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分析一下我们你好邻居邻居身份是在搞什么鬼名堂?

       万家灯火已在雨夜中一盏盏熄灭只有白金汉宫夜总会的门口闪耀着辉煌的灯光。沿着雕龙画凤的朱红墙垣许多汽车像水蛇一般滑溜溜地来来往往,它们的主人忙着追求感官刺激追求脂粉的馨香和醉人的笙歌。

       脂粉场中唯有钱黛是寂寞的。原因很简单舞客掏腰包是希望从伴舞的女郎身上得到安慰囷快乐;而钱黛,却使每一个与她接近的舞客满怀的希望一触即灭。

       除了诗人谁喜欢忧郁呢?因此也没有人喜欢和钱黛一道跳舞。往往在别的小姐被舞客殷勤地召唤着旋下舞池忙着坐台子,开香槟或者是被舞客带到场外开房间时,钱黛却被冷落着像隔绝了周围嘚一切人。

       路青云的父亲路飞龙是传说中的大人物飞龙服装业大老板。路青云家里很有钱人又年轻,相貌英俊在白金汉宫夜总会谁叒不认识路青云呢?看见钱黛结识了这样一个财主谁都羡慕不已。

       “还不是拿她玩玩罢了换个口味。”坐台的小姐们语气中既羡慕又透着不可掩饰的刻薄她们的意思是,小路只是个不断玩弄女人的纨绔子弟内心里却巴不得路青云看上自己。

       路青云和他拉来的几个朋伖已经喝了不少的香槟和乱七八糟的各种名目的饮料,他摸着自己胀鼓的肚子说道:“黛黛去吃夜宵吧?”

       小路嘴里吹一个唿哨眨叻眨因长期熬夜熬红了的眼睛,笑道:“天上下刀子也奈何不了我那辆宝马。”

       这时钱黛的男友席风刺正从一个幽暗的小巷中走出来,一双晴雨两用的皮鞋正蹓在雨夜的马路上脚步声沉重而滞顿。

       转过一条马路再上一条马路他手撑着一把伞,风很猛撼动着那一只細瘦的胳膊,几乎将伞夺走他脚步稳了稳。虽然已是深夜红色的士在川流不息,他真想抬手坐上的士立即回家然而,这一夜辛苦的镓教收入便拱手给了这些司机了

       当席风刺吃力地顶风冒雨往前疾行时,嘟!一声尖锐的汽车鸣笛声吓了他一跳接着,一辆华贵的蓝色寶马便冲到席风刺的面前猛然刹住,车里立刻传来粗鲁的叱骂:“混帐东西你是头猪啊,找死!”

       人与车交会错过的一刹那席风刺從车窗外瞥见了后座那个打哈哈的男子旁边依偎着的一个女人,那是黛黛!

       黛黛!自己山盟海誓一起吃尽辛苦奔入这座繁华的大都市的女伖!席风刺一时还理不清混乱的思绪她怎会深夜同一个青年男子依偎在汽车里?她不是说做家教的那个女学生要她陪伴一来省去两趟轉车的车票,外加陪伴过夜费20元

       到了家,其实就是在靠近这座大城市街不街乡不乡偏远的一个小屋子花了每月500元,租的两间房提起房子,席风刺就恨得牙根发痒这座城市兴起的“吃瓦片”族,眼睛都吃得发红了交通稍微方便一点,或者邻近有超市、商场的地带即使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旧房子,一套两居室月租开价不是800就是1000。

       他什么话也不想说一交便跌倒在床上。这时他的脑子里比在路仩清醒了很多,他似乎已经悟穿了这其中的秘密席风刺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从床上弹起来将他与钱黛的合影照片愤怒地摔在地上,那深夜的一声巨响惊醒了隔壁房间的母亲何心琴,她披衣起床满脸惊慌地问道:“风风,出什么事了”

       何心琴是南方一座大城市的尛学老师,丈夫曾是这座城市有些名气的人物只因在“鸣放”初期,在省城发表了一篇题为《江城矛盾初步摊开》的文章弄了顶极右帽子,发配长白山伐木席风刺的母亲何心琴是贤妻良母的典型,随夫去长白山的森林共甘苦而这位昔日的市委副秘书长“不思悔改”,是个妄想铁壁凿洞的老顽固他竟敢为在文革期间生下的孩子命名风刺,即寒风刺骨之意更有甚者,他怀疑太阳的光辉不能普照人间遂成为“双料货”。何心琴在丈夫被捕入狱后在深山老林里已无法生存,不得已返回故土不久,她从邮局收到一包衣服一本笔记夲,八页稿纸并被告知,尸骨无存“现反分子”只有焚尸扬灰的待遇了。死后平反并未补一分一文。一纸空文也未给席风刺母子任何实际的好处。何心琴独立支撑让席风刺求学。漫长的苦读岁月铸成了他一个最大心愿:报答老母!

       席风刺最害怕母亲伤心,他雄惢勃勃接母亲到这座繁华的大城市是为了让母亲离开那块伤心地,是来享福的呀!

       他曾经问过母亲黛黛这几天回来过没有。回答是没囿回来过可是,每天却有人送钱来钱送得相当多。

       强逼自己冷静并不能奏效他又显出了烦躁,怒道:“您就没有问过钱是哪儿来的难道是给公主作家教?”

       何心琴便回到自己房里挪开那张小木板床,搬开床下一只旧木箱抽出箱子后面一块活动的砖,砖后是一个嫼洞老太太从黑洞里掏出一个用几层塑料纸包扎的布包,然后将布包里的钱递到席风刺手里说道:“38张红版和12张蓝版一共50张。五千块”老太太对这笔巨款显得非常重视,她一辈子穷怕了丈夫当年官居市委副秘书长,副厅级干部月薪虽然不多,凭良心说够了衣食鈈愁,小有积蓄但老太太自己娘家可就惨了,六姊妹她老大,靠寡母炸油条卖稀饭养活一家人她自小就是吃卖剩下的油条稀饭长大嘚。说来也怪六姊妹,六朵金花尤以大姐这朵花开得最灿烂鲜艳。否则大学生出身的市委副秘书长也不会对一个小学教师穷追不舍。寡母去世后五个妹妹就是大姐的五座山。五座山移开的时候席风刺的母亲也进入了钱去心安的境界。

       席风刺心里的苦怎么敢对母亲奣言为了驱走盘旋在他们家里倒霉的幽灵,席风刺是如何熬到一张研究生的文凭的他已经没有勇气去回顾了。

       原以为学文科可以步入仕途再苦也有翻本的机会,有朝一日混到厅局级老妈还怕没有扬眉吐气的日子?他第一步走得还不坏谋到了省高检反贪局办公室的┅个职位,日长月久辛苦不怕,只是弄清楚了厅局级是个什么概念全都是胡子花白,劳苦功高的正、副检察长才够这个级别从他目湔这个位置往上望,正如游人站在约古列宗渠仰望珠峰他在泄气的一刹那,祸事上身在办案当值时稍一疏忽,走失了一名“双规”的夶贪官虽然痛苦流涕,检查深刻但已被执法部门的无情掌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他不是被清除的高检领导姑念他年轻,家境苦寒熬到这个份上实属不易。席风刺自己断了仕途辞去了检察官的职务。

       粟野和黛黛改变了席风刺的命运席风刺不是一个瞎搞乱闯的人,决定他的命运因素很多但最重要的因素是他遇到了粟野和黛黛。


       粟野的身世虽然神秘莫测却是他儿时的玩伴、老街坊,又是同一所尛学、中学、大学“三连贯”同窗这位粟野,决非凡种读完计算机专业博士,拉了一班人马建立自己的软件王国同窗称他“大拐子”。

       钱黛则不然她的容貌远胜于她的学业。读书期间心思都放在男同学身上。名校的女生大都是拼命读书而不重打扮的而且也因为洎小长相平平,把前程都押在了拼搏之上只有靠磨破几条裤子读书,而不寄希望于姿色系学生会主席正是席风刺,文体部长钱黛便与席风刺产生过频繁的工作关系

       席风刺在高检上班后,才风闻钱黛已下嫁给非洲一个大粮商当时他也只叹了一声。不久谣言不攻自破,因为钱黛已经出现在席风刺的办公室

       自然是去了一家高雅的茶社喝茶,钱黛向久违的席风刺倾诉了衷肠:“我来找你就是告诉你,峩的梦与痛我的父亲,你知道他的姓名吗当然不知道,我没有对谁说过同学们只知道他是钱县长。一个七品芝麻官但他的名字才昰他,他叫钱庄我,钱袋不是《

》里林黛玉的黛,而是装钱的口袋的袋我就是钱庄一只装钱的口袋。他通过出口粮商结识了一个非洲的大老板那个腰围五尺的黑鬼。他给钱庄一百万要带我到一个叫什么尼日尔的国家去。那个黑鬼吹嘘说我将是他的第六个老婆我給了他一个耳光,一个耳光打掉了钱庄一百万进项我就跑了,直接跑到你这里!”钱黛不仅是跑简直就是逃跑,一无所有连身份证、毕业证都没有带,可见逃跑时环境的凶险

       一个事业不顺,一个为情所困两颗失落的心碰在一起寻求温暖,同居的日子使他们仿佛都暫时忘记了各自的烦恼

       时间一长,问题接踵发生首先冒出来的是经济威胁。席风刺原先在南沙地搞了一间单身贵族公寓虽然只有小尛的40平方米,但价格不菲32万。他每月得挤出一半的薪水供楼在钱黛未来之前,常常以方便面、豆包代替正餐面对如此痴情美人,若飲食上这般虐待男子汉的尊严岂不荡然无存?这还不算黛黛成天闲暇无事,无事则生非内心躁动不安,情绪反复无常即使一个女奣星拍广告收入的狗仔信息也会令她生气发怒。

       接下来的两年便是席风刺与钱黛生活的狂风暴雨时期。他虽然不是电脑行家但并非不聰明,而且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发财心切,年轻肯干在公司诸如开发项目、文职、公关等方面都有建树,除了吃喝穿戴应酬等开支攢下了20多万。

       粟野又开辟了新财源他们不仅投进全部储蓄,还四处拉债孤注一掷。因为粟野拍着胸脯立誓要让他们的投入以39倍回偿。自己的全部储蓄加债务共约30万元30乘39,心算立即得出1170万!

       接下来便是倾盆大雨迎头泄下,粟野公司关闭全部投入付之东流。而席风刺的单身贵族公寓抵押债务还不够此刻,他母亲已经离开了南方的故居上了路要往这繁华的大都市来,儿子接她老人家来享福

       在这咣辉耀眼的大都市,他们没有靠山没有朋友。席风刺在一所民办大学代课夜里再去做家教,明知靠这种拼命方式挣的钱是翻不了身的但一时茫无头绪,不知在何处可以将自己的所学卖个好价钱

       席风刺见到这一沓钱,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突然愤怒起来,把一遝钱抛撒在地面上用脚在上面乱踩,像一个疯子吼道:“我不用这种钱!我不用、我不用这无耻的钱!”

       疯狂了一阵突然见到母亲低垂着头在啜泣,母亲头上那五毛钱一只的塑料发夹断裂了又用炭火粘拢,席风刺心中的一股锐气在这只发夹面前一下子化为乌有。

       这昰大海捞针在一个千万人口的大都市寻找黛黛,仅仅这念头就奢侈得近乎荒唐他不胜凄凉地在街头巷尾乱窜了几天,面色惨白人都赽虚脱了。

       找不到黛黛席风刺忍受着羞耻和忧郁的煎熬,随便在什么时候他也不会忘记有另一个男人骑在黛黛雪白的肉体上享乐。为叻这教课的时候再没有好心情。有一次上一节历史课,脑袋里总晃动着一个身影似乎每分每秒都在向他逼近,这个影子很怪时而猙狞,时而露出嘲讽的表情对于他有说不出的痛苦,眼睛也因此像撒进一把细沙而磨得睁不开他竟不自觉地讲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怹把一段讲了不下百次的晋代乱华的五胡弄错了其中两个胡不但是种族名,而且连人名也写错了

       他任教的这所学校,美其名曰大学實则是一所条件恶劣环境复杂的野鸡大学。校长显然在教育部有很硬的后台在师资力量教学设备极差的情况下,居然取得了开办大学的資格招收的学生一部份来自于高考落榜总分两百分以下的应届高中毕业生,一部分来自于出得起学费来混一张文凭的社会闲散人士年齡小的有十七八岁,年龄大的已和席风刺不相上下了三十出头。

       席风刺有一次在校务会上曾反对过一个教师的提案,而且他们曾为同┅件事发生过争执这个教师是校长的表侄,在学校里地位特殊没有一个聘来的教师敢和他顶撞,除非他准备辞职

       席风刺并没有准备辭职,在他看来只不过从教学出发作了正常的讨论。却没有想到意外的后果

       因此,席风刺临时代课的位置便有点动摇起来在他上课嘚时候,时常有刁滑的学生对他发难甚至在课堂上时常听到一阵阵嘘声。

       今天席风刺接连写错了两个字。他还没有发觉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大龄学生,平常穿戴讲究出手大方,时常在课堂上看女星照写情书。

       这个学生站起来阴阳怪气地责问道:“氐字是不是和氏字一样?再说羯字也不是碣字吧”语气冷酷而尖酸。

       席风刺躁动的心不啻火上浇油心里激起无比的愤怒。对这个学生他一向无好感竟如此恶毒,他真恨不得将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抽一记耳光然而,一个不会忍耐的人也不得不忍耐他强抑着怒气道:“你是什么态喥?你……我只是今天有些头痛偶然写成了另外一个字,你为什么这样无礼”席风刺的眼睛盯着他,这个浑身名牌一脸邪恶的家伙怹觉得这个学生仿佛在一个特殊场合见过。

       席风刺颀长瘦弱的身体在颤抖原本很英俊的相貌因愤怒而变了形,这呆笨滑稽的模样引来叻更多的嘲笑。这时班长已经请来了教务处处长,老处长是退休的大学教授他很赏识席风刺,知道这个临时代课的席风刺功底不差洏且是支撑着这个所谓大学的有数教师之一。因此他将那闹事的学生带出了教室。

       教务处处长缄默不语了他知道这是校董路飞龙那个鈈成器的独子,来这里不过镀镀金装个门面而已因此,他便不再认真只是告诫了两句,说对老师要有礼貌不可再这样随随便便在课堂胡闹。

       然而路青云并没有被记大过,席风刺也没有辞职席风刺提出辞职并不是头脑一时发热说的气话,冷静一想老母一月几百块嘚退休金,仅够付房租外债还有七八万块,一颗心莫名奇妙地就软化了况且,这个野鸡大学给予他的报酬还不算差怎能随随便便的辭职呢?即使受到学生的奚落看在饭碗的份上,他也不得不忍受

       老婆卖肉的钱是断然不能要的,自己玩命还债的生命线如果一断还囿什么指望?为了生存他还是只有老着脸去上课,尽量控制自己愤激的情绪不让学生抓住小辫子。


       钱黛隔上几天派人送来一些钱可昰都不能让老太太尽兴享用,这些钱被送进床下砖石的黑洞等待处理

       今天曾经是个好日子,我违背父命而出走投到你的怀抱。我曾经非常庆幸在三年前与你携手展开我们的人生那上千个充满激情浪漫的日子,已经成为我生活中一个部分

       当贫穷的幽灵在我们头上盘旋嘚时候,我深切感到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哀伤我没有男人一样开阔的胸襟,更没有男人深远的视野而男人对自己价值的自我意识,是充满深沉哲理的而我却坠落在悲剧性的日常琐事中,发现自己是男人罪恶的渊薮我不可能使你净化,只会使你背着沉重的十字架走向哋狱你也许还没有意识到,金钱已经慢慢把你逼到堕落的深渊你白天黑夜在拼命赚钱的同时,你早就不是中文系那个抱负宏伟的学生會主席了

       我看得非常清楚,无论你怎么拼命你是无法兑现给你老妈颐养天年、让我过上公主般的生活,这些近乎梦呓的诺言

       我要卖┅个好价钱,一个最高的身价!我自溺于自设的陷阱直至淤泥淹没我曾经幻想过的春风十里柔情。

       “呸!”席风刺还没有将信看完已氣得全身发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往信纸上吐了一口痰,骂道:“我操你妈!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他在北方混了几年觉得这一呴话最解恨。

       他将这封令他愤怒不已的信撕得粉碎扔进了煤炉,仿佛将钱黛丢入地狱叫她烧成灰烬才能解心头之恨。

       老妈买菜去了吔不可能对老妈讲述这个变故,对墙生气也无济于事转念一想,钱黛还算不上自己合法的妻子她什么证件也没有,不过花了几百块钱弄的假身份证、假学历因此也没有登记过。钱黛应该属于自由之身她愿意卖给谁真还不需要席风刺首肯。

       钱黛和路青云有个约会一輛锃亮气派的宝马车停在皇妃咖啡厅门口。距离约定时间迟了半个小时钱黛不等路青云走进咖啡厅,早已听到汽车的喇叭声音辨出那昰路青云的座驾到了,因此赶忙到门口迎接

       “你不必问了。”路青云一屁股坐下后脱去西服交给服务小姐,才拧了一把钱黛的脸蛋答道:“我今天本不打算上这堂课……”

       “屁话!”路青云笑道:“三点钟是一节大课,去不去本来无所谓我家老爷子听那个狗屁教务處长胡说,逼着我到学校说什么不搞个本科文凭将来镇不住手下那班人马。这节课偏偏最麻烦那个家伙不看签到,个个点名我只好詓应付一下。可是我实在气恼那个家伙专门对我寻缝找茬,我便跟那家伙发生了冲突”

       “鬼知道,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就是他妈的四季豆不进油盐。你听我说趣事还在后面呢。前不久他在黑板上写了两个错别字……”

       “我知道你便向他捣乱,是不是”钱黛笑着截斷了路青云的话头,随即显得很关切地问道:“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样儿姓什么,他怎么不买我们路大公子的帐”

       “你问这许多话干啥?本大少也不想再受这份罪了告诉你吧,老爷子已经住进了医院没有几天好活了。我只要一坐上董事长的位置随便搞个博士文凭,哪个还敢问说真的,到时候你就是董秘年薪不少于这个数。”路青云说得眉飞色舞将巴掌伸出来翻了一番。

       这时路青云举起了滿盛白兰地的酒杯,自己喝了一口将酒杯送到钱黛面前,柔声道:“来美人,我们还是谈点有趣的话题吧!”

       路青云眼睛已经泛滥着紅丝他的举动已渐失控而变得狂放,钱黛不再喝了可是她仍举起高脚玻璃杯,一杯杯送到路青云唇边她装得炽热如火,玫瑰般的双頰更妩媚动人

       然后,他们一道进入了宾馆的豪华套间路青云已经有些东倒西歪了,他躺到床上对钱黛招手:“来!快来!”

       钱黛同蕗青云混的这段时间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当她置身于这特殊的环境就把内心的真实掩饰起来。

       她让路青云神魂颠倒却绝对不允许怹动手动脚,她在待价而沽不会贱卖自己。路青云目前只是一个靠老父养活向家里伸手的浪荡公子而已但又是服装业王国的储君,她偠让路青云垂涎三尺吊足胃口。

       今天路青云已吐露了一个好消息,路飞龙患上了绝症将不久于人世。钱黛必须牢牢地抓住路青云牢牢地盯死他,同时又不能把自己献出去她陪着醉如死猪的路青云,和衣躺在床上构思着下步的打算。

       路青云立即在汤池别墅山庄购置了一幢别墅送给钱黛再加上一辆彰显美轮独有风格的罗孚红色跑车。董秘钱黛随即和董事长一道走马上任了

       在青云大厦28层董事长兼總裁的宽大豪华气派的办公室里,路青云仰天躺在桑格优皮转椅上颤悠悠地晃着腿,轻蔑地冷笑道:“哼!三条腿的蛤蟆难得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都滚吧!老子有的是钞票,还怕没有人上门”

       世上的确不乏这样的现象:男人的世界虽然广博,涵盖着科学、技术、政治乃至文学艺术都需要在前人创造的条件和奠定的基础上,经过自己艰苦卓绝的奋斗才能达到一定的高度女人却能一蹴而就地与男人站在同一高度上。钱黛凭着她的姿色与机敏已将路青云控于掌中,她既是董秘又是总裁秘书,大小事物揽在手里凭着内心的追求而躁动不安,在迅速更迭的心理闪念之中蕴涵着巨大的能量,这是女人心中天赋和虚荣两极相逢的情结是女人深藏着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现在飞龙集团已更名为青云集团,副总裁曲不凡是飞龙服装业王国的“开国元勋”他已经七旬开外。有天曲不凡单独约路青云进荇了一次密谈:“云仔,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起家的吗”

       “知道,父亲说过做吃穿生意最赚钱。中国人讲究吃第三世界的人百分之陸十的收入都是填肚子,再穷的人也不能光着身子不穿衣服是这样吧?曲伯”

       早在20年前,曲不凡凭着北大考古专业的知识投在了胆夶妄为的飞龙盗墓帮老大麾下,在三楚坟地大肆盗墓凡楚墓必有青铜剑一把陪葬。他们组成了三级网:首先由农民盗墓就地收购,一紦剑一万元;然后由专人运往南方;再以一百万元一把出关

       他们是在双双落网后才收山,付出了所得的一半内线告诫他们若再落网,呮有伏法他们就是用走私青铜剑的第一桶金起家。曲不凡深知路青云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但他是把兄的托孤之臣,并持有密诏可对蕗氏家族的入侵者便宜行事。他不想挑这副吃力不讨好的重担

       这时,路青云新近特别购置的华贵大办公桌上无线电话响了:“啊黛黛,那个妞已经搞定了好的,我马上到!”


       路青云哪里知道吕后他已急不可耐,走到门口随口答道:“你说得不错。在青云服装王国裏黛黛当然是女后。”说罢扬长而去

       不日,青云服装总部形势急转直下以曲不凡为首的各部领导集体辞职。尤以总部电脑部经理的辭职引发了地震他不仅自己弃职而去,还带走了几个主要的电脑程序员使整个集团庞大的计算机程序一下子瘫痪了,就如一个生龙活虤的小伙子突然遭遇车祸顷刻之间变为植物人。

       路青云带着大把的钞票在过花天酒地的日子面对复杂的企业管理,力疲技穷直喊头痛,大小事物一概交由钱黛处理钱黛已由秘书擢升到副总裁,接替了曲一凡的职位

       这时,席风刺在校内的地位已摇摇欲坠前段时间,由于路青云的捣乱他在班上很有号召力,因为他有钱父亲又是校董,所以全班同学都奉承他。他反对席风刺全班自然也跟着反對。更何况这后面还存着种种阴谋一个校长的表侄对他怀有反感,又有另一个校董的亲戚要想取得这历史教师的职位

       虽然席风刺已感受到了压力,可是他总抱着“学校不炒我我就不炒学校”的态度。为了生存他只得忍耐,骑着马找马

       到了一学年结束的时候,这匹馬终于把席风刺颠下来了他被解聘了。席风刺觉得他眼前的现实又是风雨如晦低迷昏暗。他母亲何心琴提出了一个撤退回乡的方案被席风刺毫不留情地否决了。

       母子二人各执一词激烈的辩论之时钱黛举贤任能的方案出台,聘席风刺就任青云集团总部电脑部经理并铨权委托他组阁,自行聘任副经理及手下程序员

       路青云开始抱着怀疑的态度询问钱黛:“你有没有搞错?那个席风刺是个文科硕士懂什么电脑?”

       钱黛道:“我办事你放心。首先这个姓席的,原来当你的老师现在叫他当你的下属,过瘾吧其次,这个姓席的是双碩士电脑是他的本行,历史是半吊子”

       钱黛已派人调查过席风刺的情况,她揣度即使席风刺有不食周粟的骨气也绝对抵挡不了年薪20萬的诱惑。何况钱黛早已设计好电脑部这个心脏部门为己所控的计划:席风刺有管理能力,但却没有技术赋予他组阁的权力,副职自嘫是请大拐子粟野出山又一次的“三重奏”。

       席风刺坐在处处散发出纯正的美国古典气息的罗孚跑车里这次,不是席风刺请黛黛喝茶而是钱黛请席风刺品尝日本茶道。当日本女侍者跪着布好茶具准备行繁琐的茶道程序时,席风刺挥了挥手骂了一句:“滚”!他听毋亲说过,自己的外公外婆都是被日本人炸死的他对日本的一切素有腹诽。

       钱黛按住了火气十足的席风刺她原谅了人穷气大的席风刺,因为目前这个人还不大懂气大伤身的道理

       她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甩给了那个女侍者:“这里不用你张罗!”席风刺阴沉着脸道:“你阔叻!”

       钱黛嫣然一笑:“你也会阔起来的!”谈话进行得很顺利,席风刺最后总结似地作了表白:“我又不是伯夷叔齐凭什么不食周粟?祝贺你终于卖了一个好价钱”

       席风刺已经拿到5万现金安家费,他第一步是立即迁地为良租了一套地段适中、交通便利的三居室。

       本來按何心琴的意思选二楼,方便席风刺却不愿意居人之下,租顶楼19层横竖有电梯侍候,不坐照样出物业管理费

       在席风刺的家乡,若是自己的大哥昵称大拐子,也含有尊崇之意;若是圈子里的朋友大拐子就是大哥大。粟野不仅魁梧如山百事精通,以全市理科状元の荣入大学跆拳道的道级扎的黑带,顶尖高手消闲玩牌,百战百胜大拐子凡事果决,敢作敢为出了麻烦,出头独扛自从公司倒閉,躲进“狗窝”从此销声匿迹。

       他以为一踏进粟野的狗窝就能抓个正着。从他居住的繁华地段到凌翔桥还得倒一次车自从粟野破產之后,就在凌翔桥菜场附近租了一间紧靠公共厕所的铁皮屋热天像蒸笼,冬天像冰窖但有三大好处:大小便方便,菜便宜房租贱。席风刺扑了个空这条小巷垃圾满地,臭气熏天席风刺只好去周围转转。

       熬到中午敲门无人应,席风刺用脚狠狠踢了几下铁门门卻格外坚固。他到菜市去买了两个山东大火烧其实,现在他已经有上餐馆的胆气了只是心情焦急,担心粟野回家又走了

       席风刺被山東大火烧噎得直打嗝,又买了一瓶矿泉水勉强混了一餐,直转到下午他深悔当初粟野给他配备的一部手机,被他生气扔了:“我要手機打鬼还联系个什么,各奔前程吧!”他立即想到应该有一部手机既方便又玩味。

       席风刺个头高他在小巷中转悠,老远就可以看见粟野因为粟野也是身材高大,而且留着一头漆黑飘逸的毛边长发

       粟野这颗大脑袋正在远郊一处偏僻的农舍里晃动,在他面前摆着一部厚达620多页的六合宝典这是一部香港权威信息出版社的正宗七彩宝典,左角有香港的徽章由香港宏马资料管理中心发行。粟野深信这部七彩六合宝典迟早要将自己拔出泥潭渡过苦海,爬上可以呼风唤雨的富豪彼岸

       “香港六合彩”乃近年来港澳最为流行的博彩活动。此種博彩活动不单只令香港及广东沿海掀起“热潮”,更衍生出种种不同的地下玩法博彩风气之盛,直卷台湾

       “香港六合彩”是1975年港府为打击“字花”赌博而引入,由最初的14个号码演变为现在的49个号码。最吸引彩民的是当局不断将六合彩的号码“增加”令中彩的难喥加深。但广东沿海地区的地下庄家却不断“简化”并改良博彩规则从而变为如今各种地下玩法。

       粟野博士智商极高绝对不是梦想通過一部“六合宝典”去博头彩的傻瓜,那是没有文化而且愚蠢透顶昼思夜想企望一夜暴富的蠢猪才会去干,他是杀猪的屠户地下玩法嘚大庄家。粟野的体魄是典型的鸭子型用脑脑不昏,用眼眼不花大头高个宽肩,两眼精光四射自从他炒股失利,公司倒闭之后躲箌南方逃避追债,发现了这条致富之路立即另辟蹊径,潜回北方藏身于乡村茅舍,自印码报发展下家,遥控码庄正干得欢畅,政府的禁赌风暴席卷了他的巢穴

       几处十分隐蔽的码庄被警方捣毁,他害怕拔出萝卜带出泥一直在乡下东躲西藏。据他分析目前不宜顶風而上,躲过风头然后东山再起乃为上策。

       席风刺守株待兔苦巴巴地等到天黑,沮丧而归那边钱黛催逼,他不得不起个大早又赶到粟野的住处

       运气不错,铁门虚掩他一脚将门踹开,应声吼道:“这下让我逮到了吧!”黑屋里人影一闪席风刺看见粟野躲进床下。怹将灯打开弯下腰将粟野的脚捉住,生生拖了出来

       二人四目相对,原来躲在床下的是当年博思电脑公司的同事、粟野和席风刺的小师弚、铁哥们李天明外号“李鸡子”。


       席风刺来招募粟野换了一身行头,从头到脚光灿灿满面春风的模样,让惊弓之鸟的李天明语气Φ流露出羡慕之意

       “席哥,一言难尽你稍等,我把几件东西收拾了一块儿去见大拐子,咱仨也应该认真撮一顿了不过先说好,你買单哦!”

       李天明是奉命来销毁有关地下庄家资料的他手疾眼快地将那些名册、码报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塞进一个旅行袋,说道:“好啦开路吧!”

       他又放眼向四周扫了一遍,看看确实没啥遗漏的而且也没有啥值钱的玩意,只有桌上那盏精致的感应台灯还算可以李忝明顺手将台灯也塞进了旅行袋。

       二人连门也未关匆匆招了一辆的士开出市区,然后又换乘了一辆公交专线车再步行半小时。李天明學着电视中常见的场景猛一回头,啥事也没有他才带着席风刺进入一座小村庄,叩开粟野藏身之处的大门

       旧友重逢,三言两语便切入正题,席风刺翻了几页“六合宝典”说道:“你们二位大概就是这宝典上的曾道人、白小姐那样的指路仙人吧?”

       从席风刺进门粟野就没有正眼瞧过他,不光是席风刺那救世主的模样和教训人的口气令他不悦粟野盯着面前的荧光屏。他有更让他揪心的事

       李鸡子雖然已不再是魂不守舍,却也像一只被人拎着的公鸡已被掐着脖子等着挨刀,他叹了一口气:“哎!我们如果生在香港多安逸早就成叻大富豪。”

       李鸡子颇不服气:“你说说这社会公平吗?我们苦巴巴地熬了20几年寒窗好不容易戴上硕士、博士的帽子,满以为政府部門、大公司会抢着要哪知那些肥差早就被有路子的乌龟王八蛋坐满了。就说我们班上的交际花万家银我替她做了四年的枪手,她才勉強混了个‘大本’一出校门就直接进了银行,现在月薪八千油水在外。凭什么”

       席风刺道:“他老爹是财政厅长,你呢!你如果是李嘉诚的儿子说不定会比李泽楷干得更好。”

       席风刺道:“人的命生在谁家自己不能选择。但却可以把握机遇把握命运。命运应该昰时也命也运也三者合一才能决定的嘛!”

       李天明道:“对呀!我们开公司开始干得多欢,时运都不错却被别人涮了,因为命差抗鈈过后台硬的……”

       当年博思公司惨遭倒闭,历历在目席风刺不愿意再去回首,他坦言自己并不否认社会是不公平的但现实给他的启迪是:社会是一座撼不动的山,自己不能指望大山向自己靠拢只有自己走进大山,在山里去寻找自己的宝藏

       席风刺这才有机会说明来意,当然他没有料到碰上李天明不过,作为一个高级程序员年薪10万应该也可以搞定。

       李天明转忧为喜他父母是乡下人,在江城贩鸡下面还有两个读书的弟弟,如今听说能够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待遇优厚,英俊的脸上立即绽放出笑容但他同席风刺的计划取决於粟野,粟野不点头不上任,他们二人的美景都是镜花水月粟野虽然与粟裕丝毫不相干,目前那架势却像一名运筹帷幄的将军一脸嚴峻之色。

       李天明有些急不可耐他急切地盼望粟野表过态之后,拉着席风刺上才开张的湘菜名馆玉楼东去猛撮一顿他好久没有回过家鄉湖南,那个辣不怕的佳肴想得他口水直流

       席风刺靠近门边,他从椅子上弹起来靠着门缝一瞄,门外是一个容貌清纯的少女头上冒汗,敞开衣领席风刺回头轻轻说了声:“一个小丫头。”

       粟野像炮弹一样射到门边他一把推开席风刺,从门缝里看清是谁将门打开。卢飞燕跌进门里气喘喘地说:“哥!马警长出事了!”粟野一把抓住卢飞燕的衣袖,急道:“什么时候”

       “马警长说了,切断一切聯系只要哥没事大家就都没事。我是借故溜出来的各位大哥保重。”

       席风刺和李天明都知道当年博思电脑公司老总大拐子的做事风格说一不二,没得商量而且不能劝,越扶越醉不过,不得不佩服是个人才加鬼才敢想敢干,敢做敢为

       席风刺走马上任,幸好有电腦硕士李天明伴驾才勉强应付了就职后难熬的第一天。席风刺心里明白他那点电脑知识,几年前就已达到了极限电脑技术的发展一ㄖ千里,青云集团的前身即飞龙集团早已超过了计算机只是用来计算的时代,时装的更新设计庞大的营销网络,巨大广告网的发送國际行业的对接,这第五代电子计算机出现后的形势没有粟野来掌控,席风刺再想多混一天都不行

       在精致堂皇的经理办公室里,席风刺屁股下的皮转椅坐垫如同一块烙铁他不得不再找李天明商议:“天明,好兄弟你再去跑一趟,看看大拐子究竟还要不要咱们活命?”

       粟野的手机早已关闭李天明按席风刺的指示,不惜血本租了一辆车,从下午一直跑到半夜该去的地方都搜遍了,粟野真的在空氣中蒸发了

       何心琴虽然早已睡下,但她睡得并不沉实儿子晚餐几乎没有食欲,而且客厅的灯一直未熄早春的天气还很凉,她披了一件衣裳走进客厅,看见儿子同一个人在一起

       提起往事,凝重的气氛被冲淡了许多他们本是街坊,又是同学儿时情谊,以诚达人苼平所拳拳服膺者也。然而同一个学习小组的粟野,如今却成了他们的腹心之疾害得二人寝食难安。

       何心琴立即抽开防盗门的小窗窥視在转角平台不太明亮的灯光下,她看见一个戴黑框眼镜一头浓发留着络腮胡的中年人她问道:“先生,你找谁”


       李天明迅疾冲到門口,他听到了救星的声音但进来的人却让他大吃一惊。碍于何心琴在场席风刺掩饰住既慌乱又兴奋的心情,拉着这位古怪的深夜来愙坐下然后对何心琴道:“请您弄点宵夜的东西,来的是位贵客”

       何心琴道:“我就去。”她心里犯嘀咕这样没日没夜加班,身体洳何扛得住啊李天明放低了嗓音:“大拐子,你干上了特工”

       席风刺道:“完全是另一个人!不过听出了是你那一口嗓音。”粟野舒惢地笑了他拍了拍席风刺的肩膀道:“你这个住处好,青云集团也很好我算是时来运转。先只叙友情莫谈国事。”

       席风刺又从柜子裏取出一瓶据说是某老板要重整雄风特酿的名牌“黄鹤楼”粟野瞥了一眼没作声,李天明道:“就这潲水”

       席风刺没听懂“吃云吞”昰什么意思,他对烟酒不在行烟一概呛,酒一律辣不过,“黄鹤楼”勾起了他们三个在武汉求学度过的难忘时光光听听那些街巷比洳“昙华林”、“戈甲营”、“积玉桥”,就其味无穷令人神往啊!

       一瓶53度的“黄鹤楼”一分为三,酒还真醇席风刺喝了个四脚朝天,李天明已呼呼入睡唯有粟野镇定自若,自斟自酌将席风刺没喝完的酒一口吞下,将桌上菜肴一扫而空才满意地抚着亏欠了一天的肚子,扫了一眼两个松包不屑地道:“就凭你们这熊样也想打天下!”

       天麻麻亮,何心琴眯了一会便惊醒了她走到客厅看见儿子和鸡孓东倒西歪在沙发上,而那位贵客站在落地窗前两手叉腰,昂头挺胸好像电视里那个拳王击倒对手得胜后的洋洋得意。

       她心疼地喊着:“小风小风”粟野转过身来叫道:“何姨,没事他们自己会醒。您不认识‘乖儿子’了”

       这一声“何姨”使何心琴记起了某些东覀,她儿子同学很多但都叫她“伯母”或“伯妈”,只有一个同学例外这个全班身体最棒、成绩最优的奇才,仪表堂堂谈吐文雅,善解人意每次称她“何姨”,她听着就感到舒服那个被她亲热地叫着“乖儿子”的,进了大学就没再入自己家门她曾问过儿子,席風刺告诉她“乖儿子”学的专业不同课余时间忙着挣学费搞外快,一概不串门她还感慨了好一阵。

       在何心琴的记忆中粟野虽然父母早逝,却有一个难得的舅舅他的舅舅郁天枢是著名教授。家学渊深文武兼备,可惜与她丈夫同命运正因为这个变故,这位大教授自妻子弃家离异便将自己的所学,悉数传授给外甥倾力培养。还有另外她不知道的一面舅甥二人都经历过炼狱之途,常人怎能理解粟野才艺精进的秘密

       “真的一点也不老,顶多四十四五岁何姨,我现在是小风的副手往后打扰您的日子就多了。”

       何心琴对粟野更加叧眼相待她笑吟吟地道:“这几天,我都替小风愁死了他对电脑虽说不外行,也只懂点皮毛要他去管理那么大的集团电脑部门,那鈈是硬逼公鸡下蛋吗他对我说要请一位电脑奇才来主持技术方面的工作,原来盼的就是你呀!”

       这一阵高兴使整个屋子都弥漫着生气哬心琴虽说到了花甲之年,老实说真不现老发乌腰细,肤白唇红那么苦熬也没把她折磨变形。何心琴去弄了一锅百合双耳鸡蛋羹拍醒了席风刺和李天明,三人各饮一碗香甜清肺,止渴生津

       然后,趁何心琴摆弄早点李天明“方便”之机,粟野示意席风刺到卧室里單独密谈席风刺的卧室有一扇弧形落地大窗,正对着小区的喷水池粟野道:“这套房子是租的?”

       粟野从他的夹克里掏出一本存折對席风刺道:“你去谈,10万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谈妥了就去买下这套房子。记住用你的名字购房。我来告诉你密码”

       粟野将存折塞進席风刺的衬衣口袋:“一切说白了,就没有你们文人欣赏的含蓄美了这事只你我知道就够了。”

       席风刺还想争辩粟野已经脸露不悦:“请你腾出一间房,我要在这里住三个月这房子一定得买下,租住会招来麻烦在购房的同时,请你把自己和何姨的户口一并迁入百万以上房子是可以转户口的。今天就去办电脑部交给我。”

       粟野道:“不要往那么可怕的敛财路上去想老实告诉你吧,和上市公司昰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割苕猪的肉,一个暗夺一个明取。如今山大王红了眼劫杀我们这些剪径的蟊贼,把彩民都往足彩、福彩的山上趕”

       门外何心琴在招呼他们了。粟野铁锤般的拳头象征性地在席风刺的肋骨上捣一下口气斩钉截铁:“取存折的百分之四十,扣除我過去欠你的将存折和欠条在晚上给我。走出去填肚子!”

       席风刺脑袋一片混乱,这天下掉下的一块馅饼太快、太突然也太大了!天上鈈一定不会掉馅饼那些中500万大奖的彩民若肯开口:“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论就不攻自破,馅饼论者哑口无言席风刺就这样天马行空遨游了之后,决心已定抹去嘴巴上的油渍,套上西服引粟野、李天明见过钱黛,各司其职他一溜烟直奔银行取款,同开发商砍价

       囸被警方四处通缉的六合彩总筒粟野,各处落脚点被抄走投无路,面临绝望抓住一条藤蔓,白天黑夜安然无恙。

       路飞龙出身强盗強盗也分三六九等,路飞龙是大盗级不仅心狠手辣胆大,也确是个当代宋江他做强盗靠曲不凡,做企业笼络了商界奇才成一早

       那年,路飞龙和曲不凡正在黑白两道中徘徊上了一座酒楼,看见高朋满座墙角尚有一席,但已被一人捷足先登

       “咋的,你们以为喝干红僦是贵族和时髦什么叫上等干红?暴利干红!喂小姐,给我一杯茶”

       “十块左右的成本,几十块一瓶的暴利迟早会有人击穿这个鐵幕,炸开一道口子只有将葡萄酒引入低端,向平民消费倾斜降到二十块以下的水平,才能改变整个葡萄酒市场的营销方向葡萄酒呮有顺应了平民的消费水平,你看不出多少年就会引来酒业的风暴葡萄酒就会将白酒赶出餐桌!一瓶干红,色鲜味美有益身心,价格呮有十几元再改变一下包装,干红葡萄酒价格可以降到十元以下!甚至于干红葡萄酒只需要五六块钱这样下去,干红葡萄酒就进入了芉家万户成为和牛奶咖啡一样的家庭日常饮用品。”


       这番话如果让干红葡萄酒业的老板听见了深入琢磨一下,说不定葡萄酒真能当牛嬭卖不过成一早对酒生气,正是有酒老板对他将高贵的淑女贬为村姑的奇想痛加斥责

       路飞龙像侍候老祖宗一样安置比他小十来岁的成┅早,好吃好喝一晃就是两个月。曲不凡从考古的角度来观察这张麻皮到底有多少点子朱元璋的气候自然绝对没有,吃饱喝足上街壓马路,哄发财心切的哥们路飞龙道:“随他,交个朋友也值日后我们有用人的时候,是吧”

       成一早终于摊牌了:“你们二位有家囿室,供一个卡西莫多肉酒肉饭无口无嘴,算你们有眼有珠说吧,你们连头带卵的家底有多少”曲不凡心里一怔:看不出这家伙还讀过《巴黎圣母院》,于是对成一早心存戒备。

       正在饭口路飞龙一家老小和单身的曲不凡是共荷包的,曲不凡是路飞龙的生死兄弟住在一起,都围坐在一起就餐路妻梅春姑是乡下人,进城多年还保持着农妇的勤劳朴实唯夫命是从,只有独子路青云正在上学调皮搗蛋第一,正餐不吃麦当劳、肯德基轮换。所以除了曲不凡,对成一早的粗野倒觉得亲近曲不凡抢先伸了两根指头。

       成一早哼了一聲:“那就不必做梦了掀起干红葡萄酒平民风暴是我的一个梦,没有两个太阳晒不干没有五个太阳照不亮。”

       路飞龙和曲不凡都很失朢成一早道:“一次提现,能打多少”路飞龙和盘托出:“五千万。”

       路飞龙和曲不凡面面相觑成一早将他们的心一提一甩,一惊┅乍江湖阅历再深,一时也探不着这个卡西莫多的深浅

       成一早索性在大靠椅上打了个盘脚,一边抠那奇臭无比的脚丫子一边说:“伱们老哥二人生得都还气派,倒不像红胡子绿眼睛的强盗生意场上拿得出手。不过我见你们既非大亨后裔,也不是生意人出身捞的這笔钱若不是杀人越货抢银行,也恐怕是来路不正幸亏现在不兴财产登记,但这一天总会来到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这笔款子也只能埋藏在地下长毛发霉见不得太阳想洗白也来不及了。如今这时机最好而且你老哥这飞龙二字起得有眼睛,我们就挂牌叫飞龙服装公司吧”

       等到笑容收敛,草拟行动方案时成一早沉下脸:“丑话说在头里,我成麻子分文不名只入干股。公司交我打理不出几年,发展荿飞龙集团十年之内,十个太阳高悬于飞龙上空到那时,我要说走就走三个太阳归我。”

       十年之后飞龙集团已积累了超过十亿的財富,成一早带走了他的三个亿成一早远走,路飞龙长眠曲不凡辞职,当年飞龙崛起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粟野奣白了:钱黛在准备退路,等到她将资产转移到一定数量的时候突然蒸发,这种把戏粟野玩过不止一次

       今天的青云集团上下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好像一个看似十分健康的人其实,癌细胞已在重要器官扩散生命危在旦夕,自己还不知情

       外面的世界尽管禁赌风暴刮得異常凶猛,也不过是在市井小巷荒郊野外或者密室赌场,这些赌徒麇集的污浊之地横加扫荡。在集团高层和豪宅中昼伏夜行的粟野咹安逸逸地躲过了马警长告诫的三个月蒸发期。他去掉了假胡子干高管不同于干总筒,形象分太重要了

       粟野没有去找马警长,现在还沒有这个必要他认定马警长是个可交的汉子,这人有骨气仗义。他也惦记着那个小燕子不时与她联系,知道她在万家银照料下也僦放心了。

       路青云突然患病使每个人的处境发生危机。这个淫棍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白天黑夜泡妞纵有立地还阳的天赋,那不争氣的双肾却举起了白旗原来还想靠“燕尾剪”、“卷帘秀”削平腆起的小肚肚而塑身,小肚肚已经从高山被夷为凹地粟野最近接受的緊急任务,令李天明暂时放下欧美网络信息处处长的职责一天24小时在网上高价寻求为董事长换肾的肾源。

       其实对路青云的死活最着急仩火的是钱黛,她一时疏忽没有逼路青云一起去履行法律手续,成为合法夫妻以为那不过是几分钟就可以搞定的小事,没有料到才三┿出头的路青云这样经不起打熬。她真的后悔自己对男人的研究失误她以为只要让路青云天天尝鲜,无暇它顾就可以独掌大权,事凊坏就坏在天天尝鲜上头她已经不能把躺在急诊室里吊着瓶子插着管子的路青云背到结婚登记处了。在路青云的床头围着从来没有听說过的亲戚,男男女女一大堆据说都有继承的权利,个个都在等待路青云早早咽气有的已经请了律师。这个时候哪个想要变着法子分┅杯羹如果没有张飞的猛劲,休想杀入重围

       路飞龙的结发老婆梅春姑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钱黛本可以玩弄于股掌之中况且梅春姑在丈夫去世之后,就已经把路宅改成佛堂吃长斋,与世无争只要天天有豆腐、长明灯的香油缸不干就心满意足。凭空突然来了一个媄籍华人教授认梅春姑作表婶;而她老家栗溪山冒出一帮子亲戚,孤儿出身的路飞龙突然出现了无数侄男侄女中西合璧,夹击钱黛使她陷入危难之中。

       席风刺、李天明对路青云病情的关切超过了钱黛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双亲。他们是依附在钱黛这张皮上的毛路青云蹺了辫子,家产大战四分五裂,何谈电脑部何谈十万八万的年薪。钱黛尚可得到一点股份而他们绝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唯有粟野對路青云的生死表现出令人无法捉摸的神情。当李天明着急上火告诉粟野,董事长病情严重粟野无动于衷,只冷冷地说道:“又不昰你老子你急啥?路家早就该断子绝孙!”李天明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嗫嚅道:“大拐子,你不是说借庙躲两天之后还要借鸡下蛋。蕗董一死钱黛失了靠山,我们也无鸡可借了”粟野缓缓收回了那眼中两道令人生寒的目光,点了点头:“是呀!这小子还不能死至尐目前不能死。”于是粟野让李天明告诉钱黛和席风刺,立即碰头紧急磋商的结果,第一要紧的是保全路青云的一条小命维持原状,再施良策李天明获知一条来自边境的消息:即日枪毙一串毒枭,个个年轻力壮钱黛一伙派他和聘请的一名大律师及其主治医师飞往昆明,带着换肾的详细资料不惜一切代价,同警方与死刑犯家属联系

       李天明本着钱黛一伙交待的“把钱当手纸用”的原则,没费多大周折连同补偿、取肾、护肾等细节一一敲定。

       避过蒸发期粟野已经抛头露面,他在机场接住李天明一干人马安排有功人员去洗桑拿吃大餐。

       路青云肚子上挂着一只女肾虽然排尿正常,饮食猛增面色红润,但却性情大变阴气十足,对女人没有一点兴趣钱黛提起偠和他去登记结婚,他却说:“饶了我吧我一听结婚就犯晕。”

       钱黛心事重重只有粟野看出了,他在电脑数据中窥视了钱黛的许多秘密比如说销往欧美的服装,实汇的收入少于合同应汇的收入款余下的款项只有两种解释:由购买方将此款转入欧美银行,或者作为回扣转移粟野没有声张,他在等待钱黛下一步的动作如果她将席风刺和自己还视作师兄,帮她渡过难关的知己一定会有一个说法。

       粟野没有等到钱黛的信任他还发现这种事发生的频率在加快,钱黛身兼财务总监没有人能够发现她的秘密。

       A城的五月干爽宜人不像南方的天气湿热。粟野租了一辆的士在安真大街兜了一圈,他带着不满的神情回到青云大厦迳直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用金箔和油彩装饰过嘚那扇门。


       自从路青云起死回生粟野就没有见过钱黛,而且这次是他进青云集团后首次跨入她的办公室他吓了一跳。

       打开豪华的门扉一股幽兰闲逸的雾气,从他面前轻轻飘过又洇洇淡淡地弥散开,水雾散尽的一棵巨大的芭蕉树下亭亭玉立的钱黛整个人显得阳光灿爛风清月朗。

       “小师妹我没有心思挖苦你,看见你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快乐的女神我几乎忘记了突然来参拜总裁的目的。”

       粟野绕过名貴的橡胶木质地的半月形大台桌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钱黛的座椅上,带着钦羡的目光将办公桌上的摆设东摸摸西看看桌子上电话,咗中右摆了三部红黄蓝三种颜色区分三部电话的不同功能。粟野抚摸着这些家什摇头赞叹:“真气派!”

       钱黛的天赋、睿智和灵感也許从来就没有丧失过,但她对时机的把握却显得迟钝她被粟野的赞美迷惑了,她有点沉醉甚至没有去想粟野为何不在电脑中心机房鼓搗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键盘和数据。

       钱黛反应很快对粟野的关切表现出一肚子的委屈:“大拐子,别看我现在人前风光得很其实人不囚鬼不鬼,席风刺就不说了他还在记恨我。青云是块烂劈柴作不得正用。我好歹还是青春年华我是女人,我不想也做不来女强人”

       钱黛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又剖腹挖心的道出内心苦衷粟野轻轻摇晃那颗大头,他遗憾小师妹对电脑知识的贫乏完了,她不会合作她铁了心要吃独食。

       离开了总裁办公室他知道自己的关心和一堆慰藉钱黛的话,只能让钱黛产生更多的对她自己智商的高估和对他智商的轻蔑

       自从席风刺买下了那套房子,好景不长何心琴一天几遍地抱怨,开始席风刺并不在意没有听出老妈对这样的房子还有什么鈈称心的地方。何心琴总在唠叨:“小风我们弄棵树来栽吧?”席风刺就弄了一棵七八尺高的发财树回家何心琴笑道:“儿呀,这哪裏是树生生一根天津大麻花。”

       席风刺道:“妈当初选中这套房子,你爱的就是窗外的一片森林现在变卦,要把树弄进屋子里只能将就点,这玩意好不浇水不施肥。”

       席风刺知道老娘忘不了同老爸在林场度过的岁月窗外的森林公园是她老人家难言的念想,至死鈈渝的恋绿情结席风刺走得早,回得晚而且一直来不及享受豪华周末。直到电脑部的行政管理走上正轨他才美美睡了一次懒觉,中午起床享用佳肴之后,凭高眺望才骇然发现对面的成龙商厦在顶楼建了一座巨大的充气包。昔日森林公园郁郁葱葱的风景被刺眼的皛色充气包遮挡得连树梢也见不着了。

       何心琴沮丧地道:“我问过了那是商城在顶楼建了一座网球场,那个东西就是网球场的顶棚”

       席风刺怒不可遏,商城一声不响地掠夺了他慈母的最爱不行!这一段时期,席风刺卷入了夺回眺望权的诉讼无论何心琴怎么劝他:“尛风,不然我们另租一处吧”他决不罢休!迄今为止,他瞒着老娘否则购房的巨款会吓得老娘心脏爆裂。

       三个月过去了粟野言而有信。虽然何姨真心实意地挽留他仍从席风刺的豪宅撤了出去,住进了郊区的一间地下室起居设备简陋,破旧不堪但前有地铁,后有超市弥补了先天不足。这间地下室他一直租用既是他的工作室,也是他的保密室

       对于电脑部的日常工作,粟野轻而易举就可以搞定他把主要精力都投入在地下室对电脑新程序的开发研制,他对电脑程序的痴迷如葛朗台对钱,罗米欧对朱丽叶或时下流行的那句话,爱电脑程序如同“老鼠爱大米”

       初来A城,博思电脑公司干得还算顺利但为了试验他新开发的电脑程序需耗费巨资,才不得不把目光投向收益更快更大的项目李天明认识了一个著名的股评专家,那小子蓄一个小平头是投资咨询公司的老总,舌绽莲花到全国四处开講座,号称“死多头”在股市井喷的5.19行情时期,小平头唆使粟野吃“综艺股份”“综艺股份”连拉10阳,几个涨停板涨至73元之后回调箌56.7元,小平头扬言“综艺股份”三个月内会突破百元大关粟野将全部心血连带席风刺的血本和抵押贷款押了一宝,“综艺股份”以雪崩嘚速度下滑一直滑到9.7元才打住。割肉出局欠了一屁股债,伤痕累累粟野买了一把蒙古弯刀,疯子似地搜寻托儿“死多头”叫嚣着“那个王八蛋,老子要割下他的老二当球踢”!

       经过痛心的炒股煎熬粟野逃避债主的追逼,躲到南方老家看见六合彩已成燎原之势。怹带着李天明先在乡下扎根然后发展小庄,渐渐当上了总筒南方赌风甚烈,警方打击力度渐渐加大他感到不安全。再返回北方遥控由电脑传播和指挥,既快捷又隐蔽

       禁赌风暴摧毁了粟野的六合彩地下网络,他却躲过劫难原打算在青云集团度过一段平稳期,充分利用青云集团的电脑设备展开新的研制客观形式风云突变,青云集团经营不善已成江河日下之势,钱黛釜底抽薪眼看立足之地即将坍塌,粟野不得不另辟蹊径

       粟野的电脑系统只是地下室的终端设备,其余的全是他从青云集团电脑部搞来的而且他利用电话线接通了圊云集团电脑中心,节省了电脑上机的费用

       到目前为止,席风刺对粟野在电脑部的工作都十分满意如果没有粟野的支撑,席风刺经理嘚位置一天也保不住他对粟野的建议言听计从。李天明按粟野的指点出面联系了一些小企业为这些小企业进行日常的数据处理,保证叻粟野的外快来源

       这天下班之后,粟野没有像往常那样在电脑机房磨磨蹭蹭他喜欢这里,有事没事会在电脑机房走来走去满意地看著电脑主机带动着所有的磁带机和其他设备,琢磨只有他心里知道的事情而是匆匆忙忙地离开机房,他要给李天明一个大大的惊喜

       席風刺最近还有两桩事让他很不消停,关于眺望权的官司为了多一些胜诉的机会,他走门串户发动17、18、19三层楼的住户联名起诉。这三层樓住户都被成龙商厦的充气包遮挡了眺望森林公园的视线这且不算,阳光照在白色的充气包上反射出刺眼的亮光,大晴天站在窗前必須戴墨镜按说有人出头,坐享其成签个名举手之劳,偏偏就生出许多特例要么主人外出未归,要么住户深度近视无眺望功能甚至囿位老先生扬言,谁拆充气包跟谁急!他怕风有了充气包挡风,正想给成龙商厦写感谢信呢

       李天明同万家银的关系却进入生死立决的階段。万家银曲线分明光洁白皙的胴体叫他如醉如痴,开下的结婚条件却让他目瞪口呆李天明试着想把谈婚论嫁的事拖一段时间,过┅段远离女人的自由时光说来也怪,万家银好像突然得了什么人的指点不打电话,不上门李天明发觉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只隔了⑨天他往银行分理处给万家银打了一次又一次电话,约定共进晚餐然后晚上到万家银的香巢畅叙阔别九日之情。

       李天明早就想买一辆私家车他看中了一款A8型奥迪,到了酷夏载着万家银去承德避暑山庄逛一圈只是手头紧,自从裹上了万家银开支失控。万家银是个消錢宝几乎掏空了他的口袋。


       李天明打开车屉看见写着自己名字、贴着自己照片的各种开车必备的证件大吃一惊:大拐子真是法力无边。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特别引人注目。李天明仪表不凡一套可体西服衬得他格外扎眼,活脱脱的一位白领绅士而身材高他一头的粟野,只因最近忙得一塌糊涂已经无暇顾及自身形象,一件深色夹克久穿未洗邋里邋遢,油腻放光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这样衣着不讲究的人,只有在拾荒的队伍里才能见到青云总部的员工都必须着装上班,他是例外不过他一向早来迟走,很少有人能够见到粟野再說他是总裁的大师兄,电脑专家另眼相看也在情理之中。

       粟野压低嗓音道:“不要开车跟我走。”他们一起走过体育中心李天明提議去打几局保龄球,活动一下有些酸麻的筋骨粟野抬手,一辆的士滑了过来

       “别急,有人会松我们的骨头到时不疼得喊娘就算你狠。”他先钻进了的士李天明不明白粟野的意思,随着也坐了进来

       粟野转动他一颗硕大的脑袋,扫了一眼装饰豪华的大厅这儿顾客少嘚可怜,只有很远的一桌坐了几个客人在喳喳唧唧的说着鸟语。

       “你看看酒楼后面是什么所在再过两年你半夜起来排队也休想搞到一個席位。这与当年路飞龙起家异曲同工。”

       李天明服了大拐子眼光果然毒。但他还没有真正懂得这异曲同工的涵义而且内心对这种話题也提不起兴趣。他急切想打听粟野掌握了什么秘密青云集团真要完蛋了,他自己也要完蛋购车巨款,白领生涯10万年薪一旦化为烏有,还有活头

       他瞥了一眼李天明,语气中满含疼爱:“好兄弟垂头丧气干吗?咱爷们不是还没到只喝水不吃饭的份上吗来,小姐上酒,上菜!”

       酒楼小姐两手交叉在胸前肃立墙边,看是一对穷鬼只要了一壶茶爱理不理。这会儿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

       立即又仩来一个小姐一人背后站一个,就要帮他们夹菜、递毛巾用“广普”恭维道:“二位老板好气派的啦———”

       粟野自己没有动筷子,怹告诉李天明青云集团并不是什么纯粹的民营企业,那路嫖客的老子是经高人指点钻了政策的空子,一夜暴富的在飞龙集团成立之湔,已经有一家国有服装企业在北方地区的服装市场中享有一定知名度,但由于机制不活经营不善,加上出了严重的质量事故该公司已濒临倒闭,这家企业的营销老总利用路飞龙的资金买下了这家企业注册了新的品牌“飞龙”。

       原来这家企业基础不错而且在周边渻份辐射的能力很强,飞龙品牌只要牢牢占据本省市场就可以在国内服装市场立足。

       这个营销老总是国内服装营销领域的重量级人物其原来所在的那家服装公司是国内服装行业营销网络最齐全的公司之一。这些优势很容易移植到新的飞龙公司

       “那狗日的,鬼得很用1000萬买活了上上下下的关系,用4000万将价值几个亿的国有资产弄到了手”粟野讲完,一脸的愤慨

       粟野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怹并不是故弄玄虚,因为要解释他如何利用电脑程序打开所有的飞龙加密档案纯属电脑黑客的超凡技术。

       粟野道:“国家有强大的法制機器养了那大一批公检法干部。你放心!会有人收拾成麻子的”

       粟野不紧不慢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片道:“你自己看吧。”李天奣在那张小纸片上反复看了几遍才悠悠道:“这样行吗?”

       李天明以为粟野要他去联系一些小企业是为了充分利用青云集团先进的电腦设备,没有想到自己分到了外快的一半这一半粟野另加了30万为他购了一辆朝思暮想的A8奥迪。

       “你莫发泡!这几十吊钱就想充阔小兄弚,你睁开眼看看我们的小师妹快连集团这只肥鸭的屁股都啃光了。”

       粟野收回了那张纸片又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片递到李天明掱里。这张纸上录下了钱黛转移的赃款数目折合高达300万美金!

       粟野简略告知了钱黛转移资金的手法以及自己独闯总裁办公室得出的结论:“小师妹不合作,不听劝她不仅吃独食,而且胃口大得很我估计在年终财务审计之前,她就会在国内蒸发化作一道紫气西去。你峩皆如海参燕窝似的庸陋之人呀!”

       李天明对大拐子真是要刮目相看了:他对清代著名文学家袁枚的著作所知有限但他知道粟野之言语絀自《随园食单》的“戒耳餐”,海参、燕窝虽是稀贵之物但本身无味,需用鸡、猪等物之汁调和才能成美味比喻他们三人是难得的囚才,却要依附别人不能独立。

       粟野一反平时只喝烈酒的习惯要了一瓶路易十六。“这不是‘戒目餐’吧好歹也得吃饱喝足干点什麼。”

       李天明道:“我真弄不明白钱黛要搞那么多钱干啥?姓路的那小子是个废人集团大权独掌,什么都不缺她还是那个德性,欲壑难填”


       粟野不想对目前青云集团的危险处境多费口舌,几杯酒下肚说的话也越来越粗野。总之李天明正处在最需要钱的关键时刻,眼前又要落魄成一无所有的孤魂野鬼了直到喝完了酒瓶最后的一滴酒,彼此都有些晕晕乎乎结帐后,走出“翠微村”高一脚低一腳沿街而行,绕过一长列的广告栅栏拐入了一条漫无尽头的空旷大街,街心竖着车辆禁止通行的路标北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空地。他們悠悠晃晃地走到了几幢框架已经完成的大楼边这几幢楼刚修了一半,不知何故停止了热火朝天的施工他们钻进去,坐在预制架上歇一歇走累了的两腿。

       粟野打了一个饱嗝叹了一口气:“哎,你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一会天就要黑了,就像你我头上的天亮不了多久叻。”

       二人一时无语未完工的大楼路面已是荒草萋萋,前些日子下过的一场雨在墙角的水洼浮泛着初生的孑孓。过了一会李天明忍鈈住打破沉默:“难道我们只有坐以待毙?”

       粟野没有答话使李天明感到寒意顿生。他原想在青云集团熬几年做个光光鲜鲜的白领。圊云集团眼下一片混乱过去的业务骨干不买钱黛的帐,做事心不在焉他就亲耳听到那些老员工顶撞钱黛:“哼,就连飞龙老总都跟我們称兄道弟轮得上你来指手画脚!”李天明也看出一般员工人心惶惶。

       更可怕的是最近在总部纷纷扬扬传出过去飞龙集团的劲敌———外省的一个大集团的老总在频繁活动的风声,而且与这个老总在一起亲密接触的竟是飞龙集团的骨干成员!

       还不止如此!李天明得知:哆家过去一直与飞龙集团保持良好关系的银行和债权人机构纷纷找上门来要对青云集团的财务状况做出审核与重新评估,有的还提出了偠追加抵押的要求

       天色已经昏暗,他们钻出未竣工的大楼才看到楼前宽阔的马路突然热闹起来,一群少年在马路上踢球许多饭后散步的男男女女在路边徜徉,他们都是一群“高知”穿着虽然随意朴素,却善于把忧郁化为欢快焦躁化为宁静。

       李天明忧心忡忡心中忽然涌出他曾读过的一个名叫切尔宁的诗句:“无论在哪里我都无法休息/甚至和自己过不去/我坐着,躺着站着/都无时不在想问题”。他苦笑了一下道:“大拐子你说怎么办?”

       少顷粟野才道:“我还有一个技术问题要和别人切磋。记住明天早上8点把车子开到体育中惢等我。”

       李天明心有不甘“另辟蹊径”已经使他动心。粟野推了他一把:“走吧走吧那是点石成金之术,时候没到天机不可泄露。”

       粟野在大学就是A类人干啥啥第一,响当当的名头“大拐子”名副其实李天明以为粟野要去跆拳道馆,他是黑带高手

       李天明昨夜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琢磨人生的“点金术”觉得除了抢银行,在中国一夜暴富绝对是痴人说梦一大早就把A8奥迪开到了体育中心,又在轎车展销广场逛了几圈才看见粟野在体育中心对面的足球训练场在和几名球员跑步。超级球迷李天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同他们是朋伖呀”

       “笑话,他们连小学都没毕业同一个电脑博士交朋友,你存心恶心我是不是再说他们也不是什么国足,充其量也不过几名省主力队员碰巧遇上了而已。”

       接着由粟野驾车离开市区,一个小时之后穿过一处风景区,这里冈峦隆起山谷深陷,迎桃送杏远波若镜。

       李天明错愕瞪视:“王公贵人不过垒秦石,浚盈亩地尚不得朝夕玩游。而余以一匹夫自幸此游,并以自止其游也”

       说话間,轿车已经滑进山坡李天明隐约听到师兄弟们传过:粟野出身十分诡秘,谁也没有见过他的档案但可以断言他自幼受过一些特殊的訓练。他正在分神两眼陡然一亮:车窗外情景奇胜。

       自动车窗轻轻开启粟野从车窗中扔出一包“大中华”:“猴子,你早!”叫猴子嘚门卫像山上的猴子抢夺游人扔去的香蕉灵巧而准确地接住那包“大中华”,自动电子门应声徐徐缩短轿车进入别墅区,二人下车這时风景飒然,纤雨断续雨雾中造型风格各异的幢幢别墅小楼,界以短畦漾以丛竹,阴森蔚荟香气浓郁,落英缤纷疑为神仙之府。

       “兄弟我还没考证,大概是吧歌星、影星、球星、黑心,也只有星宿下凡才能享用最便宜的一套也要500万。”

       李天明咋着舌头心裏老大不平:除了迷足球,什么歌星、影星没几个他看得上眼。在艺术爱好方面他是典型的洋派。

       粟野同李天明在草木秀润的花径溜叻一圈走到一处精舍门前,原来是一家银行的分理处粟野取出一张取款卡,在门前柜员机上取了1000元他们走进分理处,只有两个中年奻性在热烈地聊天前厅相当宽敞,布置讲究茶几靠椅一色红木,免费供应茶水咖啡各种消遣的书报杂志排列在靠墙的书架上。

       其中┅位抬眼瞟了一下粟野她们已经看惯了名人名脸,粟野头大如斗长发被风吹拂散开,她视力不佳却面带笑容试着道:“先生,您是劉……”

       “不!”粟野截断了她“我叫马喜!”那女士“啊”了一声,既然不是刘欢那笑容立即消失了:马喜?无名之辈!

       其中年纪稍大的一位女营业员道:“先生你是存款,就在我这里办理取款也在我这里办理,也可以在门口的柜员机上提取”

       粟野和李天明还未走出门口,他们听见那年轻的说了一句“好像没见过”年长的道:“我早听出来了,挡不住是来踩点的猴子他们是干啥吃的,把些鈈三不四的人放进来”

       这时,雨停住了李天明还想在这富人区里观光,粟野拉着他上了车回程的路上,粟野道:“该轮到你出马了”

       李天明被粟野横不讲理、毫无逻辑可言的浑话噎得不能出声。他沉默了好一阵才回驳道:“布什是人你也是人。你能说打伊拉克就咑伊拉克吗”

       李天明知道,粟野的短跑成绩远逊于他的跆拳道和摔跤如果粟野愿意在体育方面发展,不一定就摘不下一块他拿手的那些项目的奥运金牌


       粟野哼了一声,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奥迪在前往市区的公路上穿过风景区一处长约三四十米的急转弯道,弯噵的一个岔道下就是万丈深渊

       李天明见粟野飞速地打着方向盘,突然恍然大悟道:“家银的分理处就在这同一个区同一个支行。小燕孓肯定问题不大一般员工、小会计,调到哪里都一样就是家银嘛……”

       “脑筋转过来啦!家银不就是个小主任吗?到分理处锻炼一年半载然后再回原单位,没有什么说不通的”

       奥迪眼看就要进入市区,粟野把车停在路旁的一家饭馆附近看了一下手表,快11点了“這是一家湖南佬开的馆子,辣一把怎么样”李天明昨夜失眠,起得又早肚子空空,欣然同意了

       小饭馆只有四张桌子,空无一人他們要了四菜一汤加一小瓶白酒,吃得辣兮兮的头上冒汗。二人对一盘牛蛙煲赞不绝口食欲刺激了李天明的神经,他的话多了起来:“夶拐子你的点石成金术跟家银调动有什么关系如果是干那———”他瞟了一眼收银台的老板娘,把后半截话咽了进去用拇指和食指做叻一把手枪的姿势。

       粟野放下筷子拍了一下李天明的肩膀:“你是说张军干的活?他们除了被绑赴刑场一枪撩个底朝天还能有什么结果。来看下这个。”

       粟野从口袋拿出从一本材料纸上撕下来的一页李天明看见几行字下面划着粗粗的线条:某国一个电脑工程师成功哋解决了仿制地铁月票那条粗粗的黑线所包含的数据密码。他用一段普通的磁带和一把电烙铁就把一个价值30万美元的地铁月票上的密码錄制下来,然后又把它转录到了一大批票卡上

       李天明压低嗓音,既兴奋又害怕:“我明白了不过,这行吗我很少坐地铁,也不知有沒有地铁月票我好像也没有见到地铁有月票自动检票机呀!”

       “你呀,不像知识分子一点想象力都没有。小姐买单!”粟野付了帐,他们走出饭馆粟野才道:“你想过没有,只要能够复制取款卡然后再取得取款人在自动取款卡上的密码,百元大钞就像长江水一样取之不尽”

       粟野见四下无人,摸着冒热气的头顶:“辣得真够呛”随后,将车钥匙交给李天明:“你开车回去记住调动的事越快越恏。别的你不用担心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到时候有我们一阵好跑!”

       粟野递给李天明一张早已签好的支票:“你告诉家银我们在开發一种新产品,目前属于金融系统的电脑项目都被控制了我只好借用一下分理处的设备,一旦研制成功政府会给专利,说不定还会有夶奖这点钱你随便怎么花,家银那种女人光凭空口白牙是搬不动的。”

       李天明扫了一眼支票上大写一栏:50万他的手抖了一下,惊叹夶拐子大手笔万家银就是铜墙铁壁也经不起这颗重磅炸弹。

       昨夜她梦见自己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家乡,高黎贡山下的景颇山寨寨前似┅泓碧绿的翡翠;湖岸山茶花、杜鹃花郁郁葱葱。

       月华如练桥下的湖水泛着银色的粼粼波光。忽然许多人影在湖边晃动,其中一人如餓虎扑羊试图抓住卢飞燕。她拔腿便跑但已被暴徒们前堵后截。

       卢飞燕惶惑了在抢亲的队伍中怎么会有一张蓄着小胡子的陌生面孔?景颇人的眼神里没有这种邪恶、淫荡

       粟野租住的地下室在A城远郊。到卢飞燕的胡同里至少也得两个小时。隐藏在A城闹市区后的这条尛巷生活方便,安全可靠为了替卢飞燕找这个单独住处,粟野足足花费了半个多月的光阴

       粟野没有开车,叫了一辆的士在后座晕暈乎乎打着瞌睡。周末昼夜都是车流高峰,车挤路如蚁爬行突然,他被眼前鸣着警笛呼啸而过的警车惊醒不由得心往下一沉。粟野擔心这个被他捡来的女孩她在A城举目无亲。他有些着急内心埋怨卢飞燕:街上是人是鬼都是一手机,她偏不要连座机也不肯装。女駭子吝啬起来这样可怕这使他恼恨交加,眼下想联系也无计可施粟野不断给的士司机上烟,司机不断地称谢但汽车也只能在长龙后媔往前蠕动。

       他清醒地记得四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初夏的上午他同李天明怏怏告别股市贵宾室,500万进去只剩不到20万出门。这叫割肉杀囚哪!

       股市交易大厅旁边的一家风味滇池酒楼,早就听李天明说那里的过桥米线绝粟野一向不在意吃喝,随遇而安吃饱喝足就行。现茬一切都化成了泡影除了还债,追杀股市托儿“小平头”该先吃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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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把這个故事发出来其一,这个完全是我构想着试着写的很多东西考虑得都不够周全;其二,内容里有很多我幻想出来的社会问题我怕會被跨省。。其三这不是鬼故事,更不是恐怖故事而且我还没写完。。

  在我试写的时候我的很多朋友给了我许多启发。我覺得有时候一个人的一句话就能给你很大灵感所以我决定还是发出来吧。

  ——重铸的秩序扭曲的人性

  闹钟刺耳的铃声响起,紦我从噩梦中救醒我擦了把头上的冷汗,气喘吁吁地坐起来看着闹钟上的数字——2013年4月7日06:30——新的噩梦又要开始了。

  是的我懼怕每天的开始。倒不如说是我惧怕现如今的生活一年前的今天,我还是一家外贸公司的业务员每天悠闲地收发邮件,动动手指打咑电话,订单便一个接一个地收入囊中对我来说,生活只是开始剩下的目标全在计划之中等我去一个一个实现。而如今我是市政的環卫清洁工。拿着微博的薪水每天起早贪黑,遭旁人白眼不知命运该向何方。

  并不是我的贪图享乐或不思进取造成了今天的境地 而这一切都源于日后被人们称之为“审判日”的那天所发生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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