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或者温州周边,哪里有美美的牛津基督教堂学院,周围人比较少的车也少的,最好近处有小树林

对不起,您要访问的页面暂时没有找到,您可以:  某年夏天,发小布蓝来北京找我玩耍,当时正值《飞屋环游记》上映,我们两人坐在第一排,开头一段Fredricksen夫妇的故事把布蓝看得红了眼圈,而我则怎么也没想到最后那座彩色小房子会以那么令人惊讶的方式落在了仙境瀑布旁边,所谓“殊途同归”大概指的就是这个吧?
  所以今年三月我们决定去一个世外小岛,以自己的方式,探寻仙境。索科特拉岛位于印度洋西部,阿拉伯海与亚丁湾交界处,属于也门索科特拉省,主岛面积约为3600平方公里。大约在1800万年前,它兀自从非洲断裂下来,飘到印度洋,经过长期的地理隔绝,自己进化出一套极为别致的动植物生态系统,其中很大一部分在地球上别的地方是绝对见不到的,所以又被称为“最像外星的岛”。
  在百度百科中,它的名字被解释为“极乐岛“,这大概并不是它的阿语名字含义,事实上,socotra在阿语中应该被分开来解释,其中前半部分的"soq”意为集市、市场(去过阿拉伯国家的同学们应该有所耳闻),而后半部的“qotrah”意为(水或其他液体)滴,掉落。很长一段时间里,索岛都以出口香料(乳香凝结颗粒)、龙血树树液、芦荟为主要贸易方式,所以soq—qotrah便闻名于天下,合在一起,就成了方便发音的“socotra”。
  不过没想到索科特拉之行经历了愉快的玩耍——战争的爆发——王子的援手——漫长的等待——我国军舰撤侨——回国,简直奇异到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回忆,如果不是因为随身带了笔记和电脑里的两千多张照片,我会只当自己做了黄粱一梦。
  在正文开始前,请允许我讲一个听来的故事,它就像《一千零一夜》那样朴实易懂,你甚至可以由开头就猜到结尾。
  很久很久以前一位公主生了重病,国王焦急万分,遍寻名医无果,只好悬赏全国:若有人可以治好公主的病,要什么给什么。
  眼看公主就要病入膏肓的时候,一个青年男子来到宫中,声称遥远的大海中有座孤岛,岛上神奇的石榴可以治愈一切疾病。
  他得到了国王最锋利的宝剑和最精良的船队向孤岛进发,历经艰险终于抵达,男子提着剑四处寻找,发现了一颗闪光的石榴树,树上结着累累诱人的果实,他信步上前摘了颗石榴仔细欣赏。
  突然头顶一阵狂风,一条巨龙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巨龙像所有故事中的BOSS一样说,若想得到石榴先打败我才行。男子就与巨龙大战三天三夜,砍下了龙的一只翅膀,负伤的龙一边飞走一边告诫男子:救命的石榴只可用这一次,若忘记忠告下次再来拿,所有石榴都会魔力尽失并永远酸涩无比。
  而龙伤口中洒出的鲜血星星点点落在地上,就长出了雨伞般的龙血树。
  男子带着石榴回到王宫治好了公主,顺理成章地当了驸马,与公主快乐地生活着。许多年以后,他早已忘记了巨龙的话,领着妻子与随从再次来到岛上打算拿一些石榴,当他摘下石榴的瞬间,石榴树失去了光华,所有的石榴都变得又酸又涩难以下咽。
  于是夫妻俩在岛上住了下来,成为索岛最早的居民(贪心的人类不是偷吃苹果就是偷摘石榴)。
  直到今天,索岛石榴依然酸涩难吃。
  故事是旅行社负责人告诉我的,在这之前,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与他互发邮件确定行程,他每一封邮件都回复及时耐心礼貌,让我一度觉得此人至少也要有30岁的年纪才能架得住如此碎碎念的攻势。
  事实上,在今年三月二十一日出发前半年,我就四处搜寻合适的当地旅行社并通过回信速度和遣词用句来判断对方是否合眼缘,这时社交网络上一位去过索岛的俄罗斯女子POLINA突然给我发了旅行社的联系方式,她很诚恳地说:试试这个人吧,你不会失望的。
  果不其然,在与不下十家旅行社联系后发现,POLINA推荐的这个人相当靠谱,并且还给了不错的折扣,给鼻子上脸的我更加肆无忌惮地想起什么就发邮件问一下,而负责人在这样的邮件轰炸下游刃有余悠然自得。
  亚丁湾的这个神秘小岛上,流传着很多关于龙的传说,小岛本身也极富魅力,很多似乎是从外星球或远古时代来到岛上的动植物在这里孤独的美丽着,让人有一种辛巴达航海奇遇的童话感,只不过辛巴达带回的是满船的宝贝,而我带回的只有一些故事和一身痛痒的蚊子包。
  十六天的跋涉迁移中我时时刻刻担心着相机进水进沙,担心相机遗落在山谷里海滩上,担心相机卡突然坏掉,担心手机因为太旧失去拍照功能,担心Gopro操作不熟练,如今安全地回到家里,我却患得患失地担心自己突然挂掉——这样我就没办法将一路上遇见的有血有肉的人物一个个介绍给大家,没办法将那些有趣又悲伤的故事付诸键盘。
  缘起于斯,缘尽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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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开始诱惑发小布蓝同行,此次行程注定要承受一定的艰苦和困难(光是去程就要转两次飞机),若非二十年默契的布蓝,大概会因为时常更改的机票以及各种突发费用而小烦心吧?作为发小,她一直很想跟粗通阿拉伯文化的我来一次经典之旅,并将翻译重任交给了我。希望我们两人在花甲之年以前就能完成《飞屋》中仙境瀑布的念想。  也门有对华电子签,但我国边检必须要有纸签才放行,拿着旅行社发来的邀请函忐忑地跑去北京也门大使馆申请签证,院子里比较冷清,一个胖胖的西装叔叔看见我便微笑招呼,问我来干嘛并有茶水招待。在得知我的来意后,他指着另一幢房子说,你带着邀请函去秘书那里,她会负责帮你办好的。  可是秘书童鞋告诉我,邀请函为旅行社私人出具并非官方文件,出于对我安危的担心无法帮我办理, 想到机票和行程基本确定却要折在签证上,我心急如焚地跑出去找刚才那个胖叔叔,看看是否可以帮忙讲讲情通融一下——毕竟其他人办理的都是商务签,而我只是个游客。  胖叔叔把五个手指撮在一起(阿拉伯人“等一等”的手势)依旧笑容满面地说,你在沙发上坐一会,我办完事马上来帮你。十五分钟后他回来,接过我的材料看了看,问,你是去旅游吗?我点点头回答,我想去索科特拉岛。胖叔叔露出比较惊讶的神情,同时我注意到办公室里其他几个也门人面色也稍微变了变,大概是被中国人的识货震惊了吧?我得意地想,心中的自己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并有规律地抖着。  胖叔叔却把我从沙发上拎起来领着我重新去找秘书童鞋,大约是替我说情,秘书童鞋善良地同意给我签证,并且不需要传说中的七个工作日,而是明天即可。 临走时候她关切地说: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胖叔叔说自己七年前陪阿联酋的某个王子去那里玩过,我一边应承着点头一边不过脑子地琢磨:王子,一个多么高大上的存在。可是我等小民又怎会想到后来离开索岛的关键,竟然跟王子有关。  临走时胖叔叔凑近了低声说,也门人都很喜欢中国的,你一定可以玩得很开心。我神色一凛,突然意识到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胖叔叔递上名片:使馆签证官。  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也门领导开绿灯,感觉轻松得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我迅猛打电话给布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布蓝在电话另一边用一串欢快的呵呵呵呵呵来回应。
  负责人说,从迪拜到索岛有直达飞机,不用经过也门本土。于是我们俩天天盯着也门航空官网等放票,原计划四月十一号出发,谁知他三月初的时候突然发邮件说,也门航空决定在三月二十二日直飞后关闭这条航线,九月再开通。本来这条航班每个星期就只飞一次,这样一来可以选择的路线就更少了,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经由也门本土来转机,布蓝开始担心起安全问题来。于是我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干脆就坐三月二十二号那趟直飞航班吧,虽然这意味着我们俩好多计划来不及实施,但总好过转机经由本土吧?  负责人对我们的决定点了好几个赞,然后他高高兴兴地替我们订机票去了,在还未见到真人之前他豪爽地垫付了1500美元现金,我又一次觉得他没有30岁也得40了,听说岛民收入并不高,能这样相信别人并“一掷千金”的人,肯定是个大叔级负责人吧?我暗暗猜测着。  跟旅行社敲定了一个7天6晚的环岛全景游计划,每天三餐和露营、向导、司机全部包含在里面,并赠送两个晚上的酒店住宿,路线也附在地图里一并由对方发了过来。  负责人说,好不容易来一次,干脆把你们原来计划的7天6晚改成10天吧,我再给你们优惠点。我被说动了,可布蓝因为工作请假不利只好婉拒了他的建议。然而谁也没想到最后我们在索岛呆的时间竟远远超过了10天。  就这样在激动的心情中熬到三月二十一日,布蓝带着行李出现在我家门口,我们打了一辆车朝机场扑过去,记得那天路上格外的堵,从我家到机场差不多花了一百三四十块钱。    北京往返迪拜的航段我定了来回程的空客A380,之前听说过从国内出发的航班服务和食品很一般,这次亲身验证了一下感觉所言非虚,尤其是吃的,简直没圈没点。    但A380具备WIFI这项强大的功能真是太吸引人了,机上有免费的10MB流量,打开手机搜索“on air"就可以找到,浏览器登陆。用完这10MB,还可以在线用1美元另购600MB流量,没网会死星人的我高兴地等飞机过了中国境内便开始上起网来,因为还在国境内的时候这个服务是暂时停止的。我在机上给负责人发了个邮件:我们出发了。还在中国境内的无法登陆页面和出国后的成功登陆界面。  
  初见索岛  迪拜当地时间早晨3点多,我们困意未消地从飞机上走下来,迷茫地在三号航站楼里找寻着一号楼的方向,经过几个机场工作人员的指示一路狂走,终于到达了相对简陋且空间狭小的一号航站楼。彼时也门航空的柜台还未开始工作,布蓝拉着我穿过安检去免税店转转,合计着要不要再买点什么礼物给向导和司机,最终还是买了点自己用的小玩意,这就是逛街中的纠结女性都会干的事。  也门航空IY853号航班,二月份刚刚开通就急急忙忙地打算不飞了。飞往索岛的时间是上午八点多,因为是本季度最后一趟直飞的关系,总显得姗姗来迟,当飞机开始滑上跑道已经八点四十了。    一定要给空客A320多拍几张照片——如今也门内战,这趟飞机不知道何时才会重新上路。    负责人把我们俩的位置定在了经济舱第一排,前面放脚的空间挺大。    可以看出各项设施都略旧,但航程并不长,服务又很贴心。别看她在照片里没有笑,其实人好热情,还说如果没拍够的话,等一会发完饭叫所有空姐一起来给我拍。    正餐是这样子的,烤土豆配肉酱。    飞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漫漫黄沙甩在后面露出湛蓝的阿拉伯海。    在大海上又飞了一个小时后,索岛狭长的海岸线出现了!难以遏制的兴奋!(窗子太脏了对焦无数次只好屈服)    下了飞机,索科特拉壮丽的高天白云和清新的海风便肆无忌惮地吹拂在脸上,我们笑着闹着给彼此拍照,一个当地的大爷还假装冲进镜头搞怪一下。        索岛小小的候机楼。    需要填写入境表并接受包包安检。  
  等我们收敛起笑容走进索岛那袖珍的机场填入境表的时候,一个又黑又瘦、上身衬衫下身裙子的青年举着名牌在玻璃门外微笑地看着我们:飞机上唯二的东亚脸太好辨认了。过了安检,青年走过来与我们一一握手,目测他的身高也就165,瘦得猴子一样,卷卷的黑头发顽皮地在头顶翘着,由于晒得太黑,笑起来牙齿格外白,而他整个上腭部分的牙齿又全都铲子状向外突出,每次抿嘴都显得很费力,一种莫名其妙的滑稽感油然而生,这就是一直跟我联络的旅行社负责人——Ali yahya,在以后的文字中为了打字方便,就叫他阿里。由于阿里如此黑瘦,我每次看见他都不由自主地想掏小费并双手合十(此处并无歧视,常走东南亚的童鞋一定可以理解)。  虽然衣着乡土气息十足,他却时刻表现得彬彬有礼,永远将客气温和的微笑挂在脸上,一副老成世故的样子,无论问什么他都对答如流,似乎见惯了好奇的客人。我惊讶于此人的年轻程度,忍不住问起年龄,他答芳龄二十四,大学老师,由于我嘴欠地在邮件里问了一句要不要真人出现为我们这次旅行做向导,他就真的跟学校请了假来作陪(其实他一般只负责替公司收发邮件,向导会由别的人来做)。  瘦猴儿一样的阿里试图帮我拎箱子,“人高马大”的我忙不迭地说不用不用,我都可以装你两个了。阿里便在前面引路,我们俩跟着他来到一辆灰突突的越野车前,浑身圆滚滚的司机Ahmed露出淳朴的笑容帮我们把箱子塞进车里,腼腆地打了个招呼,阿里跟我们解释,Ahmed英语不在行,他让阿里代为表示欢迎我们的到来。
  上车后我叫布蓝把藏在背包深处的美元现金掏出来递给阿里,他替我们垫付了那么多机票钱,实在不好意思继续“拖欠”,阿里接过装着钱的信封后并没有数,而是随意放在了车上的抽屉里,我问他这些天的游玩费用需要什么时候给他,他笑着告诉我不要急,先好好玩。车子向着索岛首府Hadiboh进发,沿途美得不像人间的大海引起了我俩各种发自肺腑的惊呼, 司机好像略惊讶的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转回去的时候脸上满是笑容,笑容里包含了当地人的自豪和对我们真诚赞美的好感。  外面三十来度,虽然车窗开着呼呼地吹风,我依旧热得浑身汗如雨下,本想叫司机打开空调,瞥见仪表盘上盖着一块脏兮兮的花斑羊毛以及向导随意搭在那里的黑脚丫便生生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尚未开始探险旅程便可以看出大致的艰苦程度,索岛并不适合喜欢享受的旅行者。  车子驶入Hadiboh城区,放眼望去,一条混着石子的土路就算中心大道了,两旁是浅色石头垒成的破旧平顶小房子,最高不超过三层,男人们戴着脏兮兮的头巾,穿着花里胡哨的各色长裙飘逸地走在暴土狼烟的街道两旁。坦白说,第一眼看过去有倒吸一口凉气的感觉。  阿里把我们送到旅馆——也是整个城区唯一的四层楼建筑,这里竟然还在使用英式的楼层定位,于是我们本来住在三楼,也被定义为二楼。气喘吁吁忍着热气爬到门口,不善言辞的老板用钥匙打开了门,阿里用非常娘的姿态(大概是因为穿着裙子的关系)斜靠在门框上跟我们交代下午的行程,目前我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洗澡休息,特别要注意的是,索岛是没有热水系统的,洗澡全部为冷水。  是的,这里除了高档的summer land hotel外,能入眼的就是这样的房间了,后来滞留的时候不知为何老板给了我们一个三人间。房间里轻盈地飞着一只巨大的蜜蜂状虫子,吓得布蓝到处躲,后来我问阿里那是什么bee,他简单粗暴地回答:哇bee。听说哇bee不叮人后,我们再也无暇管它。    那个镜子的标签上写着“super mirror", 这么叫也是有意义的——它比正常的镜子高出一米多,每次想照一下都要用力踮脚。    我掏出早就预备好的礼物递给阿里诚恳地说,谢谢你这么相信我们,小礼物不成敬意,希望你喜欢。 他颇有些意外地迟疑了一下才接过去,我在一旁怂恿他打开看看,他低着头努力打开盒子,看到礼物出现时他很难克制地露出了高兴的表情,上嘴唇完全无法包住铲子一样的门牙。  阿里褪去了脸上那种应付游客的礼貌表情,他手捂着胸口,用一种古老的礼节表示了感谢,我没有仔细去看他的眼神,但能感觉到些许孩子气的开心。 他从外面关上房门并提醒我们在里面锁好,两个小时后来这里接我们吃大餐。  一直奔波在路上的两人终于得到了休整的空间,也不管是不是冷水澡,争先恐后冲进洗手间痛快地洗了起来。一身臭汗洗掉,整个人清爽了许多,重新涂好防晒打好粉底,换了轻便的衣服,打开门,一个黑瘦的人正坐在三楼大堂的沙发里,我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直到那个人冲我打了声招呼才敢确认是向导阿里。  旅馆在中心大道的东头,我们去吃饭的地方在西头,门口连个标牌都没有,外面闲散地或蹲或坐了几个裙装男子,正慢条斯理地吃着什么,见我们来都好奇地盯着看,但我主动招手后,他们立刻受宠若惊地放下手里的食物回礼。阿里和司机引着我们进了大堂,只见一群小苍蝇“轰”的一下飞起来,里面的男人们停下手里的事情不错眼珠地看着我们。在一张四人桌旁站定,阿里招呼服务生过来擦桌子铺桌布,所谓桌布,就是用喷壶在桌面上喷点水,然后盖上一次性塑料布而已,布蓝和我讪讪地坐下赶着苍蝇,心头各自对凳子的卫生条件抗议着,阿里则颇受欢迎地挨个回复餐厅里其他人的问候,司机还是腼腆地坐在旁边,看着阿里花蝴蝶一样的外交默然不语。    厨房门口竟然画着颇为小清新的画,我不顾大家围观,跑过去拍起来。      这个时候饭菜都上来了,不愧是我所熟悉的阿拉伯风格,来就来一大盘子绝不含糊。菜一到,苍蝇们打了鸡血般前仆后继地围上来,我们忙不迭地挥手赶,后来即使有苍蝇爬到饭上也可以做到毫不理睬。    此时的司机在我心目中还是一个沉默寡言、略为吓人的黑胖子,他冲我们点点头,率先伸手朝着大盘子里的米饭抓了下去。    阿里一阵风般走过来,和颜悦色地问,你们喝什么?七喜还是百事?    又见小柠檬,并且沙拉中还配了小葱,索岛的葱并不辣,吃完嘴里也留不下什么怪味。     由于布蓝和我饿了多时,淑女姿态早就被抛之脑后,而且烤鱼真的好新鲜,忍不住吃得快了些,十五分钟后再一抬头,感觉大家都挺争气的,索岛第一顿饭成就达成!   
  Day 1 Airport——Hadiboh——Ayhaft Canyon——Deleisha beach  那么接下来,就要开始我们第一天的探险活动了,请看地图红线部分。我们现在Hadibo,今天下午要先去图中的Ayhaft Canyon,这里是一处国家公园,可以看到很多奇异的植物动物,并有个小小的泳池,走累了可以去缓一缓。之后开车去东边的Deleisha海滩,那里有片很高的白色沙丘,完全由季风堆积起来,旁边是一个美丽的泻湖。    司机边开车边跟坐在副驾驶的阿里唠嗑,车厢里回荡着传统阿拉伯音乐的调调,布蓝跟我坐在后面饶有兴致地各自向窗外望去,沿着下午日照下透明的海岸线,我们一路朝山间驶去,景色渐渐由海滩变为砾石,一些低矮平顶的石头房不时出现在视野中,粗糙的墙壁上嵌着缝隙很大的窗户,院子里种着“外来物种”椰枣树——在其他阿拉伯国家里,椰枣树很常见,而在这如同外星的小岛上,椰枣树的存在略显尴尬。  不时有巨大的石头在路上硌一下车轮,除却海岸边平整的柏油路,剩下的路似乎都是纯靠车子压出来的,很多季风期存在的大河此时都处于完全干涸的状态,车子就颠簸地从石头铺就的河床中开过去,颠得我俩上蹿下跳。  植被从稀少的海边矮草变成虬枝丛生的灌木,一颗颗龙爪状的小树伴着稀稀拉拉的叶子显示着地理位置的不同,渐渐地,绿色越来越多,远方出现怪石丛生的大山,从山体结构可以很清晰地看出地壳运动的巨大力量,而这时我们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布蓝感慨道:索岛真是几步一景绝不重样啊!  山路非常崎岖,司机高超的开车水平得到了展示,而我们被路两边偶然出现的美丽瓶子树吸引了目光,试想下碧绿混着砂土色的山间突然出现嫩粉的娇俏瓶子树有多吸引人。树越来越多,草也越来越丰厚,车子停在一处树荫环抱的空地,阿里招呼我们下车,接下来需要徒步二十分钟才能到达他说的那个小泳池。二十分钟这种话我是不信的,在尼泊尔徒步被向导长期忽悠“十五分钟路程”的我警觉地问阿里,以我们的体力二十分钟真的能到吗?他又费力地用上唇包了一下干燥的铲子牙,露出可有可无的表情说,也许半个小时吧。  我们每人拎了瓶水轻装上阵,阿里边走边说小泳池多么适合这种热天泡澡,可地上的小石头很多,并且都圆圆的,走路好费力,我怀疑这里曾是一条河道,那岂不是意味着前方出现的石头将会更多更大? 果不其然,走着走着就发觉越来越难以下脚,看着前面穿人字拖轻松前进的阿里,我忍不住问他硌不硌脚,他回过头眯着眼睛自在地说:我是socotra人,别说拖鞋,光着脚都没问题。我从他看我们的表情中读到了一种淡淡的、体力上的鄙视。  这种树在索岛可谓遍地覆盖,好奇地问阿里是什么树,他停下脚步走到树边,揪下一小片叶子说,这是jatropha树,叶子可以消炎治伤,我马上撸起袖子展示自己上午挠破的一块皮让他帮忙涂一涂。    这真是一个二十四岁年轻人的手吗?    远处云雾缭绕的地方是索岛最高峰哈吉尔,我们所走的地方很低——当然低,因为这里根本就是河床啊!阿里的拖鞋裙装跟此地无比和谐,并且这也是整个环岛游中他穿的最干净的一套衣服,彼时我还认为他又脏又土。    旁边有座阶梯状的大山,布蓝被它怪异的形状吸引,时不时抬头看看——之所以要时不时抬头,实在是因为地上石头太多,稍不留意就会崴脚或摔倒,不熟悉路况的人,非要全神贯注看着路才行。我注意到大山最高处有零星几个蘑菇状的植物,那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龙血树吧?阿里的声音远远飘过来:没错,那就是龙血树,它们就喜欢长在高海拔的地方,绝不屑于低谷。闻名不如一见,今日只能远观敬佩,等来日驱车上高峰再拱手拜见本尊不迟,我豪气冲天地向远方点点头,却被脚下的石头拐了一个趔趄。     乳香王国阿曼并不是乳香最早的发源地,连阿曼人都承认:很久以前,他们的祖先是从也门发迹的。所以遇到乳香树,阿里也要为我们展示一下如何取香。他用小石块刮擦树皮,便有汁液从伤口渗出,等汁液完全结晶干透可以用刀子刮下来,就成了乳香颗粒。     不是我说,这伤口看着可真像烤地瓜啊。     随着河床石头大规模地出现,路几乎完全消失,我们在平地上走路等同爬山,没有登山杖只好颤巍巍地各种扶着石块保持平衡,一种“摸着石头过河”的悲凉感油然而生,午后山里的天气非常炎热,衣服里洗着不同的亚洲非洲美洲桑拿,一瓶水很快就喝得见底了。一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那个所谓的“小泳池”,看着阿里高兴地脱起了衣服,我大张着嘴站在原地与布蓝对望:坑爹啊,说好的泳池呢?只是个人工小水洼啊!  瘦弱的阿里脱得只剩个裤衩,黝黑地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我不太好意思地转过头,他却越发得意起来——这可能是一种隐性的大男子主义吧。他怂恿我们下去游一游,可看到那破破烂烂的小水池,就连带着泳衣兴致勃勃的布蓝都失去了兴趣,我们俩无语地走到岸边脱了鞋泡脚(是不是很中式),阿里在水中舒爽地吐泡泡cos金鱼。  一对金发碧眼的夫妇在向导的带领下从上游走过来跟我们打招呼,看着他们休闲的吊篮背心和短裤拖鞋,我俩全副武装得令人无语,他们还开玩笑说水里有鳄鱼,我强颜欢笑的同时心想:这么浅的水里有个毛的鳄鱼!  布蓝用脚逗着水里的小螃蟹,掏出紫苏味的话梅糖分给我和阿里,他见我们都兴趣缺缺,自己游也没什么意思,就爬上来穿衣服,我吃着糖恨恨地穿鞋,连照片都懒得拍。  阿里穿衣服很有方法,不需要避讳,他用铲子牙咬着自己那庞大的裙子在身体外面形成一个屏障,里面怎么脱怎么换都绝不会走光。我无聊地用在阿曼学会的方言跟他套磁,倒引出他长篇大论地解释古老的索岛方言与阿拉伯语的不同来,不愧是大学老师,随时随地都要掉书袋,我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一向喜欢学习的布蓝由于完全靠我翻译,也没有怎么仔细去记。  又花了一个小时才走回车子那里,看到悠闲等在那的司机,我们摸着颤颤的膝盖都忍不住要哭了。挣扎着爬上后座死也不想动,阿里在对司机八卦我俩有多体弱,要问我为什么能听懂,只需看司机不时投过来的同情目光就能知道了。 坐在车里擦擦汗,司机特别懂事地上来发动了引擎,他回头微笑着说着什么,阿里忙跳上车子解释:开起车就凉快了。  原路返回,照旧山路崎岖,但我们终于见识到了瓶子树是如何生根成长的,它们真的如传说中那样不需要土壤,凭空从石头里冒出来,变出一个大腹便便的滑稽身体,顶着一脑袋娇艳的鲜花,简直萌者无敌。下面几张图充分显示了瓶子树的特点,但今天并没有拍那粉色的花朵,留到之后几天再说。我妈名言:好饭不怕晚。          车子重新开回到海岸边,一马平川的柏油路毫不颠簸,海风呼呼吹到了脸上,刚才的热劲儿一扫而光,真心爽快!阿里指着图中的水泡子说里面有白色的火烈鸟,我使劲看去也只是小小的几个白点,他却逼我下车去拍,只好随便拍了一张,有人能看到火烈鸟吗?  
  Hadiboh东边不远处就是Deleisha海滩,远远就可以看到一条狭长的纯白沙丘斜靠在粗粝的山石上,仿佛一位不着寸缕的美丽少女,懒懒地躺在那,也不怕石头刺伤了娇嫩的肌肤。这里的沙子细白柔和,海浪颜色较别处深,风起时大家的衣服都猎猎作响,阿里告诫我们这里不适合下水,非要下水的话,去海滩对面的泄湖里游。      泻湖里一群群银色的小鱼在游泳,快得无法捕捉的速度令相机都甘拜下风,布蓝兴高采烈地脱掉鞋子跑进水里追小鱼,我时刻为相机所累,轻易不沾沙子和水。    虽然不下去也可以用脚试试温度,羊脂玉般透亮润泽的泻湖竟然是温热的,下去泡一泡肯定很舒爽,但衣服大概就会被风吹走,再也找不回来。     泻湖边经过长年的冲刷,积了些海盐带,经常有大牲口来这里舔舐,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呵呵呵踩了一脚牲口粪我会说?     满地巨大完整的珊瑚让布蓝时不时地发出赞叹,真想捡几个当纪念品啊,可索岛严格规定了这些东西一律不可带离,机场的安检非常严格,一经发现马上追回。       在大风里吹着吹着,我们竟不约而同有了尿意,看看四下无人,打算悄悄去大沙丘下的岩石中“撒个野”,半路却遇见了刚才那对夫妇,似乎正打算在惊涛拍岸中下去裸泳。    可是尿意上来了谁还管他裸不裸呢,总不能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脱吧?布蓝一马当先地朝着那堆造型奇特的岩石走去,在浪花和石头间找了个平衡点先尿为敬,我见她如此豪爽,便也蹲下一气呵成,我们舒了口气,朝着刚才那对夫妇裸泳的地方走了过去——说不定真的可以看到裸体呢?我们邪恶地揣测着。     失落地发现他们谁也没脱光,只是穿着泳衣站在大浪中玩水,这时突然看见阿里把头巾围在脖子上风中凌乱地走过来,他腰间扎了根宽宽的皮带固定裙子,由于裙子上没有插皮带剩余部分的地方,那半根无枝可依的皮带便在在风的催动下徐徐摆动,远远看去,似乎阿里的胯下长了什么超过体型的神器,我又想掩面了,他却一脸严肃地过来说:我是来叫那对夫妇别游的,今天风大太危险了。  他越过我走向夫妇那边,瘦小的身板显得高大正直,而我却猥琐不堪。   夕阳西下,Deleisha在一片红色中越发妩媚,阿里和那夫妻俩一起走了回来。    一只大螃蟹突然冒出来,阿里停住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对螃蟹大喊大叫,螃蟹很惊慌,它没想到周围竟然有好几个人,它手速无措地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螃蟹身后是那对夫妇,他们来自澳大利亚,同时拥有俄罗斯护照。其中妻子见到大螃蟹立刻产生了兴趣,走过来用矿泉水瓶逗螃蟹。      螃蟹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围观过(索岛本来人就很少),勉强维持着尊严举着大钳子向我们示威,左冲右突都被矿泉水瓶挡回来,最后布蓝有些不忍心看螃蟹这么可怜,于是大家才给螃蟹留了一条逃往大海的路,它慢慢地朝海水中走去,将身子藏进了浪头里。  夜色降临, 阿里和司机拉着我们回了Hadiboh,餐馆外面的摆了张桌子凉凉快快地点餐,吃到了索岛常用主食——大饼,虽然以前在伊朗和阿曼都总吃这东西,可索岛的大饼确实不同凡响,它的特点是:热着吃很美味,冷着吃也一样酥脆。绝不像别处的饼那样凉了就无法下咽。  阿里面前摆着一杯小小的奶茶,我发现奶茶竟然分了三层,非常好奇地问他怎么做到的,他轻描淡写地说服务员有自己的办法,并推荐我尝尝配奶茶用的罐头牛奶,喝了一口惊觉浓厚异常,布蓝在尝试这种牛奶后非常坚定地打算带几罐回去。     服务员走过来替我们上茶,阿里特别嘱咐他不要加糖,可喝了一口还是有点过甜,我猜测这就跟外国人来中国吃饺子说不要醋,我们最后还是忍不住给加几滴醋提味一样。  司机通过阿里问我们为啥不喜欢加糖,咋解释好呢?太甜了齁得慌。阿里见我的解释很不着调,自作主张地说,你们一定是不需要这么多热量吧?不愧是大学老师,我再次甘拜下风。一个乡村风十足的大学老师却时刻冒出走近科学的腔调,不可不谓之反差萌。  回到旅馆,阿里说明日开始就要露营了,准备好你们的东西,索岛等着给你们惊喜。  在惊喜到来之前我们必须匆忙地洗衣服,脏衣服积攒了太多,不得不在屋子里挂起长长的晾衣绳,让衣服在强劲的屋顶电风扇作用下努力风干。这是我们在索岛的第一夜,风扇和夜间才开始工作的空调一起吵闹也无法将我们从睡梦中惊醒。
  不错不错,图文并茂。楼主继续。。。
  Day 2 Hadiboh——Dihammri P.A——Homhil——Arher beach  路线依旧是红线标注,今天开始进入全面露营状态,从首府Hadiboh出发,前往有军队保护的Dihammri海滩,那里是全岛最适合浮潜的地方,有着无数美丽的珊瑚和灵动的小鱼。午饭后向山中进发,沿着山路一直开上Homhil,这个地方生长着大量的龙血树和瓶子树,它们共存的画面非常难得,并且还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山顶泳池景色无边。最后到达东部的Arher沙滩露营,这里的标志是两座几公里高的大沙丘中间流出清澈的小溪,一直流进大海,而大沙丘背靠黑色怪异的山峰,颜色的强烈对比也非常值得一看。     由于时差我们很早起来,一边悠闲地收拾东西一边放着歌,一切都搞定后拎着箱子下楼,而阿里还未出现,正要鄙视他没时间观念他却推门走进旅馆大堂,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说,不是约好九点的吗你们怎么八点二十就到楼下了?  被他一问我们重新看了看表,果然下来得太早了,然而阿里也提前了四十分钟到这里,我蛮不讲理地说大家扯平了。他笑笑,接过我们的箱子出了门。司机正打开后备箱,里面塞得满当当——帐篷、毯子、煤气罐、锅碗瓢盆,几乎快要塞不下两个箱子。副驾驶位阿里的黑脚丫下是一盒新鲜的鸡蛋,还有一些小小的绿色柠檬装在塑料袋里随意地放在车上。车子开去昨天的餐馆,先吃早饭,吃过饭后要去采购露营所需的一些调料。  Hadiboh的清晨,那几座标志性的小山总用轻纱状的云彩半遮半掩着自己的容颜,冷色调的山景与前面暖色调的村落形成了一副和谐的画面,多少次回味这样美妙的早晨,如今在战火的洗礼下已经成了一种奢望:那是一个我想回却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早餐的大饼就是由这位阳光小哥挥汗如雨甩出来的,他见我不好意思地站在一边看,便友好地叫我进去拍照,环境确实脏乱差,但越是这样的地方弄出来的东西就越好吃。           成品图,模特由司机Ahmed友情担任,他越来越不只是一个“吓人”的黑胖子,而是一个礼貌温和有好奇心的大哥(后来发现他比我小)。      煎蛋迅猛地被摆上了桌子,苍蝇们又找到了目标,拍照必须要快,不然总会拍到苍蝇的身影。索岛本地几乎没有什么鸡,鸡蛋全部靠内陆船运。     罐头牛奶和普通红茶摆在一起,我严肃表示要试一试分层奶茶的制作,于是端起来唰地一倒,奇迹发生了!         看到我成功分层,阿里也惊了,我突然觉得他有些娇惯,竟然连奶茶分层都不会。早餐的标配全景图,一杯茶、一碟大饼加煎蛋、一盘洋葱鸡蛋豆子泥,岛民们很爱吃豆子泥,不是跟鸡蛋煮就是跟芝士煮,每次我吃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在吃咸味红豆沙,并且味道太淡。   
  在与苍蝇的搏斗中乒乒乓乓结束了早饭,阿里领着我们去银行换钱,他问我们想换多少,布蓝和我任性地说:一人二百美金!他再次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们想闹哪样?用不了那么多啊!再说这个全景游里面一日三餐也都包括进去了。可我们还是坚持要换,万一遇到想吃的或者想买的呢?事实证明阿里是对的,整个行程结束后,我们大概只用了其中的五十美金而已……  二百美金相当于四万多里亚尔,顿时成了富婆。布蓝觉得钱太脏,取出纸巾细细包起来塞进兜里。   阿里打算去采购调料,但眼尖的布蓝看到街边有卖番石榴和西红柿的摊子,打算买一些吃,央求阿里带我们去买,阿里却不肯拿钱,自己跑去买了。我对司机做了一个五指撮在一起的“等一等”手势,下车去追阿里,这一追不要紧,整条街的商户们都打了鸡血,目光灼灼地围观并高兴地要我们买各家东西。一位露出面部的老大娘手里举着几根蒜苗,一定要我买她的蒜苗,可是我要蒜苗干嘛呢?老大娘见我不停说对不起,便模仿我的语气也说对不起,娇羞地扭扭身子做个鬼脸,就不再为难我了。好不容易看到正在买西红柿的阿里,像看到救星一样跑到他身边,他并不责怪我们乱跑,还在跟摊贩们有说有笑,可是算钱的时候他推开了我递过去的票子,借口是:你的面值大他们找不开。布蓝和我只好傻笑地跟在他身后,像左右护法一样。       回到车上,番石榴特有的清香便弥漫了整个车厢,布蓝迫不及待地用湿巾擦了擦,递给我和司机,而阿里则挑剔地说自己不爱吃番石榴。我端详着这个黄黄的、小小的果实,想起了开篇的那个故事,虽然番石榴并不是石榴,是否也会酸涩难吃呢?咬一口,汁水四溢,一种熟悉的酸甜果香混着意外的姜味爬上了舌头,我惊讶地看着果子,布蓝惊讶地看着我,索岛番石榴很不本分,竟然自带姜味,对于妇女们来说真是一个好消息。      阿里又买了一些辣酱和调味汁,坐在车里等候的我们便成了围观对象,总是有好奇的岛民趴着车窗过来看,司机就负责向他们解释我们是哪里来的。路边两个老大爷穿得很有趣,我和布蓝对他们笑起来,其中一个瘦一点的老大爷立刻笑眯眯地用手拍了另一个的头,叫他看我们这边。然后他走过来,拎着一袋小柠檬问买不买,我指着座位底下的柠檬说已经有了。于是老大爷就强行白送了一袋给我们, 后来阿里回到车上,我问他柠檬怎么卖,他说四袋大概150里亚尔,虽然不贵,可那个大爷身上补丁摞补丁,好像真的不该白要他的礼物啊。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到达了视野极好的Dihammri保护区,这里的标志是海面上两个小小的山包,海滩上没什么沙子,全被红白色的卵石覆盖,海水颜色也因此变得深邃,即便日照强烈也并无浅蓝的色调出现。     司机去准备午餐,阿里带着我们来到一个小窝棚,地上铺着凉席,我和衣而坐,他奇怪地问:你不打算下水吗?可我担心下水不好拍照,任他三寸不烂之舌如何游说也不肯换泳衣。不明就里的布蓝看到这美丽的海滩早就雀跃不已,高高兴兴地换泳衣去了,我抱着自己那本日记,守着阿里留下的一壶热茶,目光顽强地坐在窝棚里,坚持做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卡片机摄影师。  这就是我们的窝棚。     凉爽的海风吹拂下,只需一杯热茶,一根烟而已。     窝棚是用各种大珊瑚堆积起来的。       呼啸的风中,某人的白色衣角翩翩起舞。远处是已经由阿里带下水的布蓝,虽然他们语言不一定通,但给个机会让布蓝练练口语也是很有必要的。在一片耀眼的阳光下只有我和我的玩具留在岸边,就像卫斯理故事中那样,如果我突然在太阳底下的和平场景中突然消失也很合情合理。    好像在沙滩上发现了什么。     穿过乱石,小心翼翼地靠近它。     竟然是一颗龙珠!并且是悟空爷爷的四星珠!不愧是那美克星般的小岛,这种东西都可以被发现。如果我的内心也可以像《寂静岭》中Alessa一样用“里世界”来展示的话,那一定会呈现为下图的模式:无法逾越的偶像崇拜和无法忘怀的漫画故事,散落在一个不知名的遥远的海岛上,周围除了阳光、石子、贝壳和珊瑚,就只剩下这两个Icons,绝不会有警报声也绝不会有怪物。    (以上为没有浮潜的我自导自演,证明光阴没有虚度)  还是单独摆一个酷炫的姿势吧,仿佛听到远处布蓝在水中高兴地大叫什么。    一个小时后布蓝激动万分地从水里走上来,经过单独相处,原本羞涩的她已经跟阿里熟悉了许多也自在了许多,她掩饰不住兴奋地向我描述水中的盛景,五颜六色的小鱼和一米多长的小海豚。正说着,阿里指着远处:快看快看,一群海豚!  布蓝去换衣服冲澡,窝棚里只剩下我和阿里,我在日记本上记录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顺路问了好多细节上的东西,阿里湿漉漉地坐在我旁边,仔细地盯着满纸凌乱的中文字迹, 头发上的海腥味都可以清晰闻到,他对我说,一直没有机会认真讲,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我被他真诚的目光搞得浑身不自在(也许是身居“大型都市”久违了真诚),结结巴巴地回答,礼物又不贵,你知道中国这样的小商品很多。他接过话头:虽然不贵,但你走心了。他再次将一只手按在穿着白色半袖的胸口,郑重地向我道谢。  为了岔开话题,我问他哪里可以看到岛上的变色龙,他打着手势详细描述变色龙可能出现的位置并承诺如果看见一定帮我逮一只玩。我被海腥味熏得只能呵呵呵的时候,布蓝如同人民的大救星一样冲澡归来,就像一束阳光驱散了窝棚里的“阴霾”,我松了口气,赶紧站起来帮她晾泳衣去了。
  司机(兼厨师)端来了一个巨大的铁盘,里面摆着三条一尺来长的大鱼,虽然经过熏烤可依旧看起来不像“死透了”的样子,布蓝指着其中一条黑色的鱼说,刚才在海里看到过这条!     阿里笑嘻嘻地开始擦拭餐盘,准备盛饭,而司机圆圆地坐在一边撕开装柠檬的袋子,将柠檬切成瓣儿摆在我们手边随时调味用。我们的饭都装在单独的盘子里,他们俩则共用一个大盘伸手抓着吃。     我费力地用叉子挑开鱼肉试图帮大家分一分,可是手法极其不专业,阿里接过叉子又挑了挑——鱼就要碎成渣渣了,这时经验老道的司机一把夺过叉子(即使用了“夺”这个字,他也依旧很温柔)用出神入化的技术将三条鱼完整地从骨头上剥离下来,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我们都眉开眼笑地夸奖起他来,司机黑黑的脸上浮现了红晕,一边笑一边拆辣酱瓶子。阿里说他以前是个渔夫,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实在太简单。  鱼皮虽然黑,但肉质极为鲜嫩细滑,虽然岛上所有的食物做法都偏简单随性,食材本身的新鲜却正好得到了极大的发挥。布蓝吃了一口,呻吟着要我拍一拍雪白的鱼肉。    美美地吃了一顿,我们捧着肚子坐在阴凉处喝茶,阿里收拾起餐具拿去洗,他俩的分工渐渐浮出水面:阿里负责讲解,司机负责开车,司机负责做饭,阿里负责洗碗,而我俩则全程十指不沾阳春水 。造成这种局面是因为他们真的太和善了,丝毫没有给我们任何需要“虚情假意”客套的感觉,只当自己家的哥哥弟弟在忙活。  坐上车,发现多了一个老爷子,跟瘦瘦的阿里一同挤在副驾驶位,还没等我好奇发问,阿里就解释起来:老爷子行动不便,想从这里回到村子,正好我们的车可以捎他一程。搭载老人的这一路,司机和阿里全都比较拘谨,既不开玩笑也不大声说话,等老人下了车我忍不住揶揄起他们来,阿里只好再次解释:岛上的人都比较尊敬老年人,不管是不是自家长辈,只要有老人在场是不能乱讲话的。
  午后天气越发炎热起来, 我们也由海边路线渐渐向深山开去,这一路崎岖程度比昨天还甚,不夸张地说,去Homhil这段山路最好不要张嘴说话,很有可能咬了舌头。几处比较险的路段布蓝都不敢看向窗外,可司机还是轻轻松松开过去了。从两旁压迫过来的巨石和树木中缓缓行驶,慢慢看到了山顶平原,希望就在眼前。刚刚爬到顶,阿里就叫司机停在一棵比车都要大的树下,我和布蓝争先恐后跳下车:这就是龙血树本尊吗?     阿里坐在车里悠闲地看着我们不说话,我拍完照趴在车窗前问他,结果他说这个只是龙血树的亲戚,并且这个还有毒。辨认方法是看树皮颜色:这棵树的树皮是白色的。而且真正的龙血树树冠形成的半圆很完美,这棵树充其量只是“略圆”。 于是我在心中默默给这颗挂羊头卖狗肉的树取名“者行孙”。  布蓝和我悻悻地转过身重新打量起“者行孙”树,却被树后面一个怪异的小家伙吸引了目光——这就是萌者无敌的瓶子树(又叫沙漠玫瑰),它大张着嘴一副惊讶的样子,仿佛第一次看到人类踏足外星。     我们用手捂住心脏部位,感觉深深被萌坏了:怎么会有这样奇形怪状的植物呢?它身材总是圆滚滚的,粗壮的枝干上什么叶什么花都没有,可头顶上却长出一簇簇粉嫩的小花,简直就是天然的花瓶。   从二月底开始,索岛瓶子树就进入了开花期,一直热热闹闹开到五月份,所以虽然每年季风过后十月十一月就可以到索岛玩,我还是建议二月份以后再来,错过如此难得一见的美丽花朵实在太可惜了。瓶子树将所有的美丽都集中在了顶部,所以身体就可以随性地长一下。图中瓶子树香蕉状的叶子还未掉光。     欣赏过平原上的几棵瓶子树后,我们俩已经有点忘了要去寻找龙血树的事了。阿里催促我们跟着他进入保护区,徒步一小时去观看山顶天然泳池,只好又一人拎一瓶水不情愿地在热天里跟着阿里的拖鞋足迹走进了树丛。 一个当地人走过来跟阿里寒暄几句,便与我们共同前行,布蓝有点怀疑地看着他,我对不认识的人突然加入也略腹诽,于是尽量委婉地问阿里:这个人是干嘛的呀?可是阿里看透了我的心思,马上安慰不要怕,这个人为Homhil保护区工作,但每次游客都靠向导带过来,他们基本做不了什么引导性工作,所以约定俗成为向导领着客人,他们象征性地在旁边跟一跟赚点零钱。阿里补充说,这个钱早已包含在整个Package中了,别担心。  看着那个同样又黑又瘦、表情淳朴的工作人员尴尬地站在前面笑着等我们跟上去,我倒觉得自己小人之心起来,并且细细看去,他的衣服特别老旧,似乎很久没换过,这样一比较,原本在我眼中邋邋遢遢的阿里突然显得整洁光鲜起来。  穿过一片勾衣服的灌木丛,突然看见了《寄生兽》中的米奇站在那,其实是一棵年轻的瓶子树,还未长成粗粗胖胖的样子。     一颗“者行孙”树被瓶子树的花朵众星捧月一样托起来,它并不完美的树冠和白白的树皮都显示了它的赝品身份。    可再一抬头便发现,前面漫山遍野都是正宗的孙行者!   
  阿里多次坐在树荫中等着慢吞吞的我们,而那个工作人员为了显示自己不偷懒,从不坐下等,甚至都不怎么往树荫里站。我们在后面被如此数量众多的龙血树亮瞎了眼,已经没办法用正常的速度行走了。       真正的龙血树,这棵还很年轻,树冠尚未发育丰满,藕节一样的枝干涨得圆滚滚,似乎用针刺一下就会喷出水来。阿里指着树干说,看到这些伤口了吗?有人需要取用龙血树的汁液,他们在树上挖出洞,汁液会渗出来凝结,拿回去磨成粉,有美容消炎的功效,据说产妇大出血喝了这个马上就会好。
    树身上令人疼痛的伤疤,由于汁液本身也是血红色的,看起来就像人类伤口结痂一样。    
  以下多图狂刷索岛最帅的树和最萌的树共生场景。    活活长在大石块上的瓶子树,忍不住采访一下:请问你是怎么吸收水分的?     是谁穿着金色的秋裤倒栽葱地藏在地下?     这么小就学会卖萌,是不是想让怪阿姨们把你领养回去?     欢迎来到外星基地,这里无需CG无需绿幕,直接可以上镜拍星战。             阿里突然指着对面山崖说,看!龙血树宝宝!近视眼的我马上利用相机的望远镜功能朝那边看过去,果然见到一棵独苗傻乎乎地站在上面,一根枝干上只有一簇头发状的叶子风中凌乱着,样子非常蠢萌。听说现在由于岛上大量放牧山羊,已经见不到自然成长的龙血树苗了,而且这种树成长极其缓慢,一年才十厘米左右,为了龙血树,要尽自己的一份力,我们暗暗下定决心明天开始吃本土羊肉。  
  一条清澈的小溪自始至终在路线左侧伴随着我们,其实我们所走的这条路也是河床,现在是干涸期,要到十月开始才会渐渐雨水充盈灌满整个河道。    随着行进的脚步,河道冲刷的痕迹越来越明显。      由于太过专注脚下难走的道路,所以一抬头看见远处那个天然泳池,竟觉得好像是做梦。从这里开始,我们由上坡路改为下坡路。一池绿水就这样浮在半空中,凌驾于远处蓝色的阿拉伯海之上,视野无敌,景观无敌。      我是打定主意不下去的,不然又没办法好好拍照了,布蓝也犹豫起来,因为池子里有一个瑞士来的大叔占据了最好的位置,他的向导旁边也跟着一个工作人员,加上我们的向导和工作人员,一共有四个闲闲的索岛男性站在岸边聊天,布蓝懒得去找地方换衣服,于是也不下水了。我们跟几个当地人坐在一起围成个圈天南海北地聊起来。  阿里扭头看着瑞士大叔,问他开心不开心,大叔很高兴地说,我这次是来探路的,下次要带全家一起来!他还形容自己是一条又大又白的鱼,怎么也晒不黑。     阿里转回来问坐在对面的我:你还会来这吗?已经被龙血树和瓶子树虐到血槽全空的我当然是一定一定会再来。他听到我的回答,把头朝向太阳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笑起来,从侧面看去,他的铲子牙无比突出,然后就被我抓拍了。    见我们都不下水,阿里站起来拍拍屁股叫我们回去,我不情愿地恳求能不能多呆一会,他便解释一会要去Arher海滩露营,要让我们赶上海边落日的美景才最好。既然还有落日要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们忍着依旧炎热的太阳一步一挪地往回走起来。    我不甘心地每走几步又回头拍拍池水。    回程还是满坑满谷的龙血树,天色已经快速地黯淡了下去,我们流着汗喘着粗气形容枯槁地跟在阿里后面走着。    一棵已经死去的龙血树,看到它我脑子里浮现出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好像不对,应该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像也不对,应该是“死诸葛走活司马”!哎呀这知识都学杂啦!  
  “历经艰险”终于走出了保护区,走到车前站定,感觉脑袋一阵阵发晕,似乎被晒得脱了水,不一会晕乎乎的感觉又变成了凌厉的头痛,司机想要发动车子被我叫了暂停——一会原路下山那么颠簸我一定会吐给你们看的,阿里皱着眉头问,头痛?我坐在后面脸色青白地点点头,布蓝和我的所有药物都塞在箱子里,而箱子又被塞在后备箱,拿起来很麻烦。谁知阿里变出一盒包装先进(相对于索岛的落后条件)的阿司匹林泡腾片,他拿出一颗泡在水里让我喝下去,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我一饮而尽,五分钟后满血复活。
  Arher夜惊魂  从Homhil下到海边平整的公路上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座白色的“城池”高高耸立在路的一侧,那巍峨的气势让我想起了《指环王》中的某些国度。    “白城”之后,“黑城”出现了,由于颜色和形态的转变,黑城显得更像一座外形堡垒,这样大面积的黑色压下来,有种《独立日》中飞碟的感觉。     黑城渐渐变成了兽族的堡垒,这里地表似乎被龙吐出的火焰烧融过,不再那么棱角分明,却似乎更加吓人。     一些巨大的白色沙丘以几公里的长度”趴“在兽族城堡下,黑白的颜色对比更为明显。    快到Arher的时候,这里就像是火焰燃烧的中心部位,融化得一塌糊涂,我们的车子仿佛正快速地接近神龙隐居的地方。    看到远处那个长着大口的山和它大口前的几个”小人“了吗?这里就是Arher了。  
  整个Arher的元素是这样的:画面最左边的大口山、两个奶子状的纯白大沙丘、以及两丘中间绿地流出的清澈小溪。十几个也门亚丁来的年轻人在这里高兴地玩耍、野炊,看到我们两个后又冲过来求合影,在我的建议下,我们一群人照着德田有希的星星手势摆动作,当然由于人太多,最后星星变成了银河。本以为今晚他们也会在此露营,谁知他们不一会又热热闹闹地开车跑掉了,阿里说他们要回Hadiboh住。    我们重归寂寥后不住地仰头四处看,这地方的风水太奇特了!不知为何总有种惴惴的感觉,似乎美丽的白色沙丘并不能减弱后面黑色大山给人的威慑力。阿里和司机又去拆行李做饭了,只十分钟没见,他们连帐篷都搭了起来。     小溪汩汩地流淌着,里面时不时窜过两条小鱼,它一路朝着面前的大海奔去,形成一个小小的入海口。           走到海边回头一看,大口山上隐隐一层黑气,若是真正的孙行者在这里,一定会大喊”有妖怪“吧?真正奇怪的是,这层黑气不管阴天晴天、白天晚上,都若即若离地笼罩在黑色的山体上不曾稍离。     布蓝在海边望着迅速落下去的太阳,发现了一条因海水涌上来又退下去的沙滩反光带。话说索岛的日落超级迅速,往往是五点半不到六点的时候,一个不经意天就黑了。     阴云密布令整个Arher的明度越发降低,我们一言不发地站在海边,白天的兴奋劲儿刚过去,此时潮起潮落最适合收拾心思回味一下这一整天的乐趣,可在这里,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劲。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今夜这个沙滩上只有我们四个会喘气的——路过的羊除外,布蓝和我摸黑钻进各自的帐篷将脏衣服换下来,穿上舒适干燥的新衣服走出帐篷一看,四面八方压下来的黑暗已经将这里全部包围,只有靠近海滩那边阿里他们点的灯证明这里还有人的存在。我罩着一件巨大的白袍子加吉普赛人的包头,脑补自己很拉风地飘逸而过,却被软软的沙子绊住险些给迎面走过来的阿里磕个头,他怀里抱着一卷大凉席准备铺在地上让我们坐等司机正在烹饪的美食。狼狈中看不清阿里的脸,只觉得他本来就已经很黑的脸上两个眼睛深陷在眉毛下面,像两个黑洞,黑洞皱着眉毛意外地看着这一身极不东亚的服饰穿在东亚人身上,露出耀眼的白牙说,你这身倒是挺好看的。  也许是因为黑暗可以遮盖一些尴尬,他从”向导“的身份中脱离出来,用正常人的语气夸我,但自己又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夸一半开始往回收敛, 形成的画面就是:一个梗着脖子歪着头的黑瘦青年,紧紧搂着一个等身高的凉席卷,神情十分严肃可笑。  稳住重心的我终于可以再现飘逸的”仙风道骨“,我淡淡地回答,这算什么我还有更好看的。然后背着手如同菩提祖师一样大步流星奔着司机的灶头走去,留下黑不溜秋的”悟空“原地摸不着头脑。  大凉席,这张是白天照的,它可以容纳多个人同时横躺,是阿拉伯人居家旅行必备物品。  
  司机将嫩嫩的土豆细细切成均匀的条,难为他了,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下还能把薯条切得如此好,布蓝在一边陶醉地吸着鼻子说炸薯条的香味可真大。司机憨厚地笑笑,举手示意还没弄好,让我们再等一会,全都做好了才会拿到凉席上去吃。  于是我们回到帐篷附近的凉席上, 阿里准备好热茶,点了个超亮的灯放在那里,吸引了方圆几公里以内的所有飞虫前仆后继地往上撞,飞虫和刺眼的亮度令我俩几乎没法睁眼,只好央求把灯关了,他说关灯就没法好好地倒茶。这时他想到自己没有拿糖,就起身回海滩的车子那里取糖,我们趁机把灯熄灭,并拆了个小零件让它”意外“地坏掉了。阿里捧着糖罐子走到席子跟前,嘴里发出”啧“地一声,蹲下去摆弄起灯来,一边摆弄一边说,怎么今天就坏了?真是不长脸!我和布蓝互相看了一眼忍住笑,装作同样犯愁地说,是啊这么暗,什么都看不清。  阿里站起来,从席子旁边的岩石上拿起一个新的灯——太可恶了刚才我们光顾弄坏那个灯,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灯亮起的一刹那,万千飞虫又如世界末日一样扑了过来,他毫不介意地坐在飞虫的包围圈里修理起刚才的灯,而我们不得不崩溃地假装在一旁帮忙。 找了个借口把他支走,将小零件重新装回灯里,他再回来继续修灯时,灯“巧合”地好了,我们做作地鼓掌夸他手艺精湛,他竟顺水推舟得意地自夸起来。  最后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他把灯关了,我觉得再亮一会眼睛都要瞎了。望着天上云层中闪现的星星喝热茶,布蓝略有些担心地问阿里:今夜能看到银河吗?阿里耸耸肩表示不置可否,但他给了70%的委婉否定。我们逼迫阿里讲故事,他咽下茶,讲了另一个索岛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索岛由一只大鸟守护,大鸟的翅膀将索岛从东头到西头地笼起来形成一个保护罩,它就这样不知疲倦地俯视着岛上的众生,保护他们免遭一切苦厄(我脑补的画面是“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真是壮观又令人生畏的上古画面)。一条巨龙对富饶的岛产生了兴趣,想要将岛据为己有,大鸟当然不同意,于是一只鸟与一条龙展开了大战,结果巨龙惨败,鲜血淋漓地一个猛子扎进海里再无踪影,不出意外地,它的血落在岛上形成了龙血树。大鸟继续守卫着岛屿,直到人类开始变坏,不再信任彼此并产生了嫉妒之心,大鸟觉得心好累,就离开守护好久的小岛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故事讲完,我又陷入到了神往中——为何索岛的传说多半与龙有关?联想到这里奇特的地质环境,独一无二的生物种群,我开始有点相信这里真的曾经有过龙,或者,是一种与龙很像的神秘生物。身后的树丛发出一阵响动把我从沉思中惊醒,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朝后面望去,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阿里愣了一会,轻松地说,一定是羊。  为了缓解陡然紧张的情绪,阿里又讲了个真实的故事:几十年前一个能干的索岛年轻人,与邻居家的少女相互爱慕,他上门求亲却被少女的父母拒之门外,原因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得不到父母的认可,他们就如很多故事中的恋人一样私奔了,逃到山里过起穴居夫妻的生活,不久少女的父兄寻上门将她强行拖回家关起来不准见人,年轻人每日匍匐门外哭求妻子回归却得不到任何回音。过了几年他才得知,妻子已经被嫁给了另一个人,而且生了孩子,听说过得很好。他又去妻子的新家,试图见到真人当面确认是否变心,这回他真正地被冷漠的妻子拒之门外,当年的情谊早已付诸流水。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洞穴里,每日对着石壁喃喃自语,就这样他在洞中生活了几十年,若有人拜访他,他一定会神神叨叨地问:你的妻子还在你身边吗?不管来人是谁,不管什么时候,他只重复着这句话。故事的结尾,阿里并没说出主人公是否还在世,算来他已经七十古来稀,这一生究竟是错付了。  虽然缓解了刚才的紧张,可大家又因为故事的悲剧而陷入沉默,我只好试探地问,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吗?作为一个只有二十四岁的年轻人,阿里立刻两眼放光,听完游戏介绍更是跃跃欲试,他斜躺在我左侧,布蓝坐在我右侧,中间一个大茶壶,我们以手心手背定胜负,可阿里一上来就输了两次,做完几十个俯卧撑的他依旧觉得自己可以翻盘,结果还是输,这次我们叫他去把司机的裙子偷过来,他开始耍赖,死活不肯去,于是我们叫他去亲一下司机,他继续打滚耍赖不肯去,借口就是:男人之间怎可做这种事?并对我的提议表示: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司机在远处呼唤阿里过去帮忙,似乎烹饪接近了尾声——阿拉伯人民做饭总是慢慢悠悠不着急,并且只有他一个人勤勤恳恳地劳动,效率更低。阿里离开之前还用手点着我说:这事可不算完哦!  我和布蓝并肩坐在凉席上,聊着我们的荤段子,时不时抬头看看云散去没有,布蓝的右侧五六米外就是我的帐篷,再往后一米就是她的帐篷,我双手抱膝正打算扭头跟布蓝说一个新想到的段子,突然觉得余光里什么东西亮了起来,起先我以为是萤火虫,可这附近是没有萤火虫的。我正式地将脑袋整个转向右侧,看到布蓝的帐篷里,似乎有人在玩手电筒,开了关,关了开,帐篷就那样一下一下地亮着,我很清楚自己没有在做梦,黑暗中那个亮度如此清晰显眼,绝非任何生物可以达到。  那一刻我还没有汗毛直竖,我拍拍布蓝叫她也往右边看,在我们两人的同时注目下,她的帐篷依旧发出有规律的黄绿色光芒。布蓝头朝着右边,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那是什么?我强装淡定:是你的手电吧,可能接触不良。布蓝掏兜,摸出她的小手电给我看,这下我真有点懵逼了——帐篷里面的究竟是什么鬼!  我们大气都不敢出,僵硬地坐在那里,帐篷最后一次发出亮光后便全面陷入昏暗中。虽然我们都想像恐怖片主人公那样过去一探究竟,却还是止步不前——刚才我说了,偌大的沙滩上只有我们四个喘气的,远处能听到阿里和司机在说话,所以也不可能是他们恶作剧。  这时阿里端着一些盘子走过来,我们如蒙大赦地争先恐后向他描述刚才的事情,就连不怎么说英语的布蓝也突然语句通顺了起来。他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看我们,朝着帐篷走过去,我在后面特别傻缺地捏了把汗:万一他被什么怪物吃了,那我们可怎么办好啊!阿里拉开布蓝的帐篷,整个人探进去四处摸索,除了脏衣服和洗漱用品什么都没有,他又绕到帐篷后面,只看到一些羊蹄子印,但羊肯定不会发光。  最后阿里的结论是:你们眼花了。司机正好端着锅走过来,他把刚才发生的事给司机描述了一番,胖胖的司机一屁股坐在凉席上,一边掀锅盖一边狐疑地看着帐篷那边,因为他体积庞大为人又和善,他来了以后我们安心很多。阿里一边讲一边露出“你们好胆小”的表情,司机则用半通不通的英语笑着安慰我们没事,还做出一个“有鬼我来打”的动作。  我们围坐在席子上,再次点亮的灯光已经不会打扰到眼睛,因为心思全都跑到帐篷上去了。司机做了非常美味的肉酱意面炸薯条,尤其薯条炸得恰到好处,可我俩都食欲不振,勉强吃完阿里强行盛的一盘面条,便放下盘子忧心忡忡地望着帐篷。司机很善解人意地表示,他可以睡在帐篷外帮我们彻夜看护,可我们根本连帐篷都不敢进了。犹豫再三,我们决定留在席子上和衣而睡。  这不是我第一次睡在海滩的沙子上了,上一次是零八年的阿曼,我和几个阿曼当地的小伙伴一起躺在略硬的沙地上枕着海浪沉沉睡去。想不到现在又要睡沙滩,还得枕着海浪,然后不远处是“闹鬼”的帐篷。我看了看本来就很紧张的布蓝,决定丢掉心里的犹豫,抱着毯子躺在凉席一侧,布蓝睡在另一侧,司机一个人占据了很大的部分迅猛进入梦乡打起呼噜——说好的守护我们呢?阿里整个人横躺在我头顶,半支着上身跟我唠嗑,偶尔有吐沫星子崩到我脸上,就当辟邪了。  怕蚊子叮眼皮,我用头巾将整个脑袋加脖子都蒙起来,仰面看着模糊的天,似远似近的星星在浪潮声和呼噜声中将人的精神拽进了另一个时空,寂静神秘的Arher留下一个难解之谜,我絮絮叨叨地跟阿里描述细节,他在我头顶难得和蔼地应承着,但可以感觉到他完全不相信。过一会我就忘记了奇异的发光事件,跟着阿里的声音去了马来西亚——他曾经留学的地方,那里占人口三分之一的华裔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绘声绘色地学着马来式chinglish,每句话的结尾都要夸张地加一个”啦“。他说中餐不好吃,米饭黏黏的,炒菜也怪怪的,我闭着眼解释马来的一些菜式融合了东南亚风格,并不能一概而论地代表真正的中餐口味。不一会他的声音渐渐离我远去,眼前的星空飞速地压下来,我消失在了梦的彼岸,梦中似乎有一只温暖的手掌缓缓地摸着我的脑门往后捋,好像小时候受惊吓后妈妈会做的事一样,那感觉无比真实,难道是帐篷中发光物的主人在安慰我?
  关于Arher(就是两个大沙丘夹着一条小溪楼主遇到发光事件那里),还有一些后记补上,别人的文章都叫编者按,这里就叫做“楼主按”吧。  友情提醒,怕鬼的孩子不要看。  从索岛“逃”回来后,楼主在Instagram上发布了一些索岛的照片寄托思念并tag了socotra的标签,由于ig上索岛的图不多,只要随便搜搜标签再看看发布时间就能看出来是不是认识的人,于是一个同为向导的当地人Thani加了楼主好友,我们没事就互相通一下信息(阿里的破手机什么APP都装不了),他与阿里关系很好,其实整个索岛的向导们都互为不错的朋友。Thani有时候会发一些索岛当日的照片报告一下“大家全部很好”让楼主安心。  作为向导,Thani想采访一下楼主对岛上哪些景点最感兴趣,楼主毫不犹豫地说“Arher!" 然后把晚上遇到的发光事件讲给了Thani,并再三澄清自己当时没有神志不清。Thani迅猛地回答:我相信Arher是有一些东西在的,因为很多人都在这里遇见了不太好解释的事情。  相对于阿里和Ahmed持续地笑我们胆小,Thani的态度令楼主遇到知音一般高兴,于是楼主缠着他讲一讲,他讲了两个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故事一:这段故事是Thani亲身遇到所以印象非常深刻,某次他与他的好友在Arher露营,两个人并排躺在沙滩上睡觉,半夜朋友突然鬼压床一样大喊大叫却动不了身体也清醒不过来,Thani吓了一跳,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朋友弄醒,朋友惊魂未定地跟他描述:刚才做梦,梦到周围熊熊火焰燃烧,他倒在一个蒙面女人的怀里惊恐地看着大火烧过来,他想跑,可那个女人手劲很大,胳膊像铁链一样牢牢地将他捆在地上无法挣脱。就在他觉得自己要被火烧死的时候,Thani把他弄醒了。  故事二:季风时节的索岛总是阴雨不断,一天晚上几个当地人在Arher躲雨,雨过天晴大家坐在沙滩上聊天,突然发现身后接近白色大沙丘的树丛冒出阵阵浓烟,一团大火燃烧起来,众人慌忙跑过去查看并打算灭火,跑到跟前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半夜三更听到这种故事真是让人直冒冷汗啊,尤其第二个故事,听起来非常有《酉阳杂俎》古朴志怪感——戛然而止的恐怖最吓人了。Thani总结:Arher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的,但它们顶多是吓吓人,从来没有害过人,不要害怕。  从Thani讲的两个故事总结来看,Arher一带”开玩笑“的东西大概走火系魔法风格,每次闹事都要来点发光发热的特技,回想起楼主自己看见的帐篷有规律发出黄光,以及此处似乎被龙喷过火焰的地表特征……下次再来玩要随身佩戴我国水神共工的图腾才能压得住吧?或者火神祝融以毒攻毒?(脑洞再次控制不住)
  马克,楼主故事讲得不错。
  Day3 Arher——Haiyf Sand Dunes——Digub Cave——Haiyf Sand Dunes campsite    从昨晚的黑暗与神秘中穿越回来,睡得竟然非常好,清醒后觉得精神焕发脸上无需涂蜡,但海风的潮湿还是让我们一身接一身出汗,头发也黏黏地粘在头皮上,最后我们接受了阿里的建议:去旁边的小溪里洗澡。  树丛环抱的天然屏障中小溪非常浅,只能找相对深一点的地方下水,我们俩拿着换洗衣服小心翼翼地在岸边找寻落脚点,然后缓缓坐进流动的水中,谁知水并不冷,而且水流很温柔,泡在里面感觉特别舒爽,就这样借着清早的阳光用Arher的清泉好好地洗了个澡。 一切收拾妥当后出来一看,司机Ahmed那边已经炊烟袅袅了,阿里则在摆盘子摆调料,大家在席子上高兴地坐好,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地吃起了早餐。  一个背包的老婆婆全身黑纱地走过来,在我们旁边一屁股坐下就开始满地掉装备…啊不,拿出很多东西,我和布蓝诧异地看着她,她跟阿里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并把打开的装备…啊不,打开的包放在我们面前,里面是一些纯羊毛编成的腰带状物品和几袋巴掌大的红色粉末。不等阿里说话,我指着红色粉末说,这个难道就是龙血树粉?阿里点点头,说老婆婆就是来卖这些东西的,问我们要不要。我们当然是想买一些龙血树粉了,只是阿里又吓唬我们说可能回到中国过不了海关检查,想着以后还会遇到卖这个的,我们就矜持地一人要了一袋(每袋300里亚尔)。 而那个羊毛编成的腰带又是什么呢?请看下图。(图片来源于索岛朋友)     此物名为sabtah(当地语),阿拉伯语为hazaam,用它可以将人体盘腿动作实现到最轻松化,一旦围上,会由腰部和前面的小腿两个支点撑开,箍住身体,坐着非常轻松。Ahmed特别热心地想替我们展示一下,可是老婆婆的羊毛带显然没有他的尺寸。幸好还有瘦猴阿里,他一番展示让我们都惊掉了下巴,立刻每人买两条回家盘腿用。  于是早晨从NPC老婆婆这里得到装备:龙血树粉*2、羊毛腰带*4。后来再也没遇到过老婆婆这样好的价格。海滩上是螃蟹们垒起的一个个小沙堡。         突然发现这里有一群海鸟,很想走过去看看。    谁知我一走过去,海鸟们就纷纷逃跑啦,这样看来,也许索岛上唯一怕人的动物就是海鸟了吧?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山羊、秃鹰、椋鸟、小浣熊(疑似)、大蚂蚁、野猫都纷纷为我们展示了强大的战斗力和厚脸皮。   趁着翘臀Ahmed还在修理车子,我们尚有点时间在附近四处转转。    即使是阳光明媚的大清早,这座张着大口的山依旧黑气笼罩。     前面这个橘黄紫色的帐篷是我的,后面土黄色帐篷是布蓝的,大家请往后看,只有沙丘和大山上的岩洞,昨晚神秘发光就在布蓝的帐篷中。  
  跳上车子一路向西开,今晚将会露营Haiyf Sand Dunes campsite,路边的海岸线正式由阿拉伯海变成印度洋,沙滩超级白,晒得人根本睁不开眼。阿里懒洋洋地在副驾驶问,有人想去印度洋里游泳吗?不去我们可就走啦!是的,他自从昨晚讲了自己曾在马来西亚留学后,就完全停不下来地在每个句子后面都加上“啦”,什么“OK啦”,“NO啦”,“go go go啦”,一直持续到最后一天我们撤离。布蓝第一次见到印度洋,跃跃欲试地跳下车子一个人朝着海边走去打算开开眼,我在车里尚且觉得非常晒,她这样从车子到海边走个来回也是爽翻了。要问为什么我们不把车子直接停在海边?因为沙子太柔软,我们一定会陷下去,这都是因为司机Ahmed太重了(将责任推干净的我)!15分钟后被太阳搞得晕乎乎的布蓝回到了车上,我们继续向西走,不一会,路两侧就由浅色的沙土变为深色的山体。    阿里又笑着回头说,看看看,山里都是瓶子树啦!     我们又一次被萌坏,上次是在高高的Homhil保护区,而这里只是普通高度的小山,山体颜色不同,衬得瓶子树也更加美艳且独霸一方没有龙血树抢风头。       
  布蓝昨晚念叨还想吃番石榴,阿里便告诉她得找机会遇到卖水果的才能买。于是以为阿里只是说说而已,谁知他们把车子开进了一个小村子,大概三五户人家状,一些小学生正走在放学路上,看到我们就好奇地围观起来。阿里朝村子里面喊话,走出几个男人,他们互相行礼后拿出来一些黄色绿色的番石榴和其他水果,我见阿里又在掏钱,连忙从自己兜里找出刚换好的钱递到前面,被阿里一巴掌拍回去“NO啦!”  小学生们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直愣愣地盯着人看,如果对视上,立刻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后继续直愣愣地盯着看。我掏出相机想给小孩们拍照,他们立刻四散逃开仿佛相机会收了谁的魂魄去。  来不及逃的孩子就用课本挡住脸,后面那个孩子彻底逃不开就露出了认命的尴尬笑脸。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非贬义)的萌小孩念叨着“我看看我看看”爬上了我这边的车窗,我转过头笑眯眯地瞅着他,他见我看他,迟疑地也露出了笑容,尖尖嘴里是有点包不住的小龅牙。我举起相机试图拍他的大头照,他看到相机的刹那真是吓坏了,“啊!”一个后仰从车窗上掉了下去,倒退好几步手还捂着心口,表情十分凌乱。周围的孩子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他自己缓过劲儿来以后也跟着大家一起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啊不,这什么破输入法,我是说当大家互相熟悉了以后,他们就很高兴地让我拍照了。这张图最右边就是尖嘴小孩,明明是调皮大王的表情,一看相机就摆出一副俨然的样子,小龅牙也费力地藏起来了。两个男孩子看到照片后,还一起嘲笑后面路过的小吕孩表情不好,小吕孩好无辜啊。     熟起来以后,主动扑上来再近点拍都不怕!大家围在车子两边用英语追着我们问名字,然后自报家门,除此之外就没别的相通语言了,傻笑与握手齐飞,汗水共沙土一色。     阿里买来的索岛木瓜,不仅长得奇形怪状还特别柔软,一戳一个洞,有点像北方的冬柿子,布蓝和我都十分期待它的口味。       买到水果作别小盆友后,Ahmed加大马力朝着今天的露营地驶去,路上无聊随便拍一下前座毫无坐姿的阿里。这个裙子花色真的太对我口味了,可惜阿里不肯脱。按理说他应该在白半袖外面再穿个衬衫才算正式,可是大概我们这俩客人太随性,他索性也不顾形象起来,倒是司机Ahmed一直保持了衣冠完整的decent look。沧桑の二十四岁青年,露营的几天里这位青年完全没刮胡子,头发持续狂野卷翘,让我们以为他平日就是这样的,想到索岛豪爽的植被特征和不要脸的动物们,这样理解也合情合理,可是回到镇上后他突然开始打扮起来,光鲜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途中稍作休息的Wadi,碧绿的水中好多小鱼在游玩,一块卡车头那么大的搓脚石淡定地泡在湖水中央,我抱着膀子站在一边心想:这得夺大的脚才能用起来?  
  今天的露营地,我们将睡在这个四面透风的贝都因人小窝棚里。       我身边那个洗手池就那么突兀地戳在旷野中,洗手池旁边有棵jatropha树苗,走过去仔细一看,洗手池的水正好流到树苗的坑里,养活了这棵尴尬的植物。         再远一点就是一个孤立的厕所,用棕榈叶编的墙分成两个房间,一个是蹲坑,一个是坐便,两个屋里都装上了淋浴喷头,当然啦,依然还是冷水澡。    虽然这个棚子看起来很简陋,但我们是经历过昨夜露营的人,像这样有自动冲水的厕所和充分展示科学魅力的淋浴设备并无需担心神秘发光现象的地方让布蓝和我都大感放松,我们在棚中的矮矮沙发上舒适地坐下,享受着午间透过棕榈叶吹进来的沙漠干燥的风,说起来贝都因人做这种白天凉快晚上不冷的小棚子还真有一套啊!负责看管这个campsite老伯走进棚子打招呼,并坐在旁边跟阿里和Ahmed聊起天。    看场子(我为什么要用这个词)的老伯闲来无事是要嚼“khat”的,了解也门的同学一定知道,这种被称为毒品的东西在这块大陆的流行程度简直不亚于口香糖。很多嚼过的人都把它描述为“嚼下去马上就精神抖擞”,据说萨那的家庭一到周四周五休息日就夫妻双双嚼khat,然后共赴巫山云雨(捂脸),有时候连孩子也跟着嚼。这东西也分品质的,有钱人嚼的都是优质产地的嫩叶子,穷人嚼的是干硬的老叶子,即便如此,一个月赚100美金的人也会花掉90美金去买khat。索岛当地虽然产这个东西,但因为水土关系,khat的质量并不好,全靠也门大陆运输过来。我朝阿里挤眉弄眼:你是不是没事也嚼这个啊?他倒很意外地正色道,我家里管得很严的,要是我嚼了khat,家族名声会不好。我撇撇嘴:你看你如此不修边幅还家族名声,什么家族名声。他没理我,出去洗盘子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瘦猴背后的家族竟然相当有趣。  老伯举着两根khat叶子,轻盈迅速地插在我日记本的钢圈里,说是给我做个纪念。 看叶子如此嫩绿,想必老伯也是从自己的存货中挑了好一点的部位给客人赏玩吧?长得好像香椿芽啊,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夹在本子里,以后它干了就可以成为很好的书签了。    突然又穿上衬衫的阿里举着水果们慢慢走过来,裙摆在风中飘扬,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们又习惯性地想掏一下小费……     Ahmed圆圆地卧在一边给老婆打电话,他是个特别顾家的人,每次提起自己老婆,总是一脸崇拜和自豪。可是他的身材实在太上镜,叫我如何不拍他。   
  打过电话的Ahmed如同嚼过khat一样,高兴地准备午餐,今天中午我们要吃大饼夹金枪鱼洋葱豌豆西红柿沙拉。再次膜拜Ahmed可爱的身材。       阿里切好了水果,把沙拉和大饼一起摆在旁边说,快吃吧,很好吃啦!     不是我说,Ahmed在做饭方面真的很有天分,随随便便拌的沙拉都这么有味儿,布蓝和我在吃光一切之前迅猛拍下了照片。     这就是那个软皮木瓜切开后的样子,果肉也很像冬柿子,稀软稀软甜到忧伤,吃的时候简直不是在咬而是在喝。     门外,一个黄色的身影伸着脖子探头探脑地走过,这就是索岛最有名的鸟类——埃及秃鹰,我也不知道为啥是埃及秃鹰,只知道这种鸟又傻又呆,不飞的时候好几只凑在一处溜溜达达,就像母鸡般无害。别看他们呆呆的,一见有人吃饭就会凑过来,若没人注意,他们想凑多近就能凑多近,伺机偷走你吃剩或闲置的食物。秃鹰的脸长得特别令人无语,以后会放出脸部近景图,任他们再无害,一看那张脸也是鬼见愁。     吃饱喝足,我们几个人全都打起了哈欠,于是趁着风吹得正爽,分别躺在软沙发的各个角落睡起了午觉,别提多惬意了。
  下午阿里又来催我们起床出去转,昏昏沉沉的我们挣扎着起床上车,跟着他俩去看这附近的一个溶洞,名叫Digub,从露营点开车过去大概需要半小时左右。  一些孩子见到有越野车开过来,老远就开始狂奔,跟着车的方向一起跑,一边跑一边举起一只手掌冲着你,另一只手攒成“敲门”的样子连续扣向展开的手掌并大声喊叫,看见好几次后布蓝好奇地问阿里,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阿里说,那是孩子们自己发明的“你好”手势,但大人是不用的,明白啦?  看见这个像伏地魔咧着大嘴哈哈笑的洞口,我忍不住跟布蓝吐槽起来:咧嘴就咧嘴吧,你看那嘴里拉丝儿的口水啊,邪恶到家了!索岛的很多山上都可以看见这种咧着嘴笑的洞穴,看起来很傻的同时也略觉得吓人。    我们的车开上去的时候,遇到亚丁那帮小伙子下山,他们十多个人挤在小皮卡后面颠得灰头土脸,还不忘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皮卡扬起的沙土全进了我们车里。     山洞里面空间很大,但并不深,从洞口进去就是一个由灰尘堆积成的坡,每走上去一步都要轻轻的,不然灰尘会满天飞,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灰如此轻盈。       洞里有很多石块垒成的圈,布蓝觉得很奇怪,便去问阿里石圈是干嘛的,阿里应付地回答:是住人的啦。布蓝跑来跟我碎碎念,我觉得这个回答十分不靠谱,便去找阿里再次询问石圈用途,他见我们都坚持要问,才从与Ahmed的聊天中抽离出来仔细讲解:石圈是给来这里野餐的大家庭用的,每个家庭固定在一个圈子里吃喝,洞外还有一个圈专门用来做礼拜。我一边翻译给布蓝一边想,和我一开始想的羊圈鸡圈实在太不相同了……     大家看,秃鹰在里面COS鸡,一个多么和谐的画面,怎么会是给人用的。    山洞干湿分离很合理,一边是灰扑扑的高坡配着几个鸡圈,另一边就是溶洞乳岩淅淅沥沥常年滴水,滴出了好多石碗石杯,悟空要是带着猢狲们冲进来都可以直接当水帘洞用了。         这只黑羊见我到“水帘洞”拍照,便一直傻乎乎地跟在我身后,我走到哪它就跟到哪,要是回头对视它还要冲我“咩”一声。似乎替代了远处海聊的向导阿里。     走出洞穴的时候阿里问我,布蓝去哪里啦?我四下看看喊了几声她的名字,远远地听到在山洞外右侧高处有人在回应我,小跑几步爬上去,见布蓝正对着一棵直挺挺的黄瓜树拍照,拉上布蓝回到车里,大家又在尘土飞扬中下了山,一路开回到露营地。
  晚饭开始前,阿里打算拉着我们到露营地不远处的沙丘转转,这处沙丘在地平线的一侧气势磅礴地横卧着,到了跟前发现蛮有大漠风情的感觉。此时正值太阳快落山,景色不错,沙子的细腻程度可以用来洗碗洗盘子。    此图先命名为“忧郁的索岛小王子”,至于为什么是“小王子”,在等待撤侨的时候会好好解释。     这个地方视野很好,夕阳躲在几层渲染的云后,制造出华丽的视觉效果,图中那个小黑影是布蓝的包。     司机Ahmed美人卧,我要他摆个姿势,他顺势举起手机在耳旁假装打电话的样子——真是无论何时都想着老婆的好人。     布蓝在沙丘上写下“我还要再来索岛”后依依不舍地回到车里,这一次我们就彻底开回营地准备吃晚饭。
  Ahmed与阿里去做饭,布蓝跟我冲过冷水澡后拿着晾衣绳四处找地方悬挂,最后只好勉强搭在棚子的一侧,然后我们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洗衣过程,这几天积攒的衣服比较多,一趟趟轮流拿着衣服去孤独的小洗手池那里洗,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洗得不亦乐乎手指发麻。拧干最后一件衣服我们松了口气,看看已经被摆满的晾衣绳,只有一侧才会被风吹到,另一侧贴着棕榈叶的墙,似乎需要很久才会干,并且老伯跑来用肢体语言告诉我们:墙上本来就有一根晾衣绳……  天色迅猛地暗下来,一轮昏黄的月亮带着彩色月晕留在天上,四下望去又是黑黑的一片,大漠的风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所以那些云气只是缓缓流动,布蓝忧伤地望着天空说:今晚又看不到银河了吧?阿里适时地跳出来:我觉得很有可能看不到啦!  其实不光是没什么星星,风一旦停下来,意味着棚子里没有流动的空气,一种微弱的闷热悄悄爬进了棚子里,我们晾在外面的衣服也更加难干了。  吃过晚饭,我们几个人坐在沙发上歇着,顶棚一盏惨白的太阳能灯吸引着沙漠中的各种飞虫,一只蝙蝠还扑进来打了个酱油,阿里拍拍手兴奋地说,咱们接着玩真心话大冒险好不好啦?这次带上Ahmed啦!  此时Ahmed正在专注地玩着自己的手机,他找出一个弹钢琴的APP聚精会神地用粗手指弹钢琴,被阿里打断后很是忧郁。阿里拉着他是想为自己翻盘好顺利报复我们,谁知Ahmed有beginner luck,上来就连输好几次,第一次他勉强做了二十个俯卧撑后喘着大气滚到一边说,不行了不行了这个游戏太让人害怕了。接下来几次不是他输就是阿里输,每次他输就一言不发坐到一边,拿出手机严肃认真地开始弹钢琴,我们都被镇住了,阿里听完他的解释后跟我们说,Ahmed觉得心理压力太大,要弹钢琴来缓解一下。  Ahmed就在我们的爆笑声中顽强地保持严肃脸弹钢琴,输一次弹一次。终于轮到我输了,阿里高兴得上蹿下跳然后命令我做五十个俯卧撑,,Ahmed冲他摆摆手,温和如他觉得罚女生这么多俯卧撑很不人道。我抱着膀子一副打死也不做的赖皮样用下巴看着阿里,他闹一会就萎靡了,陷入了熊孩子想闯祸而被大人制止的赌气心态中,他把气撒在毯子上,扯来扯去“呼”地一声将整个人蒙起来躺在沙发最角落的地方装睡觉了,求阿里的心理阴影面积。  Ahmed跟我俩大眼瞪小眼,他做了一个安慰性的撇嘴动作,然后示意大家都早点睡明天还得很早起来。想想也是,没有WIFI会死星人的我在没有WIFI的沙漠里又不能真的死,只好睡觉;而布蓝早就困得哈欠连天了——自从到了索岛,她的睡眠质量就非常高。  还是怕有蚊子来叮眼皮,我又用头巾蒙住整个脑袋躺平在沙发上,只消半晌,便听到布蓝小声的正常版呼噜和Ahmed拐着弯的阿拉伯呼噜,俩人有节奏地一高一低起承转合,伴着偶尔两声虫鸣掠过棕榈叶缝隙,再度带我进入梦中的时光隧道。
  时差真是个好东西,它让我们两个在国内睡懒觉的人变成了勤劳早起的小蜜蜂,我们悄没声息地起床出去洗漱、涂防晒,甚至还有空闲描眉画眼。布蓝比我起得更早一些,她去墙上摸了摸我们的衣服,发现全都半湿着,于是她将晾衣绳一段系在墙上,另一端挂在了车上,重新将衣服铺展晾开,要知道那可是我们两个几天来积攒的脏衣服,量大得很,真不愧是贴心の温柔发小。  晾衣方式如图。     早晨的空气不用说,依旧是一万个好,随着太阳慢慢升起,风也渐渐穿梭起来,我们的衣服有太阳和风两方面的作用,半小时就干了。     远处是露营点的”厨房重地“,带着起床气和昨晚的赌气双重重压的阿里跟随Ahmed去做早饭,路过车子旁边正好遇到我,我做好被他白眼的准备,谁知他轻描淡写地冲我乐了一下:早上好啊昨晚睡得好吗?好一记”向导专业问好拳“,完全不夹带私货,甚至连“啦”都没有。也好,兵来将挡的我挤出专业游客笑脸回答:很好谢谢你呢?呵呵吃我一招应付之情溢于言表的”游客标准回魂掌“,连标点符号都省了。阿里不打算继续接招,使出凌波微步轻盈地跟着Ahmed朝厨房走去。布蓝想起还有个番石榴没吃,急急地拿着果子跑去厨房打算切开大家一起分享。   布蓝切开的新鲜番石榴给我吃,后来每当我们因为琐事产生小矛盾、或者由于等待撤侨无事可做心理焦虑而对彼此出言不逊的时候,我总会想起这个清凉的早晨,她是如何不吵醒我早早起床去替我晾衣服,又是如何努力细细地将水果切好端到我面前,虽然每次都想到这样近期发生的小事,却并不意味着以往的美好就可以被忽略,人都会随着年龄阅历的变化而为自己穿上沉重的盔甲举着伤人的矛,可布蓝在我的生命里,自始至终都是这样宽容又温和的一个单纯生命体,当你靠近她,就会觉得安心,就会觉得轻松。
  怎么图片都删除啦
  图片全被删了,此贴已无法更新。
  有新开帖子吗?
  唉,楼主不要走啊,只有一部分的图片看不到,这么美好的地方,这么萌的树,这么可爱的人们  你快回来  你 快 回来
  真的好美啊
  l6·6  
  真的羡慕可以游走世界的人
  马克,好帖
  写的非常好,坐等更新。
  图文并茂,好帖。
  由于大部分图片被删,重新开贴了,有图片的都在这里:
  很多图挂了
  漂亮 谢谢分享
  竟然还有龙珠
  @啦啦啦下蛋啦   我们觉得既然已经发帖了,还有这么多网友在回复,楼主不妨把帖续完如何?
  好多图看不到。@回望长安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很美,继续加油更新LZ
  这世界的植物也忒怪了吧。  紫罗尚依
  楼主,下次啥时候去啊?  求携带!
  旅游这种事,还是在天涯上看看帖子图片就最好了,自己去累个要死,而且衣食住行都不方便,特别是对有洁癖的人来说......
  很好,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对那两种树强烈长草
  Day4 Dixam Plateau——Shebahon Viewpoint——Dirhur canyon——Wadi Dirhur    吃过早饭整装出发,今天将要开车去海拔700米的Dixam观看龙血树,然后站在shebahon俯瞰整个Dirhur峡谷,从山上开车到峡谷中就是Wadi Dirhur了,午餐晚餐都将在这里解决,晚上要睡在峡谷中。  车子从Haiyf沙丘离开,走了不到半小时就慢起来,前面有几户人家,阿里跟Ahmed打着手势让他鸣笛,我们俩在后面不明就里的时候一个老大爷从小屋中闪身出来,他们互相打过招呼后阿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大爷转到屋子后面,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毛色光滑闪亮的羊羔——原来阿里是要买羊给我们吃,看见他又把自己的钱递了出去,布蓝几乎是应激反应似的开始掏钱包,我拍着阿里的肩膀问他多少钱,他又把我拿着钱伸过去的手拍了回去。  小羊只卖2000里亚尔,也就是说人民币才几十块钱而已。  虽然这个岛漫山遍野随处都可以见到羊,却没人随意下手杀来吃,索岛人的解释是:大羊是留着生育的,下了小羊就放在羊圈里好好喂养,饭馆或者个人要吃,就吃这种圈养的小羊。怪不得在其他地方见到的羊都脏兮兮的,浑身的毛打着绺,连羊角都不好好长。阿里接过小羊,一把塞进他脚下的空间里完全不顾小羊发出的悲鸣。我们见小羊如此可爱,也有些不忍心吃它。     伴着小羊时有时无的悲鸣,我们惴惴地坐在车上各自思考着,完全忘记Ahmed又开始了山路驾驶,这次的路比之Homhil更加艰险,好几次晃得差点从车窗甩出去。车到山顶,有块石碑写着这个地方的名字,一圈低矮的院墙围着一棵不同寻常的巨大龙血树,旁边有几座小房子,看这气场,一定是此处保护区的办公室吧。  几个当地汉子风姿绰约…啊不,裙摆飘飘地走过来迎接我们,为首一个大约40多岁的蜀黍,一来就露出宽厚的笑容嘘寒问暖(是的有点像领导),我们被他引着进了院子,那棵品相完好伞盖浑圆的龙血树就立在院子当中,下面铺着席子。    看不出这棵树的大小?没事,有圆圆的Ahmed做参照。    院子里还有一些其他人,阿里又花蝴蝶一样从我们这边飞走,飘到人群中招蜂引蝶地行碰鼻礼,阿拉伯人见面礼数繁多,往往都聊了半小时了内容还是”你挺好吧我挺好全托真主的福“ 等等。  蜀黍领我们去树荫的席子坐下,叫人端来热奶茶和热煎饼给我们吃。  恭敬不如从命,虽然面前坐着的大多不认识,但大家都很期待地希望我们吃点喝点,于是我们端起茶杯开喝,布蓝更撕了块煎饼吃。他们见我们并不拘谨后才互相放松地聊起天来。  我注意到院子的一角有几个不太平常的帐篷呈圆锥形挺立,更有一个在西亚大陆沙漠才会有的条纹状方形长帐篷,好奇地问蜀黍,他微笑着说,那可不是一般人,那里面是阿布扎比的王子殿下,最近在岛上游玩,这几天在我这里露营。布蓝和我张大口——王子的帐篷,就在离我们十米远的地方,真心接地气啊!  这时一个穿着运动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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