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午睡,梦到死去的奶奶了自己在帮奶奶用罐子抓鬼魂,抓到了以后把罐子放到一个洞里再把鬼魂放走,之后佛祖出现了

(今晚打老虎)
(霍元甲之金刚葫)
(Joseph.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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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铸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跟随母亲去参加姥爷的葬礼。  晚上在棺材旁边守灵的时候,白铸看见姥爷拄着拐棍从正房屋里出来,他穿着白色的老头衫,黑色圆口布鞋,跟过去没生病时一样精神矍铄地往大门外面走。  白铸扔下要往瓦盆里烧的纸钱快步追上去抱住姥爷大腿:“姥爷你要去哪?姥爷你别走!”  姥爷和蔼地抚摸他的头顶:“我柜子里的那些书都给你了。”说完转身继续往外走。  白铸哭着追出去,边跑边冲前面黑漆漆的巷子里喊:“姥爷你等等我,我也跟你一起走!”  满院子的人都被他这副模样吓着了,他小舅迈开大步追过去把他强抱回来。  从这天之后白铸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满嘴胡话,而且上吐下泻,吃药打针都不顶用,他大舅妈去镇上把十里八乡最有名的仙姑请来跳神也不济事,任他折腾了近一个月才逐渐转好。  病好之后,他跟舅舅们说:“我姥爷说的,把他柜子里的那些书都给我。”  白铸有四个舅和四个姨,文化水平都不高,表哥表姐们也大多初中没毕业,一大家子人没有一个爱看书的,就算他不要,这些书最后的下场也是在灶坑里引火了事,因此没有人反对。  姥爷留下的书都古香古色的,有线装的三言二拍、西游记、聊斋志异,还有带插画的封神演义、蜀山剑侠传,以及建国后出版的平原枪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绞刑架下的报告等,共计三十三部,一百多本,都装在一个落满灰尘的破纸壳箱子里,自从姥爷病重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动过,白铸把它们一本一本擦干净,全部打包带回家。  在这些书当中,除了小说以外还有一本笔记,是那种很老旧的笔记本,白铸只在民国时期的影视剧里面看到过,共十三本用白线钉起来合成一本。  泛黄的封面上用毛笔写着“灵蓍秘录”四个楷字,下面一行小字“弟子长孙允恭录”。  白铸天生喜欢看小说,尤其是鬼狐神仙一类的,他每次暑假去姥爷家必要看这些书,但灵蓍秘录太过晦涩难懂,但是封面上这个“蓍”字他就不认得,所以过去一直没有细读。  现在,他带着整理姥爷遗物,怀念姥爷的心情重新捧着字典用心研读这本笔记。  笔记里面是整齐的钢笔字,先是“徐清斋序”。  徐清斋是白铸太姥爷的名字,不但继承了祖传的医术,还曾留学到日本学习现代医学,日军侵华时期,有一次被强征去给一名日本军官治疗枪伤,临走时从那名军官家里随手顺走一本古书。  拿书的时候徐清斋并没有仔细看,只想着要把日本人从中国抢走的东西拿回来,到家一看才发现是古代道士修炼的书,叫灵蓍秘录。  灵蓍秘录的作者叫长孙允,是唐朝人,官二代加富二代,自幼好道,十三岁就带上随从走访名山大川寻仙访道,最后拜在云梦山灵蓍真人门下,这部书记录了他跟随灵蓍真人学道的过程,主体是灵蓍真人的原话记录,每句话的下面都有他用红笔做的注解心得。  徐清斋得到这部千年古书之后奉若珍宝,想尽办法裱糊保养,这书的材质比较特殊,虽然纸质泛黄,却没有十分糟朽,徐清斋用硬纸板和布重新做了书皮,平时锁在一个小木头匣子里。  十年浩劫时候,家家都不允许收藏禁书禁物,这种宣扬封建迷信的自然也在被禁之列,徐清斋由于为党国效力过,是当时斗争的重点对象,每天一百八十只眼睛盯着他,徐清斋不敢再私藏,只能把这书拿出来,跟祖上传下来的一尊檀木小佛像一起烧掉。  如今的这本笔记,是徐清斋后来重新默写出来的,他老人家游过街,挨过斗,别人挨斗的时候他还得跟着陪绑,挺过那场浩劫之后不久就死了,这本笔记是他临终前一个星期写完的。  白铸虽然年纪小,但天性尊古念旧,把这些书都当作传家宝一样对待,尤其是这本太姥爷亲手所写的笔记,更是无比珍惜。  最开始的时候,他把这笔记当作字帖临摹,太姥爷的字无论是钢笔字还是毛笔字都是极好,银钩铁画,刚劲有力,古朴而不失活力,飞扬而不显散乱,看着就让人肃然起敬,那时候同学们都买一种硬纸板的字帖练字,白铸家里穷买不起,就照着这本笔记临摹,一个字一个地誊抄了几十遍,练得一手漂亮的书法。  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笔记上的每一句话白铸都烂熟于心,刚开始完全不懂,后来逐渐知道这是一本“修仙秘籍”,或许是上辈子的宿缘,他从懂事起就喜欢神话故事,坚信神佛鬼狐都是真实存在的,于是在醒悟自己手里就有修仙功法之后,他自然没有不试着修炼的道理。  白铸从小学五年级开始正式按照灵蓍秘录上记载的功法修炼,每天早早起来到外面采气练气,夜半子时从被窝里起来打坐入静凝神……同龄的孩子在踢足球,丢沙包的时候,他在循经注穴;人家在打电动,玩游戏的时候,他在炼己筑基。  小孩子心思纯净,没有大人那么多外在的纷扰,并且由于天真幼稚而信心坚定,一旦认准某一件事情就会坚信不疑,白铸日夜不辍地按照笔记修炼了六年,终于在他读高中二年级的时候完成了灵蓍秘录的第一个修行阶段,练成了人仙。  人仙是什么?其实还是人,就像乞丐中的霸主还是乞丐一样。  人仙没有法力,没有神通,也就是视力好点,听力好点,记忆力好点……并且不会生病。  根据笔记记载,世间有五种仙,天神地人鬼,鬼仙可以不入轮回,天仙可以飞升仙界,人仙斩除病魔,地仙斩除死魔,神仙斩除阴魔。  人仙以自身为天地,修炼小周天,真气灌满浑身所有的穴位关窍,在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之中畅通无阻,循环不息,如同大江奔流,浩浩汤汤,势不可挡,除非自己作死再也不会生病。  然而人仙不离于人,说白了,只是一个精气神盈满,达到性命巅峰的人。但人力有时而穷,站在人道的顶点,如果叩不开玄门,入不了仙道,仍然还是凡夫俗子之流。  笔记上说人仙不过是仙道的筑基法,还算不上正是的仙,各派筑基手段五花八门,有的意守,有的导引,有的练武,有的服药,不下千百种,最终的目的都是让人经脉顺畅,精气神充盈,然而这只是为未来进入仙道夯实基础而已,接下来的功夫才是各派的不传之秘。  灵蓍真人这一派有别于道家主流门派,既不修金丹元婴那种内丹,也不炼九鼎神符那种外丹,笔记上有歌诀:  不烧铅,不炼汞;不伏虎,不降龙。  无谓水火能既济,不须黄芽生中宫。  但能识得有和无,明了悟能与悟空,  开天辟地不费力,万界尽在一念中!  看到悟能和悟空两个字,白铸立即想起西游记里面的猪跟猴,但灵蓍秘录原书成于唐朝,西游记成书于明朝,二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白铸一个高中生无法考证清楚,当下也不去管他。  修成人仙的过程就是培养铸就成仙的根基,仙根即成,下一步就要叩开仙门进入仙道。  灵蓍真人所传开玄门的方法与众不同,要修士在大脑内部正中央的泥丸宫里面,观想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世界,由此体悟开天辟地,造化万物之理,炼神返虚,炼虚化神,一步跨入仙道之内。  观想跟幻想不同,不能凭空瞎想,首先要经过人现阶段的修炼,使自己神气合一,意念一动,便立即有真气相随,观想出什么样子,真气就凝结成什么样子。  首先要万念俱灰,进入“虚极笃静”的无极状态,感觉自己的身体连同整个物质世界全部消失,自身处于一片混沌之中,回归于未出生之前的无知无觉状态。  这个状态进入不易,保持更难,稍稍起一丝杂念,立即回复到现实之中,白铸反反复复修炼了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定住在这个状态之中。  在此境界里,他的元神就像是一个出生的婴儿一样在混沌中沉睡成长……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醒”过来,看到周围混沌一片,自然而然生出想要开天辟地欲望,伸手一抓,手上多了一把巨斧,他双手握住奋力劈砍!  一声巨响,混沌分离,清气上升是为天,浊气下降是为地,他双手撑天脚踏大地,使天地不会重归混沌,这个时候还是不能有丝毫杂念,更不能着急,保持耐心仍如先前沉睡那般慢慢成长。  随着他的身躯不断长高,天与地的距离也越来越远,直到相聚八万四千里之后,天清地宁,不会再重新合拢,而他的身体,也就是元神,很快消融于这一片新开辟出来的世界当中……
  这一方世界是白铸观想出来的,只存在于他的神念之中,相对于别人来说,跟普通人的胡思乱想没什么两样。  但二者本质的区别在于,幻想没有精气跟随神识变化,是彻头彻尾的虚幻,随着主人的心念变动随时变化,一刹那间变化千万次。而他观想出来的这个世界是稳定的,真实存在的,只是没有物质化而已,看不见也摸不着,但除非他死了,否则这个世界会一直存在。  这是创造世界的第一步,相当于先建造一个模型框架,还需要用东西把它填满,使其变成一个真正的世界,到那时候哪怕他肉身死亡,只要灵魂不灭,这个世界也依然存在。  灵蓍秘录上记载,用来填充世界变现万物的东西是愿力。  书中举了一个例子,就是佛教中鼎鼎大名的极乐世界,虽然是阿弥陀佛开辟出来的,却不是他一个人成就的。  书中说阿弥陀佛先发下宏愿,要成就这么一个没有烦恼,没有痛苦和悲伤的极乐净土,最初时跟白铸观想出来的这个世界一样,只存在于阿弥陀佛的神念之中,然后阿弥陀佛开始到十方世界传教,数以亿计的六道众生都念佛发愿,要往生到那里,最终无穷无尽的愿力将极乐世界变现成真,大家共同成就这一方清净自在的佛国净土。救渡接引无数苦难众生的同时,也成就了“无量光,无量寿”、“光中极尊,佛中之王”的阿弥陀佛!  所以白铸也要想办法让更多的人把心寄托在他的这一方世界里,每一个人的愿力都能够增加世界的能量,人越多,世界就越强大,而早已经跟这个世界融为一体的白铸也就跟着水涨船高,最终的乘机远非普通的天仙、金仙可比!  白铸知道自己性格内向,口才也不好,根本不具备成为一方教主的能力,让他到处拉人传教简直千难万难,弄不好教徒没发展几个,先被派出所给逮了。  况且他没有神通也不会法术,靠装神弄鬼坑蒙拐骗拉人入教,这种事情他也不屑去做。  “封建迷信走进校园,高三学生成为邪教教主”这种标题出现在报纸上,下面再配上他戴着手铐的黑白照片,白铸只是想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甩头。  我可没有阿弥陀佛那样高的境界,也发不出拯救一切六道苦难众生的宏愿。白铸抬头望着随风飘落的枯叶想:我也不想让人信我拜我供我,其实我只要把自己的世界设计得有趣,弄得有吸引力,让别人想心生向往,将执念挂在这里就好,那么,不如干脆弄出一个游戏世界!  游戏对于年轻的人吸引力毋庸置疑,班上的同学们上课的时候还在想BOSS怎么打,在书本边沿写写画画,计算装备怎么合成,心心念念都系在游戏里,这种执念的力道绝对比那些普通佛教信徒们念佛的时候还要强上千百倍!  目前同学们玩得最多的游戏当属英雄联盟,但是那个世界太大了,里面包含了一整块大陆,而且能量等级也太高,动辄毁灭世界打通空间,世界法则太高级,以他目前的水平观想不出来,只能从低等级的坐起。  白铸检点自己玩过游戏,英雄无敌?不行!暗黑破坏神?不行!三国群英传?不行!远古卷轴?还是不行!……无论是单机还是网游,都有世界太大或者法则太高的问题,挑来挑去,目标限缩到了街机,横版闯关的街机也不行,最终白铸选择了一款格斗类的街机游戏——拳皇。  拳皇的场景很简单,只需要一个格斗场,角色也只有三十个。  白铸给自己创造的世界起名为铸星世界,现在还很小,只有一个格斗广场,用青石板铺成,周围是汉白玉栏杆,四角各有一座姿态不同的青龙雕塑。  广场外围各是一条宽阔的街道,成“井”字形把广场围在中央,道路外围是一栋栋中国古典特色的建筑,等日后世界兴隆起来,给这世界的永久居民住。  白铸把铸星世界的进出门槛设置得很低,其实极乐世界也并不是非得死亡以后才能去,修行到了一定水平,想去就去,想回就回,只是阿弥陀佛为了保证极乐世界的纯净,将门槛设置的很高,能够到那里的最差也是大心凡夫,好些的就是圆教菩萨、阿罗汉、辟支佛等,一般人,尤其是恶业深重且不肯回头的人根本去不了。  灵蓍秘录讲定,能够开辟一方世界的都是神君,白铸给自己起了个道号叫铸星,模仿极乐世界设计了一条“通关密语”,叫做“南无铸星神君”,想进来的玩家只要诚心念诵,无论是大声念还是默念,都可以随时进来,执念越深,来得越容易。  早上白铸满怀期望来到学校,在走廊拐角处遇到同桌金盈,看见她身后跟着三个小孩。  “这谁家孩子,你小弟啊?”白铸随口问了句。  金盈愣住,顺着他的目光往身后左右两边看了看:“你说什么呢啊?哪来的我小弟?”  白铸这时才看清楚,那三个小孩个子都很矮,不到半米高。其中一个稍大些,眼睛尤其大得出奇,像乒乓一样,眼珠黑多白少,看着有些恐怖。另两个小的长得一模一样,是双胞胎。他们身上穿着的并不是衣服,而是黑色的破垃圾袋,被弄成衣服的样子围在身上,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黑不溜秋,光着脚站在地上,走廊里光线还可以,但这三个小孩子往这里一站,仿佛把光线都吸走了,暗淡得像是在傍晚。  见白铸叫破他们的存在,那对双胞胎有些慌张地看了看哥哥,稍大些的攥紧小拳头,恶狠狠地瞪着白铸,目露凶光,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我见到鬼了!一股寒意顺着脊梁冲上头顶,刺激的白铸头皮阵阵发麻。  这是白铸人生当中第二次亲眼见到鬼,第一次是他姥爷,那时候年纪小,姥爷又是从小带他极亲近的人,当时并没有感到害怕。今天突然看到这三个怨气满满的小鬼,在光天化日之下,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的同桌后面,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怎么了?”他这一副见了鬼的神情让金盈害怕,向前紧走几步然后紧张地回头看。  她看见的自然是空荡荡的走廊,白铸却能看见那三个小鬼仍然紧紧跟在她后面。  “没什么没什么,我逗你玩呢。”白铸决定先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灵蓍秘录上面记载的都是修炼功法,并没有画符捉鬼的法术,他虽仍然能够看见这三个小鬼,但却拿他们没有丝毫办法,现在说出来只会让金盈害怕,不如不说,看样子三个小鬼或许已经跟跟着她很长时间了,只是过去自己看不见而已,他笑着跟金盈说,“好了不逗你了,我要回教室了,你这是要去哪?”  “我去超市买点东西。”金盈还是不放心地左看右看,“你到底看见什么东西没有啊?”  “没有没有,跟你闹着玩呢。”白铸拿出钱包,“给我带一支圆珠笔。”  金盈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是在开玩笑,长出一口气,把钱接过去:“我跟你说白铸,以后你少吓唬我,我胆子小,吓出毛病来你负责啊?好了我走了。”  白铸站在楼梯口,看着金盈往下走,三个小鬼依然紧跟在后,不知底回头看他,眼神里充满了警告。他用手轻轻拍打楼梯扶手,为难地邹起眉头,这三个鬼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跟着金盈,得找机会跟他们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们劝走,最好不让金盈知道,不然按照她那疑神疑鬼的性格,当场吓哭都是轻的。  我为什么突然能够看见鬼了呢?白铸一边往教室走一边琢磨:应该是我“开辟世界”以后,算是叩开玄门,从人道迈进仙道了,因此开始出现神通。  按照灵蓍秘录作者长孙允的解释,神通跟法术不同,法术是后天学会的,神通是人们本有的,只是由于某些原因暂时被障碍住了,有了障碍就不通,随着修行境界的加深,障碍越来越少,神通会自然显现,而且会越来越强。秘录里没有记载修炼神通的功法,但白铸已经迈进地仙境界,自然而然地开始拥有相应的神通。  走进教室,白铸先去找跟他关系最好的滕骁,要把他发展成铸星世界的第一个玩家。  滕骁看见他先大呼小叫起来:“你小子行啊,连咱们三中的大姐头都敢泡!”  “你说什么?”白铸以为他在开玩笑,“别胡说八道,容易给自己招事。”  “高琼妃啊!还装呢?”滕骁把政治书卷起来当话筒送到白铸嘴边,“请问白先生,您是用什么办法追求到我们三中黑玫瑰的老大、高贵骄傲的贵妃姐姐呢?能不能跟观众透漏一下呢?”  “别瞎说,我跟她都没怎么说过话。”白铸把他的手拍开,“话筒”掉在地上。  “谁瞎说了?现在全校的人已经都知道了!你小子真特么不够意思,到这时候还跟自己哥们藏着掖着!”滕骁伸出双手食指对着白铸往下点,“小白我鄙视你!”
  白铸看滕骁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转头看向其他同学,就近的几个纷纷点头,任宇更是直接确认:“六班的人都说大姐头亲口承认,她已经名花有主了,这个主就是九班的白铸。”  “没有的事!”白铸摇头否认,“她是我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也别乱传了,这是谣言,别把大姐头弄急眼了,发起飙来怼死你们!”  高琼妃可不是好惹的,白铸跟她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初一时候还在同一个班过,但两人这辈子说过的话加起来不到十句。  高琼妃一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她家里有钱有权,既有当官的叔伯,也有经商的舅舅,还有混黑的表哥,高一时曾经有个男生跟她讲荤段子,被她找人把两条腿都给打断了。  白铸不想跟这种女生沾上边,他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两件事,一件是学习,另一件是修行,其他的都是浮云,眼下最迫切的是尽可能多地找玩家进入铸星世界。  只是滕骁只对高琼妃感兴趣,一个劲地问他是怎么勾搭上人家的:“你不是被大姐头硬弓上霸王了?说,现在已经进行到第几步了?真钞还在不在?”  白铸没心情去满足他那熊熊燃烧起来的八卦欲火,狠狠地说了声“滚”,然后有些郁闷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整理待会要上交的作业。  过了会金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那三个小鬼。  金盈把笔递给他,将一大包零食放在两人凳子中间:“我买了干奶酪,你尝尝。”  白铸伸手接过奶酪,忍不住多看了那三个小鬼几眼,稍大的那只很是不满,眼睛里凶光暴露,像小狗一样冲他龇牙,白铸敏锐地感觉到,小鬼很怕他,并不敢十分靠近自己,站在金盈的那一边,偏又极力做出凶悍的样子警告自己不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如果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这样做,白铸肯定会被逗得笑出来,但换成一个戾气十足的小鬼就让人毛骨悚然了,白铸转回头假装没有看见什么,把奶酪送进嘴里用力咬。  上课时候,那对双胞胎小鬼爬上课桌,他俩不知道白铸的“可怕”,发现白铸在偷眼看他还傻萌傻萌地冲白铸笑,他俩并排跪在课桌上,四只小手扒住金盈的脸,伸出舌头去舔舐金盈的眼睛,他们的舌头又细又长,有二十多厘米,像是毒蛇的信子,只是前端不分叉,在金盈的眼珠上左舔又舔,时间长了,就有一滴滴黑色的油状物从金盈眼睛里流出来,顺着脸颊滑落下下,还未等落地就化作袅袅青烟消失不见。  那个稍大一些的小鬼跳上后面白莎的课桌,坐在上面,手里拿着一根半尺多长黑气缭绕的针,对准金盈后颈的大椎穴狠狠扎进去,扎入之后拔出来再重新扎,咬牙切齿。  难怪金盈这半年来总说眼睛酸疼,看黑板时间长了就忍不住流眼泪,视力越来越模糊,还说等下学期要去配眼镜,并且经常揉着脖子说骨头缝里像针扎一样地疼。  原来都是这三个小家伙捣的鬼,白铸想如何在金盈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他们单独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缘故。  一时想不出好办法,三个小鬼无论金盈做什么都黏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白铸打手势他们也不理,只能先放下,还是研究铸星世界的发展大计,白铸又去找滕骁:“你总说你的胆子很大,敢不敢跟我玩一个游戏?”  滕骁不服:“你说吧,怎么玩的?笔仙、碟仙都是小儿科了,弄个新鲜的我就跟你玩。”  “那些都是过时的玩意,现在谁还玩笔仙跟碟仙啊,咱们玩个新鲜的。”白铸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红纸,“你先在这上面写‘南无铸星神君’这六个字,要写九遍。”  滕骁接过纸条:“铸星神君是谁啊?”  “铸星神君是一个邪神,专门喜欢吃少男少女的心肝,吸食他们的三魂七魄,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晚上他就会出现在你的梦里。”白铸故意掐着下巴上下打量他,“我估计你得吓尿。”  “吹牛比吧你!什么铸星神君,我都没听说过。”滕骁问周围的任宇、管航几个,“你们听说过没?”几人一起摇头。  白铸说:“你就说你敢不敢写吧!弄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要是照着我说的做了,明天中午饭我请你吃,你要是不敢做,明天中午饭你请我吃,怎么样?”  “就这么说定了!”滕骁从文具盒里拿出笔,在纸条上写了九遍“南无铸星神君”,然后送到白铸面前,“我写完了,然后呢?”  “今天晚上你临睡觉前,两手横端这张纸条,把这句话念九遍,然后把它放到枕头底下。”  “没问题!大家都可以给我们做个见证!”滕骁洋洋得意地挥舞着纸条,跟管航和任宇他们说,“我今天晚上做的时候会录下视频,发给你们人手一份,明天中午让小白请客,我分给你们俩每人一根红烧鸡腿!”  搞定了滕骁,白铸又发愁那三个小鬼,接下来的两节课,他都清清楚楚地看着金盈被两个小鬼在前面舔眼珠,另一个小鬼在后面用针扎脖子,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实在太大,他尽量做出一切正常的额样子,眼睛还是忍不住往左边瞄,好几次被金盈发觉,四目相对,白铸只能尴尬地笑。  “啪!”半截粉笔扔过来,被白铸条件反射地抬手抓住。  生物老师一边从粉笔盒里重新拿一根新笔一边说:“白铸你跟金盈同桌半年多了,天天抬头也见低头也见,还没看够么,这上课时候还一眼一眼地瞅人家,也太痴情了吧?”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白铸不好意思地笑笑,看了看金盈,金盈也满脸纳闷地看着他。  金盈是去年从别的学校转来三中的插班生,由于性格内向,平时没交到什么朋友,只跟同桌的白铸关系特别好,遇到什么难心事偶尔在微信上跟白铸倾诉,让白铸开解开解。  根据她的感觉,要说白铸看上她,在现阶段是绝没有的,两人是很纯洁的朋友关系,但是她发现白铸今天举止很怪异,总往她这边看,并不是看她的脸或者身体,而是看她旁边的地方,联想到今天早上在走廊里遇见的情景,她猛然间脸色煞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咚咚咚咚……”中午放学的音乐响起,老师宣布下课。  白铸把课本收进桌洞里,正要跟滕骁他们一起去吃饭,金盈叫住他:“我问你点事。”  白铸让滕骁他们先走,自己留下来:“什么事?”  金盈没有直接说,而是等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才开口:“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看见什么了啊?”白铸反问。  “就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金盈担心地往身后看了看,“你跟我说实话。”  白铸犹豫要不要说:“你害怕鬼吗?”  “果然!”金盈呼吸加重,惨白的额头上沁出细汗,“你看见有鬼跟着我是不是?”  白铸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直接说出来:“我看见三个小孩,一个这么大,两个这么大,小的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他们一直跟着你,你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白铸并没有说这三个小鬼舔她眼睛,扎她脖子的事情,那个画面太惊悚了。  “小孩?不是大人?”金盈很诧异,“我以为是我原来的男朋友。”  “你原来的男朋友?叫施书帅的那个?”  “嗯。”金盈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下头。  “你不是说他出车祸死掉了吗?为什么会跟着你?”白铸觉得金盈对自己有所隐瞒。  “是啊,嗯,当初……唉,我认识的已经死去的人只有他,我爸在我很小时候就去世了。”  “不是施书帅,是三个小孩子。”既然金盈已经知道了,白铸试着跟小鬼直接沟通,“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着金盈?”  丹经有云:仙者纯阳,鬼者纯阴,人则阴阳参半,一个人身心状态的好坏就看他是阴多还是阳多,白铸是人仙,达到了精气纯阳的境界,也叫后天纯阳,虽然不如神仙的元神纯阳,但周身的阳气也绝非普通的鬼魅能够承受,他一靠近,那个大的就赶紧把两个小的护在身后,战战兢兢,却倔强地不肯后退,色厉内荏地举起手里的鬼针指向白铸。  “你们很怕我吗?”白铸像小鬼们伸出手,要去抓住小鬼的胳膊,看看能不能把他们抓住。  他就像是一个热气逼人的大火炉,小鬼们就是雾气凝成的人形,“火炉”才一靠近,小鬼们就齐声尖叫,同时向后飘出去,站在窗台上面。  三个小鬼面向白铸同时张大嘴巴,咧到极限之后还不停止,从嘴角处撕开,鲜血淋漓,露出里面两排尖利的獠牙。六颗鬼眼珠相继从眼眶里掉出来,由血淋淋的神经和肌肉连接垂挂在脸前。
  恐怖的画面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白铸吓出一身白毛汗。  金盈看他神色不对,赶忙问:“怎么了?怎么样了?”  白铸尽量使自己保持镇定,以免金盈更加害怕,任何一个女孩子亲眼看到面前的场景都会吓哭的:“没事没事,他们似乎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人鬼殊途嘛,你别着急,我再问问。”  他在心里默念:“我是地仙!我是地仙!虽然才刚刚迈入地仙境界,但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开辟过世界的神君!像这样普通的小鬼,一拳就能让他们魂飞魄散!”  稳定了情绪,他又问小鬼:“你们为什么要跟着金盈啊?你们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你们跟金盈有什么仇什么怨尽管跟我说,我来帮你们解决,不然的话你们跟着她,她固然因为你们身上的阴气而倒霉,你们也会因为她身上的阳气日渐衰弱,最后都不会有好结果。”  小鬼们垂吊在眼眶外面的眼珠都抬起来打量白铸,那个稍大些的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她杀了我们!我们要报仇!”他跟两个小的手牵手同时把身子一扭,化成三股黑气飞向窗外。  “他们走了。”白铸转回身跟金盈说,“他们说你杀了他们,要找你报仇,你杀过人吗?”  话问出口,白铸觉得有点难以相信,他脑海中浮现出金盈在家中的厨房里,右手拿着菜刀,左手戴着橡胶手套,满脸诡笑的画面,她的脚下白色瓷砖上自来水混合血水涂得遍地都是,在三个不锈钢盆里分别放着一个被杀死的小孩子。心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突。  “我杀人?怎么可能!”金盈感觉万分委屈,几乎要抓狂,“我连鸡都没啥过,怎么可能杀人?还是小孩子!还连续杀了三个!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白铸摇头,“不过他们现在已经走了,你可以暂时放心了。”  “白铸。”门口传来敲门声,白铸回身一看,那里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留着长长的披肩发,一只手夹着系着蓝色绸带的饭卡轻敲开着的房门,面若冰霜,“怎么还不走?你不吃中午饭了吗?”正是六班的高琼妃。  “我有点事,你干嘛啊?”白铸纳闷,她今天怎么会来找自己?  “干嘛?找你吃饭!走,咱们俩一起去食堂。”高琼妃不容置疑地说。  “什么?”白铸不敢相信,“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一起吃饭了?”  高琼妃有些不耐烦,更不想解释:“别废话,痛快点!”  “好吧。”白铸把外套穿上,决定跟高琼妃去吃这顿饭,现在看来两人交往的谣言确实是她放出来的,但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总得搞清楚她真正的意图。  金盈被鬼吓坏了,不敢一个人走:“等一下,我也走!”急忙忙跟出来。  高琼妃豁然转身,面向金盈:“我跟白铸去吃饭,你跟着干嘛?”  金盈比她矮了半个头,此时仿佛一只对上老鹰的小白鸽:“我……那什么,我不敢一个人走,和你们一起下楼。”她也听说了传言,赶紧跟高琼妃解释,“我不跟你们一起吃饭。”  “哼!”高琼妃认为金盈是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引起白铸的同情,小声骂了句“贱货”,转回身跟白铸发号施令,“走!”  两人并肩在前面走,谁也不说话,金盈畏畏缩缩跟在后面。  食堂里的人很多,八个窗口前面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高琼妃直接插队到一号窗口前面,刷过饭卡,雷厉风行地点了八个菜,连饭一起装在两个不锈钢餐盘里,跟白铸一人端一个,径直走到一张靠窗的餐桌前面。  那里已经有两个男生在用餐了,正在边吃边聊游戏的事,高琼妃往桌前面一站,两人立即收了声,端起餐盘要到别出去吃。  “站住。”高琼妃叫住两人,“把桌子擦干净!”  两个男生没有随身带手帕或者纸巾的习惯,一时着急,直接用袖子把先前落在桌上的饭粒和菜汤蹭干净,看着高琼妃的脸色,觉得她满意了这才赶紧端着餐盘离开。  白铸跟高琼妃相对坐下,没有立即动筷,先问:“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高琼妃要家势有家势,要长相有长相,白铸不觉得她会倒贴追自己,这一点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高琼妃听了这话有一点不满:“怎么?我给你做女朋友你还觉得自己很吃亏吗?”  “这不是亏不亏的问题。”白铸说,“只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而已。”  高琼妃看着他:“那好,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女朋友了。”她并不愿意说出原因,以她的条件,上赶着给人当女朋友,整个三中绝不会有人拒绝的,她有这个自信。  白铸笑了:“你可真逗,我不同意。”  高琼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好,我再说一遍。”白铸收起笑容,严肃地对视她的眼睛,“我不同意。”  高琼妃觉得自己的脸被白铸当众狠狠扇了一巴掌,通红通红,火辣辣的,她感觉到周围的人正在向她投来鄙视嘲笑的目光!  眼睛里露出凌厉的目光,高琼妃紧盯着白铸问:“为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噢对了,你学习好,从心底里就很瞧不起我这样的人是不是?”  “并不是,我没说你配不上我。”白铸拿起饮料喝了一口,“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咱们两个没有感情基础,为什么要成为情侣呢?咱们开大门走大路,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让我知道原因,不然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稀里糊涂就同意做你男朋友的。”  高琼妃现在特别想掀起餐盘扣在眼前这个小子的头上,但是她忍住了,沉默了会说:“我跟人打赌,输了,我得追你做我的男朋友,最少一个月时间。”  “原来是这样,那为什么非得是我?你怎么不去找别人?别的男生应该都很好追吧。”白铸笑笑,“我觉得除了我之外,咱们六中的绝大多数男生只要你招招手就能主动凑上来,队伍都能排到菁华门去。”  “谁让你那天晚上刚好从凤舞酒吧前边经过!被我姐妹看见,听说你是年级第一名,说这样的男生都不好追,才开出了这样的条件。”高琼妃有些郁闷,她觉得这个白铸是个异类,不抽烟不喝酒不交女朋友,爱运动人又干净脾气还好,所有男生的缺点他都没有,从小学到高中,白铸一向独来独往,她从没有听说他交过女朋友,追别的男生她十拿九稳,追白铸她心里还真没有底。  “你说的是上个星期五晚上?”白铸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他把高胜勇狠狠揍了一顿,离开家出来到网吧包宿,路过凤舞酒吧的时候看见一群女生嘻嘻哈哈地在路边说笑,其中两个喝多扶着树呕吐,其中一个好像就是高琼妃。  “对,就是上个星期五。我这人呢,好面儿,既然输了就得认赌服输,追到你做我的男朋友。”高琼妃口气里仿佛在命令自己的手下,“待会回去你就跟他们说,你是我的男朋友,是你主动追的我,一个月,就一个月,下个月的今天我把你甩了,这事结束。”  “不好,我是不会追你的。”白铸平淡地说,伸出筷子夹起一根芦笋送进嘴里。  “你!”高琼妃一拍桌子差点站起来,看了看周围,许多人都在注视着这边,她强行忍住,威胁地问白铸,“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找揍呢是不是?你不答应就等于当着大家的面在打我的脸,我觉得你应该知道那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你不会想成为第二个亓小峰吧?”  亓小峰就是当初跟她说荤段子开玩笑,被她找人打断双腿的那个男生。  “打不打你的脸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白铸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对于这种因为打赌追自己做男朋友的事情白铸觉得很无聊,而且高琼妃还一副嫌弃的样子,要自己跟别人说自己追的她,还要在一个月之后把自己甩掉,她以为自己是谁?很高贵吗?说不好听点在白铸心中像高琼妃这种女生就是个女流氓,白铸不怕她,更不想参与她的这些破事。  白铸又夹起一块香菇吃,他觉得高琼妃随时都可能掀桌摔盘,这么多好菜好饭不吃浪费了。  高琼妃紧瞪着他,他毫无压力地继续吃饭吃菜,就在高琼妃抓住餐盘要往白铸头上扣的时候,滕骁他们几个男生走过来起哄:“小白,还说没有关系,这不都一起吃饭了!”又跟高琼妃嬉皮笑脸,“贵妃姐姐,我们家小白就交给你了。走走走,咱们不在这当电灯泡……”  他们打打闹闹地离开,高琼妃脸色稍缓,她觉得就算是找人把白铸揍一顿,自己的面子也丢光了,并且追不上人就找人殴打对方,这种事情传出去更丢份,肯定会被人笑死。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样吧,我花钱雇你,你觉得怎么样?”
  听说对方愿意花钱雇佣自己,白铸改变了主意:“这个可以考虑,是按天算还是小时算?”  高琼妃白了他一眼,看了看周围,冷冷的眼神将一群偷窥围观的吃瓜群众吓得赶紧低头吃自己的饭,高琼妃见没有人再继续看着这边,把头凑够来,压低了声音说:“你给我小声点!按天算,一天一百,不能再高了!”她盯着白铸,一字一顿地说,“你也就值这个价了!”  “可以!”白铸正好缺钱花,用课余时间赚点钱还是很乐意的,他一个大男人给女生当男朋友也不会损失啥,至于对方的嘲讽则自动过滤掉,他根本不往心里去。  高琼妃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有点后悔把价格说高了:“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你要做好一个男朋友该做的分内之事,中午跟我一起吃饭,晚上送我回家,周末陪我逛街看电影。”  “没问题!不过得先讲好,吃饭咱们各付各的,逛街看电影都给你花钱。”  高琼妃劈手把自己的饭卡往白铸脸上摔过去:“以后就用它!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白铸接住饭卡揣进兜里,很认真地看着高琼妃:“你如果想要证明的话得另算钱。”  “滚!”高琼妃抬脚在桌子下面往白铸小腿上踢过去,白铸看她一动就知道她要踢人,提前转身躲闪,高琼妃一脚踢在餐桌下面的铁架上,又疼又气,脸都涨红了。  “好了,咱们开始吃饭吧。”白铸夹了一根鸡翅到高琼妃的餐盘里,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就要做好这份工作,“尝尝怎么样?”看着把骂街的话憋回肚里低头吃饭的高琼妃,白铸寻思要不要找机会把这个家伙也拉到铸星世界里面玩,她人脉广,认识人多,说不定能够带来很多玩家。  放学以后坐出租车送高琼妃回家,在车上从要来今天的一百块钱工资,再坐公交回家。  晚上睡觉之前,白铸给滕骁打电话:“你什么时候睡觉?有没有念那句话?”  “我靠!正撸着呢,你这电话一响我差点被对方打野偷死!你放心吧,这局完事就去念!”滕骁噼里啪啦说完这几句话就把手机挂掉了。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滕骁发过来一段用手机拍的视频,他穿着红福少爷衫的睡衣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捧着白天写的那张红纸条,大声念诵:“南无铸星神君!南无铸星神君!南无……南无铸星神君!”一共念了九遍,然后把纸条放进枕头下面,躺在床上对着手机说,“这下可以了吧?等着明天请我吃饭吧!我要吃三个鸡腿,十个鸡翅,一碗鸡胗!”  “你是属黄鼠狼的吧,这么爱吃鸡!”白铸笑着关上手机,熄了灯,盘膝在床上坐好,沉淀心神,跑去杂念,将神、心、意全部凝聚在脑内的泥丸宫处,进入铸星世界。  他的元神跟铸星世界浑然一体,可以说整个铸星世界相当于他的另一个身体。  一进来白铸就感应到滕骁对这里的执念,循着这股执念,他的元神自动飞去滕骁家里,如同传说中阿弥陀佛接引信徒到极乐世界一样,他和滕骁之间产生了神念上的感应,这种感应像是一座桥梁,他可以毫无阻碍地飞到滕骁面前,将他接引来铸星世界,等以后他的道行更深,可以“寻声救苦”,瞬息即至,还能显化出“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等大场面。  现在他弄不出那么大的阵仗,仍然是白天上学时候穿着红白校服的模样。  白铸来到熟睡的滕骁床前,伸手一拉,就把滕骁的元神从身体里拉了出来。  滕骁仍然在睡梦当中,只是不同于以往那些不能自主的梦境,他现在很清醒,认出了白铸:“小白,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我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白铸拉着滕骁瞬间进入铸星世界。  滕骁是第一次来,需要作为主人的白铸去接引,等这次对铸星世界有了直观的印象,并且喜欢上这里,有了执念了,以后要再来时只要诚心念诵“南无铸星神君”,睡着之后就能够自己过来,执念越深,来得越顺畅。  “这里是什么地方?”滕骁站在青龙广场,满脸惊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场景。  “好玩的地方,过来。”白铸把滕骁领到广场角落一尊青龙雕塑面前,伸手放在龙头上,面前立即蹦出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人形虚影,是拳皇游戏中的第一个角色草薙京,随着他的心念变换,经过大门、特瑞、东丈等人,最后到了八神庵,他选择确认。  下一秒,白铸身上的校服变成了八神庵的打扮,黑色上衣,红色裤子,两腿中间还有一根绳子连接,背后有一个白色的月牙。  与此同时,白铸的身体里面多了一股力量,那是一种黑暗狂暴的火焰,在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之间涌动流淌,有一种不可抑制要爆发出来将一切焚烧成灰的冲动。  当初开辟天地之后,白铸开始创造万物,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铸星世界现在虽然只有几亩地大小,但阴阳转变,五行衍化等过程一样不缺。  人仙修炼的以自身为一重天地,以心比天,以肾比地,肝配阳位,肺配阴位,在这一重“天地”之中凝神练气,抽填沐浴,是为小周天,小周天修炼的是后天精气。  真正进入仙道需要体悟先天一炁,即纯在于宇宙虚空中的本源物质,世界是由原子构成的,原子是由原子核跟电子组成的,原子核是由中子和质子组成的……分到最后是没有,虽然没有,但我们却能感知到由原子组成的各种声光物质,这就是无为本体,有为妙用。  白铸学过初中物理之后就将其跟灵蓍秘录上所记载的内容相互印证,等学到高中物理之后已彻底领悟了有跟无的关系,以及“悟能”跟“悟空”的道理。  悟空以后,才能感知到宇宙虚空的本质,即先天真炁,所谓先天,即在天地形成之前的能量,一旦体悟到此之后,立即解锁肉身限制,整个身体跟宇宙虚空融为一体,从后天进入先天,由小周天证入大周天。  别派修士悟空以后就开始炼神化虚,灵蓍秘录却不同,而是由虚转实,返回来领悟有的妙处,即悟能,悟能以后,才能开天辟地,造化万物,因此灵蓍秘录上说,达到这一步即为神君,哪怕白铸现在什么法力神通都不会,创造出来的世界也只存在于他的神念之中,但其境界也远非普通的地仙、神仙,甚至天仙可比,当年的长孙允苦修三甲子都未能迈过这个坎,眼看寿元将尽,劫数临头,遇到正阳真人钟离权,得玉液还丹之法,转修丹道,方才的成正果,飞升仙界。  白铸的元神就是铸星世界的元神,铸星世界就是他的“肉身”,他是这这里的主宰,造物之初,他分阴阳,定五行,凝太阳之精为日,聚太阴之华为月,天地水火即毕,再成山泽风雷……在创世阶段,他“想”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就会出现什么。  白铸说:“要有光”,于是铸星世界就有了光。  白铸说:“广场上要有青石板铺地”,于是青石板就铺在上面。  白铸说:“要有三十个英雄角色,任何人都可以拥有他们的能力。”于是就这样成了。  ……  白铸给每个英雄角色都设定了他们特有的能力,储存在四个青龙雕塑里面,人们选择之后就会被雕塑赋予该角色的能力,脑海中也会出现该角色的武技功法,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当然这仅限于在广场内部,一旦走出来则判定英雄死亡,能力消失。  白铸虽然是铸星世界的“上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挥手之间就能破碎虚空,甚至让整个世界重新归于混沌,但现在他选择遵守青龙广场的格斗法则,只用八神庵的力量跟滕骁公平对抗,技能让滕骁玩出乐趣,增强他对铸星世界的执念,还能磨练自己的格斗技巧。  “你咋变成这样了?瞬间换衣大法?”滕骁看着换装之后的白铸惊讶不已。  “不认识吗?八神啊,你快把手也放在龙头上选人,然后咱俩打一架,真人格斗哦。”  滕骁半信半疑地用手扒住龙头,看见面前的人物影像,兴奋地哇哇大叫:“靠靠靠靠靠靠!我选哪个就能变成哪个人吗?我选草薙京!”  滕骁确认之后,身上的睡衣变成了草薙京的绿色夹克,额头上多了一条白色头带,他原地跳了两下,用拇指一抹鼻子:“我现在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就跟变身超级赛亚人一样,一拳能够打死一头牛,小白,你确定要跟我打吗?”  白铸一步跳出二十多米远,跟他相对站在青龙广场中心,含胸低头,左手在上,右手在下。  拳皇里每一个角色都是很厉害的格斗家,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独特的武技。  八神庵的武技主要以爪为攻击手段,招式紧凑,门户严谨,几乎没有破绽,善功又善守,发动起来如疾风骤雨般狂猛霸道,让敌人没有还手之力,可以轻松地“手撕敌人”。
  白铸左手在上护在胸前,右手在下护住胸腹,脑海中闪现着八神武技的一个个招式,这些招式都是他一招一招观想出来留在神念当中的,早已经熟悉无比,不仅如此,滕骁所用的草薙京的招式他也完全知道。他鼓荡着身体里的黑色的鬼火不断燃烧膨胀,很快,连一双瞳仁都变成了黑紫色,里面仿佛有鬼火在燃烧。  滕骁在熟悉草薙京的草薙流武技,草薙跟八神的武技很像,核心都是能够控制火焰,只不过八神是黑紫色的鬼火,草薙是正常的烈焰,滕骁没有经过修炼,精神力远远比不上白铸,无法让火焰精华高度集中,甚至到眼睛里燃烧外露的地步。  “先热热身吧!”白铸突然使出“鬼步”,向前弯腰,带着一流残影滑到滕骁面前。  两人初时相聚四五米远,白铸说到第二个“热”的时候便已经站在滕骁身前,左手向上一拳轰在滕骁的下巴上,滕骁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白铸右手连环击出,狠狠击打在滕骁下巴跟喉结之间的薄弱处,然后右手快速抓住滕骁的衣领拎着甩到另一侧,再将身体内部涌动的黑炎能量全部灌注左手五指对着滕骁由胸至腹狠狠抓下。  下巴跟脖子上的两处重击将滕骁彻底打蒙,来不及还手胸腹间剧烈疼痛,他条件反射地双手护住肚子,被白铸蹦起来双手在一起合成拳头重重砸在他的后脑上。  “噗通!”滕骁呈“狗抢屎”的姿势扑倒在青龙广场的大理石地面上。  如果在现实当中有人被这样连续攻击要害,就算不死短时间内也站不起来了,但铸星世界有其独特的运行法则,尤其是在青龙广场里面,滕骁被打趴下之后,身上的痛感立即快速消退,很快又重新站起来:“你下手可真够狠的啊,不怕把我打死了要你偿命啊!”他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抓烂,从胸口到小腹印着五道深深的指痕,血肉模糊。  白铸不给他休息的机会,身子前倾,再度用鬼步滑到滕骁面前,高抬腿踢在他脸上,然后右手五根手指死死攥住脖子向前冲出三米多远,将滕骁按在地上,他身体内部的黑炎鬼火再度迸发,顺着他的手臂灌入滕骁体内。  “轰!”滕骁整个人被烧成一团火焰,黑紫色的鬼火从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喷涌出来。  滕骁一声惨叫,身体陡然一空,他已经被白铸打“死”了,或者说青龙雕像赋予他的“草薙京”被打死了,原来满满的能量瞬间消失,他又恢复成了普通人。  “感觉怎么样?”白铸把滕骁扶起来。  “我还没有弄明白呢,一招没发就被你干死了!”滕骁身上穿着又变成了睡衣,他摸了摸胸口,先前被白铸抓出来的伤口都不见了,他大步往最近的一尊青龙雕像那里走,“你别得意,我去重新选人,咱们再打一场!”  滕骁到雕像前选择草薙京,又一次元气满满,飞蹦回场内:“来吧,这次我一定要一雪前耻,把你打个稀巴烂!”他大吼一声,迈步前冲,右拳挟带开碑碎石的力量猛砸。  草薙京的武技招式大开大合,勇往无前,男人味道十足,滕骁用的这一招叫“荒咬”,随着拳头的砸出,身体内部的火焰力量随之迸发,在拳头周围爆成一团脸盆大的火光。  白铸双手护身,小步后退,刚好超出滕骁荒咬的攻击范围。  炽热的火浪扑面而来,将白铸零碎的刘海掀起,他就在滕骁前劲已尽,后劲未发之际快速近身,右拳如上一次上扬攻击滕骁的下巴。  滕骁这次有了防备,甩头闪身躲开着一拳,白铸忽然变招,打出去的右拳变成爪,力透指尖向下猛抓,滕骁眼看自己要被毁容,急忙抬腿猛踹白铸小腹想要拉开距离,白铸身子轻晃让他的脚从肋下穿过,随后身体弯腰向前,右手抓住滕骁的脸借着向前猛冲之力将他按在地上。  “砰!”滕骁仰面拍倒,后脑勺砸碎青石地面,整颗头颅被生生按进地里。  白铸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站起来后退。  滕骁饶是有草薙京“附体”也被揍得七荤八素,缓了一缓才重新站起来,在他脚下,破碎的青石地板立即恢复原状。  “你他吗下手也太狠了!刚才那一下我以为我要死了!”滕骁愤愤地说,神情都变了。  “在这里你不会真正死亡的。”白铸说,“你只会招式没有用,不能为了用荒咬而用,要看准时机,用对地方,不然只能花架子。”  “少废话,就像你很会打架似的。”滕骁攥着拳头缓缓逼近。  白铸没有后退,而是迎面走过去。  就在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两米的时候,滕骁大吼一声,冲步向前,又是一招荒咬,这一次白铸正好在他荒咬的攻击范围之内。  白铸横臂防御,用小臂架住滕骁冒火的拳头。  “砰!”白铸被震得向后连退两步,就在荒咬带来的热浪撩起他的衣领时候,他将身体里的黑炎迅速向右手汇聚,从掌心喷出,凝成一个酒杯的形状,劈手扔向滕骁。  “叮!”仿佛就被相碰,滕骁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被定在那里,他右脚高抬,身体前倾,只有左脚的脚尖支撑地面,十分不符合物理常识,但他却没有倒下,脸上表情凝固,眼睛圆睁,嘴巴大张,仍然是怒吼出拳的样子,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惊恐就被定住。  这是八神的绝招“八酒杯”,能够将对手的精神和肉一体一起麻痹,形成时空冻结的效果。  白铸走过去,高抬腿,一脚踢在滕骁的下巴上。  滕骁的身子向后翻了一圈,重重地拍在地上,身体里的“草薙京”又被打散了。  “我不服!再来!”滕骁从地上蹦起来,又去选了草薙京,回来三五招之间再被打倒。  连打了几十场,滕骁对草薙京的招式掌握得越纯熟,对体内火焰能量的运用也开始得心应手起来,逐渐能够跟白铸打上几个回合,但这些招式都是白铸所创,他不管再怎样熟练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完全是一碟只能被虐的菜!  对于格斗来讲,力量和速度只是最基础的,在什么情况下使用什么招数应对,并且能够顺利使出来才是最重要的,就好像传说中的独孤九剑一样,不需要招式,不需要内力,只在最恰当的时机刺去最正确的一剑,就能够克敌制胜。  滕骁最佳战绩是用以命搏命的办法击中了白铸两拳,但那一场他的下场也最凄惨,仅仅四招就被白铸活活抓死,浑身飙血,死相十分难看。  “不玩了,我要走了。”由于是铸星世界的主人,白铸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外面的情况,已经是早上五点钟,要开始修早课了。  “再打一场呗,我这次一定能够撑过十招!”被揍了一个晚上,滕骁依然兴致勃勃,但目标已经从最初的打败白铸变成在他手上撑过十招。  “不打了,再过一会要吃早饭了,你要想继续练的话就自己留在这里,要走的时候还是用手去摸龙头,选择离开就可以了。”白铸说走就走,瞬间在滕骁面前消失。  道家修持讲求子午抽添,卯酉沐浴,因卯时气到肝,少阳之气最盛,正是采气练气的时候。  做完早课,白铸拎起书包去学校,在教室看到金盈,她的情况很不好,带着浓浓的黑眼圈,神经质地不断左看右看,见到白铸仿佛见了救星一样:“你说的那三个鬼小孩现在还跟着我没?”  自然是跟着的,白铸进来时三个小鬼还在用针扎金盈的眼睛,见白铸走进,急忙飘到两米之外,恨恨地警告白铸:“你不要多管闲事!”  看金盈吓成这个样子,白铸想要不要骗她说小鬼已经离开了,但这事迟早都要解决,他还是决定跟小鬼还好谈谈,他用手一指:“在呢,他们就站在那里。”  “啊!”金盈一声尖叫,扑过来抱住白铸的腰,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不断地回头看,“他们在做什么?长什么样子?他们要干什么?”  班上其他同学看见金盈抱白铸纷纷起哄:“白铸你行啊,刚刚泡了大姐头就立马又勾搭上了盈盈,你这是要搞个一妻一妾啊。”  “就是,我们连一个都没有,你一个人就占了两个美女,还是人吗?还有人性吗?”管航站到凳子上高举右拳,“打倒万恶的封建地主阶级!”  白铸不理会同学的挑衅,他拍了拍金盈瑟瑟发抖的肩膀,调整了一下角度,冲前方说:“能跟我出去单独谈谈吗?”他实际上是在跟三个小鬼说,但看上去像是在跟金盈说。  “谈谈!谈谈!出去谈谈!”同学们继续起哄。  管航说:“干嘛出去谈啊,就在这里谈,我们大家伙给你们做见证!”  小鬼们很犹豫,白铸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浓阳气让他们胆寒,人仙虽然没有神通,没有法术,但只要一心不乱,别说他们这样的小鬼,就算是千百年的厉鬼也不敢轻易近身。  道家讲,仙者纯阳,鬼者纯阴,人则是阴阳各半,人仙通过养炼自身精气元神,阴气越来越少,阳气越来越盛,达到真气纯阳的境界,此为后天纯阳,下一步需要引先天一炁入体炼就元神纯阳,是为先天纯阳。人仙虽然只是后天纯阳,但一拳轰出去,也能让普通的鬼类魂飞魄散。
  白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不用害怕,就算谈不拢我也不会伤害到你们的。”  同学们以为他是在跟金盈说话,起哄更大:“是啊是啊,白铸不会伤害你的,跟他去吧!”  管航双臂张开,大声唱:“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绝不会像阵风东飘西荡在温柔里流浪……”他唱完这两句,几步跑到讲台上,左膝跪倒,左手剑指指向门口,摆出一个航母上飞起起飞的造型,“勇敢地去吧!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呀头!”  双胞胎小鬼很懵懂,他们本能地感到不安,惴惴地看向哥哥。  稍大一些的小鬼终于做出决断:“好,我跟你去谈,但是我弟弟要跟她在一起!”转身抚摸着双胞胎的头说,“哥哥去跟那个人谈判,你们跟那个女人待在这里,如果一会我没回来,只有那个人自己回来,你们要立即逃走,有多远跑多远,千万不要被他逮到,将来长大了再回来找他们两个报仇!”说完依次拥抱了双胞胎,并且亲了他们的额头。  金盈知道白铸讲话的对象不是自己,更害怕了,她看不到三个小鬼的模样和位置,人们对于未知的东西都是恐惧的,颤声问:“怎么样?”  白铸低头小声跟她说:“你先待在这里,我出去跟他们谈谈,别怕,暂时不会有事。”  “我,能不能跟你在一起?”金盈带着哭腔说。  “他们也不放心我啊,如果我们在一起他就不愿意跟我谈了,你放心吧,在教室里等着,这里有这么多人呢,你不用害怕。至少咱们要搞清楚你是怎么惹到他们的,如果是误会的话就解释清楚,不是比什么都好吗?”  金盈擦掉眼泪,环顾教室里一众说笑的同学,深吸了两口气,缓缓坐回自己的座位。  白铸转身往外走,大家都有些发愣:“不是说好两个人出去谈的吗?怎还哭了?”大家面面相觑,管航也尴尬起来,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起哄弄得两人恼羞成怒。  白铸带着小鬼来到走廊的拐角处,先安小鬼的心:“你放心,我虽然跟金盈是同桌,但如果她真的杀了你们的话,我决不会偏袒她,肯定会想办法帮你们报仇!”  人仙虽然本质是人,但也已经有仙的特质,说出来的话就要算数,因为每一句话都牵扯到天机因果,修炼到后面甚至能够言出法随,风雨云雷随着心念而变色。  灵蓍秘录里面规定的九大戒律中第一条就是口戒,特别强调,只有说话算数的人才能够修炼到言出法随,心念转境,若是经常说谎,欺人天骗鬼神的人,哪怕法力再强也永远达不成此境界。  白铸已经想好,如果金盈真的是个杀人犯,而且残忍地杀死了三个小孩子,他就真的想办法把整件事情调查清楚,让杀人狂魔得到应有的报应,也让这三个可怜的小孩得以超生转世。  小鬼看着白铸,轻轻点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他跟着金盈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白铸的言行举止很了解,“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过来。”  “那就好,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没有名字。”小鬼沮丧地摇了摇头,“没有人给我起名字。”  “怎么会呢?”白铸不解,“难道你们一出生就被金盈杀死了?你们的父母呢?你告诉我,你们的父母是谁,我去找他们。”  一听见父母二字,小鬼脸上瞬间变作狰狞,戾气十足,咬牙切齿,拳头攥紧:“我们的父亲叫戴胜缘,我们的母亲就是那个女人!”  “什么?”白铸吓了一跳,“你说你们是金盈的孩子?戴胜缘,我记得金盈的继父就叫戴胜缘?这怎么可能!你说的不会是他们合伙……”  “白铸!”滕骁看见白铸,兴冲冲地跑过来,一把搂住白铸的肩膀,“嗨,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超级爽!我昨天晚上不是给你发视频了吗,你也看到了吧,我按照你说的,念了九遍‘南无铸星神君’,然后把纸条放在枕头底下,然后你猜我睡着了以后梦到了什么?”  “先等等。”白铸要摆脱他继续跟小鬼对话,那小鬼快速往一旁闪开,十六七岁没有破身的大男孩身上阳气十足,让他难以忍受,看了白铸一眼,飘然飞走。  滕骁用一条手臂用力搂白铸的脖子:“小白你猜啊,我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我把你带到一个广场上。”白铸有些无奈地说。  “我靠!你怎么知道?”滕骁越发激动了,“你知道哪里是什么地方吗?拳皇的世界,我他么梦到我和你穿越到了拳皇的世界里面,我是草薙京,你是八神庵,咱俩对打,你一招葵花,我一招荒咬,那家伙打得,天翻地覆慨而慷,山河破碎风飘絮!”  白铸挣脱了他的胳膊,打断他的吹牛:“我怎么记得,是你在一直被我揍啊!”  “别吹牛比!我能被你打?是你一直在被我压着打好吧?最后跪地求饶,甘愿做我的狗腿子。”滕骁以为那是他自己单独做的梦,白铸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形。  “是吗?我可是记得我当时是怎么揍你的。我先是葵花三式,这样打你的下巴。”白铸抬起左手在滕骁的下巴上轻轻顶了一下,然后右手打他的脖子,“第三下我没打出来,换成……”他右手抓住滕骁的衣领往另一边甩,将昨天晚上两人打斗的情形重新复盘了一遍。  滕骁整个人都傻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做的梦,你怎么知道我梦见的是什么?我只听说过有电视连续梦,头一天晚上梦过第二天晚上睡着了再接着梦,但是咱俩共同做一个梦,这个太扯了吧?难道是传说中的盗梦空间?”  “什么盗梦空间啊。”白铸说,“我昨天也到了那里,哎,这个事是我告诉你的,自然我先去过,那里谁都可以去的,只要用纸条写下‘南无铸星神君’,睡前念诵九遍,把纸条放在枕头底下,等睡着之后就能去了。”  “真的?”滕骁将信将疑,“拿别人可不可以去?”  “当然,人人都可以去的。”白铸巴不得更多人去,“你再多找点人,组队打更有意思。”  “那咱们去找管儿和小宇试试,看他俩今晚能不能也去,如果咱们四个再都做了同一个梦,到那个铸星世界里去打擂,就证明你说的是对的。”滕骁迫不及待地把白铸拉回教室,大声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跟小白到了一个广场上,我变成了草薙京,小白变成了八神庵,我俩互相打……”他手舞足蹈,比比划划,添油加醋讲昨天晚上的神奇经历。  白铸悄悄退出来,回到自己的座位,跟金盈小声说:“刚才那小孩跟我出去告诉我一个信息,说他们三个都是你的孩子,父亲叫戴胜缘。”  金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不再有一丝血色,眼光空洞洞地看着白铸,仿佛真正见到了鬼一样,嘴唇和双手像犯了癫痫病一样发抖。  白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跟你的继父生了孩子,然后把小孩杀死了?还是三个?”  “啊——”金盈大声尖叫,双手抱头,疯癫了一样,尖利的嗓音就像拍恐怖片里的特殊音效一样,整个教室,甚至整层楼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了金盈刺耳欲破的尖叫。  尖叫声持续爆发,金盈嚎啕大哭,双手捂脸从座位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教室。  白铸想要追出去,跑了两步又停住,金盈情绪失控,现在追过去也问不出什么来,反而会加剧这种失控,还是让她先自己冷静下来再说。  全班同学都愣住了:“小白,你把金盈怎么了啊?她怎么这样了?”  白铸默默地摇了摇头,并没有为大家解惑。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大家都怀疑白铸对金盈做了什么,才把她刺激成这样,一时间各种谣言满天飞。  中午,白铸拿着高琼妃的饭卡去六班找她,然后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你跟你们班的那个金盈到底是怎么回事?”高琼妃满脸不爽地问。  “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问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啊?”  “就是同桌关系。”关于金盈的事情,白铸不想说,也没法说。  高琼妃夹了一口饭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过了会说:“我警告你,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男朋友,我不允许你跟任何其他女人,或者是男人闹绯闻,你要是敢出轨给我戴绿帽子,我饶不了你,也饶不了另外那个人,你给我记住了啊。”  “放心吧,我是个很专一的人。”白铸说,“我要跟别人处朋友,无论是女朋友还是男朋友,肯定先把你给甩了,绝对不会脚踩两只船的。”  “啪!”高琼妃把餐勺摔在餐盘里,在她的印象里,白铸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木讷呆傻,不知变通,如今真正接触之后才发现,这厮油嘴滑舌,特别会气人!
  滕骁性格活泼开朗,足球篮球玩得都很好,不止六班,在整个高三年级里面人缘都很不错,一天时间他就发展了七个“下线”,都共同准备了写着“南无铸星神君”的纸条,等到晚上睡觉的之前又用电话互相联系,共同念诵咒语,然后将纸条放在枕头下面再睡觉。  白铸在家里盘膝入定,进入铸星世界以后立即感应到了他们的执念,依次将他们接引过来。  大家在青龙广场见面之后接连惊讶欢呼,滕骁教他们选人:“都过来,把手放在龙头上,就这样,然后就能看到自己要选择的角色,呐,我选草薙京。”  下一秒,他身上的睡衣变成了草薙京的绿色夹克,滕骁耍帅地摆了个造型。  其他几个齐声惊呼,然后争前恐后地用手摸龙头选角色。  白铸设定的规则是,每次最多只能有六个人入场,分成两个队,滕骁带着两个同学组成一个队伍,自任队长,管航跟另外两个人也组成了一个队伍,分别从东西两个门进场,两边的人互相比着挑衅的手势,说一些“等死吧”“把你们尿打出来”这种赛前骚话。  双方拉开阵势对垒,滕骁第一个登场,管航这边派出任宇出战。  任宇选择的角色是千鹤,他长得比较清秀,换成千鹤的服装后,白衣黑裤,红色腰带,配上他那不自觉就很锐利的眼神,透露出一股干净的中性美。  本来他要穿千鹤的女式鞋子的,选人的时候白铸在旁边提前想到这个“BUG”,赶紧做出修正,换成黑色的平底休闲鞋。然后白铸又默默调整了相应的法则,将角色的服装进行更换,尽量往中性上靠拢,实在不行就设计男女两套服装,譬如不知火舞,要是让男人穿上那套摇乳装简直辣眼睛,别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广场上的打斗,他则默默地设计服装。  千鹤的武技以手掌砍、按、劈、推为主,姿势优美,看似温柔却暗藏杀机,还能放出幻影分身,让敌人不知道虚实,往往被分身所迷惑,全力去攻击幻影,被真身乘隙击倒。  但任宇毕竟是第一次玩,手上动作跟不上脑子里想的招数,只三招就被滕骁一记荒咬重拳砸中胸口,打得踉跄倒退,火气弥漫之际滕骁飞起来一脚夹住脖子将人拍在地上。  起来再战,很快又被滕骁击倒,散去“功力”,瞬移出场外青龙雕像前面。  管航又派另一个同伴上场,又是被滕骁很快打倒,以失败告终。  “哈哈哈,还有谁?还有谁!”滕骁嚣张地大笑,“我,是真正的拳皇,格斗之王!”  “少吹牛比,看老子来打你的叫爸爸!”管航进入战斗位置,他的个子比较矮,只有一米六八,选的角色蔡宝健更矮,倒是相得益彰。  管航双手戴上十根长长的钢指甲,行动速度极快,募地冲上来就是一下,差点把滕骁的脸给刮花了,滕骁奋力反击,他身子一弹,向上跳起五米多,头下脚上,借着下坠之地,双爪合拢,身体迅速旋转,要是被他这样钻上一下,非得血肉模糊当场毙命不可,滕骁向后躲避,飞蹦起来用腿夹踢,管航再度变招,灵活闪开。  管航平时体育就很好,因为他个子矮,更加注重身体的锻炼,短跑、跳高、跨栏都是全校第一,此时上蹿下跳,像是一只灵活的猴子,滕骁根本摸不到他的边,浑身力气全都打在空处,体内火焰能量越烧越旺,却找不到宣泄口,稍不留意就要被管航抓出几道伤口。  “你这么打架有什么意思?像个娘们似的用爪子挠人,是爷们就过来真刀真枪,拳拳到肉好好打上一架!”滕骁气急败坏地大喊。  管航却很冷静,一边继续跳来跳去一边说:“蔡宝健就是用爪子挠人的,拳皇就是这么设计的,你不服,你咬我啊!”  “啊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滕骁沉不住气露出来的破绽更多,被管航找准机会一通乱抓乱挠,很快就遍体鳞伤,浑身飙血地摔在地上。  弹出广场出现在青龙雕像低下,滕骁大叫:“老子这次一定把你打个稀巴烂!”他用手拍龙头,但广场内部两队之间的战斗还没结束,青龙雕像并没有给他弹出选人界面。  最终管航以一打三,将其余两人也给抓出场外,他们队每人得到一枚银币的奖励。  奖励是白铸临时想出来的,他的世界不可能总这么大,以后人也会越来越多,人多了就会出现交换,要交换就要有货币,他设定每赢一场,队伍成员各得一枚银币。  “你小子不要得意,这回我一定让你跪下唱征服!”滕骁再次执着地选择了草薙京,嫌弃之前的两个队友太菜,换了两个人进入广场。  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你不服我我不忿你,乒乒乓乓打得热火朝天,在外面看热闹的两个也大呼小叫,加油声不断,白铸十分满意,他的身影迅速变淡,最后消失。  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对于在这里用拳头跟人打架兴趣不大,他更注重的是仙道的修行。  此时铸星世界也是夜晚,灰蒙蒙的天空中隐约出现八个亮点,那是滕骁他们八人的命星,证明他们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兴趣,有了执念,执念越深,命星越亮。  根据灵蓍秘录记载,一千颗命星组成一团星云,一千团星云组成一条星河,一千条星河汇成一片星海。当星河形成的时候,整个世界就会物质化,变成一方真正的世界,一粒沙,一滴水,都真实存在,可以带出这里拿到地球上去,也可以把外面的东西拿到这里边来。  八颗命星所蕴藏的愿力,已经让白铸感受到了一丝丝的能量加持。  他离开铸星世界回到外面,身体仍然坐在床上打坐,依然可以感知到滕骁他们在自己的泥丸宫里面对打,似梦如幻,比昨天感觉又真实了一些。  “不知道金盈现在怎么样了……”白铸心念方起,身子轻轻飘起往窗外飞去,毫无阻碍地穿过窗户,被外面皎洁的月光一照,遍体生凉,白铸猛然警觉,回头看时,自己的身体仍然坐在床上,纹丝未动。  我这是出阴神了?!白铸紧张之后便是欢喜,笔记上说修入地仙境界之后,相当于叩开了仙道大门,真正进入仙道,各种神通会自然显现,不修自来。  人仙修小周天,地仙修大周天,打破了肉身躯壳的束缚,精气元神跟宇宙虚空融合,这时候不再以自身为身体,而以宇宙虚空为身体,元神自然可以随便出来。  无论阴神还是阳神,都是人的元神,本体都是一个,只是属性不同,普通人元神为阴,肉身为阳,若肉身死亡,阴神成鬼,若通过炼气化神,将肉身精气与元神合炼阳神,则纯阳成仙。  白铸目前功行尚浅,元神阳少阴多,仍是阴神状态,出游体外,悬浮于虚空之中,不受重力影响,有点类似于太空失重状态,但又没有惯性,想要去哪里只要用心想的,靠愿力飞行变化,譬如他想升得再高一些,就会不断向上飞起,越过楼顶,飞上高空,背负苍穹鸟瞰大地,只见满城灯火尽收眼底,夜风徐徐,清爽怡人。  太舒服了!白铸张开双臂在空中飘荡,就如同传说中的列子御风而行,但比那个感觉更进一步,连风都不需要,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神游百里,逍遥自在!  白铸想去找金盈,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她白天的反应证明,她跟自己的继父戴胜缘确实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事实上白铸现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需要证实一下,他想以现在这种阴神的状态去跟那三个小鬼谈,应该更加容易接触。  只是他不知道金盈的家在哪里,金盈性格也比较外向,转学到三中以后只跟他还算谈得来,两人有对方的电话和微信号,平常经常聊天,但金盈很少提及他家里的情况,白铸只知道她妈妈跟他爸爸离婚了,带着她嫁给了现在继父戴胜缘,上次开家长会的时候白铸见到过,是一个会计师,带着无框眼镜,很和蔼的一个人。  但是他现在找不到金盈住在哪,只好随便转转,身子像是泡在跟自己密度一样大的水里,无论是横着身子像睡觉一样,或者头下脚上都行,翻跟头打把式也没有问题,愿意快就自然加速,愿意慢就立即缓下来,一切都随心所欲,想到做到。  飞过江舟大桥的时候,在桥上走过三个家伙,前面两人一穿黑一穿白,个子超过三米,细长细长的,头顶上带着大尖帽子,分别写着“正在捉你”和“你可来了”。  黑白无常!白铸很是吃惊,自己第一次出窍神游就遇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了!  黑无常手里拿着一根锁链,锁链的另一端缠绕在一个女鬼的脖子上,那个女鬼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光着双脚,被锁链拖拽的踉跄前行,哭求着:“你们不要抓我,求求你们,放我回去,我会给你们烧纸钱的。”
  “少废话!”黑无常用力拖拽锁链,把女鬼拽得差点摔倒,“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乖乖跟我们走,免得多吃苦头!”  “我很有钱的,你们放我回去,我明天立即去葬礼公司,给你们买金山银山,金库银库,童男童女,纸牛纸马,你们要什么我就给你们烧什么,求求你们了,我还怀着孕,我不能死啊,我要是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活不成了。”女子尽一切努力企图贿赂这两个鬼差。  白无常果真动了贪念,将手里的令牌一晃:“我说兄弟,要不咱们就留她一天?看她也可怜,让她回去交代交代后事也好,咱们回去就跟老爷说没找到人,等明天晚上再来捉她?”  “不行不行!”黑无常用力扯动锁链,“老爷神通广大,明察秋毫,尤其最近境界又有突破,法力大增,过去那些事再也干不得,否则下场肯定十分凄惨。”正说着,猛然间一抬头看见悬在空中的白铸,厉喝一声,“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既然撞上咱们兄弟,算你运气不好!”一抖手,又飞出一条锁链,锁链无限延长,哗愣愣像毒蛇一样飞上半空,来锁拿白铸。  白铸在天上正纳闷,在灵蓍秘录中有一篇“阴阳轮回章”,专讲轮回之事,说轮回并非是某位神佛创建,其是事物发展的自然规律,易经中说的也是这件事,即现在是五,过去必然是四,未来必然是六,整数加一就是轮回的规律,当然实际当中数据繁多,计算复杂,历代研究术数之士所研究的无不是这种过去、现在、未来的规律。  也并没有所谓阎王审判,至于判官、无常、孟婆、牛头马面这种更是子虚乌有。  笔记上说:“释教说五道轮回,六道轮回,太过小家子气,世间万物衍化无穷,所做所得各有其道,何止千道万道!细分起来,三六九等,胎卵化湿,各不相同,可有皇道、官道、丐道、鸟道、鱼道等等,不可类属。且道道交汇,纷乱如麻。”  举例说譬如一个人爱骑马,跌下来摔断了腿,截断肢体,他即在人道中,又在地狱道中,再比如一个人喉咙长瘤子,吃不下饭,就在人道和饿鬼道交汇之处。  道家讲求自然而然,否定审判说,灵蓍秘录引用《道德经》上面“讲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说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笔记上还说:“无常为释教语,讲凡是不可持久,随时变易,因此有情有生老病死,无情有成住坏空,无常来时,即死、坏之时,经人以讹传讹,认定真有此二鬼抓人归案,实乃愚昧。”  更是特别提醒修行人,专有些恶鬼邪灵,因为贪图你的香火供奉冒充神灵,你拜无常即显无常,你拜城隍他便显城隍,卖弄神通,愚弄凡人,愚夫愚妇见之以为真神显灵,愈发深信不疑,实在可笑,要仙道行者不可不察。  因为修炼灵蓍秘录要“开辟世界”,必须将轮回讲清楚才能毫无挂碍滞涩地观想成真,所以这一篇举了不少事例,讲得十分透彻,白铸修炼灵蓍秘录七年时间,随着效果依次显证,对笔记上所写的都深信不疑,所以这时候看见黑白无常便疑心大起。  他还打算再观察观察,没想到这黑无常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放出锁链要把自己锁走。  白铸扬手将飞过来的锁链前端抓住,向下怒喝:“混帐东西,你敢抓我!”  黑无常也很吃惊,他这条锁链是他的老主人所赐,名叫拘魂锁,即便是怨深孽重又经过修炼的厉鬼,只要跑得慢了也得被锁住,一旦被它缠住脖子立即封三魂禁七魄,一切变化都被禁锢,只能乖乖被他带走,白铸竟然能够随手将锁链抓住,丝毫不惧怕上面的禁魂符箓,这让他大惑不解。  这黑无常是道行很高的鬼类,心中虽然惊讶,面上依旧凶恶:“你小子阳寿已尽,本该自动去地府报到,如今我要拿你归案,你敢拒捕吗?”  “放屁!”白铸听了这话忍不住爆粗口,他已经证得人仙位业,不但能够祛病延年,至少还能增添一纪寿数,叩开玄门迈入地仙境界以后,寿元还会增加,又没有遇到什么天灾人祸的劫难,这家伙竟然说自己阳寿已尽,简直不能忍,他大声说,“我行的是仙道,万物最灵,三界最尊,跳出六道外,不在五行中,你即便是真正的无常鬼差也管不到我的头上!更何况,你们两个到底是那路蟊神,敢在这里冒充地府鬼差,说!”最后一个字说完,白铸单臂用力拽动手里的锁链。  “哗愣愣!”黑无常被拽得一个趔趄,按照常理,用这拘魂锁把对方锁住之后,只有他拽别人的份,还从来没有被对方扯动过。这拘魂锁只有一根,像个手链般戴在他的右手腕上,用的时候随手摘下一道影子就能飞出去锁鬼,可以随意分化,最多能够同时锁拿二十五个鬼魂。  黑无常三米多高的个子,又细又高,两腿张开像圆规一样,奋力撑住大桥栏杆跟白铸角力。  白铸虽然是阴神状态,但尚有肉身精气的滋养,人仙后天精气纯阳,在他阴神外面塑造成一个“身躯”,似有似无的乳白色云气可以随着他的意念变化,有了这层纯阳精气在,普通鬼类所有的弱点他都没有,而且力大无穷。  黑无常死死抓住锁链不放,白铸奋力往回拉,黑无常的身体像橡皮一样被一点点抻长,由原来的三米多拉伸到了十米多,白铸把锁链全部收在手里,黑无常的双手已经到了他面前。  白铸抡拳捣向黑无常半米多长的脸,黑无常面皮黝黑,嘴里耷拉着长长的舌头,白铸拳头打来,他的舌头倏地抬起,缠上白铸的手腕,身子向后飘闪。  白铸胳膊不能伸长,一拳打空,手腕被黑无常的舌头缠住,那舌头猩红滑腻,像毒蛇一样沿着他的手臂往他身上缠绕过来,白铸反手将这舌头抓住,双手快速撺弄一番,反复叠了十几折,用力握住两边,双臂用力拉扯,那舌头竟然也随之伸长,浑不受力。  黑无常嘿嘿地笑,右手五根细长的手指扬起,数十根锁链漫天飞扬,搅动周围的阴气随之旋转飞舞,夜空下的乌云被带动起来,被锁链纠缠吸摄向黑无常的右手掌心。  白铸看出来他在凝聚能量,他也鼓荡起身上的纯阳精气,铸星世界还很弱小,只聚齐了八个人的愿力,无法借助其世界本源能量,白铸只能靠自身的力量跟黑无常硬碰硬。  毫无疑问,这个黑无常是个道行很深的厉鬼,手上还拿着专门拘魂定魄的法器。  白铸所倚仗的就是他的肉身,他是人仙,拥有数年来辛苦炼成的纯阳精气!  黑无常怪叫一声,右手掐了个古怪的手诀指向白铸,那二十多条不断延伸的锁链组成一个漏斗形的巨口,要把白铸一口吞下。  白铸不进反退,他身子向前弯下,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向漩涡的中心,背后拖出一趟残影,正是他在铸星世界里面用过的八神的招式鬼步。  铸星世界已经有了八颗命星,虽然还很微弱,但从无到有,却是质的突变,让白铸得以将纯阳精气化作八神的黑炎,这黑炎在阴神状态下得以显现,是他七年来所积累的精气所化,比他在铸星世界里的八神状态还要强上百倍!  瞬息之间他就到了黑无常的面前,伸手抓住黑无常的脑袋,五根手指紧紧扣住脑壳将人擒过来,两手将黑无常身体乱抓乱插,跟普通人用指甲挠人不同,他是将黑炎灌注十根指尖,利用强劲的指力将对方的皮肤洞穿,肌肉抓烂,骨骼折断,内脏插碎……在短短的三秒钟时间里,他飞速抓出一千多下,黑无常被他彻底抓烂揉碎,魂魄鬼身成了一团乱棉絮,然后被扣在双手之间,浓浓的黑炎从两掌心涌出来,灌注在这团破棉絮中,随着白铸恨恨一抓爆发起来。  “砰!”破碎魂体像柳絮般四散飘舞,上面的鬼炎继续燃烧,最后统统化成黑色烟气飘散。  还站在大桥上的白无常都吓傻了,他跟黑无常都是百余年前的老鬼,又经高人设法为起凝魂养神,以法术祭炼,怨气至深的厉鬼在他们面前也跟小鸡雏没啥区别,现在黑无常竟然被人一招打得魂飞魄散,这简直太惊悚了,白铸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胆寒。  因此黑无常被抓烂焚烧,化作烟气,他二话不说,纵身化成一团黑烟往远处飞窜,等白铸确定已经把黑无常干掉,他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黑无常魂魄破碎,鬼也是六道众生之一,既然是“生”,自然就会死!他那拘魂锁还缠绕在白铸身上,这等阴气法器对付纯阳精气护体的白铸毫无作用,被扯下来,还原成一副手链。  拘魂锁被他收了,那女鬼得了自由,在桥上向天跪拜,痛哭失声:“多谢神仙救命之恩!呜呜,我肚子已经有怀了五个月的孩子,我要是死了,宝宝也活不成了……呜呜,请神仙留下法号,我还阳以后,一定为神仙立下牌位,每天烧香拜祭,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我道号铸星,不过你不要给我立神位。”根据笔记上记载,立下牌位受人香火供奉属于神道修行,笔记上灵蓍真人的原话对于神道很不赞同,甚至有点看不起,讲明“鬼神不分家”,只有失却肉身的游魂野鬼,或者志气丧尽的鬼仙才会去修神道。  长孙允在下面注解:“仙道所求者,无所恃而逍遥游于无穷也!恃天则受天所限,恃地则为地所缚,恃人则由人所控,皆不得逍遥也!”  神道修行,需要靠信众的香火愿力加持,香火鼎盛则法力强,香火稀少则法力衰,其自身跟信徒之间有着冥冥中的联系,信徒许愿,他便要为其奔走,否则信徒退心,则愿力损折,信众越多越为辛苦,便是由人所控,非但不得自由,还会被千万年约束在人间。  长孙允还感叹着列举了好几个修神道而陨落的例子,其中有一位还是先秦时期的神明,与汉时最为强大,家家都有他的香火,曾经跟晋时仙人郑隐斗法,那郑隐是四大天师之一葛玄的弟子,又是鼎鼎大名的抱朴子葛洪的师父,这人仗着千万人家的香火愿力跟郑隐在霍山斗法三日三夜,不分胜败,其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神明,因为改朝换代为世人所忘,香火不在,奄奄一息,最后连夺舍的能力都没有了,眼看着就要从有到无,再入轮回,遇到了游历的长孙允,求他帮助重新在人道投生。  灵蓍秘录里介绍的这门创世仙法,借鉴了部分神道和佛教的手法,但跟二者有本质的区别。  白铸以他目前所学的知识去理解,灵蓍秘法是要他先注册一个皮包公司,然后拉人进来,进来的人越多,这个公司越强大,而他是这个公司的最大股东,兼董事长,但只要他能舍得,可以随时放弃股权,辞掉董事长离开这家公司。  创世的目的是要他在这个过程当中体悟宇宙人生的真相本质,以及有无的变化,无为道体,有为道妙,为日后炼虚合道做准备,用最快的速度证得大道。  创世是手段,不是目的,他跟人说这里不错,推荐他们可以进来玩,进不进来,由别人自己决定,他跟他们之间没有契约关系,神道要为信徒谋富贵生死,佛教要为信徒负责轮回解脱,他则没有这两方面的负担,因为将来成就的世界,本质是为大家所共有。  不管是灵蓍真人的原话还是长孙允的注解都反复强调,决不可行差走偏,贪图速度和法力而行入神道,一旦被亿万香火愿力束缚便再难解脱,因此白铸十分严肃地告诫女子,一定不要给他立牌位,否则会有祸事发生。  女子很担心,哭哭啼啼跪在地上恳求:“请铸星大仙发发慈悲,跟阎王爷替我求情,宽限我几个月,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在带我走,我愿意捐出我死人名下所有财产去做功德,请和尚跟道士做法事,让葬礼公司做十套大阴宅……”  “你不要叫我铸星大仙……”这称呼实在是太LOW了,听着辣耳朵!白铸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浑身纯阳精气的白铸力大无穷,“你也不必求我,跟你说,刚才那两个无常鬼是假的,并不是真正从地府来的鬼差,事实上,人死之后,不会有鬼差来勾你,什么阎王判官都是糊弄人的。”  “啊?”女子愣住,“怎么会?刚才那两个黑白无常……怎么会是假的?”  “我猜测有两种可能。”白铸说,“有孤魂野鬼冒充黑白无常,随便抓人勒索贿赂供养。”  “不会吧?我刚才答应给他们烧金山银山他们都不肯放过我。”  “那就是另一种,他们是某个邪道术士祭炼圈养的恶灵,冒充黑白无常来害你。”  女子回忆道:“我听他们说要抓我回去向什么老爷复命,我以为是阎王爷。”  “我也听见了。”白铸点头,“我方才在空中听见他们说‘姥爷神通广大,明察秋毫,最近境界又有突破,法力大增’正是因为听了这句话,我才推断他们是某个术士派来的,你想想,要真是阎王的话,又怎么会最近突破境界,法力大增?”  女子害怕起来:“那他们到底是谁派来抓我的?怎么这么狠!”  “那要问你自己了,你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跟谁有利益上的冲突?”  女子一时间想不出,又央求白铸:“即便他们不是真的黑白无常,但也随随便便就把我弄死,今天是我运气好遇见神仙您把他们赶走,但要真有人想害我的话,肯定还会再来的。能不能请神仙移驾到我家小住几日?您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我说,只求能守护我这几个月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就行,您要什么供奉我一定全部都照买照办。”  白铸虽然很可怜他,但也不愿跑去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当保护神,再说自己还要上学,还要修行:“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恐怕帮不了你,你到哪个寺庙道观另找高人解决吧。”  “神仙慈悲!”女子又跪下,双手合十,“现代的道观寺庙里哪还有高人呢?都是旅游区的员工穿上道袍袈裟骗人的。您是真正的菩萨,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您救了我就相当于救下了两条命。不是说正邪不能两立吗?那道士养鬼害我,您要替天行道啊。”说完又连连磕头,她知道对方既然有心害他,今天不成明天还会再来,白铸是她目前能够抓到的救命稻草,只能尽一切力量请他出手。  看她说的可怜,白铸忖度自己每天晚上接引完玩家以后去她家保护她的可行性,但他不愿意轻易跟人许下承诺,以免日后办不到,他再次把女子拽起来:“我不可能住在你家保护你的。”  女子见他说得很坚定,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大仙有什么神符法器,能赐给我一件护身吗?若不能暂借夜行,大仙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只要我有的绝不会吝啬。”  “我不会画符,也没有法器。”白铸犹豫了下,“这样,你回去之后找一张红纸,写下‘南无铸星神君’六个字,要写九遍,每天晚上睡前念诵九遍,将纸条放在枕头底下,再遇到有饿鬼抓你,你就念这六个字,如果我正好在的话,就会去救你。”  “南无铸星神君?是南无阿弥陀佛的那个‘南无’吗?铸造的铸,星辰的星,神仙的神,君王的君对吧?”女子跟白铸把每个字都确认清楚,又邀请白铸去她家做客。  “我还有别的事,他们被我抓死了一个无常鬼,今天应该不会再来了。”白铸第一次阴神出游,不愿意时间太长。阴神出体是很伤元气的,很多人搞冥想玩出体,次数多了就会头昏脑胀,失眠多梦,严重的甚至分不清现实跟虚幻,就是伤气又伤神。白铸虽然是人仙,精气充足,元神稳固,但也不敢耽搁太久,不顾女子的再三邀请,身子离地飞起,直入漆黑夜幕,消失不见。  女子不舍地仰望黑穹,叹了口气,重新跪倒双手合十向天拜了三拜,念“南无铸星神君”三遍,然后起身回家,她只是一般凡人的魂魄,飞不高,行不快,慢悠悠地往家里飘去。  元神归位,白铸在床上睁开眼睛,室内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在,在桌上留下一片亮白。白铸抬起右手,在他的手腕上带着一个黑黝黝的锁链。  黑色的椭圆形金属圈环环相扣连在一起,主链在手腕上环绕三周,下面坠着一枚铜牌,刻着“拘魂”二字,另有五根单独分出来随手指延伸,尽头是五个铁环套在指尖上。  白铸数了数,共有三百六十个铁环,他目力极好,在月光下清楚地看见每个金属环上都有极细微的符文篆刻,一笔一划的阴文沟壑里,有黏稠的黑气在流淌,凝神细看时,那下面仿佛是万丈深渊,将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进去,白铸脑中一晕急忙凝神定志,扶桌站好。  拘魂锁,果然是一件很厉害的法器,自己有肉身保护,又是人仙修为,出其不意也差点被它把魂拘去!白铸估摸着把它放在外边,只要有路过的孤魂野鬼多看上一眼,就会被吸过来锁住。  本来阴神只是意识虚灵,拿不起器世界的东西,也就是有实体的物品,但白铸与众不同,他有充足的纯阳精气傍身,所以才把这串锁链带了回来。鬼魂经过特定的修炼,也能兴阴风,做恶狼,开门断电,拉闸上锁,甚至还有鼎鼎大名的五鬼搬运,白铸跟他们本质不同,但也能拿些轻便的东西,当然,跟动辄排山倒海,偷天换日的阳神还是远远比不了。  没想到随便出去转了一圈就混了一件法器回来,白铸想象着以后出去再遇上敢捋虎须的恶灵,就用这玩意对付他们,保管一拿一个准。
    在灵蓍秘录里面也有祭炼法宝的方法,记载在“炼器篇”里面,但跟现实中练气不同,而是在开辟出来的世界里面炼,采集五行本源,日精月华等炼制先天灵宝,后天神器,但跟刚开辟出来的世界一样,也只存在于神念之中,须得等世界物质化之后才能成真。  对方既然能够制造出这样厉害的拘魂锁,法力肯定很强,这次结下仇以后须得小心一点。  不过白铸并不惧怕对方,他是人仙,周身纯阳真气流转不息,什么妖魔邪祟也无法近身,对方这种炼制厉鬼害人的手段,根本奈何不了他。  第二天到学校,学校里早已经传疯了,八位同学昨天在铸星世界里面玩真人拳皇,切身体验那种一拳一脚都有无穷威力的感觉,都流连忘返,如果不是早上闹钟或者家人把他们叫醒,现在还在铸星世界里面PK呢。  到了学校,八个人仍然热火朝天地讨论,自然引起其他同学的记忆,听说他们在梦中到拳皇游戏的世界里面去格斗,全都不怎么相信,但他们偏偏又说得活灵活现,有不少人都决定今天晚上也试试,纷纷到超市里面买红纸,写下“南无铸星神君”六个字,也有许多人没玩过拳皇,听他们手舞足蹈说得特别有意思,也急忙用手机搜索拳皇是什么。  金盈没有来上课,白铸看着空荡荡的座位有点担心,打金盈的手机却无人接听。  接下来的两天,金盈都没有出现,白铸有些不安,转眼来到了星期日,下午放假。  高琼妃提出来,要他陪她出去玩,两人先去商场逛了一圈,高琼妃给他买了全套的衣服和鞋子:“你身上这套太老土了,站在我身旁简直给我掉价,赶紧去把这身换上吧。”  白铸并没有拒绝:“好,就当是工作服了。”  从换衣间里出来,高琼妃看着他穿上白色POLO衫和帆布鞋,显得皮肤更白,一双眼睛水亮水亮的,特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就像置身于清晨的森林中一样。  “好了吗?你还要看多久?”白铸问。  “我看看你有没有达到我的标准,低水准的男朋友带出去太丢人。”她又把白铸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三四遍,“还成,走吧。”她挎着包在前面边走边说,“你啊,既然姓白,就多穿点白的,至少也是浅颜色的衣服,别总穿黑了吧唧的衣服,太显老。”  “无所谓啦,别人看着老嫩跟我可没关系,我自己穿着舒服就好。”  “哼,你既然那么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干脆别穿衣服了,直接出来裸奔岂不是更好?”  白铸目视前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两人又一起去看了电影,从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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