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跟政府没关系的兄弟事业单位没关系是什么

  5X(5-1/5)=24    就这样。
  写的好,我顶听  后面的要快
  看了这么多,不顶一下真是内疚啊。    给楼主加加油!!
  几天没来,看得过瘾!        几天没来,看得过瘾!
  我又来了,楼住加油
  日,注定要有一些重要的事件被写进历史,不仅对美利坚政府,对一个普通的中国男人,那都是一个将被永远记录的日子。当美国人为震惊世界的恐怖袭击忙得屁滚尿流火冒三丈时,我,那个叫麦麦的中国男人,在接受中法判决一周后,被戴上18斤重的脚镣,押进囚车,从专门关押重案犯的看守所转送到滨海监狱去了。        更正
  顶~~哦哦哦
  恩?更正了什么啊?  顶上去再说...
  写的耐看    顶一下
  大腹能容天下难容之事,小笔可顶天涯该顶之文!  不顶白不顶。
  顶一下.  看得心里沉甸甸的.
  朱殊…………号,没错呀,我自己的日子肯定不错,美国人记错了??再查查看……
  (9)不归路    金鱼眼象等待转正的二奶,也不嫌寒碜了,扭扭儿地走到台边上,时不时还总惦着跟丰哥讨论一下号内号外的形势,想提前过几下二掌柜的瘾。丰哥总是不咸不淡,哼哼哈哈。有一次小不点跟丰哥撒娇,央求丰哥下队之前,给他挑件好东西留纪念,丰哥借机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急什么急,我死了以后都是你的!”  东哥可就没有顾忌了,跟金鱼眼从来就直来直去,偶尔来回不直的,横着扫一杠子,更让金鱼眼难受哦。金鱼眼心里,不定多恨东哥呢,估计每天睡前都得许几百个愿,祈祷明天早上一睁眼,东子就被拉出去凿了,啪!  不几天,号里又来了一个小不点,干干净净的,小白兔似的,号里的小不点一看就乐了,说来做伴的了。新小不点是铁路派出所送来的,已经不记得名字了,只记得小不点进来时身上的脂粉气挺浓,几个人上去一通好嗅,丰哥说你就叫“香香”吧。香香是小屁案子,偷了几个手机,丰哥跟大家解释说:“铁路派出所的案子大小都转这里来,寄存十天半拉月的就转走了。”  香香进来就傻了,等他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的时候,都快晕了。小不点安慰香香:“别看这些大哥杀人如麻,人还是不错的,只要你懂规矩,受不了罪。”香香听了,似乎更晕。  东哥精神大振,等丰哥审结了香香,就招呼他上来坐,丰哥笑着说:“东子你也好这个?”  东哥一边把惟命是从的香香揽进怀里,一边笑道:“一看香香从小就是当闺女养的,我也把他当妞不就得了嘛。”  看香香不知所措的样子,大伙都笑起来。  香香央求道:“东哥,我胳膊硌疼了。”原来东哥的手铐勒了他。  丰哥在一旁打岔:“呵呵,头一回都疼。”  东哥恶狠狠望着香香:“那么怕疼,还出来混?将来有什么前途?”说着,用手铐洋装用力地敲了一下香香的踝子骨,香香“噫”一声,咬牙挺住了。  “疼么?”  “不疼。”  “呵,又跟我玩开有杠儿的。”东哥笑着看一眼大伙,力气稍大些又敲了他一下,香香缩了一下身子,问时,还是哭丧着音说“不疼”,这时候,要是换了小不点,准开始夸张地叫唤,求东哥手下留情了。东哥现在的心理估计不是特正常啊,见香香还叫上劲了,立刻脸上多云,咯地把香香的小胳膊就扭过去了,香香措手不及,“哎呀”叫了起来。  “疼么?我看你多能挺,跟我玩杠儿?”东哥的脸有些扭曲,似乎在自得其乐,又似乎真的懊恼了。  丰哥就近给了香香一个耳光,解围道:“跟东哥你就实话实说,疼不疼?”  “疼,我疼东哥。”香香的眼泪下来了,是个娇生惯养的。  东哥一松手,顺势又把香香搂了:“哎,疼我是吧,疼我就得让我高兴。”  中午前铺的几个午休时,东哥强迫香香在他怀里睡,香香极度扭捏了一阵,最终还是屈服了。我们只当是东哥拿小孩找乐呢。  以后香香就成东哥一宠物了,成天介招身边伺候着,高兴了就怀里拥着,爱抚女人一样地爱抚两遍,弄得香香欲与无心,欲拒无力,只有可怜巴巴被蹂躏,间或稍有忤逆不从之意,就要被东哥变态地摧残,旁边的人,看不出来东哥的真实想法,也不费力去猜,只觉得前铺有这样一幕活剧上演,看着乐和而已。  那天前半宿,大家在外面看电视的时候,东哥拉香香钻进铺下。一会儿铺板就给咚咚顶了几下,香香在下面挣扎哀求的声音也传出来,我们都笑。丰哥往下面扒了一下头儿,笑着说:“东子你悠着点儿呀。”  舒和凑我耳朵边说:“东子可能真办香香呢。”  我笑着说不可能吧,他就是拿香香找乐子闹着玩呢。  “玩玩就玩出事来了。”舒和低声道。  正说着,庞管把丰哥提走了。临走,庞管专门注意了一下,问东子呢?丰哥说钻底下睡觉去了。  丰哥不一会就回来了,拿了一双新皮鞋,轻轻放在铺边上。  金鱼眼眼睛一亮,问丰哥:“明天走?”  “明天。”丰哥瞟了一眼铺下面,爱答不理地说。  舒和跟我说:“明天走链儿了。”  牢房里面的人都很敏感,能从一些微小的细节上推论出将要发生的情况。比如那天,号里是不让穿皮鞋的,丰哥一拿皮鞋回来,有经验的老犯人就明白了,肯定是给东哥拿的,东哥家里早把皮鞋送来,寄存在管教手里,只等执行死刑的前夕,才把上路用的东西都送进号里来。  死神已经跨进门口,东哥还在铺底下忙活着。  香香终于爬了出来,丰哥拍了他脑袋一下:“怎么样,把东哥伺候美了么?”  东子一边往外爬,一边笑着说:“以后香香就是我的人了,谁也不许沾。”  丰哥把皮鞋往前挪了挪:“庞管刚给你送来的。”  东哥愣了一下,转而轻松地说:“这回是真的了。”  丰哥笑道:“上次虚晃那一枪,把你给折腾惨了,真他妈不是东西。”  “知道这回多少人么?”  “庞管说69个,严打了,造造声势,你上次验血没走成,就是为了凑这一拨呢。”  “靠,69个!不少,挺热闹的。”  这时对门的喊:“丰哥,你们那明天有走的吗?”  东哥说:“我走,东子,你们那几个?”  “我们仨,谁谁、谁谁跟谁谁。”  “嗨,明天搭个伴,路上互相照顾啊!”东哥喊。  这一次走链儿,告别仪式没有弄得那么隆重,也是上次太投入了,再来一次觉得意思不大了吧。而且,晚上看东哥睡得似乎很香。  早上天刚麻麻亮,号筒里就乱起来,咣当咣当开铁门的声音响成一片。东哥早就穿好了衣服,一听外面的动静,就知道武警进来提人了,立刻提着脚镣下铺,值班管教来开门时,号筒里的道别声和镣铐的哗啦声已经嘈杂不堪。听那成片的镣铐声,很有声势,似乎里面搀杂了各种声音:悲壮,豪迈,落寞,绝望……  东哥和丰哥握别,互道珍重。又跟大家打了招呼道:“哥几个先走一步了。”然后一脚跨出去,加入外面的队伍。  我没想到一次集中枪毙这么多人,小时候在老家的后河滩,见过一次枪毙人的,就一个死刑犯,在那里跪了,上来一个戴口罩的,照后脑一枪,登时仆地,脑浆飞溅,快哉。不能想象一起枪毙69个人,是什么场面。  丰哥说呆会这些人到下面后,得把镣铐都卸了,换上小白绳儿,盘花绑了,然后才上车拉走,到东大城的刑场执行。  小不点说:“东哥会不会喊口号啊——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金鱼眼说:“不尿裤就好。”  晚上看新闻,才知道东哥他们原来没有直接去刑场,而是先开了个宣判大会,好象叫什么“严打整治斗争成果汇报会”吧,市有关领导讲了话,对近期W市的严打运动取得的成绩给与了高度评价,这一天,69个恶贯满盈的犯罪分子被宣布执行死刑,就是W市公安战线给全市人民的一份节日献礼。  转天就是五一劳动节,所里放了假,就是一天不用盘板学习,白天可以看电视而已。丰哥说放这个假,其实就是给大家放松一下神经,昨天搞得太紧张了。  上午转播昨晚的新闻时,我们都看得很仔细,仍然没见到反映东哥光辉形象的镜头。  估计东哥喊口号的可能性不大,尿裤也不至于吧。
  “惹祸了。”
  震撼!    一个全新的世界,另类的世界!    活生生的人物、亦庄亦谐的语言、为了生存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四面围墙世界……。其实围墙之外何尝不是如此功利、简单的一切呢。    哥们儿辛苦了,期待美文下篇!    浅见:  1、着手版权保护。及时联系口碑佳负责任的出版社商榷著作的出版,电子版不妨多粘贴或授权几个有影响的论坛,并及时接续。  2、其他人物和重大事件的叙述中夹带主线人物“我”的感受和评价似乎还少了些。因为读来感觉似有琐碎之嫌(我是一口气读完并马上注册写下这些文字的)。  3、尽管有铁门铁锁,但四面墙里外还是相通的,至少信息上、情感上是。所以对“我”墙外的家庭、事业等还是有必要交代一下。  4、悠着点,时不时吊吊我等的胃口。
:)    又是一牛人,哥们儿,好样的!!!
  楼上哥们儿很内行啊,  也认真,PFPF。      相信哥们儿看了会感动一下了。
  支持一下!写快点啊。
  来了    先顶一下    我发现阅读这篇连载已经成为每天上网第一件事。    当我看见新的一章时,必会点根烟卷细心品读。    
  再顶  别沉喽。。。。
  lees9876……说的好,很感激。    超级梦遗大师 ……那就每天见:)
  都“香香”了?怎么没人顶呀?
  今天怎么就发这么点啊?    真想一个礼拜不来天涯 然后一次看个痛快    着急 忒着急
  唉,可怜的孩子……
  8号去W市和几个出来不久的“狱友”见面,写的东西很少,而且时间也太紧张,现在还在忙活,抱歉哦。
  (12)天塌下来谁顶着-2    丰哥去做笔录,去了很长时间才回来,金鱼眼已经等得快抓狂了。  金鱼眼一看丰哥进来,立刻急迫地问:“怎么样?”  丰哥拿出一棵烟,慢慢在指甲上蹲着,金鱼眼举根火柴在旁边候着,看丰哥的烟一进嘴,立刻“擦”地点上,眼睛紧盯着丰哥。  丰哥沉稳地坐下来,简单扼要地说:“估计没事了。”  金鱼眼几乎喜极而泣,声音颤抖地说:“怎么说……怎么说?”  丰哥恢复了一下情绪,笑了笑:“我咬住胡老头不放啊,我说一个号筒的人都可以做证,我喊了他好几次,报告号里有病人,他都反应不积极。我们最后喊香香吃药的时候,他还有气儿呢不是?”  “有气有气。”金鱼眼一个劲地附和。  小不点天真地说:“就完事了吧,真悬乎。”  “完你妈的脑袋!”丰哥白愣他一眼接着说:“这事还不定怎样呢,我看所长那意思,根本不相信香香是病死的,他说脸色看上去象谁给掐死的。”  金鱼眼立刻精神头上来了,冲大伙嚷嚷:“咱谁也没掐他吧,谁也没掐他吧?”  丰哥厌烦地往旁边扒拉一下金鱼眼:“闹腾你妈什么呀,我看那意思,弄不好得验尸!报告一出来,肯定还得找咱们麻烦,到时候,牙口紧起来——大伙全一样啊!别没事给自己身上惹骚!”  号房里响起零落的回应。  金鱼眼穷凶极恶地威胁大伙:“谁说走了嘴,我灭他全家!”  丰哥喝了他一声:“关!现在团结为重,这事不是一两个人的事儿,是整个号的事,到时候一连坐,谁也跑不了,只有把事情一块扛过去,才一起舒服,大家心里都有个底,该怎么说,有个准备。”  丰哥嘱咐了一顿,又分析说:“我看庞管恨不得事情早点过去,他是主管管教,担责任啊,好不容易混了俩星,弄不好就一块抹去了,他们把这个看的比犯人的命重,所长们也就是闹的凶,真出事,他们也害怕,我看比咱们还害怕。刚才胡老头就傻了,快退休了摊上这事,能不恶心死?别看他平时闹的凶,一遇见事了,那嘴还没有我能搅乎呢,我不把他带上道儿算我白混这么多年,只要拉住了一个两个帽花垫背,这事就不难过关。”  丰哥真是阴险,这样胸怀不当政客实在浪费。  晚上庞管没有回家,把金鱼眼提了出去,金鱼眼回头忐忑不安地看丰哥一眼,丰哥没事人似的,眼皮都没多撩一下。  “坏事也就坏这种人身上。”丰哥恨恨地说。  丰哥一挑话头儿,大家立刻展开了自发的批斗,一致声讨金鱼眼,说没有他就出不了这个倒霉事,丰哥让大家发泄了一阵,就把话题压下了:“别闹腾了,怕别人听不见是嘛?以后口径就统一一下,不许再提早上那段子,互相也不要抱怨了,先过了这段再说,有的是机会整治金鱼眼那个狗操的。”  我仔细一想,其实丰哥也是很担心的,他心里也怕,这样被枪毙了“不值”啊,但表面上还不能自乱阵脚,还必须发挥自己的领导才干和阴谋家手腕,把事情尽量摆平。这是一种可怕的城府。  常博不安地跟舒和我们俩嘀咕:“这事怎样?”  “悬乎啊。”我说。  舒和显得不在乎:“反正是死,爱咋的咋的吧。”  我说不清自己当时的确切感受,只是觉得心底被压抑了一些什么东西,呼吸都很困难。一个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孩子,突然就死了,真的有些不可思议,当香香的尸体被抬走以后,我甚至不断怀疑这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小小的牢房,似乎一下子变成一个黑洞,深广得不可触摸和想象。  我想,如果早晨的那一幕发生在自由社会的大街上,我肯定会跳起来指证他们,可在这里,这个想法似乎也一下子飘渺虚幻起来,我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有过这种跳起来的冲动。在幽暗的牢房里,人的同情心、正义感似乎一下都变异了,周围或许能找到趣味相和的、经历仿佛的伙伴,却不可能找到值得信赖的人,所有人都是无助者,这里没有正义与邪恶的区分,没有善良与野蛮之分,有的只是先来后到的分别,有的只是强与弱分别,人的概念,在里面也开始模糊不清,许多时候找不到作为人的感觉,甚至连悲哀的感觉也逐渐丧失掉了。社会法则在这里变得狗屁不是,这里有这里的法则,不成文的然而坚不可摧的法则,靠一代代犯人的悟性流传下去,丰富下去。  香香死了,就死了;香香活着,又怎样?与别人有什么关系吗?这里的思维模式就是这样单纯得没有一点温度和血色。即使事过境迁,回忆时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我清楚丰哥丝毫不是为了大家的利益,才对香香的死这样煞费苦心,如过没有他的干系,他早把金鱼眼撂前台旱地上给活阉了。  现在金鱼眼和丰哥,是一条线上拴的俩蚂蚱,一损俱损,金鱼眼又那么操蛋,不顶事,所以丰哥不得不蹿出来支撑局面了。  后来和舒和他们也悄悄讨论过,如果谁跳出来揭露他们,结果会怎样?为了保护你,政府会给你换一个号房,但你离不开这个环境,就逃不出他们的控制,他们的爪牙会象传说中的黑帮那样,鬼魂一样找到你,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在新的号房里,自己身边突然充满了痛恨的鄙夷的凶恶的目光,你的遭遇将悲惨不堪,欲哭无泪,你将享受在牢房里能享受到的最可怕的待遇,而且是持续不断地享受,叫你生不如死的享受。  这些话其实不用明说,在里面的人都清楚,至少意识当中会有这个常识。  你不能相信政府可以保护你的鬼话,政府是想保护你,是不允许别人打击报复你,但政府不是神,他们不会无刻不在地陪伴你,直到你自由以后远走高飞。时刻陪伴你的,只有魔鬼。  谁让你进来的?没有人三顾茅庐请你吧。  没脾气。  说了许多至理名言的废话后,时间过的差不多了,金鱼眼捂着胸口回来了:“哎呦,总算过去了。”进门他就长出一口气。  丰哥说:“你这样的,鸡巴事也干不成,塌实住了不行吗?警校怎么上的,就你还怕警察怎么的?”  金鱼眼一脸崇拜地望着丰哥:“你还真说对了,我跟庞管一聊,他们还真是怕事情搞大了……刚才我可一句走板儿的话没说啊。”  “你不小心出了事,你倒霉。”丰哥才不领他的情。  “说尸检的事了么?”  “说了,说要看家属的意思了,家属不要求验尸,死亡报告一打就结了,因病死亡,现在基本定了。”金鱼眼得意洋洋地说。  丰哥嘲讽地说:“庞管还把你当亲人了,什么都讲?别套你瓷儿吧。”  金鱼眼“嘿嘿”两声道:“我铁哥们儿不是他老同学嘛,再说,别的不亲这个亲啊。”金鱼眼猥亵地做了一个点钱的小动作。  丰哥“哼”道:“这些天你话最好别那么密,弄不好哪句露风把自己吹灯了。”  金鱼眼突然想起来:“嗨对了,庞管说明天得给号里的挨个做笔录,大家都互相通通气啊。”  “我早嘱咐过了,等你,黄花菜都凉了。”看见金鱼眼争权夺势的思想又露了苗头,丰哥的脸就耷拉下来了。  小不点肯定也让香香的死吓蒙了,一直蔫蔫的不说话,这时赶紧表态:“丰哥我晚上就是不睡觉,也把词儿背熟了。”  那几个早上踊跃往香香身上扑的也纷纷表态。我们剩下的使几个人也说了些叫丰哥放心的话。晚饭的时候,丰哥让小不点把他存的好东西拿出来,给大伙分了分,说:“今这事儿闹得太紧张了,患难见真情,以后号里的都是亲兄弟,将来能出去的都好好混!”  晚上睡的很不塌实,不断醒过来,似乎梦见什么,想想,又糊涂。  转天挨个去管教室做笔录,一个个回来都主动跟丰哥汇报,说问了什么,怎么答的,丰哥一个劲地点头,说这样说就对了。  庞管问了我几个问题:“谢小海怎么病的?病得严重不?管教给拿药了没有?”我说看完死刑犯上刑场后就病了,很严重,拿药了。庞管也不记录,最后拿出一个打印好的材料:“你看看,没错就签字,签字就要负责啊,你想好了。”  我看了几眼,上面写的是谢小海的死亡经过证明材料,大意是说谢小海受了惊吓后精神不振,晚上又不听监舍负责人的劝阻,洗了冷水澡,结果高烧不退,看守所管教了解情况后,立刻给送来退烧药,谢小海拒绝治疗,使病情加重,因其身体素质很差,最后抵挡不住病魔的摧残,不治身亡。  我看到下面已经签满了名字。  庞管问我:“还看么?有出入你跟我说,我们再进一步核实。”  我看了庞管一眼,冷漠地说:“基本属实吧,我签字。”  我明白这是他们上上下下的一个阴谋。再具体的内情就不得而知了,想知道更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我极端潦草地在舒和的名字下写了“麦麦”两个字,希望将来我自己都认不出来它。那一瞬间,我的心麻木不仁,象庞管挂在墙上的大壳帽,空洞地离开了身体。  我回去告诉丰哥:“跟大伙一样,还那几句车轱辘话。”  丰哥笑道:“知识分子说话就是简洁,行了,你回去坐着吧。”  舒和在铺上玩笑道:“丰哥说实话,当时我差点多嘴,说胡老头见死不救啊。”丰哥说“你他妈比我还狠,所里拼命要包住的就是这句话。”  海大爷老谋深算地跟丰哥套乎:“下一步,就看人家家里怎么个态度了,家里要是有势力,还得费一翻周折啊。”  丰哥一扬眼皮:“真有势力孩子就不放这看着啦,再折腾,那就得看钱的面子了,金鱼眼你到时候盯的住么?”  金鱼眼一撇嘴:“不就‘妈内’么?大把的,我赞助所里。”靠,还有闲心玩外语呢。  最后丰哥跟大家透底说:“庞管说了,今天就发死亡通知,可能得给香香家点抚恤金什么的。我当时就表态了,我作为号长,号里出了这样的事,甘愿认处罚,我交3000块罚款,庞管说怎么处理你,所里肯定要有说法,不用你急着上供。我估计这号长是当不成了,以后我也管不了大家了,有命活着没命死吧,不过谁有难处,我丰子杰舍脑袋顶着。”  金鱼眼迫不及待地说:“丰哥你放心,有我在就有你在!天塌下来我顶着。”  丰哥说:“你还不一定在不在了呢,我估计大臭接这个号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们都笑起来,大臭被丰哥玩笑了一把,也笑了,似乎感到荣幸。
  首席顶手!    呵呵!~~
  使劲~~再使劲~~哥们,你这小说指定是出版不了了~~但是,嗷嗷支持~~政治下面哪有什么文学艺术可言~~嗷嗷支持了
  真是黑暗
  许多事情是不可以说的,所以很多人选择了缄默  许多文字也是不能公诸于世的,好在虚幻的网络能让我们跟着哥们儿的思想去了解四面墙里的洞天    再顶~    期待下文中~~~~~~~
  此书出版日,就是中国民主机制健全之时。      
    (13)天塌下来谁顶着-3    丰哥煞有介事地还递交了一个辞呈,对自己担任牢头期间发生“香香悲剧”表示极大遗憾。庞管找他去谈了心,要他先放下包袱,放眼未来,继续担任领导职务。  金鱼眼说:“庞管就是心明眼亮。”这小子真能装逼,明摆着心口不一。  丰哥秀也做足了,又开始大权总揽,抓起号儿里的日常工作,有好东西也不再给大伙分着吃了,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大伙当然没有二话,只有舒和和常博我们仨时不时扎一堆讲段子,含沙射影取笑一番,还不敢太明了,丰哥眼里可不揉沙子。  香香的事出来后,我们号受的唯一冲击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地调动了五六个人,补充了点新鲜血液进来,都是大案,丰哥学庞管的话说:“庞头说把几个素质低的全掉开了,现在咱号里,除了知识分子,就是搞三光的,小屁屁芽子一个不要。”看那意思,庞管很器重丰哥的管理能力呢。  丰哥给大家订了条规矩:香香的事不准再提,老人不许瞎翻翻,新来的不许乱打听,说这也是所里的规定。“知道的别说,不知道的别问”,劳改单位的老规矩了。  可香香的事并没有这样就算了。  香香家里不答应,说好好一孩子,怎么进来没些日子就没了?要看守所必须给个交代,俺孩子又不是罪犯,还没人给定罪呢,你们就给稀里糊涂弄死了,贴俩钱就完了?不行!  丰哥不断地带消息回来,说所里跟香香的家属协商了一次,没有结果,香香家里的态度很坚决,香香户口所在区的领导都出面了,香香父母的单位领导也出面了,都向着政府说,立足大局,给香香家里油锤贯顶地做工作,香香的工人父母是活心了,偏又出来一个死脑筋的姐姐,豁着命地不答应,说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头出。  人家姐姐不是泼妇,是一有文化的,在北京读研,丰哥气愤地说:“有学问的人就是他妈难缠,要不毛泽东一定要搞文化大革命!……舒和,麦麦,还有常博,以后我再看你们仨扎堆嘀咕嘀,别怪我当秦始皇,把你们给坑了,操,知识分子凑一堆嘀咕不出好事来!”  我们三个赶紧端坐,心里暗笑,却也有些顾虑,好几天不敢交头接耳,有什么问题都明目张胆地交流,学术上的,丰哥不管,兴致好的时候还鼓励两句呢。  而且,这几天,我们三个发现了一个新谈资,新来的一个叫潘正侯的杀人犯特有意思,跟我们仨聊得到一堆儿。只是因为看丰哥和二把手金鱼眼整天为香香的事不塌实,我们也不敢太火暴,怕碰了丰哥哪根筋上,给自己惹麻烦。这些话先埋下,说香香吧。  丰哥怎么能不断从管教那里得到这些很“内部”的消息?我在外面的时候,对这种监管者与被监管者的微妙关系也弄不清,进来后,看得多了,慢慢也就有些体会。  过去有个词,叫“警匪一家”,现在不能提了,尤其不能形成意识形态上的东西,但道理还可以借用一下的,其实那样讲,多半是老百姓出于愤慨的牢骚,“通匪”的“警”毕竟是少数,可惜一马勺坏一锅啊。单说我们呆的那个所,其实已经有些准监狱的性质,因为死刑犯都要和未决犯一同关押,直到被执行枪决,所以管教和我们的关系,也带有了一部分法律意义上的狱警和罪犯的关系。管教,尤其是老管教,和流氓罪犯们呆久了,难免要不断接触流氓罪犯在社会上的关系,受一些影响和腐蚀是“可以理解”的,身上或意识当中的流氓因素逐渐也就多了起来。  监管单位里面,警察和罪犯的关系,从精神上讲,其实有着一种“互相改造”的尴尬互动,这个问题不管你理解与否,相信与否,都客观存在着,有些警察和流氓罪犯交上了铁关系,流氓出去后,就给警察“办事”,流氓自己或流氓的朋友再折回来时,警察也得投桃报李地为流氓帮忙,该照顾不该照顾的地方都得伸把手。监狱如此,看守所也大同小异,您还别愤怒,社会上该愤怒的事多了,怒伤肝。心里明白就中了。  丰哥能在市局看守所当上号长,也算不折不扣一土皇上啦,跟管教关系差劲了能行么?管教敢用一个跟自己不膘膀子的管号儿?越有能力越不敢乱用啊,回头你净使能耐玩管教了,那不热闹了嘛。  所以丰哥和庞管的关系,既微妙又明朗,既是明枪明刀的对立面,又是穿一条腿裤子的狼与狈,两张嘴,各说各门脸的话,喘气可就用一鼻孔啦。  当然,“里面”的警匪关系不可能都这么亲如一家,旧社会都没亲如一家过,但也绝对不象我以前想象的那样针锋相对、势不两立,象传统生物学上的猫和老鼠,现在很多猫不抓耗子了,道理其实浅显得无奈。  (向大多数疾恶如仇的好警察此致那个敬礼,希望你们坚持;同时,对被一只或者好几只死老鼠弄臭的一锅好汤表示同情和遗憾,希望你们把死耗子挑出来后,多加清水摺摺邪味,毕竟,为个死老鼠把一锅汤都倒了重熬也不太现实。)  淡话少说,回头看香香的事件怎样发展。  香香的姐姐在外面奔波,据说蹭薄了权利部门的好多台阶子,这事一天不了结,看守所就一天不消停,我们号那几个家伙也就一天不安生,我心里倒暗暗希望香香的姐姐能坚持下去,哪怕没有结果,也倒腾出他们屎来,看着解气。  丰哥一天从庞管那回来,气恼地说:“操他妈的,愣把记者招来啦,多亏看守所给市里及时挂了电话,才把记者给挡了回去,这回咋这么倒霉,撞上一蛮不讲理的娘们,非较真渣儿不行!操!”  金鱼眼说:“哼,早晚把他拖垮!前天庞管说了,所里跟家属谈了,尸体不能老放着,否则冷冻费全由家属承担,拿钱就把他们拖惨!”  “鸡巴所长也是粘坠,办事不果断,法医的鉴定结果都出来了,说香香有肾炎、心脏病,检察院也说了不立案,不赔偿,就适当补偿点安葬费得了,这不就结了嘛,把香香从殡仪馆拉出来一烧,拉倒!让他们慢慢告去吧!操,做事不果断,没有前途,这辈子也就混一小所长到顶了!”丰哥很着急的样子,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  贪官海大爷买弄道:“这些事的规律我了解一点,所里要顾及自己的荣誉,市里也讨厌媒体做不利整体形象的反面报道,所以新闻方面基本会压得很紧,不用太担心,宣传机构是谁的喉舌?不能让它乱讲话;关键是家属那边,是认钱还是要理,认钱认倒霉的话,就好办;脑子一时不开窍也是有的,要找个说法也可以理解,毕竟好好一孩子‘扑’一下就没了,跟吹根蜡似的。可老百姓告状?哼,谈何容易,只要上面定了调子,一小老百姓想给扳过来,美得你!等他折腾疲塌了,一想这事就脑瓜仁疼的时候,官面儿上还不是说嘛是嘛?再说了,他们家孩子也不是见义勇为死的,小偷小摸啊,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好看怎么着?”  金鱼眼赞叹:“嘿,还得说当过干部的能聊啊,说的是那么回事。”  新来的杀人犯潘正侯在一旁愤愤道:“狗屁贪官,我见一个杀一个,哼,天下乌鸦一般黑!”  舒和我们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海大爷局促地往远处挪了一下肥大的屁股。  丰哥也笑着,说:“侯爷你省点事吧,把海大爷再吓个好歹的,我还不愁死?一个香香就够腻歪人了。”  打一进来,丰哥就笑称潘正侯为“侯爷”,戏谑中还是搀杂有几分敬重的。  侯爷进来就没擦地,因为侯爷的钱卡上有5000多余额,让丰哥先高看了,一扫听,原来侯爷在外面包大篷,就是有个私人大田园,搞菜篮子工程的,农民老大哥里面的大户啊;侯爷进来就没睡板下,因为侯爷是杀贪官进来的,而且一气杀了9个,丰哥就喊他“爷”了,表示强烈敬重。侯爷一来,就表现得很大量,挥金如土,乐善好施,大家都喜欢,所以侯爷说话随便些,丰哥也宁愿担待。关键是人家侯爷嘴上有个把门的,除了对社会不满外,号里的事不掺乎意见,不讨人嫌。万家灯火时,惟独海大爷是个例外,侯爷只给了他半天好脸,大爷长大爷短地,一打听,敢情是一贪官啊,立马就没好脸儿了,背后喊开“老逼”了。  侯爷对香香的事不了解,以为就是病死了一小偷,家属在外面闹腾呢。侯爷的观点挺朴素:“闹什么闹,孩子又不是戴大红花进来的,丢人还来不及呢,还闹腾屁?死了省心。要是我儿子偷东西进来,出去我都掐死他!”  后来香香的事情稀里糊涂地就没有什么大响动了,丰哥去打探,庞管只说基本摆平了,多余的事就不告诉了。光知道香香的骨灰已经给家属领回去,所里给了双倍的安葬费,算很“人道”了。我心里空落落的,舒和“操”了一声,没有多言。  我相信香香家里肯定不是主动放弃的,尤其他的姐姐,更应该折腾下去,怎么就歇菜了呢?还不如老河间县一个杨三姐?不爽啊。  这下,丰哥和金鱼眼都塌实了,当天丰哥又给大家发了一轮烟,说倒霉事过去了,大家都省心,以后好好盯自己的案子吧,往好处打,我是没戏了,再好也就无期了。金鱼眼说丰哥你认便宜吧,撂以前,老刑法那阵,贩毒早就凿了,你还留得青山了呢,将来咱哥俩出来一块折腾。丰哥笑道:我出来都小六十了,还折腾屁泥,早一代新人换旧人啦,再说啦,折腾也不找你这样的呀。  金鱼眼说丰哥我就那么操蛋?  丰哥笑着说:“二十年以后,还有什么操蛋不操蛋的,谁能风光一辈子,江青厉害不?不就辉煌十了年么。”丰哥突然充满憧憬地遐想道:“我们家就我最聪明,最我混得瓢底,混里面来了,都是文革给耽误的,后来我哥我姐都上大学了,我却跑疯了,越走越歪喇,想回头的时候早晚三春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将来出去了,只要有机会,就去上老年大学,不当流氓了,也当回知识分子。”  我晕倒在墙角里。  舒和一个劲掐我大腿,生疼,还不敢叫,不敢笑,怕搅了丰哥积极向上的美梦。  …………  …………  (以下非小说内容)  (有兴趣者可关照两眼)  ……………………  ……………………  ……………相关连接:香香事件的一个可能性背景…………  这是一个北京朋友朋友给我的邮件的部分内容,他接触了一个和香香事件类似的当事人,就是那个姐姐,一些内情在看守所里不可能知道,但这个朋友帮了我忙,也给大家擦了一下眼。  **********  ……邮件相关内容:  ……那个冤情中的受害人的姐姐——一名女博士所在的学校也向这个女博士施加了压力!开始的时候,女博士全班通过学校博士生部准备组织全校大签名抗议活动;并且学校也是不赞成也不反对,后来看到事态很严重,学校决定讨论是否介入此事,因为女博士受到其原籍地的警告,其行动受到限制。然而,事情往往夜长梦多!前些天,学校突然通知博士生部不许举行或者组织任何有关此事的活动!女博士欲哭无泪,伤心欲绝!  为了出出气,女博士所在班级及其他有识之士,就打电话到女博士原籍所在地的政法部门,每次接电话的都是副政委书记。该领导多次说,你们这些学生书呆子所谓的高级知识分子懂什么法?……一个劲的训斥和指桑骂槐,这些哥们儿也不甘示弱的说,你们懂什么法?政法委阻碍司法的进行,早该撤了!于是一场唇枪舌战通过空中桥梁的无线电波开始了!对方挂断电话,这些哥们儿换了一个又打过去,用很和气的口吻说,政委书记通知,您刚才的通话已经被录音,现在你有权保持沉默,否则你的证词将被……唉,真是的啊,这些哥们儿准备轮流轰炸女博士原籍**政法部门!~~~~  其实,女博士的学校之所以态度变化巨大是考虑到自己的利益所在。该校马上在10月6日校庆,需要得到捐款,至少不希望出乱子!再有更厉害的是,女博士的省级最高领导人至少3名亲自来学校活动,并且由该校副校长亲自接待!因为女博士的省籍**与该校有着大量的科研项目!而且该省还有许多领导班子的培训是从女博士所在学校里进行的,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该校与**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学校不会为了与己无关的受害者牺牲利益的!  幻想。很多有识之士就说,女博士是所在班级的党支部书记,可以发动其他博士研究生和硕士研究生的党支部书记具体辞职退党,甚至自费旅行到天安门静坐,以示抗议,并引起国内外社会的广大关注!  我之所以了解这么多,是因为该女博士的同学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关系很好!为该女博士的事情深感遗憾和愤慨!**兄,我觉得你也应该有此感触吧,咱们都是来自高等学府,受过高等教育,应该为人民的疾苦着想而不是为不法领导或某集体!因此,真诚的希望你能理解!  ……………………    
  实在是不能再潜水了!  只能用一个字:好!
  先顶上去再看。
  那个女博士老家是广西的吧,他弟弟也是叫谢什么海的,不会是真的吧?不过小说里面的事情好像不是在广西
  死,也不进
  恩?  我上午回的“我也同意大臭当号长”那回复怎么没了?    啊?啊?啊?
  5g……对,叫谢元(渊)海,在广西全洲看守所死的。  这里的故事不是他那个,下面的连接是写他的,是一朋友发给我的,给大家做一背景资料式的参考。    超级梦遗大师……呵呵,谁知道怎么整的?
      (14)狱用文人    天生我才必有用,在什么地方都一样。  监管机构也是个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所在,耗子叫你打洞,猴子哄你爬杆,你是金子,就肯定有人要挖你一角走。在W市局,只要有学习活动了,开个动员会、学个文件什么的,回头写感受表决心的差事就责无旁贷,刷拉就落舒和、常博我们仨脑瓜上来了,臭鸡蛋似的,擦都擦不掉。01年4月搞“严打”动员是这样,大张旗鼓批判“转轮功”也是这样,好在这些都是小玩意,放我们手里不叫个项目,要交给大臭那样的就成攻坚战了。所以文化人在里面的作用还是不可低估的,只不过我们自己找不着自豪感罢了,跟参与修宪没法比。  我把我们称做“狱用文人”。  香香的事情还没有彻底弄利索,庞管就把我们仨叫管教室去了,满面春风地说:“对知识分子,我一直高看一眼,号里的稳定因素,最根本的还是你们这样的,剩下那些狗烂,一不小心就出妖辙子。”  我们毕恭毕敬地望着庞管,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丸子,警察没事肯定不对你笑。  “舒和,常博,你们都是老人儿了,表现一直不错,丰子杰也跟我反映了。”说着,他把脸转向我,和蔼地说:“麦麦,你来时间不长,也快俩月了吧。”  “3月底来的。”我直了直身子,规规矩矩回答,心里更加没根,总悬着点什么,算计着最近没干什么对不住政府的事啊。  “在这里感觉怎么样?”  庞管这题目出的太大了,我犹豫了一下,才谨慎地回答:“从下面看守所转过来,最大一感受就是这里的管教素质比较高,虽然监室里人员结构复杂,大案要案多,危险分子多,但在严格有方的管理下,局面还是相当稳定的。”  庞管淡淡一笑,似乎没怎么理会我的吹捧,把目光又笼统地扫在我们仨脸上:“平时都看些什么书啊?可不能在里面把脑子呆锈了,政府给你们学习的机会,要努力把握,最关键的,别跟那些人搅不清。”  “谢谢庞管关心。”我们说。  象突然想起来似的,庞管一侧身道:“呕,对了,这有个论文,‘三个代表’的,你们回去商量一下,拿出一精品来,都是高知啦你们,别写出东西来让人笑话呀。”  用的着嘛,还先谈谈心,靠!直接就说“马上给我把这个论文搞定”,谁敢打愣?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争着表态说“行行行”,末后舒和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有什么参考资料么?”  庞管抓过一打报纸:“我早准备了,都是近期的,全国都学呢,关于三个代表的新闻啦社论啦挺乱,你们自己回去挑吧……别在号里传乱了啊,那帮噶杂子琉璃球看什么报,黄色小说还行。”  我问:“庞管,这有什么具体要求吗?比如主题、字数什么的。”  “没主题,就三个代表嘛。不过最好搞大点,上下五千年,不行,太大了又,反正就要求写出来学习三个代表后的认识,感受,得说出三个代表咋好了,以后就得坚持这个路线儿,就成了……两三千字吧。”  常博揪心地补充:“是写成思想汇报还是论文?”  庞管眼睛放光:“思想汇报,但要有论文的高度,能在报上发表的那种。”  舒和笑道:“这您就放心吧,麦麦一个人就全办了,他在外面发了好多东西了都。”  妈的,小子不诚心害我么!精神病!  回号房跟丰哥汇报了一下外出情况,丰哥爽快地给我们发了纸笔,敦促我们一定要写好。金鱼眼说:“可能又要评职称了吧,庞管想弄点硬货出来。”  大臭说:“这么多报纸啊,来一张看。”  丰哥说:“看你妈的胸啊你看,三个代表,你看的懂嘛。”说着,从里面挑了张图片多的,靠墙上审阅起来。  我问舒和他们两个:“都哪三个代表呀?我凑不齐了。”  “闹不准,反正脱离不了四项基本原则,查报纸吧。”  我说这样吧,我查报纸,你们俩不一个经济学一个MBA嘛,负责拉提纲,文字那块我包,最后你们俩给誊一遍不结了么,我的字太臭,草稿更乱,别把庞管看柴禾垛里去。  俩人表示同意,于是开始分工合作,丰哥还专门让小不点搬下来俩方便面箱子给我们当办公桌,很支持我们的工作,其他人看了都羡慕地说:“学问啊,有学问就是牛逼。”  丰哥说:“操,我要赶上好时代,也他妈成知识分子了,就凭我这脑瓜?破!”  金鱼眼和小不点都跟屁吹风,说丰哥要不是遇上四人帮,现在不是科学家也政治局委员啦。丰哥感慨道:“我有时候特羡慕人家戴眼镜有学问的,有时候又他妈特看不起这些人,操,不就多上两天学嘛,要让我念足了书,我一个也不尿你们,操,我就是给耽误了。”  舒和抬头说:“丰哥,你还别说,我要也赶上你那时侯啦,现在可能连扫大街的都不如。”  “你?你不读书,连屎都抢不上热的!”大家随丰哥的话笑起来。  “嗨,读书管屁了,现在在这里关着,还不如吃冷屎哪。”舒和接了句茬。  丰哥的思维触角就是发达,立刻从话里听出杂音来,冷了脸跟舒和道:“舒和你别上脸啊,找我给你上两句好听的是吗?……要不说你们念书的都是黄鼠狼投胎,没一个好种儿呢,说说话就没人味儿了,想给我上段子,你差着档次哪!我从我的字典里随便抠俩字出来就够你咂摸半拉月的。”  舒和脸色有些局促,连说:“丰哥你想歪了,我真没别的意思。”  我赶紧打圆场,劝丰哥别跟他凿真渣儿,也叫舒和省点话。  金鱼眼也不落场,紧着数落舒和:“你看人家常博,整天多塌实,就你逼事多,不是装疯卖傻,就是闲言碎语。”  舒和闭紧嘴,埋头苦干,吭吭吭地把上面一行字又奋力抄了一遍,然后大刀阔斧地划掉,很愤懑的样子。我也一头扎《人民日报》的社论里去了,常博拿张报纸在旁有些愣神,估计还没反映过来刚才丰哥为嘛掉脸子吧,这家伙念书念得有些傻了,监狱里面的好多话茬子,只要弯儿转的快了大了都一时掉不过个来——这样也好,装傻冲愣,一个子不少挣,最后落一好人缘,如果吃亏是福,常博这样的人福如东海。  转天上午,庞管在号筒里巡视的时候,我们喊“报告”把作业交上去,他惊讶地说“完了?”站门口翻了翻几张纸,脸上挂起笑:“行啊,呵呵。”  我们都没有什么喜悦感,让他满意那是意料中的事的,别说我们认真搞了,就是真糊弄,也能把他糊弄得一愣一愣的呀。不就一破思想汇报嘛。  后来这个东西还真发表了,上了内部交流资料,反正是变成铅字了,庞管美得脸上粉刺都暴了。  没几天,庞管又冒上来,给了我们一本资料,说写个“鲁迅的论文”。这事舒和和常博说什么也不掺乎,逼我一个人单练了一整天。后来丰哥笑着告诉我们,说他在庞管办公室,看见一小妞把论文拿走了,还说要请庞哥消夜呢。我靠,连小情人的东西都拿哥们儿这来?  丰哥说,你还别得便宜卖乖,干文职多他妈美,你没看见管教家里的衣服床单都拿进来让小不点洗嘛,点名要小不点洗,别人都不敢碰啊。操,让你干活,那绝对是看得起你。  丰哥说的有点道理,经常给管教干各种活计的押犯,轻易没人敢欺负,别看我们自己戏称“狱用”,在他们眼里,那可是尊贵的“御用”啊。  后来,一直到我离开W市局,我们三个一直在替庞警官幕后策划一个项目,断断续续地接差事。他在外面搞了个装潢公司,从可行性报告,到一系列的宣传策划、公司章程和种种诸如编造业绩等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拿到号房里来搞,就差在牢门口挂个“商务咨询”的牌子了,呵呵。  庞管的态度还是好的,一般时候笑来笑往,仿佛邻家大哥。我们在号里的地位也就打着和平牌,一些悲惨的故事基本跟我们无缘了,这要感谢庞管对知识分子的重视——不被人找茬欺负,就是我们付出劳动后的高贵的报酬。  只有舒和,在9月份爆发的重大事件里没有把握好自己,被狠狠打击了一次,不过那属于节外生枝的特殊情况,和庞管没有关系。  那都是后来的不幸了,除此以外,我们在一起的光辉岁月还是值得庆幸和快活地骂娘的。  
  来,支持一把!
  一个女博士生的含泪呼吁 ————附联系地址    新世纪——和谐园 []    我是一名华中科技大学的在读博士生,家在广西全州县大西江镇千户所村。最近因家里   发生一桩不幸的事,现在走投无路,只好求助社会支持和法律救济,请您伸出爱心之手   帮我一把!   我有一个弟弟,叫谢源海,今年19岁,日, 由于无意中的一件事,被抓进了   全州县看守所。日,当该案还在上诉中时,我弟弟却猝死于全州看守所中。   因我弟弟死得突然,死得不明不白,为此,我曾向当地有关部门讨个说法,无奈我家势   单力薄,至今冤情无处申诉。   如果我弟弟触犯了法律,那他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然而作为一个等候判决的人来说,   虽失去了常人的自由,但其生命安全及身体健康的权利应该得到保护,在看守所里有病   ,生命应该得到救治。事实上,5月至6月份期间,我弟弟曾先后三次在看守所里昏死,   病情严重,看守所对我弟弟的病不闻不问,我们家属多次请求看守所有关人员带我弟弟   去检查、准许保外就医或我们自己送药给我弟医治,但看守所不是找各种理由拒绝,就   是一拖再拖不加理睬。同时,看守所还强制我弟弟干超强度的体力活,由于有病完不成   任务,监管人员就骂他装病偷懒,要每天被罚款25元,我弟弟没钱交罚款,就经常被监   管人员体罚,这样,一方面我弟弟身体上受到病痛的折磨;另一方面还受到监管人员的   粗声恶语和殴打,使其心灵上和精神上受到重大创伤,从而加速了病情的恶化。由于疲   劳、忧郁、有病长期得不到治疗,最后惨死。   一、事件发生的简要过程   5月中旬的一天,我父亲接到看守所副所长唐铁桥打来的电话,说我弟弟在看守所里昏死   ,我父亲急忙赶到看守所询间病情,可看守所的值班人员说我弟弟没病已经好了。   5月底的一天,我父亲再次接到唐铁桥打来的电话,说我弟弟又昏死,我父亲急忙赶到看   守所,要求给我弟保外就医,并带我弟到全州县人民医院检查,唐铁桥却说我弟只是昏   死,还没有达到到外面医院检查的条件。第二天,我父亲到县检察院了解如何办理保外   就医,检察院答应将此情况转告看守所领导。   6月6日,唐铁桥第三次打电话给我父亲说我弟弟又一次昏死在地。当即,我父亲带上钱   并带着我的两位堂哥赶到全州县看守所,要求办理保外就医。唐铁桥说我弟弟还不具备   保外就医的条件:一是病情没有恶化;二是没有经过市级医院检查;三是我弟当时已抢救   过来,没有事了,要想保外就医,等下次昏死再讲;四是我弟他们这个案件还在上诉,   不能办理保外就医。我父亲便提出从外面拿中草药给我弟治病。可唐铁桥却不同意。我   父亲说,如果你们认为药有问题我可以先喝, 但我父亲的要求遭到拒绝。   5月底到6月初,我多次从武汉打电话到全州县看守所,要求他们带我弟去检查,请求给   我弟办保外就医,并答应付给所有的医疗费和检查费。6月10日,我打电话到桂林市中级   人民法院刑二庭咨询有关保外就医的情况,刑二庭人员告诉我,首先要看守所把有关情   况向刑二庭汇报,如果符合保外就医条件就给予批准,但关键是看守所根本就没有向他   们汇报,刑二庭建议我要求全州县看守所送我弟到全州县人民医院检查。我马上打电话   到看守所陈述上诉情况,可他们总是一拖再拖,说出各种理由不予检查,有时,讲到一   半就把电话挂断。   第二天上午9点多,我再次打电话到全州县看守所,要求跟他们的所长通话,他们说所长   不在。于是,我又强烈要求他向他们所长汇报,务必带我弟去医院检查,最后,我气愤   地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如果你们对我弟的病置之不理,出了人命,你们要负这个   责任。   6月12日和18日,我又两次打电话到全州看守所,看守所的人说我弟没病,不需检查。此   后,我又多次托人去看守所求情,叫他们带我弟去检查,但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我弟的   病已经好了,不需要检查。到后来,看守所干脆就以检查过了、没病作答复来敷衍我们   。   7月8日上午11点,我弟被送到县中医院抢救,下午6时因抢救无效死亡。随后进行了尸体   解剖。   7月11日下午3时,全州县政法委副书记黄德鸿,市检察院徐达处长等人召集我及父亲等   人谈话。首先黄德鸿宣布,经初步解剖鉴定,我弟是慢性病,正常死亡,并宣读什么叫   非正常死亡,说除了非正常死亡的情况外就是正常死亡。接着,他们提出:一是尸体要   马上火化,原因是冰冻费用太贵了(他们说尸体冰冻费每天要300元钱,而我后来直接跟   殡仪馆核实的情况是每天50元);二是赔偿问题,他们意思是赔偿也只有几千元。我们   要求:尸体一定要等解剖结果出来没有异议后再火化,依法追究有关人员责任并给予合   法的经济赔偿。   7月12日,我向市检察院的徐处长递交了控告书,并递交申请要求保全尸体。徐处长拒收   ,说此事不由他管。之后再次协商,县政法委副书记黄德鸿提出:一是尸体冰冻的费用   太高,如果家属不同意,他们有权力对尸体强行火化;二是重申我弟属慢性病正常死亡   ;三是他们对我们提出的问题已进行了解,与看守所所说出入太大,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体罚一事查不出证据,对完不成任务每天罚25元钱的事,叫我们不要提;四是今后如   果我们再有什么要谈的必须提前两天预约,且不能超过5人,超过5人就不接洽。   7月19日,法医说解剖结果出来了,说我弟得的是膜增生性肾小球肾炎,主病为慢性肾炎   、心包积液,死因为:心功衰竭、脑疝、肾衰(这与中医院根据临死前临床表现诊断的   格林巴利综合症完全不同)。他们还跟我说,因为这些病难治,所以即使我弟的死亡与   我弟生病时长期得不到确诊治疗或保外就医或家属送药治疗、被迫从事超强度体力劳动   和被体罚有关,看守所监管人员也没什么责任。市公安局的李法医明确指出,还有市检   察院的徐达处长也说,现在对于我弟的死,市检察院不予立案侦查,也不给予赔偿,只   是给一点安葬补偿。而且还威胁我说,有关我弟的死不准向媒体和上级反映,要不然就   会犯法,在最终的处理结果没出来时,如果有媒体来采访,来一个抓一个。如果处理结   果出来后,万一有媒体来采访,也只采访他们,会把我撇在一边。并且还说要向我所在   学校的校长和书记反映,让学校开除我。   二、冤情和置疑   其一、我弟弟三次昏死在看守所,如此重症,为什么看守所不对其进行医治?我们也多   次要求自费送我弟到外面医院检查和医治,为何得不到允许?我弟的病情拖了这么长时   间,病得这么厉害,为什么还不够到外面医院检查的条件?为什么不够保外就医条件?   看守所明知在押人员病情严重,却不予确诊和治疗,完全没有考虑当事人的生命安全和   身体健康,把人命关天的大事当成儿戏来敷衍,这是一种严重的渎职行为,严重违反了   我国的人权保护制度,应该受到法律制裁。   其二、既然看守所监管人员知道我弟有病在身,为什么还要分配超强度的劳动任务给他   做?完不成任务就要每天罚款25元,没钱就要受体罚,不知法律上是否有这一规定?   其三、负责协调的黄德鸿说我弟是慢性病,是慢性病就应该有一个缓慢恶化的过程,为   何我弟死得如此突然?据看守所的人员说,当日上午8时查房时,发现我弟全身冒虚汗,   脸色苍白,病情恶化,等到11点多的时候,直接从监舍送到县中医院抢救,那8点到11点   钟这三个小时内,看守所明知我弟病情恶化了,为何还是对他不闻不问?也不通知家属   ?为何到11点多才从监舍送往医院抢救?   其四、法医说解剖结果要15天以后才能出来,可解剖的第二天,身为政法委副书记的黄   德鸿就给我弟下了慢性病正常死亡的结论,不知他这一结论是从何而来?难道他早就知   道了解剖结果?   其五、尸体要等到解剖结果出来没有异议后再火化,在此之前,尸体作为物证应当保存   ,不能隐匿、毁灭,这是一个常识,身为政法委副书记的黄德鸿不可能不知道,然而他   却在尸体解剖后的第二天就要急着对其强行火化,他的理由是,冷冻保管费太高,而他   说出的保管费却是殡仪馆实际所收的6倍,出入如此之大,这又是为什么?这里面是不是   有什么隐情?   其六、我于7月12日递送控告书,当日谈判时,他们却说对我所提出的问题已进行了调查   ,说我们所控告的与看守所说的出入太大,难道对被害者家属的控告能如此草率答复吗   ?人命关天的大事,能这样几句话就应付了事么?再者,调查为何只调查看守所单方,   负责处理此事的工作组至今仍未对我进行调查问话,只是多次派人找我做思想工作:要   么服从他们的处理,补偿一点安葬费了事,要么就由我去上告。对我弟的死,他们为何   不予立案侦察?   其七、我弟在进看守所时,还是一个活生生的健康人,后来在看守所中生病,看守所有   关人员长期不对我弟进行确诊治疗,最后惨死!我实事求是的向媒体和上级反映情况会   违法么?媒体不能来采访这件事么?而且记者来采访时,他们还有权抓记者吗?我更不   明白,市公安局李法医跟我说的一些话,到底是向我暗示什么?还是想通过威胁我一个   弱女子,让我放弃讨回公道?难道有冤屈不能申诉,有真话不能讲吗?   按他们所说,我弟在看守所里被体罚和罚款,取不到证据,但我弟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关   进看守所,不到6个月时间,却送一具尸体出来,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期间,有病长   期得不到检查、医治或保外就医,难道这也是正常死亡?这完全是有关人员玩忽职守造   成的啊,他们应该承担应有的法律责任。   我弟的两位朋友曾打电话告诉我父亲,我弟有病在身,可看守所还分配给他超强度的劳   动任务,完不成任务,监管员就说我弟弟装病偷懒,便拳打脚踢,也有好心的知情人告   诉我们,我弟弟在看守所遭到体罚,有病长期得不到治疗,可现在他们畏于有关部门的   高压都不敢出面作证!   三、 扭曲实事的调查结果   7月24日下午,桂林市和全州县有关人员向我们宣读了尸体解剖报告、尸体处理通知书和   调查结果。   他们要求尸体火化或从即日起所有的冰冻保管费由家属出。   他们宣布调查组的调查结果为:   (1) 对于三次昏死的事。他说他们经过调查,只昏死一次,即是6月6日那次。   (2) 对于我弟被干警殴打的事。他说他们经过调查没有这回事。而且还说6月14日,有   干警找我弟谈过话,我弟自己承认干警没打他。   (3) 对于有病不给治疗的事。他说在看守所中,一般人有病,都会给药吃的,所以我   弟生病时,也肯定给药吃过了,给治疗过了。   (4) 对于不给检查和保外就医的事。他说我弟本人没提出,我父亲没有书面申请,我   虽然打了很多电话,但他们查不到接电话的人,所以我也算是没向他们申请了。   实事上,他们根本就没有去调查,要调查也是轻描淡写走过场,所谓的调查结果完全扭   曲了实事。   例如:对于我弟三次昏死的事,每次昏死的时间,证人我都详细地向徐达处长提供了,   叫他们去查。但到最后,徐处长还是宣布,只有一次昏死,即是6月6日那次。我当面指   出他的调查结果不符合事实,他们根本就没有去调查。他反问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去调   查,我就一字一句地问他你自己凭良心说你去调查过没有?他一时语塞答不上话来。   对于我弟被殴打和有病长期得不到治疗的事,我弟的两位朋友曾打电话告诉过我父亲,   并且说了他们自己的大概住址。我把他们的住址也提供给了徐处长,叫他去查。后来,   我问徐处长去调查了没,他说调查了,那两个人去外面打工去了,所以没找到他们。一   方面,他们说证人外出打工,没有找到证人调查问话,既然没有调查,那我弟没被干警   殴打的结论又是怎么得出来的?另一方面,既然干警没打我弟,为什么要找我弟问话,   要我弟自己承认干警没打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弟病情严重,先后三次昏死,看守所长期不予确诊治疗,调查组能以一般人有病都会   给药吃为由,结出我弟有病也给治疗了的结论吗?退一步讲,就算他们给了我弟药吃,   如果没带我弟去检查确诊,胡乱给药,那岂不是更加把人往死路上推?不知道他们到底   没有没把人当人看?   对于带我弟去检查和保外就医的事,我们家属是多么强烈地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过了   ,就差没跪下来求他们了,而看守所不是找各种理由拒绝,就是一拖再拖不加理睬,最   后直接导致我弟惨死!我父亲去请求给我弟检查和保外就医时,立即就被看守所拒绝了   ,他还有写书面申请的机会吗?我打了那么多的电话请求他们带我弟去检查,他们能以   查不到接电话的人为由,说我没请求过吗?   他们宣读完结果后,我一个人走在河边,外面的太阳似火,但我的心似冰冻,想着其中   的种种不公和冤屈,禁不出悲愤交加,泪流满面,仰天长呼,这琅琅乾坤,正义何在?   ?公道何在???   如今,我有学业在身,又是一名弱女子。父亲年老多病,经不住老年丧子的沉重打击(   我弟是我家唯一的男孩),已气得痴痴呆呆。年迈的母亲为了我和弟弟,至今还在外当   保姆打工赚钱,因她不能经受丧子的打击,至今仍未把实情告诉她。如此冤情,我一个   弱女子,在全州县已无法讨回公道,可我不信这天下就没有公道!震惊全国的孙志刚冤   案在正义面前,能得以昭雪,最终将不法之徒绳之以法。 我坚信,我弟的冤案也一定会   有昭雪的一天!   朋友,请您伸出正义和关爱之手,帮帮我!   求助人:谢勇君   地址:华中科技大学主校区西13舍123房   邮编:430074   电子邮件:
  楼上的有点过分了吧,借哥们的宝地做广告。  哥们是越写越好了,“互相改造”甚是精辟,狱用文人更好。  其实我们生存的国家整个就是一**所,一走出国门,便感觉一股自由的空气扑面而来,一回国,就如同回到所里。  哥们就照着这个高度码!
  多那个“广告”还是在意的,我一在北京高校的朋友,已经给我发过这个邮件,并且关于那个女博士的后来景况也告诉我一些,那封邮件的部分内容曾在前面复制了,连在我的作品里面供参考。    我希望能关注到这个事件的全过程,所以还事欢迎那个博士生姐姐的陈述的,并且,以后的事情我也愿意知道,如果可能,在小说的最后修改中,我愿意把这个事件加进去。    另外,上面帖里说的一些情况,是没有力气去愤怒的:“看守所还强制我弟弟干超强度的体力活,由于有病完不成任务,监管人员就骂他装病偷懒,要每天被罚款25元,我弟弟没钱交罚款,就经常被监管人员体罚,……粗声恶语和殴打,使其心灵上和精神上受到重大创伤,从而加速了病情的恶化。”事实就是这样,愤怒没有用,抱怨也没有用,就是那种地方。    而且,我的感觉不好,觉得这个事件最后会不了了之,背景的东西太厉害,办不动,也不谈了。只有一声叹息。    叹息之后,我用我的文字来反动。
  赶在第一,总是快乐。
  做人真的要本分哦    呵呵
  再使劲~
  雁过拔毛
  血色中国
  不知说什么才好,还是这样轻轻一笑:)
  顶一下    提个建议    每天多来两章咋样啊?哪怕双修日以及法定节假日多贴两章也好啊。
  提上    丰富这个人写的也好
  哥们好!
  树袋熊学弟……欢迎。    超级梦遗大师 ……我尽力。呵呵,其实我也急
  使劲抽筋……呵呵,绝对是开个玩笑  因为看了楼上的回复……    哥们儿加油,很真实  事情真实,人物也刻画得很好
  一口气看完了,过隐!  需要深加工一下.
  来了     没有    顶下    走拉
  来了    先顶    在看
  最鄙视全中国的狱卒,鄙视全中国的七等警察,鄙视他们一万年
  女监更有故事
  看了  
  楼主有女监的素材吗?肯定是另一种好看.
  ccna 回复日期: 21:56:22     女监更有故事      是另一种风味么?可惜我不了解,光是听说一些。  可否交流写资料?呵呵。  
  (19)换届前夕    6月25号,庞管就来通知丰哥说:“明早上穿利落点啊,六二六了,公判。”  丰哥这两天正等判决等得上火呢,公判的可能性也早考虑到了,这是搞运动留下的后遗症,赶上什么日子了,就整什么事儿。丰哥当时跟庞管笑道:“行啊,临走配合一下政府,也算给禁毒宣传做点贡献吧。”  晚上丰哥来了兴致,给我们一通神聊,一边白话,还一边做示范,告诉我们怎么吸板,怎么打针,他说:“毒品这个玩意不能沾,沾了就倒霉。一般吸毒的,都是以卖养吸,光知道买粉儿,不败家都邪了。我一胡同有个傻逼,常年从我小弟手里进货,就自己用,能不败家嘛,原来有个门脸,卖装饰材料的,全给抽进去了,后来发展到静脉注射,打胳膊都不管用了,就直接扎脖子,扎来扎去,把自己扎死了,在屋里都臭了,邻居才发现。”  金鱼眼问:“你不在外面也吸嘛,还都说戒不了,我看你进来也行了。”  “开始能好受嘛,我在外面给强戒了两回都没改过来。我呆这9个月长了70多斤肉,你问海大爷,我刚来时候什么样?”  海大爷笑道:“一把能掐过来。”  丰哥接着聊那个一胡同的人:“吸毒的人一上了瘾,根本就不是人了,就说那傻逼吧,一回没料了,直接跑去找我要,我根本不跟这种级别的交易,我说没有,刚才剩点我都给用了,正在血管里翻腾呢。你猜他红着眼说什么?”  我们专注地望着他,表示高度感兴趣。  “那傻逼扑地给我跪下了,鼻涕眼泪一块掉啊:丰哥,丰哥你救救我,抽点血给我吧。”  我们哄笑起来。看出丰哥今天晚上有点兴奋了。  小不点谦虚地请教:“丰哥,是不是吸毒特舒服?听说往那一闭眼,要什么来什么,金钱美女的,乱飞。”  “瞎鸡巴传,说这话的没吸过毒。刚吸上口,还没上道的时候,不好受,脑袋也昏,好多人都得乱吐,等上了道儿,感觉就不一样了,蒙蒙胧胧的就迷瞪起来了,我们叫‘飞林(音)’,感觉好象飘起来,忽悠忽悠的,平时那些烦心事,一下子全他妈没了,你觉得全世界全宇宙就你一个了,美!”丰哥津津有味地描述着,我听得挺仔细,想到这倒是好资料,将来可以写写啊。  丰哥又讲他怎么到南边闯,怎么往回带货,怎么和一路关卡打交道,重点突出了一下他机智灵活临危不惧的风采,小不点和丰富在他旁边守着,一脸崇拜。丰富那丫挺的肯定在做秀,现在这小子就是说真话也没人信他的。  后来我们都困了,丰哥还兴奋异常地讲呢,已经有些车轱辘话转回去,大伙不能不陪着打哈哈,还得继续表现得特感冒。其实心里烦着呢,晚上他敢情不值班,一合眼就天亮见了,弟兄们陪得起么?  要不是当值管教溜达过来催促,丰哥的演讲可能要持续一宿了。  我们猴急着钻进窝里,小不点伺候丰哥躺好了,才去睡,丰富先洗了把脸,提起精神,按部就班给丰哥做按摩,每天丰哥的呼噜声不起来,他绝不敢住手。这样也比当屁屁强,至少政治地位高啊,不就少睡点觉嘛。  转天上午,丰哥被带走了,号筒里一共去了七八个,加上别的楼的,估计也该有几十号人吧。丰哥临走时候,庞管交代金鱼眼:“号里事你盯着点啊,丰子杰过不了十天半拉月就下队了,你得抓紧熟悉业务了。”  金鱼眼喜笑颜开地答应着,马上就回头吆喝:“都坐规矩点,个就个位。”  大多数人都老大不情愿地正了正身子,侯爷“呵呵”一笑,革命军人似的挺直腰杆,给金鱼眼捧场:“呵呵,大家都坐好了,金队长训话。”金鱼眼无可奈何地笑一下,一屁股坐丰哥常坐的位置上,掏支烟点上,自我感觉贼好。我估计要让他坐天安门观礼台上,他准能飞起来。  舒和凑我耳朵根底下说:“小人得志。”  我说:“傻逼一个。”  丰哥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金鱼眼问:“多少?”  “无期,跑得了无期嘛。”丰哥轻松地说。  “没吃呢吧。”  “吃个鸟!这半天晒的,快糊了,连口水都没给喝。”  金鱼眼立刻环顾大家:“谁箱子里还有存货,贡献出来!”  丰哥不满地说:“不用,我那份午饭呢?”  “嗨,我以为你们得从外面吃呢,没给你留。”金鱼眼继续催促我们:“存货都拿出来,舒和麦麦,你们那肠子呢。”现在舒和、常博我们三个在一伙吃饭,购物也都放一堆儿。  我说我们就剩方便面了,干嚼行吗丰哥。  丰哥一脸正气地说:“我不掐巴你们东西,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小不点,拿几块饼干来,操,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丰哥的正气是做给大家看的,也给金鱼眼横一标杆,让他从第一步就跌份,但丰哥的怨气绝对是冲金鱼眼发的,那话的后音是:我还没走呢!  金鱼眼讪讪笑道:“听胖子说了,这两天可能要卖烧鸡,我买两只,给你饯行。”  丰哥笑道:“我还不好那口,你就爱吃鸡吧。”  我们会意地笑起来,金鱼眼笑道:“丰哥你拿我找乐哪。”  丰哥还是笑着:“我看你是拿我找乐,再不找就找不上了。”  看得出来,两位有点小叫劲儿。我们谁也不敢瞎答茬了,都没事人似的做起自己的事来,我看着书,舒和跟常博凑一块重温着常博女友的缠绵情书,贪官海大爷眯眼打着盹,大臭和于得水神情专注地挤着顽固的疥疱,各得其所。号房里除了丰哥旁若无人的咀嚼声,再没有别的杂音。  庞管突然把大臭提走了。我们都有些意外。丰哥一边吃饼干,一边含混地说:“大臭也该进检了。”就是说,大臭可能让检察院的给提走了。  半个小时侯,大臭回来了,红光满面地奔水池子边上去,一边冲刘金钟笑:“还给我白来一律师。”  丰哥喊他:“嗨嗨,进来多少日子啦,不懂规矩了?”  大臭这才省过闷来,急忙撤回到丰哥面前。丰哥挥挥手:“往后站,一身大疥!”  “丰哥,检察院的提我,问我案子的事,问我找没找律师,还说法院那边将来肯定得给我安排一律师,不要钱,白打官司。”大臭报喜。  丰哥说:“你傻逼呀,那叫法律援助,对吧那个谁?”丰哥看着我们仨这边,也不知道问谁呢,我们乱点一通脑袋:“对对,援助律师。”  “一给你援助,说明你案子够死了,这跟内定死刑没嘛区别,高兴什么高兴?滚吧。”丰哥一摆手,大臭溜溜归位,这回没了笑容,只跟刘金钟说:“反正也是死。”  刘金钟说:“我都不让我家里找律师,花那冤枉钱,还不如喂狗,东子倒是请律师了,还一块请仨,管蛋用,没耽误一个死。”  “那白给的也不能不要啊。”大臭嘟囔道。  金鱼眼喊道:“别瞎逼翻翻啦!”大臭哑巴了。  丰哥消消停停喝了口水,冲大臭说:“赶明你见了律师,就跟他把事情前后一摆,让他重新调查取证,我老觉得你这事可能冤枉。”丰哥诚心掸金鱼眼的面子,偏要勾搭大臭说话。  大臭含糊地说:“没戏啊,我连一点事也想不起来了,咋调查?”  金鱼眼评论道:“调查个鸟,别再钓上个王八来吧。”  丰哥笑道:“哈,真能钓上个王八来,你们哥几个还能补补呢,可别钓上来个大眼泡,要肉没肉,要油没油的。”  我们一笑,金鱼眼很不吃劲,跟丰哥说:“你又拿我找乐啊?”  “瞧你?净把别人往歪处想,咱这不是给大臭出谋划策呢么,大臭又没别的能耐,靠什么保命?”我听出丰哥话里还是带着刺,隐含着挖苦金鱼眼检举别人的事,也可能我想歪了,不过对丰哥棒里夹枪的语言技巧还是挺欣赏。  丰哥说着给了金鱼眼一棵“三五”,用探讨的语气说:“诶,你说大臭这案子有没有打?”看样子,把金鱼眼当一专家了,那表情显见得是兄弟做派,好象刚才那些真的只是练嘴,没有别的意思。丰哥够可怕的,让人摸不着头尾。  
  支持一下。
  丰哥写得挺细~再细点呗~中不~
  hao 我再支持一下,这两天写的很快啊,请坚持
  我倒是挺关注大臭这个人的命运的    更新吧,同志
  “起点”那里的更新比这里快啊,哥们儿还有薄有厚啊:))    我已经先看为快了,但还是支持你这边的。
  不潜水了,  浮出海面透透气!
  看到新面孔就是高兴,一分钟后更新!
  (20)丰哥的倒记时    丰哥接判决后的第三天上午,庞管就给他安排了一次接见,到接见室和老婆孩子一块吃饭。这已经很搞特殊了,一般已决犯明确表示不上诉的,也要等一个礼拜之后,才给安排接见,丰哥穿戴整齐地走出去后,弄得对门一块接判决的一老兄很不平衡,隔着楼道骂闲街。  400块钱一桌的团聚饭,它的意义是不能用价码衡量的。  丰哥早早起来就开始装修,对着一片不知怎么搞进来的水银玻璃,用一把玩具似的小梳子在头上精心挑剔。丰哥留了寸头,在看守所里,留得起寸头的人,肯定是个人头儿,最损也是混在上流社会里的人。可惜这样的脑袋,在接见完后,下队之前,也必须剃得光亮,否则到了中转监狱,很可能被树典型,强制剃个囫囵头,更没形象,不如先自行了断。  这里有个习惯,只要有人接见了,说的上话的就抓紧写信,让接见的人传到外面去,也有写电话号码的,也有串通案情的,但主流还是普通家信,报个平安。也不是谁都能托付的,有的人胆小,怕管教搜出来取消接见资格,就不敢接别人的信,或者当时接了,出去以后主动交给警察,包自己个平安,等他下了队,管教才拿着信找上门来,一般是一通臭骂,信里有违禁内容的,就不同了,挨几个嘴巴事小,给你再添别的腻歪就不好说了。  丰哥不怕,丰哥出去的时候,庞管应该不会搜他的身,否则也太伤弟兄自尊了。丰哥头天晚上就给大家发话,有往外送的消息尽管写!丰哥真够意思,大家一边写条子,一边说。  我简单给家里写了封信,除了问候和报平安,没有太多话,也无法谈,也无从谈,末尾问了一下律师的事。我到市局以来,律师一直没有露面,担心有什么变化。这是我在市局近半年时间里写的唯一一封家信。  舒和忙坏了,给他老婆写了密密麻麻两页,看得丰哥都有些恼了,说你哪那么多蛋话?还瞎勾搭什么,你媳妇早跟靠人了。  舒和说:“我就是嘱咐她啊,要找别人也得找比我强的,要不委屈了。”  我笑着说:“你不诚心给人家增加难度么,比你再优秀的恐怕都进来了。”  舒和被我吹得忽悠起来,连适度地谦虚一下都忘了。  丰哥把十几封信都揣在腰里,扎了多半围,在外面摸几下,满意地笑笑:“万无一失。”  丰哥拿了一大红塑料盆走了,回头跟我们说:“中午等我回来啊。”  那个塑料盆是装剩菜用的。  金鱼眼说:“丰哥还真有瘾,无期啊,老婆将来肯定离,还见什么劲?”  海大爷说:“不是冲孩子嘛,谁心里没个惦性。”  “靠,孩子赶明还不定跟谁的姓呢,早忘了早松心。”金鱼眼一脸不屑,令人讨厌。  “领导,你们家孩子多大了?”侯爷关心道。  金鱼眼猪脑子没转过个来,欢快地说:“十岁啦,现在……该上三年级了。呵,那小子,长得跟我一样,皮!骑我脖子上就屙屎,谁也管不了,就拿老师当皇上,学习也倍儿好,没考过100分一下。”  侯爷意外地说:“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没儿子呢?”  我们几个憋不住笑了几下,金鱼眼臭嘴一张,翻了一下眼:“咳,侯爷你怎么说话哪?”  侯爷笑道:“我是说平常没听你念叨过呀。”  “丰子杰我们俩不老拉嗑聊家里事嘛。”  “你们老大级的聊天,我们这样的谁掺乎的上?没注意过的……我仨孩子,憋宝似的终于憋来个小子,还没你大。”侯爷说。  金鱼眼点着侯爷:“侯爷你不拿我找乐难受不是?什么叫你儿子没我大,那能比我大吗?”  “是没你儿子大,我说话比较简练。”侯爷边说边扔过一棵烟去,然后给旁边的人打轮发放。  “操,有你这么简练的嘛。”金鱼眼说着,撅嘴让丰富把烟点上了。  侯爷不看金鱼眼了,找他一把乐就收,也不深得罪他。侯爷接茬跟我们聊:“我苦业那么多钱干嘛,不就为孩子嘛。也不是我老土,农村谁不想要儿子,养儿防老,到什么时候都一样,闺女再疼你,也顶不了儿子。”  “唉,”海大爷叹口气:“有心的谁不念个家什么的,我俩儿子呢,想防老也没个防了,活着怕是出不去了。”  侯爷例外地没有打击贪官大爷,反而深表同情地说:“咳,咱这不也是自己作的么,谁也甭怨,就怨这社会儿太他妈黑暗……哎你说,这社会要不培养你们这些贪官,你能进来,撂毛老头那阵,你敢贪?回头说了,要没有你们这些贪官,我杀谁去?我有毛病我,不老实过日子跑这坐牢来?”  海大爷也深有感触地叹了口气:“我这样的中国有多少?进来的都是倒霉蛋,我命不好。”  侯爷屁股一掉,郑重地跟他争论:“你们共产党员还信命?在你身上,我就看到了法律的力量,要是这个力量在我们那一发挥,把那些狗日的都抓进来,还用得着我费劲去嘛。”  海大爷往墙上靠了靠,都囊道:“你这是不懂法,最后害人害己。”看出海大爷不想聊这个话题了。  侯爷不饶他,唾沫星子乱飞地追问:“我生儿子他们就罚款,扣车,他村长儿媳妇的肚子就镶金口的?”  “就为这个就杀人家?”海大爷有些懒洋洋。  “操,我能那么没水准?这仇恨都是积累出来的,村里卖地的钱,他们给分了;老百姓叫公粮,他们给打了六七年白条了;老百姓浇个麦子,一时交不上电费,他们就把闸给卸走;过年来个小牌,他们就疯狗似的抓人,老太太都关派出所院里撮煤球去——这都是公害,不事我个人的利益,再说我自己,那么多菜,上百亩啊,跟镇里订了合同,他们到时候给不了钱,还不让我到外地卖,人家来车拉他们都给扣下,还罚我一头子!……操,说起来都是鸡零狗碎的事,可要凑一块就上火啊!你说他们这样霸道,平时真给老百姓干过啥实事也行,就修个破乡村公路,还老百姓按人头摊钱,那个路修得跟狗牙似的,你说你们这些贪官吃了多少昧心钱?”  看海大爷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们都笑起来。舒和说:“侯爷,这些好象不是海大爷干的吧?”  侯爷也笑了:“我就是气昏了……操,还不让上访,去了两次,都给抓回来,拘留了半个月,我就是为民请愿嘛。告不倒他们我也不让他们猖狂,雷管炸药的还不好预备嘛,这帮狗官常去的几个窑子还不好憋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拘留出来没十天,就把傻逼们给端了!我上警车那会儿,整条公路都是人,那鞭炮响的,欢送老哥哪!父老乡亲给我叫好啊!枪毙算屁,留下威名,值啦!”侯爷讲得红光满面。侯爷是第N次讲这个故事了,我们从没烦过他。  我给侯爷下总结说:“侯爷你是这么一种力量:法律不能解决的,让我来解决!”  侯爷特感动,颠起屁股说:“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没学问,操他妈说不出来!”  在里面的很多时间,就是穷聊,云山雾罩的时候居多,也偶尔聊点严肃的,但都是清谈,说白了就是扯蛋。可你不扯蛋又干什么去?  绝大多数时间,绝大多数人,都在扯淡中消耗着生命,确切地说,有的人是在消耗着“生命的最后时辰。”  有丰哥的话在先,我们都没有吃午饭,饭菜分好了,继续在那里聊,直到铁门一响,带来了东方红。丰哥端着满满一盆“折箩”,春风洋溢地走进来:“分,小不点,给大伙分,没薄没厚啊,见者有份。”  接见的规矩,犯人和家属一般也都吃不下饭,只顾聊了,吃饭的也有意少吃,尽量给号里的弟兄多剩回来一些,腆着肚子空手回来的人,是很没形象的。  大家纷纷把饭盆里的冬瓜汤折进茅坑,排队等着小不点给布施,大虾,一人一个,烧鸡,一人撕一块儿,其他烂菜,大概一扒拉,就是意思意思,毕竟狼多肉少,肯发扬风格的人也不多。  那就是山珍海味啊。  丰哥从怀里掏出一条“三五”:“这个就抱歉啦,我媳妇给我带下队抽的。”  大家纷纷问:“嫂子来的?”  “对,还有孩子,那丫头长得比他妈还高了。”丰哥沉浸在刚刚的回忆里,我发现丰哥的眼睛有些余红,不过不明显。  我问他:“丰哥,你哪天下队啊,定了么?”  “我让庞管给我尽量往前排,下礼拜四差不多了,不是舍得哥几个,早下队早减刑啊。”每周四,是看守所往W监狱送犯儿的日子。  金鱼眼附和道:“对,能早下去就早下去,有些人一耗耗一个月,有什么劲?”  “早走有早走的道理,耗有耗的想法,那些没关系的,按部就班也就呆半个来月,前后差不了几天。”丰哥坐铺上抽着烟,有些无所谓地说。  丰哥一回来,金鱼眼就赶紧让地儿,还没有胆量把屁股焊在挨门的铺盘上。  丰富暧昧地说:“丰哥我还真优点舍不得你。”小不点也赶紧表达了相同的感受。丰哥笑笑。收到:“没有不散的宴席,以后跟金哥好好混,将来到队里能碰上我,我能不照顾你们?……大家都一样啊。”  金鱼眼俨然已经以号长自居了,评价说:“这俩小不点还行,都挺机灵的,会来事儿。丰哥你放心吧,只要有你的话,弟兄们在我这受不了苦。”  丰哥和大家闲聊着,气氛很轻松,有大哥的风范,却不再耍大哥的威风了。  算算,离下周四也就8天时间了。  
  (20)丰哥的倒记时    丰哥接判决后的第三天上午,庞管就给他安排了一次接见,到接见室和老婆孩子一块吃饭。这已经很搞特殊了,一般已决犯明确表示不上诉的,也要等一个礼拜之后,才给安排接见,丰哥穿戴整齐地走出去后,弄得对门一块接判决的一老兄很不平衡,隔着楼道骂闲街。  400块钱一桌的团聚饭,它的意义是不能用价码衡量的。  丰哥早早起来就开始装修,对着一片不知怎么搞进来的水银玻璃,用一把玩具似的小梳子在头上精心挑剔。丰哥留了寸头,在看守所里,留得起寸头的人,肯定是个人头儿,最损也是混在上流社会里的人。可惜这样的脑袋,在接见完后,下队之前,也必须剃得光亮,否则到了中转监狱,很可能被树典型,强制剃个囫囵头,更没形象,不如先自行了断。  这里有个习惯,只要有人接见了,说的上话的就抓紧写信,让接见的人传到外面去,也有写电话号码的,也有串通案情的,但主流还是普通家信,报个平安。也不是谁都能托付的,有的人胆小,怕管教搜出来取消接见资格,就不敢接别人的信,或者当时接了,出去以后主动交给警察,包自己个平安,等他下了队,管教才拿着信找上门来,一般是一通臭骂,信里有违禁内容的,就不同了,挨几个嘴巴事小,给你再添别的腻歪就不好说了。  丰哥不怕,丰哥出去的时候,庞管应该不会搜他的身,否则也太伤弟兄自尊了。丰哥头天晚上就给大家发话,有往外送的消息尽管写!丰哥真够意思,大家一边写条子,一边说。  我简单给家里写了封信,除了问候和报平安,没有太多话,也无法谈,也无从谈,末尾问了一下律师的事。我到市局以来,律师一直没有露面,担心有什么变化。这是我在市局近半年时间里写的唯一一封家信。  舒和忙坏了,给他老婆写了密密麻麻两页,看得丰哥都有些恼了,说你哪那么多蛋话?还瞎勾搭什么,你媳妇早跟靠人了。  舒和说:“我就是嘱咐她啊,要找别人也得找比我强的,要不委屈了。”  我笑着说:“你不诚心给人家增加难度么,比你再优秀的恐怕都进来了。”  舒和被我吹得忽悠起来,连适度地谦虚一下都忘了。  丰哥把十几封信都揣在腰里,扎了多半围,在外面摸几下,满意地笑笑:“万无一失。”  丰哥拿了一大红塑料盆走了,回头跟我们说:“中午等我回来啊。”  那个塑料盆是装剩菜用的。  金鱼眼说:“丰哥还真有瘾,无期啊,老婆将来肯定离,还见什么劲?”  海大爷说:“不是冲孩子嘛,谁心里没个惦性。”  “靠,孩子赶明还不定跟谁的姓呢,早忘了早松心。”金鱼眼一脸不屑,令人讨厌。  “领导,你们家孩子多大了?”侯爷关心道。  金鱼眼猪脑子没转过个来,欢快地说:“十岁啦,现在……该上三年级了。呵,那小子,长得跟我一样,皮!骑我脖子上就屙屎,谁也管不了,就拿老师当皇上,学习也倍儿好,没考过100分一下。”  侯爷意外地说:“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没儿子呢?”  我们几个憋不住笑了几下,金鱼眼臭嘴一张,翻了一下眼:“咳,侯爷你怎么说话哪?”  侯爷笑道:“我是说平常没听你念叨过呀。”  “丰子杰我们俩不老拉嗑聊家里事嘛。”  “你们老大级的聊天,我们这样的谁掺乎的上?没注意过的……我仨孩子,憋宝似的终于憋来个小子,还没你大。”侯爷说。  金鱼眼点着侯爷:“侯爷你不拿我找乐难受不是?什么叫你儿子没我大,那能比我大吗?”  “是没你儿子大,我说话比较简练。”侯爷边说边扔过一棵烟去,然后给旁边的人打轮发放。  “操,有你这么简练的嘛。”金鱼眼说着,撅嘴让丰富把烟点上了。  侯爷不看金鱼眼了,找他一把乐就收,也不深得罪他。侯爷接茬跟我们聊:“我苦业那么多钱干嘛,不就为孩子嘛。也不是我老土,农村谁不想要儿子,养儿防老,到什么时候都一样,闺女再疼你,也顶不了儿子。”  “唉,”海大爷叹口气:“有心的谁不念个家什么的,我俩儿子呢,想防老也没个防了,活着怕是出不去了。”  侯爷例外地没有打击贪官大爷,反而深表同情地说:“咳,咱这不也是自己作的么,谁也甭怨,就怨这社会儿太他妈黑暗……哎你说,这社会要不培养你们这些贪官,你能进来,撂毛老头那阵,你敢贪?回头说了,要没有你们这些贪官,我杀谁去?我有毛病我,不老实过日子跑这坐牢来?”  海大爷也深有感触地叹了口气:“我这样的中国有多少?进来的都是倒霉蛋,我命不好。”  侯爷屁股一掉,郑重地跟他争论:“你们共产党员还信命?在你身上,我就看到了法律的力量,要是这个力量在我们那一发挥,把那些狗日的都抓进来,还用得着我费劲去嘛。”  海大爷往墙上靠了靠,都囊道:“你这是不懂法,最后害人害己。”看出海大爷不想聊这个话题了。  侯爷不饶他,唾沫星子乱飞地追问:“我生儿子他们就罚款,扣车,他村长儿媳妇的肚子就镶金口的?”  “就为这个就杀人家?”海大爷有些懒洋洋。  “操,我能那么没水准?这仇恨都是积累出来的,村里卖地的钱,他们给分了;老百姓叫公粮,他们给打了六七年白条了;老百姓浇个麦子,一时交不上电费,他们就把闸给卸走;过年来个小牌,他们就疯狗似的抓人,老太太都关派出所院里撮煤球去——这都是公害,不事我个人的利益,再说我自己,那么多菜,上百亩啊,跟镇里订了合同,他们到时候给不了钱,还不让我到外地卖,人家来车拉他们都给扣下,还罚我一头子!……操,说起来都是鸡零狗碎的事,可要凑一块就上火啊!你说他们这样霸道,平时真给老百姓干过啥实事也行,就修个破乡村公路,还老百姓按人头摊钱,那个路修得跟狗牙似的,你说你们这些贪官吃了多少昧心钱?”  看海大爷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们都笑起来。舒和说:“侯爷,这些好象不是海大爷干的吧?”  侯爷也笑了:“我就是气昏了……操,还不让上访,去了两次,都给抓回来,拘留了半个月,我就是为民请愿嘛。告不倒他们我也不让他们猖狂,雷管炸药的还不好预备嘛,这帮狗官常去的几个窑子还不好憋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拘留出来没十天,就把傻逼们给端了!我上警车那会儿,整条公路都是人,那鞭炮响的,欢送老哥哪!父老乡亲给我叫好啊!枪毙算屁,留下威名,值啦!”侯爷讲得红光满面。侯爷是第N次讲这个故事了,我们从没烦过他。  我给侯爷下总结说:“侯爷你是这么一种力量:法律不能解决的,让我来解决!”  侯爷特感动,颠起屁股说:“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没学问,操他妈说不出来!”  在里面的很多时间,就是穷聊,云山雾罩的时候居多,也偶尔聊点严肃的,但都是清谈,说白了就是扯蛋。可你不扯蛋又干什么去?  绝大多数时间,绝大多数人,都在扯淡中消耗着生命,确切地说,有的人是在消耗着“生命的最后时辰。”  有丰哥的话在先,我们都没有吃午饭,饭菜分好了,继续在那里聊,直到铁门一响,带来了东方红。丰哥端着满满一盆“折箩”,春风洋溢地走进来:“分,小不点,给大伙分,没薄没厚啊,见者有份。”  接见的规矩,犯人和家属一般也都吃不下饭,只顾聊了,吃饭的也有意少吃,尽量给号里的弟兄多剩回来一些,腆着肚子空手回来的人,是很没形象的。  大家纷纷把饭盆里的冬瓜汤折进茅坑,排队等着小不点给布施,大虾,一人一个,烧鸡,一人撕一块儿,其他烂菜,大概一扒拉,就是意思意思,毕竟狼多肉少,肯发扬风格的人也不多。  那就是山珍海味啊。  丰哥从怀里掏出一条“三五”:“这个就抱歉啦,我媳妇给我带下队抽的。”  大家纷纷问:“嫂子来的?”  “对,还有孩子,那丫头长得比他妈还高了。”丰哥沉浸在刚刚的回忆里,我发现丰哥的眼睛有些余红,不过不明显。  我问他:“丰哥,你哪天下队啊,定了么?”  “我让庞管给我尽量往前排,下礼拜四差不多了,不是舍得哥几个,早下队早减刑啊。”每周四,是看守所往W监狱送犯儿的日子。  金鱼眼附和道:“对,能早下去就早下去,有些人一耗耗一个月,有什么劲?”  “早走有早走的道理,耗有耗的想法,那些没关系的,按部就班也就呆半个来月,前后差不了几天。”丰哥坐铺上抽着烟,有些无所谓地说。  丰哥一回来,金鱼眼就赶紧让地儿,还没有胆量把屁股焊在挨门的铺盘上。  丰富暧昧地说:“丰哥我还真优点舍不得你。”小不点也赶紧表达了相同的感受。丰哥笑笑。收到:“没有不散的宴席,以后跟金哥好好混,将来到队里能碰上我,我能不照顾你们?……大家都一样啊。”  金鱼眼俨然已经以号长自居了,评价说:“这俩小不点还行,都挺机灵的,会来事儿。丰哥你放心吧,只要有你的话,弟兄们在我这受不了苦。”  丰哥和大家闲聊着,气氛很轻松,有大哥的风范,却不再耍大哥的威风了。  算算,离下周四也就8天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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