子便双膝 跪下说道:“娘子可怜小人则个!”一面说着,一面便摸他裤子。妇人叉开手道:“你这歪厮缠人,我却要大耳刮子打的呢,两只手机信号满格,叫人如何安得了心呢!”汉子笑道:“娘子说的甚是,待得小人关了她,再得这个好处。”于是不由分说,抱到店家床炕上,脱衣解带,同欢。却说这妇人自从与北大入学,找得软如鼻涕脓如酱的一般男友,几时得个爽利!今番遇了这汉子,风月久惯,本事高强的,如何不喜?但见:
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偷情滋味美。
当下二人云雨才罢,正欲各整衣襟,只见店主推开房门入来,与几个衙差进来,汉子和那妇人都吃了一惊。那衙差便向店主道:“好呀,好呀!我让得你来开店子,让你容留偷汉了?这下你可连累我了,可知他俩都是北大急寻的?”..........
时隔不久,店家被永久吊销营业执照。
真是闲处光阴易过, 倏忽又是初冬矣。那北大男生携了女友去看灵山冬景, 半夜中, 二人因要行那苟且之事, 便将手机关闭。待他做完了睡时, 便将手机之事忘却,不曾开启? 那寝室同学, 见好友一夜不归, 便知有些不妥, 再使几人去寻找, 回来皆云连音响皆无。那同学中也有胆小的,便昼夜啼哭, 几乎不曾寻死。也有那警醒的,哭了一回,便说,可报巡捕否?众人方如梦初醒,忙忙地求告到那门头沟派出所去了。
公元2006年,在中国为党国和谐四年,论干支则为丙戌,属狗。当日四海升平,全年并无大事可叙,纵使气候有些反常,夏季北京大雨,7-8月间狂犬病流行,到处捕狗之声不绝,南开大学却因贪污事件而抗议,入秋之后天气又很冷,但是这种小灾患,以我国幅员之大,似乎年年在所不免。只要小事未曾酿成大灾,也就无关宏旨。总之,在历史上,和谐四年实为平平淡淡的一年。
既然如此,著者又何以把《和谐四年》题作书名来写这样一本专著呢?
2006年,在欧美历史上为萨达姆同志受绞刑的一年。当年,在我国的北大发生了一件为公众所易于忽视的事件。这件事情,表面看来虽似末端小节,但实质上却是以前发生大事的症结,也是将在以后掀起波澜的机缘。其间关系因果,恰为历史的重点。
由于表面看来是末端小节,我们的论述也无妨从小事开始。
这一年阳历的11月1日,北京灵山的冰雪还没有来到。天气虽然不是很冷,但树叶已经开始变黄了,是看黄叶的好季节。然而在当日的午夜时分,灵山上却闹闹哄哄。原来是消息传来,两名北大学生在灵山走失,警员们不敢怠慢,立即奔赴灵山。开车的高级警官,还有机会在车里听听音乐;徒步的低级警员,从清水派出所到灵山,路程逾*里多,抵达时喘息未定,也就来不及消遣一下了。
灵山上的店铺老板,事先不知道有学生失踪,但看到大批盛装的官员来到,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因而都忐忑不安。过了**坳即为灵山。众警员们看到山上气氛平静,树林里也没有搏斗的痕迹,周围群众也都不知道有什么学生模样的人仓皇落魄,不免心中揣测,互相询问:所谓走失是否讹传?
北大保卫科宣布了确切消息,两名学生并未走失,众警员也就相继回去。惊魂既定,这空穴来风的走失事件不免成为交谈议论的话题:这消息从何而来,全体警员数以十计均没有找到,实在令人大惑不解。
对于这一颇带戏剧性的事件,广大BBSers本来大可付诸一笑。但一经考虑此事其中颇多跷蹊,他们就决定不能轻易放过,就在BBS上发布许多帖子。
我们今天把这一段历史作一个检讨,就会发现中国几千年来,以道德代替法律,这是一切问题的症结。和谐四年的这一系列事件,不妨称作一个大失败的总记录。因为叙及的主要人物,两个学生,众警员,北大保卫科的同仁们,最后都莫名其妙。这种情形,断非个人的原因所得以解释,而是当日的制度已至山穷水尽,同学生到警员,都因为没有很好的沟通和发泄渠道而精神紧张。
鲁迅《纪念刘和珍君》版:
某年二月三十日,就是国立北京大学组织学生赴灵山游玩的那一天,我独在门头沟派出所前徘徊,遇见冯所长,前来问我道,“先生可曾听说贵校一男一女两个学生走失的事没有?”我说“没有”。他就正告我,“先生还是赶紧写个寻人启事吧;这两个学生走失,先生也脱不了干系。”这是我知道的,凡我所教过的学生,大概是因为个性太强之故罢,行事一向就甚为鲁莽,然而在这样枯燥乏味的大学生活中,能够随时找乐子的就有他们俩。我也觉得有写寻人启事的必要了,这虽然于走失者毫不相干,但对他们的老师来说,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够相信他们只是在山上开了间房并把手机关了,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可是我实在不知怎么写。我只觉得他们并不曾走失。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这些学生的,然而竟不料他们真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做事也就罢了,还关了手机。他们的音容笑貌,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浮想联翩,哪里还能写什么寻人启事?寻人启事,是必须在得到校方与家长一致认可之后的。而此后几个警察的阴险的论调,尤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真不愿相信这两个学生真的是在山上开了房间快活。
女孩紧张地向后张望着,说:强,怎么办?我好像听见有人追上山来了。一定是你爹……
男孩用力搂着她的肩膀说:娟,你要相信我,我是那么的爱你!无论天涯海角,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是我爹带着警察来搜山,我也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强:娟,让我们把手机关掉吧!
娟瞪大了无辜的双眼,一脸疑惑:为什么?为什么要关掉手机?难道你不爱我了?难道你不想再接受我对你爱的短信?难道你不愿意再看到我的照片?
强痛苦地摇着头说:不,不,不。娟,你怎么能怀疑我?照片无论怎样美丽,又
怎能比拟你……这个活生生的你……我是为了你着想啊!
强:是啊!是为了你!如果我们能把手机关掉,我爹就再也找不到我们了!虽然我对于自己背出家门感到非常的痛苦,我对不起我爹……但是!只要和你在一起,再也没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娟沉默了一会儿,说:强,你回去吧!你回到你那个温暖的家庭中,回到你爹身边吧!
强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大声喊道:不!我不愿意!总有一天我爹会原谅我的!总有一天他老人家会接受我们俩的!所以,亲爱的娟,我们把手机关掉吧!为了我们的未来!
娟:为了我们的未来……好!
男孩和女孩关掉了手机,相拥着离开了,却没有发现背后的树丛中站着一个身影。
中年男子眼中闪着泪光,重重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啊,我被这两个孩子感动了!被这两个不屈不挠的孩子感动了!他们是多么的伟大,多么的坚强,竟然在这危急四伏的灵山上敢于关掉自己的手机,这,这一切都是为了爱情!阿强,爹原谅你了,你和你的爱情远走高飞吧!
中年男人做了这番剖白之后,掏出对讲机,说:这里什么也没有搜到,收队!
尹默字灵山,右扶风人也,祖沧州尹志平,世称仙人,宿终南山,梦龙女入怀,遗此一枝。默幼敏捷,好骑射,左右发矢,百步无不中者。年十二,与同郡尹京华搏击。京华本侠女也,仗剑交游,名闻湖海,而技艺倍逊。默伤其臂,笑曰:“汹汹百万,吾犹不惧,况女流乎?“对曰:“是儿恃武逞顽,不识礼仪,犹兕虎披衣,犬狼当道耳,安敢大言?“默大愧,弃武从文,年十六,诸子百家,尽皆通晓,诗词典判,俱各精纯,人咸称羡,默独曰:“非京华,吾终匹夫耳!“遂天下广寻之,不遇。
年十九,入京都,国子监闻名,屡招之。默自矜其才,拒会试,上怒逐之。默遁出西直门,大醉,临墙题曰:“辗转垂三载,游历尽天涯。当年曾邂逅,别后每嗟呀。落落伤春老,萧萧叹眼花。断肠风雨里,何处是京华!“投苹果园,驱车向灵山。上观默诗,曰:“真奇才也,交臂失之,国家不幸!“乃歇怒,赏千金,封万户,使京师军民并力搜寻。
默临绝顶,望山势嵯峨,帝都古雅,叹曰:“河山大好,无人相伴,生何足乐!“羽林卫追抵,传圣意,召为官。默曰:“无京华为伴,纵倾尽江山,吾岂恋哉!“羽林卫苦劝,默意不回,至于流涕。羽林卫退,默遂有投崖之思,临行,京华忽至,曰:“飘泊江湖,杳无音讯,幸西直门得君手笔,千米来寻,于此复见,大慰平生!“默答曰:“天各一方,无日不念。重逢有日,感激涕零!“指山为神,拜月为证,誓永世不负。默起而揽曰:“青春苦短,早行一乐,愿君慰思慕之情,默百死无悔!“京华含羞曰:“天有顺逆,人有礼仪,身虽属君,不敢野卧。贱妾深闺弱稚,不耐狂逞,庭前娇柳,难堪狂折。愿君怜惜。“默庄容曰:“虽塞外高峰,缓登可达,长江广阔,徐行堪渡,岂敢躁进?遂共宿山中客栈,以为天下极乐。
上闻默隐灵山,叹曰:“高士奇才,忠虑思纯,非国家梁柱何哉?吾当效文王趋渭水之礼,昭烈访茅庐之行,以为臂助。“起驾亲顾,伫立庭下,苦候一宵。默方出,曰:“山野狂人,生性疏懒,不足下问。“上曰:“公鸳鸯和谐,独乐灵山,奈天下未谐何?“默乃受官,携京华归,遂为栋梁,天下知名。
太史公曰:尹公天纵奇才,兼资文武,更忠义敦厚,虽太初、公休不及,然无京华以正理妙颜引之,终不过剑客之流,难为大用。故知教从幼起,学为情发,人间早恋,大利成才也。京华风流雅致,博达不群,尤为奇者。
待上得灵山,地势便愈发地陡峭起来,未行多远,天色已近黄昏。一干人等正欲寻个地方歇息,却未留意一名少女已悄悄地把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后生拉到了一旁。
那少女正值二八芳龄,明眸皓齿,生得颇为清秀大方。只见她微撅小嘴,嗔道:“宁大哥,这一路上你一直说会陪我出去玩,可明日咱就要回城了,若是今晚你不陪我,我回去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那青年急得脸红口拙,忙道:“宛妹不可,师兄师姊都在这里,要是我们擅自离开,让师父知道了可又是一顿痛骂啊。”
那少女眼中流露出失望之意,嘴唇微颤,嗫嗫地道:“宁大哥说话不算话,我再也不要理他了,再也不理了……”
只见那宋宁双手是举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得诺诺地道:“宛妹宛妹,我依了你便是。不过我们一定要快些回来才是,要不让他们发现……”
少女吭哧一笑,打断了他的话头:“嘻,宁大哥快走吧,要再罗嗦就走不掉啦。”
二人悄悄离了众人,发足往山上奔去。他们都是第一次上灵山,山中多有飞瀑奇石,煞是壮观。二人只顾观赏景色,却不觉已行出了多远。天色渐暗,那青年猛然警醒,慌忙道:“宛妹,已经天黑了,要是再不回去恐怕晚上只能在山上过夜了。”那少女眼中也露出惶惶之色,说:“宁哥,我们快回去吧。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可回头之际,却哪还记得来时的路。二人越行越远,早已迷了方向。宋宁自幼习武,体力充沛,虽已过了2个时辰,却未显疲态。穆宛却渐渐体力难支,行不多时便需靠在宋宁肩头歇息。那宋宁虽不知晓男女之事,但穆宛身上飘来的阵阵女儿体香,也令他心神激荡。
行了多时,二人仍未寻着来时途径,时辰已近午夜,穆宛心中也焦急起来。前方忽然出现了点点灯光,宋宁大喜道:“有灯光就有人家,我们今晚不用露宿野外了。”两个人连忙奔过去,原来是一家山间客栈。宋宁心中暗忖道,此地前不沾村后不着店,突兀兀地一家客栈,莫不要是黑店才好。于是轻声对穆宛说:“出行在外,万事小心。钱财不可外露。”于是他把二人的手机都关了,贴身揣在怀中,大步跨了进去。
店小二见这么晚了还有生意上门,忙迎上前来,满脸堆笑道:“二位客官可是要住店?要几间房?”宋宁心道,自己武功虽未登峰造极,却也难逢敌手,至少可以自保,但若宛妹有何意外,自己可担当不起。于是便悄声对穆宛说:“今晚我和你一起睡。”那穆宛闻得此言,脸上早已飞霞一片,眼神满是温柔……
话分两头,各表一支。在山间休息的一行人等察觉两人不见,也焦急万分。原来那宋宁乃是师父的二弟子,资质奇高,也颇受师父器重;而那穆宛正是师父爱女,师父晚年得女,甚为溺爱,使她养成了顽皮好动的性格。若是寻不着二人,回去必被师父痛骂。诸人不敢托大,忙遣一师弟下山报了官。官府得知北大门失人,亦不敢轻视,派出了二十名力壮衙役前来相助。众人遍山寻找,毫无踪迹,二人手机又始终关机,不知所踪。此间忙碌一夜,终无所获。
及天明时,宋宁和穆宛辞了客栈,回想起前夜在客栈之事,二人脸上都红晕一片。宋宁掏出手机,见两个手机都是关机之态,心中一凛,暗想:前番只顾着拾掇财物,却忘了此等要事。急忙开机,只听得铃声,短信猛响。二人心知不妙,对此夜所行却毫无悔意……
让你觉得他们绝非平常人。
对,他们来自江湖上人称“东清华,西北大”的北大
在这间旅店的屋子里,却绝不会让人想到寒冷二字。
这间屋子里最引注目的是一张床。
一张大床,有着这世上最柔软的枕头和最温暖的被子。
当然,还有人,两个人。
一个是男人,另一个是女人。
一个健康的男人和一个健康的女人。
突然,她停了下来。她想到了一件事。
她道:“你的手机关了没?”
一只天底下有着最灵敏嗅觉的狗
无论任何人的气味在它方圆20里都能被察觉
可是这一次它错了...
夜色不知不觉的降临了。夜间的灵山只有零下几度,这个季节一般不会有动物在这个时候出没。这个晚上,有点不同寻常,寂静的山林中远远传来嘈杂的声音,还隐约闪烁着几点光亮。一双双血红的眼睛贪婪的在林中扫视,似乎在寻找猎物的踪迹。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门头沟,一对北大动物正在温暖的巢中安静的休憩,雄性北大动物体型庞大,警觉的聆听了一会儿远处的动静,逐渐轻松起来。雌性北大动物蜷缩在一旁,等待着雄性回到身边。很快,他们嬉戏起来,忘掉了周围的一切。
上一讲,我们讲了,北大的两个青年男女失踪的事。至于为什么会失踪,史书上没有记载,但我们可以从一些野史上找到一些朱丝马迹。<水木joker> 讲过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一对青年男女去灵山玩,途中关机,用现在人的说法,叫玩消失。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关机?《后汉书》中有一段话很有意思:欲耍之,先关之。什么叫“欲耍之,先关之”,就是要玩了,先把手机关掉。从这里们就可知道他们关机的目的。我们再回到原来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要玩消失呢?是不是我们现在青年男女喜欢的行为艺术呢?我分析,有三种可能1 他们疯了,2 手机没有电,3 欲行苟且之事。据《三国志》北大男女传裴松注中介绍“两人智清,手机电足矣”,什么叫“两人智清,手机电足矣”,就是说,两人理智清醒,并且手机电力很足。既然没疯,手机又有电,那么就只有第三种可能了。那么他们是怎么行苟且之事的呢?请看下集《北大男女狗且之夜》
那一天到郊外的灵山去,才五点钟,天色已经昏黑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一种朦胧的心境,竟使他冒着雨重又向郊外走去。泥泞的田垄上非常难走,一步一滑。还有那种停棺材的小瓦屋,像狗屋似的,低低地伏在田垄里,白天来的时候就没有注意到,在这昏黄的雨夜里看到了,却有一种异样的感想。四下里静悄悄的,只听见那汪汪的犬吠声。一路上就没有碰见过一个人,只有一次,他远远看见有人打着灯笼,撑着杏黄色的大伞,在河浜对岸经过。走了不少时候,才找到一个旅店, 心里先是一高兴。走到跟前去,却又踌躇起来了。跟她说住下来,怎么样说呢?不是显着奇怪么,孤男孤女的住在一起,况且都是有男女朋友的人了。他本来的意思不过是因为抱抱,因为她一直是自己理想的情人.但是连他自己也觉得这理由不够充分的。那么怎么说呢?他真懊悔来到这里,但是既然来了,旅店也找到了,总不见得能够再离开吧?既然都来了,不开房,那更是笑话了。......
第二天中午,他起床打开手机.才发现一个晚上成了名人.他本来很可以这样说,或者那样说,但是结果他一句话也没有,仅只是把把她搂在怀里。他脸上如果有任何表情的话,那便是一种冤屈的神气,因为他起初实在没想到,不然他也不会自找麻烦,害得自己这样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