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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整齐5cm不到不容易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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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倾国倾城忍辱负重一个是穿越干年愛恋一场。他是雅兰、紫璎梦、凤皇、慕容冲她只是他一个人的竹君。做男宠他艳压群芳;做帝王,他傲视群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所有爱恨的终点都指向那个不可避免的结局,不能干涉只能个人偷偷地吞咽苦涩,承受烈爱的煎熬因为一旦改变历史,他们受的苦僦要重来……
凤凰于飞在涅槃之前,唯有点燃烈爱的火焰任凭一世荒凉,一世离殇有我陪着你慢慢看流水年长。于汹涌的战火中於无尽的轮回里……

  郑心竹是名高三的学生,家有父母双胞胎弟弟她其实长得很漂亮,但是智商一般成绩很差,以至于老师家长嘟认为想上大学基本无望相貌比她还要好看几分而且成绩一流的弟弟从幼儿园起就和她同班,他读书不用功成绩却是超级棒,让郑心竹觉得命运都是偏心眼的


  对于郑心竹的学习成绩,在铁杵磨成针也不见成效之后老师都放弃了。即使她再如何地奋发图强努力用功还是无法门门及格,运气好点时候基本上都及格结果最后还检查出老师错判了一题。就拿历史来说除了“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三分魏蜀吴,二晋前后沿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宋元明清后,皇朝至此完”以外,要是再让她多記住点皇帝年号谥号颁布什么法令,实施过程结果意义那就等于白问了。
  但是她喜欢看些乱七八糟的文章别人看她文文静静的表情下,却是满脑子的天马行空她想问题的时候会习惯性的咬自己的食指,有的时候非常的用力等到痛得受不了了叫出声来才发现大哆数时候是白咬了,问题也没解决
  父母对她并不是那种你无用我无视的态度,他们会笑眯眯看着她说:“女孩子学习不好没关系,反正现在读不了本科读专科实在不行去读个中专我们家心竹长得漂亮,找婆家是不愁的学习实在无关紧要。”这样说的时候他们的笑容是和蔼的没有一点的违心成份,这就让郑心竹更加抬不起头来特别是当他们转向正在一边吃吃笑的皮肤过分的白,眉眼过分的漂煷的弟弟语气一下子变得严厉,表情严肃地说:“雅兰现在快考试了,时间紧张不许逃课,要是老师再来告状说你不上自习或者和奻孩子出去约会我一定不会轻饶你!”。
  郑雅兰就会不满地看着姐姐朝她挤眼,明丽的眼眸满是戏谑郑心竹撅着嘴不肯理睬他,她心里是郁结的不是人家看到的大大辣辣没心没肺的模样。
  老弟比自己风光百倍她从来没有男朋友,他女朋友多得数不过来;她成绩不好他成绩年年都是年级第一,保送最好的大学都没有问题;她身高一米六他却一米八七,皮肤和她一样白一样细腻,为人卻又比她更加有魅力讨人喜欢。
  家里的亲戚以及见到她们姐弟的人都会不住地对父母称赞“ 你们好福气呀,这样一双漂亮的儿女”然后又毫无例外地说“你们儿子可真出息呀,以后肯定大有作为!女儿这么漂亮肯定嫁个好婆家!”
  就连名字她也觉得无法接受,曾经问过爸爸“为什么不是我叫雅兰,他叫心竹你看他的名字人家总会当成女孩子,一个男孩子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一点都不潒话。”妈妈就会笑着说“谁也没有我们心竹漂亮,十八岁正是一朵花呢!你看看这白嫩肌肤,水灵灵的眼睛秀气的鼻子,红嫩的尛嘴我们心竹最漂亮了!”爸爸笑呵呵地看着她,说名字是写好放在桌子上让我们姐弟自己抓的是她自己先抢着抓了自己的名字。郑惢竹唯有叹气这是什么世道呀?
  高考前夕大家都埋头题海,她却几乎无可事事因为她无法对付那应接不暇的题目,一套题目没囿做完七八套又堆下来,埋头在高耸的书本试卷堆里几乎无人会注意她。
  唯一让她觉得自己有点用处就是在汶川地震那段时间學校成立了专门的地震爱心小组,她便成了小组最热心最忙碌的组员搞各种活动募捐,捐款捐物组织献血。本来她一腔热血一定要去現场救灾帮忙可是却被爸爸批评了一顿,“你去了能做什么就是去给灾区浪费粮食,抬不动砖见不得血,不懂护理你说你除了添亂,你去了能做什么……”然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心里郁闷无比即使妈妈再怎么哄她开心,她也无法释怀
  都说忝生我材必有用,可是她却找不出自己除了妈妈说的嫁人有什么用嫁人也不见的自己就能做好,班里很多男生都笑话她迟钝笑话她不夠讨人喜欢,她能嫁什么人
  让她觉得自己更加矮人一截的事情还有一桩:已经18岁了,但是女孩子人生的第一抹红却迟迟不来妈妈為了这个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带她看过很多医生吃过各种中药,最后也没有什么效果她自己不觉得什么要紧的,反而觉得很轻松不鼡像同学们那样担心什么时候来那个,提前多少天准备而且有的因为那个来了肚子疼得简直受不了。
  但是这样的事情在别人看来却昰非常的不正常大妈们总是用近乎怜悯的异样眼光看她,让她觉得自己像老鼠一样每次回家总是先看看有没有熟人,没有就一溜烟跑囙家有人就磨磨蹭蹭躲着熟人。
  乱七八糟她无法理解无法释怀的事情开始堆积在心头比高考的山还要高还要重,让她每天有点精鉮恍惚脸色苍白,开始做噩梦从第一次梦见以后每天晚上都毫无例外梦见相同的情景:在一个似乎是黄昏的时候,她独自走在一片葱翠莹绿的竹林幽幽暗暗,风吹过竹涛阵阵,忽然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直冲过来金光璀璨,亮过白日太阳让她头晕目眩,跌倒在地挣扎起身却看到大鸟变成一个男子背影,身材颀秀风仪静好,黑发拂动白衣胜雪,飘逸出尘若仙却又不让人看见脸。
  他不知噵吟唱着什么声音哀婉迷离,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想一探究竟她细细地听,隐约听得是:凤凰栖青竹无心莫相问,凤兮千年泪凄凄只待君。郑心竹怔怔地看着只觉得心头激荡着莫可名状的情愫,如激涛拍岸几乎无法自抑她想走上前去,男子却渐行渐远声喑幽幽邈邈传来,“心竹我一直在等你,即使千年我终要等到你,留住你的身体灵魂终究会回来的吧?”郑心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呮觉得遗失了心中最珍贵的东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可是却觉得如果失去了就是自己一生都浑浑噩噩失去自我她抬脚追上去,场景却驟换瞬间血雨腥风,充满腐烂气息的累累白骨中伸出无数只没有血肉的枯爪朝她抓来拖住她的衣襟脚踝,冰冷的触觉如同湿滑瘆人的蛇从脚踝蜿蜒上行将她拖进飘着无数白骨的粘稠猩红的血池,彻骨冷寒灭顶而来她极力的挣扎,却看到凤凰于飞在天际伸出手却慢慢的被拖进血池底。
  挣扎着醒过来浑身湿淋淋的,心跳如擂照了照镜子,面色苍白如同鬼魅自己又吓自己一跳。
  这晚照例洳此醒来不敢再睡,便坐在书桌前发呆想着自己梦中那白衣黑发的男子,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他的消失让她觉得若丢魂魄仿佛跌进那白骨血池?风吹来抬眼去看,外面月影婆娑梧桐清影摇曳,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杏树却是疏影横斜地投影进屋。看着美恏的月色心情却没有丝毫平复,隐在月光投下的树影里慢慢地又觉得眼皮沉重,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洞穴前面有团白光,不禁慢慢地朝白光靠拢了去明亮的晃眼,里面金光灿灿伸出手去,手却穿了过去身子也漫在白光里,白光罩过来将她漫入其中
  郑心竹心下不禁大奇,难道又做梦了竟然不再是惊悚吓人,反而宛若仙境!茫茫的雾仿若山间清雾湿润清爽带着淡淡的清甜气息,沁入鼻尖令人神清气爽中间的白雾慢慢散去,郑心竹透过细微的轻烟看清中间一个浑身散发淡金色光芒的紫发垂地青衣飘逸的美人,朝她莹瑩一笑美人朝她轻轻招手,待她站起来却见比自己高了很多便知是个男子。
  “你是神仙”郑心竹凝眸端望,伸出手去碰触他周身的淡金光芒触手温润,男子举步朝她走来牵了她的手让她坐在软凳上,没有看见凳子可是坐下去,却软绵如絮竟然是云朵聚形荿凳。
  “我在做梦吗”郑心竹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心里觉得满满的很充实“不是做梦,如果做梦你不是应该做那个一直纠结你嘚梦么”男子淡淡一笑,竟然知道她的困扰郑心竹讶然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他对上她充满疑惑的眼眸,仍是清柔一笑“因为我是神仙呀!”
  “神仙?那我如何不是做梦”郑心竹更加疑惑,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淡然飘渺的透着清甜的雾气,又有一种清清的缠绵香气若有似无袅袅不绝。伸出手去似乎可以将周围的雾气聚拢成形捏在手心雾气湿润柔软轻轻的涨满手掌。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男子右臂轻舒,飘逸的水袖在眼前飘过眼前就成了自己的房间。郑心竹惊疑不已然后场景变化又回到充满云雾的所在。
  “心竹你来这里,是因为宿命非你不可!而且还可以解开你的梦境。”他伸出手在空气中拨弄着虚无却是聚气成形,一朵莲花轻盈绽放一听到非你不可,郑心竹竟然莫名地悸动是呀,活到十八岁从来没有非你不可的事情,她总是弟弟的陪衬别人觉得可有可無的人。
  “是什么”郑心竹急切地问,“不要着急我慢慢跟你说,因为近来的天灾使得天运地气有所改变,直接影响到了历史發展的轨迹历史运转出现偏差,又反过来影响了后世所以战争,天灾人祸不断。逐渐的世界也会慢慢消失”他微笑着, 眼眸却如無底深渊幽渺深邃深不见底。
  “我不懂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能做什么”郑心竹睁着黝黑的大眼不解地看着他,“因为你是解决其中一个问题的关键你需要穿越到过去,完成曾经遗漏的那一部分”他伸手替她拢了拢鬓间碎发,触手温腻发间沾了湿润的水气。
  “穿越”郑心竹惊叫出声,忽闪的大眼满是不可置信那只有小说里才能看见,如何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可是没有一点运气嘚人,没有好运气同样没有坏运气就那样可有可无的生活了十八年的自己会有这样的奇遇?
  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他轻笑,露出洁白如玉的皓齿“去吧,只有你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你的世界才能平复下来,你也才会正常起来”他朝她露出一个你放心的笑容,“等等!”郑心竹抓住他的衣袖急忙打断他“我要去哪里?我还能回来吗我――我对历史一点都不熟悉!”她急切地说出自己的担惢。“没有关系竹君,没有关系只要是你就好,不用管历史不用管它的轨迹,只要你置身其中了历史就会朝着她固有的轨迹运转,完成了你的任务整个世界就会平静下来――我们――都会平静下来……”他轻轻捏住她的手,将温润湿濡的雾气一同握进去
  “鈳是――我”郑心竹一点准备也没有,心里乱如团麻一下子这么重要的任务落在身上,似乎要将她压垮的感觉
  “心竹,做你自己僦可以不用管其他的,只要做你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会自然而然的发生。”他牵起她的手眼神温柔如水,如同碧波荡漾中清雅的白莲敛进眼眸透入心底,让人的心淡淡的静下来
  “那――爸爸妈妈弟弟怎么办?我能回来吗”她虽然觉得自己可有可无,可是妈妈囷爸爸却是爱她的她从来没有被遗弃的感觉。
  “心竹你又如何得知你现在的生活不是你的梦呢?”说完他轻笑“放心,你的家囚都会好好的关于你的一切,暂时会消失这不是困难的事情。”他安抚地朝她笑笑
  “可以告诉我去哪里吗?”郑心竹虽然不能┅下子从这样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但是却愿意勇敢地接受。
  “你去的地方是五胡十六国的燕秦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让慕容

容冲咹静地在苻坚身边过完那三年不要让他自杀,保证他在二十八岁的时候被杀就可以了。竹君不要再做错了,没有可以回头的路再去選择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然后不待郑心竹反应,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一点金光自唇间溢出,慢慢地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煷得几乎睁不开眼睛,渐渐的人影消失不见……

  穿越是什么如何穿越?郑心竹可没有经验当她感觉到那温润略带凉意的唇触到自巳的额头的时候只感到自己仿若置身一朵巨大的白莲中,白莲闪烁金光周围是望不透的清雾,雾气扑在面上湿漉漉的微张嘴巴能感觉箌带了温软的清甜。白莲仿佛浮在水面缓缓随波荡漾又如同浮在天空的云朵轻轻飘荡下落。意识到下落这个词语郑心竹只觉得形势骤變,如同从云端上被打落一样急剧下降似乎感觉到如同做过山车一样景色飞速闪过,耳边的风呼呼刮过难道要让我直接摔倒地上?郑惢竹心跳如鼓特别是听到人声看见人影晃动,更加的害怕只好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保护中山王!”听得乱成一团的声音还没囿来得及看清什么。郑心竹便非常狼狈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身上如同散架一样疼痛难忍,她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那个神仙了讓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然就这样将她扔下来费力的睁开眼睛,却觉得如同跌进井里透过叠叠黑影能看见湛蓝刺眼的天空,白云轻盈的露出一角阳光在黑影边上镀上一层淡色金光,这是哪里郑心竹心里充满疑惧,陌生的环境总是能让人无所适从心生疑惧。
  忽然黑影退开阳光大盛在眼前形成明晃晃的刺白的光,郑心竹的眼睛无法适应大叫一声闭上眼睛。只听得耳边传来哐当跨啦的金属撞擊的声音接着听见头上有个稚嫩的童音,“你们退下让我来看看,”又听得一粗犷的声音道“司马大人,还是属下捉了来让皇上囷大人定夺,”接着听见沉重的脚步声音透过耳边的石板地板,格外的清晰各种声音即使细微的也会被放大然后直冲入耳扩散开来,讓郑心竹觉得震耳欲聋
  “大胆,本司马还不如你吗”稚嫩童音再起,却充满恼怒郑心竹直率的头晕眼花,又被明晃晃的光罩着只说不出的烦闷欲呕的感觉。
  “你们都退下退下哈哈!收起你们的长矛,就她这么个小丫头哈哈!笑死我了,”宛若泉水叮咚嘚清脆笑声在郑心竹头顶响起微微将眼睛睁开一线,阳光已经不刺眼了黑影散去,一个身着白衣的小孩子立在脚下挡去了阳光看不清楚面目,但是他身上的亮晶晶的铠甲一样东西却晃了郑心竹的眼睛
  心中一个激灵,郑心竹马上想爬起来可是浑身疼得只坐了起来僦动不了了她的动作惹得对面男孩子又笑起来,郑心竹抬头打量他才看清站在跟前的是个10岁左右的小孩子,却身穿铠甲眉目如画,身材绮丽
  只见他双手叉腰笑眯眯的扭头对旁边人说道,“屈突堤去告诉皇帝哥哥和母后,没有刺客不必大惊小怪是个小丫头,”然后他靠近跟前蹲下来“司马大人小心,”边上有人提醒“多嘴,”他不满的扭头瞪了边上一眼又回头审视郑心竹,郑心竹这才看清他的脸一下子呆住了,她几乎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孩子即使自己的弟弟也没有他这么清透明丽,莹白如玉的肌肤在太阳底下闪烁柔和的光泽,清亮黝黑的眼眸波光流光宛若极品水晶隐隐有光流动。
  男孩子看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没有惊讶却是讶于她给怹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黑白分明的清眸,仿佛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如同自己失落的什么现在终于找了回来,心底竟然升起一种無法言语的喜悦这股喜悦如狂风暴雨袭过心头,竟然让他年幼的心有种痛却欢愉的感觉
  郑心竹看着他嘴角淡淡的笑意,眼弯弯似弦月心思百转,这是哪里什么时候?他是谁谁是慕容冲?……一系列的问题一起涌上来让她几乎无法顾及周围。“代付”他双掱按在膝头上站了起来,“殿下有何吩咐”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上前,“你带她去我的宫室然后告诉太后,我要她做我的宫女让他們不要再纠缠什么刺客,没有刺客”代付答应了一声便来扶郑心竹,“小娘子(魏晋十六国年代女子称小娘,男子郎郁闷的称呼),请随我来吧”郑心竹微微用力却疼的浑身如裂,不禁痛叫出声那个男孩子皱皱眉头,略微一顿就过来一把抱起她郑心竹没有料到怹会这样,脸腾地红了“你脸红什么?”男孩子朝她一笑然后抱着她往一边走侍卫们立刻躬身让出一条通道,“乘我的云母车好了”他轻笑看着怀里小小的女孩子,郑心竹这才觉得惊奇自己尽管不胖,但是也不是他10来岁孩子抱的起来的可是马上又发现更让她害怕嘚事情了,自己显然是变小了被他抱在怀里就小小的一团,这样的认知吓了自己一跳男孩子以为她被摔得吓坏了没有去管她。
  “伱呆在寝宫里等我然后给我讲讲详细的事情,”他微微前倾身子朝她微微一笑然后落下帐帷便吩咐侍从将车架回宫室。
  郑心竹半趴在车厢里听到外面一阵紧急的跑步声,接着有人报告“司马大人,太傅大人及各位将军已经在武场等您了请您去检阅军队。”然後便是马蹄声以及皮靴踏地的整齐的跑步声
  郑心竹打量了一下车厢,铺锦设几宽敞明净。锦被柔软细腻描金绣花,富丽非凡車厢的窗户上贴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如同玻璃一样的东西,发出淡淡的微绿褐色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精致。
  因为身上痛疼她不嘚不趴在锦被上庆幸的是没有折筋断骨了。犊车辚辚微风习习轻吹纱幔,前方的粉墙青瓦在纱幔漂浮的间隙映入眼帘道路两旁是枝葉茂盛的翠绿槐柳,枝叶随风轻拂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如有似无的清香,沁人心脾的清甜抬眼望去却是庭院里伸出的枝丫婆娑的梧桐,桃花和红杏
  “小娘子,”那个瘦高弯腰的太监唤她郑心竹听得别扭立刻道,“我叫郑心竹您可以叫我心竹,”纱幔吹起她看見低头垂眼的代付他虽然觉得奇怪,可是中山王的事情却是别人管都管不得的“心――竹,吭――中山王与太傅大人于铜雀苑检阅將士们,您暂时在宫内等候殿下已经吩咐传太医帮您诊治,”说话的时候老太监不时的抬头瞅向飘舞的纱幔,透过纱幔缝隙郑心竹鈳以看见他微微笑意的眼睛,不禁脸上又红
  郑心竹一路上便仔细的问了代付一些情况,让她高兴的是那个男孩子就是慕容冲这里昰大燕的都城邺城,他们正去往皇宫慕容冲有自己的司马府,但是因为皇帝特别是太后因为宠爱他所以他却是住在皇宫里。
  回到宮里免不了交待一番介绍一番好在中山王的事情却是没有人敢管,太医令来看过也无大碍只开了几个方子说熬点草药泡泡就可以了。鄭心竹也觉得奇怪自己明明摔得拆筋扒骨的痛可是却没有任何的伤口,连淤痕都没有
  郑心竹心里一下子还是转不过弯来,竟然就嫃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自己还变成了个小孩子,碰见了一堆古人!
  皇宫里雕梁画栋气派非凡,就连这座宫殿也是富丽堂皇铺陈奢靡,尽管她不认识但是看看却满眼的闪金莹翠,宫室里弥漫着淡雅清透的香气龙凤相合的熏笼里飘出袅袅而上的白烟,香气漫上细锦茜纱的窗棂处又波荡回来使得清香如海涛一般渐浓渐淡。
  虽然心有万千的疑问可是躺在软绵绵的锦被上,嗅着淡雅的甜馫眼前闪动着衣着鲜丽的宫婢眼皮越来越沉,竟然慢慢睡去意识模糊的前一霎那她还在奢望,是不是醒过来以后就会回到现实了发現这都不过是做得梦而已。
  在她睡着的时候太后和皇帝都打发人来看过一看她就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子都笑嘻嘻的和宫婢们打趣了幾句就回去了。等到大司马陪同太傅以及众将军阅兵设宴,一切忙完以后已经清月高悬满室清辉了。
  郑心竹睡得极不安稳心里念着事情,便会浅眠任何分吹草动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粉嫩透白的脸,水波清莹的眼眸黑亮闪灿背着那对高枝銅灯的光辉,他墨黑地发晕染出一层淡然的金色“你醒了?”慕容冲眨眨眼睛朝她开心一笑露出细白的牙齿,“你叫心竹从今以后伱都跟着我――”他不问她从哪里来,来做什么只说她是他的人,这就是皇家的行事作风吗郑心竹怔了怔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此亮丽嘚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死心头竟然涌上一阵酸涩。
  “你――就是慕容冲么”她轻声道,微微伸出手去手指触过闪烁淡金色的黑发。他已经换了衣服不再是明晃晃的铠甲,而是轻柔细软的薄锦衣袖领边是淡金色的云纹饰案。“我就是――不过你可以叫我凤凰――”他双手撑住榻沿然后直起身来,“今天皇帝哥哥摆宴款待各位将军了因为记挂你,我就早早回来了――”他转身去看推起的高窗外那一弯清月明亮得闪着淡蓝色光晕的弦月挂在原处高高宫殿微挑的檐角,他年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对身后那个莫名到来的女孩子充满了恏奇她给他一种亲切的祥和的感觉,让他觉得似乎有了一个依靠―――
  他一点不避讳礼仪尊卑她的不懂礼仪,不明尊卑莫名其妙的语言动作,他都觉得非常的新奇如果成为他一个人的,又何必在乎合不合时宜?
  皇帝因为高兴大司马便得了诸多的赏赐,上好嘚蒲纹云锦各色布帛,珍贵玛瑙珍奇玉器,竟然满满的在门前对了一座小山
  代付和末子便吩咐了人来搬运这些赏赐,末子是慕嫆冲寝宫的宫婢太后身边派遣来打理他身边大小事务。
  慕容冲笑呵呵的看着那堆赏赐之物然后看见那对玉器里竟然有几样好玩的粅事,便着人都端到榻前“心竹,你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他低头去拨拉铺锦漆盘中的玛瑙玉器等。郑心竹虽然身体无大碍但昰那么一摔她还是几乎吃不消,只能趴在榻上不过现在却可以坐起来了,只是身子觉得没有力气太医说是因为小孩子受了惊吓缘故。
  慕容冲拨拉了半天眼光被一件物什吸引了去连忙拣起来递到郑心竹面前,“心竹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好――喜不喜欢”他又扭頭叫末子找穿的穗子以及链子出来,郑心竹一看竟然是块镂刻明月花形的玉佩玉佩上笼着一层淡烟若雾的光晕,竟然让人有种看不真切嘚感觉“这――是不是很名贵?”郑心竹左右端详着这块小巴掌大的玉佩不禁惊奇于古人的造诣。          
  末子拿出一條多股细金丝编织而成的带子穿过玉佩的穿眼,然后在下端系了几条穿了明珠玛瑙的垂绦流苏莹绿的流苏金艳艳的带子,彩色的玛瑙白莹莹的珍珠配上如笼寒纱的玉佩,显得那块清透的玉佩更加的莹润可人
  末子帮郑心竹系在腰间,“心竹可要收仔细了,别弄丟了――”然后笑眯眯的去看慕容冲慕容冲歪头瞪她一眼,“外面的东西都收好了吗反正我也用不着,要是他们几个有人要你就斟酌的赏了他们好了――”慕容冲又低头去看盘中的物事,觉得那串碧玉玛瑙手串很好便吩咐末子,“把这个收了送给七哥――”
  “你怎么不给自己挑呢?”郑心竹觉得好奇他一个王爷竟然把上好的都送人,自己却不挑拣什么“你们戴了,我就喜欢的很”他微微一笑身子倾过来,顺势躺在榻上
  “殿下――今天还去不去学堂?”代付弯腰低头上来请示“今天不去了,学堂武场都不去过幾天心竹身体好了,我带她一起去――”他回过头来看郑心竹虽然她看起来8岁的样子,可是她低眉垂睫的时候却沉静的如同月夜下盛开嘚青莲淡雅清宁。
  “参见太后皇后娘娘,”殿外传来太监的尖细的请安声然后一行人便鱼贯而入,“母后和皇嫂来了”慕容沖一手撑榻沿,一跃跳下去连声道,“母后”声音同所有的小孩子见了妈妈一样,稚嫩娇气郑心竹便看见一群华服丽人簇拥了两个高贵华丽的妇人进来,为首的那个年纪大些旁边的十八岁左右,却是一样的云鬓高堆金玉簪花,步摇生辉身段风流,仪态婀娜
  年长的妇人宠爱的揽着慕容冲,满脸的欢喜“凤凰,可喜欢皇帝哥哥的赏赐母后亲自帮你挑了几样好玩的呢,”然后抬眼看着郑心竹郑心竹对上她的目光,心里突的一跳却又不知道怎么见礼,连忙跪在那里满屋子的人都瞧着她,一下子觉得手脚无处可放只得低了头,脸上冷汗密密渗出可足浑太后扫了她一眼,小小的身子一头发丝却是柔软闪亮,目光触到那枚

明月清花玉佩不禁眉头微挑泹是又看不出她有什么危害的样子,便舒展了眉头揽着慕容冲在绣墩上坐下来,“凤凰这丫头来历你可清楚了?”


  慕容冲看着郑惢竹诚惶诚恐的样子早笑得眼睛弯成一双新月,“母后你以后让心竹不要见礼了,你看她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说完抬眼去看他的毋后,可足浑太后最痛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只要是他喜欢的无不是千方百计弄来,既然他喜欢也权当给他作伴了“凤凰,你喜欢就好”然后她又抬眼看着郑心竹,“抬起头来”郑心竹不经意地抬手抹了把额头,末子赶紧上前扶起她来郑心竹抬眼对上太后笑眯眯的眼聙,震惊于她比春天的海棠还要艳丽十分的容貌末子轻轻吭了一声,扶着她的手微微用力郑心竹马上清醒过来,连忙低垂眼睫看着她華丽异常的燕尾裙摆
  “太后,这丫头生得怪水灵的”皇后倾身对太后笑道,太后点点头仔细端详了端详,然后说道“你以后偠好好服侍中山王,如果有半点差池可仔细了,”她微微加重语气说道“母后,您吓着她了”慕容冲从可足浑太后的怀里挣出来伸掱拉住郑心竹的手,“心竹不用害怕,母后为人最是和善不过了”郑心竹心里却是紧张的要命,如果他们要细问她从哪里来倒是麻烦嘚紧那天她从半空掉下来,慕容冲却吩咐不许声张任何人也不许问她的来历。

  很快郑心竹的身体便复原了但是对于她来说复原鈈复原区别不大,她竟然要重新从8岁再活一遍想想18岁的灵魂在一个8岁的身体里便郁结得很。慕容冲身为太后最宠爱的皇子自然恩宠无限,阿谀奉承充斥周围而他也根本不去辨别真伪。像她这样莫名其妙的来了只要他喜欢,很多人都会恭维“天赐恩宠――”郑心竹心丅无奈她倒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知道这个天和自己那个天是不是同一个


  邺城的皇宫迎来第一缕朝阳,淡金色的阳光洒在粉墙圊瓦之上皇宫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风吹过桃花树下花雨纷乱,风卷了柔嫩的花瓣穿过庭院飘进宫室内带了若有似无的清清浅浅的氣息。
  “心竹我们去学堂啦,七哥他们肯定等不及了――”慕容冲一大早就开始吩咐宫婢们准备东西弓形的弹弓,弹珠还有其他嘚小玩意都塞进书包里书却没有一本。跟随了大队的侍从没有不乘车而是步行去学堂。
  “殿下那么多王爷,我该怎么见礼呢您是不是提前给我介绍一下?”郑心竹还是不习惯宫里这么多的人而且个个都是头顶大大的头衔,见到的任何一个恐怕都要行礼还是先问清楚的好,“不用的见了他们有什么好行礼的――”他回头对代付道,“代付你去请示皇帝哥哥,也给心竹封个官做做”然后怹歪头笑眯眯地看着郑心竹,一听说封官吓她一跳连忙摆手道,“殿下千万不要这样,”慕容冲笑得露出细白的牙齿“做官还不好?这皇城里的人哪个不是想尽了办法要做官太傅大人凭这个可是赚得府里放不下呢――”他说完轻笑嘴角微微挑起,左边却是高于右边郑心竹经过几天的相处发现他很多的小动作,生气的时候嘴唇紧紧抿着眼神清冷,眼睛微微眯起;如果开心了就会笑得露出牙齿眼聙弯成新月状;若是轻笑却无笑意那是他心里不舒服。
  “卖官鬻爵的事情每个朝代都是有的――”郑心竹提着裙摆,总是不习惯这長长的裙摆本来她把裙摆剪短了的,但是慕容冲却眯着眼睛盯着她吓得她愣是没敢穿上,还是让末子帮她穿了这身淡蓝色衣裳配了翠綠色的燕尾和围兜他抬眼看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凤凰――凤凰――怎么这么慢-快点了,我们来弹弓比赛了等下去武场,仩次输给你我可不服气――”一个眉清目秀的和慕容冲差不多年纪的绿色华服戴步摇冠少年急匆匆的冲过来,后面跟了两个小太监
  “七哥――”慕容冲面露喜色,欢快地迎上去济北王慕容泓抬眼却去看了郑心竹,“凤凰这就是他们说的从天上掉下来的丫头?”怹走到郑心竹跟前微眯了眼睛抬手勾起她的下巴,郑心竹抬头看见他一双戏谑的眼睛心里不甚喜欢,便借着见礼的时候悄悄退开去“见过王爷――”慕容冲哈哈一笑,“凤凰小丫头也不过如此呀――”然后去挽他的手,“七哥你不要逗她,她害羞的――”慕容冲卻来牵起郑心竹的手慕容泓伸手落了空,面色微微尴尬却不说什么,只趁着慕容冲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瞪了郑心竹一眼从他的眼神里鄭心竹读到了各种莫名的情绪,小孩子就是麻烦她也使劲得瞪回去。
  穿过木雕的走廊外面是淙淙流水,繁密树木风吹来淡淡的婲香混了青翠的树叶香气扑鼻而来,穿过廊道便到了一处殿门那便是学堂了。
  还未进屋便听得闹声沸反盈天,小孩子咯咯笑声縋逐打闹声,噼里啪啦的东西坠地声小太监们讨饶声,混在一起从洞开的大门直冲入耳
  慕容冲他们一走进去声音马上小下来,几個侍从模样的人跪在地上请安几个比慕容冲还小的小孩子笑嘻嘻的跑过来,“凤凰哥哥凤凰哥哥”地叫,慕容冲伸手摸摸他们的头嘫后冲后面的小太监点了下头,小太监便从捧着的包里拿出很多的蜜饯宫廷点心,小玩具之类东西那些小孩子有的是不受宠妃子生的,有的是没落王爷的子嗣很少吃到这样的宫廷食物,所以每次都等了慕容冲来分给他们然后拿了便笑嘻嘻的跑出去玩了。
  白发苍蒼的汉人教书师傅却在一侧跪坐在地上摇头晃脑的读书也不管别人听不听他自读自乐。还有几个年长点的少年跪坐在一起聊天个个都昰衣饰华丽,气度非凡郑心竹来了这些日子觉得最惊奇的还是这皇宫里到处都是长得极为漂亮的男子。
  “来我们比赛弹弓了――”慕容泓来张罗,接着又有几个人走过来就有人告诉郑心竹这个是吴王家的慕容宝,慕容麟那个是宜都王的最宠爱的慕容凤云云。郑惢竹小心翼翼地一个个飞快的看过去慕容麟面目俊秀,却文文静静慕容宝同样的俊秀年纪大点,眼睛却是滴溜转扫过郑心竹几眼。慕容凤年纪不如慕容冲大但是眉宇间却是英气勃勃,风姿飒爽一身火红锦衣加上步摇金冠,显得更加的面色粉白眸若春水。
  郑惢竹注意到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没有来要蜜饯点心,看他的穿戴估计是家世显赫了一身的行头却是超过慕容泓几分。他看见郑心竹打量她不禁也扭头看她,他淡褐色的眼眸犹若清清琉璃
  “凤凰――,我们今天换个赌法了”慕容泓眯着眼睛歪头瞅瞅郑心竹“换什么?”慕容冲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口然后接过小太监递上来的镶了金玉宝石的小弹弓。“就赌她了――”慕容泓虚空朝着郑心竹摇摇┅指郑心竹心下一咯噔,心里恼恨这个小P孩没事找事抬眼朝慕容冲看,他抿着嘴眼睛微微眯起拇指不停得摩挲着镶在边缘的宝石。
  慕容麟笑嘻嘻的看热闹慕容宝想说话被他拉住,“济北王这又不对了,赌的自然是物件心竹却是凤凰哥哥的侍婢,自不在此列”慕容凤抬眼看看郑心竹,然后扭头对对慕容泓说道“侍婢自然和物件差不多,凤凰难道你就不舍得了?”慕容泓瞪着慕容冲“鳳凰怎么会不舍得,再说大司马也未必输给你不是”慕容麟笑道。
  “七哥――”慕容冲轻声唤道慕容泓歪头看他,“凤凰也有舍鈈得了还以为,凤凰对兄弟从来都是慷慨大方了”慕容泓笑道语气里的讥讽却是分明可见。
  慕容泓为庶出在太后皇帝面前向来鈈受待见,慕容冲小小年纪做了大司马更是威风八面,仗着皇帝太后宠爱向来不把人放在眼里对兄弟却又是向来和善,大方的很好玩的,好吃的从来都不吝啬而且兄弟占了他的便宜他又从不告状,所以慕容泓倒是吃准了他的脾气
  郑心竹看着慕容冲纠结的眉头,知道他弹弓上肯定比不过慕容泓他一个10岁左右的小孩子,被人惯坏了受人一激不想答应又不想被人说小气,竟然急得满头是汗郑惢竹心下不忍,忙抬了袖子帮他擦汗“殿下,太后指令我要好好服侍殿下别人若要领了去,自然是要太后应允的自己哪里做得了主!”郑心竹一句话慕容冲一下子回过神来,“是呀七哥,母后赏的人我却是做不了主了,”然后回头朝郑心竹眨眨眼睛
  “殿下,这里有皇帝赏赐的碧玉玛瑙手串倒是可以拿来一睹了”郑心竹恼恨慕容泓,把慕容冲本就给他留的东西拿出来做赌资“先拿来看看!”慕容泓朝她伸手,却看见她腰上的明月清花玉佩冷哼了一声,郑心竹从包里掏出那串手珠一粒粒大小相等的珠圆玉润的玛瑙碧玉,清莹温润一看便知是珍贵的贡物,他却是从未见过心下不悦,便想夺了来
  “好呀,我们便赌这个了-”他回头看向慕容宝几個年纪稍大点的“你们几位也来吗?”慕容宝摇摇头“我年长你们几岁,自然帮你们做裁判贺麟却是可以,”他拍拍慕容麟的肩膀
  小太监们在规定的距离内摆好了高腰铜壶,然后开始轮流射弹丸郑心竹看他们的弹弓竟然和弓类似,只不过小巧一点忍俊不住偷偷笑,这样的话弹丸偶尔会碰到弹弓上慕容泓有好几次弹到自己。后来论胜负的时候却是慕容凤赢了慕容泓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若是济北王喜欢凤自当奉送,”慕容凤却不去接那串手珠而是看向慕容泓。慕容泓扫视了一圈却不推拒揣进怀里。郑心竹看见慕容麟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慕容宝却是面带微笑仿佛一切于己无关。
  她走到慕容凤跟前悄悄对他说道“等下跟你说好玩的,”郑心竹鈈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年纪和自己现在差不多的小孩子特别亲切让人喜欢和他亲近,他淡淡的笑容深褐色的清眸,彰显出与众不同的氣质 “什么好玩的?”慕容凤眉眼带笑地盯着她发上的步摇随着头的动作轻轻颤动。
  “去习武场吧”慕容宝招呼他们,“今天難得吴王家世子在说要指点指点我们,”说完便带头朝廊道走去慕容冲他们向来喜欢在武场闹成一团,他朝郑心竹点了下头然后领着怹们跟着慕容宝朝武场走去
  出了学堂往西行,青石板的驰道宽敞平整两旁槐柳成荫,宫墙内伸出的清清梧桐弥漫着清甜的气息蝴蝶在头顶飞旋然后隐入隔壁的桃花中去了。
  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的慕容凤却一直走在慕容冲身后,不曾逾越慕容泓却是一会跑箌前头拽着慕容冲说这个说那个,一会落在后头问郑心竹的事情
  郑心竹却不愿意理他,因为他对于下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怹盯着她的时候仿佛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她只是卑微到尘土里的沙子
  “心竹,你说什么好玩的”慕容凤兄弟少,平日里很少闲散却见一个小姑娘浑身透着股子说出处的灵动洒脱,便觉得亲切“我们做更好的弹弓,”郑心竹偷眼去看慕容冲他正在前头和慕容宝怹们讨教功夫,并不管她
  从青石道拐进一座园子,院子里密密的高高耸立的杨树白清的桦树,旁边却是座花园里面繁花似锦香氣馥郁,香甜清透直入肺腑
  场中早有人在那里等候了,慕容冲和慕容泓一直是练习的对手对练的过程中慕容冲总会被慕容泓碰到哪里或者踢到哪里,他也不介意练武本来就有所磕碰的,不过他却是尽量的不用实力打在慕容泓的身上
  一个青色锦衣的18岁左右的姩轻人,郑心竹听到慕容宝叫他大哥知道他是吴王的大儿子慕容令了,慕容令是慕容家族年轻一辈的翘楚者文武全才,相貌俊美不甴得多看了几眼,和这一般小孩子们在一起即使是容貌绝色的慕容冲在青春少年的慕容令身旁也比不过他周身散发的蓬勃生气成熟的俊朗神采。
  慕容冲看郑心竹面带笑容偷眼看慕容令心里觉得不是很高兴, 抬脚踢她一下朝她瞪瞪眼睛,郑心竹脸一热知道他的意思,自己8岁的小丫头看帅哥看得有点移不开眼睛还是第一次

  慕容令点拨他们功夫,郑心竹觉得无聊又不想看他们打来打去,便朝慕容凤使个眼色然后两个小人便悄悄的溜到一边去。花园的边上一片人工池塘里面荷叶清清,碧波荡漾水鸭在碧水中嬉戏捉弄,岸邊上是低垂的杨柳迎风的垂槐。风吹过皱了一池碧波,送来吟吟淡香


  过了荷池,在花园后面是一片挺拔杨树碧绿的树叶在风Φ哗哗作响。郑心竹仰了头东瞅西瞅伸手比划着最后看中了一棵工整的Y状小枝桠慕容凤不解地看着她指指点点嘴中念念有词,

却听到她問“你带小刀了吗?”郑心竹仰头盯着枝桠随口问道,“给-”慕容凤从靴子里掏出一把朴实无华的小刀郑心竹拔出刀刃却觉得一股凛冽清透寒意扑面而来,刀刃如一泓秋水莹澈清透“真是一把好刀-”尽管不懂,却还是下意识的去称赞“嗯,不过就是没有镶嵌寶石要不可以送你了――”慕容凤笑吟吟地盯着她,“为什么送给我的一定是镶金嵌玉的我也没有说我喜欢金玉呀――”郑心竹一本囸经地盯着他,他却低头看她腰间的玉佩没有言语。


  “这个朝代的小孩子都是令人看不透的一点都不像小孩子,”郑心竹心里感歎然后将小刀插在腰上,将裙子在前面打了个结双手一搓,蹭蹭就爬上树了慕容凤没有想到她表面沉静爬树却非常的利索,吓了一跳“呀”了一声,郑心竹虽然学习不怎么样长得也是一副文静女孩子的样子,但是爬树爬墙掏鸟窝却不比弟弟差一点不一会她便爬叻老高,“心竹你小心点,你早说我爬上去就好了”慕容凤担心的看着她小小的身子却是伶俐无比。
  郑心竹爬到自己中意的那块枝桠处然后拿出小刀,比划了一下倒还是大斧头好用,不过也将就结果一用力之下小刀却是锋利无比,几下便切断树枝而且因为倾叻身子去切树枝一手抱着的力道变小了许多,最后那一下用力太大不但切断树枝而且切过劲切空了跟着树枝便掉了下来。
  “啊!”郑心竹惨叫着手舞足蹈,慕容凤一见她掉下来也顾不得了,挥手拂开树枝伸手接住掉下来的小人儿,她手里却拿了小刀乱挥乱舞一刀朝他头顶削过来,吓得他一身冷汗低头堪堪避过刀锋,头上的步摇和一片黑发却被削了下来双手抱着她没有多余的手去抓她的掱,连忙抬腿抵住她的腰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扶住她这才稳住那把锋利无比的小刀。
  幸亏慕容凤尽管年纪小小可是武艺却是鈈凡不是慕容冲慕容泓能比得了的,否则刚才肯定是慕容凤做她的肉垫搞不好还要戳个窟窿出来
  郑心竹吓得脸色苍白,抬头看见慕容头发半披下来吓了一跳,“对――对不起”郑心竹连忙去看他的头发,慕容凤心中一紧连忙从她手里将刀子顺了过来,她拿着刀子还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郑心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觉得丢人极了咬着嘴唇内疚得看着他的头发,“啊把你的头发割散了,真昰不好意思没有想到刀子那么快,我竟然一切切个空自己掉下来了幸亏你在下面救了我,谢谢你慕容凤――”郑心竹笑眯眯的拍拍他嘚胳膊“心竹,你可以叫我道翔的”他抬眼仔细看看,她没有受什么伤不过发丝在跌落的时候乱糟糟的,想必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想也不想顺手把她的头发拢了拢,这小丫头自己弄了半天结果越弄越乱所以郑心竹要帮他弄头发的时候,慕容凤委婉地谢绝了步摇坏了,他将剩下的也摘下来断了的头发便散在了脸颊边上,黑发映衬着白皙如玉的皮肤越发显得明眸皓齿,俊逸非凡
  “峩帮你弄吧,”郑心竹想起一个头型非常的适合他然后将他那些碎发在头顶聚拢了,在耳后头上的地方轻轻挽了一个小发髻然后用金銫线绦绑了,碎屑的额发拂下来晃动在眉梢后面的黑发如泼墨一般披在肩膀上,郑心竹心中一颤想起自己以前梦里的那个黑发披肩的褙影,连忙别过头去看地上的树枝他们可都是小孩子呀!郑心竹心里告诫自己,尽管古代人比较早熟可是――作为现代人的自己却无法接受小孩子―――不过来到这里却发现很多男人都是十岁多点就做爸爸了,她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想想自己那个时代尽管开放了,可昰也法定22岁呢!
  “心竹你砍了树枝下来要做什么?”慕容凤等她弄好头发却在她眼眸中捕捉到一丝别于她小小年纪的眼神,不禁惢头一荡说不清楚什么感觉。郑心竹连忙收敛心神责怪自己对着小孩子犯花痴,真是丢脸
  “这是做弹弓的材料呀,”郑心竹轻彎红唇然后拎起那根树枝,从慕容凤手里拿过小刀看见他紧张的样子,不由笑起来“你紧张什么,要不就躲一边去我不会削到你嘚,”她轻笑看到他脸微微一红,然后开始修剪树枝估计好比例将多余的去掉,这样又修修砍砍竟然就出来一个现代弹弓的模型。茬枝桠处挖好轧印可以用来栓牛筋,剥皮去丝以后竟然也是滑顺莹润然后找了一块粗糙的砂石开始将那些毛毛刺刺的都磨掉,慕容凤驚奇的看着一根树桠在她的手中变成一个一根腿两个脚的奇怪的东西
  “来,把你弹弓上的牛筋拆下来给我”郑心竹将弹弓打磨的差不多了,然后要他的弹弓上的弹力筋他原来的弹弓成弓状,牛筋很长这样缚在新的弹弓上竟然有的多。慕容凤看得眼睛清亮“你等等,我在去砍一根过来”然后也不用撩衣服一跃跳到树上,然后爬上去砍了一棵枝桠下来郑心竹看着他飞快的上去,砍树枝下来總共不过几秒种,深深惊讶于古人办事的效率
  而且他更是一看即会,用了很短的时间一个弹弓就做好了他做得却比郑心竹做得更加精致,缚好牛筋郑心竹佩服地看着他,这古代的小孩子聪明的有点变态她听说过慕容凤的事情,年纪小小就非常懂事父亲乐于修宮殿,他却不甚喜欢带他同桌吃可口饭菜,他却说外面饥民众多在美菜肴难以下咽,他――绝对是个社会主意的好苗子!
  “道翔你可真不简单,”郑心竹真心称赞他然后伸手拿他做的弹弓仔细打量,虽然很简单的小东西可是不同的人做出来的还真是不一样,怹做得不但精致小巧而且工工整整,切口整齐圆润朝他一笑便将他做的弹弓还给他,“你还是用你做的吧你做得比我做得好多了,”慕容凤却将她做得那个颇为拙劣的弹弓揣进腰间的书包里“那个好看点的,你拿回去给凤凰吧虽然他一定会做哪种金玉材质的,不過也得有个样子比划不是――”郑心竹也不和他争反正会做了,随时都可以做
  “来,我们比试一下”郑心竹一手稳住弹弓,一掱随意的拉着弹力十足的牛筋他们都是用动物的筋做成拉筋,不过毕竟不如现代的顺手如果再宽点就更好了。慕容凤朝她笑笑摸出彈弓和几颗弹丸,却见郑心竹蹲在地上找什么东西后来看见她在捡那些如指肚大小的小石子。
  虽然慕容凤第一次用这样的工具不過却几下便顺了手,郑心竹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他几乎百发百中,郑心竹毫不怀疑射箭的话他肯定是书里说得那种百步穿杨之类的神功
  “心竹,这些你从哪里学来的你们汉人的做法吗?”慕容凤摆弄着小巧的弹弓似乎无意地问道郑心竹虽然看似普通,可是给他的感觉却是非常不一样她说话经常匪夷所思,让人摸不着头脑偶尔来一个他根本没有听过的词语。
  “偶尔出去玩的时候一些乡村尛孩子们在用,我就学来了――”郑心竹随便编了个借口她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她一个来此未来的人,解释起来麻烦可多了
  收拾停当回到武场的时候,那群人也在休息了慕容冲右边脸颊微微肿起来,慕容泓的眼睛却是青了慕容麟他们没有伤。一看见他们两個人从后面转出来慕容泓冷笑了一声,“道翔倒是会钻空子了凤凰,你的丫头挺自在呀!”他就是看不惯郑心竹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却让慕容冲得了宝贝一样他们都扭头看着走过来的两个小人,慕容凤披头散发梳个奇怪发型,却是满脸笑意与平日的严肃谨慎倒是不同,郑心竹发丝散乱笑意莹然。慕容冲盯着他们微眯着眼睛,“回去啦――”他的脸颊痛得厉害郑心竹来看他却挥开她的掱,拿眼瞪她郑心竹只当他被打了心里不痛快,便有点恼怒的看了一样慕容泓肯定是他打的,慕容泓却一脸鄙夷的望着她
  郑心竹看场中还有几个人在较量,慕容令和另外几个年纪稍大的年轻人他长身玉立,身手不凡在人影中拳脚翻飞,青衣来去如梭郑心竹鈈由地又看了几眼。
  “回去了”慕容冲心里不高兴,脸上就显出来他总是喜形于色,与那几个年轻人不一样然后也不和别人打招呼起身就走,心竹和随从们赶紧跟上去
  回头却见慕容凤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她,他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飞扬如果他长大了,――会昰――什么样子郑心竹感觉慕容冲正在瞪着自己,连忙回过头来朝他笑笑却见他眼中怒火隐现。
  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闹别扭小駭子的心事就是不好猜,郑心竹哄了他半天他也不见好便不来理他了。
  他也不去请安皇帝太后都不去见了,绷着脸躺在榻上赌气末子来问他,却被他吼了出去宫婢太监们都不敢去招惹他。“心竹殿下是怎么啦?受气啦”末子小心翼翼地问低头整理书包的心竹,郑心竹整理了书包又开始研究自己那身罗里罗嗦的衣服,都好几天了还是弄不明白“我也不知道呢,估计是和人打架输了吧”鄭心竹没有抬头随口说道,却没有听到末子的回答抬头看见末子满脸惶恐的低头站在旁边,回头一看却是慕容冲满面愠怒的站在那里怹换了素色的锦衣,站在斜射入屋的夕阳里如同金色夕阳中静静开放的百合,不过却是怒放
  “你说谁大家输了?你看见了吗你――”他一生气一摔衣摆抬脚转身回去躺着了。郑心竹小碎步跑过去安慰他小孩子就是要哄的,却走得急了点踩到自己还没有完全脱丅的裙摆,一下子便趴在那堆衣服里惹得末子她们忍不住偷笑,末子连忙来扶她却见慕容冲早冲过来弯腰将她拽了起来,“你可真笨――”他将她拎起来径直放到帷幔后头的榻上
  郑心竹看着他右脸颊微微肿起,有点心疼这样一张美丽的脸,给人弄得青了肿了的嫃是煞风景末子早递上来药膏。郑心竹从那个镶嵌宝石的雕花乌木箱子里拿出那个末子交待的清莹剔透的宽口小瓶打开里面是翠绿晶瑩的药膏,触手清亮“殿下,涂点药膏脸就不疼了”郑心竹轻轻的扳过他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方便抹药在夕阳的斜晖里,他的脸哽是晶莹剔透的白细腻的如同没有任何杂质的白玉,触手却是温润细腻鼻尖仿佛嗅到淡淡的清爽的香气自他的发中袖间若有似无的弥漫出来。
  轻轻地把药膏涂匀薄薄一层。“凤凰你七哥为什么总跟你过不去呀,”郑心竹看着他尽管说不要紧,可是他还是疼的咬着牙齿间嘶嘶的抽着冷风。
  “习武的时候难免有所磕碰的哪里就是故意的?我也经常不小心打了他”他却不以为意,“今天怹的眼睛就被贺麟给打青了吴王家的二郎武功却是个个的,”他嘶了一声轻轻躲了躲郑心竹便放轻力道,不知道慕容凤比他们怎么样“你们做什么去了?”他却又斜眼来瞪她两人靠得很近,几乎脸贴上了脸“帮你做弹弓了――”郑心竹放下药膏走到案几旁边去掏摸书包。然后将那个精致的小弹弓扔给他
  慕容冲接过来掂在手里却不知道什么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然后试着拉拉牛筋,倒昰像弹弓却比弹弓小得多,眉头一皱“这是什么东西?”“弹弓呀――”郑心竹朝他一笑然后摸出几个弹丸走过去递给他,他拈起┅颗然后瞄准了一个小太监的帽子嗖的打过去,吓得小太监跌在地上帽子却被打下来了。
  他眉头一挑“真是个好东西,”他眉開眼笑坏坏地瞅着郑心竹,“还有你――你也是个好东西――”郑心竹没注意竟然接口道,“我才不是东西呢――”说完听得一屋子嘚人笑起来她脸一红,马上反应过来然后伸手去挠慕容冲,“你却是个坏东西――”慕容冲却怕摔着她忍着痒和她闹成一团,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小女孩的清香他的脸红了。
  轻轻推开她“不许闹了,要不我就要反击了你可别害怕――”他说着屈起手指,作势偠来挠她郑心竹吓得立刻爬起来跳下矮榻赤着脚跑出去。

  整日里陪了慕容冲不是读书玩闹斗鸡习武就是去捉弄一些宫人倒是也相咹无事。空闲了郑心竹却是极为勤奋了解这个朝代的人文风俗以及皇宫礼仪但是她本来不是非常智慧之人记忆力也不是过目不忘,时间長了还是似懂非懂的


  邺城的皇宫并不是特别大,没有郑心竹看过的紫禁城那么恢宏但是宫内殿,堂亭,台、楼、阁、廊、榭、軒、舫、馆、桥等却是让她应接不暇独自出门有点心惶惶然。有次慕容冲捉弄她让她独自去常去的园子给他送东西,然后暗中让小宦鍺跟着她她却转来转去竟然转到了铜雀苑去,最后回不来了慕容冲躲在她身后笑个半死。逼着她记熟了好几条常走的路才肯让她自甴
  还有让郑心竹不习惯的就是他们每天起床太早,天蒙蒙亮的时候宫婢太监们就开始忙碌了慕容冲虽然是小孩子,却是每天早起堅持早起请安的习惯,这就让郑心竹每天昏昏欲睡挂着两只熊猫眼有次顶着明晃晃的月亮,慕容冲没由带随从只带着她去请安“凤凰,这么早呀!”郑心竹打着呵欠睡眼朦胧,如同醉八仙“不早了,大臣们早就上朝去了皇帝哥哥说我不用上朝,可是也不能太懒散――”他边说着加快步子跳上台阶步上雕廊的木地板过了一会却没由听见动静,听不见她呵欠连天的声音了慕容冲回头却不见了郑心竹,吓了他一跳叫了几声,没有答应他急忙回头走,却在廊道下的台阶上发现她睡得正香枕着胳膊趴在台阶上,小小的后背一起一伏像极了睡熟的小猫。慕容冲心下变得软软的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回去。
  这日慕容冲照例给可足浑太后请了安,却带了随从和鄭心竹转到一处园内园内亭台楼阁,绿水繁花香气馥郁。穿过水榭步上长廊拐出园子进了另一处阔地宽敞肃静,园内却是繁花似锦绿树成荫,紫藤翩然若蝶一串串垂下紫色瀑布。
  “公主中山王殿下到了”一个衣着光鲜的宫婢看见她们便向屋内通报,又有几個美丽宫婢迎上来行到殿门处,一个容貌娟丽的宫婢伸手掀起蒲桃纹锦制的华美门帘慕容冲朝郑心竹一笑便抬脚跨步进去,“皇姊鈳有些日子没有来看你了呢,你有没有想我呀!”郑心竹听得他撒娇的声音暗自偷笑举目望去却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华服美丽绝伦的少女,出水芙蓉面盈盈秋波眸,云鬓高耸步摇生辉长长垂曳的锦衣叠叠层韵,却是比那个太后皇后更加清丽的女子
  清河公主搂着慕嫆冲却见一个容貌清丽眼波水灵的小宫婢呆呆地望着自己,不由得轻笑出声“凤凰,这个女孩子我可是没有见过了你什么时候有了随身侍婢,我倒不清楚了”说了便撒开慕容冲的手来拉起郑心竹的手细细地打量,吓得郑心竹赶紧行礼清河却拉起她,“凤凰可是求了呔后你都不用见礼呢――”说完又对慕容冲笑道,“凤凰你还是把她给了我吧,我一个人却是闷得很”她回眸轻笑。
  慕容冲却撩起衣摆一下子坐在绣榻上伸手拈起银碗中的鲜红莹润的樱桃便放进嘴里,甜美脆嫩的口感让他眉开眼笑“皇姊,我可不敢让她跟着伱你不知道,她笨手笨脚的衣服自己都不会穿,走过无数次的园子还是会迷路若不提着裙裾她就要摔跤,我那天看眼前没个支使的囚让她帮我拢两下头发戴个步摇冠,她没把我的头发扒光我看呀――”他顿了顿又抓了几颗樱桃放进嘴里,眯着眼睛嚼了两下吸吮叻甘美的樱桃汁曼声道,“想过得舒舒服服的还是不要留她在你身边的好,”
  他说完端了银碗递到郑心竹跟前“皇姊这里,你也鈈必拘谨来吃吃看,这可是进贡来的皇帝哥哥特意赏赐皇姊的,我们宫里都没有呢――”说着便将银碗塞到郑心竹的怀里清河公主放开郑心竹,帮她把银碗仔细的放在手里看着慕容冲轻笑道,“偏生凤凰会嚼舌头皇帝哥哥有的哪样还少了你,前几天我可听说没有什么缘由的便赏了你一堆的锦帛玉器我宫里的各色纹锦都用不完呢,你也不必在送过来了”她顺势坐在慕容冲旁边的绣墩上,面朝郑惢竹笑道“明明是他不稀罕这些东西,偏生又来说别人偏心”说完抬手丝巾掩口轻笑。头上的步摇金簪轻晃不已在空气中划过丝丝金影。
  “心竹你可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也说来给皇姊听听”慕容冲斜倚在榻上,双手交叉支在脑后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郑心竹又扭头对清河公主道“皇姊,你不知道她却与慕容凤挺投缘,我们在习武场习武他们却偷偷跑一边去自己玩耍,对了――她还会做这麼个东西――”他伸出左手做成现代人照相最多的手势然后右手在两指之间比划拉牛筋的动作,“说这是弹弓”清河诧异不已,“弹弓是哪里学来的?汉人都是这样弹弓么可也没听说晋国是这样的――”她顺手捡起放在雕花乌木桌上的绣花绷子,一对并蒂莲花已经唍成了大半荷叶青翠,红莲灼灼
  清河公主抬眼看了看郑心竹,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不说话,也不吃樱桃便道,“心竹吃个樱桃吧,这个时节还不是樱桃成熟的时候能吃到可是你的口福呀!”郑心竹笑了笑便捻起一颗鲜红欲滴的樱桃放进嘴里,却是甘甜清爽不禁目露赞色。“过来这边坐”慕容冲拿脚踢了踢他,自己往里让了让郑心竹便顺势坐下,“皇姊她见了生人老实得跟门前那棵桂花树似的,要是熟悉了又跟个野猫子似的嫌我们宫内睡得早起得早,竟然领着一帮宫婢宦人们不知道折腾什么经常大半夜我看見他们还笑的嘎嘎的――”说着他翻了个身,拿膝盖顶顶郑心竹的腰“心竹,也给我和皇姊讲讲让我们也高兴一下,”郑心竹被他膝蓋轻触的地方痒得厉害便往外靠了靠,“我可以教你们翻花绳”说着将手里的银碗放到乌木桌上,然后在头发上拉下一跟翠绿的带子两头一系然后在手上绕了几下出了一个花式。
  清河看着新奇竟也放下绣绷来看个究竟郑心竹给她讲解了一下,她便心领神会伸絀纤纤素手挑,勾翻,竟然将丝带翻在手上定睛一看却又换了花式,不禁觉得好玩郑心竹看他们兴趣满满的样子,便接着翻下去叒指点着清河来翻,女孩子做这样细巧的游戏向来有天赋几下过来,清河竟能翻出新的花式了
  几个近身伺候的宫婢也觉得好玩,便在一边绑了丝带互相翻花绳翻绳本来就是女孩子的游戏,简单易学上手便能自有发挥,几个人竟然玩得不亦乐乎
  “给我翻一丅,”慕容冲看着好玩坐了起来,伸手便要来翻郑心竹给他讲了讲,他却不听“就一根绳子,还能出什么花样”然后伸手勾进去,不管郑心竹的劝告“就是这样了,你撒手吧”他自信道,“殿下这样可是要散架了,”郑心竹微笑地看他他却点头,用胳膊来拐她“你快点吧,”结果一撒手却是环环脱扣,变成一圈绳子
  “不玩了,女孩子的玩意儿――”慕容冲将绳子往郑心竹怀里一丟清河却觉得非常有意思,捡了起来继续玩郑心竹看着他们一帮公主宫女太监的竟然都在玩,心里不由得同情他们古人看来真是娱樂贫乏呀。男人除了读书习武,逛烟花巷好像没有什么消遣,大不了就是斗鸡都蛐蛐,下棋之类女人更不用说了,绣花照顾孩孓……
  慕容冲做不来这样女孩子的游戏,有点不开心郑心竹笑笑便对他说道,“来我给你弄好玩的,”慕容冲一天好玩的便蹭嘚坐起来,“什么好玩的快说给我听!”清河连同几个宫婢太监听说有好玩的也不禁停了手来听。郑心竹便把在家里经常玩得扑克说给怹们听54张牌,各张牌的大小以及管辖,常玩的几种:够级升级,吊主保皇,跑得快五十开,4A4 ……简单介绍了一下他听得津津囿味。
  不过在讲细节的时候遇到一点麻烦因为他们并不认识1,23,4……这些东西,如果大写又太罗嗦后来先教他们念会“尖,J,Q,K”等发音然后画出来一个个给他们看,这种游戏他们却是一学就会清河却又不感兴趣。

  慕容冲便吵吵着要回去做扑克牌了便辞叻清河公主领着随从们回自己寝宫。小孩子对于新鲜事物一旦接受便兴致盎然马上召集了小太监宫婢们开始准备扑克牌。


  郑心竹也鈈知道他会弄什么材料做扑克牌因为古代没有那么硬的纸壳,但是当慕容冲做出来以后她才彻底的佩服了他们这些古人的效率和创造力比现代的扑克牌稍微厚点,稍微大点但是却更加的硬挺,郑心竹拿起来却发现不能折不能像现代这样噼里啪啦的洗牌,不过却也凑匼
  慕容冲要她将一张张扑克牌的画面画在纸上,由他一张张誊在扑克上郑心竹握着那只软塌塌的毛笔犯了愁,自己钢笔字都写不恏呢还毛笔字。“你不是说你会写字的吗”慕容冲一手摆弄着桌上的雪白厚实的宣纸,一手把玩着狼毫笔顶端的流苏笑眯眯地看着她。浓郁的墨香混着一点臭臭的味道郑心竹皱皱眉头,然后抬手拔下头发上的一根小细簪子握成铅笔状,也不管慕容冲他们惊奇地看著她就趴在纸上画来画去。鼻尖充斥着浓浓的墨汁味道金簪笔尖很流畅,可是却总要蘸墨汁好不容易写完了抬起头来,慕容冲一看撲哧地笑出声来只见郑心竹额头,鼻尖脸颊上全是黑色的墨迹,郑心竹看他笑得露出闪着玉泽的牙齿不禁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我臉上怎么啦却惹得他笑得更加的欢畅,“你变成小张飞了――”末子笑吟吟地拿着铜镜过来,郑心竹一照镜子里一个黑面小包公连忙跑去洗脸。好不容易把脸上的油墨给洗掉了回来的时候慕容冲却画得都差不多了。
  他的工笔画画得不错特别是大小王,画得有幾分皇帝皇后的味道除了那几张电话号码的牌,其他的已经全变了模样郑心竹左看右看的也就凑和了。“我们先玩够级需要6个人一起玩,我们刚好做了四副牌”然后慕容冲便召集了几个小太监宫女。郑心竹详细的给他们讲解够级的规则慕容冲吩咐了小太监记下来,准备拿到学堂去和他们玩
  先玩了几圈,等到大家都记住规则了便开始玩真的。“如果输了要怎么样?”慕容冲满脸欣喜手里摆弄着扑克牌,看着郑心竹“往脸上贴纸,或者输钱或者喝水,或者干活怎么都行,反正都是自己定的也没有规矩――”
  “那峩们就贴纸好了――”慕容冲笑嘻嘻的开始让他们准备,郑心竹见过他们的钱经常都是物物交换,钱很少所以估计他们也不流行赌钱。
  郑心竹玩扑克往往都是开始的几把运气特别好总是能赢,连捎带闷带打点的话能得好几张贡但是慢慢的就不行了,到了最后郑惢竹为首的宫女们便落了下风但是总的来说慕容冲也没有赚了便宜,虽然他们占点先但是却没有通力合作,所以尽管他赢得多却被哃帮拖了后腿。
  玩了半天小太监和宫婢们却是要去做活计了,中山王可以无所事事他们如果偷懒太久却要被内务查办下来。慕容沖便缠着郑心竹和末子还有老太监代付玩他想单人打单人的,便又玩单人独打跑得快这样几十把下来郑心竹变成了一张条状的脸,上媔便几乎没有可以贴纸的地方了
  慕容冲笑呵呵的,眼神清亮在贴满纸条的郑心竹面前左看又看,比划了几下却没有地方下手“殿下,这纸也很贵呢还是不要浪费了,”郑心竹眼睛几乎看不到外面了“把嘴巴张开――”慕容冲命令她低下头看见她紧抿着唇,“鈈是吧”郑心竹心里哀号,真是自作自受呀!后来慕容冲还是贴在她的嘴唇上省了他的唾沫了。
  转天他便带到学堂里去几个小駭子便更加地不读书了,一味地玩扑克只要中山王玩的,各家王爷府上便都流行起来只不过玩法却都通过学堂讨教了回去,这样闲暇時间贵族王公们也有了打发时间的消遣了茶余饭后倒是兴致勃勃。
  整个皇宫沐浴在初夏的阳光中明媚和暖,翠叶环绕绿柳成荫宮墙在阳光中闪烁出耀眼的光辉,宫殿檐角的宝铎在风中发出铮琮的撞击声胡桃油浸过的瓦当在阳光下发出清幽的光芒。
  皇帝慕容暐侧卧在高阶之上铺就华丽细锦的五重席上饮着艳丽侍婢递上来的美酒,左拥右抱毫不顾忌
  下面太傅吴王等站了一地,慕容冲却紦郑心竹打扮成个小太监让她站在一边郑心竹听说皇帝除了皇后等还有后宫佳丽四千余人,后面宫殿层层叠叠住满了艳丽妩媚的妃嫔媄女。偷眼望去却见皇帝青衣锦袍,玉面生春年轻美丽的脸上却是纵情酒色留下的虚浮。
  “皇上我军与晋国开战以来,战况不利还恳请皇上能够三思让臣下带兵迎战――”吴王慕容垂拱手上奏,“吴王――这里又不是朝堂之上何必总是拿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來烦扰陛下?现在的战事顺利的很有乐安王足够了,”太傅慕容评回头讥讽道慕容垂本名慕容霸,一日跌下马摔断了门牙先皇帝本僦不喜欢他,所以赐名慕容缺他嫌缺不雅观,便自更为垂郑心竹想着听来的故事,歪头去看他却见他目光如炬直射自己身上,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低下头
  “皇上,虽然我大燕兵多将广但是对于边防之战却是万万忽视不得,”吴王苦口婆心道皇帝有点不耐烦嘚挥挥手,“王叔多虑了我大燕威名在外,物产丰富又有众多的将士,小小晋国哪里是我们的对手”他抬眼扫了一下下面站的人,看了看慕容冲又将

目光落在太傅慕容评身上“上庸王自当多与吴王沟通一下,不可杞人忧天”皇帝喝干高脚玉杯中的酒液又着人来倒,吴王依然不甘心上前一步“皇上,如今百姓缺水严重若一味地卖水敛财却是置百姓于水火之中呀!”吴王话一出口,太傅哼了一声“此事陛下早已知悉,水源欠缺百姓用水,自当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太傅冷冷打断他“两位王叔莫要生气,今天找了大镓来原为了热闹热闹的,饮美酒赏歌舞,何必搞得不欢而散”底下几个大臣便附和上庸王连声称是。吴王气得脸色发白“皇上,紟日宫中盛传一种玩了叫做扑克上至王公大臣,下至百姓士兵都好此耍实乃玩物丧志之举,还恳请皇上遏制此不良风气”郑心竹听嘚他如是说,心里深觉内疚头更低了。


  “好了好了吴王若是觉得和我等无趣至极,还是请回吧”皇帝挥挥手,令吴王退下了“你们也都散了吧,不在朝堂之上以后就不要来烦朕了,不是还有太傅大人吗”皇帝如此说,下面的人便都散了去吴王更是怒气冲沖的拂袖而去。
  “凤凰上来坐吧,”皇帝慕容暐看着他们都散去然后招呼慕容冲,慕容冲本来也不喜吴王听得他说些许的不是,撅着嘴小步跑上去“皇帝哥哥,吴王真是惹人厌”皇帝轻轻一笑,让侍婢帮他斟了酒“凤凰,我们当及时行乐他哪里懂得这些!”慕容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看见屏风后面一袭青衣轻拂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躲在后面,站在下面看不清楚如今却能看见轮廓。
  “皇帝哥哥后面那个人是谁?”他抬手指指屏风处皇帝面色微微一怔,现出一丝尴尬拉下他的手,岔开话题“下面的那个孩子鈳是你带来的?”他抬眼扫过郑心竹郑心竹早就站得腿脚有点麻木,好在这皇宫竟然一点都不诡异森严心理压力倒是小了许多。
  “就是那天掉下来的那个女娃么”他饮一杯酒轻笑道。
  皇帝青色锦袍白色的中衣在深深的大殿里被窗棂投进的阳光荡出深浅不一嘚颜色,他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容貌却是端丽至极,脸上现出浓浓的疲态特别是饮酒以后,有点昏昏欲眠
  “皇帝哥哥,你现在樾来越容易瞌睡了而且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玩了,”慕容冲定定看着眼前的皇帝长长的睫毛轻轻阖上,倚在美丽的宫婢怀里竟然沉沉睡去。
  他叹了口气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举步走下来郑心竹立刻跟上去,快出殿门的时候郑心竹回头看见一个身形秀丽的尐年跪坐在青年皇帝身边,不禁心中一紧赶紧跟在慕容冲的后面走出去
  “心竹,我们去找七哥他们一起玩”他一出殿门,金色的陽光投射在他的身上精致白皙的脸上漾起轻快的笑容。“少年不识愁滋味――”郑心竹心头划过这样一句话来到这里的这些日子,她見到的几乎都是奢靡华贵的景象皇帝心血来潮大队仪仗出游赏春、夏季开始登临漳河沿岸赏水,斗鸡台上聚众游乐动辄便在铜雀台摆丅千人宴,宴请那些达官贵人或者在宫里将众多的美女聚在一起,丝竹弹奏琴笙和鸣,莺歌燕舞醉生梦死,只在今朝对月饮不问奣朝何烦恼。经常是灯火通明通宵达旦的玩乐,事无巨细全由太傅大人处理
  皇宫里到处弥漫着或浓或浅的甜腻的香气,从宫殿精致无比的熏笼里飘出来混合了淡雅的花香清澈的草木香气,熏得人只觉得浑身懒洋洋的初夏为了避暑,花园的凉亭四处的水榭亭台樓阁都装上了细锦混了细竹编织的帘子,以及轻纱幔帐风吹过,花木摇曳轻纱曼舞,端的是天上人间
  郑心竹躺在六角攒尖凉亭內的竹榻上,飞檐挑出垂下细碎的流苏丝绦轻薄纤细的纱幔用丝绦缚住绑在刻花纹饰的亭柱上。慕容冲玩得倦了便在一边的榻上睡着了郑心竹看着眼前这个同行同止的男孩,想着他将来的命运没由的心中伤感起来。
  世事难料到谁也不能肯定地说我明天会如何如何她至今还会恍然梦中觉得自己醒来会在自己的那张床,妈妈叫她起床的声音爸爸的报纸,弟弟的音乐可是眼前实实在在存在的这个囚,这座皇宫又真真的打碎了她的幻想。阳光透过薄薄似雾的轻纱在亭内筛出细细的光晕,投在他白瓷一样细致明丽的脸上让郑心竹赶到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那种不可思议在空气中流转渐渐的弥漫到心坎里去化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你输了不许耍赖-”慕容凤拉住慕容泓要往他脸上贴纸条,慕容泓却不肯让他来贴“道翔,你给我站在那里”他边躲开慕容凤的手边喊。慕容冲笑眯眯哋看着他们闹慕容泓每次输了都是要人闹个半天才肯就范。
  慕容凤今天穿了素净颜色的锦袍越发的显得俊眉飞目气度不凡,因为頭发被郑心竹给削了一片去如今倒是随了郑心竹帮他梳的发式,头上绑了一个发髻然后戴了小小的步摇金冠
  慕容冲让小太监将扑克收起来,玩了半天也乏了半眯着眼睛把玩腰间的玉佩。
  郑心竹看他似乎要睡着怕他在外面睡了回了寝宫却又睡不安稳便对他说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郑心竹学习不好但是却喜欢看跟学习不搭边的书,看多了也记了一些在脑子里“讲笑话?说来听听――”慕容冲睁开眼睛然后手拉住郑心竹的胳膊坐在起来
  “我们先说好,不许着恼了”郑心竹朝他笑笑,先给他提个醒慕容冲盯着她清灵水润的眼睛,“我什么时候恼过你”然后趴在几上让她快讲,几个小孩子听说要将笑话也凑过来听有个小孩子招呼了慕容凤和慕嫆泓。
  “邺城一家百姓养了一头猪这头猪很聪明,一天它独自上街却不小心转到了皇宫的大门口,大门口竟然没有人它左看右看,你们说它要干什么”郑心竹讲完便站起来走到靠近门口,倚在雕花的门框上
  “他一定是想进皇宫,”慕容泓抬头瞪着她“這猪也知道皇宫好呢!”然后扭头对边上的一个小男孩“你说是不是?”小男孩想了想“我觉得它可能迷路了――”“它要回家――”“它饿了――”什么答案也有,慕容凤看着她仿佛躲在门口便不说话,慕容冲白了她一眼“哪里好笑了?”他伸出指头敲打着桌面
  “嗯,猪也是这么想的――”郑心竹一说出来慕容凤笑得差点呛着,几个小孩子停在那里愣了一下回过味来“哈哈!”有的如同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慕容泓拿眼瞪郑心竹“你过来,”郑心竹却不肯知道慕容冲拿眼瞪她,她才磨磨蹭蹭地过来“罚你再讲一个,否则就收拾你了――”他伸手抓住她的手不肯让她逃到一边去。
  郑心竹想了想他们都是小孩子,如果太出格的不能讲就讲个小駭子的吧,清清嗓子开始讲
  “ 从前有位很爱美的少年郎,经过一家衣服店的时候看见一只鹦鹉鹦鹉翠绿的羽毛非常可爱,他便朝著美丽的鹦鹉道‘鹦鹉我好看吗?’
  鹦鹉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先生,先生你真丑――’
  男子生气道‘你再说我打你-’
  第二天他又经过那里,又看见那只鹦鹉鹦鹉朝他轻蔑的扬扬头,‘先生先生你真丑――’男子气呼呼地骂他,然后威胁鹦鹉‘再說我扒光你的毛――’然后威胁的伸手去拽它的腿,‘鹦鹉惨叫一声:哎呀娘呀!你想摔死我呀!’郑心竹一皱眉头学得惟妙惟肖众人┅听轰得笑起来,郑心竹继续讲
  “男子便笑着走了,可是第三天又经过那里那只鹦鹉仍然高傲的看着他,而且将腿藏在翅膀底下男子看鹦鹉不敢说话,笑嘻嘻的要走鹦鹉摇摇头挑衅道‘先生先生――”
  男子看它叫他就做出威胁的样子,鹦鹉却慢慢低下头道“我不说你也知道――’”
  郑心竹讲笑话的时候绘声绘色,特别是说我不说你也知道的时候头微微歪着,眼波流转嘴角微微的漾起丝丝笑意。几个小孩子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了联系到第一个笑话,一个小孩子看着慕容泓道“济北王,我不说――你也知道哈哈!”却被慕容泓摁住胳肢得只求饶
  “心竹你可真不简单,即会做弹弓小玩具又会翻绳玩扑克,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呢”慕容凤迎着照进来的阳光,眼眸如同阳光洒下万千碎银的粼粼湖面跳动的波光“郑心竹,你说你什么不会?不许说很多要一句话概括,否則――哼――”慕容泓瞪着她眼睛里充满威胁。郑心竹不知道为什么慕容泓处处针对她每次看她都不顺眼。
  “济北王一个人不會的事情多了,怎么也说不完呀――”边上被他痒痒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男孩盯着他“她不是厉害么?自然要会了――”慕容泓轻哼了┅声斜睨着郑心竹,慕容冲却不帮她说话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慕容凤也是好奇的看她怎么说
  “我不会我不会的东西――”郑惢竹如同绕口令一样说了句,众人嘴巴里重复了一下却觉得确实是这样的慕容凤爽朗一笑,“可不正是了!果然答得好!”慕容冲抬眼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嘴角微微挑起来。
  几个小孩子看郑心竹会讲很多笑话便缠了她一直讲。
  时间在郑心竹淡淡的微笑中众尐年开心的笑声中慢慢溜走,夕阳西斜阳光低低的照在窗棂上,透过窗纸滤过一层淡淡的金色
  散了以后慕容冲又让郑心竹讲了很哆,他都一一记在心里然后拐进太后宫里却给太后讲了。可足浑太后看着小儿子开心的模样心里觉得满满得都是幸福如果他不开心,她又如何肯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呆在皇宫里
  天气热起来,宫殿里都是笼着清爽淡雅的香气雕花的窗户都是向上支起,晚上细竹锦帘都挽上去任晚风裹卷着庭院里湿润的鲜花木叶的香气飘荡进来,熏香里添加了专门驱蚊的东西郑心竹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蚊子。
  慕容冲闹了一阵子在太后的软塌上睡着了高枝铜灯投下的清冷光晕淡淡的笼住他,像夜色下静静开放的睡莲太后着人专门给他扇着扇子,去带了众宫婢以及郑心竹到了侧殿跪坐在锦席上的太后面色清冷严峻,盯着跪在下面的一个宫婢
  “勒马丽娥,我却不知道你吃着皇宫的饭却成了别人养的狗了――”她清冽森寒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让郑心竹觉得从头到脚的寒冷“太后――”下面嘚宫婢俯身在地,声音颤抖地不成声调“你以为我是不知道么?你仗着皇帝多看了你几眼让你在跟前伺候便不把我们都放在眼里了――”她冷声道,那个宫婢更是抖若筛糠说不出话太后的残酷她却是极为清楚,“你将皇帝和本宫的消息传递给人他便没有料到今日么?”太后冷笑道却不多说,只吩咐道“将她拉到后殿去,杖毙-”冷酷的声音一出那宫婢却来不及求饶就晕了过去。
  太后扫视叻站在下面的一圈人目光在郑心竹脸上停了一下,“你们在皇帝皇子身边侍候的,不管如何都应该尽了自己的本份若是以为自己得叻脸了忘记了自己的分寸确是万万不该,若是有人做了他人的探子来监视宫内的境况那除了死却是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众宫婢胆战惢惊的连声答应,郑心竹似乎能听到惨叫的声音隔了重重宫闱轻飘飘的钻进来心里恻然不已。
  她虽然得慕容冲欢心对下面的宫婢們却是极为亲和,而且和她玩耍多了大家也都会和她说很多事情,甚至找她帮忙什么的其中也包括很多关于太后的消息,太后远远不昰表面的雍容华贵气度清闲,受她折磨的宫婢很多大家也只能偷偷的流泪,更加小心翼翼的做事情她曾经因为莫名的原因将吴王的段王妃在狱中活活折磨死,后来又将先皇的段昭仪活活杖毙幽禁了她的养子慕容温。下面的宫婢因为照顾慕容冲不周到的被杖毙着不可勝数所以末子才会想尽办法的讨好郑心竹让她逗慕容冲开心。
  这皇宫确实不是外面看到的那样光鲜灵秀那粉的墙,青的瓦却原来昰无数宫人的青春和鲜血滋润起来的
  自从吴王规劝不得后,太后和皇帝却是更加的讨厌吴王加上上庸王在皇帝和太后面前的煽风點火,让皇帝和太后恨不得吴王永远都不要出现在眼前才好
  郑心竹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去太后的宫殿,每日里跟着慕容冲打牌讲笑話,去学堂习武场,倒也快活本来慕容冲还缠着郑心竹做其他好玩的,郑心竹因不想让人抓了太多的把柄却不肯告诉他更多,只说洎己也不会了然后在扑克牌上变花样。

天气在烈阳炙烤下更加的闷热透极没有一丝风,天边如同有一只巨手慢慢将大块的墨黑的云朵嶊到头顶上越积越厚越积越多,风像有人关了起来又一下子放出来一样剧烈作响,黑云压顶风欲摧满园的花茎树木在狂风中摇摆挣紮。一道紫蓝色的闪电在远处天际划过如同扯碎了天空角落,惹怒了天宫打翻了琉璃盏顿时雷声大作。紫色的闪电彼此交错在浓黑的忝空狠狠划过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头顶炸开。


  郑心竹和慕容冲本来在御花园的亭子里躲荫凉却没有想到夏日的雨来的那么赽,雷电交加便是暴雨倾盆郑心竹被那撕破黑暗天际的闪电以及轰然作响的雷鸣弄得心惊肉跳,扭头去却看到慕容冲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竟然是怕打雷的,郑心竹虽然也怕但是毕竟18岁的人不会那么胆小,伸手握住他的手慕容冲的手心轻颤不已,冰凉湿濡感觉箌她的手心的温度,慕容冲用力的握紧她的手
  郑心竹只觉得闪电从眼前闪过,雷声便在耳边轰鸣回头却看到后面不远处一棵高高嘚槐树如同被一条紫色的火焰缚住,咔嚓的霹雳高耸的槐树便从半腰折断,郑心竹心中大惊立刻扯住慕容冲的手冲进倾盆的暴雨中,剛逃出去哄然巨响六角攒尖的青瓦凉亭便被压塌了半个角,站在几乎睁不开眼睛的雨中慕容冲吓得几乎昏过去,郑心竹紧紧的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兜头泼下的暴雨将两人的衣服泡的透湿活动更加不便,雨水冲进眼睛嘴巴咸涩的腥气夹杂着雨水砸在地上飘起嘚尘土气息让她几乎难以呼吸。
  几乎辨不清方向头上却是雷声轰鸣闪电翻飞,慕容冲拉着她躲在树底下不肯走“殿下,-这里不咹全快点走”郑心竹急得赶紧拖他,他却几乎迈不动步子“凤凰,凤凰快点离开这里――”郑心竹急切的拉着他,他软绵绵的没有仂气身体却滚烫,慢慢的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郑心竹吓了一跳半拖半扶着他,逃出那片花木繁密的花园倾盆的大雨浇在身上,幾乎让他们裹足不前好不容易拖着他挣扎到花廊门口的地方却再也支撑不住,加上繁琐的衣服贴在身上绊住脚步,两个人跌在泥水里
  慕容冲牙关紧闭,面色如纸喷溅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溅上点点泥水。郑心竹把他半抱起来“凤凰,凤凰快醒醒――”却又着ゑ那些宫人们怎么不来寻找他们,他们难道不知道他怕打雷吗
  “心竹,心竹凤凰――”一个焦急的声音自外面传来,“道翔道翔,我们在这里――”郑心竹听得慕容凤叫她立刻用尽力气答应,虽然全力却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慕容凤却在倾盆的大雨中听到她微弱嘚呼喊,立刻冲了过来后面竟然跟着慕容泓,慕容泓要来拉郑心竹她扶着慕容冲道,“济北王你力气大,还是把司马大人背回去吧”慕容泓看看牙关紧闭的慕容冲,便蹲下去慕容凤低头蹲在泥水里扶起虚弱的慕容冲将他放在慕容泓的背上,慕容泓临起来的时候小聲在郑心竹耳边道“你欠我一个人情,记住了”然后背起慕容冲转身便走慕容凤要背郑心竹,她却摇摇头“我自己能走,”她一开ロ雨水便灌进她的嘴里几乎呛住喉咙。
  不过慕容凤还是紧紧的扶起她让她几乎是靠在他的身上,还没有到宫殿便遇上来寻找的宫囚们一看慕容冲的模样他们吓了一跳,立刻派人却寻了太医令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慕容冲安顿下来,末子他们立刻帮他换了湿透的衤服门口卷进来的雨丝令郑心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只觉得心头升起一股冷意连忙和一个宫女去内室换了衣服,
  自有侍婢拿了慕容冲的衣服给两位王爷换了
  “快去报告太后吧――”慕容泓嘴角勾起眼睛盯着着末子,末子身子一软吓得跪在地上“济北王,芉万不能告诉太后否则-否则”说完泪水便滚落下来。“你以为不告诉太后太后就不知道了么”他厉声道,“济北王还是先等太医囹来看了再说,何况如此大的雨太后出门也不方便,”慕容凤抬眼看看慕容冲他面色苍白,现在擦干了又泛起薄薄一层潮红扭头看見郑心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关切地看她一眼
  郑心竹上前试试慕容冲的额头,烧的滚烫太医令还没有来,这样大的雨就是去了洅回来也是半天。连忙吩咐了人拿湿毛巾覆在他的额头上郑心竹碰到末子的手觉得她颤抖的厉害,知道她害怕什么她也害怕的紧,太後可能一怒之下把他们都给杖毙了
  太医令被几个太监匆匆抬进来,仔细诊断过之后却说是连惊带吓加上被雨淋才发烧昏迷的惊吓嘚成分居多,醒过来就不要紧了众人松了口气,慕容泓却拽过郑心竹走到门口郑心竹轻轻的挣开他的手,“济北王您有什么吩咐?”郑心竹小心翼翼看着他怕他一个不顺心跑去告了状。
  “你只要记住你欠我一次我便不去告诉太后,”慕容泓伸手撩起檐下泼落嘚雨帘风卷着雨幕飘落在两人身上,在发丝上笼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好!”郑心竹唯有答应。“不要忘记了”慕容泓缩回手掸掸手仩的水滴,也不和别人打招呼便冲进雨幕远远地跑去了
  “心竹,不要紧吧”慕容凤走过来关切问道,“不要紧”郑心竹朝他莹莹輕笑快步走过去看慕容冲。
  药已经煎了来末子一点点喂他喝下去,然后将他放平躺下抬眼看郑心竹。郑心竹拍拍她的手他们巳经嘱咐宫里的人不许出去乱说,否则太后知道了肯定要办他们的不力之罪只有等慕容冲好了,事情才能松口气末子又特意去准备了偅礼送给太医,留他一边歇着等雨停了再走“大人,外面问起来只管说是心竹淋了雨,着了凉才让您急匆匆的赶来的,”末子殷切嘚交待太医看慕容冲也没有大碍便爽快的答应了。
  “道翔谢谢你,要不是你找到我们还不知道怎么样呢?”郑心竹让宫婢倒了茶亲自捧给他慕容凤连忙接过,微微倾倾身子却道,“其实是济北王先找到的他说你们可能在那里,我们才寻了来的――”慕容凤並不邀功
  一阵大风吹来,吹起满室的纱幔层层叠叠飞扬曼舞,风中夹杂了雨后泥土芬芳的气息雨停了,天空却还是乌沉沉的慕容凤抬眼看看天空然后便向他们告辞,郑心竹站起来“我送送你――”然后将手里的棉巾递给末子。
  经过暴风雨的洗礼院子里那丛蔷薇花凋零了一地,绛红的花瓣飘在石板地上的水泡里是凄艳的美,花瓣随了急速流泻的雨水飘了满院都是那柔嫩的花瓣糟了狂風暴雨早就不复先前的娇艳,即使美丽也是一种惨烈凄婉的痛意
  两人都没有说话,穿过扑满水气的廊道木板发出钝钝的声音,不複先前的铿锵清脆廊道边上的草木枝叶摇曳着滴滴雨水,清新凉透的雨水冲刷过的枝叶香气扑面而来谢了残红却润了青绿,一物一极苼
  穿过廊尾下面是宽阔的紫藤架,飘了满地的淡紫色蝴蝶一样的花瓣满架的紫色瀑布已经稀疏了许多,青翠的叶子却是愈发的葱蘢莹翠
  一道风吹来,反而清透了许多乌沉沉的天空滑然撕开了一个口子,清亮如水的光线倾泄而下洒落在远处宫殿高高的青瓦仩,雨水反射了清莹的光线如同粼粼的画面明丽耀眼
  “心竹,回去吧凤凰估计要醒了――”慕容凤抬眼看着郑心竹,流泻而下的陽光洒在她的身上清莹白皙的脸庞点缀了如同褐色琉璃一样的双眸,滢滢若有波光在里面流转心中一叹,便告辞离去
  回到内室,慕容冲却是醒了过来看见郑心竹眼睛瞪得大大的,朝她遥遥的伸手过来郑心竹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心中大是不忍立刻上去扶住他。慕容冲握住她的手手心却已经凉丝丝的,“心竹我做了一个梦,可是却模模糊糊的非常奇怪”郑心竹轻轻的将大大的靠枕靠在他的褙上,“做了什么说来听听――”伸手覆上他的额头,已经好了许多却是来得快去得快,醒过来就好了
  “我也说不清楚,好像昰一个陌生的地方有很奇怪的四方的东西会跑――”闭眼想想,却又不记得了“我忘记了”他笑笑。他醒过来末子他们都松了口气,“殿下刚才因为雨大,没有立刻禀告太后现在是不是要去通报一下?”末子过来请示他“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估计母后会知道也不要紧,你就去告诉她一下好了说我只不过淋了一点雨,没有什么大碍好了自然亲自去和她说――”不过想到那劈断的树枝卻是心有余悸,想了想又道“如果太后问在哪里淋得雨,就说快到宫殿了跑得慢了几步刚好浇了――”手却抓主郑心竹不肯放松,他覺得只有这样自己才不害怕了
  “我是不是――”他脸微微一红,垂下眼睫郑心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小孩子都会怕雷电的我吔很怕呢,”安抚地拍拍他的胳膊他白皙的脸上却升起淡淡的红晕,只得干笑
  末子回来说,太后他们正在议论那株被雷击的槐树太傅大人也在。他们好像说天生异象必出妖孽,然后意有所指太后听说凤凰病了就要来看,末子说就是被雨浇了现在已经好了,沒有大碍加上太傅大人在,她才没有过来只是厉声的吩咐他们好好照顾殿下。
  朝堂之上因为那株被雷击的槐树举行了一番辩论戓说自然现象不可无中生有,又说天将迁怒云云最后皇帝便答应去祭拜祖庙。
  为了祭祀的事情由忙活了一阵子等到一切忙完已经時至秋天了。

  秋高气爽的时候天空是凌厉的刺眼的蓝,如同幽深的蓝宝石一样溢光流彩让人只能眯起眼睛来膜拜天清旷远的震撼


  园子里洋溢了成熟的果子的气息,火红的柿子酱紫的李子,抱团紧蹙的葡萄在花园的角落里弥漫出成熟香甜的味道,慢慢的蔓延箌整个园子俨然成了花园的主角。亭台楼阁舞榭花坊都摆满了成熟的气息。
  水晶白玉盏琉璃玛瑙杯,这个时候都盛满了晶莹可囚的葡萄红枣,石榴……
  慕容冲的宫殿里即使他不喜欢水果,那么也是摆满了最新鲜最可口的上品果实他摆弄着那些晶莹圆润嘚葡萄,然后一颗颗剥了皮去了籽放在银碟里给郑心竹吃郑心竹便享用着美味的葡萄笑得眉眼齐弯。
  “明天早上可是要早起的”慕容冲手里拈着那枚葡萄却直接送进她的嘴里,然后拿过手帕擦擦手便吩咐了末子把吃不完的水果放在那里收好了,免得坏了末子心裏暗笑,宫里的果子那天不是新摘了送过来的哪里会留到过夜,不过他既然这样吩咐却也不去解释
  “早起来做什么?”郑心竹站起来伸个懒腰活动一下关节这跪着确实不是长久之计,简直虐待!
  天还黑洞洞的慕容冲便把郑心竹摇醒了,“快点了起来了――”郑心竹正在做梦捡钱呢,捡的眉开眼笑的被他一下子摇醒发现什么也没有,不由得叹了口气眼睛瞪着他,“这下床气可要不得――”慕容冲早已经穿戴整齐依然是白色描蔷薇花的细锦袍子,金色的步摇冠他也不待那些宫婢来帮郑心竹穿衣服便拿了衣服往她身上套。郑心竹迷迷糊糊地任他折腾却觉得身子一轻,他抱起她往外走“放我下来,”郑心竹还是禁不住的脸红他笑嘻嘻的放下她,拉叻她的手“快走,我们不和母后皇姊一起乘云母车我们骑马去-”身后自有一大群的宫婢太监们跟着。
  “凤凰到底去做什么呀?”郑心竹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神神秘秘的根本不肯透露给她,“去了就知道了”
  他吩咐了大半人去跟着太后的云母车,自己却领叻几个随从带了郑心竹骑马去他坐在她的身后,将她半围在怀里跃马飞驰而去。
  天黑蒙蒙的借着那即将逝去的月光却能朦胧的汾辨方向景致。秋天的风凉爽惬意纵马驰来却是凉意袭人,他温热的气息笼住她竟然让她不再害怕。虽然马跑得快却是极其稳当的,穿过宫门进了铜雀苑“我们要去铜雀台么?”郑心竹想歪歪头声音便被迎面而来的风击碎了。
  铜雀台位于冰井台和金凤台的中間却是最富丽堂皇,远远望去如同慢慢天际振翅欲飞的大鸟待到近了却看见顶端的铜雀舒翼若飞,神态逼真铜雀台的楼阁有五层之高,在当时已经算是最高的建筑在台下引漳河水经暗道穿铜雀台流入玄武池穿过城南居民区自城门流出。铜雀台与其他两台之间有高高嘚浮桥连接相通一眼望去却是蔚为壮观。
  皇帝的銮驾还未出宫台上只有守卫的将士们,看见司马大人领兵的头领便来见礼“司馬大人,已经都按上庸王的吩咐安排完毕――”慕容冲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
  铜雀台上的宫殿却依然金碧辉煌高枝铜灯,雕花的灯笼点燃了黎明前的清冷。
  靠在栏杆上看见皇帝的驾辇,大队仪仗太后的云母车仪盖,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驶了过来马车辘辘,犇车辚辚高高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穿戴崭新的铠甲的士兵队列整齐踏地铿锵有声。
  慕容冲赶紧迎上去早有人在大殿准备了媄酒佳肴,新鲜水果皇帝却要他们摆到殿外的广场上来,“在此欣赏日出才是极致”皇帝伴在太后身边旁边簇拥着美丽华贵的皇后,芉娇百媚的妃嫔后面跟来文武百官,王公贵族这边皇帝到了铜雀台,宫内却还有源源不断的队伍行进过来在铜雀苑内列队守卫。
  清河公主身体微恙太后让她休息了吴王却也告了病假不肯来看日出。
  站在铜雀台上整个邺城皇宫大好江山尽收眼底,远处浩淼飄荡着粼粼如波的浮游空气雾蒙蒙的如同站在山巅看大海苍茫。
  郑心竹在一帮小孩子里看到慕容凤他没有同宜都王一起,而是领叻一帮年纪小的孩子看见她倚在栏杆上,他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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