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的这两家阿山饭店老板为何离婚打工,哪儿个老板更会用人?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

公司老板跑去别人家打工 员工:我们还该坚守吗?
都市热报王薇
在职场上,老板就是老板,打工的就是打工的。但在观音桥一家摄影机构工作的闫磊的眼中,老板陈先生却同时拥有了“老板”和“打工者”这两个身份:由于摄影工作室业务惨淡,老板陈先生干脆将公司全权交给了手下打理,自己则进入一家广告公司当起了打工者……看上去两全其美的事情,却让闫先生等员工们心里犯起了嘀咕:老板都放弃事业去给别人打工了,我们还应该在公司继续坚守吗?老板去打工 称为了取经昨日,记者来到了位于观音桥茂业时代的这家摄影工作室,3个员工正百无聊赖地对着电脑玩着游戏,26岁的闫磊是这家工作室的摄影师。闫磊说,工作室的老板陈先生今年29岁,以前在一家传媒公司从事策划工作,辞职后就开了这家工作室。今年春节后,工作室业务越来越惨淡,“我们的工资经常拖延,更别说提成了。”闫磊说,即便如此,陈先生仍然一副乐观的样子,他常说,今年经济形势不好,同心协力熬过这一年就是胜利等。令人没想到的是,从今年6月初起,每周五例会陈先生很晚才到,他的迟到理由更让大家震惊:陈先生告诉大家,为了积累公司管理经验,他已进入了南岸一家广告公司策划部上班。老板不坐镇 公司变散漫接下来,由于陈先生的工作原因,摄影工作室的周五例会时间从下午四点延后到了晚上七点。尽管如此,陈先生仍然经常由于加班,开会等原因迟到。闫磊还说,从陈先生开始去上班后,就变得无比忙碌,如果打电话向陈先生请示问题,很可能会被直接挂掉,因为陈先生可能在忙于开会或者与客户沟通等。闫磊说,现在工作室总共剩下了他和另外3个同事,由于老板不再每天来现场坐镇,大家现在每天不用打卡,不用到处联系业务,状态自由散漫,常常11点不到,就集体去吃午饭。感觉被放弃 员工很迷茫闫磊的同事娜娜是工作室的化妆师,她说,以前大家都很信任陈总,坚信陈总所说,熬过这段困难时间很快生意可以重新变红火,但自打陈总去打工后,大家都很沮丧,感觉老板已经放弃了这家公司,“你看看我们大家,都成天唉声叹气的。”闫磊说,一开始老板去上班后,大家还欣喜工作变轻松,但面临业务越发惨淡的现状,大家都迷茫是不是应该趁早离开公司,另谋出路。昨日记者联系上了闫磊的老板陈先生,他告诉记者,对于员工的情绪,他早已有所洞察,但他现在出来工作有两个考虑:其一是希望学习大公司的管理技术,其二是公司一直处于亏钱状态,他希望通过新的工作来给自己的经济“止损”。老板的行为传递消极信号职场发展顾问谭刚强表示,陈先生公司正处于发展困难时期,就不应该将公司甩手给员工,自己去另外的公司打工,因为这样的行为,不仅会给员工传递消极的职场信号,也容易让公司管理变得更加混乱,“对于创业者来说,一旦人心散了,一切就很难逆转了。”(都市热报)本视频与文章内容无关,仅供扩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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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连载]为美女老板打工(转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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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女老板打工
  韩楚去给金美娟打工了。
  有些人或许天生就是打工的命,比如韩楚,来深圳十年了,还在打工。十年里有数次成为老板的机会,甚至有几次他已经成为老板了,但最终还是摆脱不了打工的命运。好在韩楚并没有为此伤感,每当几个当年一起闯深圳的老朋友聚在一起,那些已经当上老板的朋友竟然异口同声地说:还是韩楚最幸福。刚开始韩楚并没有介意,心里想着反正别人没有恶意,听着呗,没想到听的时间长了也就信以为真了,久而久之,韩楚居然麻木了,真的以为打工的比当老板幸福了。当然,韩楚这样想也不能说错,其实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尽相同,对幸福的理解也不一样,只是当韩楚为金美娟打工后,才真正领悟到当老板与打工的不同,那就是:当老板的可以支配别人,而打工的必须被别人支配,并且这种支配是全方位的。
  韩楚和金美娟是因为几年前的一单业务而相互认识的。那时候韩楚在王朝集团做董事局主席助理,虽然也是打工的,但那时候他的感觉好像比金美娟还威。金美娟那时候已经是老板,但作为老板的金美娟并没有小瞧韩楚,相反,金美娟对韩楚相当尊重。大约是金美娟的这种尊重给韩楚一种误解,误以为自己虽然是打工的,但宰相府上七品官,大公司的高级职员并不比小公司的老板差。事实情况也大致如此。王朝集团是一家以房地产开发为主营业务的上市公司,金美娟当时经营的是一家广告公司,金美娟的广告公司要代理王朝集团的房地产广告业务,因此主动找到韩楚,韩楚说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这件事情肯定要主席亲自定夺。金美娟说:其实我们的广告业务做不完,做不做你们这单业务无所谓,我也就是久闻您韩主席的大名,找个机会想想认识您罢了。
  韩楚懂得这些小老板的这一套,所以赶快纠正,说:“金小姐见笑了,我不是主席,是主席助理。您要是这么称呼我,如果让主席听见,我立马就要被炒鱿鱼。”
  “不会吧。”金美娟笑着说。笑的非常灿烂。
  “怎么不会?”韩楚说,“炒鱿鱼是轻的。要是放在过去,这就叫犯上作乱,是要杀头甚至满门抄斩的。”
  韩楚说着自己也笑起来。韩楚发觉自己还是个凡人,见到漂亮的女人心情就会明显变得开朗一些。
  “没有那么严重,”金美娟说,“现在外面不都是这样吗?市里面那么多的副市长,您见谁的面喊‘副市长’了?还不都是喊‘市长’。”
  “那不一样,”韩楚说,“那是政府,我们这是企业。”
  “怎么不一样?”金美娟说,“政府其实也就是一个大企业,企业也就是一个小政府。您就说你们王朝集团,有那么多的副总裁,您见到谁喊他们‘副总裁’了,还不都是喊某总?”
  韩楚想想也是,但他肯定不会就这么认输,尤其是在一个有求于自己并且漂亮而满脸灿烂的小姐面前,韩楚更不会轻易认输。
  “那是副职,”韩楚说,“副职和助理还不一样。”
  “你不就是副职吗?”金美娟说。
  金美娟这样一说韩楚还真没有话讲了。是啊,总裁有副总裁,董事局主席还真没有副主席,如果说董事局主席有副职,那就只能是他这个助理了。
  这一新发现给韩楚带来一阵兴奋,但他并没有将这种兴奋表现在脸上,相反,他的脸上还保留着因为回答不了金美娟的反问而露出的难堪,尽管这种难堪被兴奋掩盖了不少,以至于这种难堪也快变成“幸福的难堪了”。但金美娟并没有让这种“幸福的难堪”维持太长时间。
  金美娟说:“我说的是真话,我确实是拜读了您在《投资导报》上那篇关于新经济新思维的文章才慕名前来的。”
  这话韩楚爱听。尽管韩楚分明知道金美娟的话含有奉承的成分,但至少说明金美娟看到过自己的文章,并且对自己有所关注。作为作者能被读者点击是值得骄傲的,作为男人能被漂亮女人关注是有理由增加自信的。韩楚发现真正认真读自己文章的常常是作者自己,只有自己每次都不厌其烦地认认真真地一遍又一遍读那些文字,仿佛是在校对最后的样稿,其实是在一遍又一遍地自我欣赏。
  “你看过那篇文章?”韩楚问。
  “岂只是看过,”金美娟说,“我简直是把她当作圣经来读。”
  说着,金美娟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份旧报纸。果然,上面还有许多用签字笔划上去的杠杠,特别是关于融资担保那一段,还特意用红笔做了记号。
  韩楚心里面一阵感动。
  金美娟和韩楚讨论起他的那篇文章。他们先是讨论起新经济,然后居然谈到《戈尔巴乔夫新思维》。金美娟问韩楚的这篇文章是不是受到戈尔巴乔夫的那本新思维的影响,并且建议韩楚干脆将《新经济新思维》写成一本书。
  “这一定是一本畅销书,”金美娟说,“我要争取做这本书的第一个读者。”
  那一刻韩楚发觉自己特成功,忒男人。
  借着这种好心情,韩楚将金美娟引见给主席。韩楚相信能够给自己带来快乐的人也一定能给主席带来快乐。
  主席见到金美娟果然很快乐。
  韩楚见主席快乐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其心情就像电视剧上和大人做了一件令皇上开心的事情一样。
  金美娟给主席带来了什么快乐韩楚不知道,但肯定与韩楚的快乐不一样,因为主席并不会写文章,主席的文章都是韩楚替他写的。不过追究到底是什么快乐没有意义,反正后来主席下了指示,王朝集团的广告业务今后由金美娟的广告公司代理。韩楚当时心里面就纳闷,金美娟的广告业务不是做不完吗,一下子增加那么多工作量她怎么受得了?
  金美娟后来为这件事还专门感谢过韩楚,感谢方式是送给韩楚一个两万港币的大红包。之所以送港币而不送人民币,是因为那时候新版的人民币还没有出来,而港币的百元钞票与现在新版的人民币一样,是大红的,作为红包更吉利。
  韩楚没有接受那个红包。金美娟以为他是嫌少,说这是第一笔,只要这个业务每年做下去,她每年都给韩楚红包。
  韩楚还是没有接受。韩楚发现自己要想接受总可以找到足够的理由,要想不接受也可以找到理由,管它是真实的理由还是借口。
  金美娟说:“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任何第三人知道,你要相信我的为人。”
  “我相信,”韩楚说,“我从来不接受任何红包,男子汉大丈夫,要挣就挣光明正大的钱。你也要相信我的为人。”
  这当然不是韩楚的心里话,韩楚不接受金美娟的红包既不是嫌少,也不是怕主席知道,更不是坚持自己所谓的“为人”,实际情况是韩楚当时把金美娟当作自己的崇拜者,作为一个偶像是不会接受自己崇拜者的红包的。
  幸亏韩楚当时没有接受。几年之后,当王朝集团经过ST和PT并且最终退市时,金美娟马上主动找到韩楚,请他来做自己公司的总经理。
[本帖最后由 后知不觉 于
16:4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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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一个人的做事风格决定他个人的自身修为品德。所以,品德的修养是人生的基础,决定一个人一生行事是善是恶是美是丑。一个人没有好的品德,再好的学识或许亦不能有益于人……
回复时间: 08:39
  随着王朝集团的退市,主席也就自身难保了。中国的上市公司其实和早些年领导干部的职务一样,是能上不能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让上市公司轻易退市的。正因为如此,一旦退市,肯定就会有一大堆问题。这些问题不可避免地要涉及到某些人,比如主席。所以,王朝集团退市之后,主席自己的情况就相当不妙。既然主席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当然就更顾及不到他的助理了。事实上韩楚当时已经是赋闲在家。虽然韩楚不愿意坐吃山空,但是突然从那么高的位置下来,还真有点大事做不了小事不愿做的味道。
  韩楚发觉高学历也不见得是好事,正因为高学历,所以当初得以进入王朝集团这样显赫的大公司,并且能在核心部门担任要害职务,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既然能在显赫的大公司担任高层领导,因此也就没有心思去艰苦创业了,几年之后,当初那些学历没有自己高的朋友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事业了,韩楚才发现自己原来一事无成。
  韩楚也想着去应聘,但他实在去不了人才市场,要知道,即使作为招聘单位,他以前也是从来都不需要亲自去人才市场的,总是人事部门和用人部门初选后,最后才报到他这里来筛选的,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他的筛选就是最后的挑选。现在如果让他作为应聘者去人才市场,韩楚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韩楚也想过到哪个朋友的公司里谋个职位,但朋友们都知道韩楚的底细,当初他们都是仰着脸看韩楚的,如果现在将韩楚安排在自己公司里,安排什么职位?关系怎么相处?与其将来闹得不欢而散,不如趁早装糊涂。
  也有人出主意让韩楚到去朋友的公司谋个闲职,但朋友的公司都是私营企业,私营企业哪有闲职?即使有,也是专门为有关部门领导的亲戚特备的,别说不会给韩楚,就是给了韩楚他也不能接受。如果那样,韩楚不是真的变成吃闲饭的了?
  所以,当金美娟找到韩楚并请他来自己的公司担任总经理时,韩楚心里马上就答应了。
  韩楚心里是答应了,但是嘴上却没有这么说。
  韩楚问:“你让我担任总经理,那么你自己做什么?”
  金美娟说:“我当董事长呀。”
  说着,金美娟脑袋还左右晃晃,引得马尾巴辫子一甩一甩的,煞是好看。
  韩楚发现,金美娟其实还没有长大,还像个小女孩。这么想着,韩楚心里就产生了怜惜。
  韩楚本来想问“你这么小的公司用得着又是总经理又是董事长的吗?”但是话到嘴边,突然又改问:“怎么想到请我的?”
  金美娟想了一下,仿佛是没想好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这样想了一会儿,金美娟说:“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真话怎么说假话怎么说?”韩楚问。
  金美娟还是停了一会儿,晃晃自己的脑袋,继续将马尾巴左右甩几下,然后才说:“假话是佩服你的才能。”
  韩楚点点头,表示相信。韩楚知道现在社会上比他有才能的人多得是,他韩楚算不上多么有才能。
  “真话呢?”韩楚问。
  “真话是上次我给你红包你没要。”金美娟说,“你知道吗,我来深圳这么多年,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帮了忙不要任何回报的人。”
  韩楚心里一阵惭愧,他知道自己并没有金美娟想象的那么高尚。
  金美娟继续说:“我以前以为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只要你求到他,只要他确实给了你方便,那么他总是要向你索取回报。如果他不要你的红包,那就是要你的其他东西。所以,当你拒绝收红包时,我曾经以为你会提出其他要求,但是你没有。几年过去了,我们一直相安无事,一直是好朋友。你使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正正派的男人还是有的,比如你。”
  大约是因为惭愧,所以韩楚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韩楚问:“你让我做总经理,你自己当董事长,是要我帮着你搞日常管理呢还是帮你拓展新业务?”
  “这个我还没想好,”金美娟实话实说,“反正我信任你,并且觉得你是个人才,而我们君禾实业现在已经发展到一定规模了,我自己常常感到力不从心,确实需要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来帮手。至于你说的是负责管理还是负责经营,我觉得既然做总经理,当然是管理和经营一把抓。其实从广义上说管理中就包含经营,经营中也包含管理,二者是不可分的。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韩楚发觉女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没想到金美娟说起经营管理起来居然一套一套的,自己的问题差一点就让她抓住了漏洞。
  “我的意思是应当有个侧重,”韩楚说,“既然是我们俩共同管理君禾实业,最好能有一个大致的侧重分工,免得浪费精力。”
  韩楚本来是想说“免得将来乱”的,但是他及时注意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及对方的身份,于是改成“免得浪费精力”。他觉得作为老板,听后者比听前者更容易接受。
  金美娟想了一想,说:“先侧重管理吧。先侧重管理便于你了解君禾实业方方面面的实际情况。等到情况都熟悉了,你自己觉得有新的业务可以扩展了,到时候再说。你看呢?”
  韩楚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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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一个人的做事风格决定他个人的自身修为品德。所以,品德的修养是人生的基础,决定一个人一生行事是善是恶是美是丑。一个人没有好的品德,再好的学识或许亦不能有益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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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楚正式进入金美娟的君禾实业公司后,才发现金美娟这几年发展得相当快。韩楚怎么也没有想到几年前的一个广告公司,如今已经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看来金美娟说得对,这么大的一个君禾实业让金美娟这样一个小女孩照应,确实会力不从心。
  韩楚感到自己可能有用武之地了。
  君禾实业其实也可以算是一个集团公司,只不过金美娟没有这么叫罢了。广告公司还存在,但基本上已经独立。除了广告公司外,君禾下面还有一个服装厂。金美娟带着韩楚去服装厂看过,产权是金美娟自己的,估计至少值四百万。君禾实业另外还有一个地产项目,地产项目是与别人合作的,金美娟在里面实际投资大约一千多万。君禾下面还有一个船务代理公司,虽然没有多少固定资产,但由于金美娟与方方面面的关系到位,每年的固定业务不下五百万。让韩楚没有想到的是金美娟居然还涉及到高科技。君禾下面有一个楼宇智能化设计施工公司,公司虽然不大,也就那么几个人,真正遇上设计或施工项目,她总是采用OEM方式寻求对外合作解决,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公司,去年居然接到了科技大厦的智能化业务。看来女人的力量不可小视。如果按照“五家公司可以组建集团公司”的规定,君禾实业早就可以成立集团公司了。但是金美娟没有这么做。金美娟与韩楚以前认识的大多数老板不一样,韩楚以前认识的那些老板大多数喜欢搞花架子,而金美娟比较务实。韩楚发现这大概就是男老板与女老板的区别。比如说到公司的资产规模,韩楚记得当年有人问王朝集团的董事局主席,主席回答说四十个亿,但韩楚知道这四十个亿资产中的水分相当大,差不多有一半吧,如果再考虑当时集团的负债差不多就是二十个亿,两头一除,净资产其实是零了。同样的问题,韩楚在进入公司之前也问过金美娟,金美娟当时的回答是“差不多一千万吧”,当时韩楚还以为这里面也有水分,进到公司以后才知道,金美娟说的“一千多万”是指现金,具体地说是指金美娟用于股市上偶尔炒炒股票的钱,已经投入但还没有见到收益的,或者是以及已经投入并且转化为实物资本的并没有算在内。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韩楚并没有因为公司的实力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期而兴高采烈,相反,韩楚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韩楚突然冒出一种自己是叛徒的感觉。韩楚相信金美娟这些个人资产大部分可能正是来自于像王朝集团这样的企业,甚至有一部分就是来自于王朝集团!韩楚想到了王朝集团的灭亡。韩楚发现这几年中国经济活动的核心就是资产大转移。首先是国有资产以各种合法的方式和非法的手段被转移到的私人老板名下,其次是前几年暴富起来的一些个人综合素质比较低的老板的资产被转移到了后来居上的综合素质比较高的老板名下,最后是贪官污吏将收刮来的钱财转移到国外漂白去了。这种转移虽然是市场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是社会财富再分配,但韩楚想到这些心里还是不好受,因为他觉得这里面太残酷了,太黑暗了,而且也非常不公平。可惜韩楚只是个小人物,他改变不了社会发展的轨迹,他只好安慰自己,想着或许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怎么样?”金美娟问。
  金美娟一边问一边还是那样习惯性地晃晃自己的脑袋,使脑袋后面的马尾巴往两边一甩一甩的,像个天真的小姑娘。说实话,韩楚有点喜欢金美娟这样,这样显得天真,任何男人都喜欢天真的女人。韩楚发现,金美娟她们这一代成功女性与她们上一代的成功女性已经有了某些变化。上一代的成功女性几乎都是“女强人”,一点都不温柔,更谈不上天真,她们甚至尽力标榜自己为事业做出的巨大牺牲,诸如得不到丈夫的理解呀,没有时间教育子女了,顾不上自己休息没工夫孝敬父母公婆呀,等等等等。上一代成功女性事实上已经有点男性化了。而金美娟她们这一代成功女性不是这样。新一代成功女性是女性味道十足的女性,甚至包括像金美娟这样的未婚女性。她们是为自己打工,不是为国家打工,所以她们不需要标榜自己,她们不对那些纸上的荣誉发生兴趣,她们想怎么样生活就怎么样生活,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她们甚至还特意张扬自己的女性美,包括女性味甚至是性感。她们把追求事业当作一种时尚的生活方式,在追求成功的过程中尽情地享受生活。应该说新一代成功女性比她们的前辈更自由更前卫更幸福。
  韩楚这么想着就怔怔地看着金美娟。豁然又发觉自己在走神,于是赶紧问:“什么怎么样?”
  “公司情况呀。”金美娟说。边说还边顽皮地晃着自己的脑袋,完全不象是老板在对为自己打工的职业经理说话。
  “哪方面情况?”韩楚问。
  “全部。”金美娟说。
  韩楚想了一下,说:“资产状况和财务状况相当不错,说实话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可以说是我所见过的企业中最好的一个。管理状况一般,你事实上是按照项目承包的方式进行管理的,至少眼下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产业结构方面不理想,行业铺得太广,主业不突出,有点游击队的做法,什么赚钱做什么,表面看起来风险分散了,其实对长期发展不利。”
  “说完了?”金美娟问。
  “说完了。”韩楚说。
  “那你有什么打算?”金美娟问。
  “还不成熟。”
  “不成熟没关系,”金美娟说,“说出来我们俩一起讨论。”
  韩楚略微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首先应该进行结构调整,比如那个服装厂,我觉得就没有必要再搞了,无论是从行业还是从地理位置上,管理起来都不大方便,而且还占有那么大一块资产。不如把这部分资金套现出来做其他事。”
  韩楚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金美娟一直瞪着他。一边瞪着他还一边点头。
  金美娟这样点头不仅是出于礼貌或者是有意鼓励韩楚说出自己的观点,而且还表示她确实认为韩楚说的对。有那么一刻,金美娟甚至想到了一句苏格兰的谚语,“男人毕竟是男人。”事实上,韩楚刚才所讲的这些问题金美娟以前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只是没有韩楚这么明确罢了。特别是韩楚说到的管理上的不方便,金美娟更始深有体会。首先管理工厂金美娟并不是很在行,而且管理工厂非常麻烦,赚钱不多,费事不少,并且容易发生货款拖欠和治安麻烦这类的问题。其次是工厂在关外,来回都相当的不方便。金美娟不知道好好的一个深圳市为什么要人为地用铁丝网分隔成关内和关外,如果说二十年前的改革开放之初,出于当时政治上的考虑,怕资本主义的东西传播到内地,这样做还可以理解的话,那么二十年后的今天,特区改革开放的政策已经得到党和国家两代领导集体的充分肯定,还有必要设置这道隔离网吗?其实现在内地的某些地方比深圳开放,深圳根本用不着大惊小怪,更用不着自做多情。如果说深圳是中国境内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必须用隔离网围起来防止坏人进来破坏,那么北京怎么办?北京难道不比深圳更重要?北京不是比深圳更怕破坏人破坏?如果说深圳经济特别发达,并且这种发达只能允许少数人享受,而不能允许普通老百姓进来,那么上海浦东怎么办?浦东现在不是比深圳更发达?其实不仅浦东比深圳更发达,就是昆山现在也比深圳发达,而且今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地方赶上深圳甚至超越深圳,怎么办?难道发达一个地方就围起一个地方?笑话!
  金美娟这时候已经开始有点庆幸自己的选择,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犯不着费那么大的劲去辛苦,能请一个像韩楚这样的男人来做帮手有什么不好?金美娟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就问韩楚:“套出现金来做什么?”
  “现在还没有想好。”韩楚说,“现在可以一边想办法套出来,一边着手制定公司发展规划。如果先套出来了,而规划还没有制定好,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将这些钱以保证金的形式借给证券公司,利息肯定比银行高出一倍,而且非常安全,一点也不用操心。”
  金美娟开心地笑了,因为金美娟也想到过这个问题。
  这些年金美娟充分利用自己的美女优势和聪明才智,结识了不少朋友,其中就有做证券的朋友。这些“做证券的朋友”既包括直接在证券公司工作的老总和分析师,也包括机构操盘手,还包括自己坐庄的“大鳄”。这些人大部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喜欢漂亮的女人,特别是喜欢漂亮而智慧的女人,如果这个漂亮而充满智慧的女人再自己驾驶一辆奔驶车,那么他们就以认识她而光荣。金美娟就是这样一个聪明漂亮而富有的未婚女人,所以她特别受这些人的青睐,所以金美娟就有一批这样的朋友,所以这些朋友为了能显示自己“有料”,就经常争着为金美娟提供一些非常有价值的行情情报。刚开始金美娟对这些情报不屑一顾,她甚至把这些非常有价值的情报与这些男人送给她的一束鲜花一样看待。后来她陆陆续续接到一些电话,这些电话问她那只股票赚了多少钱。金美娟问:哪只股票?对方回答就是我上次让你买的那只股票。哪只?金美娟问。于是对方就说出股票的名称和代码,并且说当时是每股8元,现在已经涨到每股18元了。于是金美娟打开电脑,调出那只股票,一看,吓了一跳。如果当初听了对方的建议,跟上一百万股,这几个月不就已经赚上一千万了?!
  吃一鉴长一智。金美娟后来就非常重视这些朋友提供的信息。但她并不是很贪心,从来没有一只股票一下子跟上一百万的。金美娟每次只跟十万,她觉得跟十万就够了,反正她的朋友多,每个情报来源跟十万比一个情报来源跟一百万好。在情况特别好的时候,金美娟也跟过几十万的。每当这个时候,金美娟就碰到透资问题。所谓透资,就是客户以自己帐户上的股票做抵押,向证券公司借钱炒股票。比如某个客户在某证券公司的保证金是一千万,但是他特别看好行情,打算买两千万的股票,那么证券公司就借一千万给他。证券公司这样做的目的是增加客户的交易量,客户的交易量越大,证券公司收取的交易费就越多。其实证券公司透资给客户的钱往往并不是证券公司自己的,证券公司自己没有那么多的钱,证券公司即使有那么多的钱,他们一般也舍不得借给客户,他们会用这笔钱做自己的自营盘。证券公司透资给客户的钱通常是其他客户的。其他客户将钱借给证券公司的目的是为了获取比银行更高的利息收入,而且他们这样做几乎没有风险。一旦出现风险,证券公司就会按照事先签定好的协议在较低的价位将透资客户的股票强行卖掉,以保证证券公司和放贷人的利益不收损害。反正透资人的股票在证券公司的监管之下,跑不了。
  既然金美娟对证券公司的这套操作清楚,所以他认为韩楚说的有道理。金美娟现在关心的是怎样才能将服装厂变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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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一个人的做事风格决定他个人的自身修为品德。所以,品德的修养是人生的基础,决定一个人一生行事是善是恶是美是丑。一个人没有好的品德,再好的学识或许亦不能有益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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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服装厂如何变现的问题,韩楚一共提出了三种可能,第一是卖掉,第二是向银行抵押贷款,第三是租赁回购。关于卖掉和向银行抵押贷款金美娟清楚,没有提出疑问,但是关于租赁回购她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她让韩楚解释一下。
  韩楚说:“租赁回购就是把工厂以较高的租金租赁给承包人,几年之后这个工厂就归承包人了,相当于承包人分期付款将工厂买下了。”
  金美娟听了好像还是不十分明白,她问:“那干脆叫分期付款算了,干吗叫‘租赁回购’?”
  “那不一样,”韩楚说,“如果是分期付款,几年之内万一情况发生变化,双方就要扯皮的。而如果是租赁回购,承包人发生问题就可以随时撤走,双方谁也不欠谁的,等于是提前退租,不存在退款的问题,因为以前支付的是租金,不是购买工厂的款。租金不存在退的问题,购买工厂的款是要退的。”
  韩楚认为自己已经讲清楚了,但是金美娟还在眨巴眼,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
  韩楚说:“你知道出租汽车公司与出租车司机之间是怎么合作的吗?”
  金美娟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并且实打实地说:“不知道,你说说看。”
  韩楚说:“司机交上一笔定金后,就可以将车子开走,然后每月向公司交一笔租金,几年以后车子归司机自己。”
  金美娟点点头,说明白了。
  韩楚见金美娟明白了心里就蛮高兴,不仅高兴金美娟终于明白了,更高兴金美娟这个人非常真诚,不是那种不懂装懂的人。韩楚觉得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懂,不懂没关系,不懂的东西可以像金美娟这样多问几遍,多问几遍就懂了。韩楚怕就怕那种不懂装懂的人。如果这个人是打工的,不懂装懂可能会办错事,如果是老板,不懂装懂可能就会毁掉公司。
  韩楚在王朝集团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件事。当初王朝集团的大厦要贴玻璃幕墙,主席主张要贴就贴最好的,于是打算用进口材料。由于这是一项非常巨大的开支,所以主席亲自过问。主席并不懂玻璃幕墙,不懂没关系,主席让下面的人找来六家供货商,然后一家一家地分别谈。每一家都说自己的材料最好,而说别人的不好。等六家全部谈完了,主席也成了行家了。最后,主席从中选择了一家质量最好的一家,并且将价钱压到最低,因为主席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一家供货商手中材料的所有缺陷。从这件事情中韩楚发现,不懂没关系,只要做事情的方法对,隔行不隔理,方法对就能成事。今天韩楚发觉金美娟没有不懂装懂,所以心里高兴。
  韩楚是高兴了,但是金美娟好像并没有高兴。
  金美娟说:“不行,这样最后还是会扯皮。服装厂跟出租车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韩楚问。
  “出租车牌照是稀缺资源,”金美娟说,“出租司机没有选择,当然要听从出租车公司的,出租车公司的规定就是‘法律’。但是服装厂并不是稀缺资源,承包人干吗要听我们的。再说即使这样行了,我们也不能马上套现,还是要一个月一个月地收,哪有什么意义?”
  韩楚没出声,他在想着金美娟的话。他觉得自己虽然懂的东西比金美娟多,但是金美娟大事不糊涂,刚明白过来的东西,马上就能判断出它的利弊。不简单。看来这个女人不仅漂亮,而且确实很智慧。女人靠漂亮也能赚钱,但是赚不到大钱,赚大钱的一定需要大智慧。
  “那么你的意思呢?”韩楚问。这一次是真心实意带有请教口吻的问。
  “卖掉当然好,”金美娟说,“但我估计比较困难,而且也卖不出一个好价钱。剩下的只有从银行抵押贷款了。”
  韩楚点点头,表示认同,但同时又说:“贷款也比较麻烦。要准备各种文件资料,包括财务报表,审计报告,还要写贷款申请,办贷款证,资产评估,几年的业绩等等,关键还要看与银行的关系,不仅跟信贷员的关系要好,还要直接跟行长关系好,不仅跟支行关系好,还要跟分行关系好,否则审贷会通过不了也是白忙。”
  韩楚对此是有发言权的。韩楚以前在王朝集团担任主席的助理,王朝集团总共从各个银行贷了差不多二十个亿的款,傻瓜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金美娟好像不畏艰险,金美娟说:“我们俩分一下工。你负责资料准备,我负责跟银行协调关系。怎么样?”
  “没问题。”韩楚说。
  韩楚觉当然会说没问题。韩楚不怕准备资料,资料是死东西,最多就是费点事,没有搞不成的。韩楚就怕协调银行关系。韩楚在王朝集团的最后阶段几乎天天跟银行打交道,到后来见到银行的人头就痛了。银行是最嫌贫爱富的。王朝集团辉煌的时候,银行人见到主席甚至是见到主席的助理都热情得像狗见到主人,王朝集团发生财务困难需要银行支持时,这些惜的狗一下子全部变成了逼债的黄世仁,见到主席助理甚至是见到主席本人,都像是财主见到了讨饭的。现在金美娟主动说她自己去协调银行关系,最好。韩楚甚至想对金美娟说“你千万别在银行面前提到我”,但是忍住了,他怕金美娟误解。想着先按金美娟的安排准备资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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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一个人的做事风格决定他个人的自身修为品德。所以,品德的修养是人生的基础,决定一个人一生行事是善是恶是美是丑。一个人没有好的品德,再好的学识或许亦不能有益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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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楚在深圳有几个老朋友。这里特意加上“老”不是多此一举。深圳人说“朋友”和内地不一样。深圳人说朋友那就有可能只是在一起吃过一次饭,甚至是连饭都没有吃过,只是一面之交而已。深圳是个快节奏的城市,做什么事都讲究一个效率。深圳人打麻将都比内地人快,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就是推倒和,能和赶快和,而且没有什么大和,等不及大和。深圳人这种讲究效率的习惯也用到交朋友上。只要见过面的都算是“朋友”,而且甚至有些根本就没见过面,现炒现卖,当场就卖。内地人交朋友,即便是以功利为目的的,也还要讲究个“放长线钓大鱼”,深圳人没有那份耐心,别说是放长线了,连短线都懒得用。深圳人干脆就不钓鱼,要钓也是在水泥池子里钓,在水泥池子里钓还不如直接用鱼叉叉鱼,当场兑现,叉到就叉到,叉不到就换个地方继续叉。韩楚虽然来深圳十年了,但还是不习惯深圳人的这种做派,但是又必须进入深圳的主流社会,要想进入主流社会就必须入乡随俗,于是韩楚就发明了“一朋两制”,对按深圳标准交往的一般的朋友称“朋友”,对按照内地标准交往的朋友称“老朋友”,以利区别。
  韩楚在深圳的“老朋友”其实就是在内地时候交往的朋友,只不过现在大家都来到深圳罢了。其中最“老”的要算是朱云和周思源。因为他们都是韩楚中学时代的朋友。人们常说中学时代的朋友比大学时代的更好,韩楚认为这话不假。中学时代比较单纯,同学们之间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大学时代就不一样了,大学生本身就是半个社会人,同学之间就会有利害冲突。比如毕业分配呀,比如争取进步呀,比如助学金的多少呀,比如争夺女朋友呀,等等等等。再说,中学时代的同学不仅仅是同学,中学时代的同学还至少是老乡。既然老乡都三分亲,那么老乡加同学不是更亲?
  朱云和周思源就是韩楚在深圳这种“更亲”的老朋友。
  朱云和韩楚不仅是同班同学,而且他们俩当年还是同一个宣传队的。朱云当初拉小提琴,韩楚拉二胡,二人在一个乐队。同在一个乐队不仅表示二人天天接触,还表示他们志趣相投。那时候的学生不太注重文化课的学习,却比较关心文艺特长。这也难怪,文化课学的再好也只能是上山下乡,但是在文艺特长方面成绩突出者则可以直接去文工团或者是去部队。因此,当时能进入学校宣传队的人是非常光荣的,并且他们不希望其他人来分享自己的这份光荣,于是自己抱成一个非常紧的团。由此可见朱云与韩楚的关系多么的不一般。
  周思源也是他们班的,但是在学校时,周思源与朱云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周思源与韩楚的关系要近许多,因为韩楚与周思源不仅是中学同学,而且俩人从小就是邻居。当年韩楚因为二胡拉的出了头,一度成为学校的明星。周思源和朱云为证明他们谁跟韩楚关系最好还在班上争论过。这些当然都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除了当作笑话将之外,再也不会影响到今天的生活。现在他们两人在深圳都有了自己的事业,而且干得不错。
  大约是为了庆祝自己重新找到合适的新工作,或者是为了打消几个老朋友前段时间对自己装糊涂的难堪,还有可能是为了庆幸自己的新老板是个比较开明的女士,甚至什么都不为,就是想找个理由老朋友之间在一起聚一聚,韩楚这一天把他在深圳的几个老朋友叫到一起。这其中就有朱云和周思源。
  老朋友们如约前来。毕竟,他们觉得前一段时间有点对不起韩楚,如今见韩楚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自己也仿佛去掉一块心病。
  男人们凑到一起,心情不好的时候肯定要喝酒,心情好了的时候也要喝酒,而且不仅要喝酒,还要谈论女人。韩楚为了打消几个老朋友心中的顾虑,故意自己挑着轻松的话题讲。
  韩楚说:“以前我是小瞧女人了。通过我现在这个老板金美娟,我对女人有了新的认识。”
  “什么认识?”周思源说,“是内部认识还是外部认识,快讲出来让我们听听。”
  朱云他们几个也跟着说对,讲出来听听,有福共享。
  韩楚说:“说说可以,共享不行。”
  “好吧,”周思源说,“那就先说说吧。”
  “你说这个金美娟,”韩楚说,“三十岁的女人,也没有什么家庭背景,前几年才搞了一个小广告公司,现在的资产已经达到几千万。你们说能不能?”
  韩楚说完之后,几个大老爷们没人说话。因为这并不是他们感兴趣的话题,或者是他们几个加起来恐怕还没有几千万吧,所以说话不响。
  几个人这样沉寂了一会儿,周思源说:“屁!什么没有背景?你别被她糊弄住了。怎么没有背景?你说的那个金美娟我知道,上一次科技大厦楼宇智能化工程,凭什么被她接走?她有他妈屁的设计施工能力?说起来最后是以OEM方式对外合作完成,其实就是对外转包了。这件事情谁心里不清楚?可是清楚有什么用?还不是她脸蛋漂亮,跟业主单位的老板有一腿。”
  周思源说的这些情况韩楚还真的不知道,但是他相信周思源不会瞎说的。周思源自己也搞了一个专门做停车场自控系统工程的公司,据说他当时也参加了竞标,因此他的情报来源可靠。尽管如此,韩楚还是不想听别人说他老板的坏话。
  韩楚说:“你又瞎说了不是?她和业主有没有一腿你也知道?”
  周思源被韩楚的话呛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也不奇怪,”朱云说,“现在这种事本来就见怪不怪。其实我还是蛮佩服金美娟,就算是有一腿也还是说明她这个女人有本事,现在想跟人家有一腿的女人多着呢,问题是要有人要才行呀。很多女人即使是跟人家有一腿了,得到的也只是一些蝇头小利,能接到这样的大工程,决不仅仅是‘有一腿’就能做到的。”
  这就是朱云,韩楚心里想,他总能找到替双方解围的话说。
  “说实话,”韩楚说,“就是她有背景,那也是她自己打下的背景,并不是祖上传下来的,还是了不起呀。”
  周思源这时候点上了一支烟,猛吸一口,然后吐出一个一个的圈。在做完这些动作之后,他说:“你们知道如今中年男人的三大幸事是什么吗?”
  众人见他转入“正题”了,于是表现出夸张的兴趣,催着他快说。
  周思源刚要说,朱云又给他泼凉水。
  “这有什么新鲜的?”朱云说,“这话早过时了。”
  周思源不知道是烟抽多了还是酒喝多了,舌头有点打圈,但舌头打圈并不影响他说话。他就这样舌头打滚地问:“你说你知道?”
  朱云胸有成竹地回答:“知道。”
  “知道你说说。”
  “说说就说说,”朱云说,“这个谁不知道,‘升官发财死老婆’嘛。”
  “错了,”周思源说,“罚酒!”
  “谁说错了?”朱云不服。
  “我说你错了。”周思源说,“就是错了!”
  “你说错了就是错了?”朱云有点火了。
  “对!”周思源的舌头更加不做主,但是声音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那你说说正确答案。”朱云不甘示弱。
  其他几个人这时候也跟着起哄,齐声要求周思源说出正确答案。
  周思源酒醉心明,一点都不含糊,扯着大嗓门说:“是升官发财换老婆。”
  “那不一样吗?”朱云还是不服。
  “不一样。”周思源说,“换老婆和死老婆能一样吗?比如韩老太,韩老太现在就是要升官发财换老婆了,但是要大嫂死我不愿意!老太你说是不是?”
  “韩老太”是韩楚小时候的外号,很少有人知道,如今也根本没有人喊了,周思源在这时候这个场合下喊出他小时候的外号,一方面表明他确实喝大了,另一方面可能也是他以酒装疯,表示只有他才是韩楚最老的老朋友。韩楚小时候有一次随父母去外地走亲戚,学到一句歇后语,遇上什么表示新奇的事,总要说一句:“嗨,这真是老太婆长胡子,稀巴巴的呀。”刚开始小伙伴觉得蛮好玩的,都跟着学,后来讲多了,就觉得不新鲜了,再后来,大家干脆就叫他“韩老太”。
  韩楚并没有生气。他知道这是大家在闹着玩。
  韩楚说:“瞎说什么呀?谁说我要换老婆了?杨露不是蛮好的吗?大家闺秀,我还舍不得换呢。”
  周思源说:“对对对,不换老婆。这叫做喜新不厌旧。”
  韩楚这时候一脸的冤枉,说:“你们什么意思呀?谁喜新不厌旧了?何新之有呀?”
  “装糊涂了不是?”周思源说,“我可告诉你韩楚,你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你那个金美娟我认识。你敢说你能守着那么个风骚女人坐怀不乱?当真你是柳下惠呀?啊?”
  周思源的一派胡言居然博得满堂喝彩,连朱云都笑得前合后仰,全然不顾韩楚求助的目光。看来韩楚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韩楚稳定了一下情绪,自己给自己定定神,然后说:“不敢。她要是坐在我怀里,就是我自己不乱,我下面的小弟弟也会乱的。到时候肯定会拿‘枪’顶着她,说不许动。”
  韩楚的这一表白把当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好,”朱云说,“韩兄就是爽快。来,我们为韩兄的雄起干一杯!”
  韩楚见大家已经尽兴了,就想往回收一收。
  韩楚说:“玩笑归玩笑,这种笑话就在我们这里消化掉,好不好?毕竟她现在是我的老板,我要是真拿‘枪’顶着她,那还能在一起工作吗?除非你们谁愿意把总经理让出来,请我去做,要不然今天这玩笑到此为止。怎么样?”
  众人的笑声渐渐收拢。他们知道韩楚这是在说正经话。
  朱云说:“韩兄你放心,我们也就是今天高兴开开内部玩笑。版权所有,决不外传。诸位说是不是?”
  大家都说是是是。
  “至于说到总经理,”朱云说,“韩兄要是不嫌弃,你到我这里来做董事长,我来给你打工,怎么样?舍得不舍得你那个金美娟?”
  “舍不得,舍不得。”韩楚装着低头认罪的样子,结束了一次愉快的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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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一个人的做事风格决定他个人的自身修为品德。所以,品德的修养是人生的基础,决定一个人一生行事是善是恶是美是丑。一个人没有好的品德,再好的学识或许亦不能有益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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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韩楚说的不全是笑话。如果金美娟真的坐在他怀里,他就真的说“不许动”。
  韩楚和妻子杨露俩还是有感情的。杨露虽然谈不上漂亮,但绝对算不上丑。关键问题是杨露是韩楚导师的千金,而导师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说实话,当时韩楚追杨露多少还是有些功利目的的。大约是导师看出他目的不纯,所以刚开始并不支持他们交往,后来得益于韩楚的穷追不舍,更得益于他采取了迂回战术,讨得师母的欢心,才最终将杨露娶到手。
  导师不赞成韩楚与自己宝贝女儿的交往主要是他断定韩楚将来在学术上不会有太大的成就。要说这个导师也确实有眼力。韩楚因为导师的关系,研究生毕业后就留校了。但留校的韩楚并没有安心做学问,东抄西凑地写了几篇论文发表后,就断定这一辈子做学问没出息,并且还以自己的岳父为例,说如果做一辈子学问,到最后最多就是自己导师这般下场。没意思。后来与上了一点不顺心的事,干脆果然来了个孔雀雁南飞,走了!弄得岳父在系里面都抬不起头,冲着自己的老伴发火,说就是她支持的结果。
  师母当时确实是支持韩楚的。要不是师母支持,韩楚恐怕也娶不到杨露。虽然是新社会了,提倡婚姻自由,法律也不允许父母包办,但是在杨露这样家庭,父母的影响力也是不可低估的。况且韩楚就是自己父亲的学生,在这方面还是有发言权的。
  师母看问题与导师的角度不一样,甚至与女儿的角度也不同。师母以过来人的角度认为,男人的身体是第一位的,如果丈夫的身体不好,将来在学术上成就再大,也还是空的。师母可能想到了她自己的闺怨。师母是个非常活跃的人,爱好体育,也爱好文艺。韩楚的几个师兄弟曾经还开过玩笑,说韩楚的一首《三门峡畅想曲》是首先打动了师母,然后才打动杨露的。他们还由此引申到“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这些当然是笑话,但是即使从外表上看,导师在师母面前可能确实是“身体不好”。
  杨露本人对韩楚的态度好象是无所谓。杨露虽然在高等学府里面张大,从小就受着知识的熏陶,气质也像个知识分子,但就是高考差那么几分。那时候还没有自费生这一说,只好复习重考,谁知越考越差,最后将就着在本院上了个技工班,出来以后在实验室做实验员。外面不知道的人看不出实验员与助教有多大区别,学生们见到实验员照样叫“老师”,个别年纪大的老实验员被新生喊成“教授”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他们自己在学院里自卑的不得了。所以,能找一个爸爸的学生做自己的丈夫恐怕是杨露的最佳选择。如果当时追她的不是韩楚,而是父亲的其他随便哪一个学生,杨露多半也是乐意的。在杨露的眼里,男人就是男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唯一差别就是学历。杨露非常清楚地知道博士比硕士有学问,硕士比学士有学问。杨露还比较有自知之明,她没打算嫁给博士,再说她爸爸当时也没有资格带博士。杨露的理想是嫁给一个学士或者是硕士,在硕士和学士之间她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选择。所以,当他们技工班的一个同学追求她时,杨露想都没想,当场断然拒绝,而当韩楚追求她时,她默认。
  在性格上,杨露继承父亲身上的东西比母亲的多。杨露夫妻生活上大约如她母亲对父亲的抱怨差不多。韩楚从来就没有感觉到过杨露的激情。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韩楚以为普天下的女人都是这样的,直到有一天韩楚遭遇了婚外情,他才知道原来女人也是有激情的。
  后来,韩楚不仅知道女人也有激情,并且知道激情是双向的。因为杨露没有激情,所以韩楚对杨露也就没有了激情。从那以后,韩楚就断断续续地有一些女朋友,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认真,因此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背叛杨露。而且除了他在王朝集团的那个接线生之外,他跟每一个女朋友都维持非常短的时间。或许在韩楚的潜意识里,是怕相处长了会生情,所以故意早早地断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韩楚还是个比较理性和负责人的人。
  事实上,韩楚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多,有女朋友的时候少。在没有女朋友的时候,韩楚就经常趁洗澡的时候自己用手解决问题。他认为用手解决问题比跟杨露做那种事还省心。韩楚在跟杨露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仿佛欠了杨露什么,因为杨露完全是在奉献自己,一个人老是让对方奉献还不如自己解决。
  王朝集团的那个接线生是跟韩楚保持时间最长的一个女朋友。之所以能维持的时间长,主要原因是那个女接线生对性问题的态度和他们俩交往的方便。
  接线生的工作室与董事局办公室在同一层楼,而他们这层楼只有会议室、主席的办公室、董事局办公室和接线生的工作间,所以接线生们与韩楚天天见面。三个接线生的工作除了接线之外就是给主席和韩楚倒茶端水。韩楚待人比较客气,每次接线生进来给韩楚续水或送报纸,韩楚都要说一声谢谢,久而久之,韩楚在接线生面前就失去了威严。接线生们也敢跟韩楚开一些小玩笑,比如让韩楚请客之类。再往后韩楚就跟其中的一个接线生有了关系。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韩楚已经记不清了,但韩楚肯定没有费什么事,如果费事,韩楚要么选择放弃,要么就会记住。既然韩楚既没有放弃,也没有记住具体的过程,那么就是没有费什么周折。
  韩楚不仅没有费什么事,好像也没有付出什么代价,更没有经历像周思源上次遇到的那个打字员要死要活要嫁给他的那种情景。当时韩楚和朱云帮着周思源处理那件事情的时候,韩楚还发出感慨,说女人和女人之间对待性问题的观念其实相差是非常大的,有些女人把性问题看的非常神圣非常严肃,比如像周思源碰到的那位。有些女人则将性问题看得非常简单非常随便,比如韩楚碰到的那位接线生。事实上,那位接线生当时就有男朋友,并且正在张罗着结婚,但是这并不妨爱她与韩楚的交往,因为他们交往非常方便,并且韩楚多少还能给女孩一些关照,只要她的男朋友不知道,何乐不为?
  接线生的男朋友当然永远不会知道,只要接线生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因为韩楚从来就不与接线生约会。韩楚就利用工作时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与接线生做那种事,他们自己不说谁能知道?
  韩楚一般选择主席外出的时候与接线生做事,主席不在时,韩楚就是老板,而事实上王朝集团辉煌的时候,集团公司共有几十家二级公司和三级公司,主席外出是常有的事,所以韩楚与接线生相聚也是常有的事。董事局这层楼是比较僻静的,一般没有人来,当主席外出时,这里就更没有什么人来,有时候几乎一整天都没有一个人上来。主席不在家时,韩楚就安排一个接线生轮休,这样,一个接线生坐在工作台上时,另一个接线生就会主动来找韩楚聊天。找的方式是来给韩楚续水,理由正当。聊着聊着就有一个聊到了韩楚的怀里。韩楚没有柳下惠的功夫,当场就乱了。
  韩楚的办公室比起主席的办公室差多了。主席的办公室是三进宫。外面一间是秘书间,中间是主席的办公室,在主席的宝座后面还有一道门,门内还有一个带卫生间的休息室,主席在休息室里可以做任何他自己想做的事情。韩楚就没有这么方便了。韩楚的办公室只有一大间,只不过进门的地方被隔出一个小门厅而已,所以韩楚的办公室严格说起来也算是两道门,足以防备另外一个接线生突然冒冒失失地闯进来。
  韩楚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个长沙发,这个长沙发与其说是待客的,倒不如说是供韩楚自己中午睡午觉用的。但是后来又增加了一个功能,那就是与那个接线生做爱用。
  那是一段令韩楚非常愉快的时光。接线生的男朋友好像并不能满足接线生这方面的欲望,就像韩楚的岳父不能满足岳母的欲望一样。因为韩楚发现,在大多数情况下是那个接线生自己主动过来续水的,而且她选择的时机也恰到好处,偏偏选择主席带着秘书出差的时机。主席带着秘书出差的时候整层楼就是韩楚和接线生们的天下。当然,韩楚自己也积极配合,配合方式是他从来不在主席外出时安排这个接线生轮休。
  接线生是自愿的,主动的,不图回报的。正因为如此,韩楚才感到特别的惬意。既然是做爱,那就是为了“爱”,如果做爱是为了回报,或者干脆一手交钱一手脱衣服,那不能叫“做爱”,只能叫性交。性交与做爱是有区别的。做爱的关键在“爱”,为了爱而做。性交的关键在“交”,为了交易而做。二者的过程相似,但动机不同,所以效果不一样。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韩楚喜欢做爱而不喜欢性交。韩楚与杨露已经没有爱可以做了,有的只是责任和义务。于是他就跟接线生做爱。在沙发上做爱。
  直接的回报没有,间接的回报还是有的。仅举一例:那个接线生是在王朝集团工作时间最长的接线生,甚至在她与男朋友结婚之后都没有离开那个轻松而待遇不菲并且充满爱意的岗位。事实上,只要有机会,韩楚总是关照那个接线生的,并且这种关照同样也是自愿的,主动的,和不图回报的,所以同样不影响他们的做爱质量。
  自从韩楚离开王朝集团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接线生。也没法联系,韩楚一走,那个接线生就离开王朝集团了,接线生好像没有手机,现在在哪里工作韩楚也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联系?但是韩楚的手机她是知道的,她为什么也没有主动与韩楚联系?她不是一直很主动的吗?但她确实没有主动与韩楚联系,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所以这段时间韩楚又恢复了“自我解决”。韩楚发觉“自我解决”可以缓解欲望,但不能消除欲望,至少不能完全消除欲望。所以现在韩楚还真有点饥渴了。刚才周思源的一番玩笑倒是提醒了他,他想象要是金美娟与那个接线生一样,也是一个把性问题看的非常简单非常随便的人,那该多好?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看金美娟就非常风骚,至少比那个接线生风骚多了,对那方面的欲望弱不了,并且金美娟到目前还没有一个正式的男朋友,说不定正等待着我主动呢。
  韩楚这么想着,就将这美好的愿望带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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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准备资料的任务比韩楚想象的困难。韩楚以前在王朝集团是高高在上的,这些材料完全不用他亲自动手去准备。王朝集团不仅有强大的财务部,不仅有一个专业的财务公司,不仅有审计室,而且还有一个专门为融资服务的资金部。所以,以前韩楚虽然多次接触过贷款、还款、办理展期和债务重组业务的事,但是所有的资料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准备。他的任务就是给别人准备的这些资料挑毛病。韩楚现在才发现,挑毛病比亲自动手轻松。更为麻烦的是,金美娟的公司虽然资产达几千万,但是并没有一套完善的财务系统。大约是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向银行贷款,并且与税务部门关系良好,所以她只要自己心里面有一本帐就行了,不需要将帐目做得太规范太仔细。
  君禾公司管财务的是一个高中毕业生。高中毕业生在上山下乡年代或许还算是一个知识分子,至少算是个知识青年,但现在不行了,现在的高中毕业生就算是“没有学历”。让没有学历的人来管一个相当于集团规模的公司的财务,也算是金美娟的一大创举。韩楚想,女老板固然比大多数男老板务实,不搞花架子,但是务实不代表将就,如果做什么事情都一切从节省出发,弄不好会出大问题。
  韩楚问金美娟:“小刘有没有会计证书?”
  韩楚问的小刘就是公司管财务的那个高中毕业生。
  “没有。”金美娟实话实说。
  “那么每个月的财务报表怎么办?”韩楚问。
  韩楚担心,每个月送到税务部门的公司财务报表是一定要有公司会计师和法人代表签字的,小刘没有会计证书签字有效吗?
  “我们另外有一个兼职会计师,专门帮我们做报表。”金美娟说。
  “现在我们面临一个问题,”韩楚说,“以前大约是为了避说,营业收入一向是做的很低,以至于公司财务报表上的总资产这一块非常小,现在如果以这个报表向银行申请贷款,恐怕难度比较大。你说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你说怎么解决比较好?”金美娟问。问的非常平静。
  韩楚想了一想,仿佛有点犹豫,吃不准自己该说还是不该说。
  金美娟见韩楚没有想好,也不催他。不但不催他,反而自己站起来去续水,仿佛是有意给韩楚一个更大的思考空间。这就是金美娟的细腻之处,不勉强别人。这种细腻让韩楚觉得蛮舒服。
  金美娟在给自己续水的时候,回头问韩楚要不要喝点水,韩楚说不要,谢谢。
  金美娟也是老板,但她与韩楚以前的老板不一样。以前的老板一定不会自己站起来去续水,以前的老板有专门的人给他续水,比如那几个接线生,总是不断地给主席续水,有时候韩楚在与主席谈问题,谈的时间长了,发现主席的杯子里没有水了,就会拿过主席的杯子,走到门口,将秘书间与主席办公室之间的那道门打开,将杯子递给秘书,然后马上回来与老板继续说话。秘书接过杯子后,以最快的速度拿去给接线生,什么话也不用说,接线生知道以最快的速度给主席续上水,或者换上上好的铁观音,重新给主席泡上一杯,然后给主席端上来。所以主席的一杯水常常要经过三个人的手,最后才由接线生将热腾腾的茶水呈上来。然而在君禾实业就完全不一样了,在君禾实业金美娟是自己给自己续水,不但自己给自己续水,而且她有时候还给客人倒水,就像现在,他问韩楚喝不喝水,如果韩楚说喝,她就会给韩楚倒上一杯,因为她现在就在冷热饮水机旁,饮水机旁边就有一次性的塑料杯。
  “办法是有的,”韩楚说,“就是做两本帐。一本是给税务看的,一本是给银行看的。”
  “那么审计怎么办?”金美娟问。
  金美娟这时候已经回到沙发上。金美娟和往常一样,没有坐到自己的大班台上,而是坐在待客用的沙发上。金美娟待客用的沙发可能就是待客用,金美娟大班台的背后也有一道门,门里面也是一个带卫生间的房间,如果金美娟中午需要休息,她肯定是在那个带卫生间的房间里面睡觉,不会在外面这个待客用的沙发睡午觉,倒是金美娟自己经常从大班台上面下来,坐到沙发上。韩楚经常看见金美娟从大班台上面下来坐在沙发上。金美娟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就会让与他谈话的人感到亲切,感到平等,感到热情。
  金美娟待客用的沙发不是一个,而是三个。一个长沙发,两个单人沙发。三个沙发围成一个“凹”字形。现在金美娟自己坐在朝里面的那个单人沙发上,韩楚坐在长沙发上,这样他们就挨得很近。韩楚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见金美娟领口下面那雪白的皮肤。
  “审计应该不成问题,”韩楚说,“公司财务报表的审计不是归审计局管,而是社会上的会计师事务所管,他们完全按商业方式操作。会计师事务所通常是合伙人制,其实就是地道的私营企业。除了树大招风的少数上市公司外,还没有听说什么报表审计通过不了的。”
  “好,”金美娟说,“就按你的意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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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美娟确实还没有男朋友。当然只能说她眼下恰好没有男朋友,并不代表她从来就没有男朋友,更不代表她是处女。事实上,金美娟曾经有过男朋友,并且还不止一个。不仅有过以结婚为目的的男朋友,而且还有过不是以结婚为目的的男朋友。金美娟起家的那个广告公司其实就是一个男人留给她的,而那个男人就是她不是以结婚为目的的男朋友。
  刚开始,金美娟是那个广告公司的业务员,也就是拉广告的。那时候正赶上房地产热,广告业务好做,加上金美娟很勤快,人也长得漂亮,所以拉到的广告业务最多。金美娟除了得到不菲的提成之外,也得到老板的欣赏。老板出去谈重要的业务总是带着金美娟,时间长了,俩人竟产生了感情。老板喜欢金美娟的勤劳和年轻漂亮,金美娟欣赏老板的果敢与睿智。于是他们很快就好上了。但是老板是有妻室的人,不可能娶她,金美娟一开始对这些无所谓,认为只要俩个人好就行了。那时候社会上流行一句歌词,叫做“只要曾经拥有”,金美娟就是抱着这种“只要曾经拥有”的心态与那个老板同居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只是满足于“曾经拥有”,至少她自己就不是这样。金美娟在满足“曾经拥有”之后,就想着还要“天长地久”,但那是不可能的。于是金美娟有一段时间就十分伤心,甚至想到过自杀。好在这时候他们接到一个大单。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大单。当时对方出现暂时的财务困难,没有能力支付现金,金美娟想放弃,但是她那个男朋友兼老板的男人审时度势,向对方提出承包整个项目的销售代理,条件是以销售额的百分之十作为代理费。百分之十的销售代理费固然高了一些,但他们提出羊毛出在羊身上,在开发商确定底价的基础上,将平均销售家向上浮动百分之五,这样实际上发展商并没有吃亏。
  那一单业务投入了他们的全部精力与心血。他们不仅是广告商,同时还是担当了策划大师和营销大师的使命。他们成功了,很赚了一笔。
  那单业务做成后,她那个男朋友兼老板就急流勇退,把这个广告公司奖励给金美娟,自己带着大部分的利润做更大的生意去了。
  金美娟为此痛苦过,但很快从痛苦中挣脱出来,并且将从这个男人身上学到的东西应用到自己的业务实践中,很快就青出于蓝胜于蓝,终于有了现在的家底。
  金美娟从那个男人身上学到的不仅是生意经,还包括“男人”的本身。读懂男人的金美娟就开始掌握男人,利用男人。既把男人当作老师,又把男人当作奴隶。有一本书上曾经说过,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站着一个伟大的女性。金美娟认为这句话说的很对,但是不完整,只能说是一句话的前半句,这句话的后半句应当是“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肯定站着一排男人”。事实上,金美娟能够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将一个小小的广告公司发展成为一个相当于集团规模的实业公司,支撑她的男人何止一排。
  金美娟对自己是有信心的,并且这种信心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建立在她对男人充分认识的基础上。
  金美娟没有上过大学,但没有上过大学的人不见得智商就比上过大学的人低,至少对金美娟是这样。事实上,如果金美娟初中毕业之后不是去上中专,而是读高中,那么她高中毕业之后考上大学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说不定还能考上一所象样的大学。金美娟初中毕业那会儿,情况与现在不一样。那时候她们初中毕业后,成绩最好的不是去上高中,而是直接上中专。因为当时国家明确规定中专毕业生就是“知识分子”,中专毕业生就归人事局分配,就算是“国家干部”,而高中毕业后能不能考上大学还两说,如果考不上大学,两年的高中就算是白念了,将来可能连工作都找不到,更别指望“国家干部”了,所以,初中毕业直接上中专是最佳的选择。就是事过境迁的今天,再回过头来看一看,如果当初金美娟初中毕业后没有去上中专,而是上了高中,并且果然也顺利地考上了重点大学,那么又怎么样呢?现在最正常的情况就是在一所中学里当老师,或者在一家医院里做医生,或者在一家国营工厂当工程师,正在为即将下岗而发愁。金美娟有个好同学叫宋媛媛,宋媛媛的父母正好是他们学校的老师,所以比金美娟的父母有“远见”,宋媛媛有远见的父母当时就是坚持要宋媛媛上了高中,高中毕业之后宋媛媛果然也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到了他们当地最大的一家国营工厂当上了助理工程师,没二年又当上了工程师,成为她们初中那个班的楷模,宋媛媛的父母也曾为自己的“远见”自鸣得意。但最近宋媛媛老是给金美娟打电话,刚开始还羞羞答答,后来干脆明说了,厂里不景气,已经被一个私人老板收购了,连她们的工龄和“干部身份”也一起被“买断”了,希望金美娟能给她在深圳给她找份工作。
  智商不比大学生差的金美娟将大部分的智慧都用到了人的身上,特别是男人的身上,因为这个社会实际上是由男人主宰的,不研究男人难道还研究女人?不是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吗?有人说文学是“人学”,因为文学研究的对象是人,如果这个观点是正确的,那么世界上什么东西不是“人学”呢?做生意的对象难道不是人?谁跟动物做过生意?所以,做生意更是“人学”。金美娟是务实的,她没有将精力放到获取大学文凭或者是MBA上,而是放在“人学”上,她认为研究“人学”更有意义。
  从一切从实际的角度出发,金美娟将“人学”研究的重点放到男人身上,其中主要是那些成功的男人,成功的标志是有钱或者是有权。为了便于研究,金美娟将研究对象进行了分类。
  第一类是色狼型的。这种男人见到女人就想上,而且是急猴猴地想上。一旦女人有什么事情求到他,不跟他上床你别想办成事。金美娟对这种男人非常反感,并且随着自己财富的不断积累,金美娟对这种男人的反感程度日益加深,已经到了痛恨的程度。这样说不代表金美娟自己多么正派,更不代表金美娟天生就不喜欢与男人上床,但金美娟现在已经是富人了,绝对不会为了达到某种经济上的目的而出卖自己。那些对自己直白白想入非非的男人,只能说明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这种男人是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不交往也罢。
  第二类男人是假正经型的。这种男人在女孩子面前装得很正经,很有教养,很有学问。这种男人的特点是酸。金美娟并不喜欢这种男人,但是她发现这种男人为了在女孩子面前显示自己的“有料”,说不定还真能帮你什么忙,并且帮了忙之后的回报就是听好话,听表扬的话,你把他捧上了天,他就不好对你想入非非了,就是想也是白想,他在天上,你在地上,看得见,摸不着,不是白想吗?所以,对付这种男人,金美娟的策略就是说使劲说好话捧着,捧到你自己都觉得肉麻了,他就满足了。如果金美娟能在人多的场合说出非常崇拜他的话,他下次还会帮你。
  第三类是务实型的男人。这种男人与女人的交往也相当于做生意。帮忙可以,但是不能白帮。帮了你多大的忙,就要有多大的回报。这种回报可以是支票,也可以是肉体。金美娟支付的当然是支票。特别是现在的金美娟更是如此。金美娟甚至喜欢与这种人打交道,干干脆脆,一单两清,谁也不欠谁的,最省心。
  第四类是理想型的男人。这种男人老是天真地幻想有什么超出爱情和利益关系的红颜知己,他们的最大特点就是好为人师,渴望你请求他给你指点,并且喜欢看到漂亮的女孩在得到他的“指点”时那份专注的神情,以及得到“指点”后一惊一乍的表现。金美娟对付这类男人的伎俩就是装傻,哪怕对方胡说八道,金美娟也听得非常认真,有时候表现出异常的专注,有时候表现出一惊一乍,有时候还故意提一些对方容易回答的小问题,充分调动对方的表现欲。金美娟就很有几个这样的“老师”,并且这些“老师”都给过金美娟不止一次的帮助。金美娟遇到什么事需要找他们帮忙时,总是先从“请教”问题开始。例如上一次金美娟想拿到科技大厦的那个项目,她首先就是找对此有直接影响力的领导,请教他对楼宇智能化问题的看法,然后请教一个企业在进军高科技的过程中采用OEM寻求对外合作的可行性,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请对方代为联系可以合作的科研单位,等到这位领导介绍的科研单位与君禾实业建立合作关系后,拿到项目的事也就成了这个领导自己的事了。
  金美娟今天又找到她的一个“老师”,她这次想老师“请教”的是关于向银行贷款的问题。
  一番师生礼节之后,金美娟说:“高大哥,有个问题我想请教您。”
  “别客气,说。”
  “我从来都没有想从银行贷过款,”金美娟说,“您知道,我总是觉得有多少钱做多大生意,这样心里踏实。不知道我这个想法对不对?”
  那个被金美娟称之为高大哥的“老师”说,这也没有什么对不对的,如果你想安逸,当然不用贷款了,如果你想做一番大事业,肯定是要贷款的,并且事业越大贷款越多。
  “是吗?”金美娟问。
  “是的。”“老师”说。
  金美娟现在是在“老师”的办公室里。“老师”的办公室没有金美娟的办公室大,布置也没有金美娟的办公室豪华,但是这间办公室明亮整洁,一进来就让人有一种舒服感,特别是“老师”办公桌上面那面小国旗,不但让人感到亲切,而且还透着威严。
  “怎么说呢,”金美娟说,“不瞒高大哥,我不是一个事业型的女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做着做着就收不住了,好象是被什么人推着往前走,又像是自己驾车行驶在封闭式高速公路上,想不走都不行,不但想不走不行,就是想开慢一点都不行,身不由己呀。”
  “老师”点点头,表示理解。并且说:“年轻人,既然能做,当然还是趁年轻多做了点事情,不象我们现在老了,想做都做不了了。”
  “看您说的,”金美娟说,“您还老呀?男人五十一朵花,高大哥您还不到五十,花才刚刚开放,早着呢。”
  “不行了,”“老师”说,“现在的年轻人成长很快,像我这个年龄做到局级已经是跟不上形势了。”
  “老师”这样说不完全是谦虚,现在比他年轻十几岁的人做正局级的并不少见。
  “那也不是这样,”金美娟说,“您是学者型的官员。如果我没有看错,当官并不是您的本意,如果不是别人推着您,可能您还更愿意做学者。”
  “啊哈哈,说的好。知我者小妹也。”“老师”脸上顿时光芒四射,一下子足足年轻了二十岁。
  “再说,局级与局级也不一样。同样是正局级,那些毛头小伙子在市里面说话的分量怎么能跟您相比。”金美娟又加上一句,仿佛觉得“老师”的脸还年轻得不够。
  要说男人也实在可怜,这“老师”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被金美娟几句话说得脸上红扑扑的。
  借着这个红扑劲,金美娟说:“如果可以,那我也想尝试尝试,想用关外的那个服装厂做抵押,从银行带点款,然后以保证金的形式放到股市上,赚个利差。”
  “怎么不可以?”“老师”说,“要贷干脆就多贷一点。贷款的手续是很麻烦的,贷几百万是贷,带几千万也是贷。既然要赚利差,几百万有什么意思?我帮你联系一个担保单位,要贷就带个几千万。”
  这下该金美娟脸上红扑扑的了,是那种因过分激动而导致的红扑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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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一个人的做事风格决定他个人的自身修为品德。所以,品德的修养是人生的基础,决定一个人一生行事是善是恶是美是丑。一个人没有好的品德,再好的学识或许亦不能有益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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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美娟的那个初中同学宋媛媛要来深圳了。金美娟这一天对韩楚说起这件事。韩楚说好啊,如果你觉得她可靠,可以让她管财务嘛。
  “我还没有说让她进我们公司。”金美娟说。
  “为什么?”韩楚问。
  “毕竟是许多年之前的朋友了,”金美娟说,“人是会变的。谁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你对她怎么说的?”韩楚问。
  “我让她先过来看看再说。”
  “既然你让她过来了,还怎么‘看看再说’?”
  “那又什么?”金美娟这时候眉毛向上扬了一扬,说:“叫她过来看看再说就是过来看看再说。如果合适,就留在公司里。你说的对,小刘学历是太低了点,管财务肯定难胜任,这个宋媛媛的底细和本质我还是了解的,让她管财务应该没问题。如果不合适,就只好让她回去,大不了这一趟的费用我出,就算我请老同学来深圳玩一次。还一种可能就是她可以在深圳生存下去,但是不一定在君禾公司做事,我可以帮她介绍一个别的公司。”
  宋媛媛没有金美娟漂亮,或者说是比金美娟差得远了,充其量也就是跟韩楚的老婆杨露不相上下,而且也比金美娟显老,俩人不象是同班同学。但韩楚对她的印象不错,至少比小刘强多了。
  韩楚为宋媛媛说情,希望金美娟把她留在公司,让他管财务,并且说她基础好,只要用心,很快就掌握的。
  金美娟听了就笑。
  韩楚问她笑什么?
  金美娟说我怎么觉得宋媛媛不是我的同学,倒像是你的同学了,得由你来为她说情。
  韩楚听完之后自己也笑起来。笑过之后,韩楚说:“小刘管财务确实不行,她连资产负债表上资产与负债应该相等都不知道,硬说我们公司没有负债,能说资产和负债相等呢?还说如果资产和负债相等,那我们公司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你胆子也真大,竟敢让这种人管财务。”
  “我知道她不行,”金美娟说,“她实际上是出纳,财务其实是我自己在管。”
  “还是呀,”韩楚说,“董事长管财务,且不说不符合财务制度,就是从效率上来说也不合算,至少是大材小用,公司小了还凑合,公司大了你能管的过来吗?。”
  “那你为什么不推荐一个专门的会计来,而要推荐宋媛媛?”
  “宋媛媛是你的老同学呀。”
  “那又怎么样?”
  “放心呀。”韩楚说,“我猜想这个小刘可能是你亲戚,要不然你也不会让她管财务。我要是在外面推荐一个人来你放心吗?就是你放心我也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并不是我推荐宋媛媛,是我觉得在宋媛媛和小刘之间宋媛媛更合适。”
  金美娟“公事公办”,她让韩楚对宋媛媛进行最后的“面试”,然后以总经理的身份宣布录用,并安排具体的工作。
  韩楚照办了。韩楚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既给金美娟留个退路,又能让宋媛媛感觉公司“正规”,还能让韩楚在宋媛媛面前树立威信。
  韩楚发觉金美娟处理问题非常老到,甚至比自己都老到。韩楚因此就发觉凡是能成功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实都有过人之处。
  “面试”是在韩楚的办公室里进行的。金美娟没有参加。金美娟事先对宋媛媛说清楚了,她没有什么意见,她已经将宋媛媛推荐给总经理了,她推荐的人总经理一般都不会拒绝,但是如果总经理拒绝,她肯定会尊重总经理的意见。
  “那会怎么样?”宋媛媛紧张地问。
  “没怎么样,”金美娟说,“如果那样,我就帮你另外推荐一个公司。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
  金美娟说着,还做了一个非常亲热的动作。这个动作也只有两个女人之间才能做的出来,如果是两个男人这样做,肯定就会被人怀疑为同性恋。
  大约正是因为金美娟的这番铺垫,所以宋媛媛坐在韩楚面前就十分紧张。
  韩楚假戏真演,一本正经地坐在大班台的后面,居高临下地“面试”宋媛媛。
  韩楚脸上露出严肃的微笑。所谓“严肃的微笑”就是笑得极有分寸,就是那种本来不想笑,但是仅仅是出于礼貌而露出的十分有限的微笑。这种微笑不是平等的笑,而是一种上级对下级,或者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笑。
  韩楚这样笑着问:“听金美娟说你是她非常要好的好朋友?”
  “是是是,”宋媛媛说,“我们是中学的同班同学,那时候我们俩在班上最要好,学习成绩也最好。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保持联系。”
  “不容易呀。”韩楚说。
  “是是是,”宋媛媛说,“是不容易。主要是金美娟为人好,现在是大老板了,还一点不摆架子,还能看得起我们。”
  “公司本来是不缺人的,”韩楚说,“但既然是董事长推荐的,我们当然尽可能安排。”
  “谢谢,谢谢,谢谢。”宋媛媛一口气说了三个谢谢。说得韩楚只好将“严肃的微笑”当中的“严肃”抽走。
  “你自己觉得你做什么事情合适呢?”韩楚问。
  “我服从领导的安排。”宋媛媛说。
  这一下韩楚才真正地笑了,是那种没有节制的笑。
  韩楚说:“我们这里不是国营单位,不存在服从安排的问题,事实上我们也从来不安排任何人。公司必须根据每个人的特长和公司的实际需要招聘员工。公司是不养闲人的。如果一个人在公司没有合适的位置,董事长推荐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宋媛媛几乎吓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韩楚见好就收,他不想过分。
  “要不这样,”韩楚说,“我看了你的毕业证,重点大学正规的本科毕业,----”
  “对对对,”宋媛媛像是一下子抓住了求命草,赶紧抢着说,“我是川大化学系毕业的。”
  “我知道。”韩楚说,“所以我觉得你的基本素质应该不错,要不然你学习做财务怎么样?”
  “行呀行呀。”宋媛媛说。其实那一刻韩楚就是让她先学习扫地她也会说“行呀行呀”的。
  “那就这样,”韩楚说,“你先试用一个月。这个月你辛苦一点,买几本最新的财务方面的书看看,业余时间还可以去上培训班,深圳这种培训班很多,凭你的基础学起来应该很快的。另外,公司目前正在编写财务报表,你可以边干边学,过两天公司那个兼职的会计过来,我让她教教你。”
  宋媛媛对韩楚千恩万谢,就差没有上来亲吻韩楚了。然后高高兴兴地找金美娟报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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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一个人的做事风格决定他个人的自身修为品德。所以,品德的修养是人生的基础,决定一个人一生行事是善是恶是美是丑。一个人没有好的品德,再好的学识或许亦不能有益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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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后来的发展证明,韩楚建议宋媛媛学财务是正确的。大约是化学本身比财务难学,或者是宋媛媛特别珍惜这份工作,所以宋媛媛学财务并不费劲,一个月下来就明显比小刘强多了。更让韩楚满意的是宋媛媛很听话,一直怀着感激的心情在工作,对韩楚的话就像是圣旨。韩楚安排她做资产规模达一点二亿的财务报表,她感觉这是领导对她的考验与信任,查了很多参考资料,不厌其烦地反复向那个兼职会计请教,先后做了两遍,直到兼职会计和韩楚都满意了为止。
  韩楚从宋媛媛身上一下子找回了自己是男人的感觉,这种感觉让韩楚觉得很奇怪。这个宋媛媛各方面比金美娟差远了,怎么自己对金美娟没有感觉,而对宋媛媛有感觉?上次在周思源他们这些外力的推动下,韩楚还专门想过金美娟的问题,那天晚上也确实是幻想了一下,但幻想仅仅是幻想,韩楚并没有让这种幻想生根发芽,想一想也就算了。但是宋媛媛不一样,韩楚对宋媛媛仿佛还上心了,这种上心的表现就是几乎天天想,想着和他亲热,想着和他做爱,甚至在“自己解决”的过程中还想象着与宋媛媛做这种事,从而使“自己解决”有了实质性的内容。
  韩楚不满足“自己解决”了。
  韩楚有一种感觉,如果他主动,宋媛媛是不会拒绝的。
  韩楚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该怎样行动,是快刀斩乱麻,还是循序渐进慢慢品味?
  韩楚决定试探。先试探再说。如果能快刀斩乱麻当然更好,就像一只股票,如果能做短线,今天买进明天涨停板当然最好。有些人说长线是金,其实只有当短线没有办法获利的时候人们才只好做长线。
  这一天金美娟出差,韩楚将宋媛媛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样呀?”韩楚问,
  “还行。”宋媛媛说。
  “你的问题我跟金美娟商量了一下,可以正式聘用。”韩楚说。
  “谢谢您了,谢谢您了。”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韩楚说,“是你自己干的不错。希望你继续努力。”
  “是的是的,”宋媛媛说,“我一定继续努力。”
  “好了,我们现在算是同事了。我可以和你谈一谈私人问题吗?”韩楚说。
  宋媛媛愣了一下,大约是在猜想韩楚要跟她谈什么样的私人问题。
  宋媛媛这样略微愣了一下之后,赶紧点点头,说可以。
  “如果我们正式聘用你,就要与你签定劳动合同,还要办理医疗养老和失业保险。”
  “谢谢,谢谢!”宋媛媛激动地说。
  “不用谢,”韩楚说,“这是劳动法规定的,也是你的权利。”
  “谢谢,谢谢!”宋媛媛还是一个劲地谢谢。
  “但是,”韩楚说,“一旦我们签定了合同,对双方都有约束力。也就是说,你也不能随便一走了之。特别是公司的财务人员。”
  “那是的,我知道。”宋媛媛说。
  “所以我想跟你谈一下私人问题,比如你的家庭情况。因为如果你有老公,并且你们夫妻感情很好,那么我们就不得不考虑他对你长期在外面做事的态度。你说是不是?”
  宋媛媛又愣了一下,并且这一次愣的时间比上一次更长。但是她确实认为韩楚说的非常有道理,她甚至有点感动,她觉得深圳的领导就是比内地的领导负责任,如果当初她们厂领导也能够像韩楚这样认真负责,工厂也就不会走道被一个私人老板收购过去的地步。
  宋媛媛说:“我有老公,虽然还没有离婚,但是感情并不好。”
  “怎么个不好了?”韩楚问。
  宋媛媛抬起头,看了韩楚一眼,仿佛通过这一眼可以判断该怎样回答韩楚的问题。
  宋媛媛看到的是一双认真而亲切的眼睛。一个多月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韩楚的眼睛。她发现这是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这双充满智慧的眼睛告诉别人他是可以信赖的。当然,这双眼睛现在的主要内容是询问。
  “我对他没感情,嫌他窝囊。”宋媛媛终于说出口,伴随着喷涌而出的还有眼泪。
  韩楚欠欠身体,从大班台上面的一个纸盒里抽出一张面巾纸,隔着桌子递给宋媛媛,说:“别难受,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说实话,来深圳的人有相当一部分都有类似的问题。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在内地过的非常美满和睦,谁愿意背井离乡呀。其实这也是好事,人关键是要迈出这一步,你看,如果金美娟当初不迈出这一步,哪能有今天的成就?金美娟的今天说不定就是你自己的明天。”
  韩楚的一席话竟然让宋媛媛破涕为喜。韩楚发觉宋媛媛的眼睛明显闪了一下。
  宋媛媛说:“我怎么能跟她比?”
  “怎么不可以?”韩楚说,“我看你其实文化基础比她扎实,唯一比她差的就是比她来深圳晚。如果你要来的早,说不定现在更发达。”
  “是吗?”宋媛媛有点兴奋。
  “怎么不是?”韩楚说,“女人比男人容易成功。只要你想得开,做得开,大把的男人愿意帮你。”
  宋媛媛被他说的又愣了一下,仿佛她不敢确定韩楚讲的“想得开做得开”是怎么个“开”法。宋媛媛在内地的时候就听过一个笑话,说男女结婚是因为男人想通了女人想开了,刚开始宋媛媛并没有想通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后来同事给她点破之后她就觉得特别好笑,整整笑了一下午。现在韩楚对她说的这个“开”是不是那个“开”呢?
  宋媛媛想到这里,宋媛媛的脸不禁红了一下,赶紧抬眼看了一下韩楚,仿佛观察自己心中的秘密是不是被对方窥见。
  这一次正好四目相对,宋媛媛明显感到韩楚目光中闪耀的火花。
  韩楚说:“宋媛媛,你要是信任我,以后就把我当做好朋友看,遇到什么事我们互相帮助,好不好?”
  “当然好,”宋媛媛说,“但是我有什么能帮到你呢?你帮我还差不多。”
  “那不一定,”韩楚说,“其实我和你一样,我和老婆之间也是一点激情都没有,剩下就是责任和义务,但是怎么办呢,为了孩子,还得往下过呀。所以我一直渴望能有一个能谈得来的女朋友。但是我太挑剔,在你之前我一直没有看上一个。”
  宋媛媛这时候大约已经明白韩楚的完整意思了,于是脸更加红润,眼睛也尽量看着自己的脚尖,嘴上却说:“我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吗?”
  “我喜欢素质高的女人。”
  宋媛媛还想说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韩楚已经绕到了她的背后,双手已经放到她的肩上,当宋媛媛仰起头的时候,发现韩楚的脸与自己的脸已经几乎贴在一起。
  宋媛媛感到自己的耳朵热乎乎的,一股好闻的男人气味弥漫在她的周围。她听见韩楚轻轻地说:“可以吗?”
  宋媛媛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点头,但是韩楚认为可以了,因为她发现宋媛媛双眼紧闭,两行眼泪从眼角慢慢地流淌出来。韩楚凭着自己的感觉和经验知道那是幸福的泪水,于是他觉得有义务让宋媛媛的这种幸福扩大,并且落实到实处。
  当韩楚把宋媛媛平放到那个长沙发上的时候,他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于是轻声问:“安全吗?”
  宋媛媛这时候仿佛已经等不及,连忙点点头,表示安全。
  韩楚的感觉非常好,比那个接线生要好许多,因为他跟接线生做爱每次都要使用安全套,事先麻烦,事后麻烦,过程中间还不舒服,就像穿了袜子洗脚的感觉一样。今天跟宋媛媛什么措施都不需要,可以随心所欲,比脱了袜子洗脚还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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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一个人的做事风格决定他个人的自身修为品德。所以,品德的修养是人生的基础,决定一个人一生行事是善是恶是美是丑。一个人没有好的品德,再好的学识或许亦不能有益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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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金美娟和她的高大哥从云南花博会回来,韩楚发觉金美娟明显晒红了许多,韩楚担心这种红如果再加强一点就会转化成黑,女人的脸一旦黑了就折价不少。
  韩楚说话算话,对金美娟汇报的第一件事就是说宋媛媛已经基本胜任财务工作了,并且说宋媛媛做的新财务报表已经得到他自己和兼职会计的认可。
  云南的喜悦还没有来得及从金美娟的脸上退去,金美娟的好心情还在继续燃烧。她显然对宋媛媛的表现非常满意,但是这一切仿佛是她自己预料之中的事,因为她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金美娟对韩楚说:贷款的事已经落实了。证券公司做担保,我们分两笔共贷款五千万,这笔钱全部以保证金的形式存到证券公司,年利率百分之十一,每年利差就有几百万。
  “证券公司那边说好了吗?”韩楚问。
  “说好了,”金美娟说,“证券公司用这笔款做透资,既从我们这里赚了担保费,又提高了成交量。他们赚大了。”
  “银行呢?”韩楚问。
  “只要材料做的好,银行更没有问题。有证券公司担保,银行怕什么呀?”
  韩楚没想到金美娟进步这么快,她现在如果说自己是五道口毕业的金融硕士,恐怕没有人敢怀疑。
  韩楚不得不佩服她的高大哥教导有方,而且到旅游胜地传授经验似乎比呆在深圳本地传授效果更好。
  银行那边说是说好了,但公关工作还是要做的。工作的重点在支行。大约是受云南之行的启发,金美娟策划带着唐行去黄山玩玩,但是到底是谁带了去她还没有想好。如果仅从公关效果上说,当然是她自己带了去好,但如果那样至少有两个问题。首先是担心对方轻视了自己,这个唐行毕竟只是一个小支行的行长,而且是通过高大哥刚刚介绍认识的,既然是刚刚介绍认识,就单独跟人家去旅游,难免有轻浮之感,反而让人家小瞧了自己。其次是怕高大哥吃醋,尽管高大哥一直以“大哥”自居,他不可能对金美娟的行动有什么限制,但是凭金美娟对男人的了解,相信如果自己单独跟唐行出去,高大哥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另一个办法是让韩楚陪了去,俩个男人出去,想干什么干什么,用不着伪装,尽可以放肆。金美娟把自己的想法对韩楚透露了一点。韩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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