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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七宝重楼
第172章 七宝重楼
      
      
&&&&(全文阅读)&&&&大重历,五月,初夏。&&&&四年一次的神武举最终考核殿试终于展开。&&&&殿试的地点在长安附近一座名叫大重岛上举行,来自三十六州的三千六百名进士一同随皇辇到达了大重岛上。&&&&大重岛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盆地,约百平方公里,里面植被茂密,树盖遮天蔽日,这个盆地名叫‘重楼地’,在重楼地的中心有一座高耸云天的宝塔,即使隔上几千米也能隐约可见,仿如一把利剑直插中心。&&&&从这上面陈默明显感觉到了隐隐灵魂之力。&&&&这个塔名叫‘七宝重楼’。&&&&昨晚从姐姐那陈默已经知道了神武举最终殿试的一些事。&&&&这个‘七宝重楼’可是一件洪荒灵宝,据说是仿造宇宙灵宝‘十二重楼’炼造的,星界宝物众多,大致分为星宝,法宝,真宝和古宝,灵宝几类。前三者都需要星力,法力和真气才能驱使,古宝自上古流传,有诸多奇怪限制,但唯独这灵宝在星界人人可用。&&&&天生万物,万物生灵,众生都有潜在的灵魂之力,不同的是随着修炼灵魂之力会变得更强。灵宝就是依靠这种灵魂之力来使用,哪怕是毫无修为的平民若能得到一件灵宝都可能平步青云。&&&&灵宝分为‘玄黄级’、‘天地级’、‘洪荒级’和‘宇宙级’。宇宙级的灵宝传说比星界的存在还要古老,是可以开天辟地,主宰三千世界的宝物。当然,像这样顶级宝物,外星域也不太了解多少,不过眼前这个‘七宝重楼’确是货真价实的洪荒灵宝,此宝在此地已有万年之久,据说是一位佛祖得道后所留。&&&&历年征战,多少人皇试图将七宝重楼占为己有,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反而被七宝重楼击成重伤,修为大损,从此再无人敢打其念头。&&&&之后大重开朝,太祖皇帝立下了规矩,就利用七宝重天的特性成为神武举最终殿试的场地。&&&&陈默明显感觉到当他看见那七宝重楼时,星界石的‘菩提宝业’颤动了一下。从菩提崖得到的菩提宝业也是一件灵宝,也不知和七宝重楼有什么关系。&&&&陈默思绪间,天空几声炮响。&&&&然后就看见在重楼盆地的一个平台上,唐皇等人出席,和他一起还有文武百官,当然也包括了双君,在其身后又是各大诸侯,门阀世族都有严格的等级制度。&&&&陈鸾随着父亲出席了殿试,陈默一眼便看见了她。&&&&三姐也看到了陈默,对他投来鼓励的眼神。&&&&“皇上万寿无疆!!”&&&&所有人齐齐行礼,声如雷鸣,响彻云霄。&&&&“诸位平身。”&&&&万人齐跪,唐皇也是豪气干云,威严抖擞。&&&&等到所有人起身,按照惯例就是宣读‘神武举殿试’的御诏。神武举乃是大重王朝各大世族登入仕途未国效力的举国大事,御昭自然是免不了皇室各种恩赐,奖赏。&&&&所有进入进入神武举殿试的进士家族都能免税四年,所有进士又能进入王朝军队,得到历练和职位。前五百名者的武者封八品‘宣节校尉’,三百者封七品‘翊麾校尉’,一百者封六品‘昭武校尉’,前五十名者封从五品‘定远将军’,前十名者封四品‘忠武将军’。而最后的前三名探花,榜眼和状元依次册封车骑将军,骠骑将军和大将军,任职王朝军队有军权。&&&&唐皇一再避免陈默得到状元就是怕陈默也掌握了军权,上代神武举陈鸾就是大将军,掌管了皇室一部分的‘大捷营’,要是陈默再得状元那可就彻底失衡了,唐皇又不能去改先祖定下的规矩,这才有些为难,若是江南君江烟雨得到状元倒也好,双君的存在至少可以制衡。&&&&唯独一家独大,让他寝食难安。&&&&除了军衔外,大大小小的奖赏也不少。&&&&状元,榜眼,探花三大奖励更是丰富,秘籍,法宝,灵药,丹药应有尽有。&&&&这也激励了所有进士的热血。&&&&陈默却是无动于衷,以他的境界,这些奖赏也看不上,长安府这样的东西多的是。&&&&“殿下,这次我们一定帮殿下夺得状元。”身后传来了女孩的声音。&&&&陈默所站的悬崖区域是川州地域,不用看,陈默就知道是习家兄妹了。“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了。”陈默哪里需要他们的帮助。&&&&“习玟就喜欢殿下的气魄,跟随殿下准没错。”习玟轻轻一笑。&&&&“妹妹,殿下说的是,这次神武举可是来了不少高手啊。”习武道。&&&&三千六百名进入神武举殿试的进士围成一圈,站在悬崖边上,陈默用神鹰眼力大致扫去,在唐皇麾下区域的武者显然是最强的,能从长安脱颖而出的一百名武者都是黄色锦袍,无论男女,气质沉稳,有着萧杀之感。&&&&这些进士又被叫‘长安武者’都是从小在军队里磨练,受到重点培养,在家族子嗣争夺中脱颖而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的佼佼者。&&&&其中一个少年让陈默颇为关注。&&&&那少年双目似霜刀雪剑,充斥阴鸷的寒意。&&&&姐姐昨天说过,这次神武举里,有一个皇室天才也参加了神武举,他一直在四大禁卫中最神秘的青龙禁卫里历练,据说也有军衔在身,在禁卫里也是一流天才。&&&&叫唐云深的样子,应该就是他了吧,据说这个唐云深得皇室镇国之宝‘玄武七变’的真传,已经练到了至少‘五变’的境界,修为也至少有了小雷劫。&&&&这次参加神武举殿试有不少于十名度过一重小雷劫的进士,不过陈默有三花聚顶武圣境,只是一两重的雷劫对他来说还算威胁。武圣的拳意,剑意都是相当可怕的招式。江烟雨为什么会被称呼大重如今第一天才,正是她领悟了比拳意还要高深的剑意,雷劫修士的剑诀再她面前亦不过如此。&&&&天空又响起了一声炮响。&&&&又一名太监宣读这次殿试的规则。&&&&规则也很简单,所有进士在同一时间进入重楼盆地,在这个巨大的山谷中寻找到佛家七珍。这佛家七珍分别为砗磲、玛瑙、水晶、珊瑚、琥珀、珍珠、琉璃七样,七宝分数依次为1-7分,进士必须寻找到其中四样赶在日落前进入七宝重楼,否则就算失去资格。&&&&进入七宝重楼后的进士就进入了第二阶段登科。&&&&最后登上七宝重楼最高一层得到代表‘状元’‘榜眼’‘探花’令牌,以最终谁得到令牌。当然了,殿试满分有一百分,要登上最高一重楼进士首先必须有至少90分才能进入,否则也会失去资格,进士要想获得最高的名次,那么就必须尽所能得到高分。&&&&不过七宝重楼的考验来自洪荒灵宝世界,异常困难,就算是上代天才的陈鸾也只是得到了九十五分,历代得到满分的进士几乎没有,最高分也就是陈掌天九十九分而已。&&&&接着又宣读了殿试的残酷要求,由于这个重楼岛是洪荒灵宝之地,里面也栖息了强大妖兽和机关,任何进士参与殿试死伤都由自己负责,任何人不得干涉,如果觉得危险可以退出殿试。&&&&随着一系列繁文缛节,最后就是开始殿试准备阶段。&&&&“陈默殿下,听说你这次要打败烟雨郡主,嘿嘿,这口气可真是大啊。”悬崖边,几个武者开始叫嚣,挑衅。&&&&“默殿下,据说几个月还是个不会气血周转的废物,是不是真的啊?真能这么逆天?”&&&&“哈哈,我们可得好好见识了。”&&&&“不过殿下在殿前宴比试中落荒而逃,是不是真的啊?”&&&&由于陈默名气在长安实在太大了,许多武者都心生嫉妒,进入殿试也没有等级礼节不必在乎这个,他们不遗余力开始打压,殿试中第一寻找七宝阶段武者是能联合一块的,不难保有皇室势力的人欲联手对付他。&&&&“殿下,这些小喽啰就交给我们姐妹吧。”&&&&习家兄妹一笑,长安君一系的势力也不少。&&&&陈默嗯了一声,俯瞰悬崖。&&&&悬崖与这个大盆地落差也有五六百米,可谓深不可测,跳下去就是对所有进士第一道考验,以前有武者出了差子或练功不到位,也摔死了不少。&&&&比起陈默受到挑衅,另一个同样从一开始就是焦点人物的江烟雨则风淡云轻,也没人敢和她叫嚣。&&&&江烟雨的小千烟雨剑意独占鳌头,众武者中谁都知道她的厉害,而陈默名动长安也没展现过什么强大武艺,就算是打败小雷劫也只是道听途说,倒是殿前宴比试最后缺席让这些本来很期待的进士们有些暗恼。&&&&悬崖上响起了你来我往挑衅之声。&&&&江烟雨神态自若,手绕着一缕垂直胸前的青丝,女孩低眉,自言自语:“这些鼠目寸光的凡夫俗子,不进内星域,远不知自己何等渺小啊。”&&&&“陈默,你也不会知道本郡主看见过什么……”江烟雨诡异的一笑。&&&&嘭嘭嘭!&&&&轰轰轰!&&&&随着百炮齐鸣,殿试终于开始。&&&&陈默身形一跃,便跃下悬崖,与此同时,千名武者亦如倦鸟投林,投入这苍翠林海。&&&&“陛下,殿试开始了。”尹总管谄媚道。&&&&唐皇沉声:“都准备好了吗?”&&&&“陛下放心,一切妥当。”&&&&“很好。”天天读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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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道是无晴却有晴& && &
第二百三十二章别离
& & 安侧妃看着儿子那心如死灰的脸,真的着慌了,她把碗递给侍女拿着,与儿子道:“儿啊,你这是何苦呢?你爹的心里哪怕有你一点儿的影子在,也不会连竞争世子的机会都不给你?你听娘的话,这蒙国人不会久待的,等这仗打完,我们再赶他们走,你舅舅跟我说,我们有绝对的把握可以驱走他们……”
& & 朱子佼无声地笑了,笑自己母亲的天真,笑自己舅舅的欺瞒,真把他当成不懂事的三岁娃儿了吗?他撑着疲惫的身子坐起来,“娘,你真当儿子那么好骗?请神容易送神难的话,你没听过吗?”忍不住嗤笑一声,“真让狗咬住了,你想把狗甩开,不死也要一身残,你别忘了还有皇帝在虎视眈眈,他会放过这个扫平汝阳城的机会吗?娘,你醒醒啊,这汝阳城是我们朱家祖先用血打回来的,难道就因为我们子孙不肖,就此断送了吗?”
& & 说到伤心处,一向充满阳光笑容的朱子佼此时满脸的愁苦,舅舅要卖了汝阳城,他不怪他,毕竟他不姓朱,可他娘与他都是朱家的人,怎么可以做这种背叛的行为呢?
& & 安侧妃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她的手紧紧地攥着帕子,一时间似找不到主心骨一般。其实她不是不知道儿子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内心里早就是信了的,但她就是被那一线希望蒙住心神,老想着万一老天垂怜,她的儿子能坐上王位,到那时候她就能吐气扬眉,这么多年受的苦也就能补偿回来了。
& & 如今被儿子的话重头一棒,她终归还是不得不从那种美梦中醒来,半晌,她舔了舔干涸的唇,有几分艰难地开口,“儿子,娘不是不想回头,可我们没有回头路可走……”
& & 这话她说得极小声,还没等说完,她就掩面嘤嘤地哭出声来。
& & 朱子佼一看母亲这姿态,顿时心知她动摇了,这会儿他的脸上放出光彩来,伸手抓住母亲的手,兴奋地低声道:“娘,你没再糊涂下去,儿子真的好高兴,谁说没有回头路?二哥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他必会念这兄弟之情,只要我们回头,他必会求父王从轻发落我们母子俩,儿子只求与娘的太平生活。”
& & 安侧妃在王府斗了一辈子,虽说也不是极聪明之人,但绝对不是愚钝之人,从这番话里就能听说儿子的打算,她呐呐地回应,“可你舅舅他们呢?”
& & 朱子佼两眼认真地看着母亲,不答反问,“娘,是儿子重要?还是舅舅一家子重要?”
& & 如果她选择他,那么就回头是岸,如果她选择舅舅一家子,那么从今以后她就得失去他这个亲生儿子。
& & 舅舅叛出汝阳城,如何能指望父兄能宽谅?换成是他当汝阳王,也得大义灭亲才能震住汝阳城一大群摇摆之辈,所以,他的舅舅必须死。
& & 安侧妃两眼睁大地看着儿子,出卖娘家人以换得自身安危,这让她如何做得出来?她的眼睛闪烁不停,“子佼,你容娘好好想想。”
& & 抛下这句话,她不再试图劝说儿子用膳,而是神思慌张地起身准备冷静好好想一想,还因为动作匆忙而将椅子踢倒了,不过她也浑不在意,茫然地转身走向房门。
& & 朱子佼明白母亲心里正在天人交战,这么久以来的抗争与劝说,头一次见到成效,眼看着母亲就要离去,他不能再等了,遂加了一句,“娘,你最好尽快想清楚,儿子已经三天没进食了,不知道能顶到什么时候?”
& & 安侧妃闻言,手握紧门框立即转头看向儿子,哪知儿子却是闭上眼睛不再搭理她,这小子是在逼她,她焉能看不出来?可知子莫若母,她知道儿子真下定了决心,九匹马也不能拉他回头。
& & 咬了咬下唇瓣,她一声不吭抬脚走出房门,步到外面的台阶上,一口冷风灌来,她裹紧了身上的裘衣,接过侍女递上的暖手炉握紧。
& & 正心乱如麻之时,看到兄长匆匆步来,她站在原地等着他靠近。
& & “怎样?”安家主沉声问道。
& & 这外甥就是麻烦,如果不是需要他来作幌子,他早就不会再容忍他的任性,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他狠心。
& & 安侧妃摇了摇头,眼含泪水道:“哥,你也知道他的性子,平日里好说,真的拧起来,我也劝他不得。”
& & 安家主的脸色顿时一黑,“这个逆子,他是不是连你这个亲娘也不认?我进去说说他。”
& & 与妹妹错身,他转身就要迈进小院。
& & 安侧妃抓住兄长的衣袖,摇了摇头道:“哥,你去劝说也没有用,他现在谁的话也不听,免得你还要受气。等他的性子平和点,我再劝劝他。”
& & “你就是太惯他了,他才会这样有恃无恐。”安家主颇有几分愤懑地道。
& & 安侧妃脸上一阵的苦涩,“我就这么个儿子,不宠他能宠谁?那王妃朱陈氏、滕侧妃、容侧妃等人不也是这样?”
& & 如果生了十个八个,她也就不这么稀罕朱子佼了。
& & 安家主这才脸色缓了缓,“你好生与他说道说道,如今有蒙国的助力,我们的大事准成,朱子期那小子奈何不了我们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 & “哥,事成之后,你真的有信心赶走这蒙国人?”安侧妃打断兄长的话,再度把心中最大的隐忧问出来。
& & 一提到这个问题,安家主就会眼神闪烁,极力避开妹妹那火热的目光,“早就不是告诉过你,我有全盘的计划,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们母子吃亏的,只是有子佼在,将来不用两面受敌,你且好生劝劝子佼,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 & 说完,他不待妹妹再问,转身就走了,这蒙国好请,可难打发啊,现阶段,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先将朱子期打败再说。
& & 安侧妃仍站在原地看着兄长离开的背影,刚刚兄长的表情与话语让她的心凉了半截,看来她真是想得太美好了,兄长如今不过是拿话诓她罢了。
& & 思及此,她长长地一声叹息,早知是这么个局面,她真不该走这一步棋。
& & “侧妃,还是要以儿子为重才好,毕竟他才是那个给您养老送终的人。”身边的忠仆小声劝道。
& & 安侧妃转头看着这一脸忧心的嬷嬷,苦恼道:“我何尝不知道?但是……”
& & “侧妃,没有什么但是,如果没了五爷,您在安家还有什么份量?到时候寄人篱下,您的日子,老奴都不敢想象。”那忠仆忧心地道。
& & 安侧妃光是想到儿子万一死在她前头,她将来会过的日子,顿时打了个冷颤,身子略有些不稳,好在那忠仆扶得快才没有摔倒在地。
& & “容我好生想想。”她握紧那忠仆的手颤声道。
& & 那忠仆这才没再说话,扶着安侧妃离开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自己只能尽力达成五爷的交代,只是成与不成尽在安侧妃的一念之中。
& & 安侧妃经过一处转角,还没有现身,就听到有人小声议论,她原本并不想听壁角,只是在听到有人提及儿子的名字,她这才驻足小心地隐藏身型。
& & “朱子佼进食了没有?”
& & “回爷的话,还没呢。”
& & “太好了,这拦路虎一死,爹就只能捧我一人,这朱子佼完全就是挡路的,若不是碍于姑姑,我早就干掉他了。”
& & “爷,只怕他现在一心求死,爷真要杀他还是成全了他呢,呵呵。”
& & “这事不能光明正大地做,需得小心着点,赶紧去再探,务必让他早死早操心。”
& & 那下人道了句“是”,这才匆匆离去继续守在朱子佼的院子前。
& & 安侧妃听得心惊肉跳,手更是紧握成拳,这个意图杀她儿子取而代之的人就是他她娘家的大侄子,没想到一脸忠厚的大侄子居然如此狼心狗肺。
& & 她没有出声惊动娘家大侄子,直到身边的忠仆提示她,说是人已经走远了,她这才敢现身,一打开手,手心全是冷汗。
& & “侧妃也听到了,这安大爷是不怀好心啊,如果他真把五爷害死了,到时候侧妃怎么办?”那忠仆趁机再劝道,“这世上可没有侄子为姑姑养老送终的。”
& & 安侧妃的脸色瞬间发白,果然到了利益攸关处,就能看得出人心是好还是坏。
& & 前方的战事风云变幻,后方的人却也是紧锣密鼓地准备增兵。
& & “你这次也要跟着霍源一道儿到前线去?”林珑听到丈夫的话,顿时就脸现不悦地问出声。
& & 叶旭尧就知道一与她说这个,她就会是这么一副表情,想到她不愿离开自己,这心顿时柔软成一片,“只是做个监军罢了,不会有危险的……”
& & “这前线打仗,你说没有危险我就真信,那我就是傻子了。”林珑不高兴地回应,“现在还差两天就要过年了,你却告诉我,你不与我过年了,放我孤孤单单一个人,儿子们也不在身边,你就不想念一下我吗?”
& & 说到后面,她的话音难掩哽咽,拿话安慰人时自是能说得一套套的,可轮到自家,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如此通透,本来就委屈,他再不在,就是最委屈。
& & 叶旭尧看她眼里含泪,顿时就心疼不已,伸手揽她到怀里紧紧地抱着,恨不得将她揉到骨血里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开。
& & 好半晌,他才掏出帕子给她拭泪,“好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你怎么就先哭上了?”
& & 林珑泪眼婆娑地瞪他一眼,给他一个“我就是要哭”的表情,看他怎么办?
& & 叶旭尧叹息一声,不怪妻子此时的谅解,只要她心里有他,又岂会轻易与他离别?“只要霍源的大军一到,配合妹夫行事,这战事越早结束,我们不就越能早点回去看儿子们?”
& & 只有拿这个出来说事,妻子才会不再那么多愁善感,没人比他更清楚,她有多想念在京城里的俩儿子。
& & 林珑不舍归不舍,心里还是明白,他必须前去,不可能因为她的泪水而改变初衷,只是习惯有他在身边,这乍一分离终是难掩伤感。“你要去就去,谁拦你了?何必拿儿子们来说项?”
& & 她难得地耍了性子推开他,转身跑到床前扑在锦被上一阵难过。
& & 叶旭尧揉了揉额角,耐心地上前,躺在她身前再细心地劝她,“你也知道这汝阳城与京城的关系,汝阳王如何会放心让霍源的大军入境?我到底是他的姻亲,有大妹在他汝阳王府内,又有你在城中,惟有我随大军出发增兵到前线,他才能睡个安稳觉。”看到妻子的神色松动了不少,他这才伸手使力地将她抱在怀里,一个翻身,让她躺在他的身上,“这蒙国一旦过了汝阳城的防线,岂不是生灵涂炭?这过大年的,哪家不想安安稳稳的?我们越早平定越好,还是太平日子……”
& & 林珑伏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用低沉嗓音说的话,枕在他的身子上还听到他的心跳声,她终是不再使小性子,抬起红肿的双眼看他,“你要答应我,开春之前就要结束战事,我们才好回京。”
& & 叶旭尧在她的红唇上一啄,“好,我向你保证,必定会赶在开春前结束战事。”
& & 林珑这才一副“还差不多”的样子,想到他要出远门,她突然两手揪着他的领子,一个翻身跨躺在他的身上,将他的领子扯开到两边,幽怨道:“你要奔赴到前线去,我们起码有好些日子不能在一起儿,我现在还没有怀上呢。”
& & 言下之意,是要他与她多多欢爱用做弥补。
& & 这可是叶旭尧巴不得的事情,在妻子低头吻上他的脖颈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情,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准备共赴巫山**用做对她的补偿。
& & 两人翻云覆雨在这张拔步大床上,把外面的事情暂时抛到一边去不去做理会。
& & 叶蔓君过府来找林珑是想要开解她让大哥到前线去,结果却被告知大爷与大奶奶都没空,心思玲珑剔透的她顿时明白,这对恩爱过人的夫妻八成正在互诉衷肠离别,回了句“不要打扰他们”,就重新坐上马车先回汝阳王府。
& & 直到天泛鱼肚白,林珑才从那欲海里面划到岸上,红艳的小嘴气喘吁吁地靠在丈夫的胸膛上,此刻的她全身都无力,由得丈夫拿着枕头靠在腰上,这才感到舒服一些。
& & “累着了?”叶旭尧轻吻她光洁的额头,伸手轻轻地将她汗湿的秀发拨到耳后,还是忍不住又细细地吻了吻。
& & 林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正在叶旭尧脸现疑惑之时,她道:“没事,与你在一块儿,我快乐着呢,真恨不得缩在你的怀里跟你一块儿去前线。”
& & 叶旭尧听着她孩子气的话,顿时低笑出声,真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忍不住又亲又吻了好半晌,这才拥紧她在怀里,毕竟从傍晚到现在酣战了这么长时间,他也是耗尽了精力,哪里还能再做怪?
& & 随后想到她之前提过怀孕一事,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之前答应了她再生一个的,所有有些话他怕不说,等她还没怀上问起大夫那就糟了,只怕到时候她产生误会,指不定又是伤心又是怪他,到时候只怕他更头疼于解释。
& & 思定后,他轻抚妻子的美背,示意她睁眼看他。
& & 疲惫不已的林珑看到丈夫似乎有话想说,忙不解地抬头看他,这欢爱之时快乐归快乐,可过后还是很疲劳想要睡觉、
& & “娘子,有一事我要告诉你,不过你听后可不许生气,你能否先答应我?”
& & 林珑狐疑地看着丈夫这郑重的神色,难道他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她神色这会儿凝重起来,猛然坐起身定定地看着他,“好,你说。”
& & 叶旭尧无暇看眼前这美景,也学她一般坐了起来,反正屋里的燃着炭盆暖和得很,“听后真不生气?”
& & “不生气。”林珑再度做了保证。
& & “好。”叶旭尧深吸一口气,还是快刀斩乱麻,省得日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娘子,只怕你现在不容易能怀得上孩子了……”
& & “为何?”林珑立即追问。他们夫妻甫一成亲,她就在新婚之夜怀上了,证明他俩身体都极好,再说她也休养了这半年,怎么会怀不上?
& & 思及此,她的脸色顿时慌张起来,生怕是不是丈夫有了什么毛病?可也不对啊,之前他的举动都让明他健壮得很,虽说不是一夜七次郎这么夸张,但也来个四五回绝对不成问题的。
& & “娘子,你别急,我这就告诉你。”叶旭尧忙安抚她。
& & 这会儿他不再隐瞒,把他从张太医那儿拿了药的事情全盘托出,看到妻子冷下俏脸,他惟有苦笑道:“我怕你伤身子,遂没让你服用那避子汤,倒是让劝功给我配了一副男子食用的药避子,这为期少则半年,多则**个月。而且劝功的医术了得,所以可能要等到开春药效才会过,到时候我们正好孕育下一胎。”
& & 林珑冷冷地看着他,女子不比男子,而且她一直想要霸着他不许别人碰,就会想为他多往几个孩子去堵住外头悠悠之口,光有两个儿子不够,不然她为何急于求子呢?可他倒好却是拼命地拉她后腿。
& & 她一声不吭地躺回床上,不想再做那善解人意的贤妻良母,裹紧被子背对着他,就算明知道他最早明日迟则后日就要起程离开,她还是难以笑脸对他一副不介意的样子。
& & 叶旭尧就知道这坦白绝对不是从宽,可不坦白等她起了疑心就绝对更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他也躺下来硬是挤进她裹紧的被子里面。
& & 两人拉扯来拉扯去,好一会儿,林珑松开锦被,转过身瞪着他,“你还想怎的?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 & 她起身准备套上衣服到隔壁厢房去睡,这会儿,她不想看到他。
& & 叶旭尧哪里会放她离开?伸手拉住她,让她跌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娘子,我都坦白给你听了,你还要生我的气?我这么做无非是怜惜你,绝对不是生了异心。”为了让她消气,他少有地诉起了衷肠,“不瞒你说,你生庭哥儿和辉哥儿那会儿,我是真的被你吓到了,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好在最后化险为夷,可是你差点难产的画面我却是挥之不去,想着等你身体彻底养好我们再生下一胎,反正你我还年轻,迟个一年半载没有关系……”
& & 林珑听着他少有的长篇累牍地解释,从认识到结为夫妻也有近两年的光阴,对于这个男人,她自认还是十分了解的,即便是这样,她仍旧难以释怀,“为何做决定前不与我商量?这生孩子的事情是我们夫妻共同之事,你把我撇到一边去径自做决定,那又可有顾及到我的感受?夫君,哪怕你怜我惜我,可我还是希望在你做每一个决定之前能与我相商几句,你可知道?”
& & 叶旭尧这才闹明白她为何生气,不是气他背着她用药,而是气他瞒骗了她,这会儿他诚意十足地道:“娘子,这事是我不对,我该事先与你商量的,而不是怕你反对独自做决定,你就原谅我一次。”
& & 看着他小心地陪不是,林珑再大的气也渐渐消了,叶旭尧何尝会做这小伏祗的举动,若不是真正的怜她惜她,何来如此的小心地讨她欢心?
& & 想明白之后,她的脸色也柔和下来,不过嘴上还是不饶他,“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 & “遵令,娘子大人。”叶旭尧立即响应。
& & 林珑忍不住地噗笑出声,一副这才算了的样子,翻身躺到他的身边,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要睡觉。”
& & 叶旭尧看她闭上眼睛,轻轻地给她盖好被子,转身拥紧她在怀里,总算是雨过天晴了,低头珍视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随后又不满足地亲了亲她的俏鼻梁,再到嫣红的嘴唇,不过为了不吵她睡觉,只是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亲。
& & 闭着眼睛的林珑忍不住嘴角上扬,更是抱紧他的脖颈往他怀里钻。
& & 最终,叶旭尧还是在翌日下午时分准备出城前去与朱子期会合,霍源的大军早已得令开拔,而他本人正与叶旭尧一块儿前往。
& & 两人私下再交流几句,叶旭尧终归记挂妻子,摆了摆手道:“有什么主意我们路上再相商。”随后不顾及霍源,而是迅速地到妻子的身边。
& & 这一幕看得霍源牙痒痒的,他说的可是正事,他倒好,全往儿女柔情上去了,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叶旭尧的冷心冷情下还有这一面呢?他不满地轻骂一声。
& & “将军,你嫉妒了,就赶紧回京述职娶一个。”身边的副将玩笑道。
& & 霍源斜睨他一眼,“看来你很不想当先锋?”
& & 那副将一听,顿时一脸的苦色,从军之人哪个不想立军功?毕竟有了军功才有升职,才有大把的赏赐,才能惠及家人,再说这一仗还是与汝阳城的十万大军联合,取胜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这先锋是大家都力争的一块。
& & “将军,卑职错了,请将军责罚。”那副将赶紧道,不管亡羊补牢有没有用,但不补就绝对无用。
& & “算你小子识相,这回就饶了你小子。”霍源笑骂道。
& &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娶妻,可少年离家未有一番功业,他也就不想先成家,当时还拒绝了不少霍周氏给他找的权贵之女,还是先把精力用在事业上。
& & 现在因为妹妹的鲁莽,家道一落千丈,家里那几口人也得靠他的军功养着,这成亲的人选怕是不好找。祖母中风后看来信依旧还是强悍,一般人家的女儿她是看不上的,可如今的霍家哪里还能娶得权贵之女?他只想找个合心意的就行了。
& & 看了眼人家夫妻恩爱的一幕,他不禁感叹一句,“也许等这一战结束,我也请旨回京述职顺便找个看对眼的。”
& & 那副将闻言,心里是敢怒不敢言,他刚才又没说错,将军何必拿话来噎他?
& & 霍源才不管他怎么想,想到霍家的一大家子,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不少,妹妹真是给他留下一大堆烂摊子。
& & 此刻的林珑眼里是根本看不到霍源这厌恶至极的人,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丈夫,叮嘱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无法放心。
& & 叶旭尧好笑道:“好,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放心好了,我会尽快回转。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且安心地准备过年,有什么要紧的事解决不了,就与澜二叔和融弟相商,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 & 林珑也是满口应“好”,既然不能拦着他离去,那就要努力地做到不用他担心,免得因为分神而在战场上有个闪失。
& & 叶明澜郑重地道:“尧哥儿放心,我必不会让侄儿媳妇有个闪失的。”
& & “大哥,家里还有我在这儿呢,大嫂和姐,你就别挂心了,弟弟我还等着你捷报频传呢。”叶旭融立即搭腔。
& & 叶旭尧朝叶明澜点点头,再拍了拍叶旭融的肩膀,这才跨上匪鉴拉来的战马上,定定地看了眼妻子,这才轻踢马腹前去与汝阳王朱翌做辞。
& & 朱翌对这局面还是相当满意的,虽说请示的旨意还没到京城皇帝的案前,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还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蒙贼,若能肃清一部分蒙贼,他就算是闭眼也能瞑目了。
& & 说了好些激励士气的话,他那伤了元气的脸上泛起了红光。
& & 叶旭尧和霍源朝汝阳王朱翌拱了拱手,与汝阳城的援兵一道儿启程,这次增援必须要加紧行军,所以一刻也耽误不得。
& & 叶旭尧出了城门,就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依依不舍的妻子,生怕回了头就走不了了。
& & 林珑一直挥着帕子送别丈夫,每次他一别离,她的心就会紧紧地揪着。
& & “大嫂,大哥很快就会回来的。”叶蔓君踱到她的身边道。
& & 林珑把手缩回来,抱紧暖手炉,努力地挤出一抹笑看向叶蔓君,她可没忘记这叶蔓君的丈夫此刻还在前方的战场上,“姑奶奶放一百个心好了,我可没有什么舍不得,你大哥前去也好,与姑爷一块儿赶跑蒙人,这可是大善呢。”
& & “大嫂能放宽心就好。”叶蔓君了解林珑甚深,知道她不过是强颜欢笑,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感到内疚。
& & 在回程途中,姑嫂二人乘坐同一辆马车。
& & 只是马车行驶到一半路程,有人拦车,二人停下交谈,叶蔓君朝水帘看去,水帘轻掀车帘,“是何人?”
& & “世子妃,这是我们姑娘给世子妃的信。”
& & 叶蔓君一听是找自己的,这才着水帘把信拿进来,并没有接见那个送信的丫头,而对方朝她屈了屈膝就赶紧跑开了。
& & 林珑转动了一下手中精致的暖手炉,漫不经心地道:“是何人写给你的?”
& & “是滕纱纱。”叶蔓君道。
& & 林珑微挑眉,这滕纱纱又想弄什么幺蛾子?“写了什么?”
& & 叶蔓君脸色古怪地将信递给林珑,林珑接过迅速地浏览起来,遂笑道:“这滕纱纱也是个妙人,居然想到给你写这么一封信,也罢,她现在向你投了诚表明她无心再纠缠着姑爷,明儿就是过大年了,又赶在年前到别院去养病,于我看来,这滕纱纱倒还有可取之处。”
& & “可不是?”叶蔓君握紧暖手炉,“她能想明白自然好,我也不会难为她。”
& & 林珑把信递给水帘让她收起来,“依我看,她这病还是蹊跷得很,八成还是装的成份居多,不过也好,她想要结你一份善缘,给她就是。”
& & 叶蔓君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遂点了点头道:“等她宣布病好了,我再会会她便是。”
& & 京城,皇宫大院因为过年而到处都挂满了吉祥喜庆的灯笼。
& & 柳嬷嬷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待看到冒着风雪的来人,遂道:“准备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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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道是无晴却有晴& && &
第二百三十三章阴谋
& & 那进来的人除下斗蓬,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容来,看穿着应是个年轻的宫娥,“嬷嬷放心,奴婢已经打点好了,势必不会失手。”
& & 柳嬷嬷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自从接到汝阳城飞来的信鸽带来的消息,不过两日,她就生出了不少白发,如今九王爷人被扣押在汝阳城,光是想想几乎都要晕厥过去。
& & 她第一时间就把事情禀告了太后,太后怒不可遏,直骂九王爷是逆子,如果听她的话回京,哪里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 & 听到太后这骂声,她的心几乎都要凉了,太后这是准备放弃九王爷了吗?在这千难万难的时候,如果失了太后的偏帮,那九王爷真的危矣,试问这天下之大还有何人有这能力助九王爷渡过难关?
& & “这事万不容失,惟有如此,王爷才能安然无恙地回京。”她郑重无比地叮嘱道。
& & 那宫娥点了点头,不过她拉了拉柳嬷嬷的衣裳,“嬷嬷,太后怎么说?”
& & 王爷被困在汝阳城,太后不可能不闻不问,若是王爷要翻盘,太后才是那最大的助力。
& & 柳嬷嬷神色晦暗示明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宫娥,王爷在宫里的势力只怕现在都在张望着,如果她将太后未表明态度的话说出,只怕人心思变,还有何人会为王爷这即将要戴上谋反罪名的人献出忠诚付出生命?
& & 好一会儿后,她方才外强中干地笑了笑,“太后偏疼小儿子,人尽皆知,这次的事情太后也知道,若能成功救出王爷,只要回到京城那就好办。”
& & 那宫娥闻言,也学着之前柳嬷嬷那般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失了太后的宠爱,王爷也未到山穷水尽之地,只要再蛰伏必能寻到最好的时机东山再起。”
& & “说得没错,所以我们现在绝不能泄气。”柳嬷嬷笑着轻拍她的肩膀。
& & 那宫娥会意一笑,把斗蓬重新戴好,“嬷嬷,我回去当差了,出来得若久了会引人怀疑的。”
& & “路上小心,这可是关键时候。”柳嬷嬷叮嘱一声。
& & 那宫娥应了声,就又如来时那般匆匆地投入到风雪当中。
& & 柳嬷嬷站在窗前看了半晌,确定无人跟踪之后,这才踏着雪走在红墙黄瓦的宫道中,走了一会儿,看到宫人在扫雪,她的心情一阵起伏。
& & 莫消说柳嬷嬷,太后这个年也是过得不好,自从接到小儿子被叶旭尧与霍源联手抓到后,她的心情就没好过,这不争气的逆子,越想心里的怒气更是噌噌地往上升。
& & 她当然不会放弃小儿子不管,不过这次她是真的动怒了,所以才会在柳嬷嬷等人面前没做出姿态来,这**人簇拥着她儿子造反,也不加相劝几句,本身就该死。
& & “太后娘娘,过两天是宫宴,皇后娘娘遣人来问,太后娘娘到时候会否回宫出席?”有宫娥进来请示,不过在看到太后表情不善之后,她立即低垂着头不敢直视。
& & 太后收回看着雪景的目光,前两天知晓小儿子的大逆不不道,她气得伤身,足足躺了两日方才见好,就这样也错过了好几场宫中活动,也难怪苏梓瑜会遣人来此一问。
& & “过大年,哀家自是欢喜的,哪有不参加的道理?你且让人以此回禀皇后。”
& & 听得太后肯定的答覆,请示的宫娥立即应声退了下去。
& & 太后打发掉这宫娥,脸色就立即沉了下去,她的手转着佛珠,心底却是一片荒凉,事已至此,再埋怨小儿子也无济于事,还是想个法子捞他上岸才是正理。
& & 苏梓瑜得了回覆,正摇着拨浪鼓的手顿了顿,不屑地笑道:“看来太后的身子是康复了嘛,我还以为她要躺到十五元宵呢。”
& & 晋嬷嬷回道:“太后娘娘自然是不想过多的缺席宫宴吧,毕竟若是久不露面,别人还以为她与皇上母子不和呢。”
& & 苏梓瑜一听,更是嗤之以鼻,他们母子之间早就有了嫌隙,上回天牢失火一事,暗里诸多证据都指向了太后,朱翊焉能一点想法也没有?只是明面上没有实质的证据,兼之顾及母子亲情还有太后的颜面,朱翊才暂时忍了下来不处理。
& & 更何况九王爷在汝阳城被抓,这就更坐实了九王爷谋反的罪名,朱翊得到消息的当天就下了密旨给叶旭尧还有尉迟士,务必要押着九王爷回京受审,途中不可出了半点差池。
& & 只是收到消息时正在过大年,所以这事暂时就押下了,因而朝野上下还是一团和气,除了极个别知情者为此而忧心忡忡过不好年。
& & 晋嬷嬷正要说话的时候,结果看到叶家那小儿甚是顽皮,竟然爬了过来伸出藕节一般的小手试图去勾苏梓瑜手中的拨浪鼓,小嘴还笑呵呵的,隐隐可见粉红的牙床上露出了刚冒头的牙齿。
& & 那小手甚是有劲,狠狠一拽,就将苏梓瑜并未握紧的拨浪鼓拿到手中,苏梓瑜这才反应过来,定晴刚要看这顽皮的小儿,他居然身子一转留给苏梓瑜一个小屁股,抓着拨浪鼓就爬走了。
& & 这动作看得苏梓瑜一愣一愣的,随后大笑出声。
& & 包括晋嬷嬷在内的宫侍都跟着笑出声来,这娃儿甚是调皮。
& & 另一边听到笑声的太子和叶家大儿,抬起小脑袋看着大笑的大人们,太子毕竟还小一些,倒是双胞胎的另一个心有灵犀,目光落在弟弟手中那只红色的拨浪鼓上,立即两手并两脚攀爬起来,速度极快地爬到弟弟那儿去,伸手就要霸道地抢过弟弟手中的拨浪鼓。
& & 叶耀辉当然不肯相让,这是他从大人手中抢来的,哪里就能拱手让给哥哥?他脾气也犟,愣是抓紧不撒手,小嘴儿一扁一扁的,眼看委屈至极愣是不肯掉一颗泪。
& & 你争我夺,两兄弟相抢起来。
& & 小小的太子看着好玩,颤微微地也爬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学会爬这个动作,穿着厚重的冬衣圆滚滚的似个球。
& & 只是他到底小上那么个来月,爬得并不太稳当,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一旁紧张盯着的奶娘正要去抱,苏梓瑜伸手拦住她,示意她看着不要动手。
& & 这是儿子第一次学会爬,她可要好生看着,而且只要没有危险,她是不打算打断儿子这第一次的探险。
& & 至于林珑的那对双生子,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学会了爬,如今是爬得越发顺溜,照这样发展下来,只怕再过个把月估计就能颤微微地学走路了,所以同样也没有危险。
& & 奶娘这才面色悻然地退到一边去,生怕小太子有个闪失,到时候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怪罪下来,这是其一,其二她到底奶了这么久的孩子,对这不是亲生的孩子也是有感情的。
& & 小太子本来嘴一扁就要哭,小脑袋转着去找熟悉的面容,只是那几个大人都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抱着他,顿时哭出声来,眼泪滴哒滴哒地就掉了下来,打湿了身上大红喜庆的衣物。
& & 怎么没人理他?
& & 眨巴眨巴泪蒙蒙的眼睛,他自个儿又拱了拱身子,打算找亲娘诉苦,小身子先是不听使唤,随后又试了好几次,这才把双手双脚平衡起来,他这方才大哭地爬向坐在罗汉床边沿的母亲。
& & 亲娘哟,儿子可想你了。
& & 他顾不上去看叶家兄弟的打闹,越近母亲,他爬得就越快,最后更是冲到苏梓瑜的怀里,揽着她不撒手。
& & 苏梓瑜的一颗心都要化了,其实在儿子眨着泪看向她的时候,她的心就软了下来,只是到底仍旧按捺住不动弹,果然她的儿子还是没让她失望。
& & 她低头在孩子嫩嫩的脸蛋上重重一亲,接过绿素递上来的帕子给儿子抹泪,看到儿子因为她的亲吻而不哭了,她又高兴地大方赏了他两个响吻。
& & “这是怎么了?”皇帝朱翊一进来,就看到儿子哭着倒在妻子的怀里,顿时皱紧了眉头。
& & 一众宫娥这才发现皇帝驾临,立即跪下行礼。
& & 苏梓瑜因为抱着儿子在怀,倒是坐着没动弹,嘴里笑道:“哪有什么?不过是你儿子刚学会爬……”
& & 把之前儿子英勇的一面拿出来与孩子的父亲分享。
& & 朱翊日理万机,无论哪个孩子的成长,他都没有参与太多,哪里会注意到他们何时学爬学走路?但是这个刚出生的嫡子,却能得到他最多的父爱,他出生的时机太好了,比他的哥哥姐姐好太多,出生在他对苏梓瑜的感情最浓烈之时,所以他能得到的就最多。
& & 在听了妻子的解释,他就大喜地伸手抱过儿子到怀里重重地亲了一下,“我们的太子殿下真聪明,将来父皇把这江山社稷交给你也就能放心了。”
& & 苏梓瑜原本在丈夫抱着儿子的时候还满面笑容,随后听到他那番黄婆卖瓜的话,顿时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白眼,听听,这是当人父亲该说的话吗?这孩子才多大啊?
& & 随后她摇了摇头,把目光看向还在你争我夺的兄弟俩,这俩小子是不爱哭的主儿,看似相争,其实两人玩得正酣,她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们不会出什么乱子,这才没有出手阻止。
& & 与儿子亲热了一阵的朱翊这才看向另一边玩闹的兄弟俩,眼里略有几分喜爱,“这俩小子像他们的爹娘,依朕看来,倒是可塑之材。”
& & 苏梓瑜听得都要翻白眼了,这越说越离谱,这俩小娃才多大啊?果然皇帝的心都是偏的,只因他日日到自己宫中,见到叶家兄弟的机会颇多,这也就入了他老的法眼,得了他的偏爱。
& & 其实他自己其他的儿子女儿一大堆,也没见他多偏疼那一个,只因见得有限,嗯,永安公主和七皇子倒还是得了些许帝宠的,毕竟以前朱翊也是颇偏疼这两个儿女,现在看他们养在自己宫里也还算乖巧听话,方才没有移情。
& & 思及此,她接过红菱递上的茶碗轻茗了一口,掩盖住了嘴角的讽笑,果然母得宠不得宠,在这宫里就注定了你孩子是个什么命运?等喝过这口茶水,她方才与有荣焉地接口道:“那敢情好,我这个义外祖母可要代他们谢过皇上的栽培了。”
& & 朱翊自然是不知道妻子的心思早就百转千回,笑着看她,“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是他们亲娘的义母,朕不就是义父吗?这算来算去还是一家人。”
& & 这话其实苏梓瑜是爱听的,毕竟先莫论她与林珑的情份,光是照顾了这俩娃儿好几个月,她都当成了是亲生的,这自家孩子能有个好前程,她当然是高兴的。“能得皇上这句话,臣妾是真的大放心了。”
& & 朱翊一听这话,眉尖就皱了皱,每每气氛刚好的时候她就会说上几句破坏这气氛,他以前做的错事到了现在,做得再好似乎也弥补不回来,不过见惯不怪的他还是舍不得甩脸子给苏梓瑜看,只是伸手握住妻子的手,“梓瑜,你要学着相信朕。”
& & “皇上,臣妾没说不信你啊,不过,你也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臣妾不过是谨慎些罢了。”
& & 这解释等于是没解释,朱翊也没有动怒,早已学会了不去计较她那点小心思,有时候说得再多不如做得更多,这样终有一天,他相信石头也能捂热,他终究会将她的心再度夺了过来。
& & 正在他深思的时候,怀里的小家伙估计是看到那边两个小玩伴玩得正欢,小身子挣扎起来,非要钻出他老爹的怀中。
& & 朱翊了然地伸出食指轻刮他的小鼻梁,弯腰小心地把儿子放在超大的罗汉床上,看着他笨拙地学着平衡,好几次都失败了,不放弃再来过,终于还是颤微微地爬了起来直冲目标。
& & 儿子这举动取悦了老子,朱翊脸上一阵欣慰的笑容。
& & 这时候,永安公主与七皇子进来,给朱翊和苏梓瑜请安。
& & “皇上最近都忙着没有考校七皇儿的功课,这不,如今过年正清闲,正好考考七皇儿才是。”苏梓瑜笑道,她是有意招来这俩姐弟,既然他们的心都偏向自己,她倒是没有必要做丑人,总比栽培那些个白眼狼为好。
& & 养在她宫中的皇子皇女,她也是有偏爱的,与昔日的高凝珍不和是一回事,她还不至于没肚量的迁怒到这对姐弟的身上,只要不起异心,将来能成为她儿子的臂膀,她还是乐于栽培一二的。
& & “父皇。”七皇子一脸渴望地看向父亲。
& & 朱翊今儿个看到儿女都如此争气,心情自然大好,看了眼笑吟吟的妻子,一把拉过儿子就开始考校他的功课,听儿子对答如流,更是当即给了他不少赏赐。
& & 七皇子大喜,虽然宫里的兄弟不多,但是能得到父亲的赏赐就证明他没有因为母亲的失德而失宠,别人也就不会给他脸色看。
& & 永安公主双手揽着苏梓瑜的手臂,靠近她亲昵道:“母后,你真好。”
& & 这话她是发自内心的,就算有人背后跟她说苏梓瑜对他们姐弟好是装的是有目的的,她也不信,毕竟自己生母的恶毒是她亲眼可见的,相比之下,这不是亲生母亲的苏梓瑜不是更胜母亲吗?
& & 再说她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已经没了生母的照拂,她能紧紧地巴住大腿的就是这嫡母,万不可惹她厌弃,不然她就算空有公主的名号也是不可能有幸福可言,在宫里生存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这种趋利避凶的本事。
& & 苏梓瑜闻言,伸手向后轻拍拍她的脑袋,笑道:“说说,今儿个嘴这么甜是不是想要母后赏你什么?”
& & “哪有?”永安公主笑着撒娇。
& & 她年岁不大,不过十一二岁,撒起娇来那是可爱得很。
& & 苏梓瑜倒也不吝惜财物,有时候赏赐不过是一种手段,当即拉着她到自己面前,上下看了看,“我们永安是大姑娘了,母后把那套新得的红宝石首饰赏给你,可好?”
& & 永安公主闻言,顿时大喜,苏梓瑜那套红宝石首饰她可是见过的,用料以及工艺都是极品,在一众上贡的饰品中,也惟有这套入了苏梓瑜的眼,当然一同见过的她也是喜爱不已的,“真的?”
& & “母后何时骗过我们永安?”
& & 苏梓瑜轻笑着捏了捏她有些婴儿肥的脸庞,这长相好在长开后不大像高凝珍,不然就真的膈应她了,高凝珍该庆幸的,她至少没有学她拿孩子来撒气。
& & “那儿臣谢过母后。”永安公主大喜地屈膝道。
& & “我们母女俩哪有这么见外?”苏梓瑜轻抱着永安公主笑道。
& & 母女俩顿时笑抱在一块儿。
& & 另一边查过儿子功课的朱翊见状,遂问道:“你们母女俩在说什么悄悄话?”
& & 苏梓瑜拥着永安公主道:“一眨眼之间,永安都是大姑娘了,只怕再过两年,皇上就要开始挑选驸马了。”
& & 一听到这打趣的话,永安公主娇羞地垂头不依地应了两句。
& & 听妻子这么一说,朱翊方才留意到这个女儿渐有少女的身形,似乎比去年长大了不少,眉眼间像自己,看着倒是挺舒心的,“朕到时候必定要好好挑一挑,能当得朕的女婿,一般人可不行。”
& & 永安公主尽管仍旧害羞着,但心上却是暗喜不已,没了生母的照拂,她其实也担心自己的婚事,现在听到嫡母上心,父亲也有所表示,这才稍稍安心。
& & 小女孩的心思,苏梓瑜焉能不明白?不过她可不会去计较这点小心思,反正女孩儿终是要嫁人的,嫁了人也就碍不着她什么,目光看向儿子,再没有比她儿子更重要的孩子了,为了这得之不易的儿子,她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 & 打发了两个小孩子去与那三个奶娃玩到一块儿,她这才与皇帝起身踱到窗前准备说些孩子不宜听的话,不过她也没敢走远,总要把这三个奶娃置于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
& & “皇上,九王爷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办?”
& & 正看着两个大的儿女带着三个奶娃在玩的朱翊脸上一直扬着和蔼的微笑,不过在听到妻子的问话,脸上的笑容一窒,微敛的目光隐去些许杀气,“他触犯了国法,自当受罚,哪怕是朕,也不能置国法于不顾。”
& & 这表明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嫡亲的弟弟了,以前还好,他不过是伸手揽钱,现在倒好,直接就想搅乱国内的一池水,这样的乱臣贼子,哪怕有血缘关系也是不能容忍的。
& & 苏梓瑜听到这肯定的答案,一时间心里的感受十分复杂,不过她终归是理性占上风的,不可能为情感所惑,更何况九王爷这次的做派实在让她瞧不起,“皇上说的是,不过太后那儿怕是不好办,除了大年初一那天她回宫接受内外命妇的跪拜之外,其余时间仍旧坐阵在九王爷的府邸,可见她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 & 明知是假还要坚持下去,太后是最为难办的。
& & 朱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母后再如何也阻上不了朕的决心,这是国法,莫说母后,就连朕也不能不顾。”
& & 一句话说到底,他是打算依法办事。
& & 苏梓瑜这才不再问下去,反而说起过两天宫宴的布置。
& & 两人说了一阵子,不远处的罗汉床上的三个奶娃都轻哼出声,苏梓瑜忙抛下朱翊先去看孩子们的情况。
& & 永安公主和七皇子有点担忧的站在那儿,他们不知道这三个奶娃为何要哭?
& & “母后?”永安公主想要解释。
& & 苏梓瑜轻揉她的头顶,“永安是个好姐姐,不关你的事情。”
& & 一旁的三个奶娘忙抱起孩子,一检查居然是尿尿了,遂笑着禀报。
& & 苏梓瑜听闻,放下心来,让她们抱孩子去换尿布,然后又让两个大的先回去他们的寝室。
& & 永安公主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拉着弟弟的手,行了礼后方才退了出去。
& & 到了外面的回廊,左右见不到人,她这才松开弟弟的手,“往后你可不要再轻易与太子弟弟玩。”
& & “为何?”七皇子不解地问。
& & 永安公主凑到他耳边道:“你读书读傻了吗?母后就太子弟弟一个嫡子,他若有个闪失,你承担得起吗?到时候父皇母后都会不喜欢我们的。”
& & 七皇子已经进了学,而且生母死后其实也见识过人心变动,很快就明白了亲姐的话,他与太子弟弟同为龙种,可生母不同,就得分出个高下来,太傅也教他要兄友弟恭尽臣子之道为君尽忠,将来太子弟弟可是皇上。
& & “姐,你放心,我懂,不会轻易招惹到太子弟弟的。”
& & 永安公主轻揉弟弟的头顶,只要他们不动歪心思,他们姐弟在宫里想求个安稳生活还是可行的。
& & 姐弟俩一向亲密,七皇子对于长姐的话一向颇为听从。
& & 这些对话,在朱翊离开去处理政事的时候,晋嬷嬷悄悄地禀告给苏梓瑜听,苏梓瑜听后朝晋嬷嬷道:“以后他们这些对话,你无须再禀告于我,只要他们安份,就无须动他们。”
& & “娘娘放心,老奴明白。”晋嬷嬷立即应声。
& & 苏梓瑜逗弄着三个孩子,心思却飞到了汝阳城,不知道那儿的形势如何了?再看看叶家兄弟俩,伸手抱了抱他们,一人的脸上亲了一下,“如今河床冰封,他们夫妻回来只怕要等到开春,回到京中估计也是夏天了,哥儿俩只怕也要开口学说话,你且去让人绘制他们夫妻的画像,我到时候好教他们唤爹娘,莫到时候连爹娘都认不得,只怕珑姐儿真恼了我?”
& & 晋嬷嬷笑道:“好,老奴这就去吩咐。郡主一向明事理,哪里会真恼了娘娘?”
& & “我这不就是说说罢了,看他们学爬也挺快的,估计不用到一岁必会开口学说话,至少珑姐儿回来看到俩孩子对她不陌生,这心里也会欣慰一点。”
& & 晋嬷嬷想着也是这个道理,再想着叶旭尧夫妻出这趟公差,名为送亲,实责是公务,这可是解了大顺朝的后顾之忧,她看这俩个小娃儿就越发怜爱。
& & 不过还没等宫廷的画师画好呈上来,在出席宫宴之时,叶钟氏就给送进宫来,自家的俩孙子都六个多月了,只怕学说话也会提前,她心里对儿媳有愧,也想着至少教会俩孙子与儿媳见面时知道要谁做娘。
& & 苏梓瑜命人打开来看,画像上的叶旭尧与林珑都惟妙惟肖,她笑看道:“画得真不错,叶夫人费心了。”
& & 叶钟氏的怀里还一边坐了一个娃儿,自家这俩孙子,苏梓瑜养得很好,白白胖胖的,穿着大红绫缎的冬衣显得极精神,大孙儿越发类父,小孙儿则是肖母,看得她的心都要酥了。“臣妇是他们的祖母,费心是应该的,倒是谢过娘娘照顾他们才是。”
& & “珑姐儿把他们托给本宫,本宫少不得要尽心,至少不能负了他们的娘。”苏梓瑜让人把画像收起来,准备过了元宵,这俩孩子再大点就让他们天天看着。
& & 哪怕话是这么说,叶钟氏到底是臣妇,可不敢托大,“娘娘的恩典,臣妇一家都铭感五内。”
& & 苏梓瑜也不去与叶钟氏分辩,反正她是君她是臣,叶钟氏真的不懂谦逊,那才是有问题。“今儿个宫宴,这哥儿俩就交给你这亲祖母亲近亲近。”
& & 叶钟氏大喜过望,其实就算苏梓瑜不开口,她是打算开口要过来亲近亲近,哪怕只有几个时辰也好啊,“那臣妇谢过娘娘的恩典。”
& & 苏梓瑜笑着受了她的谢礼,身为中宫之主,这宫宴她是必须要主持的,叶钟氏进宫早了些,遂她起身先行离去,留下俩奶娘与红菱以及大批的宫廷侍卫守着,就是杜绝任何纰漏。
& & 叶钟氏得了俩孙子在怀,自然是宝贝得很,不过这俩小子倒是调皮,他们尚不会走,却喜欢去扯叶钟氏身上的饰品,扯叶钟氏的耳坠时还差点把他们的祖母耳朵扯出血来。
& & 叶钟氏也不恼,笑着轻拍他们的手,“淘气,是不是要让祖母出点血才高兴?”
& & 两个娃儿都笑露出长了小小牙齿的嘴巴,叶钟氏又不记得他们的淘气,低头仔细看了看他们长牙的牙床,轻叹一声,“若你们的娘在此,看你们长了牙必会高兴个半天。”
& & 红菱笑道:“等郡主回来见着了,必定欣喜。”
& & “那可不同,孩子一点点的转变,当娘的见着都会兴奋且记住的。”叶钟氏笑道。
& & 红菱自己没生养过,所以对于当娘的心思自然是揣测不出来的。
& & 陪俩孩子玩了一会儿,孩子们毕竟还小,临近傍晚的时候就睡了过去,叶钟氏给孩子们掖了掖锦被,然后坐在一边痴痴地看着。直到有宫娥过来说,宫宴就要开始了,皇后娘娘请她过去。
& & 她这才起身轻整衣衫,实在不舍得离开,但不出席也不好,而孩子们又睡着了不好吵醒他们,低头亲了亲熟睡的俩孙子的脸庞,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打算出去坐坐后就赶紧回来。
& & 红菱守着俩个宝贝,一会儿给他们掖了掖被子,一会儿又摸了摸可有热着出汗,对这俩娃儿,她照顾了一段时间自然是喜爱得不得了。
& & 两个奶娘坐在一边做着绣样,侍卫在外守着。
& & 一切都正常得很。
& & 就在百无聊懒之际,有几名宫娥进来,先向红菱行礼,“红菱姐姐,皇后娘娘唤奴婢过来抱哥儿俩过去。”
& & 红菱看了眼这几个宫娥,颇有几分面生,皱了皱柳眉,顿时心生警惕,她坐在俩孩子的身边,开口问道:“我怎么没见过几位?”
& & 那之前开口的宫娥笑了笑,“奴婢们几个可是今儿个摆宴的太和宫的宫女,红菱姐姐陌生也不出奇,只因宫宴内外命妇颇多,奴婢几个也就入了娘娘的法眼特命来接叶家俩哥儿过去。”
& & 红菱冷眼看着她们,一般人不知道苏梓瑜对林珑这俩个孩子的重视,她可是清楚得很,若是皇后娘娘打发来抱孩子的必是奶娘之一或者是晋嬷嬷、绿素等人,绝不会让几个面生的宫娥来抱孩子。
& & “哥儿俩都睡着了,你且回去禀报皇后娘娘,外头风大还是不抱出去为妥。”她不清楚这几人背后打的是什么主意?遂拿话打发她们,然后自己抱了俩孩子就走。
& & “红菱姐姐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吗?这宫里谁不想混个出人头地,皇后娘娘难得用了奴婢几个,若是连差事都办不好,岂不是以后都入不得娘娘的法眼?”那之前开口的宫娥立即道,“若是怕风大,那包得紧些就稳妥得多。”
& & 红菱心中的疑心越发地大,这几人必不是善茬,她再移得近俩个小娃儿,看了眼外面着着的侍卫,心里却估算着,“你们要抱走哥儿俩不是不行,那把娘娘的手谕拿来。”
& & 这个要求让几个宫娥都皱紧了柳眉,她们对视一眼,没想到红菱如此难缠。
& & “娘娘只命奴婢几个来接,并未有什么手谕。”
& & 那之前开口的宫娥边说边直起身子,表情冷冷地看着红菱,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也罢,这俩孩子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抱走的。
& & 红菱在她们变脸之际,已是极快地将叶耀辉背在身后,用锦被打了个结,一手却是抱起叶耀庭,抽出腰间的软剑,大喊,“来人,有刺客——”
& & 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名开口的宫娥已是攻向了红菱,两眼发狠的她目的自然是红菱一背一抱的两个孩子。
& & 红菱怕她伤着孩子,心有所顾忌之下,动作自然就不那么流畅。
& & 那俩做绣样的奶娘已是吓傻,她们何尝见过这等阵仗?这是皇宫,也还有人敢公然抢孩子,再说这俩孩子是叶侯爷家的,并不是皇子们,这节奏她们看不懂,可不代表她们不知道情况危急。
& & “来人,有刺……”
& & 客字尚未出口,奔出去的俩奶娘就被人一剑捅死。
& & 外头的侍卫,先冲进来的与其余几个宫娥缠斗起来。
& & 偏在这时候,有浓香飘进屋子,后头来不及冲进来的宫廷侍卫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被人用大刀一人一刀地割了喉,血水流在地上瞬间结成了冰。
& & 红菱看得心惊,显然对方是早就布好了局,然后在暗处等待机会,为了不吸入这**香,她只能闭气且战且退。
& & 那最早冲进屋里的宫廷侍卫也警觉地闭气,顾不上保命,上前护着红菱后退。
& & 那之前开口的宫娥却是步步进逼,她身上就有克制**烟的解药,所以行动并未受阻,看到红菱就要退出屋子,她冷冷一笑,“聪明的就把孩子们留下,这样我尚且放你离开。”
& & 红菱却是闭气不答,这个时候她不能落入敌人的圈套里面,她受过苏梓瑜的大恩,若不是苏梓瑜,她这罪官之后只怕一辈子都淹没在掖庭之中,所以苏梓瑜对于她来说是世上最重要的主子。
& & 为此,她死也要护住这俩孩子,给了还存活的几个侍卫使了眼色,要他们舍命让她突围。
& & 那几个侍卫顿时会意地拼尽全力拦下这几个宫娥。
& & 红菱却是执剑施起轻功快速地退出屋子离开。
& & 屋外的冰天雪地上也早就有人在等她,并且所有的箭矢都对准了她,那等在此处的是一名太监,只见他做了个兰花指用轻柔的嗓音道:“把孩子们交给咱家,不然你与俩孩子都得死。”
& & 红菱仗剑在胸,看了眼这阵仗,真舍得下成本,在宫里布下这局是不要命了吗?
& & 心里权衡一二,她看了眼那点燃**香的地方,示意对方先熄了再说。
& & 那公公会意地让人去把**香掐灭,“好了,红菱,你是聪明人,还是把孩子交给咱家吧。”
& & 红菱谨慎地看着他,“既然我都无路可走,说说,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 & “红菱,你以为咱家会蠢得告诉你?别做梦了,我的目的只是孩子,不是你。”那公公道。
& & “这么说公公会放我离开?”红菱似一脸不可置信地道。
& & 那公公点点头,“自然,咱家不是说了只要孩子?”
& & 红菱似一副挣扎的样子,随后点点头,“既然公公如此说道,那我还是惜命的,不过这孩子我只交给公公一人抱着,如何?”
& & 那公公皱紧秀气的眉头,看了眼红菱一背一抱的俩孩子,当然也没有漏看她执剑的手。“把剑丢下。”
& & 红菱做势把剑扔到地下。
& & 那公公这才允许红菱过来把孩子抱给他。
& & 红菱慢慢地靠近,而周围的弓箭手却是对准红菱,解决了剩余侍卫还活着的一名宫娥也现身在屋外,被包围的红菱形势越发不妙。
& & 红菱审时度势,上前把手中抱着的叶耀庭交给那名公公,对方伸手来接之时,她一个滑身错过这个公公,趁对方错愕之际,她顺手点了他的穴位,就在那名仅存的宫娥正要下令要人放箭的时候,她袖口滑下一把匕首抵在那公公的颈上,“有他给我做肉盾,我可不怕你们的箭。”
& & “别放箭,兰芷,你要我死吗?”那公公喝骂一句。
& & 而那叫兰芷的宫娥却是脸上闪过一抹戾气,这公公愚蠢又没谋略,还怕自己分去功劳非要参与这次行动,简直是找死。若非此人的干娘是柳嬷嬷的结拜姐妹,她才懒得与他来往。
& & 红菱看他们不动手,心下暗喜,一面拖着这肉盾公公,一面往后退,两眼暗中观察周围的景致,寻找脱险的机会,也不知道这会儿皇后娘娘知道这里的变故没有?
& & 这里离设宴的太和宫并不远。
& & 兰芷却是不放松的步步紧逼,不过看了眼那传出乐声的太和殿,她皱了皱眉头,不管如何此事不能再拖下去。
& & 被红菱截持的肉盾公公也是一脸的急色,看来小命危矣。
& & “咻”的一声,风中箭矢射来的声音极响,红菱的耳朵动了动,一个旋身就将那肉盾公公甩过去挡箭。
& & 随后再有箭矢声音响起,不过掩在宴会的喜乐当中,倒是并不太响。
& & 汝阳城。
& & 林珑正在汝阳王府出席宴会,这次倒是来了不少汝阳城权贵的当家夫人和千金,她们都是奉令出席宴会,其实就是来向新任世子妃叶蔓君行礼的。
& & 叶蔓君对于这**人并不陌生,在几个月前她们死命地排斥她,可现在却是不得不臣服在自己的裙下,想来也是十分的讽刺。
& & 而身为娘家人的林珑与她同坐一席,滕侧妃自然是坐在另一边。
& & 姑嫂二人正说着话,突然,林珑胸口一痛,这痛楚来得极快,她受不住地用手掩心,轻声痛呼。
& & “嫂子,你怎么了?”叶蔓君忙扶着林珑,一脸着急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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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道是无晴却有晴&&
第二百三十四章撕破
& & 林珑勉强压住这股疼痛,轻轻地朝小姑摇了摇头,“现在好多了,刚才不过是心痛了一下子,姑奶奶不用担心……”
& & “嫂子,怎么能不担心?我着人唤府医来给你诊治。”叶蔓君忙转身吩咐水帘去请府医来。
& & 这宴会是为了叶蔓君在汝阳城站稳脚跟而设的,林珑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搞砸,遂拉住叶蔓君的手,“姑奶奶不用着急,真的没事,这会儿又不疼了。”
& & 她现在真的没说谎,疼痛也是那一瞬间的事情,这会儿真的缓了过去。
& & 叶蔓君仔细打量林珑的脸色,见她真的不似在说谎,这才做罢,“嫂子,如果哪儿不舒服,你可不能瞒着要说出来,哥现在不在,我这当小姑的可要代他好好照顾你才行。”
& & 林珑拍拍她的手,“没事的,我保证。”
& & 另一旁的滕侧妃看到他们姑嫂的举动,抛下正在说话的汝阳城贵妇,转头看向林珑,“侯夫人没事吧?”
& & “劳滕侧妃关心了,无大碍。”林珑扬着笑脸道。
& & 上流社会就是这样子,就算有什么不和的地方在重要场合也要和和气气的,以保持双方的颜面,就如她不喜滕侧妃,但还是要笑容满面的攀谈。
& & “侯夫人是汝阳城的贵客,我们可不能怠慢了,若有不适的地方,可要说出来,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滕侧妃笑道,只可惜笑意并未抵达她的眼底,这个年轻的襄阳侯夫人颇为可恶,屡次都出言让她的计划落空。
& & 一想到侄女滕纱纱不能进王府为妾,她对林珑的不喜又更上升了一个层次,这叶家宗妇不在京里待着,偏要千里迢迢到这儿来,就为了一个叶蔓君,也不知道这叶家人是怎么想的。
& & “谢过滕侧妃了,若有需要我必会开口。”林珑轻拍了一下叶蔓君的手,“再者我们家姑奶奶可是世子妃,两家是姻亲,关系亲得很呢。”
& & 滕侧妃闻言,脸上悻悻的。
& & 就算她生的朱子期当上了世子,可她还是个侧妃,论品级是无法与叶蔓君相提并论的,譬如今天的宴席,就只能叶蔓君居中而坐,她就要避开到一边去,这侧妃不过是喊得好听罢了,严格说来也不就是一个妾。
& & 想想都要吐血,这心情之糟可想而知。
& & 她也不是没想过劝丈夫改立她为正妻,无奈丈夫却道,就算他答应她,但仍旧是不行的,京城的皇帝不批,就不能进入皇家玉牒里面,终归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 & 她也知道是自己的出身限制了,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当这个汝阳王侧妃。
& & 在汝阳王朱翌养伤的日子里,她不在乎被这个儿媳妇抢风头,可是在这场合,她却得给儿媳妇让道,想想都觉得不是滋味。
& & 叶蔓君自然是留意到滕侧妃脸上的不甘,人就是这样子的,在患难与共的时候,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是好的,可等患难过去了,她就一切都是不对的,哪怕她真心敬她为婆母。
& & 此刻她微微一笑,“婆母不用担心,这是我娘家嫂子,我自会做好安排。”
& & 她这笑容落在滕侧妃的眼里突然觉得怎么就那么讽刺呢?这个儿媳妇也是个不好惹的,她突然产生了这么个想法,眉尖皱得更紧,冷冷地回了一句,“那是自然……”
& & 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可是看到周围的汝阳城贵妇和千金都明里暗里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想让人背后嚼舌根说她与儿媳不知睦,遂努力挤出一抹笑来,“你嫂子远道而来,你多关心她是对的,更何况叶侯爷还在与子期并肩做战,我们做东道主的可不能落人话柄。”
& & 叶蔓君也不会傻得让人背后说她不敬婆母,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稀罕朱子期这个丈夫,自然就不会真的得罪他的亲娘,不过话里带点小刺还是必须的,“就算不为这个,我嫂子与我亲如姐妹,哪有姐妹之间不关心彼此的?”
& & 滕侧妃笑了笑,似亲热地拍了拍儿媳妇的手背,不过只是微微一拍就收回了手,又转头与之前的汝阳城贵妇攀谈起来。
& & 林珑把这对婆媳的微妙表情都收入眼底,本以为她们可以和睦,现在才知道自己果然想得太美好,天下间要找对亲如母女的婆媳是难上加难,就连她与叶钟氏之间要维持平衡也是个学问。
& & 叶蔓君自然是一眼就看到林珑的表情代表什么,遂低声地道:“嫂子,我不是不想敬她,可我若退一步,她就要进一大步,那我的退步也就变得没有意义,我不是毫无原则的圣人……”
& & 她向林珑解释着,毕竟林珑数次出头就是为了她能与滕侧妃和睦,宁可这个丑人自己做了,也不让她来担,她感激,但这个担子终归是自己的。
& & 林珑握紧她的手,“我晓得,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可没教你必要忍她,只是怕你与姑爷未圆房,一切都还有变数。”
& & 她的眼睛瞟了一眼滕侧妃。
& & 叶蔓君俏脸一红,“我知道分寸。”
& & 这未圆房,男人对自己的感情就还不是强烈到可以对抗一切,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就如面前这嫂子,也是成亲后才让她哥这般上心,婚前再上心也是有限的,一旦有了**关系,这婚姻才有了实质。
& & 林珑也不在这场合开她玩笑,而是岔开了话题。
& & 叶蔓君心下暗暗感激。
& &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就有人过来举杯敬酒。
& & 叶蔓君看过去,是滕夫人。
& & 对于朱子期这个舅母,她的印象并不深,却记得她是滕媛媛的亲娘,不过几次会面,倒也没觉得她对自己有什么敌意,遂举杯示意了一下,就轻茗一口。
& & 滕夫人这人很是识时务,哪怕恨极这对姑嫂,她也是一点表情也不露,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她选择了把这恨意掩藏在心底,没有必要为家族招灾。
& & “侯夫人,妾身敬你一杯。”她示意人把酒杯满上,把目光对准林珑,没人知道她捏着酒杯的手指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她的媛媛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到来而被诛杀的。
& & 林珑从来不信眼前的中年女人不恨她,她也是为人母的人,知道孩子对母亲意味着什么,所以滕夫人恨她很正常,这般压抑却让她还是暗暗警惕了,不过在绝对的权力之下,她也做不出来什么出格的举动。
& & 她举起酒杯,朝她笑了笑小酌一口表示她接受她的敬酒。
& & 滕夫人却是把酒一干而净,亮了亮杯底,方才行了个礼告退。
& & 林珑待她走了,方才与叶蔓君道:“你以后还是不要对她提以轻心,她现在没能力报复你不代表以后没有,我反正迟早要回京城,天高皇帝远,她的手伸不到京城。”
& & 极度压抑的人最终都会像朱陈氏那般,最终不是毁灭别人就是毁灭了自己。
& & 叶蔓君嘴角一勾看了眼滕夫人这夫家舅母,对嫂子的话轻点了下头。
& & 这汝阳城的贵妇们背后议论叶蔓君这新任世子妃,叶蔓君与林珑这对姑嫂自然也是在议论她们这一**乱象横生的所谓贵妇。
& & 两者之间也是泾渭分明的。
& & 这宴席近尾声,林珑始终记挂着自己那莫名的心痛,显得有几分精神涣散,最后还是与叶蔓君告罪一声先行退席。
& & 叶蔓君在送林珑出去的时候,还吩咐了如雁和如眉两人,若是看到林珑再有心痛,必要请府医诊治还要遣人来告知她一声云云。
& & 林珑笑道:“你就别啰嗦了,里头还没有散席,你可不能离开这么久。”
& & 叶蔓君笑着应声,“我知道了,等你走远了我这就回去。”
& & 林珑拿她没有办法,只得自己随着打灯的侍女匆匆离开。
& & 叶蔓君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去。
& & 林珑刚上了马车,叶明澜和叶旭融堂叔侄俩就匆匆离席赶来会合,两人因为走得急了额头还冒着一层汗水,吐息间还带着浓浓的酒香。
& & “倒是让你们也难为了,跟着我中途离席。”
& & “大嫂,反正喝到最后都是在互相吹牛,有啥毛子意思?我早就想走了,再说哪能让你一人回去,我可答应了哥要好好照顾你的。”叶旭融不以为意地道。
& & “融哥儿说得是,这些宴席开头都正儿八经的,越往后就越是不堪,早点走也好,省得惹了一身腥。”叶明澜出身大家,哪会不明白这上流社会宴席的常态?
& & 林珑见他们二人都没有什么不满,这才轻笑着点点头,“那就家去吧。”
& & 让如雁把车帘子放下。
& & 堂叔侄二人立即跃上下人牵来的马,由匪石在前方开路,马车在中间,后面跟着大批的侍卫,很显然是要保护林珑这位侯夫人兼郡主。
& & 林珑倚靠在马车内铺得厚厚的垫子上,手里是如雁塞过来的暖手炉,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心痛?
& & 明明她的身子很好,是不可能得了心绞痛的,正胡思乱想间,外头突然一阵骚动,她忙扶稳马车壁,示意两个侍女不要慌张。自从将九王爷拘在王府的牢房内,她身边的人就增加了不少,就是为防有人截持她来换九王爷。
& & 这个想法一冒出,她突然福至心灵,常言道母子连心,她突然的心痛,莫非是她的俩孩子有了什么意外?或者九王爷在汝阳城未落网的党羽将消息传回京城,所以她俩儿子也成了众矢之敌,成为了来换取九王爷和筹码。
& & 不想犹可,一想她的心跳突然剧烈,她的想法虽说有几分天马行空,但却不是没有道理,太子殿下估计他们不敢抓,可她的儿子们就不同了。
& & 如雁和如眉对视一眼,她们均看出林珑的脸色在一瞬之间变得青白不已。
& & “大奶奶?”如雁想到外头的情形以及叶蔓君的叮嘱,忙唤了一声。
& & 林珑使劲地抱紧暖手炉,她不能自乱阵脚,必须相信苏梓瑜这个义母,在关键时刻她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俩孩子的,一定会的,努力让心情平稳,她沉声道:“不用着急,我没事。”
& & 但只有老天知道她恨不得插上双翼飞回京城,飞回她孩子的身边,将他们都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 & 不过她真的不能自乱阵脚,再说眼前她也遇到了难关。
& & 马车行驶得越来越不稳,就连手中的暖手炉都掉到了马车板上,她两手只能抓住车壁。
& & 两个侍女也不敢尖叫出声添乱,而是屏住呼息力图镇定一点。
& & 不过就算是主仆仨如此镇定,还是有人跳上马车,马车帘子被不客气地扯下,林珑看到对方那高大的身影,顿时皱紧眉头,脚却是将暖手炉勾过来,关键时刻她还可以把暖手炉中的炭火撒向对方,这对于她来说是驾轻就熟之事。
& & 那壮汉一眼就认出了身穿华服的美人是襄阳侯夫人,他的眼里顿时冒出精光,只要把这美人儿拿捏在手中,他就能赎出王爷。
& & 这么一想,他立即踏进马车打算把林珑抓到手。
& & 几乎同一时间,林珑却是弯腰把暖手炉拿到手中,迅速打开装炭的地方,动作一气呵成,想也不想就一鼓作气地朝对方的眼睛处撒过去,然后抓着如雁和如眉两人准备逃出马车。
& & 那壮汉冷不丁地被燃得正盛的炭泼中,脸上一疼,身子就晃了晃,就这一下子被林珑和俩侍女用力一推,他立即失衡,跌下马车。
& & 林珑看到拉车的马已被砍断了马腿,倒在地上呜呜地流泪,这马车是不能再使用了,这会儿她也顾不上别的,只能拉着俩侍女匆匆下马车。
& & 可偏在这时候,那壮汉因为吃了林珑这一亏后恨她入骨,一跃上马车,手中的大刀就要砍向林珑。
& & 而正与人缠斗的叶家堂叔侄顿时吓得魂都要掉了,匪石更是不顾中刀的危险飞身过去要救自家女主子,如果林珑有个闪失,他绝对会死在自家爷的剑下,这没得商量。
& & 只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眼看那壮汉的大刀要不管不顾地砍向自己,情急之下,林珑大喊,“你不顾你的九王爷了吗?”
& & 就这一声,让意图杀了林珑泄愤的壮汉顿时清醒,他要抓的是活人,这才能换回王爷,一条死尸是毫无价值的。
& & 就这一顿,林珑已是汗流浃背地拉着俩全身打颤的侍女离开。
& & 壮汉很快就留意到林珑的动作,嘴角不屑地一勾,他直接伸手就要去抓林珑的后背衣服,谁知偏有人凭空闪出,手中的武器狠狠地砍向自己伸出的手,若不是他缩得快,此时必定少了一只手臂。
& & 林珑听到风声,知道有人相救,她稳了稳心神,回眸一看,居然是张熟悉的面容,当即愣了一下。
& & 京城,皇宫。
& & 得了消息赶过来的苏梓瑜看着浑身是血的红菱,以及她抱在怀里并未受伤的婴儿,顿时双眼充血,恨不得手刃仇人。
& & “娘娘……奴婢只保得住辉哥儿……庭哥儿他……”红菱喘着气想要把话说完,她怕自己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被人……夺了去……那人叫……兰芷……是个宫……娥……”
& & 没错,她凭借着那肉盾公公躲过了好几支暗箭,只是就凭她一人难以护住两个哥儿周全,倒是闪身时中了两支暗箭,也惟有咬牙忍不来。
& & 最后那叫兰芷的女人个闪身过来,就从疲于应付暗箭的她手中抢过了叶家嫡长孙,得了一个孩子在手,她没再逗留,迅速施展轻功离开。
& & 红菱当即红了眼想要去追,无奈她身上中箭,又要护住叶家嫡次孙,无法施展轻功去追,好在这边的情形被巡逻的御林军发现,她怀里的叶耀辉这才逃过一劫。
& & “红菱,你别说话,我这就让太医给你诊治,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死。”苏梓瑜接过叶耀辉在怀里紧紧地抱着,“至于庭哥儿,我就是把皇宫搜个底朝天,也要把他找到,谁若敢害他性命,我必会诛他九族。”
& & 最后的话她说得极为狠厉,也是希望有人把话带到敢劫走孩子的凶徒耳里,好让他们知道该如何掂量?
& & 在场看到皇后发狠一幕的内外命妇们都倒吸一口凉气,如今宫里出了这样的变故,只敢她们也不得轻易离开,顿时有人就在心里把那胆敢绑架孩子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 & 叶钟氏若不是有亲娘和娘家大嫂钟郭氏扶着,只怕已经当场脚软倒在地上,一想到大孙子还落在歹徒的手中,她就感到眼前一阵发黑。
& & “你给我镇定点,如果你也倒下,你让庭哥儿如何?他的亲爹亲娘都不在京里,除了皇后娘娘,他能靠的就是你这个亲祖母。”钟尤氏毕竟经历的事情多了,所以现在哪怕是担心得要命,她也还能镇定如厮。
& & “姑奶奶,婆母说得是。”钟郭氏也劝了一句。
& & 权吕氏也挤开人**到叶钟氏的面前,身为林珑的亲舅母,对于庭哥儿被绑一事她也担忧不已,“叶夫人,你可要稳住。”
& & 叶钟氏点点头,她不能倒下,这会儿她稳定了心神,推开母亲与娘家大嫂的手,径自朝苏梓瑜走去,目光当然落在嫡次孙的身上。
& & 这小孙子明显哭过的,此时小嘴巴一抽一抽的,看得她也想跟着落泪。
& & 苏梓瑜知道她的心情,把叶耀辉交给她抱着,还握紧了她的手,“无论如何,本宫都会将庭哥儿找到交还给你,这是我对珑姐儿的承诺,我绝对不会让他有任何的闪失。”
& & 叶钟氏抱紧小孙子,此刻除了相信苏梓瑜这个中宫之主外,她已无人可信,遂抱紧孙子给苏梓瑜屈膝行礼。
& & 苏梓瑜没有再吭声,在着人小心把晕过去的红菱抬下去救治之余,她还是有几分后怕的将奶娘怀里的小太子抱在怀里,看了眼儿子仍旧无心无肺地笑着,她顿时心里有了计较。
& & 吩咐众人封锁宫门之后,她这才朝之前歌舞升平的太和宫走去,此刻宫殿里面早已没了刚才的热闹,安静无声的宫殿里面惟有太后仍旧在坐。
& & 她看了眼太后那双浑浊了不少的眼睛,挥手示意宫娥太监退出去。
& & “梓瑜,你这是何意?”太后一脸不解地问道。
& & 苏梓瑜抱紧了儿子在怀,心里却想着叶耀庭,祈祷着他能平安渡过这一关,目光却是凌厉地看向太后,“太后娘娘,庭哥儿在哪?”
& & “哀家如何得知?”太后一副稀奇的面容看向她,“这可是奇了,这孩子被人劫走了,你应该往别处寻去,来问哀家是什么意思?他是叶家的子孙,哀家动他做甚?”
& & 反问就是最好的攻击,太后这会儿发挥得淋漓尽致。
& & 苏梓瑜这会儿没有心情与她打嘴仗,更没有心情与她兜圈子,要不然她也不会单刀直入地就问庭哥儿在哪,“为了谁太后娘娘难道不清楚吗?皇上不捅破这层窗户纸,那就本宫来捅破,你、是、为、了、朱、飒。”
& & 最后一句她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这会儿她是完全不介意扯下这层面纱,更连九王爷三个字也不屑说。这次九王爷的所作所为,彻底地将她对他的情谊都荡然无存,至少在曾经,她还顾念一下儿时的情谊。
& & 太后的瞳孔一缩,手紧紧地攥着,声音倒是尖利起来,“你说什么?哀家不明白,这事儿与飒儿有何干?你这当皇嫂的把他牵扯进去是何意?”
& & 苏梓瑜大笑出声,随后笑容一收,冷冷地道:“都到了如今这关头,你又何必再做戏,九王爷府里的那个是替身吧,真正的朱飒却在千里之外的汝阳城落网,你且给我说说,他不待在王府里面,利用替身在府里掩饰千里迢迢跑到汝阳城做甚?你别告诉我他只是想要赏风景,我可是一个字儿也不信。”
& & 强势的苏梓瑜,是太后想也未想过的,这会儿她无限怀念曾经的苏梓瑜,那会儿的苏梓瑜任由她搓圆捏扁。
& & 实在是词穷了,她惟有外强中干地回应,“你在胡说八道,苏梓瑜,你别以为你现在生了太子就能踩在哀家的头上,你若对哀家不敬,哀家就让皇儿下旨废后,看看他是要你还是要哀家这个生母,除非他甘愿让天下人耻笑他不孝。”
& & 苏梓瑜根本就不将她的威胁看在眼里,在这场爱情里面,她输了前半场,后半场却是一直遥遥领先,朱翊要废了她也得找个理由,而且朱翊现在有多眷恋她,她焉能看不出来?
& & “太后娘娘,得了,你也别来这一套,你知道我是不吃的。”她再度厉声喝问,“庭哥儿在哪?如果你现在把他交回来给我,我还可以替你掩饰一二,若不然……”
& & 她故意停顿,把案上一只上好的白玉酒杯掷到丹陛下,顿时这只上好白玉雕成的酒杯就碎成了好几块裂片。
& & “你……你好大的胆子?”太后第一次见识到苏梓瑜这一面,因为气愤声音都打颤,“枉哀家疼了你一场……”
& & 这是世上最可笑的笑话,苏梓瑜定定地看着太后那张老脸,“疼我?你真的确定疼我吗?不,你从来在乎的都只有你自己,要不然我那几个短命的孩子死时,你这亲祖母做了什么?你可有为他们讨回公道?没有,你一项也没有做,你只是虚伪地表达了你的哀伤,以及你的无能为力,在那个时候,你又何尝真正地疼我?我算是看明白了,要不然还被你骗得团团转。”
& & 这是她憋在心里的话,早就想要一吐为快,只是等到现今撕破脸皮了方才有机会一吐为快。
& & 太后面色苍白,这苏梓瑜真是好大的胆子。
& & 正在这时候,外面的太监大声地唱礼,“皇上驾到——”
& & 一听到这声唱礼,太后顿时如找到了主心骨,她起身急匆匆地步下红色的地毯铺就的丹陛,拉着儿子的衣袖指着苏梓瑜,大声命令道:“我要你立即废了皇后苏氏,从此幽禁在冷宫里面,让她终身思过,反省今日顶撞我的罪行。”
& & 在气愤恼怒之下,她连哀家这个专用词汇也没使用,两眼更是恶狠狠地剜着抱着太子的苏梓瑜,这个可恶的女人,当初她是瞎了眼才会选中她进宫。
& & 此刻她已是忘了苏梓瑜是护国公苏家的女儿,她只记得现在她是婆母,她不过是不敬不孝的儿媳妇。
& & 苏梓瑜挺直背脊与她对视,别以为这样她就怕了她,当然的她的目光少不得看向她的帝皇丈夫,只见朱翊如墨的双眸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令她安心。
& & 随后,朱翊伸手将太后抓着他衣袖的手抓下,看到母亲眼里的不可置信,他仍旧缓缓地道:“母后,别再做戏了,庭哥儿是无辜的,你且放了他,朕才是那个你该抓住的人。”
& & 他的话一语双关,这个时候庭哥儿被劫,谁的嫌疑最大,自然是他一向最敬最爱的亲娘啊。
& & 要不然谁有本事在宫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光凭九弟的人脉吗?他还真不信了,毕竟他对九弟一向不是不设防的,惟一可以解释的就只有自家亲娘横插一杠子,所以才会为了劫持两个婴儿死了那么多人。
& & 要不是妻子派会武功的红菱守着,估计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 & “你,你也认为是哀家主使的?”太后睁大眼睛看着从自个儿肚皮钻出来的儿子。
& & “母后,儿子一向敬你,可你为何做得出却不敢认呢?你做这一切无非是为了九弟罢了,儿子已经把他带来给你。”
& & 朱翊拍了一下掌,御林军统领就提着一个脸色灰白的男人进来,往地上一扔,那人立即爬到太后的脚边。
& & 只一眼,太后就认出了这人是九王爷府里的那个赝品。
& & 此刻这赝品正匍匐在太后的脚边,惊恐的双眼祈求地看着她,这人的长相有九成似自己亲生的小儿子,太后感到一阵的头晕,仿佛小儿子正在看着她。
& & 可皇帝却没有再不生怜悯,生为帝皇的他不可能时时都心软,杀伐果断,这才是一代帝皇,他上前弯下腰把母亲脚边的赝品抓住头发迫使他抬头,温柔地问太后,“母后,他到底是不是九弟?”
& & 太后感到浑身冰凉,这个答案她不敢轻易地给,只是想到小儿子远在汝阳城受困,她的手指就狠狠地抠着手心,挠烂的手心处有血水滴下来把裙摆都染湿了,只是深棕红色的裙摆什么也看不出来。
& & “是也不是?”皇帝再度逼问,“如若母后不答,那就别怪儿臣不给母后面子,儿臣当即下令处死此人,那九弟也就无须回京受审,朕一道旨意下去,他也就能下黄泉与父皇团聚,与我们朱家的列祖列宗请罪……”
& & “你为何要如此逼我?”太后怒道,“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 & “如果亲弟弟的存在令大顺的江山不稳,那儿臣必会亲自把他除去,母后,你也别逼儿臣。”皇帝此时的面容极为刚毅。
& & 母子二人对峙着,太后在赌儿子的决心有多少。
& & 苏梓瑜却是不想再等了,她担心迟则生变,更何况庭哥儿只不过是个才刚满半岁的婴儿,遂大声地朝外面的御林军统领道:“来人,把这冒充九王爷的人拉下去砍了——”
& & “苏梓瑜——”太后恨恨地看向这个与她对着干的儿媳妇,这一次她不再掩饰自己恶的一面。
& & “母后,庭哥儿到底在哪儿?”朱翊也失去了耐性,一把将这赝品甩给御林军统领。
& & 太后之所以成为太后,与她在关键时刻都站对了位置有关,此时此刻,她知道与儿子儿媳的这场争斗中,她早已处于下风,如果现在她不合作,小儿子那是永远都不要再想回来了。
& &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她才一脸失落地睁开眼睛,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 & 偏在这时候,有人匆匆进殿,“皇上,皇后娘娘,有哥儿的消息了——”
& & 苏梓瑜抱着小太子迅速地步下丹陛,急着问,“在哪儿?”
& & 太后却是脸色更加苍白了,受不住这变化的她身子一软倒在红地毯上,可是她的儿子儿媳却不再理会她,而是相视一眼后就匆匆离去。
& & 头一次,太后体会到什么叫众叛亲离。
& & 此刻的柳嬷嬷抱紧怀中的孩子,还是急得团团转,看了眼急急回来的小宫娥,“如何?”
& & “嬷嬷,到处都落了锁,宫门已关,太后娘娘安排的出宫地点也有人守着,我们现在是出不去啊。”
& & 柳嬷嬷顿时急得额头冒汗,怀里的小东西之前哭过,看来应是饿了,她没法只好让人弄来粥水来喂,好在这小东西倒也不挑食,小口一茗一茗地喝着煞是可爱,看得她也有几分喜爱。
& &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这小东西要活着才能换回王爷,她必须出宫才能配上奶娘,要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 & 兰芷包扎好了伤口,喘过气后道:“我们必须尽快出宫,太后那儿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数?”
& & 如今留在宫里越发不安全,还是走为上着。
& & “我何尝不知道?可现在宫里因为丢了孩子而封锁,连太后那边也联系不上,如何走?”柳嬷嬷没有好气地反问。
& & 兰芷皱紧柳眉,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才弄到这个小娃,绝不能在此功亏一篑。
& & 正在几人都一筹莫展之际,有守风的小太监进来嚷道:“嬷嬷,有人往这边来了,看那样子是御林军……”
& & 柳嬷嬷顿时心惊地起身,看了眼怀中因为喝饱吃足的奶娃儿陷入沉睡当中,她顿时有几分哭笑不得,还是做奶娃儿好,哪怕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仍旧睡得着。
& & “走,我们现在转移地点。”兰芷拿起剑道,“太后那儿应是生变了。”
& & 看来太后在最后关头出卖了她们,她恨恨地想。其实没有太后的帮忙,她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将孩子弄到手,可这会儿太后不帮九王爷了,她就又恨得牙痒痒。
& & 柳嬷嬷闻言也是色变,这兰芷是九王爷培养的死士,在紧要关头她只能听她的。
& & 她小心地将孩子身上的小被子包好,为了挡风,她还轻轻地将孩子的头部用被角盖上,这才跟在兰芷的身后转移地步。
& & 无奈皇宫终是帝皇所把持的存在,
& & 几人很快就被团团围住,而帝后二人的轿辇已是赶到。
& & 苏梓瑜的目光落在柳嬷嬷怀抱着的孩子,眯眼喝道:“把孩子还给本宫。”
& & 柳嬷嬷吓得瑟瑟发抖,兰芷却是把她怀里的孩子抢过来用剑指着,“皇后娘娘,恕奴婢不能从命,你们让开,不然我就杀了这孩子——”
& & “好大的胆子。”朱翊看着这宫娥装扮的女子居然胆敢威胁他,顿时一脸被冒犯的表情。
& & 兰芷却不怕他,只要有这孩子在手,她还怕什么?“皇上,让还是不让?”
& & 埋伏好的御林军统领朝皇帝暗暗点头,朱翊这才怒喝着让人让开。
& & 兰芷冷冷一笑,她在前方开路,耳朵却是听着四方的声音。
& & 当听到有人暗中放冷箭的时候,她冷笑一声,这孩子是她用来防身的,手中的剑往后一挡。
& & 哪知却有人攻向她提孩子的手,被打中的虎口一阵发麻,她手中的孩子掉到了地上。
& & 这是她的护身符,她忙用脚尖要将孩子踢上来。
& & 哪知另一双手却比她更快地将孩子稳稳地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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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道是无晴却有晴& && & & & & &
第二百三十五章处置
& & 苏梓瑜看到那御林军统领把叶耀庭抱住,顿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急急把怀里的小太子递给另一旁轿辇上的皇帝丈夫,空出来的双手朝那御林军统领唤道:“你赶紧把孩子给本宫抱过来。”
& & 她一定要亲手将今晚历了险的孩子抱在怀里才能真正安心,这份心情不单单是为了林珑这义女,她照顾了叶家俩小儿这么长时间,这俩孩子在她心里的份量可想而知。
& & 看了眼被妻子硬塞抱着的儿子,朱翊的脸上的神色略有几分尴尬,他是皇帝,私下里怎么与儿子亲近都无所谓,可在公开场合为了维持皇帝的威严,他是甚少与孩子过份亲近的,更遑论是抱他们了。
& & 侧目看到御林军统领沉稳地把叶家大儿为递给妻子抱着,他这才紧了紧怀中睡醒的儿子,看到他转着眼珠子打量自己,真是越看越爱,孩子还是自己的好。轻轻给儿子拿明黄帕子抹去嘴边的涎液,他头也没抬地吩咐道:“这几个人犯都 给朕好好审问,如若不招出幕后主使绝不能让他们死了。”
& & 兰芷被卸了下巴,想要服毒而死也成了幻想,倒是一双眼睛狠狠地剜着在场的人,此时她的心里对皇帝是万分的痛恨,王爷那样潇洒的人才配当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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