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感觉我的河南部队打砸公安局那么不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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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部队的,今天看到和我睡一个房间的战友在厕所拿着我的内裤打飞机。
兵哥···小心哪天醒来发现被爆菊
48,58各加1。37名字加1。72看名字疑似那兵哥
这不是很正常吗?
果断搅基吧LZ!!
男同内裤·rmvb~~~~~~~
尼玛,他干嘛不直接搞鸡j!
楼主让我想起一段不愉快的经历了…我也部队的,我们单位在离机关5公里的山里,看了母猪都是双眼皮的,机关那还有个小村庄,村里还有一家5个女儿3个奔放的(还有两个未成年)
那gay的舍友岂不都很危险嘛。。
jq悄悄的来
我想说 貌似一年前在糗百看过这条。。
大家现在对基情帖子都很关注,总结完毕
大家都很high
楼上,,,从你的ID看,你也是部队出来的
寂寞的男人伤不起啊……请看“舍友在厕所被发现不轨行为.rmvb”
快去买那啥,护住贞操……
他变态,楼主更变态,无耻的渲耀贴。
楼主缘分来啦~要幸福哦~
真的是基情部队啊
战友军人之间一般都有基情,军队也是盛产基情的地方,这是事实,哪怕军人的形象在你心中有多完美,这也是事实.....
13KP V857 NHN3 C7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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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5A NUK1 DODM 5ZKI
1QHZ 6QAH OCFD 61KB
骑马的请加 关注 ,谢谢。
基情四溢的年代啊...
好腐。。。DCE1 FG5M 0AH1 HT64
PL9P G91M K0XV IWRC
1KOT FG11 0JFW H5CY
部队里的服装不是长得都一样吗?包括内裤在内。楼主好眼力能分辨出来
基情满满。。。
楼主你被幻想了
LZ,下手要趁早
注意安全就好。人间自有真情在。
35L 那你们宿舍的不都危险了。。
楼主中奖了
我心中兵哥哥的光辉形象啊
话说我是多崇拜你们啊
你们怎么可以搞基呢
你就从了他了吧
这个真的重口味…
再发这种事把军人的自眼抹去好吗?我觉得丢人!三级士官飘过……
楼主小两口闹别扭了爆自己BF呢吧?别让他自给自足了,赶紧和好,晚上一被窝爱爱!
wow~~~军校好风光啊!幸好我没参军,不然是不是要搞拉拉???
我笑点低到不能自拔了 LS的ID 比糗事更好笑
24l+1…lz啊,我身为一个老班长语重心长的给你说啊,这个部队gay不少…尤其天天训练,不在城市的单位,母猪都是香的…看来你早晚要当gay…为了不当0,你先发制人,暴他菊花,反客为主比较好-_-
拿女的内裤打啊…
picture you say a J8
这个太jb正常了,我也是部队的。宿舍就有一个gay
那是JJ爆菊后脏了,找你内裤擦擦
兵哥哥……
光明正大走过去反绑他手,把内裤塞他嘴里再贴上胶带…
标签会有一个新分栏的
LZ你也拿他的内裤反射一炮给他啊。。
22楼是女的啊,还没有被男性拿内裤打灰机的经验啊
基情四色的年代。。。兵哥哥除了食堂大妈 很少见到雌性的吧。。。我朋友的女朋友的朋友,谈的男朋友是他们教官。。。真的很饥渴的说, 她都E了 上次还见她去烧香 求再大点。。。说男友喜欢。。。相信大部分兵哥哥都是好人的吧 为人民 守边疆
兰州多想了,其实他是用来擦jj的
楼主是替他爹入伍的花木兰
LZ你有福了!!
弱弱的问一句,拿内裤怎么打?你们男的不是用手么?我得匿名,哈哈
其实他是想用来擦的。。。
糗百基地群号,你懂得~
……也处处存在编……接着编
人间处处有基情啊……
现在男男这么火啊,以后要设专区呀
原来楼主爱穿丁字裤啊。。。
楼主求交往
矮油,楼主怎么不拿他的内裤擦PP呢?
基情肆射啊
今天基情特别多哎。
其实LZ是故意的
晚上在他脚底涂牙膏。
LZ你队友只是找不到纸了吧...
要不你晚上试试....
会火么?其实战友想说,他的已经用完了
Lz要让他洗啊
— —!楼主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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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用好多部队打一个部队打半天就是打不下来
如图,不知道为什么,我选的是,打一个小小云南,我用40个师,打他,他就俩个团!?但是死都打不进这俩个地方,围攻一年多了,打共产党也是这样,为什么啊!什么情况啊,我是不是玩了假游戏
2017超火的三国策略游《极速体验入口》
看起来是40个师,但是编制(黄色条)没有满,可能一个师才几十个人还没带枪空手打,人家一个师几百个人带着枪炮,当然打不过了
部队编制太差
你打他干嘛 统一战线了 他自动把地给你
我的二十个陆战队怎么就被五个苏联师全灭了
你那四十个师。。。。两个人都分不到一只枪
你既然选择了控制台那就输入ale啊你这补给看得我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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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21日,发白的太阳灸烤着大地,让人睁不开眼睛。武汉中心气象台已连续三天发布高温橙色预警。  “叮”。  午饭后躺在床上渐入梦乡,微信声将人扰醒,甚是恼火。  “文书,忙不忙啊?”那头是当年刚进老兵班时的班长。  “不忙。”我慢条斯理地回答着。  “还在抗洪吗?”  “没有。”  “你哪离武汉远不远?”  “不远。”  “我现在武汉学习。”  “啊?”我腾床而起,一个仰卧起坐睡意全无,“是不是真的,老班长?”  “发个位置给你。”  “那好,我下午去找你,晚上请你吃饭。”班长来汉的兴奋劲让我迅速做出了决定。  班长姓唐,大家都叫他“唐老鸭”,广西人,兵龄比我早四年,我当然不能叫他外号,我们新同志都尊称他为“老班长”。  老班长中等身材,穷苦出身。90年代初入伍后,凭借自己过硬的军事素质,在连队当上了响当当的一排排头班班长——一班长,能当上一班长,那是一种能力的象征,新兵训练结束能被分到一班那也是一种荣誉。我下老兵排时,已是4月份了,老班长去年提干没提成,现在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一定要把军校考上去,这也是他在部队改变命运的最后一次机会了。白天他带我们训练,晚上就一个人扎进小包房啃书苦读,从农村入伍吃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要的是“付出总该有收获”这个人生定理能够成立。他平时很少讲话,给人一种不言自威的感觉,有时候就是这样,人的威信威望不是说出来的,做得好自然受人敬重爱戴。副班长王岭也是他带的兵,班里的日常管理、副业地种养等工作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晚上,约上了与我同年入伍的晓涛、豆兄弟,把饭店订在了离武汉大学学生公寓不远的地方。  “到哪了?”晓涛在催了,并发了位置共享给我。  “快到了,堵在了卓刀路。”我也很心急,进了武汉没办法,那个路啊,闹心。  晓涛和小豆,虽是同乡,也一起入伍,但他们家里提前有运作,都在武汉附近服役。同是参军,信息灵的就分在了他们自认为相对较好的单位,我也是从广西交流到这以后才认识他们的。同一批入伍的,很多人不知道这里还有一批老乡。俩人对比很鲜明,文涛聪明、小豆憨厚,一个精瘦,一个粗壮,一个小脸白,一个脸黢黑,一个靠脑袋吃饭,一个靠体力奔波,一个给领导当司机,一个早早脱了军装,现都在地方混得不错,都在汉成了家,落了户,有了自己的事业。  “老班长,你到了吗?我已经到了饭店楼地下。”  “到了,到了,我已经在267包间了。你的朋友也在这里。”班长说话还是一副南方口音。听到他的口音,我就想到了一个女兵话务员和部长的故事。  一刚上任后勤部长是南方人,说话口音较重,一次,打电话给总机班:“请帮我接一下汽车营。”  电话那头是清脆的女兵声音:“您好,102号话务员,请问您是……”  “我部长。”  “请问您是……”  “我部长。”  “请问您到底是哪一位?”  “我部长。告诉你我是部长”部长毕竟是领导,讲得也不耐烦了,加重了语气。  “你不讲,我也不讲。”话务员也急了,她哪知道对方是部队首长。  这个笑话,很快就传开了。同级别的领导再见那位部长,都会戏称一句“我不讲(部长)”。  “老班长,福了,我们多少年没见了?”我激动得上前拥抱了他。  “你身材还那么标准,11年,11年没见了。”他用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来吧,都到齐了,上座,上座,边吃边聊。”晓涛热情地招呼着大家。  “来,老班长,这个位子非你莫属。”我指着一把唯一有扶手的大交椅说到。  “来,文书,你坐这里。我们先搞三杯。”老班长的豪气劲儿有点上来了。  “等一下,不能照相。”豆兄弟刚一举手机,就被班长拦了下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人敬一杯,一圈下来小二两就下肚了。  “来,老班长,我再敬您一杯。”我也不善言辞,就只知道敬酒。  “文书,这个不行,换杯子,用分酒器,倒满。小豆,用我的手机,现在可以照相了。”老班长的架势上来了,开始“指挥部队”了。  一杯酒,一饮而进。没想到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是当年那股子劲儿。他熟练地把照片分享到了“钢刀四连”微信群。群里马上就有人回应了:老鸭,什么时候跑湖北去了?班长把嘴凑到手机上回了语音:我现在文书这里啊,这小子现在干得不错。  “老班长,你是郭哥的班长,就是我的班长,班长你远道而来,我和小豆尽个地主之宜,敬您一个。”晓涛能说不能喝,喝大杯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小豆身上。  “不行,大杯不喝了,等一下醉了。”班长应付着、拒绝着。  “我班长,经历是很坎坷的,第四年战士提干,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没能成功。第五年,超期服役第二年,硬是抓住考学这个机会,才实现了命运的转折。他给我的影响就是坚持到底,踏实做人,终能成功。班长,为我们都不容易的过去,我陪一个。”可能是喝了点儿酒,我的话也一下多了起来。三个人又干了。  我也是从军第三年考军校没考成,第四年提干没提成。与班长相似的经历、相亲的情感,多年的想念、多次的教诲,一股脑地窜到了脑子里,我一会儿就喝断片了。  “领导、领导,到家了,到家了”,司机的催促声才使我脑子有了那么一点反应。第二天起来,身体难受极了,坚持在跑步机上跑了个三公里,出了一身大汗,稍感好了一点。  虽然与老班长相聚时间不长,说得啥讲得啥也大部分都断片忘了,但他还是把我的思绪勾回到了20多年前的、仿佛刚刚发生在昨天的新兵岁月。
  1994年9月,不得已,我上了“高五”。  班主任找到我,让我当班长,我坚决拒绝了。高中上了四年,已经当了三年班长了,现在再也没有那个自信和兴致了,自己屡考不“中”,那还有脸当集体“一把手”。  望着如山高的试题和书籍,晕,真晕。  平时老师上课还好,还能集中注意力听讲,但一到做题,胸闷、心慌,看看大家,望望窗外,满脑子全是父母在田间辛苦劳作的身影。“明年再考不上怎么办,明年再考不上怎么办”?自己也感到,压力已经变成了阻力。  1993年高考,我考了328分,与提档线擦肩而过,连录取的机会都没有。后面也收到过几所院校的录取通知书,一看3000元至5000元的高额学费,家人不敢想,我更不敢提。  唯一的出路就是——复读。当时自己是全村第一个上了县里的最高学府——县一中的,考不上没退路,考上了也是农村娃跳出农门的唯一出路。要出路,无退路。行,得上,不行,硬着头皮也得上。可惜,到了第二年政策变了,大学变“双轨制”了,原来上大学包学费、毕业包分配,一改不得了,什么也不包了。我们这一代人,永远踩着改革的尾巴,稍快一点儿,你享受的就是改革前的政策,稍慢一点儿,那就是放开、搞活。现在面临的不仅是考不考得取,还要面临即使考得上也上不起的挑战。我上大学了,弟弟、妹妹上学怎么办?  煎熬、烦恼,烦恼、煎熬,结果可想而知,那年高考再次失利。  “爸,我不想再复读了,我想为家里干点活儿。”我低着头,臊着脸说。  “那不可惜哟,咱都走到这一步了,再坚持坚持吧。小儿”父亲也有点无可奈何。  “我真的不想再上了,我心里没底。”  “在家务农有啥出息呀,爸的唯一指望就是你能吃上商品粮。那是你一辈子的事。你上学不是给我上咧。”父亲有点火了。  “在地干活儿不是一样生活。”我忖度着父亲的心思,小心意意地抗争着。  “你会干啥呀,你说吧,你会干啥!”父亲彻底生气了,他感觉他曾经向往的那个有彩色光影的肥皂泡,现在处在一触即破的边缘。  “我……我……”我也不敢往下说了,再说就要挨吵了,从小就知道父亲有心脏病,家里人尽量都不让他生气。也是自己没有本事,何必再惹老人动怒。  母亲不怎么识字,孤立地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怎么帮腔儿。看着父母黑瘦的身躯,想想他们为我的付出,心里真是五味杂陈,酸也有,委屈也有,但更多的是不甘。  再次复读要600元复读费,家里实在太拮据了,我也没敢向家人要,就委托同学找他在学校的亲戚说了情,先缓一缓。但终究不是办法,一个月人家催了两次。那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先赖着吧。  那年国庆节刚过,父亲骑了30公里的洋车来到了学校,像往常一样给我带来了这个月的咸菜和豆酱。这些都是母亲亲手酿制的,为了让我吃好,她还变了法的做着各种酱品:西瓜酱、黄瓜酱、西红柿酱……这可是我的重要下饭菜,每顿再要上一份5分钱的冬瓜,这样,粮票用自家产的小麦置换,一个月的菜钱就可以控制在10元以内。  “你想不想去当兵?”父亲试探着问了一句。  “啊,当兵?我还没想过,那这学不就白坚持了吗。”被父亲冷不丁一问,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你再考虑考虑。”  “我还是不去了吧,去了全都是未知数,也不知道路在哪里。”那时我对当兵也没怎么了解过,一直上学,基本成了书呆子。  “那你回教室吧,我回去了。”父亲说着把洋车掉了个头。  “爸,您路上慢点。”爸的背影有点佝偻了。  父亲走后,我呆住了。  他这一问,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的心里,涟漪四溅。这个学,还上不上?上,像现在的情况绝对把握不大,除非出现奇迹。当兵,是未知数,得从零起步,也不知路在何方。我也没心回教室了,径直到了寝室,拿着《平凡的世界》第三卷无聊地翻着。主人公孙少安比我大,但书中反映的事情好像就是我的成长经历。他也曾很无助过,但他敢于抗争;他何曾生活得不压抑?但他一直奋斗着。想想孙少安,我该怎么办?继续求学,南墙就在前面,撞上是肯定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当兵,前途未卜,虽然是未知数但可能有解,不就是吃苦吗,农村的小孩儿不怕这个。我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光线,前方有了模糊的光亮,人的精神头儿也大了起来。我抓起洋车,不顾天黑,飞奔到了家里。  父亲看到我怔住了。“你怎么回来了?”  “我要去当兵。”  “你这个小孩儿,前面问你去不去,你说不去,咋变恁快咧。”父亲的脸上既有关心也有不解的怒气。  “你吃饭咧冇?”母亲关心地问。  “冇咧,妈(读埋)。”  “下点儿鸡蛋挂面吧。”母亲最了解自己的小孩吃啥。  “那行吧,明天你先回学,别耽误学习,我先把名给你报上。”可能让我去当兵也是父亲无奈的选择,他也没再多讲什么。  第二天,回到学校,我更没心思学习了,天天憧憬着当兵是个什么样子,想想那600元的学费也可能不用补交了,好像生活面前出现了一条宽广大道,尽管知道路面肯定不平,路线肯定不熟,唯一知道的这是一条新路,还通向了远方。  那时候既没网络更无手机,消息闭塞得很。不过耳朵能听进去了歌声,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唱得真好听,自己有时也经不住地哼起来: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  更令人难忘的还是郑智化沙哑的“水手”声音: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11月份的北方天气,已经有了瑟瑟寒意。  记不清那天的具体日期了,早上五点钟被母亲叫醒,要去乡里参加身体初检。老天似乎要考验我似的,外面下着暴雨。  “你自己个中不中啊,我带你去吧。”父亲披衣下床,执意要带我去,边说边去找伞。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坚决地说:“中,冇事儿,爸你放心吧。那条路经常走咧。”  “正下雨咧,千万别走葫芦沟,一定走大路。”母亲在一旁一直担心着,也反复叮咛着。  “爸,妈,恁放心吧,我走了啊。”我穿上雨衣,没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从胡同里走出来,就感觉风越来越大了,黄豆大的雨滴不停地打在脸上,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往前走了大约50米,前方有个叉路口,直走是通往邻村的大路,无论是去上学,还是去地里干活,我都很少走;右拐是熟悉的葫芦沟,路况较熟,但路比较窄,路两边都是深坑,如果下大雨,那是村里的主要蓄水区。出门前父母反复嘱咐,千万不能走葫芦沟,宁可绕远。怎么办,那条路不熟悉啊?万一走错了,天还这么早,路上也没人,去问谁呀?这条路也不能走,万一掉坑里,连救你的人都没有,更不要说去参加体检了。权衡再三,宁可走错,大不了多走几步,径直往前走去。  村里没有一丝亮光,老乡们都还在睡梦中。这下手电筒倒显得比平时亮了许多,光柱也照到了几十米开外。我下意识地把包手电筒的袋子紧了一下,这时候可千万不能进水,一进水一连电,我就成瞎子了。  我东碰西撞,终于走出了村庄,上了一条直达223省道的乡村公路。我的心也放松了下来。四周没有房屋的遮挡,感觉大风发出了嗷嗷的叫声,吹得我后脊梁骨直发凉。上初中的时候,也是起这么早,但那时候有同学相伴,三五公里的路也无曾怕过。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真还有点儿害怕,时不时地把头往后扭一扭、瞅一瞅,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人有了无助感,就会生出怯意。  这条路,准备修成柏油路,现在正在打地基。平时骑车挺平坦的,乡亲们都很高兴,盼了这么多年,家门口终于有大马路了。现在下这么大雨,我可惨了,全是黄泥巴,还粘脚。  “哇!”  路面上全是积水,右脚不小心踩进一个坑里,人一下歪倒了,靴子全进了水,也顾不上倒了,继续前行。  “哇!”  靴子踩在泥堆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天微微亮了,但雨还在下着。  深一脚,浅一脚;泥一脚,水一脚……  7:30,终于按时到达了乡政府——初检站。6公里,不远不近,虽艰难,但我还是独立把它走完了,有点儿胜利者的感觉,心里紧不住想起了毛主席的那首诗: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政府大院里,已经有了不少人,还有人在陆陆续续地过来。8:00,体检正式开始了。我看了看体检顺序:先验血,再测身高、体重、看五官,再量血压、测脉搏……这么多项啊,有一项不过,那当兵就泡汤了。  “来,来,大家先到这里来集合,十人一列。”前面有人在喊,那个人微胖,中等身材,中气很足,喊的声音挺大。人群里有人小声说:那个人就是武装部赵部长,就是我们村的,听说有不少人找过他。  “大家自觉一点儿,自觉一点儿。”他继续吆喝着。我们参加体检的人也很自觉,毕竟这时候自己的命运自己说了不算,很大程度上掌握在他们手里。  我排在了第三排。大家被带到了一间比较空旷的房间。  “大家把衣服全部脱掉。”赵部长喊着。很多人吓了一跳,觉得不解,不少人开始议论:为什么要脱衣服,还要全脱?“不要讲话,让你们脱就脱。”面对这么多人,还真有点害羞。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相瞅着,看有人先脱了,便跟着脱了。只剩下内裤了,大家又停下了。  “把内裤也脱了。”有一个人穿着白大褂,应该是一名医生,他命令大家把最后一丝羞涩褪掉。看到一个一个赤条条地站着,很多人觉得不好意思,把头低下了。  “每人先做十个俯卧撑,我看一下。”那名医生边喊边仔细地观察着每个人的动作。“有人的小弟弟已经不听话了,开始愤怒了。”医生应该是想调解一下气氛,大家听了以后,队伍里有了一阵唏嘘的笑声。  “再做十个蹲下起立。”医生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走到第四排,“第四排,第六名请出来一下。就你,别看了,就是你。”应该是检查出了什么问题。  “大家把屁股撅起来。”医生走到一个人一个人的后面,用手掰开屁股,检查得很仔细。后来才知道,他是检查大家有没有痔疮。  这一“脱关”也不好过,几个动作下来,有10来个人被从队伍里叫了出去。  我跟着长长的队伍,一步一步往前。该量血压、测脉搏了,前面的人都过了,到了我,医生用手指捏住我的手腕,测了测我的脉搏,说:“好啦,你去做个心电图。”我脑袋“嗡”的一声,像炸了一样,完了完了,为什么别人不用做?“医生,我没事吧?我没事吧?”我不安地反复问着医生。“你先去做了再说。”医生头也没抬,忙下一个体检对象的事去了。我一下六神无主了,也顾不得雨大风大了,飞也似地直往家里跑,把情况给父母说了。父母也很着急,赶快去村里找民兵连长,民兵连长又带我到体检点找到赵部长,好说歹说才答应给一次补查的机会,幸亏没大碍:都是紧张惹的祸。第二次检查的时候,喝了口醋,压了压,才算过关。
  四海波潮滚鼓雷,  书生无意入秋闱。  闲抛彩笔从戎去,  敢带吴钩策马飞。  筑梦芳华萦社稷,  驰怀慷慨忘安危。  青山处处埋忠骨,  未想成功老大回。  这是上校陈飞虎的入伍自勉。可惜那时候我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日,是我收到通知书入伍启程的日子。  剃了光头,穿着肥大的绿军装,背上曾当过兵的族亲表哥打好的背包,在乡亲们的注视下,辗转来到了县人武部欢送新兵入伍现场——人武部大院。大院内人头攒动,前来送行的队伍三五成群地站着,人群的核心就是今天胸戴大红花的入伍新战士。90年代,入伍是一件非常光荣的大事件,不仅是当事人人生的重要时刻,也是青年家庭的巨大荣耀,尽管很多人是“过五关斩六将”才达成愿望。  好像是要举行仪式一样,也许是要与过去一刀两断,开启新的征程,大家不约而同地都剃着光头。自有记忆一来,我还是第一次剃光头,刚开始很不习惯,总觉得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看一样。因为在记忆中剃光头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社会上的二流子。现在看到这么多人清一色“光葫芦”,心情也光亮了很多。我们都是听说到部队后都要剃头,干脆先解决算了。从“头”开始吗!  “义牛,到了部队别忘了给我们写信。”说话的是来送站的我的高中同学好朋友广涛。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好同学小朱。北方人称呼人喜欢叫人名最后一个字加个“牛”字,我名字中最后一个字是“义”,所以同学们都叫我“义牛”。  他们两个是我高中最要好同学中的其中两个。我们202一个寝室的总共有8个人,彼此之间能相互关爱、相互支持、相互学帮。我们给我们这个Team,起名叫“TOT”。广涛和小朱在学校都是体育特长生,第二年考大学也没能如愿。听说我要当兵了,特意来送我。  “会的,会的”,我们彼此拥抱着,眼眶都有些湿润,“联系上他们几个代我向他们问好”。刘焕林、和留星、姬自亚、莫生辉、张鸿运,他们5个人都上大学了,东南西北都有,很久没有联系了。  “登车,出发了,出发了。”有人在用扩音器高喊着,喊声像一把刀把我与亲人的距离、与同学的距离、与好友的距离割裂开来,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到市区转乘火车,经过近40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了入伍地——广西贵港,后来了解到一起到这个地方来的总共有120多人。  一出火车站,大伙都笑了,大街上的人穿着短袖,而我们却穿着棉衣棉裤。上学时只知道中国地大物博,南方属于亚热带气候,没有切实的感受,这下真是感受到了,祖国真大,大得让你有点不知所措。新兵发服装,只有一套,也没有得换,也没时间换。  “傻大兵,傻大兵”,路人们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并大声地议论着。我们很多人眼里都有不解和愤怒,因为还要集合,又人生地不熟,也都默认了。大家被装上了几辆大卡车(部队叫东风运输车),后面篷布一蒙,几十人坐在里面,只能感觉到车辆再不停地拐弯,拉到哪了?鬼知道。目的就是不让你知道!  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只听到前方有人喊:“下车了,下车了”。这时,我所乘坐的车辆也拐了个急弯,停了下来。有人把篷布掀开,要求我们下来站好。这两个人穿着绿军装,戴着军帽,在篮球场灯光的照耀下,只能看到剪影,感觉挺威武的。看来是到军营了。  看了看来的时候父母给的电子表,已经是凌晨2点了。  根据档案点名,大家彼此被不同的穿绿军装的带走了。我和其他8、9个人也不认识,但肯定是同一个火车皮拉过来的,被一个高个子班长带到了一座房子的三楼。  “一班长、三班长,又来了一批新兵,怎么分呀?”带我们来的这名班长在征求其他班长的意见。  “你们先挑。”一个班长应声说道。  “你会打篮球吗?”  “不会。”  “你会踢足球吗?”  “不会。”  “你有什么特长?”  “没有。”  随着班长的提问,有一技之长的都被挑走了,而这个只会回答“不会”和“没有”的人,还一直站在原地,这个人就是我。  “老覃,还剩一个,这个兵你要不要。”通过刚才大家相互称谓,我知道了带我们来这个人是二班长。  “要啊,怎么不要,来,欢迎加入钢刀四连新兵一班。我是新兵一班班长覃松。”班长从床上坐起来,给我招了招手。  “班长,让他做几个俯卧撑试试。”睡在靠门上铺的一个人把身体翻过来,用手臂支撑着上体,笑着说。我感觉他有点得意而且有点“恶作剧”。我瞥了瞥他,看到床帮上有他的名字,叫杨胜碧。班长没有否定他的话,我俯下身,开始做俯卧撑。  “胜碧,不要欺负新同志。”班长制止了他。  “班副,去给他泡一包方便面,这么晚肯定饿了。”良言一句三冬暖,班长的话让我心里暖暖的,出来几天了,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鼻尖酸了一下。我暗暗发誓:我虽然没有特长,但我一定要努力训练,给班长争口气,不让他为选择我而后悔。  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感觉没多久,军号响了。  “起床!”听到下面有人吹了声哨子喊到。  大家也一同喊着“起床”从床上迅速坐了起来,我看了看,也马上穿上衣服,跟着下楼了。我们被带到了一个操场进行队列训练。  我们班一共有8名新战士,杨胜碧比我们来得早,已经和大家相熟了。他是湖南人,聪明,瘦高个,一个月后他就调走了。我虽然与他接触时间不长,但印象深刻。很多人想联系他至今也没能联系上。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人有些事,一擦肩就过了。  昨天晚上我们这一批是来得最晚的一批,很多规矩还不懂。  “那个是谁啊,在队列里面打哈欠。”20米开外有人叫喊。  “报告营长,是刚来的新战士。昨天晚上刚到,没休息好。”班长站着标准的立正姿势,向远处有点啤酒肚的人回答。那个人是新来的邹营长,而那个打哈欠的是我。到部队第一天,参加第一次训练,就被领导点名批评,还让班长挨了训,心想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从此,我也练就了进军营后的第一个绝活:打哈欠不张嘴。  从此,我在积极的克服困难中,实现了不断的进步。  不张嘴打哈欠,你试试?
  新兵生活就此开始了。老兵怕号,新兵怕哨。每天两只耳朵要时刻竖起来,哨子一响说明就要有事情发生,要么是连队集合,要么是值班员安排布置工作,听漏了就会跟不上节拍,面临挨剋的风险。  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快跑到楼下,全排一起喊口令。班长真是训练有素,总赶不上他们的速度,他们永远是第一个站在队伍中的,特别排值班员,哪叫一个神速。班长口令一响,就算迟到,再进队伍的就要喊报告,准许才能入列。早上从起床到出操10分钟时间,3分钟起床,3分钟喊号令,3分钟排除大小便,1分钟连值班员整队向连首长报告。所以很多新同志为了集合不迟到,大都是提前起床,提前排除“警报”。为了锻炼大家,这种情况是连队明令禁止的,但总禁而不绝。谁都爱面子,不挨批、不丢面才是王道,规定早放到脑后了。  前两个月以队列训练、政治教育为主,穿插体能训练、条令背记。这一天,是农历的小年,像往常一样,新兵排廖排长又把我们带到了篮球场——白天这里是我们的队列训练区域。  “张庆,把腰挺起来。说过多少次啦!”三班长开始提要求了,他带兵异常的严格。他组织训练时,大家还是有点后怕的。三班长大家都叫他阿宝,92年兵,是广东人中少有的脾气比较大的。当班长,有时没点儿脾气兵还真不好带。他组织训练时,队列里有小动作的就比较少,敢喊报告的更是屈指可数。  张庆,是我的同乡,来自城市,平时自由惯了,不怎么注意修饰。他身高1米75左右,人也精干,就是背有点驼。队列训练首先训的就是站姿,背直不起来成了他最大的难题,也成了三班长主训的对象。即使这样,整个新兵期也没能把他的腰训直了。多年以后再见到他,除了胖了、福了之外,人还是那个劲儿。现在在市里经营着自己的店铺,也如了他当年的心愿:当兵只是他人生的一个过程,他还是想自己干点事。看得出来,他生活中也有了更多的历炼,脸上也多了很多老到稳重的气晕。正验证了那句话,也许梦想,不仅仅只是为了拿来实现的,而是有一件事情,在远远的地方提醒我们,我们可以去努力,可以变成更好的人。每个人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决定自己生活的样子。  训练一个小时了,班长吹哨要大家原地休息。  “刘旭乾、刘战友……家里来信了。”今天是二班长值班,他面带微笑,念着有信人的名字。  “来,排好队,我看看是都是谁寄来的,有没有女朋友寄来的呀?”在全是清一色男子组成的军营里,女人的来信往往更能激发大家身体里的荷尔蒙。二班长拿着一摞信,边搜寻边让大家排好队。  “来,先一个人10个俯卧撑。不许偷懒啊。”苦燥乏味的训练之余,这成了大家的快乐之道。有信来的人其乐融融,即便做了俯卧撑也乐不可支。每天这个时候,就成了大家盼信、读信、沟通、交流的时候,有的新战友一天几封信,有的新战友长久都没有一封信。通过这些信件,也给班长们传递了很多重要信息,这成了班长观察我们、了解我们、给我们做思想工作的重要方法和渠道。我们的一封信、一句话、一口饭、一个举动,班长们都默默记在心里。他们成了我们生活中的兄长和知心朋友。  “刘战友,这封信是不是你女朋友写来的,看字体这么秀气。”二班长边说话边试图打开信来看,刘战友古灵精怪,动作利索,一把抢过信在旁边美滋滋地看了起来。  “女朋友来信,多做10个俯卧撑啊。”旁边的战友羡慕得很,二班长话的刚落,大家就异口同声地鼓着掌说:“好,好!”就是这样,新兵期的生活既单调又多趣。  “锅炉旺,开始训练。”二班长听到排长命令,立即拿起哨子吹了一声,“嘟”,下一节训练开始了。  二班长其实叫郭日旺,南方人叫人叫快了就成了“锅炉旺”。刚开始我们不知道他名字怎么写,也不好意思问,总听着大家叫他“锅炉旺”,我们在旁边都觉得好笑,怎么有人叫这个名字?他是93年兵,因训练素质好,第二年年底就当上了班长骨干,人笑起来两腮有两个小酒窝,给人一种喜庆、易接触的感觉。他和大家也比较玩得来,有时我们还爱和他开开玩笑。  “现在开始训练脱帽与戴帽。”覃班长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广西味儿。  “脱帽。”喊完口令他一个一个地检查着,走到我的面前,摸了摸我的手腕,在我的左手中指第三关节处轻轻掐了一下,“记住了吗?”班长厉声问道。“记住了。”我立即应答。  班长一掐,我就知道毛病犯在哪了。立姿脱帽时的动作要领是:双手捏帽檐或者帽前端两侧,将帽取下,取捷径置于左小臂,帽徽朝前,掌心向上,四指扶帽檐或者帽墙前端中央处,小臂略成水平,右手放下。这个动作要想好看,关键是手背要平,四指前两个关节回握,第三个关节不动,不小心很容易做成半握拳状。班长一掐,我瞬间做了改正。这是班长对我做动作最“猛”的一次,我至今记忆犹新,一听到脱帽的动作,班长纠正我动作的画面立刻就浮现在了眼前。覃班长是92年兵,广西武鸣人,是我入营后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个班长,他的言行举止成了我学习的榜样,他也成了我军旅生涯中第一个导师,可能他自己并没有感受到。  这一“掐”,看出了班长对细节的追求;这一“掐”,道出了军人的严谨作风正是在这种严抠细训中养成的道理;这一“掐”,让我感受到人生当中有人给你及时纠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1940年冬,三五九旅开赴南泥湾执行屯田任务,一首《南泥湾》唱遍了大江南北。  从入伍到新兵期结束,我们全营也在干这样一件事——开荒:在平地上开出十几亩的副业地,用来种菜、种瓜、种饲料,解决连队蔬菜自给问题。  “搞好农副业生产,是弥补标准不足、改善官兵生活、培养部队作风的有效措施,不仅能够改善部队生活,提高部队战斗力,还能保持和发扬部队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搞农副业生产是我军的传家宝,在我们这一代可不能给丢掉……”怕大家不解,指导员曾雪给大家讲起了部队搞农副业生产的历史,给大家介绍了这次开荒种地的意义。  南方人种菜不像北方。北方人打畦起垅是为了堵水,便于浇地灌溉。南方人起垅是为了种地,要在平地上把地起高,每两米留出一条低沟,用于排水。这样,即使下大雨,也不会把苗淹掉。  种菜的土需要肥土,去哪里找呢?大家纷纷把目标瞄准了鱼塘。到了冬天,南方的雨水偏少,鱼塘里的水也濒于干涸。连队给买来了粪筐、挑子、手套、铁锹,大家说干就干。到了鱼塘,大家不禁望而却步:鱼塘里的水太臭了。大家纷纷用手捂住了鼻子。一些新战士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怕啦,一看就缺乏锻炼。我先来。”覃班长第一个跳了进去,班副王岭也跟着跳了进去。二班长郭日旺、三班长叶双宝、四班长周廷君、五班长何荣崇、六班长欧阳劲峰也紧随其后。我们还是面面相觑,不肯向前一步。  “我命令你们,3秒之内必须全部跳下来。”有班长在向我们喊。这时队伍里有的人已经开始跳下去了,个别从城市入伍的新战士还是不愿“就范”,一名副班长强行从后面把他们推了下去。  “这有什么,在我们老家经常干这种事,出粪坑、掏大粪是常有的事。”新战士刘世全率先拿起了铁锹往粪筐里装塘泥。刘世全入伍前曾在山东体校呆过,军事素质特别好,很多人跑步都跑不过他。“在家吃过苦的人就是不一样。”覃班长边干边表扬着自己心爱的战士,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新战士窦红日、王永刚、张国兵、李锋这几个从农村来的娃更不在话下,平时脏活、累活都是抢着干。广东籍战士林壮标、海南籍战士陈红星也挽起袖子,提起了粪筐。大家慢慢干开了,也忘了臭了,真是“久入鲍鱼之肆而不觉其臭”。有的战士用手挖起塘泥,闻闻,冷不丁向旁边战友的脸上抹去,像抹蛋糕一样,笑声回荡在四周,打了胜仗似的。  就这样,干了近两个月,起垅的泥基本够了,因泥巴太硬,要想把它搞平整,还需要填加不少黄土。大家找来尺子、绳子,量着、砌着,像叠被子一样,横平竖直地把垅整好了。  “今天晚饭后,统一挑大粪,给地施肥。”饭前集合时,副班长王岭给大家布置了任务。  饭后搞副业是连队的传统,要么去小勤练兵。大家还是乐于前者。经过前次的塘泥“熏陶”,大家对厕所的“米田共”也就没那么大的抵触情绪了。有的负责打舀,有的负责担挑,有的负责冲水,经过磨合,班里彼此之间基本都有了默契。  经过大家的细心“照料”,终于可以种菜了。连队为了鼓励大家的积极性,采取积分制,看哪个班种的菜长势好,哪个班收成高,就半年或年底奖励一次加菜。虽然福利只是一次加菜,但对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培养大家的集体主义精神不无裨益。南方四季如夏,对菜的季节性要求不高,有的班长比较懂行,就抢先选了萝卜、包菜,觉得这种菜容易长大长重,应该产量足。有的选了橄榄菜,南方入伍的班长则选了空青菜等其它菜种,这种菜是续荐的,既简便又不缺产量。为了让菜长势更好,大家利用出外跑步、晚饭后等时机,带上编织带、推上斗车,就去捡拾牛粪去了。一个班人不多,能分得七分副业地,大家像种自家的自留地一样,精心、细心,像爱护自家的财产一样爱护着自己的菜苗。它就是希望,它就是寄托,它就是荣誉。  为了配合连队养猪,有时副业地也种一点饲料,比如地瓜秧之类的。地瓜秧、地瓜是好东西,在北方是很多家庭难得的餐桌之物,用地瓜秧蒸个菜馍,蘸上蒜汁,别提有多好吃了。可在南方它们却是猪之饲料。这就是地域的差别。很多人后来也是从这里瞅到了商机,用北方的做法把它上了餐桌。南方的好东西也被很多退伍兵带到了北方,各取所需。  那时候,也有一些很不好的现象。有的把农副业生产当做一项形象工作,虽然投放不少,但存在“猪养大了不杀,菜长高不收”,留着给领导看的现象,出现了“政治猪”、“文化猪”,形式主义严重。有的单位只算政治账,不算经济账,过于重视基础性建设,在猪圈、羊圈和给水工程方面投入较多,影响了其它方面的投入,有的喂养牲畜全凭买饲料,不懂得综合利用泔水、草料,经济效益不高,有的不重视实效,种一些华而不实的品种,既得不到实惠,还造成了浪费;有的盲目引进优良品种,因气候、饲料等方面难以满足需要,导致成活率、出栏率过低,有的规划不到位,牲畜出栏和菜成品成熟时间过于集中,导致有的时节产出过多,部队难以自我消化,而有的时间则没有产出,完全依靠市场采购。上级觉察到了这些,要求立即改正,强调农副业生产要回归本位,要坚持为部队生活服务的原则,要坚持因地制宜、规模适度、科学适用的原则,要坚持规范管理、减少用兵、提高效益的原则。我们基层听到这些要求,肯定是很高兴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坚持基层第一、士兵至上的规定,都会受到基层官兵的衷心拥护和热烈欢迎。
  它是令人难忘的,也是令人回味的!  无论哪一级工作组来到塔山,餐桌上必定有它。  凡是退伍战士重返部队,首先要找到它,吃上一碗,甚至两碗,感觉特解渴、过瘾。  它就是有名的广西特产——柳州螺蛳粉。它成了塔山将士脑中特有的记忆,也是大家对塔山部队特有的情结。  “阿标,吃粉去。”晚上体能训练一结束,黑皮就叫上林壮标,经班长批准后,径直去了粉店。黑皮就是陈红星,因在海南晒得黑,关系好的都叫他黑皮。粉店一个营有一个,但味道各一,最正宗的还属三营粉店和机关家属区粉店。他们到的是三营粉店,那里吃粉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龙。  一份螺蛳粉、加一个螺丝蛋三块钱,美滋滋地吃上一碗,一天的训练疲惫顿消。但这样的美味也不是人人都能消费得起的,一个月才35元的津贴捉襟见肘,总让人望而却步。正因为难得,偶尔吃上一回,让人如痴如醉。时间久了,竟对它上了瘾,几天不吃,就觉得缺了什么。有人猜测里面是不是放了什么特殊物质,能让人上瘾。我觉得那仅仅是一种猜测。  俩人吃完回来,手里各提了一份。阿标提的是给连长的,黑皮提的是给班长的。  “连长,给您带了一碗螺蛳粉。”阿标来到连长房前,敲门报告。  “是壮标啊,谢谢你。”连长李永民起身开了门。  “加蛋没有?”连长问。  “加了。”阿标答道。  “来,给你钱。”  “不用了,连长,这是我请您吃的。”阿标赶忙拒绝,生怕心意落空。  “那怎么行?不然你把粉拿走。”说着,连长把粉推到了阿标面前。  阿标没有办法,只得把钱拿上,赶快回到了班里。连队马上就要点名了,因为从训练结束到晚点名也就20来分钟时间。当然,班长也不会要黑皮的粉钱。  连长是湖南人,在团里名气是响当当的。我所在的团是“八姑岭英雄连”所在团。1979年2月,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攻打八姑岭的战斗中,我团二连浴血奋战3个多小时,一举拿下4个高地,毙68名,伤敌多名,缴获一批武器装备和物资,胜利完成任务,被军区授予“八姑岭英雄连”称号。我们连队因完成任务出色,敢于攻坚克难,像插在敌人心脏上的一把钢刀,被上级授予“钢刀四连”称号。平时军事训练敢跟二连叫板的,只有我们四连。  连长还没结婚,把连队当成了家,吃住都在连队。战士们都把他当成了生活上的大哥,有好吃的都不忘给他捎上一份。有时战士休假带回来的土特产,他也会与大家一块品尝。与之相比,他更喜欢吃螺蛳粉。有时早上来不及吃饭,他就让通讯员买来一份,津津有味地当早餐了。  2005年6月,退伍7年后,战友郭永宁特意从河南来到广西,专门学做螺蛳粉。他能吃苦,从学剪辣椒、炒辣椒面、熬辣椒油、炖螺蛳汤,一步一步学起,自始至终带着一股创业的劲头。“螺蛳粉是柳州最出名也最受大众欢迎的小吃米粉。具有酸、辣、鲜、爽、烫的独特风味,非常美味。螺蛳粉的味美还因为它有着独特的汤料。汤料由螺蛳肉、三奈、八角、肉桂、丁香、辣椒等13种天然香料和味素、蔗糖等配制而成。”听着老板的讲解,吃了几年螺蛳粉的郭永宁也才知道它的工序:  食材准备  1、首先要准备米粉,不是北方市场上的那种河粉,得用干切粉,柳州特有的圆米粉——米螺蛳粉粉可以有两种,一为切粉,一为现榨的圆条“线粉”,而特点在于其配菜螺蛳肉。和吃的米粉(米线)不同,干切粉断面直径在3毫米左右,用水泡一个小时以上后待用(通常是用干切粉在清水中浸泡软化之后再煮)。  螺蛳粉用的是陈年米,“越陈越好”,放久的米失去了油性,没有了胶质,加工成米粉后,吃起来弹性却很好。煮的时候与桂林米粉相反,桂林米粉煮之前要用热水先泡,而螺蛳粉用的却是冷水泡,否则,粉煮熟后会断,没有弹性,所以掌握这一点很重要。  2、其次准备汤料,也就是螺蛳汤,真正的螺蛳粉是没有螺蛳的,米粉的味道基础来源于螺蛳汤。用田螺肉或江河中的小螺蛳肉均可,味道都差不多。先把买来的螺蛳,要活的,用清水泡2天,泡螺蛳的水中投入一块铁,用来促进螺蛳吐泥,同时可以抑制北方人害怕寄生在螺蛳体内的血吸虫,这样螺蛳肉才清甜。田螺吸干净,取出,用铁嵌剪掉掉螺蛳尾部,一般在那容易聚集淤泥,同时也方便螺蛳熟的时候吸食。  3、沥干螺蛳水,开锅烧热油,拍蒜,姜,大蒜,红辣椒干,紫苏,食材爆炒出味后(尽量多加这些配料)倒入螺蛳翻炒,加盐,鸡精,蚝油,料酒,至4分熟,加水小火炖2小时以上。汤的关键在于加水的时候加的配料,各家都有秘方,好的汤料配方是要花钱买的,汤做好以后就放在炉子上慢慢炖。  4、好的配料也是不可缺少的。酸笋不能太酸,萝卜干不能太甜,腐竹和花生要炸得恰到好处。下面说说配菜:油炸腐竹;酸豆角;炒木耳和大名鼎鼎的酸笋;油炸花生米;切得小小的萝卜干丁;酸菜(北方叫雪菜)。  制作步骤  1、先在锅里烧开水,下蔬菜,要绿颜色的,空心菜,生菜,油菜花(长江以北没有种植)都可以,菜8分熟后捞出,淋少许油。  2、再下泡好的米粉煮熟捞出压在菜上,然后加上配菜,最后淋入螺蛳汤即可。  学成回到老家后,郭永宁与战友合伙置办了一个夜市摊,生意挺不错。战友们都纷纷过来品尝,仿佛又回到了塔山部队,又过了一把“螺蛳瘾”。  战友们,塔山部队喊塔山将士回去吃粉了,听到了吗?
  新兵期三个月,终于结束了,大家都巴望着下老兵排。  大家都想快点结束新兵生活,因为那个生活让人惧怕。“一年兵干、二年兵看、三年度兵旁边站”,说的就是当时的生态。所以大家都想着,来到老兵排了日子会好过点。  连队进行了重新编班,唐兴科是一班长,二班长是王炳昌,三班长是叶双宝。覃松班长变成了七班长,郭日旺变成了二班副。我和阿标被分在了一班,住的地方也从三楼搬到了一楼。  “欢迎大家来到一班,我是班长唐兴科,这是副班长王岭。”唐班长一板一眼地做着班情介绍,“我们是一班,是连队的第一班,各项工作都要走在前列,大家要团结一心,老同志要主动关心新同志,新同志要尊重敬重老同志。下面请大家相互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韦金广,来自广西柳州。”  “我叫林壮标,来自广东揭阳。”  “我叫韦海波,来自广西崇左。”  ……  一个新的班集体诞生了。随着分班,大家原来一个新兵排的战友也被分在了连队十来个不同的班里,重新认识了新的班长,新的战友。  按照连队一日生活制度安排,晚饭后大家自觉来到了副业地。  一班的副业地分在路边,种菜质量、整垅水平自然不能差,领导一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们的责任田。副业地搞得好不好,体现的是班集体的责任心,反映的是连队的管理水平。所以大家都很重视。我们班种的是芋头,长势喜人,肥大的叶子透着一股健壮的气息。  “芋头是多年生块茎植物。我们种的是荔浦芋头,很有名的,也很好吃,开胃生津、补气益肾。看到没有,这下面这里,这是‘子芋’,这是‘孙芋’。”王班副是当地人,讲起芋头,如数家珍。其实种芋头也透着班长的一种聪明。芋头生长周期长,也不易生虫,平时不用大管理,每天浇浇水就行了。比起其他班的菜品,种起来就省事多了。  “穿短裤背心,集合。”新闻联播刚一结束,二班副郭日旺就吹响了哨子。  “班副,这么晚啦,天都黑了,干啥去呀?”我感到不解。  “干啥,搞体能呗。”王班副啥时候都是一副笑脸。  “啊?不是都下老兵排了吗?”我最怕搞训练,心情一下掉到了冰窟窿里。  “谁说到了老兵排就不搞训练了,你们的素质还差得远咧。走,快集合去。”班副手指着门外,一脸的严肃。  到了老兵排,因为每个班新战士较少,不便于训练,所以就变成了以排为单位集中组织,由副班长轮流担任值班。晚上的体能训练和中午的小勤练兵一般都由副班长组织,班长主要负责白天的操课训练。  “不要看着老兵舒服,人家身上有一身的本事,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你们强十倍、百倍。那都是练出来的。人生最大的敌人是我们自己,要想人前显贵,必要底下遭罪。坚持下来,你们很快也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老兵。”郭班副平时看着腼腆,站在队伍前讲起话来却是有板有眼。  “今晚的训练任务是两组俯卧撑,两组前拉腿,两组深蹲起立,两组收腹训练,一组鸭子赶路比赛。”准备活动结束后,郭班副布置了训练任务。  “韦金广,屁股太高啦。黑皮,手臂再往下压一点。”训练起来,班长骨干一个比一个严,生活上是大哥,可一旦搞起训练就没那么多情面可讲了。会严抠细训,是成为一名优秀班长骨干的必备素质。  一个半小时后,一天的训练全部结束了,大家飞奔着跑向宿舍,拿起洗漱用品就会洗澡间跑。几十号人,大家必须在不到半小小时的时间内洗完,稍慢一点,9点30分的晚点名就可能迟到。连队紧张的训练生活有时也容不得你去多想,过得很充实,躺下去就能睡着。每天几乎都在奔跑中度过,感觉自己的步伐始终都没停下来过。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概括得精准、到位。  白天,是班长们的重头戏。单兵动作、班组战术,是班长的主业,要通过训练熏陶,提高战士们的敌情意识、战术素养。如何利用矮墙、土包、坟头、沟坎,如何把前三角队形、后三角队形、锲形、一字形各种战斗队形用活、用准,考验着班长们的指挥能力、战术水平。  “一组在前,二组、三组在后,这是前三角队形。”唐班长用石字在地上摆排着、比划着,“这时各个组长要注意听班长口令,灵活指挥组员充分利用各种地形地物,掩护自己,消灭敌人。记住,要想消灭敌人,首先要学会如何保存自己。所以大家在训练的时候,要把平时我教的单兵战术动作贯穿进去。”  “当兵的,时刻都要有战场意识,这里处处都是战场。”李连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们身后,听班长讲完,他指着周围讲道,“虽然这周围都是生活区,但我们脑袋里打仗这根弦不能断,你就要把它当战场,只有这样,你才能锻炼出战术思维,只有这样,你才不亏为一名合格战士。刚才有两名战士嫌热就把钢盔脱掉了,这是要不得的。也许你的小命就在这一脱之间。等下训练时,一定要强调战场意识。”  “是,连长。”唐班长站起来向连长保证到。  “班排战术、连战术,是最最基本的战术,却是战场上最能刺痛敌人的功夫。这些训练内容,是每一名战士终生都难忘记的。无论退伍后你从事什么职业,都会自觉不自觉地运用到,这就是财富。它看不见摸不着,却很受用。”副班长王岭在训练讲评时这样讲道。  一晃一年就过去了。回头想想感到,新兵第一年,锻炼体能是基础,没有过硬的体能素质,谈战术动作就是纸上谈兵;新兵第一年,战术修养是升华,它是你从一名普通社会青年转变为一名合格战斗员的必修课。新兵第一年,苦点、累点不算什么,它是你人生腾飞的起点,基点越扎实,起跳的动力就越足,你的飞翔的翅膀就越有力。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当下,“两学一做”学习教育进行得如火如荼,每每进行党委中心组学习之前,举起右手,拳眼向着太阳穴,庄严向党宣誓这一刻,都心潮澎湃,油然会想起20年前入党时那一永远不会令人忘却的光荣时刻。  日,是我人生的重要节点。一年前的这一天,我拍拍灰尘,整好着装,毅然从家乡携笔从戎。一年后的今天,和风劲吹,阳光灿烂,是连队党支部召开党员大会,吸收我为预备党员的日子。会后,由党支部书记曾雪领读,带着我面向党旗向党进行了庄严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学生时代,读夏明翰的“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让人热血沸腾。那时候,对“主义”二字还不甚了解,但内心感觉到夏明翰是个纯粹的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能感受到在他身上有一股力量是宁折不弯、勇往直前的。读魏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学雷锋、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的英勇事迹,让人从心底升腾起一股热浪,不由得对他们产生一种敬仰之情,但又窦生疑问:他们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敢于牺牲、甘于牺牲?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在思索中,我向党递交了申请书。  入营后,全师部队进行“百首革命歌曲”大评比。一百首革命歌曲要做到点哪首唱哪首。营区内到处是歌声,饭堂前唱《小白杨》,副业地里唱《军营男子汉》,队列里唱《一二三四歌》,训练间隙唱《红星照我去战斗》,训练结束唱《打靶归来》,一首首歌,唱在嘴里,烙在心里。当连队被评为“百首歌连”的时候,战士们群情高昂、欢呼雀跃。革命的火种悄然种在了我们的心田。  入营第一个月,为了报答覃班长对我的关爱,我十分努力,各项工作都走在前列。每一次训练,我都要拼了命跑在前面,我要为我自己争口气,也为班长长个脸。直到有一天,我不再优秀。  那一天,从外单位调来了一名新战士,他训练特别厉害,我拿出混身的劲也跑不赢他。从此,他成了连队的No.1,我感到非常的失落。  “班长,我就是想报答您对我的好,现在,我再怎么训练也不能给您争光了。对不起。”我低着头,一脸无奈与害臊。  “其实,你已经很优秀了,每天第一个拿扫把的人是你,第一个叠完被子的人是你,第一个到副业地的人也是你。你也不要自卑,虽然你没什么特长,但在我看来,能吃苦、肯努力就是你最大的特长。首先要搞清楚你为什么来当兵,在你当兵之前你并不认识我,所以你训练不是为了我。你要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人活着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让更多的人过得更好。”覃班长看出了我的心思,开导着我。  “让更多的人过得更好!”我把这话记在了心里,并试图去寻找实现它的平台和路径。  覃班长是党员,唐班长是党员,他们的模范行为成了我学习的榜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这期间,我报考了速记班函授、报考了军报新闻函授,利用训练间隙,完成自己的学习计划,也感觉不到苦与累了,总觉着有一股力量在催着你走,尽管前方的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始终相信目标就在前方不远处。  “这小伙子的笔记本记得好,心得体会有内心活动,关键是你看笔记本的厚度。”七月份的一天,团宣传干事徐必健到连队检查,看到我的政治教育笔记本赞不绝口。因为我把报纸剪贴粘在了上面,所以看想来很厚。我喜欢剪贴,就是从这候开始的。徐干事的鼓励更加坚定了我日后的这个做法。这次,我因为能“写”,为连队争了光。通过这件事,也让我感受到,能为集体争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11月中旬,团里组织党员发展对象考试,名单上并没有我。当时,我并没太在意。尽管作为发展苗子,平时已经参加了营连组织的党团活动。因为那时新兵入党,一个连队就一个名额,想都没敢想,肯定是训练最棒的那个。但营里组织预考时,那个对象因为作弊被取消了资格。副指导员郭宝和征求连队主官意见后,推荐我参加了考试——入党,一直是我的志愿,我为它一直在做准备。经过一年的考察,今天,我终于离组织又近了一步。  只要你心中时刻有组织,组织接受你是迟早的事。组织不是虚无飘渺的,组织是大家为实现一定的目标,互相协作结合而成的一个集体。特别是我们这个特殊集体里的组织,它是纯粹的,是容不得半点杂质的。  “入党是神圣的,从此你就要为信仰而生,为信仰而死。要把认识水平从‘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提升到‘我想让你过得更好’,提升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一心一意为连队工作’,形式上入党是一生一次,思想上入党一生一世。”党员大会上,当我念完入党志愿书、介绍人介绍完我的培养情况后,党支部曾书记给我和培养人提出了高标准要求。从那天开始,我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预备党员。从此,我的军旅生涯中多了一个政治身份;从此,我的政治生涯中多了一个无比光辉的称号:中国共产党党员。  “无论走到哪,你的信仰是什么,你的理想信念是什么,永远不能忘记;  无论走到哪,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永远不能忘记;  无论走到哪,你当年入党是为了什么,你背后要留下什么,永远不能忘记。”  一年后,预备党员转正时,曾书记的话至今萦绕耳畔。
  连队文书黄航辉休假了,指导员让我临时“顶班”。  文书相当于连长、指导员秘书,负责连队的写、画、宣、保、管。写、画、宣容易理解,就是负责连队训练周表制作、一般公文撰写、板报墙报出版、日常工作宣传。保,主要是负责连队训练器材保障。管,责任最重,按照双人双锁要求保管连队所有武器装备,做到日擦拭、周保养。所以说,想干好文书一职还相当不容易。文书称职,连长、指导员就省心很多。1996年11月,我曾专门为黄文书写了篇《要干就干好》的文章,发表在军区《战士报》,足可见文书工作之重要。这是后话。  黄文书一走,我就卷铺盖住到了文书房间,当战士能住单间,那是一种荣耀、一种奢侈,也是一种能力的象征。  “文书,你的信。”一当“文书”,就有人这样称呼你,心里美滋滋的。这是我新兵一个班的战友甘承伟送过来的,分班后他分在了七班,班长还是覃班长,挺幸福的。  “还有信?哪来的,我最近没写过信呀。”我心里很是疑惑,但还是主动把信接了过来,有信来,还是很高兴的。  我一看,是老家的,是我妹寄来的。信一开头就讲:哥,生日快乐,家中一切安好。我一查日历,还真悄,今天真是我的生日。看来妹妹还是很有心的,提前把信写了。现在离家一年多了,能感受到家人的关爱,不由得鼻子酸了一下。为了支持我上学,妹妹一早就辍学了,从内心中我是非常感激他的。  “谁的信啊,这么神秘!”比我晚一年入伍的同乡战友李海林、黄汝留跑到了我的房间,一看他们来了,我下意识地把信掩了起来。因平时玩得比较好,两个人死缠烂打非要看信,执扭不过,拿给了他们。  “啊,什么时候生日?是不是今天,晚上要庆祝庆祝。”李海林提议。  “不搞,不搞,生日吗,高兴一下就行了。”我推拖着。长这么大,没单独庆祝过生日,在家时,都是母亲给煮个鸡蛋就算过了,从没想过要庆祝生日。  “就这么定了啊。”黄汝留附和着。  晚上,连队都带出去搞夜训了。营区内都熄了灯,只有路灯做着点缀,若明若暗。  饲养员王伟突然找到我:“文书,吃粉去吧。”“好啊,王大饲养员请客怎么能拒绝呢。”下连后,连队看他训练稍弱,但为人本分老实,就把它分在了后勤当饲养员。  “去哪一家?”我问道。  “夜训场旁边有一家,去那吧。”  “好。”  我俩并肩走过连队前的一座小桥,再往前差不多300米才走到。我没有来过这一家粉店。  一到店里,我就惊了,李海林、黄汝留早等在了那里。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我们请了假了,等训练结束,连长、指导员也过来。”李海林解释道。  “你们胆真大,我都不敢随便向连长指导员请假。”我笑着指了指他们,说。  “一说今天是文书生日,连长指导员马上就同意了,看来,你在他们心中印象不错。小鬼,好好干哟。”黄汝留打着官腔,慢慢说道。  “来来来,这是董公,每人先干一个。”王伟抢先要求着大家。董公,是一种山东酒,5块钱一瓶,价格合理,是大家比较喜欢的消费类型。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喝白酒,一口下去,感觉辣喉刺鼻。当时想不通人们为什么爱这玩艺儿。当时在老家时因帮人家忙,人家请喝过一次啤酒,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今天大家盛情,看来,不喝还不行。你一来,我一往,加上今天特别高兴,不知不觉我就喝晕了。  “连长。指导员。”李海林眼尖,首先看到了连首长。大家赶紧自觉地站起来迎接。  “文书,今天对你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出门当兵不容易,我们工作中是你们的连长指导员,生活中就是你们的兄长。来,我们代表连队敬你一个。希望你在以后的工作中继续努力,取得更大的成绩。”连长、指导员拿起酒杯,和我碰完后先干了。我听了他们的话,感到心里暖暖的,一仰脖子,也干了一大杯。其实,连队生活就是这么亲切。  第二天,他们三个告诉我,是他们扶我回连队的。这一醉,我醉了整整七天,每天吃什么往外倒什么,就连最爱吃的螺蛳粉也吃不下去了。他们三个急得团团转,找了多种方子,也没能看好。这一次醉酒,在我生命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有醉酒的后悔,但更多的是战友之间纯洁的感情,官兵之间美好的情意。它是军旅生涯中的调味剂和着色素,日子久了,便成了一种甜美的回忆。战友的感情就是在这种碰撞中发酵成酒、积淀成诗、谱写成歌。  附:《要干就干好》  黄航辉,党员,广东广宁县人。1972年12月出生,1993年12月入伍,某部四连文书。先后三次受团嘉奖,两次被评为优秀士兵,一次荣立三等功。  “要干就干好。”黄航辉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前年8月,连里看他能写会画,让他当了文书。这对中师毕业的他来说,游刃有余。有一点,使他犯了难:字不隽秀。出块黑板报上不了台面,那怎么能行?“要干就干好。”从此他“大门不踩,二门不迈”,除精心干好本职工作外,业余时间全花在了练字上。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月,那些平时看起来挺傲慢的汉子硬是被他驯得服服贴贴。团里多次举行黑板报评比,连队都名列前茅,惹得连长、指导员啧啧称赞声不断:“这个兵,肯定有出息!”  干文书工作,由自己支配的时间较多,又住单房,怎样才能充分利用这些别人没有得优厚条件呢?精明能干的他想到了新闻写作。方向已定,“要干就干好。”他一头扎下去,虚心学习,请教高手,光新闻方面的书籍就买了10多本。辛勤结出丰硕果。一年未出,他先后在《战士报》、《广西日报》等几家省级报刊上发表稿件近30篇。  书到用时方恨少。他越写越觉得知识的匮乏,为了弥补这一层“空洞”,他自学起大专课程,主攻汉语专业。现已有五门课程通过考试合格。
  年底,随着黄文书的退伍,我也顺理成章地接上了文书岗位。通过一年的努力,我小有成就,不仅被评为优秀士兵,还因新报报道工作成绩突出,被团里记三等功一次。感到到部队以后收获了人生的自信,就萌生了回家探亲的念头。  人生第一次出远门,就到了3600里之外,平时除了县城哪里都没去过的我,对如何回家还是有点胆怯的。不像现在,一切可以通过网络搞定,在那时一出门自己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一旦路线弄错,那就是“两眼路茫茫”。  为确保万无一失,就去联络老乡,看有没有一同回去的。还真找到了两个。我们共同研究制定了返乡路线:先从驻地坐汽车到黎塘,再坐火车从黎塘到郑州,再从郑州转车到县城,从县城再转车到乡里,再让家人到乡汽车站接人。途中大概要45个小时左右,光火车就要坐两夜一天36个小时。再苦再累也要回去呀,又刚好是春节,平时没动过回家的念头,一旦动了,还真有点想家了,这是我们人生第一次离开家乡这么久,离开父母这么久。  为了剩在外面过夜的钱,我和守勇、广立我们三个一大早就到了汽车站。上了车一路上猛催司机师傅加大油门开快点,生怕错过了火车。到了火车站跑步找到售票口把车票买了,这时离火车开车只有半个小时了。  “给,都是无座啊。1362次,一百块钱一张。”守勇把车票递给我们无奈地说。  “有就不错了,知足吧。不然还要等到明天。”广立道。  “去吃点东西吧,光顾赶路。”我们一起在路边吃了碗煮粉,2块钱一碗,守勇把钱掏了。  随着火车的进站声,我们随着人流通过天桥,到达了站台。  “往里靠,往里靠,站在白线以外。”火车站穿着制服的人,手里拿着旗子在大声地喊着,严肃地指挥着。  火车一到站,大家一哄而上,有的是怕上不去,有的是为了上去抢座位,有的是为了先上去好照顾家人。行李在你的脑袋上乱碰,人挤人让人有点窒息。  “来,来,这,这。”守勇先进了车厢,在窗户边上吆喝我们把行李先给他,我们好上车。这时有的人看窗户开了,硬要从窗户爬进去,大家纷纷效仿了起来。这比《人在冏途》里的场面“壮观”多了。一句“我要回家”牵挂了多少人的心,牵起了多少人的思乡梦。  行李架已经满了,上了火车,我们把行李往座位下面一塞,找个空位站在了哪。总算暂时“落听”了。  “守勇、广立,你们发现没有,我们仨目前讲的都是普通话哟。家乡话讲得还溜不溜呀。”  “是哟,这可不中,回去的路上我们要好好练练家乡话,不然回家得挨吵咧。”守勇改用家乡话说。  “人不能忘本,咱家的人最在乎这啦。”广立立马用家乡话接了过来。  在军营,大家来自五湖四海,没有场合和时机让你说家乡话,两年没说,很多词汇说起来已经很拗口了。由于管理严格,大家平时也没见过面,大家聊得不亦乐乎。车过桂林了,已经站了6个小时了,也没感觉到累。车厢里人挤人,也没有开水,吃个方便面也成了奢侈的想法,大家从包里拿出饼干、面包,干啃了起来。苦吗,没觉得。  到了深夜,车厢里人稍微有了松动,这时感觉到腿已经有点酸了,越动越觉得不舒服,脚跟有点发痛。趁别人上厕所之机,跟别人商量好,赶紧在他座位上坐一下,缓解缓解。  在那时,人生有了第一次站着睡觉的滋味。  36个小时终于熬过去了,也来不及欣赏郑州火车站的大气,一路小跑到二马路汽车站找车去了。回家才是第一位的,沿途除了人山人海没有风光。  “爸!(bai)”到了车站,父亲早早已经等候在了那里,我看到他过来,向他招了招手,真有一股冲上去抱一抱他的愿望,但严格的教庭教育,促使我没有那么做,而是把想念压在了心底。  “妈,俺哥回来啦。”妹妹看到我,一脸的高兴,赶紧向妈报告。  “妈(mai),我回来了。”我喊了一声久违了的妈,鼻尖一酸,眼眶湿了。  “回来了,小儿喂。”母亲掀开门帘,平淡地吱了一声,“饿了吧,吃点啥呀。”母亲不善言语,但她的内心肯定有甜也有酸,只是她把爱表现在了行动上。  “丢点儿挂面吧。”我觉着这个最简单,不会劳烦到母亲。  母亲给我在面里下了两个荷包蛋,又往里滴了两滴醋。我主动接过碗,香香地吃了起来。父亲、母亲、弟弟、妹妹在旁边看着我,我感受到了一辈子都不会忘的家庭团圆的温暖,觉得幸福极了。从此,挂面,也成了我每次回家必有的第一餐饭,因为母亲觉得那是儿子的最爱。  儿子当兵第一次回家,又立了功,父亲要求我到长辈家们走一走,一是对长辈们的尊重,感谢长辈的教诲和关爱,二是也告诉大家自己的娃在部队干得不错。这是礼节,更是教育。我们家在村里辈份最小,特别是在本门人里面,兄弟也不多,需要去维护这个宗亲关系。这在农村是必不可少的,也是非常重要的。这个习惯和要求,一直保持在现在。  街坊邻居拜访过了,自家的亲戚更不能忘。春节一过初一,父亲就带着我走亲戚去了。因为平时不在家,那时也没有电话,再加上春节也是走亲访友的时间,不去,亲情上说不过,道理上也说不通。这也是孝的一种体现。人不能忘本就是要我们知道我们是从哪来的。农民的“本”就是指不要忘了根儿。  爸特别带我去了建军哥家。他是我二姑家的大儿子,我入伍时他在乡武装部工作,他是我的引路人,不管我有多少成就,他,我是不能忘的。他个子很高,是从武警部队退伍的,很威武,从小我都有点惧他。我家的胡同有一米多宽吧,他两腿一岔,两脚蹬在墙上,能走老远。到了他家里,他跟我讲了很多以后我要注意的“注意事项”,都是他的从军心得吧,挺受益的。在我以后的军旅生涯里,有的我照做了,有的因为能力不限,没有做到。他应该算是我的指路明灯吧。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有人给你提醒,给你照明,是非常关键的。我非常感谢他。  我更感谢我的亲人,我的战友,他们都是我的恩人,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恩人。
  过了大年初六,我就在思量着怎么才能联系上我那帮日思夜想的老同学,我那些同寝室的好友。上学时,有的去过他们家,由于大家都是不同乡镇的,去过的路线也早忘记了。  试着先找焕林吧,焕林家是万古乡的,他在我们中间年岁稍大,处事稳重,上学时我们都唯他马首是瞻。  我们县比较大,有23个乡镇,因为一直求学,周围的村都很少去,别说是其它乡镇了。有的村镇听都没听说过。有的叫法与写出来的字完全是两码事。比如武安寨,家里人都叫它万寨,把武安的拼音连起来读了。没去过也要去啊,想念老同学的劲压不下去。我向父亲问了万古的大致方位,骑上自行车就出发了。  大概骑了十几公里,到达了万古乡的地界。一问路人傻眼了,前面的路到达不了,要到达焕林家那个村,不但要折返一大段路,而且要绕小路。这可如何是好,眼看中午了,再想想即便找到了,在不在家呢?等一下怎么返回呢?感觉前面的决定做得太仓促了,等回去找找看谁家有地图再说吧。无奈无获而返。  回到家心情极度不爽,百无聊赖地打开家里的14寸黑白电视机,看起了电视节目。这台电视机也有年头了。记得是父亲带我去集镇卖家里收获的棉花,用卖棉花的钱买了这台电视机。回来父亲母亲还大吵了一架,觉得种点棉花不容易,又得打药,又得除草,既要掐尖,还得摘花,辛辛苦苦几个月才卖一丁点钱,却拿它买这么个玩艺,不值当。我们家里没有其它营生,收入全靠地里庄稼,也难怪母亲急,这下家里又得过紧日子了。  “今天是XXX母亲的70大寿,请收看XXX为他母亲点播的歌曲。”一则点播节目使我眼前一亮:我也去点一首歌,如果他们任何一个看到了,不就联系上了吗。这个办法好,我兴奋得拍起了大腿。  歌是在电视台播的,点歌的地方应该就在电视台。第二天,我带上积攒的剩余不多的津贴费,骑车就去了县城。东问西问,终于找到了电视台,到了二楼负责点歌的地方。  “同志,我想点歌。”我战战兢兢地问。  “先写个点歌单。欸,在那里。”负责人用手指了指右边的台子,头也没抬又继续与别人聊了起来。  “刘焕林、陈广涛、朱林富、姬自亚、张鸿运、莫生辉、和留星,TOT寝室的同学们,在此新春佳节之际,祝大家心想事成,家庭幸福,万事如意。”我把点歌单写好,并留下了我的名字和地址,交给了那个负责人。  “这个不行,TOT不能写。”那个负责人有点不高兴了,“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什么组织呀。”  “不是,这就是上学时我们寝室的英文简写,202寝室,就起了名字叫TOT。”我力图他能同意。  “不行,电视台有规定,万一是个组织,点歌不成了串联发信号了吗。必须去掉。”他很坚决地说道。  “好,好,我改。”能点歌才是目的,不让写就算了。  “多少钱?”我想着应该不会很贵。  “50块钱一次。”他说得很自然。  “啊,这么贵!”我听得吓了一跳,不由“啊”了一声。  这怎么行?我兜里的钱只够点一次,我一个月的津贴费也就35元。  “您看,我是一名军人,刚从外地回家,想联系一个老同学,能不能给个优惠。”那天,我特意是穿军装去的,感到穿军装应该好办事。  “不行,台里有规定。”他回答得义正辞严。  “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在电视下面给多加一次滚动条可以吗?”我很恳切,真的希望他能答应。  “好吧,好吧,看你是个当兵的,也不容易。”他终于同意了,尽管有点不情愿。  有这两次播出,我心想,应该还是有可能有人能听到的。播两次,7个人,14次可能,只要有一个人能听到看到,我们重逢就有戏。  回到家,焦急地等待着。第二天,电视台就播了。关键是能有人看到吗,我的愿望能实现吗?  两天、三天、五天,眼看离回营的日子越来越近,投出的石子却没有任何反应,心里感到非常地失落。  “义牛在家咧冇?”一天上午,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义牛。义牛。”这个声音也很熟悉。我赶快从屋里跑出来,一看,怔住了。  “焕林!广涛!林富!”我大步向前拥抱住了他们。彼此好像遇到了多年不见的伴侣。  “是你点的歌吧,是俺那个兄弟给我说的,他说电视台有人给你点歌,姓郭。我一想肯定是你。我就约上他俩来啦。”焕林高兴地说道。  “是,是我点咧,没想到愿望真实现啦。”看到他们,我也非常高兴。一起下过乡的,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同过窗的,感情都是在艰难困苦中培育出来的,彼此之间都刻在了对方心里。  通过聊天了解到,焕林现还在河南大学求学,读物理系;广涛已在县电力局上班,他家有点门路,经济条件相对较好;林富在县城虢国酒店负责后勤采买,他人很实在,平时话不多,但对人特真诚;留星上学学的是市场营销,毕业后留在了郑州。其他几个有的在上学,有的在外地,还没能联系上。听到他们目前过得都还可以,我心里很高兴。同学幸福了,自己也感到很快乐。分离,是为了以更好的姿态聚在一起,想走到一起,是任何力量阻挡不了的。  人生就那么关键几步,高中阶段往往是大家的分水岭。考上学的,很可能就留在了大学所在城市;父辈在政府机关上班的,一般也能给子女安排个好去处;毕业回到农村的,就要从头干起,或外出打工。从此,时间隔得越长,大家的变化就越大,但有一个共同的信念支撑着大家,自己要过得更好,家人也要过得更好。大家虽各奔东西,但每个人都朝着自己选择的目标,努力着、拼搏着,不畏前方曲折或荆棘,不管道路泥泞或崎岖……
  老家人讲,七不出门八不回家。过完正月十五第二天我就踏上了返营的行程。休假一同回来的他们两个因为各自假期不同,一个已经先期返营了,一个还有几天假期,想休完再走。这次,我只能“孤军奋战”了。  这天天气晴好,立了春的北方天气已经没有那么冷了。一个人拖着行李在郑州火车站寻找着售票口。这次因为是第一次回家休假,亲人们很热情,买了很多东西让我带回去,我自己还要买一些土特产,回营给战友们尝一尝。看着满满两大袋行李,自己还要去买票,头都大了,有了这次经验,心想下次再也不带这么多东西了。  火车站除了人还是人,站在人堆里霎时感到自己的渺小。每个售票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军人售票窗口也不例外。偌大一个火车站,一个人也不认识,行李给谁看管都不放心。我先把行李寄存好,走到军人售票窗口想试试运气。刚一往前挤,就听到后面的嚷嚷声,而且说得很难听,感到作为军人受到了羞辱。我挤到一个穿军装的战友面前,说:“兄弟,能不能帮忙,代买一张票。”“好,没问题,你去哪呀,天下军人是一家。”说着,我把证件和钱塞给了他。等了好半天,终于轮到他了。拿到票我赶紧表示谢意,他会心一笑,拿起行李消失在了人群中。他说“天下军人是一家”,让我感到心暖暖的。但我觉得,天下军民什么时候都更应该是一家。  咣当、咣当、咣当,经过几十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又第二次来到了单位驻地。  军营的一切照常。但我的心情很是压抑:当兵已经进入第三个年头,考学的压力激增。这次休假,看似休息,但亲人们期待的眼神、谆谆的教导,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3月份,按照上级的要求,我报了名,并加紧进行复习。这期间认识了陪伴了我近20年的战友樊占强。他入伍就在“八姑岭英雄连”。这个连队是军区标兵连队,连主官都是越级提拔的。连队有一个培养目标,那就是人人能当班长,个个都是骨干。这个连队的兵当班长,不用进教导队学习,可见其培养人才的精细程度和高标准严要求。这两年的训练更是严上加严、难上加难,中央不少新闻媒体都曾采访过这个连队。今年,连队正做着被上级授称的准备。  对樊占强,我们都早有耳闻。新兵时我们还没明白当兵是怎么回事呢,他就因为参加军区“绿色年华丛书”演讲获得第一名而荣立了二等功。他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这次能在一起考学,也是一种幸运。我们彼此互相鼓励着,都希望这次能顺利考上军校。  但命运又在我这里拐了个弯儿。我的档案因为上小学年限问题而不能通过:档案显示我小学只上了三年,推算不出我当兵时已经高中毕业。冤不冤,都上过高五的人,竟然说你没高中毕业?可见,档案对一个人是多么重要。托人去找当时的干部股长,想通融一下也没能如愿。  考学的梦想就在这里被卡住了,我的青春又被撞了一下腰。就像打仗一样,战场还没上,就已经判你输了。人生的机遇有时就那么阴差阳错,看着是光明的,但路并不平坦,甚至还有些许阴暗。  联想到自己的文书工作,这件事给我触动很大:严谨细致是多么重要。你的不经心的一个小失误,可能给别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损失,甚至可能是一辈子挽回不来的。作为连队文书,自己也负责战友的档案审查和管理工作,在这上面,千万不能出问题。对一个人来讲,有些错误是坚决不能犯的。  学上不成了,我把主要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并在业余时间认真钻研新闻写作,很快与政治处的新闻报道员麦丰认识了。他教给了我很多新闻写作的知识和做人的道理。使我感到,人可以暂时原地踏步,但梦想不能止步,思想一旦颓废,人生必定报废。  作为一名连队报道员,我在新闻工作中的表现,被政治处新闻干事曾山发现了。从此,他成了我人生中的重要引路人。他是广东人,个子不高,新闻胆颇大。他曾采访过《半夜鸡叫》的作者高玉宝,那时他还是个刚入伍不久的新兵。他擅长各种文体,诗词、通讯、报告文学,信手拈来。他的创作地点就在团队大礼堂进门右手边一个不到10平方米的小房间,一张桌子一张床,一撂报纸一蚊帐,房间窗户也就50厘米见方。我第一次进去时,就震撼了。这就是奋斗的人生,这才是成长的基础。樱桃好吃树难栽,不下苦功花不开,天上不会掉馅饼,幸福生活等不来。他在这个房间里生活了四年,很多大作都出自这里,直到他提干成长为一名干部。后来若干年后,他调到军区再访团队时,执意要去这个地方看看,因为这是他“破茧”的地方,是他终生难忘的地方。  人生遭遇“滑铁卢”不要紧,也许“滑铁卢”里就有“橄榄枝”。不懈奋斗的人都能拿到。幸运的是我遇到了这枝“橄榄枝”,而且这枝橄榄枝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1997年5月,已调到师部任新闻干事的曾山,把我推荐到了兄弟团队当报道员。从此我来到了因塔山阻击战而闻名的“白台山英雄团”,开始了我与已往不同的生活。这里的人这里的事,让人感动,催人奋进。也就是在这个团队,我的军旅生活添了不少光彩,也使我对什么是“塔山精神”,“塔山精神”为什么能凝聚起那么大的力量有了心灵上的领悟和感触。  战友樊占强是保送入学,自然一路阳光,他顺利考上了陆军学院。几年后,我俩成了你追我赶、共同奋斗的好兄弟。
  日,非常令我难忘的日子。在这一天,我离开了奋斗两年多的团队,调到了兄弟单位——白台山英雄团。  这一天,天气极好,天空没一点杂质,碧蓝碧蓝的。我换上新发的短袖军服,背着行李就去报到了。  两个团队是错对门,出了团大门,左拐一点路对面就是新单位的大门。和我同时入伍的同村的冯新国就在这个团队三连。虽然这两个单位直线距离不足千米,但新兵时因不允许请假离开营区,我们两个互相知道彼此单位还是靠写信回家问父母问出来的。当时只知道这两个单位代号是挨着的,离得肯定不会很远,等到第二年有机会外出去寻找时才知道原来如此之近。  进入大门口,一个硕大的宣传墙横着矗立在大路左边,“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保障有力”,红底铜字,颇有英气。右边是训练场,战士们有的正在进行瞄靶训练,有的正在进行障碍训练,哨声喊声此起彼伏,一派生龙活虎的景象。  我调令上写的是三营九连,我顺着大路一直走到最后一排营房,这里应该就是我的新单位了。连队好像没人,静悄悄的。  “请问连长在吗?”我走到连值日员面前,敬了个礼问道。  “请您出示证件,您是哪位?”连值日员不慌不忙地问。  “我是来报到的。”我说。  “请稍等,我去报告指导员。”他边说边向一楼里间跑去。  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位上尉军官,中等个头,微胖。  “这是我们朱指导员。”连值日员回到岗位,给我解释道。  “你好,欢迎加入我们九连。我是指导员朱国华。”  我赶忙向他敬礼,并报告了我的情况。  “连队人都出去训练了,你先把行李放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连队。”他首先带我到会议室给我看了看连队荣誉栏,向我讲解了一下连队历史沿革。这不但是一个有光荣传统的连队,而且在新时期也取得了不少成绩。“我们团队也是很有历史的,是一支战功卓著的英雄团。在1948年10月的塔山阻击战中,团队与兄弟单位一起,英勇顽强、浴血奋战,坚守阵地6昼夜,打退数倍于己的国民党军数十次进攻,战斗结束时仅剩下100余人,为辽沈战役的胜利作出了贡献,被4纵授予‘白台山英雄团’荣誉称号。”学史是为了明志,光荣的团史教育总能让人热血沸腾。它让你知道你是在踩着先人的肩膀在奋斗,它让你清楚你现在是在何方位,又将要去向哪里。  新的单位,感觉什么都是新鲜的。军号很响,歌声很亮,番号很齐。  每次开饭前连队都要唱英雄团团歌,几天下来,我也跟着学会了。  “钢铁的战士,英雄的兵团,  胶东挥戈跨渤海,  东北转战建功勋嘿!  白台山一仗威名天下传  白台山在锦州南,  山岭巍峨靠渤海  锦州战役炮声响  英雄磨刀守铁关  蒋匪要解锦州围,  十一个师来增援  天上的飞机,海上的兵舰,  它亡命疯狂向北窜  战火纷飞,硝烟弥漫  反复冲杀,地动山憾  浴血奋战六昼夜,  子弹打尽石头战。  白刃格斗,寒光闪闪,  血流成河,敌尸盖山  钢铁的阵地打不烂嘿,  红旗飘扬白台山!”  歌词写得很有气势,写出了团队的历史,写出了团队的豪迈,写出了先烈的英勇气概。所以到现在我仍记忆犹新。  我是以报道员的身份调到英雄团的,所以没多久就被借调到了团政治处。从此,新闻写作成了我的日常工作。白天,我要到团政治处参加交班,了解团队的工作开展情况,了解团里的新鲜人新鲜事,然后写成稿子投到报社。陶伟强、陈楚璇是团队的老报道员,他俩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朋友。  陶伟强是湖南人,勤奋好学,而且是个多面手,不但要负责文字稿件,还要负责新闻照相,时不时还要帮电影组搞宣传。他白天出去采访,晚上挑灯夜战,经过不懈努力,在团队也小有名气。  陈楚璇是广东人,喜欢写诗,给人的感觉他时时都在思考,言语不多,出口就是经典。屡有“豆腐块”见诸报端。  刘涛,是我们都很喜欢的一位领导,他是我们的政治处主任。他是从基层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他很关心基层,很多时候他到连队检查调研,都会带上我或者小陶。从他身上,我们学会了必须尊重基层官兵,学会了如何发现新闻线索,学会了如何找到写作的新闻点。从他身上,我们感受到了《松树的风格》中那样的描写:杨柳婀娜多姿,可谓妩媚极了;桃李绚烂多彩,可谓鲜艳极了,但它们只是给人一种外表好看的印象,不能给人以力量。松树却不同,它可能不如杨柳与桃李那么好看,但它却给人以启发,以深思和勇气,尤其是想到它那种崇高的风格的时候,不由人不油然而生敬意。在他身上,就有那种松树的风格:要求于人的甚少,给予人的却很多。  “训练场上矫健的身姿、副业地里劳碌的身影、课堂中旁征博引的授课,只要你深入进去,都能感受到战友们纯净的内心世界,无悔的军旅选择,不怕苦累的奋斗状态,积极向上的人生追求。因为,在他们的身上,都浇铸着团队的团魂。”他每每这样教育着我们。  我们几个都在写作中感悟,在感悟中学习,在学习中奋进,在奋进中成长。  (注:英雄团团魂)  英勇善战攻无不克的钢铁意志  死打硬拼守如泰山的英雄主义  团结紧张雷厉风行的战斗作风  谦虚谨慎无私奉献的高尚品德  艰苦朴素勤俭建团的优良传统  真抓实干争创一流的工作精神
  在英雄团让我感受到很多不一样的人和事,感受到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精神境界。  故事一:黄玖玖的“小九九”,主人公黄玖玖  因为他在家排行第九,所以父母给他起名叫黄玖玖。这位从广东韶关入伍的农家子弟,善打“小九九”。  黄玖玖刚当兵时的“小九九”是只想学门技术早日回家,找份工作。“可惜”他的军事素质太棒了,来部队后第一次投弹就投了44米,第一次障碍就跑了1分51秒,这可是当时全连80多名新兵当中的最好成绩。连队党支部觉得他是一个“尖子”的料,感到不送他去学技术有点“屈才”,便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送他去了师教导队。  “条条大路通罗马”。进教导队后,黄玖玖又打起了他的“小九九”,他觉得自己的出路就是在部队,自己的事业就在爱军习武上,但一想到自己的投弹成绩只有49米,就懊恼;一想到自己的障碍成绩只有1分50秒,就苦恼。这样下去岂不辜负连队的期望,这样下去怎能当标兵?这时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饭后课余,在训练场上都能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时而是引弹挥臂,时而跨越障碍,时而杠上翻飞。为了“米、环、秒”,为了如今的78米、1分29秒,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和汗水。  “带杠加星”了,黄玖玖立志要在部队长久地干下去。他的“小九九”也打得更多了,他感到作为一名军事干部,单单是一介“武夫”还不行,还要成为会做训练场上思想工作的“行家里手”。去年老兵退伍前夕,战士谌贻良唯一的哥哥,因琐事与邻居发生口角,被邻居过失杀害。这对于小谌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极大地挫伤了他的训练热情和工作积极性。“有组织在,你就不要怕!”黄玖玖暖心的话语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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