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底烫掉了是什么预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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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电附魔!”  “了解!”一个身着银灰色厚实棉衣,身高顶多一米四的金发少年,一边飞快的回应着,一边伸出他稚嫩的双手,将眼前的物体笼罩住。  随着微弱的青紫色电光在眼前缓缓浮现,金发少年在心底默默数起了数字。  “三,二,一...”  “银霜森林的主宰者!请你...吃我一记雷神之锤吧!”夹杂着高度兴奋的清稚叫喊声猛然响起。  如果此刻有路过的人,单听声音,也许会联想到,是不是又有身怀绝技的高阶术士,前来挑战银霜森林中偶尔现身的恐怖巨兽。  可惜,这里没有过路的人。唯一的观众,就是那裹着厚厚棉衣的金发少年。然而,他却早已看穿了一切...  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眼睛,金发少年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提米!快看!”  听到呼喊声,提米无奈的裹了裹银灰色棉衣抬眼看去。只见‘雷神之锤’的释放者正欣喜的向他挥舞着手中战利品:银霜森林主宰者雪兔---如果单纯以数量来决定,这么说其实也没错。  “这只雪兔足有三公斤哎!”  提米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独孤城未来的女王守卫---伊梵先生,来,你来告诉我,在这片几乎包围了整个独孤城的银霜森林中,有三公斤以下的雪兔吗?!”  兴致勃勃的伊梵顿时被小伙伴问愣住了,“好像,好像还真没有。”  “这不就对...”  “不对!上上上天,我们在独孤城边不就看见了一只大约有巴掌大小的雪兔吗?!唉,提米,你的愚蠢有时真的让我非常羞于与你为伍...”伊梵挂着满眼的怜悯拍了拍提米毛茸茸的金发,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即使你已经如此不堪,我却依旧不会嫌弃你。  刚想感受语言胜利所带来快感的提米,刹那间如被雷亟,白皙偏红的小脸仿佛泼墨般转瞬便黑了下去。  “伊梵!”  伊梵的第六感一向极其精准,刚一察觉不对,便非常果断的低头弯腰张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熟练的一塌糊涂。  “不许打我精致的帅脸...”  话还没完,提米的怒吼就已经在他耳边震动了起来,“你以后再也别想使用雷神之锤了!还有,什么叫做上上上天?!那叫大前天!”  “...”  在一声声充斥着诸如‘愚蠢’‘你更蠢’的打闹中,两个小小少年将雪兔用绳子捆在身后,再一次踏上了他们为期一天的狩猎之旅。  三个小时一晃而过,冬日的阳光在显摆了一天的魅力后,也渐渐失去了对这片白色大地的兴趣,摇摇晃晃的向着地平线另一方倒去。  “该死!就没有一个能打的么?!走了半天除了雪兔还是雪兔,难道女王守卫伊梵殿下的第一次旅行,就要以这等残次剧情落下帷幕吗?!”气急败坏的伊梵,抬起穿着肥厚雪地靴的脚,狠狠踹向了路边那怎么瞅怎么碍眼的银灰色巨大石块。  “啊啊啊啊啊!”有些怪异的声音忽然响起,但背对着伊梵的提米又哪里注意得到其它。  提米一边嫌弃的向身后伸出一个拇指向下的手势,一边嘴里叽叽呱呱的咕噜了起来,“踹个石头瞎叫唤什么?女王陛下如果知道她的未来守卫曾经是这么个丢人样子,一定会将你一巴掌扇到翡翠海里去。”  按照提米以往的经验,只要提到女王,小伙伴伊梵铁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最好一面展现出来,但此刻,提米却只看到伊梵正一脸无辜的回过头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他,“不是我喊的。”  “不是你喊的?在这除了雪兔外只剩你我的地方,除了你还有谁?!”摆出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提米双手叉腰不屑的撇了撇嘴。  “真的不是我。”伊梵那双乌溜溜眸子忽闪的愈发无辜。  “好啊,那就当不是你好了。”无所谓的耸耸肩,瞅着伊梵露出一副你终于肯相信我的表情,提米突然双手卷成喇叭状,转过身抬起头对着天空大喊道:“藏头露尾的小猴子!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叫吧。”  “小猴子!”  “哎!”  “小猴子!”  “哎!”  “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嗯?不是你让俺答应的吗?”  提米扭头看去,只见伊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正伸长脖颈看着前方,脸颊上挂着一副被惊呆了的表情,“提米,快看小猴子!”  “看什么小猴子?你不就是...我了个乖咕隆咚?!艾露维塔女神在上!女王陛下在上!加里索尔大将军保佑!梅卡托克大工匠保佑!拜...拜托你们,拜托你们让我快点醒来!这个噩梦一点都不可怕!吓...吓不到我提米大王的!真...真的!哎呀!老爹救命啊!我再也不说你是闲人了!”  “什么是噩梦?”此时此刻,提米终于听清了这完全不同于伊梵清稚嗓音的声响,这连说话都似是带着回响的沉闷声音,简直如同在自己喉咙里释放了震荡波附魔一般,惊悚的可怕。  看着视野中逐渐变大的那根足有伊梵腰粗的银灰色手指,提米极其符合人性的‘啊’的一声便晕了过去,临晕倒前,他好像听到了身旁小伙伴在大喊着什么话语,到底是什么话语呢?...  没有搭理不争气的提米,看着眼前足有三个自己高的银灰色巨人。伊梵右臂微垂,手掌摊开置于身体右侧,紧接着一阵白光在他手心中央掠过,不算修长却绝不短小的手指猛地一颤,只见一块黑色的长方形物体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他手掌上。  “咒法,召唤砖头!”  一边紧盯着银灰色石头人,一边颠了颠手中的黑色砖头,伊梵稚嫩脸上忽的浮现出一股极其狂热的神情,“就让女王守卫伊梵殿下的命运齿轮,从这一刻开始转动吧!”  “接招吧!银霜森林的主宰者!吃我一记!”  “没有雷的神之锤!”  ...  预想中的惊天碰撞没有发生,预想中的轰隆四散也没有出现。随着黑色砖头叮叮咚的落在银灰色石头人脚前那片积雪草皮上,伊梵的瞳孔也跟着叮叮咚定格在了那里。  须臾,回过神的银灰色巨人猛然爆出一阵巨大的笑声,“哈哈哈哈,散发着奇怪混杂气味的小东西,你告诉俺,从什么时候开始召唤砖头也可以自称为雷神之锤...哦不,神之锤了?!哈哈哈哈。”  而伊梵此刻却压根没有搭理巨人的问题,他只是紧紧盯着黑色砖头,眉头皱出了两个小小凸起。  嗯?这个奇怪的家伙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难道这是他的计谋?!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作为一个生活在四处充斥危险地方的巨人,一定不能冒进。一定是这样,这肯定是这个奇怪生物的计谋!  就在年轻巨人还胡思乱想的时候,伊梵紧紧皱起的眉头忽然散了开来,“原来是...”  一句平淡甚至细微的话语,却让处于头脑风暴并极度警惕的年轻巨人吓的坐在了地上。  “啊!”  刚想抬起右手挠挠后脑勺的伊梵被石头人的叫喊声吓了一跳,“你鬼叫什么?!还有你干嘛坐在地上?”  “你别过来!俺已经看穿你的计谋了!奇怪生物!”  计谋?伊梵瞬间被巨人弄迷糊了,“我的计谋?”  闻言,银灰色巨人一脸正经的推理起来,“没错!你肯定有一大群伙伴在附近潜藏着!而你抬手挠脑袋的动作绝对就是攻击暗号!”  “啊?!”  “被俺看穿了吧!奇怪混杂气味的生物!”巨人沉闷的语调突然带上了一抹极其明显的自豪。  “候勒谢特!”  在这一瞬间,伊梵甚至都想到是不是真的自己才是最愚蠢的那个?不然不足五米处的那个笨蛋巨人为什么愚蠢的如此证据确凿?!  “候勒谢特又是什么?!俺猜,这一定是你们族群的暗语!俺说的对不对?!”  暗语...抬头,看着披着一层细密霜雪结晶的清远天空,伊梵忽然觉得这个神秘的大大世界,果真一如老亚伯所说,总是有如此多的生物,愚蠢的那么难以琢磨。  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伊梵无语的回答道,“候勒谢特的意思是愿你平安吉祥。”  “愿俺平安吉祥?谢谢你祝福俺,奇怪混杂气味的生物。不过俺还是要打倒你!”年轻巨人瓮声瓮气的对伊梵说道。  “你不怕计谋了吗?”  “不怕!因为俺刚刚想起来,父亲曾经对俺说过一句话,‘雪兔的同伴永远只会是雪兔,绝不可能是恐狼’。”摇头晃脑吊书袋的年轻巨人,突然觉得在这一秒里,自己就像是部落传说中,那来自遥远西方最强壮最睿智的吟游诗人。  无言以对的伊梵曲腿坐在了地上,抬起头瞅着年轻巨人那正正方方的脑袋,嘴里蹦出一句,“哦,那你赢了。”  年轻巨人呆了呆,“俺赢了?!那...那就让俺吃掉你吧。”  瞅着年轻巨人越来越近的大脸,伊梵嘴里又蹦出了一句,“巨人都吃肉吗?”  年轻巨人被伊梵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呆住了,“嗯?!对哦!冰霜巨人只爱吃矿石,不爱吃肉。可是俺又打赢了你,打赢的人应该...”  伊梵一边摸着不足十几厘米处的巨大冰冷手指,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在伟大的独孤城,决斗胜利的人应该把失败的人送回家。”  “为什么?”年轻巨人的大脸又凑近了一些,伊梵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年轻巨人嘴巴开阖时带出的冷风。  “因为这可以体现强者的风范!而且失败的人通常都走不动路了,就这样吧!等那边我的伙伴提米醒来后,你就把我和提米送回家吧,天都快要黑了。”伊梵非常自觉的将棉袄裹了裹,然后毫无警惕心理的靠在了年轻巨人粗大的手臂弯里,以躲避斯诺瑞亚冬季那总是吹个不停微凛寒风。  “哦,好的。那边金色头发的生物叫提米?他的味道可比你单一多了。对了,奇怪混杂气味的生物,你叫什么名字?”  懒洋洋抬起已经有些昏沉的眼皮,伊梵咕哝着嘴巴回了句,“询问别人名字前,需要先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这是礼节。”  礼节?作为先祖崇拜种族的一份子,年轻巨人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俺叫墨齐尔·菲斯鲁法拉·特,是冰霜石巨人奥齐尔·菲斯鲁法拉·特的儿子。”  “...你的名字实在是太绕口了,我还是叫你墨菲特吧。”  “俺允许你这样称呼俺,不过,你还没有告诉俺你叫什么名字。”墨菲特瓮声瓮气的说道。  “伊梵,女王守卫伊梵。”
    “这么说它不会吃掉我们了?!而且还会用雪松做个墩子?!扛着我们回家?!”看着去寻找大雪松的冰霜巨人逐步走远,提米深棕色的一双眸子瞪得溜圆。  “嗯,是这样没错,墨...哎?他叫墨什么来着?算了,我们还是叫他小猴子好了。小猴子不吃肉,只吃石头。”耸了耸肩,伊梵摊开双手摆出一副相当费解的表情,好像吃石头对他而言是一件相当难以想象的事情。  显然,提米幼小的心灵被伊梵那凡事皆无所谓的态度深深刺激到了,尤其是在不久前还被吓昏过的尴尬情况下。  恼羞成怒的提米几乎是趴在伊梵耳边吼出了一句话:“他可是冰霜巨人!传说中处于银霜森林食物链顶端的冰霜巨人!哪怕不施展丝毫奥术,都能将一个普通月痕级术士打的满地找牙的冰霜巨人!如果不是他爱吃石头,你和我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别把咱们和其它野兽粪便拉在一起!”  “嗯,我知道啊,可是然后呢?”  随口回了一句话后,伊梵没有再搭理已经有些神经质的小伙伴,转而扑哧扑哧揉起了自己被震得痒痒的耳朵。  “然后?然...后?!你这家伙就从来不会有惊慌恐惧之类的情绪吗?!你是猪吗?!难道你这家伙真的是脑子里只有一根弦儿的元素生物吗?!”  “俺的脑子里没有弦,一根都没有。”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将提米吓得打了个哆嗦,隔着不算密集的风雪,隐约间,两人能看到冰霜巨人墨菲特肩膀上正扛着一棵足有两个成年人合抱粗细的雪松,“还有,俺不叫小猴子,我叫墨齐尔·菲斯鲁法拉·特。”  “你好,墨齐尔...菲斯...菲斯...”  就在提米因为记不住冰霜巨人如此长名字而快要急的哭出来时,伊梵那一如既往无所谓的声音响了起来,“哦,知道了小小。”  “我不叫小...”  没等墨菲特说完,伊梵就已经飞快的打断了他,“你不觉得小小这个神奇的词汇,听起来特别像诗人吗?”  诗人?强壮而又睿智的诗人?这个标志着墨菲特心中偶像的称号,让他毫不犹豫断绝了更正伊梵给他起名的念头,“以后请叫我小小。”  一个是本该无比恐怖的冰霜巨人,一个是本该毫无公害的少年。他们之间那莫名其妙的对话,让站在一旁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状态的提米差点就神经错乱。  忽然,在提米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女王守卫所应该具有的王霸之气?!”  “啪”的一声,伴随着雪球飞散的雪花,提米捂住头愤怒的向伊梵看去,只见伊梵正坐在粗制滥造的雪松墩子上悠闲瞅着他,“快点上来,难道你想辜负小小的心意,一个人忍着寒风走回雪满城吗?”  下意识瞥了眼墨菲特银灰色的巨大身体,提米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同时心里痛骂着伊梵,‘除了这个神经大条的蠢蛋,谁会想坐在危险无比的冰霜巨人身上?!’  墨菲特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肩膀雪松墩子上的伊梵,又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瞅了瞅仍在犹豫的提米,忽然张嘴说道:“辜负...”  两个字刚刚从墨菲特嘴中冒出,提米就顿时浑身一紧,以最快速度爬上了雪松墩子。然后一边极为紧张的找空余处坐好,一边飞快说道:“不辜负!不辜负!”  “不辜负?”  “辜负!辜负!”  “辜负?”  “不辜负!不辜负!”...  听着提米与墨菲特之间的对话,伊梵早已笑倒在雪松墩子上,直到铁青着脸的提米和一脸懵懂的墨菲特都直勾勾盯着他时,伊梵方才收敛。“那什么,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虽然小小你是个诗人,但这里距离雪满城还是比较远的。”  “俺知道了。”墨菲特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紧接着缓慢而又迅速的向雪满城方向走去。缓慢,是因为墨菲特每隔一秒多才会迈出一步,迅速,则是因为墨菲特高达三米的身高让他每迈出一步就会跨越相当大一段距离。起码,对于身高不足1.2米的伊梵和提米而言,这段足够他们跑十几步的距离,已经让他们艳羡不已。  辉耀了一天的日光逐渐收敛,随着太阳的落下,光线打在天空中密布的云雾上,如点火般橙红了天际线上那片厚实的冷云,这种不参杂任何奥术能量却比之毫不逊色的瑰丽,让一大二小三道身影不约而同抬起头向天边的火烧云望去。  “好漂亮,像是一片燃烧的野钢花。”这是提米的声音。  “俺也想变成橙红色。”这是墨菲特的声音。  “真像家里的大铺盖子。”这是伊梵的声音。  于是,提米首次压下心头恐惧和墨菲特站在了同一阵线,严重谴责起伊梵的不懂情趣。  随着夜幕的缓缓降临,夹杂在寒风中的雪花愈来愈密,愈来愈急。然而,这并不能打消伊梵三人热火朝天的聊天兴趣。  从伊缇洛空中花园大门的花纹到银霜森林雪松的数量,从大部分不死者隐藏在恐怖外表下和善忠诚的性格到冰霜石巨人一天要吃多少岩石...  虽然在各自族群中尚处幼年的伊梵三人并不知道大多数话题的答案,但这却丝毫动摇不了三人闲聊的热情。  “提米?”  “嗯?”提米疑惑的看向身旁突然一脸迷茫的伊梵。  “我们的奥术因子密度也快达到下位星痕了吧?”  “好像是这样,几周前我就已经隐约感觉到能构建一环奥术了。”  看着伊梵越发迷茫的脸蛋,提米愈发困惑了,“这个时候不是应有开心与得意的笑声吗?”  “是该开心,可是达到下位星痕,身上就会有咒痕出现啊!万一...我说万一哦,万一咒痕出现在了屁股上怎么办?”  屁股?提米不自觉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  紧接着惊慌的转过头看向了伊梵,与此同时,伊梵也惊慌的转过头看向了他。  “巴别塔?!”提米颤巍巍的说到。  “术士等级测试?!”伊梵的声音已经不能用颤巍巍来形容。  “首先得查看咒痕?!”提米的声音几乎已经扭曲。  “我们得...”  “露出屁股?!”两个彻底扭曲的童声,同时在空旷纯白的银霜森林中回响了起来,其中,隐约还参杂着一个翁声翁气的声音,“巴别尔是什么?”  与此同时,银霜森林远方,一个身穿红色开襟风衣,满脸放荡气息的年轻男性人类,正向着不死者首都独孤城行去。不同于英雄小说主人公那看着很慢却一步能走出上百米的奇葩行为,年轻男性每走出一步,就只是单纯的一步。是个人都能看出中年男人正在赶路,可他偏偏像是在散步一般,风雪吹打在脸上也丝毫不加在乎,反而半开着双眼一副快要睡死过去的模样。  忽然,年轻男人停下脚步,轻轻挑起眉毛,微微偏头侧了侧耳朵,“露出屁股?在这片冰雪森林里?这些亡灵...咳...这些不死者的嗜好都这么奇怪吗?”...  伊梵三人依旧火热的东扯西扯话题,聊到兴奋时,甚至会因为一个话题的不同答案而争吵不已。  比如当说起吟游诗人莫扎特和游侠贝多芬谁更强大时,提米极具历史意义的第二次忽略了对墨菲特的恐惧,一边用手使劲拍打着屁股下面的雪松墩子,一边粗着脖子红着脸对墨菲特叫嚣着游侠贝多芬一定会狠狠踢吟游诗人莫扎特的屁股,谁让游侠贝多芬一直是提米的精神信标呢。而墨菲特虽然总是一副懵懂的样子,但只要一牵扯到自身偶像吟游诗人莫扎特,墨菲特就像换了个街头地痞灵魂一般,银灰色的嘴巴飞快一开一合,从其中冒出的满是街头巷尾最为流行的各种脏话。偶尔,观战半天的伊梵会忽然冒出一句战士格鲁尔才是整个罗迪尼亚最英勇的存在,于是提米和墨菲特瞬间一齐调转炮口,狂骂格鲁尔就是个只有肌肉的蠢熊...  “贝多芬那就是个彻头彻尾只靠漂亮脸蛋的娘炮!”  “放屁!莫扎特每次进攻的样子,活像一坨从奥术大炮里轰出去的****!”  “闭嘴!什么冲锋号角莫扎特,什么赤影贝多芬,伟大的滚山者格鲁尔只要大手一挥,都得屎尿齐飞!”  “俺吃了你!你们再放屁,俺就让你体会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大手一挥,屎尿齐飞!”...  十几分钟过后,一大二小三个人全都红着眼睛互相狠盯着。  一,二,三。  “哼!”三个人同时转过头瞅着一方早已暗淡的天空,脸上也整齐划一的摆出一副不屑与他们争执的傲气模样。  “停战十分钟。”提米看着还在原地斗气的伊梵与墨菲特,不得不开口说道,同时,他的心理不由骄傲的想着,‘还是我提米大王顾全大局,知道夜色降临。哪像这两个憨货!’  可惜他似乎忘了是谁在之前争的脸最红,脖子最粗。  “小小,这次我让你。下次不许说格鲁尔坏话!”  “伊梵,这次俺让你。下次不许说莫扎特坏话!”  两人声音响起的同时,缓缓转动起各自的脖子,长时间的仰望天空让他们脖子几乎快要定格成歪斜的模样。  “回家回家!再晚老亚罕肯定会罚咱们三天不能吃肉。”一边说着,伊梵一边大幅度转动着脑袋,好活动下僵硬的肌肉,突然,伊梵如木偶般停下动作,浑身犹如受到攻击一样转瞬紧绷。在他面朝方向的雪地上,一块块土地诡异的向上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土壤中不急不缓的向他们移动着。
    在这片被风霜、常绿乔木所覆盖的银霜森林,每一个树梢分叉,每一处松软地下,每一堆低矮草丛中都有可能蹿出一只甚至几只的野兽。在这里,野兽几乎像是蚂蚁一样密密匝匝,这些野兽有的如雪兔般毫无威胁性,有的则完全相反,普通人只要遇见就凶多吉少。这些危险野兽中还有一小部分则被各智慧种族记录在案,被记录,不是因为它们价值高昂,恰恰相反,它们中有的野兽几乎无法为狩猎者带来任何收获,偏偏又极度危险,危险到即使星痕级术士撞见了它们也只能落荒而逃。  以晶背甲虫为例,这种本是普通甲虫的野兽,因受到银霜森林某种不稳定要素影响,而获得了自己种族外的特性,这些特性对它们自身而言的确属于有益变化,但对除开它们而言的其它物种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比普通甲虫大几十倍的体型、晶化背甲的高效防护能力,以晶背甲虫母虫为核心的蚁群式社会制度、极具侵略性的种族意识以及本就具备的高频高效繁殖能力。这些特性合在一起,让本是无害生物的甲虫瞬时间变成了银霜森林的一大强势种群,不同于雪兔,无论从个体威胁性上来看,还是从数量上来看,晶背甲虫的强势地位都可以称得上实至名归。除了晶化恐狼等少数野兽族群的领地外,银霜森林其它地方几乎都可以算是晶背甲虫的种族猎场。  当然,作为生活在银霜森林中的智慧种族冰霜巨人是不算在其中的,至于某些繁殖力低下但个体威胁性极其恐怖的生物,嗯,它们不狩猎的时间就已经是整个银霜森林其它野兽的狂欢节了。但即使是这样,银霜森林中的绝大多数生物也依旧不愿与晶背甲虫产生正面碰撞,原因是每一个区域的晶背甲虫中都只会产生一只母虫,而这只母虫可以感受并引导它所有后代的一切行为,所以当它的后代受到不可力敌的敌人,晶背甲虫母虫就会调动这片区域内大量的晶背甲虫施展虫海战术猎杀敌人。  幸运的是,晶背甲虫的活动范围大多集中在银霜森林内部,外部鲜少会出现这种令人极其头疼的麻烦生物,否则大多途径银霜森林外围的商队恐怕都得另寻他道了。当然,凡事皆有例外,今年年初,一支来自西方人类王国的中型商队仗着护卫装备精良,同时还有两个上位星痕术士坐镇,在没有彻底了解银霜森林各方面禁忌的情况下便长驱直入,然后,这只商队幸运又不幸的偶遇了三只晶背甲虫,更不幸的是,商队中一位上位星痕术士为了表现自己的强大,双手一招一记炎爆炸死了两只晶背甲虫。。。  在晶背甲虫虫海的冲击下,商队几乎全盘崩溃,最后百多人的商队仅仅只逃出了不到十人,其余人则全部都成为了晶背甲虫的排泄物。  这件事是伊梵和提米跑去独孤城最著名酒馆《活死人黎明》偷咖奇瑞喝时无意中听到的。当时,提米还不屑的对伊梵说:“只有好运的笨蛋才会在银霜森林外部碰见晶背甲虫,只有真正的蠢蛋才会在碰见晶背甲虫时不逃跑,反而冲上去妄图收获点猎物。”  在那时,伊梵对提米这句话深以为然,然而此时此刻,看着身前十米处地面上露出的那片晶蓝色,伊梵在实在忍不住于心底痛骂起提米来。  ‘你才是好运的笨蛋!你全家都是好运的笨蛋!哎?不对,他跟我是一家的。。。’  “晶背甲虫?!”一声怪叫在伊梵耳边突然炸起,吓的本就紧张的伊梵差点没一脚将声音的主人踹出去。“提米!你再这样我就让你站着当诱饵!让我和小小跑路!”  “跑路?俺是真正的勇士,从不逃跑。”墨菲特闷着嗓子抗议道。  “那如果是晶背甲虫呢?”伊梵的身体依旧紧绷,但神经却被身边的两个伙伴一顿连消带打稍稍放松了下来。  “俺能打过十个,不信你们看!”  “可你打不过一百。。。”伊梵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已经说不下去了,瞅着眼前那坨惨不忍睹的晶背甲虫尸体,伊梵恨不得立刻用‘神之锤’砸在小小那方方正正的大脸上。“提米!坐在小小脖子上,用轻度震荡附魔给我的召唤器具远程附魔,不用节省奥能,还有记得抓紧点别掉下来。小小!你负责砸开前方和左右的晶背甲虫,后方我来帮你掩护,保护好提米,你全速奔跑时我跟不上,注意保持跟我差不多的奔跑速度。一定记住,能不杀死晶背甲虫就千万不要杀死它们,否则它们会越聚越多!最后,等会儿我说跑再跑,千万别直接冲出去!”  听着伊梵那少有的严肃语气,提米和墨菲特虽然不理解伊梵最后那句说跑再跑的意思,但还是自觉的点头应了下来,毕竟眼前的情况容不得再多说废话。  而就在伊梵充当起临时队长,给各人分配任务的短短三十秒中里,周围的土地已经不知不觉多了十多个凸起,而每一个凸起直径都最少有一米大小,这代表每一只晶背甲虫都是它们群体中的‘兵蚁’。  “真够倒霉的,竟然都是‘兵蚁’。”  伊梵一边捏紧已经被提米施加了轻度震荡附魔的‘神之锤’,一边双眼死死盯着距离三人最近的那个土堆,同时心里默数着数字,五、四、三、二、一!  “撼山之锤!”  一个晶背甲虫刚刚从土地里钻跳出来,就见一个小小的黑色长方体夹带着暗淡银灰色光芒向它快速飞来,而根据它那堪称极其稀少的大脑推算,这个小小的黑色奇怪长方体一定会直挺挺砸在它的大脑上。  半秒钟后,果不其然,黑色长方体认认真真跟晶背甲虫的头壳做了一次极其亲密的接触。在黑色长方体接触到它的那一刹那,晶背甲虫没有感到多少疼痛,毕竟它头壳的厚度还是值得信赖的。但是晶背甲虫并不开心,因为它像是碰到了剧烈弹起的弹簧一般被彻底弹飞了出去,如果它知道什么是弹簧的话。。。  “伊梵,你是怎么做到的?!”  此时,伊梵三人早已狂奔在通往独孤城的路上,身后虽然依旧尾随着几只晶背甲虫,但短时间内,不以速度见长的晶背甲虫显然是无法追上三人,至多只能保持住咬住伊梵三人的身影,以免跟丢。  “什么怎么做到的?”伊梵一边努力向前跑着,一边尽量节省力气的说道。  “就是你怎么知道晶背甲虫会在钻出来的时候跳起来?!而且连运动轨迹都判断的这么准?!”骑在墨菲特脖子上的提米一脸的看着伊梵,而墨菲特虽然没什么反应,但微微偏向伊梵方向的身体揭露了他其实也很好奇。  一听提米的话语,伊梵回答问题的兴趣立刻直线下降,道“原来你不是要赞美我的‘神之锤’啊!”  墨菲特本该坚如磐石的身体顿时下意识一抖,吓得骑在他脖子上的提米好一阵惨叫。  “俺,俺其实也想知道。”  “好吧好吧,告诉你们好了。”不耐烦的甩了甩短发,伊梵这才说道,“有一次我和提米跑去《活死人黎明》偷咖奇瑞喝,无意中听到一个客人说来自西方人类王国的商队被晶背甲虫全灭了,回家后第二天,出于好奇我专门找老亚罕询问晶背甲虫的事情,老亚罕呱唧呱唧说了一大堆,大部分我都忘了,不过他特意声明说,晶背甲虫在从地下钻出来的时候,由于异化产生的变异让晶背甲虫具有了吸取土地奥术因子并爆发出来的能力,所以在晶背甲虫钻出来的一瞬间这些胖虫子可以跳很高很远。然后,我就可以直接把它砸飞了。”  “可运动轨迹的判断呢?你以前扔砖头虽然准,但不可能这么夸张。”提米追问道。  一听提米的话,伊梵霎时间怒了,不过他怒的不是提米说他扔不准,而是。。。  “什么叫扔砖头!?我这是‘神之锤’好吗?!神!之!锤!”  话罢,提米和墨菲特毫不犹豫的把头转了回去,仍由伊梵边跑边叫喊着什么“我有一招‘神之锤’我从来也。。。”  半个小时的时间伴随着伊梵的叫喊声逐渐流逝,此时此刻,天空几乎丧失了绝大多数的光亮,黑暗已由另一边天际逆袭而上。而随着天空的昏暗,伊梵的叫喊声也渐渐停下,银霜森林夜晚的危险几乎只要是生活在斯诺瑞拉的种族都清楚不已,甚至被改编为歌谣传颂,以提醒人们一定要在银霜深林彻底黑暗前离开这片地方。  无论是伊梵、提米还是墨菲特都清晰记得歌谣之中的词句,毕竟,这是在斯诺瑞拉生活的智慧种族从小开始就会耳濡目染的歌谣。  “日君西下,月妃笑靥如花  霜停雪止,紫晶挥洒成画  兽眠魔息,冰刺利爪暂敛  客离人散,若留且看足下”
    在此对支持我的朋友们说声对不起,前天昨天一直在忙离职手续的事情导致了没法按时更新。(要全职写作啦~~~)万分抱歉,拖欠的章节在这月内会补上。愿各位海涵。  Ps.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你的一点行为,就可能铸就未来出现一个鲜肉写手(严肃脸)。  写作是我的梦想。愿我用我的文字,徜徉你闲蛋的心。  ------------------------------------------------------------------------------------  独孤城位于斯诺瑞拉中部,向东紧靠银霜森林,向西接壤落日平原,向北临近叹息峡谷,向南远眺嘲歌海岸。  作为不死者势力苍白帝国的首都,独孤城代表着整片斯诺瑞拉大陆政治、经济的顶峰,与此同时,独孤城也揉合了包括不死者在内的所有斯诺瑞拉智慧种族的文化。行走在独孤城的大街小巷,可以看见拿着铁锤玩儿命敲打铁砧的矮人,可以看见卡住兽人脖子灌酒的牛头人,可以看见蹲在地上跟霍比特人比拼罗迪尼亚棋的巨魔,可以看见双手闪烁自然奥术因子培植曼珠沙华的树妖,可以看见正跟商铺主人讨价还价的人类,可以看见抱着尤克里里在街边弹唱的月精灵,甚至还可以看见浑身珠光宝气悠然摆动着下半身‘游’走在一个个奢侈品店铺的娜迦,以及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护花使者高等精灵。当然,无论他们还是她们,都早已经死去,早在死而复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这辈子再也无法跳动心跳的结局。这些人中,大部分是死亡后自愿被转生,小部分则是从千年前的《熄声战役》生存至今。现在,他们都已不自觉遗忘了曾经的种族,默认了一个新的身份---不死者。  因为死亡,兽人和人类之间不再剑拔弩张。因为死亡,高等精灵和月精灵不再血海深仇。因为死亡,霍比特人与树妖不再因为森林开战。因为死亡,巨魔与娜迦不再争夺海岸。  这就是独孤城,一座从死亡的冰寒中诞生,又从死亡的火焰中新生的不死都城。  如果站在天空向下方看去,建立在山丘上的独孤城就像是一圈荡漾开的环形水纹,越向中心处靠拢,地势就越高。虽然独孤城整体坡度并不大,但到了最高处的伊缇洛空中花园时,只要视力能够达到,其高度依然可以俯瞰整个斯诺瑞拉,甚至于远眺列娜海峡对岸的恩尼亚。  此时此刻,伊缇洛空中花园边缘塔楼上,一个样貌普通,气势普通,身穿甲胄也同样普通的不普通男人正手扶着塔楼的墙垛,定定望向东方,那里是银霜森林的方向。  男人的四周空无一人,似是喜欢安静,又似是不想被任何人所打扰。但如果有人仔细思考,便会发现作为苍白帝国女王的宫殿,伊缇洛空中花园又怎么可能会缺少精锐卫戍部队站岗,再深入想下去,能让伊缇洛空中花园的精锐卫戍部队离开所守岗位,男人的身份必然不同凡响,结合苍白帝国顶层的权势人物,男人的身份也就自然而然呼之欲出了。  塔楼上墙垛的阴影忽然微微泛起一抹涟漪,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色轻铠的月精灵不死者单膝跪着缓缓浮现在那片阴影当中,从他那仿佛可以扭曲并吸收光线的气息上判断,月精灵不死者的职阶最少也达到了星纹的程度,只不过因为无法得知他的咒纹位置而难以判断其具体等级罢了。纹级术士,哪怕是最低级的下位星纹术士都可以称得上战争中的战略级武器。在整个罗迪尼亚泛大陆,一个纹级术士所代表的是一个新兴家族势力的核心人物,或者是一个老牌家族势力的中坚。  可即使如此,看着眼前那看似普通又不普通的男人的那双红色眼眸,月精灵不死者的神经还是止不住的紧绷了起来,因为他深知眼前男人的一切事迹,更深知当眼前男人的瞳孔变成血红色时将有多么令人惊悚。  “王下,已经找到了提米少爷。”月精灵不死者毕恭毕敬的对男人说道。  听到月精灵不死者的汇报,男人平静却隐隐蕴育着暴躁的声音缓缓响起,“提米在哪?状况如何?”  “提米少爷被乌列队长安置在南城门内塔楼上休憩,除了奥能透支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提米少爷身边还跟着一个冰霜巨人儿童,就是这个叫做墨齐尔·菲斯鲁法拉·特的冰霜巨人儿童将提米少爷一路护送回来的。”  听到提米只是奥能透支而没有受到伤害,男人鲜红欲滴的瞳孔稍稍散去了些许红色,“伊梵呢?”  “伊梵少爷尚未找到。”  男人刚才散去稍许的瞳孔再次涌起阵阵血红,“没找到?!”  感受着身周骤然暴动的奥术因子流,月精灵不死者强忍着身体不适与精神上的战栗低头飞快答道:“据提米少爷所说,他是和伊梵少爷以及冰霜巨人儿童一起逃出银霜森林的,只是不知为何,当银霜森林的晶雾出现时,伊梵少爷似是失去神志般,再一次转头冲向了晶雾之中。”  闻言,男人顿时愣了愣,如岳的气息也随之收敛起来,感受着男人气息的平复,月精灵不死者终于还是如浑身过水般瘫软了下去。  ‘失去神志回头冲进晶雾?难道是...’一边沉思,男人一边对依然单膝跪在那里的月精灵不死者摆了摆手,“继续找。”  月精灵不死者收到男人示意后顿时如蒙大赦,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离开时于阴影中荡起的巨大动静。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也许男人在平时,尤其是面对自己儿子的时候始终保持着一副威严霸道的模样,但实际上,这种威严霸道反而代表着男人心情正处于相当浓厚的愉悦之中。而当男人平静甚至淡漠的时候,才是真正令人惊惧的时刻,嗯,这种惊惧还只是对自己人所产生的影响,如果是敌人的话...  月精灵不死者在阴影中用力的甩了甩头,似是想把某些曾经的记忆碎片从脑海中甩出。  而男人依旧站在那里,似乎依旧在定定望向东方银霜森林的方向。半晌过后,一阵夜风自东方吹来,掠过独孤城南城门塔楼上的一大一小一巨三道身影,笔直顺城而上,当夜风吹到伊缇洛空中花园的边缘塔楼时,一个男人的身影依旧伫立在那里,直到风彻底掠过那道男人身影的瞬间,身影忽然像是突的被风吹起的灰烬一般飘散成烟,再渐渐消失不见。  男人在哪?  墨菲特低头看着眼前比他矮了好多好多的男人,不知为何,他却始终觉得自己像是在仰望着眼前男人一样,即使这个男人一点都不高,即使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强壮,即使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强者,但他就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让他无比的为之心慌。  他从这个男人身上闻到了人类、不死者以及某些不在他记忆中的气味,也从这个男人身上闻到了极其危险的味道。  我打不过他,这是墨菲特最本能的心底反应。  于是,墨菲特上前一步,用自己大大的身体横档在了低首垂眉安静立着的提米身前。  嗯?!提米顿时被墨菲特的行为惊呆了,他知道墨菲特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可是问题是他认识啊,甚至可以说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啊!除了伊梵那个小笨蛋外,上一个在这个男人面前肆意妄为的人是什么下场来着?那个吓得差点脱水的嘲歌海岸雪岭巨魔酋长?不对,这是上上一个,对了!上一个是来自遥远恩尼亚西方埃拉西亚的人类使者,听说都达到月纹了呢,结果最后哭丧着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上有老下有小。  想到这里,提米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可当他眼角的余光撇到墨菲特那双大大的银灰色脚丫时,提米忽然觉得心脏猛地被捏了一下,‘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他就这样站出来了。也许这家伙是个可怕的冰霜巨人,也许他还骂过我最崇拜的贝多芬,可是他也保护过我和伊梵,而且他还很守承诺。老爹不是说,一个守承诺的人是最弱的,也是最强的,更是最值得信赖的吗?’  而在提米脑海中转了一大堆念头的同时,男人也在细细打量着墨菲特。  在墨菲特忽然站出来挡在提米面前时,男人的确是愣住了。  敢在他面前放肆的人不是没有,嘲歌海岸的雪岭巨魔酋长是靠着那百多万身强力壮的雪岭巨魔以及自身上位月纹实力,方才敢在他开设的宴席上说一句烤的兔子真不好吃。至于埃拉西亚的人类使节,仗着背后有一个人类公国撑腰说出一句低价收购瑟银矿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结果并不怎么美妙。  可这个按人类年龄换算下来估计才跟提米差不多大的小冰霜巨人又依靠着什么?势力?哪个蠢货首领会把势力交给这么小的孩子?实力?刚刚达到下位星痕的实力?别开玩笑了。潜力?以这个年龄的冰霜巨人来说达到这种地步确实不错,比起现任的冰霜巨人首领奥菲特来说是强了不少,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在潜力没有转化为实力的时候,一切潜力都是放屁。  那,这个小冰霜巨人到底依靠着什么呢?男人很清楚凡是巨人种族都有一项称得上神奇的能力,通过气味辨识生物的来源及其实力,以达到趋吉避凶的效果,这个独属于巨人种族的能力效果甚至超过四环预言系奥术‘深化探知’,并且能够随着巨人的成长逐步强化,如果有达到印级实力的巨人出现,那么他只需要近距离站在一个人面前,就会清楚知道这个人从现在开始往上再算五十代人的一切血统以及实力等级,当然,例外永远存在,比如某些基本无法探知的秘血脉,虽然身具秘血脉的人数对比起罗迪尼亚泛大陆总人口显得极其稀少,但总归是个例外。  男人清楚自己并没有具备任何秘血脉,因而也就无从屏蔽巨人种族对自身的探知。所以,眼前这个冰霜巨人孩子即使无法感应到男人的准确实力,也一定能感受到发自心底的危险。  男人更好奇了,于是他收回了审视的目光,转而平静的抬起头盯在墨菲特眼眸上。  在与男人平静目光对接的一刹那,墨菲特忽地浑身一阵极其剧烈的颤抖,紧接着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老爹!墨菲特是我的小伙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看着墨菲特仿佛受重伤般的样子,刚刚停下脑海中杂乱念头的提米只觉得一股莫名勇气涌上心头,毫不犹豫的用音量向男人发泄起他的不满,甚至因为紧张墨菲特的安全,提米急促的声音显得无比尖细刺耳。  闻声,男人先是揉了揉耳朵,接着当他转过头看向提米时,平静的表情忽然一变。  只见男人眉头紧皱,平静的双眼微微眯起,从他那淡薄的眸子中隐隐投射着一股宛若实质的愤怒,“你给老子闭嘴!我他妈是不是告诉过你们不到七岁不许去银霜森林?!你两把老子的话当放屁呢?!现在你个小混球回来了,你弟弟伊梵呢?!你给老子说说!你准备让你弟弟那小混蛋蠢死在银霜森林吗?!老子在你两小的时候没他妈像个保姆一样在你两床头念歌谣吗?!现在!给老子把那个歌谣完完整整背一遍!立刻!马上!错一个字老子把你当球踢!”  随着男人的突然爆发,独孤城南城门塔楼上除了提米和墨菲特身周似有防护盾出现而毫发无损,其它地方皆是如被暴风吹过肆虐而过一般。  独孤城内,一大票不死者居民在同一时间集体抬头,然后又不约而同的集体低头各忙各的,模糊中隐隐能听见有人在说,“亚罕王下又被少王下惹火了...”“听说这次是在南城门?”“南城门?不知道南城门顶不顶得住亚罕王下的怒火...”“塌了再修就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下次直接用黑曜矿得了...”“哎?老瞎子你这想法不错,赞一个。”  与此同时,独孤城南城门塔楼上,一个稚嫩又战战兢兢的声音缓缓背诵起一篇多年来流传于斯诺瑞拉的儿童歌谣。
    说好的今天发就今天发,甭管我是不是昨夜通宵起来写的,我不累!真的!你别心疼我!  -----------------------------------------------------------  “诶?!老爹?!这个叫贝多芬的大叔要跟你单挑!”  乍一听闻眼前小鬼的话语,贝多芬先是心中一惊,不过转瞬间他就再次恢复如常了。毕竟身为中位星印级的顶尖强者,贝多芬同样有着自己的骄傲,在罗迪尼亚泛大陆,只有他贝多芬·赤影神不知鬼不觉近别人身的份儿,却几乎没有过被别人所近身的份儿。这不是不着边际的狂傲,而是身为一个顶级强者最基本的自信,更何况他本就是一个偏向于速度技巧型的术士,想要近他的身,除了屈指可数的那些个老怪物外,其他人几乎都是痴心妄想。  也因此,贝多芬听闻眼前小鬼的话语,一惊之后再无任何动作,只是满脸玩味的瞅着眼前小鬼拙劣的表演说道:“先不论你老爹会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就算出现了,他又敢跟我单挑吗?小鬼,欺骗可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具备的美德。”  “我觉得,在小孩子面前装逼同样也不是一个强者应该具备的美德。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说的不错...额?!”感受着身后那近在咫尺的气息,贝多芬额角的冷汗唰的一声就流下来了。  笔直而僵硬的转过身体,贝多芬那张放荡却又英俊的脸却再也不见了之前的不羁潇洒,甚至于一向都随风飞舞的红色开襟长摆风衣也在此刻老老实实的垂落着,没再掀起一丝一毫的多余气流,唯恐刺激到身边那比起声势骇人来说更令人心寒的悄无声息。  当贝多芬终于转过身,看着眼前这混杂着极度普通、极度不普通两种奇异而又矛盾气质的中年男人,一向巧舌如簧的贝多芬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对这个男人说咱两来单挑?贝多芬是狂傲不羁了大半辈子不假,但这并不代表他是****,在这片树伴魔兽风伴雪的大陆上,能够随意近他身却让他毫不知情的人,除了苍白帝国中那些足以令整个罗迪尼亚泛大陆都惊骇的传奇人物外还能有谁?!他若上前去跟男子说单挑,倒的确是能够将自己的勇气与胆色展现出来,同时也还能保住在小屁孩面前吹下的那个牛逼,但是然后呢?万一被打成死狗一样趴在地上,难道还要吐着舌头对自己未来的徒弟将牛逼继续吹下去吗?!  或者换一种方式,告诉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看上了他儿子的天赋,想收他儿子作为自己学生吗?只怕人家一句凭什么就会将话彻底堵死在他的嗓子眼里。  打吧,说实话贝多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虽然没有动手,但很多时候越是高阶术士直觉越是灵敏,他那没有被男子刻意针对却依旧颤动不已的灵魂,就像是个警戒奥术一样,始终不间断的提醒着他,眼前男子实际上有多么令人惊怕。  说吧,两片嘴唇上下一磕一碰,轻松是轻松了,安全也是安全了,但是哪来的说服力呢?巧舌如簧虽然是贝多芬的特长,但那也是要区分对象的。对大多数人用这招,说是无往不利也不算言过其实,可对少数人而言,说错一个字可就不是吵一架那么简单就能平息的事情了。更何况贝多芬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奉行暴力出真知的人,除了胡诌以外,你让这样一个人去与人讲道理,那不纯粹瞎扯淡呢么!  就在贝多芬因为如何开口而彻底犯难的时候,一句仅凭声音就能够让人感受到极重威严的声音自他身前轻轻响了起来。  “埃拉西亚大陆魏玛公国的首席术士,与格鲁尔·滚山者、莫扎特·冲锋号角并称北境三杰的贝多芬·赤影?”  被道出来历的贝多芬没有丝毫诧异。眼前这个能够让他发自心底冒寒气的中年男人,必定在苍白帝国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这样一个兼具实力与势力的人,若说得不到有关于他贝多芬的相关资料,那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右手摊开伸直平打在自己左肩头,微微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人类贵族礼后,贝多芬极为正式的应答道:“命运在上,我是埃拉西亚大陆魏玛公国的首席术士贝多芬,此次代表魏玛公国出使苍白帝国,是有一件要事将与贵国相商。请问在下该如何称呼阁下呢?”  男人先是关切的扫了一眼正活蹦乱跳朝他做鬼脸的某个小家伙,察觉其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后,方才将视线转移到了贝多芬身上。  “我叫亚罕。”  亚罕?亚罕...亚罕?!  候勒谢特!在心底狠狠爆了句粗口的贝多芬,被这个并不算多么出众的名字,惊的差点没一口把自己的舌头咬成两段。  贝多芬这次前来苍白帝国,最大的目的就是想与苍白帝国达成一个重要协议,而他的商谈目标自然是苍白帝国的高层人物。可即使如此,在之前设想中能见到苍白帝国某一方面的负责人就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这是苍白帝国,雄踞整个罗迪尼亚泛大陆东北方的强盛帝国,而他所在的魏玛公国充其量不过是埃拉西亚大陆上几十个公国中的一份子罢了,如若不是魏玛公国中出现了他这个即使在罗迪尼亚泛大陆也称得上顶尖强者的人,恐怕魏玛公国被苍白帝国高层记住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可命运就是这样,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你一个足以惊掉眼球的玩笑。  贝多芬即使用尽了自己的脑袋也想象不出,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偶遇了一个奇葩孩子,并且还深深看中了他的天赋,更鬼扯的是,这个孩子的父亲竟然是那被无数吟游诗人写进史诗传记中的人物。  从魏玛公国接下这个任务起,贝多芬就想过自己可能会遇见许多传说中的人物,毕竟苍白帝国可是有着整个罗迪尼亚泛大陆最多的史诗级传奇强者。  传奇矮人不死者麦卡尼、传奇月精灵不死者兰卡西、传奇树妖不死者妮儿帕拉,甚至传奇大工匠梅卡托克贝多芬都有想过也许会见到。但唯独有几位贝多芬压根想都没想。  不是他不希望见到,而是那几位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传奇中的传奇了,他们的故事如果用书来写的话差不多都能把一座中型城市都给掩埋了。而贝多芬呢?他一不是某一帝国的国主,二不是大陆巅峰强者,无论从势力上来看还是从实力上来看,距离那几位都实在是太远太远了。  他凭什么去拜见那几位真正的大人物?可谁又能想到,惊喜来的如此让人猝不及防。  “您,您就是,您就是苍白帝国的摄政王,亚罕王下?!”贝多芬觉得此刻的自己简直就像是回到了百年前在巴别尔学习奥术时一样,浑身上下尽皆冒着一股浓郁到散不开的菜鸟气息,然而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羞耻,或者说,为什么要感到羞耻?!菜鸟怎么了?在眼前这位史诗级传奇人物面前,即使是同时代的老怪物不也照样得夹着尾巴做人。  “难不成还有人冒充我这闲人?”也许是因为感到后辈领军人物的崇拜与激动,亚罕难得的在外人面前开了个玩笑。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因为那正在贝多芬背后使坏做小动作的某个小家伙。  猛然一听传说中暴戾无边的亚罕竟然如此和蔼的对自己说话,贝多芬先是楞了楞,接着全身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就连他的心灵也再没了之前微微震颤的感觉。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巅峰吧?收放自如,又浑然天成。他微笑,冬季的风雪都是温热的,他皱眉,夏日的阳光都得寒冷着。  想着,想着,贝多芬脸上的神情愈发‘痴呆’了...  一旁的某个小鬼看着贝多芬突然就变成了‘小小二号’,小脸上嘴角大大一咧,不禁起了捉弄的心思。  “神之锤...哎呀老爹!”  哗啦,须臾间某个小家伙已经被亚罕抓着后领提溜了起来。  “伊梵,他在感悟,别打扰他。”  “可是我看他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好人。”伊梵撇着嘴一边嘟哝着一边偷偷扔掉了手中的砖头。  “好人和坏人可不是凭外貌界定的。而且,恐怕是你想报复他一下吧?想报复就直说,等会他醒过来,你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  一听亚罕这话,伊梵顿时后仰起头,满眼兴奋的倒瞅着自己养父那古井无波的脸,“你要帮我禁锢住他?”  “那不可能。”  伊梵顿时鼓起自己的腮帮子,摆出一副极为不满的模样紧盯着亚罕说道:“那我不被他一个火球就熔成灰了?!老爹你就这么希望自己断子绝孙吗?!”  “我看着,你死不了。”  “那我不成沙包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答应你?”  “命运啊!这是为什么?!老爹!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你之前干了什么?”  “我...好吧,我错了,我再也不偷溜进银霜森林了还不行么。”  “不行。”  “你就非要让自己儿子被揍一顿才高兴吗?!”  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伊梵那怒气冲冲的小脸,向来以一副或威严或淡漠姿态示人的摄政王亚罕,此时此刻神色中竟罕有的带上了一抹戏谑。  “伊梵,你知道吗?”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伊梵心中隐约有了一丝不怎么良好的预感,“知道什么?”  “皮痒了就得治,不然还会复发的。”
    昨日一稿在此,拿好出门左走不送~~~  ------------------------------------------------------------------------------------  独孤城南城门塔楼,提米坐在墨菲特的肩膀上正极目远眺着东方,那个方向是银霜森林的方向,也是伊梵与他们走失的方向,还是老亚罕前往的方向。  “墨菲特,你说,伊梵一定不会有事吧?”  “俺不知道,但是俺的直觉告诉俺,伊梵会蹦蹦跳跳的回来的。”  但愿吧,笑着呼出一口气,提米脸上却是一抹浓郁到化不开的担忧。虽然他和伊梵总是互相拆台互相嘲讽互相打击,但是发自内心的说,除了新认识的墨菲特以外,伊梵就是他唯一的小伙伴了,在这个没有新生儿的苍白国度,他和伊梵两个人却代表了整整一个帝国的新生代。虽然所有的哥哥姐姐大叔大婶阿姨伯伯爷爷奶奶都很宠溺他们,但他们不是同龄人,有些话、有些交流、有些感情只会在同龄人中萦绕。何况他们还一起偷喝过活死人黎明的咖奇瑞,一起翻过伊缇洛空中花园的围墙,一起找过各种各样的老师,一起...更别说他们还拥有同一个养父,以及同样的孤儿身世。  所以,两个人彼此之间,无论是提米于伊梵的重要性还是伊梵于提米的重要性,都可以用一个简单却又深刻的词汇来概括,独一无二。  也更因此,提米此刻心中的自责几乎郁积到难以言表,在两个人中,他比伊梵大了一岁,他是哥哥,他有责任去照顾好伊梵的一切,而偏偏,他却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  “如果那时不是呆呆的看着伊梵转身冲回银霜森林该有多好?”  “俺也有错。”感受着肩头上提米情绪的低落,墨菲特也不由难过了起来。  “咱俩都是笨蛋。”  “俺同意。”  哎,两个孩子一齐呼出了一口肺部的郁气。  “对了,之前老爹是不是伤到了你?虽然我看不出老爹做了什么,但你都一屁股坐在地上抖个不停了,毫无疑问你肯定是受了不轻的伤。”  闻言,墨菲特却摇了摇自己那巨大的方块脑袋,憨憨的回答道:“没有没有,俺之所以浑身发抖坐在地上,是因为俺以为你父亲会给俺一点教训,所以运足了浑身的奥能密布在自己心灵上及双眼上,结果你父亲看俺的那一眼中根本没带任何奥能,甚至连气息都没有,所以俺全身的奥能全部扑了个空。就像用全部力量打出去一拳,却打在棉花上一样,一时间自然浑身难受颤抖个不停。”  提米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父亲明知墨菲特是自己小伙伴,看着他抖个不停却连句话也不说,原来一切都是墨菲特自己蠢出来的结果。  想到这里,本性难移的提米不由嘿嘿笑着嘲笑起墨菲特:“你还真是蠢的可以,就算你身体再强大十倍,奥能再充裕十倍,老爹要教训你还是和呼吸一样轻松。”  “俺当然知道啊,就像俺教训你也和呼吸一样轻松。”  提米的脸顿时就绿了。气急败坏的一拳砸在墨菲特脑门上,结果触感一片坚硬,反倒是把自己疼的呲牙咧嘴。  “呃啊啊啊啊!”  瞅着已经肿起来的右手,提米没好气的对墨菲特说道:“疼的是我又不是你,你鬼叫什么呢?!”  墨菲特却丝毫没有搭理提米的意思,只是伸出大大的手指指向东方的夜空。  “看烟花!”  下意识顺着墨菲特所指的方向看去,当提米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朵氤氲在东方夜空中的巨大赤红火环时,霎那间,他也如墨菲特一般高声鬼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独孤城内近一多半的人都在同一时间抬头看向了东方的夜空。那将整个斯诺瑞拉半边夜空都几乎照亮的赤红火环,如一个爆破的红色星云般悬挂在天空,忽闪忽闪间,不住释放着即使相隔甚远也能隐约感到的热度。  “咱们苍白,什么时候多了个玩儿火的?”捏着褐色酒瓶子的牛头人不死者,一边不住得往自己牛嘴里灌酒,一边瞅着天空中的火环喃喃道。  “中位星印晋级上位星印,呵,有点意思。”拎着一大堆商品袋的高等精灵斜瞥了一眼天边,低声自语道。  “玩儿火的?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幸好晋级地点离独孤城还有段距离,不然热力哪怕侵伤到一朵曼珠沙华,那个爱花如命的疯女人也肯定会帮你脱层皮以儆效尤。”一个抱着尤克里里,满面如沐春风般笑意的俊美月精灵瞅着天空中火环,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说道。  “这气息,看来不是苍白的人。不过方才他离开的方向好像就是火环那里呢,但愿这个前途不错的孩子不会招惹到他...或者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一个面若玉膏、眉眼似花、身姿绰约的成熟女人斜靠在酒馆吧台边,慵懒的伸出雪白手臂拿起一支剔透高脚杯后,微一仰头,将高脚杯中那浅棕色的液体一饮而尽。而后,女人用左手支起自己的尖俏下巴,侧头静静的望着窗外,至于她那双妩媚又清纯的眸子,若蒙水雾一般,迷离的看不真切。  天空中的赤红火环从绽开再到持续向周围散发奥能波动已经十几分钟过去了,渐渐的,赤红火环开始向内部收拢,而它的颜色也随着火环的缩小愈发淡薄。再十分钟过去后,火环似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悄然消失在了斯诺瑞拉漆黑的夜空中,唯有云层那不规则的破裂,昭示着这个地方不久前曾经历了一出中位星印术士晋级的奇异一幕。  “墨菲特,你知道刚才那是什么吗?”火环虽然消失,但提米的视线却依旧盯在那里,从他的目光中,可以清晰的读出孩童的憧憬。  “俺没见过。不过听族里的长老说,能造成天地异象的情况一般只有三种。”墨菲特一本正经的回答着提米的问题。  “哪三种?”  “八环以上的奥术,顶级巨兽的晋级,顶级术士的晋级。”  “再没了?你觉得刚才的火环会是哪种原因?”  “俺只知道这三种情况。俺觉得是顶级术士的晋级。”  “为什么?”  “因为...俺也不知道为什么,俺就是这么觉得。”墨菲特不知该如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那种奇异感觉。  “像伊梵一样的第六感?”  像伊梵一样?墨菲特想了想后,瓮声瓮气的对提米说道:“差不多一个性质,但俺对这些事情只有模糊的感觉,比起伊梵差太远了。”  提米听到墨菲特将自己的直觉与伊梵的第六感相比,不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废话么不是,伊梵那家伙的第六感甚至都可以当做第二双眼睛,第二双耳朵,第二个鼻子使了。”  谁想墨菲特听闻提米对伊梵第六感的形容后,不是失落,反而突如其来的高兴了起来,“俺这个决斗胜利者的含金量竟然这么高。”  决斗胜利者?含金量?这是什么东西?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提米,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墨菲特的双眼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而墨菲特也并未隐瞒,或者说他的性格本就是有话就直说。于是,我们的小冰霜巨人用一种极为奇怪的窃喜语气对提米解释了起来。  “之前在银霜森林,俺和伊梵决斗,他认输了。俺当时觉得伊梵太弱了,即使赢了也没什么自豪的,没想到伊梵竟然有那么强大的...的...”  “第六感。”  “对!第六感!这不就意味着伊梵也是很厉害的吗?”  “虽然没见过同龄人,但伊梵怎么说也不会跟弱这个字沾边儿。”  “这就对了!伊梵很厉害,而俺决斗赢了伊梵,那不就意味着...”  “你其实很厉害!特别厉害!非常厉害!”  “俺也这么觉得!”  瞅着嘴角咧的像个傻子似的墨菲特,提米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之前在银霜森林,自己竟然会对这么个“头脑发达”的冰霜巨人害怕不已...  越想越丢人的提米‘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自己脸上。  “提米,你怎么了?”  “没怎么,有只蚊子。”提米很不耐烦的回答道。  ‘哦’了一声,看到提米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刚想将远处天空中那道正朝他们所在位置飞来的神奇流光指给提米的墨菲特也沉寂了下去。  五分钟后,似乎想起什么的墨菲特又抬起头来,一脸探究的瞅向了提米。  “提米,蚊子是什么?”  看着墨菲特那双大大的眼睛,提米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用力揪着自己金色的头发,提米带着满脸郁结回答道:“蚊子就是...蚊子就是...”  “啊呀呀呀!我是****行了吧?!”  随着提米这句忽如其来的爆发,四周顿时再一次沉寂了下去。  只不过这次沉寂只维持了十秒钟不到,一个清稚却响亮的声音便霎时间响彻在了独孤城南门的塔楼上。  “命运在上!提米!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的有多辛苦吗?!你终于...终于亲口承认自己是个****了!”  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嗓音,让提米先是一愣,再是一喜,接着,面黑如炭。
    感着冒写书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的过瘾。  是在下输了Orz  (最近几章属于铺垫,没有这些引子,主角的很多故事都无法引领出来,你们就当我在狠狠挖坑吧。)  ------------------------------------------------------------------------------------  翌日清晨,太阳的光辉刺破了长达十三个小时的斯诺瑞拉冬日黑夜,金色的暖光自东方天际线一路而下,斜打在方才从睡梦中被唤醒的独孤城上。迎着阳光,有的人在宽敞处伸胳膊踢腿以活动僵硬的身体,有的人在广场上低吟浅唱练习奥术咒语,有的人在阁楼栏杆边斜靠涂抹妆粉,有的人在早餐店铺排队购买浆果酿...  贝多芬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名为夕阳东上的早餐店,沉吟许久,从口中吐出了一句:“这文化水平,好像,嗯,还真挺高的,比我就差一点了。”  贝多芬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他的话语自然也会被身旁排队的那些不死者听到。  其中一位带着单片眼睛,打扮的一丝不苟犹如精灵贵族般的中年人类不死者,在听到贝多芬的话语后神色一动,侧过身极为绅士的对贝多芬说道:“命运在上,刚才无意中听到您对这间早餐店店名的评价,在下心中一时好奇,想烦请您不吝指教下该如何起名更好。”  如何起名更好?!你是店主吗?!你让我一自小开始就跟暴力玩儿游戏的人,去跟你讨论这种文艺的事情。你特么确定不是故意来找茬的吗?!  然而,无论心中如何吐槽如何咆哮,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贝多芬还是懂得,更何况,眼前这个中年人类不死者也没有招惹他的理由不是吗,随便想一个名字应付过去好了,如果实在应付不过去,那就,是损是骂都闭眼受着吧,毕竟还要在这里生活很多年啊...  一想到这里,贝多芬恨不得仰天长叹一声:自己吹的牛逼,跪着也要吹完。  稍许,绞尽脑汁的贝多芬终于鼓起了勇气,张口对中年人类不死者说道:“独孤晨吧。”  “嗯?什么?抱歉抱歉,在下一时没听清楚,请您再复述一下可以吗?”  “独孤晨,独孤城的独孤,晨光的晨。”  感受着解释完后四周的一片沉寂,已经做好被群嘲准备的贝多芬在心里狠狠的质问起自己,为什么那么多空闲时间不用来多读书?!  然而,人生总是戏剧无比,就在贝多芬已经快要闭上双眼的时候,一个如同林间树叶摩挲般悦耳的声音在他身旁响了起来。  “这位先生是来买早餐吗?”  “是,给学生买早餐,顺便了解下独孤城...嗯?!”做好被嘲讽准备的贝多芬本打算撇一眼就回过头来,谁想就在这一撇之间,他的双眼却再难以复收回来。  这是一位树妖,一位女性树妖,一位半人半鹿却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的女性树妖,一位不算极美,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温柔气息的半人半鹿女性树妖。  早已习惯旁人惊艳眼神的女性树妖不死者温柔的笑了笑,没有介意贝多芬失礼的眼神,只是用她那若泉水叮铃般的声线轻声说道:“我叫妮儿帕拉,是这家早餐店的所有者。”  回过神的贝多芬想了想,不由有些疑惑于眼前这位美丽树妖的名字,他总感觉自己似乎从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还有她刚说什么来着?等等!这家早餐店的所有者?!天,这不是标准的班门弄斧么?!还是在这样一位美女面前?!  干笑一声,贝多芬极为少有的赧然了,“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怎么懂文艺方面的事情,你起名字已经非常好听了,是我唐突了。”  “我喜欢您的坦诚,不过您想的这个名字确实更好听,我想大家也是这么认为的。你觉得呢?范克里夫先生?”妮儿帕拉笑着转头看向刚才问话的那个极为绅士的人类不死者。  “大才女妮儿帕拉小姐都表示认同了,在下这等俗人又怎能鸡蛋里挑骨头呢?”范克里夫即使说笑的时候,笑容都显得非常绅士。  妮儿帕拉很是淑女的听完范克里夫的话语后,方才再将那双星眸转向了贝多芬,而一旁的贝多芬,嘴角早就快咧到耳根上了。这么多年来,有人歌颂他强大,有人仰慕他不羁潇洒,却唯独没有人说过他文采斐然。更何况,无论是妮儿帕拉还是范克里夫,在他们身上贝多芬都能清晰的感到一阵阵极为浓郁而又强大的奥能波动,显然,他们也并不是寻常之人。  三人又笑谈了一阵后方才准备各忙各的,在此期间,贝多芬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高手气度,如果这副温文有礼的样子让魏玛公国的人看到,怕是能惊掉一圈下巴。  临分手前,妮儿帕拉似是想起什么般忽然对贝多芬问道:“冒昧的说一句,您能告诉我您的学生是谁吗?没有其它意思,只是我这里的早餐有些并不适合于一般人类饮用。”  嗯?还有这种事情?一个早餐饮品也能有奇特之处?可是出门前亚罕王下并没有多说什么呀,而伊梵和提米显然都是标准的人类。  贝多芬顿时有些犯难了,“我的两个学生不出意外应该都是标准的人类。”  似是察觉到贝多芬的犹豫,妮儿帕拉一边微笑着,一边向其询问道:“能告诉我他们叫什么吗?”  “伊梵,提米。”  “伊梵?!提米?!”这声惊呼显然不是妮儿帕拉发出的,反而是由一旁一直保持着绅士风度的范克里夫惊呼出声的。“贝多芬,你说的那个伊梵、提米,是冬青庭院的伊梵、提米?!”  “对啊。”贝多芬对范克里夫的不淡定,打心眼里觉得不解。  而范克里夫本还绅士至极的神态,随着贝多芬毫不迟疑的肯定,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想,我们之间需要一场决斗!”  “嗯?你说什么?”贝多芬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我说,我们之间需要一场决斗!”  “啊?!为什么?”看着刚刚还彬彬有礼的范克里夫转瞬大变,在几句话之间已经从身体中溢出了一阵阵隐晦却极为恐怖的奥能波动,贝多芬立刻明白,范克里夫并不是在跟他说笑。“决斗归决斗,但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而决斗吧?!”  “因为,范克里夫先生也想成为伊梵与提米的老师。而且,不仅如此。我,妮儿帕拉·橡木之心,也一样想成为伊梵与提米的老师。”  不知从何时开始,妮儿帕拉的声音也不再如之前的温柔如水,虽然算不上冰冷,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还是极为清晰的让贝多芬感觉到了。  橡木之心,橡木之心...莫非她是那个爱花如命,号称‘一支花,一座城’,或者说‘毁我一枝花,平你一座城’的妮儿帕拉·橡木之心?!  “就说我怎么觉得你的名字那么熟悉,原来...那这位先生又是?”  范克里夫依旧还是一副绅士的模样,只是却再没有了让人如沐春风的气度,他那纠凝着煞意的气场甚至能将四周的空气都定固起来。  “我是范克里夫·阴影行者。”  本该是明媚而又灿烂的美好清晨,贝多芬却总感觉无缘无故被人砸了一身一头的冰晶雪花。  而他的心里,此刻早就已经咆哮了起来:‘老子不就是买个早餐饮品吗?!招谁惹谁了啊?!妮儿帕拉·橡木之心、范克里夫·阴影行者?!卧槽!这他妈是要干什么?!我是盗窃了他们刚弄到手的岚龙幼崽吗?!’  “小心了。”就在贝多芬于心底咆哮之时,范克里夫的声音已经悄然在他耳边炸响。  话音刚落,贝多芬身下的影子就已经极为诡异的站了起来,那种如若被‘自己’背叛的感觉,即使是见过许多次这种场景的妮儿帕拉也还是心头微感不适。  而在妮儿帕拉眼中,影子右手处已经扭曲成了骑士枪枪尖状,正悄无声息的向贝多芬后心缓缓推进而去...  一场顶级强者的大战一触即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淡漠的声音忽然极为突兀的出现在了三人耳边。  “早餐呢?”  一句话,没有夹带奥能,也没有蕴含某种气势,只是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一句话。  然而就是这样一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话,让阴影枪刺消散了,让熔岩背甲消散了,让荆棘毒藤也消散了,就连刻意维持,用来隔离开三人与其它居民的亚空间也一同消散了。  “王下。”这是三人一起发出的声音。  “嗯,早餐呢?”  妮儿帕拉赶忙噔噔的踩着步伐,从早餐店中拿出了两个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杯子,并递向了亚罕。  出乎意料的是,亚罕并没有去接妮儿帕拉递来的杯子,相反,他淡淡的斜瞥了一眼贝多芬,似是在说从今往后这就是你的工作了。  这个动作毫无疑问是亚罕在向另两人表示,他已经同意了由贝多芬去教导两个孩子。  但,如若是其它什么事情也就算了,可是事关伊梵与提米这两个身具惊人天赋的学生。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两人实在不愿放弃让伊梵与提米做自己学生的机会。毕竟,罗迪尼亚泛大陆无论时代怎样更迭变化,其核心价值观之一的传承,却始终都贯穿在历史的轨迹之中。  想到这里,妮儿帕拉与范克里夫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对亚罕说道:“王下,我们一致认同贝多芬是一个出色的人。”  听到这里,贝多芬很是自觉的在自己心底接了一句,‘但是’。  “但是,我们并不认为他有足够的能力去教导伊梵与提米。”  看着两人一副豁出一切的模样,亚罕不由罕见的勾了勾嘴角,“你们对一个好老师的判断基于什么?”  “实力!”这是妮儿帕拉与范克里夫毫不犹豫作出的回答。  “哦?实力?”亚罕只是微笑着,可这种微笑却让妮儿帕拉与范克里夫心头皆是慌得厉害。“如果以实力来决定一切的话,那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比我更适合了?”  只是一句反问,两人却觉得自己刚才那句看中实力的话像是一个巴掌一般,狠狠的反抽在了自己脸上,疼的人心慌,疼的人郁结。  “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以后就别这么幼稚,如果波及到其它居民的安全,后果我想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记得通知其他人,贝多芬我已经认可了。”  即使再心不甘情不愿,两人也只有弯腰点头称是的份儿。毕竟要改变眼前这位的决定,这么多年来,除了女王也就只有两个小家伙能够做到了。  看着带着贝多芬一起离开的亚罕,两人只觉得嘴里满是苦涩。  就在这时,一个根本无法被旁人所察觉的声音忽然钻入了两人的耳中。  “哦,对了,贝多芬只负责教导,他不是老师。”  妮儿帕拉与范克里夫先是一愣,接着对视一眼,再然后,双方的脸上均是不自觉得泛起了一抹喜色。  “感谢命运。”  异口同声的话语,顿时从两人嘴中脱口而出。
    先扬后抑,这节奏把握自己都快弄晕了,只能说勉强满意,毕竟要基于整体背景。有机会,我会回头再修改一下这章。力图达到让小伙伴们笑后再压抑。  ------------------------------------------------------------------------------------  “想要去银霜森林冒险?”  伊梵和提米看着自己老爹那无喜无怒的脸,斟酌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该说心里话还是装乖宝宝。  “实话实说吧,这次我不罚你们。”  不罚我们?真的假的啊...  亚罕看着两个小家伙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质疑,不由哑然失笑道:“真不罚你们。并且,你们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影响到今后几年内你们的课程安排。”  亚罕的一席话,顿时让伊梵和提米面面相觑,稍许后,伊梵终究还是先一步将心中的疑惑连珠炮似的问了出来。  “为什么不罚我们?”  “因为你们都快要七岁了。”  “七岁代表着什么?”  “七岁代表着,你们应该踏入正式的学习生涯了。”  “课程安排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们要学习的内容会因为课程安排的不同而变化。”  “比如说?”  “比如说多学一点咒法系奥术还是多学一点防护系奥术。”  听到这里,伊梵和提米两个人的双眼皆是不由自主的亮了起来。还有什么比学习奥术更有趣的事情吗?学习更厉害更有趣的奥术!  虽然高兴,可两人都不是傻瓜,为什么突然之间自己老爹会有这么巨大的态度转变呢?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伊梵和提米的奥术知识几乎完全是由独孤城居民们你一句我一句拼凑出来的。深感麻烦的两人为了更好的学习,或者说为了更好的玩耍,甚至从冬青庭院西边的剑甲盾拍卖行偷过即将拍卖的奥术书籍,然而结局就是那价值上万金币的珍贵书籍被亚罕随手一抹,抹成了一堆轻薄的纸灰。  所以,对于亚罕的转变,两人与其说是惊喜无比,不如说是惊大于喜。  不会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吧?对视一眼后,伊梵和提米心中莫名泛起了一丝忧虑。  “老爹,你实话告诉我们,是不是你最多只能活几年了?所以你才要在这几年里好好培养我们,让我们有自保的能力?”  噗!  伊梵的一句话,让正悠闲饮着一杯咖奇瑞的亚罕将满嘴的酒液悉数喷了出去。  “你们...你们...?!”  而伊梵和提米两人,看着自己养父那如若被说中心事般震惊的模样,心中的担忧更是泉涌般升腾起来。  “老爹,看来我猜对了。而那些你还没有说完的话,是不是我和提米即将被赶出独孤城,因为你们是不死者而我们是人类,为了我们的安全所以必须离开。”  咳咳咳!  看着向来威风八面,宛若军神在世的老爹竟然也会像个病老头一样咳嗽,刹那间,伊梵和提米的眼泪都快要难过的落下来了。  “老爹!你一定要坚持住!我知道你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彻底死掉,最多变成灵魂藏匿在戒指、项链、手镯或者什么奇怪石头上,但是你千万要记得,一定要告诉我和提米你到底藏在哪里,不然到时我和提米一时不察,万一随手一丢,你不就彻底没有复活的希望了啊!”  呼!  看着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的养父,伊梵和提米心中的痛,似是随着亚罕的呼吸一波一波、此起彼伏。  “还有,老爹,我猜咱们苍白帝国是不是已经不行了。几年后也许就会发生什么一个什么巨大星体从天而降,刚好坠落在独孤城上,然后独孤城成为历史,我和提米则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同时,我们也背负上了复兴整个苍白帝国的责任,老爹,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对不对?我们一定会努力完成你们的夙愿的。可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多留一点钱给我和提米?有个几百亿金币就足够了。而且我和提米只会花钱不会赚钱你也是知道的,反正到时候什么都没了,留多少钱都不会有什么用处,还不如留给我们俩,省的我们还得傻乎乎的去拍卖行骗吃骗喝、卖这卖那。你说我说的对吗老爹?”  嗯!  这似乎是强行咽下去什么东西的声音,难道是...  血?!伊梵和提米顿时惊慌的对视了一眼。  “老爹!你千万要坚持住!就剩最后一件事了!”  “什么事?”亚罕的声音简直像是强行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一样。  “我和提米都是孤儿!你还没告诉我们关于身世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就这样死了啊!我可知道,就算成为灵魂也要好久好久以后才能跟我们说话的!一般说两句话还得沉睡个十七八年,然后才能正常跟我们说话!你一定要事先告诉我们故事的开始啊!不然我们万一没有那个运气知道自己的身世线索,难道要一步一步的寻找到死吗?!老爹!”  噗!  看着身前地面上洒满的鲜血,亚罕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了。没想到自从成为不死者后,第一次感受到鲜血的脉动竟然不是在晋级之时,而是在这种真真正正的坑爹情况下!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老子!老子!老子真想把你两当成黑轰龙活撕了!”  感受着身周空间那极为熟悉的扭曲感与粘稠感,伊梵和提米下意识的来了句,“老爹!我错了!”  “错?错?!来来,来告诉我,你们******到底错哪了?!”  错哪了?伊梵和提米知道自己其实是没错的,只是不该将一切‘真相’都说出来。可这怎么能说的出口?  就在这时,伊梵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抬头直视着自己老爹的双眼说道:“我们错在不该将事实都说出来!因为命运之神会惩罚泄露天机的人!”  轰!  紫黑色的光芒霎时间从房间外辐射进三人所处的地方,照在三人脸上,将一大二小三张脸庞映衬的妖异无比,无端泛起一种别样的迷幻之感。  稍许过后,光芒渐息。提米用眼角的余光透过窗户扫了一眼外面的东花园,或者说,东巨坑。  反正从提米的角度,他是完全没有办法看到东巨坑的底部达到了哪里。  “伊梵。”  “嗯?怎么了老爹?”伊梵又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了。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亚罕的表情无悲无喜,完全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自己推测...”  “嗯?”  “我通过英雄小说中的内容,然后自己根据情况推测出来的。”伊梵在心底悄悄说道:‘我最爱的英雄小说,我对不起你啊,可是不出卖你我就完蛋了。’  “以后...”  “以后怎么了?”  “以后你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子就把你放到穴居人洞窟里养两年!”  穴居人洞窟?!想想那些以粪便为宝,抱着粪便入眠的穴居人,伊梵觉得自己快要吐出来了。  但是,他始终觉得自己的推理是没有破绽的,或者说,这才是一个英雄史诗应该有的节奏呀。  “可是,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就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亚罕那强行压制了许久的暴脾气。  “对?对你个狗龙蛋!第一!老子死不了,最少还能活几千年!第二!苍白帝国就算全是白痴也不会将自己的殿下赶出去!第三!老子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变成什么戒指,更别提什么奇怪石头!第四!咱们苍白帝国强盛的不能再强盛!而且就算背负责任,也是女王陛下和我们这些老东西该操心的事!”  终于知道自己错的离谱的伊梵不由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半晌过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伊梵竟然又鬼使神差的对亚罕来了句,“那第五呢?我和提米的身世呢?”  已经发泄完怒火,正思索着该如何惩罚这两个小鬼的亚罕。  在听闻伊梵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后,却不由得愣住了。  身世?提米的身世?还有,伊梵的身世?  这么多年来,他的确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其实只是这两个小家伙的养父了...  ‘虽然与这两个小家伙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就七年左右,可这七年,却比曾经的无数岁月都要来的快乐。’  ‘可即使如此,无论他们再怎么爱我,我又再怎么疼爱他们俩,他们毕竟也是有着独属于他们的身世啊...’  ‘知道有关于自己的身世,不是他们本就应该具有的权利吗?’  ‘可是,我又该如何告诉他们呢?’  ‘难道对提米实话实说,将那些有关于政治,牵扯到各种利益的恶心事情全部告诉他吗?’  ‘难道对伊梵实话实话,告诉他永远也无法找到自己生父生母的事实吗?’  ‘万一他们因此而改变了对这个世界的真挚看法呢?’  ‘万一影响到他们这虽然顽劣,却始终保持善良本性的性格呢?’  ‘如果他们因此而产生了对我、对苍白的憎恨,我真的能狠心去下杀手吗?’  ‘可若不下杀手,以这两个小家伙的天分,恐怕不出几百年,就会成为苍白的心头大患吧?’  ‘可是,哪怕没有血缘关系,我毕竟是亲眼看着这两个小家伙从咿呀学语到现今的活蹦乱跳啊。’  ‘即使我是苍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可我,毕竟是这两个小家伙的父亲啊。’  ‘我的力量可以改变绝大多数事物,但,我能改变一个人的心吗?’  ‘陛下,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这是伊梵与提米两人从出生至今,第一次看到自己杀伐果断的父亲露出愣神的神情。  无端的,两人心中泛起了一阵莫名的酸涩。  ‘我真是个傻瓜,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啊。’亚罕的愣神让伊梵无比自责。  而就在伊梵一脸无措的时候,一旁始终沉默的提米忽然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抬起头直视着亚罕的双眼,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亚罕说道。  “老爹,其实当初你完全可以选择将过去尘封进时光里。”  “我们只不过是好奇。”  “即使永远不知道,也可以。”  “哪怕有一天有人对我们说了什么,我和伊梵,也只会将那当作放屁。”  “你是我们的老爹,无论什么时间,无论你在哪里。”  看着、听着、感受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番话语,亚罕停了一停,然后忽然背过身去,用一种嫌弃的语气对两人训斥道:“赶紧滚蛋,好好过你们自由自在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你们将很少有机会再瞎玩瞎折腾了。”  “老爹你...”  “我让你们赶紧滚蛋!”  伊梵和提米两人只好退出了亚罕的房间。  只是在离开时,第六感极其敏锐的伊梵,隐约中似乎听到了水滴砸落在地面的声音。  滴答,滴答。  明明是水,却总让人感觉珍贵不已。
    感冒还是没好,挂着鼻涕写书的感觉真是要死要死的。  ------------------------------------------------------------------------------------  坐在树冠上,愣愣的看着远方,伊梵那乌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天空中那大团大团不断变化着的洁白云朵,一会儿是云环,一会儿是云团,一会儿又分散开隐匿不见。  这是伊梵的习惯,每当他思绪纷乱之时,总会爬上这颗冬青庭院中最大的冬青树,近二十米高的树干,让伊梵在其树冠上能看到最壮美的独孤城景象。  并且,伊梵总感觉这里距离天空很近,比伊缇洛空中花园距离天空还要近。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头顶那片软绵绵的冰蓝。  在这里,伊梵可以放空自己的心灵,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用风与天际线交接的震撼洗刷自己那杂乱的脑海。  伊梵还记得,第一次爬上这里,是因为亚罕告诉他和提米,自己并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  第二次,则是因为亚罕告诉他和提米,其实他们并不是亲兄弟。  第三次,是因为伊梵不知为何,突然特别想念自己还蹒跚学步时,那个为自己唱童谣哄自己睡觉的大姐姐。  在这之后,伊梵总是隔三差五的爬到这棵冬青上,他喜欢这种被风与天感染的感觉。  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自那三次以后,伊梵再没有上过树冠,更多的,是在树冠下方的树梢上静静的坐着。  而此刻,是伊梵第四次坐在树冠上。  带着一阵树叶摩挲声出现在伊梵左边的提米,没有侧脸看向他,反而如他一般望着远方的天空。  “心情不好?”  伊梵抿了抿嘴唇轻声答道:“没有,只是脑子里很乱。”  “因为咱们的...身世?”说这句话时,不知为何,提米犹豫了一小会。  “有点吧。嗯,还有关于咱们的未来。”补充后半句话时,伊梵自己都觉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嘁,你会担心未来吗,更多还是因为身世的问题吧?”虽是问句,但提米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我承认,是受了一些影响。”  “伊梵,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哦。如果像英雄小说中一样,老爹是咱们的杀父仇人,而咱们又知道了一切,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伊梵有些迷茫了。复仇?他做不到将亚罕当作仇人。不复仇?不知怎么面对亚罕。  收回扔在天边的视线,伊梵转过头看着提米被风吹起的金色头发,似是质问,又似是求助般说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提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安静的看着天边那片云,直到这片云被风吹散后,提米方才侧脸看向了伊梵,“我会当一切都不知道。”  “为什么?!”这一瞬间,伊梵的表情无端有些狰狞。  “因为我有老爹,有你,也许以后还会有个女朋友。这就够了。”  微垂着长长的睫毛,伊梵沉默了。  许久,伊梵方才从嘴中飘出一句,“提米,你是对的。”  啪!  “啊!你干嘛打我头?!”莫名其妙挨了一下的伊梵,抱着脑袋一脸愤怒的叫喊道。  而一旁的提米一边笑的前俯后仰,一边啪啪拍打着身旁的树梢,“谁让你个蠢货一本正经忧伤的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  “我那是因为...因为...啊啊啊!神之...”  啪!  “提米!本大爷跟你拼了!”  两人打闹了足有十几分钟后方才停歇下来。  粗大的树冠上,两人一人一头趴在上面。一边吐着舌头喘着粗气,一边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对方表示打死不服。  就在对眼对到双眼发酸,即将流泪时,伊梵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般对提米叫喊道:“喂!蠢货!”  “干嘛?有话说有屁放!”  “你有没有觉得似乎少了个人?”  “少了谁?老爹肯定在睡觉,我偶像应该在闲逛,你和我在打架,墨菲特在...嗯?!”  “墨菲特!”“小小!”  极为同步的齐声惊叫后,两人皆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骨碌爬了起来。  “你从第五区开始往以下找,我从第五区开始往上找。现在出发,一小时后在家门口汇合。”伊梵极为熟练的开始分配起任务。  “好。”提米也极为熟练的接受了任务。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两人耳边响了起来,“不用去找了,那个叫墨菲特的小冰霜巨人我已经派人送他回家了。”  “啊?!可是小小是我们的朋友啊!你怎么能这样!况且,我们还没有和他道别!”伊梵的声音里透露的满是不舍。  “就是,老爹你太过分了!”而提米与墨菲特之间的友谊,在经历了南城门塔楼上那一幕后,甚至更加深厚。  可惜的是,亚罕是个什么脾气大概全苍白帝国的人都知道,虽然面对自己的两个儿子,亚罕有时会改变自己的主意,可这也仅仅就是有时罢了。而这一次,显然不包括在有时当中。  “道什么别?过什么分?老子做事难道还要找你们两个小混蛋请示吗?”  “而且也不想想,就你们这不堪入目的实力,那小冰霜巨人一巴掌都能扇飞一打了,还跟人家做朋友?也不看人家乐意不乐意。”  “胡说!”  “提米说的对!胡说!他肯定乐意跟我们做朋友!”对于亚罕如此嘲讽三人之间的友谊,伊梵与提米表现的相当不忿。  “关我屁事,万一哪天小冰霜巨人心情不好,一巴掌把你俩扇死了,我不就断子绝孙了吗?我可不冒这个险。”  听到亚罕这话,伊梵还欲再吵嚷什么,结果被忽然平静下来一脸沉思的提米一把拉住了。  “老爹,你的意思是我俩的实力只要跟墨菲特差不多,你就让墨菲特来找我们玩?”  “总算不是蠢到家。”  一听亚罕这话,伊梵顿时炸毛了,“什么叫做总算不是蠢到家?意思是提米属于比较蠢,而我这伟大的未来女王守卫简直蠢的没治了?!”  亚罕显然也没料到伊梵的思维角度竟如此古怪,一时竟然被质问住了。  只是他无意中发出的几个急促鼻音,却暴露了他强压笑意的意图。  “老爹!你这个就知道欺负小孩的臭老头!喜欢欺压下属的变态!喝酒不给钱的铁公鸡!就连说话都懒得下床只会传音的懒猪!...”  “骂人算什么本事?你要真有本事把我骂晕了,等会我给你钱,让你和提米去活死人黎明酒馆喝个够。”  于是,伊梵没再说什么,只是对着亚罕卧室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手掌,手掌上,五根手指根根直立。  “且看五分钟!”  五分钟过去了...亚罕沉默了。  十分钟过去了...亚罕磨牙的声音传了过来。  十五分钟过去了...亚罕房间中传来了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终于,伊梵闭上嘴巴停了下来。  就在提米和亚罕都以为终于解脱之时,伊梵忽然小手一伸,斩钉截铁对提米吐出了一个字:“水!”  提米默不作声的从手指上灰不溜秋的戒指中拿出了一杯清水...  轰!  中午方才修补好的东花园再一次成为了东巨坑...  一道极具强者风范的身影突兀的浮现在了伊梵与提米面前,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完全没有丝毫强者风范的声音。  “儿子你真厉害!你赢了!你真的赢了!这是一百金币,你拿去随便花,想喝什么就喝什么,要是不够你就给瓦斯琪阿姨说都记我账上。”  “真的?”  “真的真的,你和提米现在就去吧,省的去晚了没座位了。”  笑呵呵的接过一袋沉甸甸的金币,递给提米让其装进戒指后,伊梵拉着提米的胳膊,看也不看身后一脸欲哭无泪表情的亚罕便转身跑向了冬青庭院大门。  临到门口,伊梵方才想起做人要有礼貌。于是伸出胳膊向后方随意摆了摆,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和提米离开了冬青庭院。  而冬青庭院内的亚罕,则一脸心疼的转身向自己卧室走去。  “天呐!老子一个星期的酒钱啊!”  与此同时,一个带着奇异旋律的小调传入了亚罕的耳中。  “天天骂人,心情好好~~~喔喔喔喔~~~”  哐当!  亚罕默默的从地板中拔出了自己的小腿...  而就在距离冬青庭院东边不远处的地方,就是那著名的活死人黎明酒馆。  夜幕还未降临,活死人黎明酒馆自然也还未开张。  但即便如此,独产于这里的咖奇瑞芳香依旧透过厚厚的大门,丝丝股股窜入了正站在酒馆门前的伊梵与提米的鼻腔。  两人不约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咖奇瑞带来的美妙嗅觉体验,再加上头顶斜上方那一下下闪烁着粉色奥术光辉的酒馆招牌。  伊梵与提米两人不由得沉醉了。  腹中虽还未进一滴酒水,但他们的小脸儿上,已然泛起了一抹红晕。  恰似此刻天际线边烧燎的斜阳。  
    小女孩有着一米多一点与伊梵两人相仿的身高,有着纤弱到仿佛凛风下槲寄生飘摇的身体,还有着宛若被阴影所点染的烟白色肌肤,更有着一个不算尖俏却完全不同于同龄孩子圆圆小脸的精致脸蛋儿。无疑,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小女孩都可以称得上漂亮可爱。  相信不管是谁看到这个孩子,都会发自心底产生一种将其抱起来狠狠亲两口的冲动。  只是,不知为何,小女孩一直紧闭着她的双眼,长而微卷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拉下了一片让人心疼灰色光线。  “你们受伤了吗?应该很疼吧。我学过一点治疗奥术,虽然不怎么精通,但我想,应该可以让你们的疼痛减轻一点。”  小女孩的声音很奇特,有些低沉,也有些沙哑。按理说这种声音决计与悦耳无缘,可无端的,伊梵两人却总觉着这个声音说不出的入人心底。  “不用麻烦...”由于刚才受的伤都是自己的愚蠢所造成,因而伊梵两人都不由有些赧然。  只是还没等两人说完,两条暖洋洋的灰白色光带就已经出现在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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