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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实录:《中观见与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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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观见与道德经》,是继《入中论未名疏》课程的进一步学习,希望借中观见以逐句诠释《道德经》的形式,在当今中国社会,借助佛教智慧,对复兴道、儒两家文化道统起到些许的作用,进而推动中观见在华夏传统文化土壤
老子是个什么人
其实,司马迁时代的古代资料也有众说非一的问题,对于老子的生平,司马迁在《史记&老子韩非列传》中,就已经& 糊涂& 了。虽然他当时能读到的关于老子的一手资料,很可能比我们丰富得多,但他也列出了三种可能的人物:李耳、老莱子、周太史儋(dān)。他们都是隐逸君子,都可能是老子。不过,司马迁更同意的还是李耳。
最终,我们回到关于老子最原始的史料上来。司马迁这样记载老子:
老子者,楚(国)苦(h&,憨山大师注) 县(今河南鹿邑县) 厉(l&i,憨山大师注) 乡曲仁里人也。姓李氏名耳,字伯阳,谥曰聃,周守藏室之史也) &&老子修道德,其学以自隐无名为务。居周久之,见周之衰,遂去。至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子遂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知所终。老子生周定王三年,母孕八十年而生,生而皓首,故称老子(复有传言,老子乃& 从母左腋出&,出生便能讲话,生于商代武丁庚辰二月十五日辰时,恐亦类似于前者,为老派学人针对佛教的附会之谈。)
司马迁怎么说的呢? 他说:&老子,乃楚国苦(h&) 县的厉( l&i) 乡,也就是今天的中国河南省鹿邑县厉乡曲仁里地方的人,俗姓李氏,名字叫作&耳&,字号称为&伯阳&,人们给他的谥号是& 聃&,是& 周& 时的国家档案馆负责人。这是一份不用下地干活的工作,却可以有很多资料和时间来研究国家、社会和人生的道理。老子的一生,都潜心研究并修行& 道& 与&德&,修为特征以&隐逸& 和&无名& 为要务。在& 周& 任职久了,看到& 周室&的衰败与腐朽,于是骑上青牛,奔函谷关而去。&
就像今天的过海关,没有护照或通行证是过不去的。而老子骑在青牛背上冲函谷关而来,根本没有任何通关文书。福人自有天相,函谷关守关的检察长尹喜,却在当天早起时,就看见来路的方向有紫气冲天,自东而来。他断定本日将有圣人过关,心里做好了向圣人求道的准备。当老子这位须发皆白的长者骑在青牛背上悠然而至的时候,关吏向他索要通关文书,他拿不出来,于是将其带到检察长尹喜的面前,交他处置。尹喜有求道之心,他只有一个条件:老子只要向其传道,便放老子过关。
一个陌生的路人突然向这位大智者求道,从为官多年从不张扬的个性方面来看,老子不会轻易开口。但为了过关,或者基于有关& 道德& 未来传承方面的观察,老子书写了《道德经》上下两篇五千余言,授予尹喜,换取了通关自由,然后,离开函谷关往西而去。
离函谷关去往何方
过函谷关想要去什么地方? 《史记》中没有交代。从历史文献上来看,只说西度流沙,过了新疆以北,去往西域了。新疆的南部,是以塔克拉玛干为主的死亡沙漠,而西北部,大约有两条线路能继续西行,如果沿红其拉甫入阿富汗境,那就直接往克什米尔高原,真有可能去往印度了。如果过葱岭、灵山去往吉尔吉斯的碎叶城方向,那真有可能是去中东了。《史记》上的交代就四个字:&莫知所终&,既不知道他晚年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死在哪里。
唐末五代时候的道人杜光庭(进士),因为赶上了道家思想鼎盛的时期,为抗拒佛教、抬举道教,依据佛经的义理写了不少道经。他在其中一部称作《老子化胡经》的书里,说了一段老子跨越函谷关以后的故事:老子将《道德经》交付函谷关检查长尹喜之后,西度流沙,一路前行,到达印度,摇身一变,成为释迦牟尼佛,开始应化,度脱了无数的印度及西域胡人。由于杜光庭时代已经开始有人如此不根据事实胡诌造经,所以当时佛教及社会人士特意为此创作了& 杜撰& 一词,用来说明杜光庭& 伪造道经&。
历史书的作用,几乎只是记录对时代有影响的大事件、大人物,其功能不是追踪生死问题,也不是解决生死问题。况且,历史对于《道德经》作者的交代,虽然不明,但毕竟因为《道德经》的存在而令老子的& 道德&明朗了,这位圣者的行迹也许恰恰因为如其智慧那样高深莫测,反倒符合了人们的&心理期许&吧! 这种&不明白&,的确让很多疑惑&明白&了。当然,以上仅为个人考察的一己之言,加之但凭今人间接的考察手段与方式,怎样的考察也还是难免与史实有距离。为了脱开戏论牢笼,大致确定吧! 其实,这都是葛藤,不观其心,终归& 场人之欣戚&,哀乐皆不出于本有,道德论题,与之何干?
以上,大致确定老子这个人的年代、生活地点、大致经历,往下我们可以观察其人在佛教语境下的定位( 有了世间的确定,才谈得上出世间的定位)。
隐君子的万世功德
我们试想,在诸侯争霸、社会动荡、矛盾尖锐,甚至民不聊生的春秋末期,有很多活跃的思想家在宣扬和坚持各自的思想和做人主张,其中一些哲人博古通今,见识卓越,洞察祸福之机,深明成败之道,以& 百家争鸣&的态势,对国家、社会、历史、人事进行深刻分析和理解。或躬耕自食,或寄情山水,或大隐小隐,避世安身,韬晦自守,不是没有对于人类的理想,而是顺应因缘,该行则行,该隐则隐,如《庄子&缮性》言:
古之所谓隐士者,非伏其身而弗见也,非闭其言而不出也,非藏其知而不发也,时命大谬也。
当时命而大行乎天下,返一无迹;不当时命而大穷乎天下,则深根宁极而待,此存身之道也。
老子也正是此时,临出关之际,写下《道德经》五千余言尽付尹喜,倾其所悟,尽付来人,实在是&当时命而大行乎天下&的善举啊!
老子是位不折不扣的隐逸修行人,以其《道德》一经对后世的影响来看,的确有着非同凡人的悟处,到底有多么高深? 能否用大众语言说明白? 此点一直为佛教人士所关注。他的悟入水平,是我们《中观见与道德经》课程需要明确的核心问题。
&忘世&不同于&出世&
有些人直接一语定论:&老子就是佛菩萨,他是佛菩萨先到中国来帮后来佛教打基础的。&如果实为现量观察核实如此,则应该相信。而若没有这种水平的普通发心修行者也说这种话,则未免过于笼统了。憨山大师曾批评这类人说:
及见口义附墨&&或一言有当,且曰佛一大藏尽出于此。而惑者以为必当,深有慨矣! 嗟乎,是岂通达之谓耶? 质斯二者,学佛而不通百氏,不但不知世法,而亦不知佛法。解老庄而谓尽佛经,不但不知佛意,而亦不知庄意,此其所以难明也。故曰自大视细者不尽,自细视大者不明。
余尝以三事自勉曰:不知春秋,不能涉世;不知老庄,不能忘世;不参禅,不能出世。知此,可以言学矣!
憨山大师继而又说:
西域诸祖造论以破外道之执,须善自他宗。此方从古经论诸师,未有不善自他宗者。吾宗未学,安于孤陋,昧于同体,视为异物。不能通融教观,难于利俗。其有初信之士,不能深穷教典。苦于名相支离,难于理会。至于酷嗜老庄为文章渊薮,及其言论指归,莫不望洋而叹也!
看来憨山大师对于老子思想,是既不允许佛门无知& 比附& 盲目抬高,也不允许盲目地斥之为外道,而是要求要&善通达自他宗&,以破外道之执。目前看来,憨山大师的看法,恐怕还是最公允且最值得借鉴的判断了。
在《观老庄影响论》的《论去取》篇,憨山大师更是藉由对僧肇大师的赞美,表达了《道德经》&虽不及佛心,而中国圣人之言,除五经束于世教,此外载道之言,唯老一书而已&的认识,他说:
藉令中国无此人,万世之下不知有真人;中国无此书,万世之下不知有妙论;吾佛法广大微妙,译者险辞以济之,什之所译称最者,以有四哲( 生、肇、融、叡) 为之辅佐故耳&&观师有言&取文不取意&斯言有由矣。
盖西域之语,质直无文,且多重复。而译师之学,不善两方者则文多鄙野,大为理类。盖中国圣人之言,除五经束于世教,此外载道之言者,唯老一书而已。设或此方有过老庄之言者,肇必舍此而不顾矣!( 什于肇亦曰: & 余解不谢子, 文当相揖耳。&)盖肇尤善老庄焉&&&六家七宗破邪宗者,唯肇可行。清净观国师疏华严每引肇论,必曰肇公,尊之也。至观华严疏,每引老庄语夥。
盖此方老庄,即西域婆罗门类也。然则刚为现身说法,旋即斥为外道邪见,何也? 盖在执与不执也(应以婆罗门身得度者,即现婆罗门身而为说法)。深生执著,则为外道邪见。是以圣人教人,但破其执,不破其法! (潜在意涵是&各就其位&)
由以上的引述,老子其人为三宝数以外,而又为法宝所系的文化基础之执掌者,这种关系已经很明确了。
他是个有修有证的人
憨山大师继以佛教正见,判断云:
老氏所宗,以虚无自然为妙道,即《楞严》所谓:晦昧为空,八识精明之体也&&此即《楞严》所谓:分别都无,非色非空、拘舍离等昧为冥谛者,是已。八识空昧之体也,以其此识,最极幽深,微妙难测,非佛不足以尽之,转此则为大圆镜智矣!
菩萨知此,以止观破之,尚有分证;至若声闻不知,则取之为涅槃,西域外道梵志不知,则执之为冥谛,此则以为虚无自然妙道也。
故经曰:&诸修行人,不能得成无上菩提,乃至别称声闻缘觉、诸天外道魔王,及魔眷属,皆由不知二种根本,错乱修习,犹如煮沙欲成佳馔(zhu&n),纵经尘劫不能得。&
云何二种:一者无始生死根本,则汝今者与诸众生,用攀缘心为自性者;二者无始涅槃元清净体,则汝今者识精元明,能生诸缘,缘所遗者。
此言识精元明,即老子之妙道也。
故曰:&杳杳冥冥,其中有精,其精甚真。由其此体至虚至大,故非色;以能生诸缘,故非空;不知天地万物皆从此识变现,乃谓之自然;由不思议熏、不思议变,故谓之妙;至精不杂,故谓之真;天地坏而此体不坏,人身灭而此性常存,故谓之常;万物变化,皆出于此,故谓之天地之根,众妙之门。&
凡遇书中所称真常玄妙,虚无大道等语,皆以此印之,则自有归趣。不然,则茫若捕风捉影矣! 故先示于此!
憨山大师确认,老子所证的自然、常、非色非空的众妙之门,是天地之根,这即是《楞严经》中拘舍离等昧为冥谛的八识空昧之体,佛陀谓之为&识精元明,&是老子所倡的虚无妙道的根本所在,如果老子不是现量证达&识精元明&,他便不会倡言&虚无自然&之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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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马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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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水平太低,我帮你写吧
  楼上的,我是认真的。
  为了表示诚意,特在这发几章小说。  恳请大家帮忙!
  001  日,是个好日子。对全中国人民来说。  我下了班就拎着一条干净的内裤抢先进了冲凉房,把身上打了厚厚的一层“舒肤佳”,正在上上下下的搓着。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我心里说,谁啊?他妈的,早不打晚不打,老子的心里正在挂念赵小薇呢。想起赵小薇,顿时,一股丹田之气从小腹直涌下阴,老二昂首抬头,直指青天。我摸了摸他,疼惜地说,得了吧你,别整天想赵小薇,人家可不会想你。东西再好有什么用,这小人辈出的年代,英雄们和你都差不多,只会暗地里使劲,没有用武之地。  电话又响了起来,我心烦意乱,舔舔嘴唇,一口把赵小薇咽了下去。放水冲头冲脚,把裤衩伸腿套上,走出去接电话。电话是我们老大钱小明打来的,我心里火冒三丈,这死胖子,电话来得这么阴损,老子马上就到高潮了。可毕竟是老大,嘴里还得尊敬着。我喂了一声,说,老大,你找我啊?电话里响起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干嘛啊你,这么晚才接电话。副总今天晚上过生日,你马上出来。我愣了一下,说副总不是10号才过生日吗?他在电话里嘟囔着说,我怎么知道,他就想今天过,怎么了,别废话,快点出来!说完,就挂了电话。我边穿衣服边骂,日你爹!想今天过就今天过,难道他妈想那天生他就那天生他!  我顺手把电视关掉,还说,今天晚上好好看看开幕式,给中国鼓几巴掌呢。中国这么多年不容易,隔壁的小日本和南朝鲜都奥运过了,这两个都是什么国家啊,一个是战败国,一个是分裂国,但只到今天,才让我们扬眉吐气。心里又想,这林副总,也真他娘的操蛋!把生日改在今天晚上,这不是和国家争着出风头嘛!虽然现在台湾和大陆还没有合二为一,但是就像已经做过爱了一样,血和液是早都已经溶为一体了,如果去做DNA,怎么查都是一个种,黑头发黄皮肤,龙的传人啊。今天晚上是中国的生日,你他娘的过什么生日呢!  我姓赵,在百家姓里排名第一,但在这个台湾人开的五金厂里我已经给赵氏家族严重丢脸,名次一落千丈。我挂念赵小薇不仅仅因为她长的漂亮,眼大胸高,母仪天下。更重要的是因为我把她看成我们赵氏家族的荣耀。所以,最终从精神敬仰变成了身体敬仰。我叫赵有方,是这个五金厂里排名第二的面包车司机,面包车不仅载人,而且载货。装什么我拉什么,什么时候叫我出车我就什么时候出车,跟个傻比似的,手握方向盘,脚踩离合器,除了晚上想想赵小薇,白天从上班到下班都是在珠三角的低速公路上。吸灰尘,吃油烟,一身的汗水和疲惫,晚上偶尔自摸,以泄疲劳,这,就是我全部的生活和生活的全部。  小小的院子里站满了人。有工模的王师傅,品检的朱课长,生产部的上官经理,还有这些部门的得力马仔们。我们主管钱小明把两只脏手插在腰里,嘟着肥胖的脸指挥大家上车。满面的严肃,这那里是去吃饭,好像要开赴前线一般。我心里骂了一句,装逼!死胖子,再好的饭看到你这张脸胃口都没有了。院子里总共四辆车,一辆东风五十零,两辆面包,一辆国产的东风雪铁龙。行政部的文员小燕在清点人数,这女孩子估计上学也不怎么样,人数点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的人数都不一样。急的在院子里吆喝,大家请不要乱动好不好?然后嘴里就数起了1、2、3、4,还没到5、6、7、8,姓钱的把胖脸拉了下来,一声喝断,“别数了!小车是给常总和副总的,两辆面包最多座18个人,货车上6个人。除了司机,只有24个位置,这点都不会安排。”  人群中有人说话了,说钱主管,我们不是还有一部摩托车吗?  有人接过话,那是常总的专车,谁敢开?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大家笑是有原因的:那辆摩托是一辆男式五羊本田。听闻,我们厂刚开始起步的时候,只有一辆五十零送货,业务都是请车去。我们老板常胜利发扬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有一次亲自去惠州拜访客户,就是骑了这辆摩托去的。但是,珠三角路况复杂,他只知道去的路,不知道回来的路。所以,就骑着摩托沿途留下记号:就是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撒一泡尿。回来的时候,虽然尿已经干了,但尿液留下的水纹还在。他就依靠这水纹指南,一路从惠州回到深圳。可别小看了这辆摩托,现在做的客户华泰集团就是这辆摩托给跑出来的。这可能只是一个笑话,但在我们企业却传为美谈。  分来分去,还是没有分配到位。我的面包车里整整装了9个人还不算我。还有后勤部阿勇这个肥佬,我一直奇怪,这肥佬干的是苦活,却楞是长了一身膘肉。这明显不符合生理学嘛,他一人就占了一个半人的位置。我拉开驾驶室的门,跨了上去,心有不爽,心里说,他妈的,这分配也太不公平了,重货是给我拉,重人也是给我拉,工资跟别的司机也是一样多,1350元。心想,还是得找个时间请钱胖子吃个饭,泡泡脚,听说开小车子的张司机都加到1500了,凭什么,我的工作环境没他好,活累且脏,工龄又高,还没他的工资高?这账是他妈的怎么算出来的。一屁股下去,座位下面还是有点烫,我虚了虚屁股,心里又有一丝不爽:这面包车发动机就在屁股下面,早上十点以后,晚上八点以前,把座位烤的炙热。热一热也就算了,主要是,怕这天长日久了,担心胯下那两个蛋蛋,要是烤熟了怎么办?万一真有他娘的那一天,老天为我的痴情所动,赵佳人一丝不挂,玉体横陈在一张双人床上,而我却不能把红旗插在那片芳草地上,如此神仙洞府却不能叩门而入,岂不是人生一憾事?再说了,把两个蛋蛋烤坏了影响了他的造精功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岂不愧对赵氏家族列祖列宗?  小面包在路上艰难地往前开。车里的人也开始活跃了。  我听业务部的唐梅说,我们副总今年几十大寿啊?  后勤部的阿勇说,副总今年58了。  唐梅哦了一声,说看不出来,副总看起来还蛮年轻的。  工模部的陈世勇补了一句:“你看不出来的还多着呢。听他的那个小情人阿珍说,副总每晚上都要主动冲锋她好几次。”  车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另一个小伙子接着说,“我们副总那家伙就像是钨钢做的,虽然用料不多,但是冲孔有力,不易磨损。”  车上的人又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笑,这帮流氓都是我们副总带出来,强将手下无弱兵,跟他一个鸟样。  工模部的陈世勇又接着说:“好啊,陈爱明,你敢说副总的尺寸不行。你真的是反了。”  陈爱明奸笑了一声,说,我可没有说过,我又没这样说,我又没有试过,怎会枉下结论。  这就是红日厂的企业文化。红日的天空不蔚蓝,黄色倒是其最主要的含量元素。  那个叫唐梅的女孩子就座在我的身边,我侧眼看了一下,在昏黄的灯光里,她的脸颊一片绯红,显得端庄清丽,人见人怜,我见尤甚。我想,这年头,这广东,还有女孩子脸会红,就像多年前我在江西老家的初恋一样,真的是旷世珍品啊。不过,这样的女孩子放在红日厂是也许是个错。早晚,她都会给那帮台湾人给糟踏了。  我侧过头问怜惜地问她,唐梅那里人呀?  她的脸颊红晕尚在,腼腆地说,我是江西的,你呢?赵师傅。  我说,别叫我师傅,我也是老俵。
  002  吃饭的地方是福海路的风月酒家。  这是一家谈不上档次的粤菜馆。说是酒家,其实就是几个包厢,一间大厅。几个包厢的名字取的一点都不风月,“北京”,“上海”,“南京”,不过,北京里面不见长城,上海里面也没有外滩,南京里更无秦淮河。房间里就贴了几张名星画,名字取得一点也不应景。桌子、椅子、台布、地板都是旧旧的。厨房里的油烟直往外冒,几个厨师的白大褂上都沾满了油污。走廊的两边放着十几只塑胶筐,里面的水直吐泡泡,海鲜们就在这些泡泡里游来游去,做着临死前地挣扎。也正如我,在我的江西老家,在这广东,在人世间,努力挣扎一心向上但又一直在下面,活着。  这是我们红日公司的固定消费场所。  听说,只是听说,这风月酒家的老板是个女的,四十出头的样子。以前,在一个酒店里做吗咪,跟我们副总很熟。后来,年纪大了,胸塌了,眼皮也拉下来了,省省心放下老本行,来这福海路开了这家酒家。从出卖人肉转战至出卖海鲜。我们副总倒也一直情深意重,不离不弃,紧紧相随。老板娘做小姐的时候,开门接客,我们副总脱了裤子上。做妈咪的时候,拉他这个老客户,他也欣然受活。现在,卖起了海鲜,他依然捧场,敞开肚皮吃喝。有时候,我想,谁说的,逢场就是在作戏?他们的友谊不也保持了这么多年吗?  我看到老板娘穿着大红的短袖衣服,风骚地挽了个发髻,还在云鬓里插了一根发簪,颇有一点盛唐时期秦淮名妓的味道。圆圆的领低低的开着,那胸脯若隐若现,还有一点赵小薇风范。心想,准他妈假的,挺的那么夸张,一点都不真实,敢让我摸摸,老子当场就打假。她的手上还捧了束很大的花,那花我叫不上名字,看着有点恶心,有红有绿,星星点点的,开的风骚而旺盛,就像我们副总此刻的笑脸。她把花用两只手捧到我们副总的怀里,笑得脸上的脂粉都开了裂。我们副总也对着她笑,两只老脸色气涌动。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大厅里座下,把目光对准墙壁上的液晶电视。开幕式已经开始了,中国的四大发明被张艺谋演译的活色生香。我想,老谋子真不简单,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在一个国营企业里做宣传干事,谁能想到,十几年后,领导中国电影挺进世界,刷新了中国电影的收视纪录和票房纪录。  十几年以前,我还是江西中部一个农村的少年。那时,最大的理想就是做一名作家,从此“铁肩担道义,妙手写文章”。十几年以后,生活已把我打回原形,我原来是这么的平庸,成了一个没有企业文化的工厂的面包车司机,一年上365天班,月月拿1350,自己饿了,吃几元钱的快餐。老二饿了,却不甘心受辱,几十元的快餐提不起胃口。举步了N多次,却很少进那些幽暗的发廊。实在不行了,自己用手聊以自慰。唉,真他妈的生活……  菜开始上了,第一道是白切鸡。好好的一只鸡被刀屠成一块一块的,骨头断了,皮还丝丝连着。我知道,这是我们副总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他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就是“男人吃什么补什么”。想想,难怪他那么历害,五六十岁的人了还雄性大发,夜夜笙歌。敢情是常吃鸡的原故吧。有人开始招呼了,说来,吃吃。我把筷子动了动,又把快子放了下来,心想,我又不需要补,吃这鸡干嘛,吃的越多晚上越难受。  菜陆陆续续地上了一些,开始有人给副总去敬酒了。我们副总站在主席台上,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矮矮的身躯那么像传说中的武大郎,但神态却跟西门庆别无二致。老树临风,开怀畅饮,开者不拒,杯杯见底。我心里骂了一句,操比,这么能喝,你以为你是武大郎的兄弟啊!突然心中有一点不屑,说你何得何能,喝花酒,嚼槟榔,睡我们大陆的小妹妹,住租来的小洋楼,以车代步,不就是你妈会生,把你生在台湾了吗?要是生在我们江西,保不准连我都不如,正在茅坑里掏大粪呢。  同桌的何建功对唐梅说,去,敬我们副总一杯。他是主管业务的,以后我们免不了要他照顾。何建功是业务部的主管,这厮我一直看不顺眼,球本事没有,光说不练,新客户开发不出来,抱着老客户不松。靠拍副总的马屁身居要职,把有能力的几个业务员打压的抬不起头来,我操操操!导致到公司业务量直线下滑,也从而导致到我们的加工资变得遥遥无期。  我一直注视着唐梅,她就坐在我的对面,虽然她没有喝酒,但脸却从在小面包车上开始起一直绯红着。她说,我,可是我不会喝酒啊。那个姓何的小人鼓励她说,别怕,我们副总一向怜香惜玉,不会为难你的。你抿抿就可以了,最主要的是心意。去啊,勇敢点。唐梅抿着小嘴点了点头,那个姓何的给她倒满一杯酒说,去。自然点。我斜着眼睛看着唐梅,心想,这女孩,会不会就是下一个阿珍?  开货车的司机和小车司机都过去敬过酒了。我想,我也要去做做样子了,不管心里怎么样,脸面上还是要乖一点。在姓林的地盘上混饭吃,他随便给双小鞋子我穿,我都得他妈的拐着脚走路!
  003  我把自己的门杯酒倒在一只碗里,倒满一杯啤酒,走过去说,来,副总,敬你一杯,祝你身体乖棒,吃嘛嘛香。满堂哄笑,副总的小情人阿珍笑得花枝招展,那两砣肉在衣服里做巨烈运动。我想,真她妈的骚,吃大陆的水土长的好好的一对波,不奉献给自己人。却崇洋媚外,委身一个台湾老头子。这人世间,公平何在?我们生得身高五民,英武不凡,却只能夜夜自摸,真枪空鸣。而这些老头子们已经完成了繁衍生息的重任,鸡巴本该早就下班了,却仍然胡作非为。副总眯着眼睛笑了笑,嘴里喷着酒气说,我,我喝得有点多了,晚上还有节目,不能,不能再喝了。我把举出去的杯子停在半空中,向前伸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心生怨恨:老东西!敬你酒是看得起你,给你脸你他妈的不要脸!这时,常总旁边的一个女人说话了,她举着杯子站起来说,“副总今天晚上喝得够多了,来,我代副总喝一杯”。我悻悻地收回手,和那女人相视一笑,把一杯酒闷干了下去。那个女人叫肖春花,名义上是常总的情人,同时也是我的情人。刚把这杯喝完,副总的小情人阿珍又发话了,说,来,赵司机,我代副总回敬你一杯。我和她碰了碰杯,阿珍喝酒的时候飞快地望了我一眼,我心说,喝酒就喝酒,小贱人!看我作什么?把两只波奉献给台湾人,这是他妈的十几亿大陆人民的羞耻!  红日公司是一个台湾人开的五金厂。主要做铁网,专为多媒体行业服务。在这个行业里还是有点特色的。模具开的超级过硬,什么不锈钢,镀锌板,冷扎板,PVC,铝合金,这个厂都能冲。大孔冲到6.0,小孔冲到0.6。正反两面绝对不毛剌,技术成熟的已至最高境界。1994年从台湾进入深圳,后来,嫌深圳房租贵,又迁移至深圳周边。先后发展已至14年。基本上都是做台湾厂的生意。按说,以这样的硬件和软件工厂会急剧发展壮大才对的。可14年过去了,工厂依然是个中小型企业。连台干和清洁工人算起来,最高峰也没过过150人的大关。租了一幢厂房和宿舍。厂房小的可怜,顶上连点混凝土也没有,盖着一张灰铁皮。远看有点像鸟巢,近看是个蒙古包。  老板姓常,名胜利。听说是什么台南还是台北大学毕业的,搞管理不怎么样,对生产也不是很懂,却拉得一手小提琴,最擅长的曲目是《梁祝》,绝对行云流水,哀婉凄凉,堪比中央音乐学院的大师。我们虽然不是很喜欢他,但喜欢他的琴声。每逢过节,或厂里接到较为可观的订单,我们常总都要给我们登台献艺,抚琴一曲。  副总姓林,名富有。长的矮墩墩的,比武大郎高不了多少。我们在背地里都叫他“小钢炮”,不过,说真的,他对人还是蛮和气的。听说,林家和常家在台湾是世交。国民党撤离大陆的时候,常家和林家结伴逃离。在一次混乱中,常家受伤,是林富有的爸爸把常胜利的爸爸背着去了台湾。从此,两家结为百年好合。后来,林家家道败落,富有不再,在台湾混的也不像人样。林富有就受常家力邀,来大陆做了红日公司的副总经理。  这人外表歉卑,谈吐有方。红日公司的大小事务,除了财务基本上都是由他在决定的。业务方面,也是全部仰仗着他。广东全省,有用到这方面产品的企业,只要是台资的,他基本上都去拜访过。可是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工厂一直也显得忙忙碌碌的,可并没有赚到多少钱。老板开的是几万元的雪铁龙,车身单薄,小巧玲珑,有一次大风中过虎门大桥,差一点以身殉海。除了车牌号码好,别的方面不值一提。最可笑的是,听说,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厂里没钱发工资了,工人们堵在厂门口讨伐他,我们常总马上电告台湾,寻求支援。他妈咪马上从台湾电汇过来20万,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004  阿珍是我们副总的小情人。不过,听说,也有可能会结婚。副总今年58,阿珍23,老夫少妻的搭配在台湾各界甚为流行。听说,阿珍跟副总的时候还才18岁,豆蔻梢头二月初,正是人生最美时。现在,也还芳华正茂。只时,这姓林的不仅喝花酒,抽洋烟,嚼槟榔,更爱叫小姐。估计这么好多年下来,精液可能也变了质,间接的也把这些毒品过渡给了阿珍。所以,她的脸上总是没什么血色,凄白如雪。我也不知道她看上了姓林的什么,长的又不帅,年龄又大,钱也没有,在红日都是拿月薪,有时候跟我一起出差都是吃的牛肉拉面。5元钱一碗那种非常经济实用型的,吃的满身都是汗,面汤喝的一干二净,看那样子,可能连鲍鱼都没尝过。姓林的对我们说过,他已在台湾离婚。一儿一女,儿子跟他,女儿跟着他前妻。然后又说到离婚前一天晚上,他和前妻恩爱了一晚。天亮的时候,他前妻对他说,“下辈子还做你的女人”,有人问,她为什么不说下辈子还做你的老婆?老林淡然一笑,这点他没说。我们却都笑了。这一笑其实是说他自己的那方面很历害。所以,他说,有可能会带阿珍回台湾去结婚。因为,他离了婚嘛。  上次跟我们钱主管去人才市场招工。就是在那里见到了唐梅。  唐梅说她是师范毕业的,但是又不想这么快就去当老师,想先在广阔的社会里锻炼一下。我们的钱胖子就说,我们现在正在招一个跟单,要不,你去试试。唐梅很高兴,拿着复试通知单欣然而去。我在旁边冷眼相看,心说,傻姑娘,这么多的厂你不去,偏偏到这里来,火坑啊。  我对钱胖子说,我看这唐梅连工作经验都没有,可能难以胜任我们厂这么繁忙的工作。钱胖子嘻笑着说,经验可以慢慢积累嘛,从媳妇到婆婆,凡事都得有个过程。我一话不发,感到他的笑怪怪的。后来,那唐梅本来是要应聘跟单的,不知怎么搞的,又成了业务员了。我操!她刚从学校里出来,连大孔小孔都分不清,给个图纸都不知道怎么看,怎么去谈业务啊!这不是瞎搞嘛。  其实,我的担心不无道理。我在这个厂已经快四年了,前前后后见过一些女孩子,满身单纯阳光的进来,走的时候,青春的阳光和青春的气息都已经不在了。所以,我多么不想让唐梅进来这里。在面包车上,看到她绯红的脸颊后,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她给老林敬寿酒的时候,我看到,她那么漂亮胆怯,多像一个小学生。而老林不是她的人生的师长,看他的目光,在他的眼里,唐梅就像是他的杯中酒。  我正愣着,老林喊我的名字,说赵司机,有个台湾朋友要过来,在福海路万众超市门口,你开车去接一下。然后,又给了一个电话号码我。  我下楼到门口发动小面包车,往万众超市门口看。超市门口的电视还在播放开幕式。一群青年人挤成一团,跟着电视上的画面激动的呐喊着。我知道,此时此刻,在遥远的北京,有无数的中国人正围着一个庞大的建筑,为祖国呐喊加油。而我,却为了混一口饭吃,举杯为一个落魄江湖的台湾人敬酒。看了看超市周围,好像没有黑牌车(在广东表示外资企业车辆)啊。我伸手欲拨电话,想想又放弃了,管他呢,是他找我,又不是我找他,打个电话也要几毛钱呢。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懒懒地喂了一声,那个人在电话里问我,你是不是赵司机?我来找你们副总的。我说是,又问他你在哪里?他说在超市门口。我说我也在超市门口,怎么没见你的车,你把车灯打开,我就过来了。他在电话里楞了一下,说,我,没有开车。我哦了一声。我说,我把尾灯开了,在闪,是个面包,你过来吧。2分钟后,有人拍车门,我开车门。一个中年男人跨了上来,我说,你就是我们副总的朋友陈先生吧?他说是。  然后,就不再作声。   我开车,顺便在反光镜里瞄了瞄他。这人是个中年男人,头发长的有些凌乱,轮廓比老林英武多了,可惜就是背有点驮了。嘴里正翻来翻去的嚼着什么东西。那味道我太熟悉了,是槟榔。我想,这些台湾人怎么都一个鸟样,那东西放在嘴里嚼来嚼去的,满嘴流黑水,像污水口往外排毒一样,看着就恶心。我把我这边的车窗摇下来,一脚油门,乘风而去。
  005  在风月酒家门口下了车,我领着台湾的陈先生往楼上走。上楼梯时,我稍微慢了慢,想,好歹也是个台湾人,不管怎么说,级别比起我来说,还是要略高一点。就往一边侧了侧,转过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这家伙也不客气,理直气壮地往上爬。我心里有点不爽,他妈的,客气一下,都不会?你以为你是谁?马英九啊?台湾的垃圾大把的是。  席间,我听林富有给常总还有各个部门的主管介绍,说这是台湾的陈益寿先生,是某某润滑油公司的总经理。也是我的好朋友。我看那个叫什么有寿命的给常总和各位派了名片,又用台湾鸟语和常总在那里交流。内心特别鄙视,他妈的什么总经理,连个车子都没有。穿的衣服皱巴巴的,像个擦脚布。在这个吊广东,随便从人群里拉个人出来都是个大学生,在厕所里拉屎还有人抱着电话在谈生意,总经理就像破铜烂铁一样泛滥,早已不值什么钱了。说不定,一个要饭的叫化子都是某某丐帮的总经理。看这个益寿,满嘴黑牙,满口排污,估计也难成大统。说什么总经理,那实在是在抬举他,实在是往他们台湾同胞脸上贴金。  饭后的节目是固定的。那就是前往龙门镇的星星酒店去唱歌。说是去唱歌,其实也就是去找小姐。想想看,个个都是好几十岁的人了,还有他妈的什么音乐细胞,唱中国人,保证气死刘德华,唱在雨中,气死毛宁和杨钰莹。不过听说那杨钰莹之从被厦门远华案牵连后就从此退出江湖了。她我管不到,不过,刘德华可是我偶像,从小到大,我只要听到有人模仿华仔,我就在心里替华仔悲伤。  华仔,就是经典。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能超越,亦无法模仿。  这龙门镇有诸多桂冠,是广东省的中心镇,全国的百强镇,卫生镇,工业发达,电子产品弛名全球,外贸出口抵得上西部一个省。这是中央电视台对她的介绍。其实,中央电视台还有一点没介绍:这龙门镇的娱乐产业绝对不比其电子产业逊色。区区不到100平方公里的弹丸小镇,五星级酒店即将突破6家,这在全国是个案例来的。三星级以上的已超15家。至于一星二星的没有星的算起来,那数字就有点夸张了。目前,该镇的酒店产业后劲勃勃,据业内人土分析,按此发展,不出十年,该镇将成为中国的“酒店镇”。这里的推拿和桑拿服务周到,项目全面,所有小姐均经过全面受训,武艺超群,擅兵器长肉搏,招招夺魂,式式勾魄。如果有一天你在广东任何地方洗桑拿,妈咪告诉你这里是“龙门服务”,你去尝试一下,便可领教一二。所以,每当夜幕来临,各路嫖客披星戴月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偌大的一条京深高速,龙门镇的出口常常为此而塞车。  在副总的带领下,我们告别风骚的老板娘,从风月启程,直奔星星。雪铁龙带路,两辆面包居中,五十零压后。一群色狼腰悬利器向星星开去。现在,车上已经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了,副总的小情人,常总的肖小姐,还有可爱的唐梅,她们这些不带把儿的都已经送回去了。说白了,酒店就是男人的天堂和世界。没有那个女人不会不明白,男人去酒店是为了干什么。星星酒店在龙门镇来讲,可能连一颗星都给不上。这只是一个低档的消费场所,房子灰蒙蒙的,一点都不金碧辉煌。不过,听说这里的老板后台很硬,和当地派出所的所长是铁哥们。任你扫黄打非,声势如何浩大。但在这里,关上门就是你的世界,小姐的喊声再动听,你的呼吸再响亮,外面的警察叔叔都会听而不见。  我们把车子在停车场放好,早有两个年轻的小哥过来给我们带路。副总和常总并排走在一起,带领队伍向前进。大厅门口一直到楼梯一直到二楼站满了小姐,披红挂绿,满面春色,分两排列队欢迎,集体鞠躬。上楼梯的时候我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姐,她们一个个斜倚在楼梯护栏上,旗袍的口开到了大腿根,小内裤红白交织似曾相识,两只腿不约而同的向外分着,一副欠操的表情。我想起一个河南朋友常说的两个字:我日!  二楼的墙壁上还用彩纸剪了几个粉色的大字:“相聚星星,喜迎奥运”。我在心里冷笑一声,真他妈的可笑,我不相信今天晚上男人们到这里来是看开幕式的,看脱衣舞那才是真的。心说,奥运这么神圣的事情怎么也跟小姐们扯上关系了。当中国健儿站在奥林匹克的奖台上,当五星红旗升起的时候,当他们又一次刷新世界纪录的时候,这些小姐们,她们在那里?不是在电视机前,她们在床上!小姐们的一生就是上床下床的一生。我又突然有点替这些小姐们悲哀,他娘的,床可以每天上,一个月至少都能上够23天。但那奥运会,一辈子能看几次啊?还是在中国?我靠!
  006  这时候,一个年长色衰的妈咪花枝招展的迎了上来。看那样子,她跟我们副总蛮熟的。径直走到他的跟前,哟了一声说,“林哥,你多久没有来了啊?”老林说:“那里有多久啊,怎么,想我了啦?”妈咪说,“不是我想,小红啊,小翠啊,她们姐妹可是常念叨着你呢。”小红和小翠是一对孪生姊妹,我们林副总常在这里效仿古人,演译“娥皇女英”的故事。妈咪说完,又忙着去招呼常总。常总也是这里的常客,他表现的不像老林那么赤裸。也许内心并不圣洁。不过,他戴着眼镜,看起来还是有几分道貌岸然。  妈咪笑着问老林,今天晚上是怎么安排的?迎奥运,我们酒店搞活动,啤酒买一打送一支。老林说,主要是小姐方面,有没有什么优惠?妈咪显得有点为难,小姐方面暂时保持原状。不过,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今天出场的小姐可都是酒店的珍品。老林哈哈笑了,说那些珍品都陈酿了多少年啊?还不是天天都在抛头颅洒甘露。妈咪也哈哈笑了,老林说,还楞着干嘛,把珍品们叫上来看看,每人先安排一个。妈咪笑吟吟的去了。  这时,那个叫益寿的台湾人去了洗手间。我听老林压低声音对常总说:“这人到大陆二十几年了,和台商协会混得烂熟。说有几个客户要介绍给我们。”我看到常总脸上色气好了点,“哦,这回事。那今天晚上怎么安排他?”老林顿了一下说,“晚上安排个小姐给他,小费我给付了。”常总高姿态地说,“那怎么行,我来我来,今天给你过生日,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在我记忆里,我们老板是非常小气的。有客户来看厂,他不出面,都是由业务带到烧鹅店里去吃快餐,几片鹅肉几条青菜搞定。不过,他对自己也是非常苛刻,冬天就一套灰不溜秋的西装,从来没有干洗过。夏天也就那么三二套衣服,换来换去的穿,从来没有推陈出新过。去桑拿,从来没有过问过部长级的,模特车模洋妞那就更不用说了,从来都是最低消费,清一色的学生小妹妹。我不知道,这是他的优点还是他的缺点。听说,他们常家从台湾起家的时候,那一针一线都来之不易。他老爸有粒米掉到地上都要捡起来,由此积米成囤,一分一厘的创建起了常家金融体系。  门开了,一群小姐鱼贯而入。  妈咪的声音显得有点威严:把队站好,先给客人们介绍一下自己。从左边的第一个起,一直到右边,我大概清点了一下,约有二十个左右。她们的名字分别叫红红、翠翠、青青、曼曼、娟娟,我心里说,操!怎么没有叫和和美美团团圆圆的?取这样的名字不是更好,还可以出口赚外币。她们衣着都很简单,红色的旗袍下面是白色的丝袜,乳大乳小的都把沟暴露的很明显。胸大的昂首挺胸,胸小的暗送秋波,还有他妈的装纯情,你不看她,她不看你,羞答答的玫瑰静静悄悄的开,好像刚满16岁,连吻都没有接过。  酒上来了,小姐也亦分配到每个人的腿上。我看到已逾不惑之年的林副总一口一口地喝酒,一把一把地在小姐身体上摸。想我爸爸如果活到现在,也到他这年龄了,现在,可能还没有睡觉,或者和我妈正在相濡以沫,或者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照看鸡狗。他可能一辈子连小姐都没见过,但我想,他的生活,绝对要比此刻的副总幸福。
  007  29年以前,我出生在江西中南部的一个农村。  家境贫寒。我爷爷在地主的压迫下成长,娶了同样是做长工的我奶,生下了苦命的我爸。由于家庭环境的恶劣,我爷爷很早就得病去世。我奶改嫁。我爸爸一直说他自己,是黄连木刻的娃娃——苦孩子。娶我妈妈的时候,就借了两升黄豆,磨成浆,加了几把米,放了几根酸菜,喊邻居们来吃了顿饭。晚上,又借了床被子,在寒冷的冬天里造就了我。虽然我是个男孩,但从小就把我视做掌上明珠。而且,由于条件不好,对外说是支持国家的生育政策。对内其实是怕孩子多了苦了我。所以,就生了我一棵独苗苗。  从小,我就背负着家庭的祖训:要好好读书、上大学,出人头地,做国家的人,其实就是说现在的公务员。我是我爸的好孩子,从小到大,从小学到高中,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名列首位。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家里穷的连电灯都照不起。那时候,国家还没有搞“光明工程”,电灯在农村还是奢侈品。都是用的油灯。就是那样的油灯:一个瓶子,装满油,用棉花搓一条线,放在油里浸湿,棉线的底部在瓶里,顶部点亮。虽然是星星之火,却也满室有光。  那时候,全村点油灯的不是我们一家。但就数我们家的油灯最亮。我爸爸为了节约能源,吃饭睡觉和我妈恩爱都是摸黑进行。只有我写字看书的时候,那盏灯才会大放光明。许多年以后,我读过一部外国作家的小说,名叫《神灯》。我想,每个人的心目中都会有一盏神灯。这盏灯能驱赶黑暗,迎来光明;这盏灯能让邪恶远离人心,正义永驻人间;这盏灯能让达者兼济天下,困者发奋图强……  但是,现实和原意总是背道而驰的。  高三那年的夏天,我爸从地里干活回家,到一条大渠里洗手,不慎从长满青苔的台阶上滑了下去,被滚滚的急流卷到了20里以外的邻县。七天过后,打捞起尸体的时候,人已不复原形。我跪在苍茫的天地间欲哭无泪,心目中的神灯瞬间熄灭。再一周过后,我收到了浙江一所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把那张纸放在枕头下压了一个晚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第二天,瞒着我妈悄悄地到我爸的坟前把它化成了灰烬。  我准备扎根农村。只要有决心,黄土变成金。正逢国家“中部崛起”的战略兴起,“科技兴农”的口号一夜之间如梨花盛开,传遍了大街小巷。镇上便积极响应党中央江总书记和江西省委的号召。决定发展特色经济,要求“一村一品”,每个行政村都要发展自己的特色产业项目。西瓜芝麻,柑桔梅子,都可以,但要做大做强,上产量,出精品,“江西特产”的牌子也一定要在中部崛起。但那时邻近江浙广东的江西,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剩下的老农都跟古人一样,斗大的字不识几筐。要不就是妇女同志们,但大半都有孕在身,要不就得奶孩子。在这种背景下,我做为知识青年,决定被派去陕西杨陵农科城学习半年,回来后学以致用,领导父老乡亲们发展特色产业,振兴江西经济。  日子已经基本定好了。过了端午节后就得去陕西了。我妈帮我到街上去扯布,找裁缝做了几身新衣服。我用手摸着那料子,硬格铮铮的,可都是好布啊。可我妈,她身上的衣服有那件不是打过补丁的!补丁重补丁,件件有丁丁,没有一块布是完整的啊。可端午节这天晚上,村长到我们家里来,说支书家小宝前几天从广东回来了,也想留在农村发展。你有知识有文化,去不去杨陵都能干个样子出来。这次,就先让支书家的小宝去,等下次有名额了再给你。我的拳在心里早握成一团,恨不得一拳冲出去把那张像花一样的笑脸打落下来。我看到我妈送村长出去后,笑着流泪对我说,“方儿,我们孤儿寡母的,遇事,你要受。”  我伏在妈的怀里,哭着说,我没事,我受,妈,你别哭。
  008  时光飞逝,我慢慢长大。  二十多一点,我妈就托人给我找对像。我一直发育很晚,青春的骚动似乎不是很明显。白天干一天活,晚上搞热水泡泡脚,躺在床上看看书,然后一觉睡到鸡鸣狗叫,就这么过了好几年。偶尔看到书上描绘的那些情节,也曾热血沸腾。但喝口凉茶压压,也就过去了。相亲的次数不在少数,不是人家嫌我们孤儿寡母,房子太矮。就是我嫌人家姑娘膀大腰圆,不讲卫生。有一天,远近闻名的媒婆黄四娘却领着一个姑娘到了我们家里。进门的时候,我偷偷地瞥了那姑娘一眼,那姑娘也在偷偷地瞥我,这四目相对,总算找出了一点感觉。就像书上写的,那心,我的妈,怎么跳的这样快。  黄四娘给我做介绍,说姑娘姓白,叫白雪,是北面大木场的。大木场我知道,是一个山寨。条件恶劣,海拔至少几百米。光知道盛产木材,谁知道还出产大姑娘。我对黄四娘说,辛苦你了,四婶。走这么远的路,先坐下歇歇,我去洗把脸。我进屋的时候,又偷偷地望了一眼那姑娘,看到她的脸一片朝霞,像西天的云彩。那时候,我看女人,首先是看脸,而不会去注意胸部,现在想想,那个叫白雪的姑娘虽然胸不大,但就像她住的山寨,海拔绝对不低。我也知道,在这样的海拔上面,男人也绝对不会高处不胜寒,只会高处更加喊。  我进屋檫了把脸,换了件干净的衣服,照了照镜子,正准备出去。我听到黄四娘给那姑娘隆重介绍我,“这小伙子,人长的帅气不说,反正这也不能当饭吃。最主要的是能干,父亲早逝,一双肩头撑起这个家。看看这小院,看看这房间,收拾的多干净,一看就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人又健康,百病不生,又爱干净,那口牙一天早晚刷两次,比城里人都讲究,和他过保准错不了……”我听妈笑的乐呵呵的,结结巴巴地说,你看你说的,这,那有这么好这,呵。我心头暗喜,心说这姑娘跟我过,那还差不多,走在这村里,那确实是一对。  我还给那姑娘写过一首诗:  我很想牵着你的手走在沿河路,   让河风骚扰你的秀发——   我勇敢的拥抱你,  为你,  遮风挡雨,  但是,   我不能,   因为我们还不是情侣呢……   当蝴蝶悄悄落在你的秀发,   我很想轻轻的为你拂去,   但我却怕惊吓你,   我跟你认识,但还不熟呢 ……  当夜深人静,   电闪雷鸣,   风雨交加……   我很想给你安慰,   拉着你的手和你在一起,   但你还不知道,  我的心这一刻多么忐忑,  我们还不是恋人呢……   当你散发着淡淡的轻香坐在我的对面,   你如天使般微笑,   问我,   手为何一直不安的敲打着桌面,  因为,   我怕如鼓的心跳给你窥见,  谁教我们还不是爱人呢?……  这是我的处女诗,我至今还保留着原稿。希望有一天,能向儿孙和世人证明:其实,那个叫赵有方的坏男人多年以前是多么纯真和善良。  沿河路是我们家里一条河旁边的路,我给这条河命名叫大堰河,河边的路命名叫沿河路。这条路上长满了深草,是个夜兔出没的地方。我有一次看到,两只兔子在荒草众里交配,它们和人类不一样,人类通常是面对面,但它们是面对背,两兔酒酣情浓,见到我,小眼睛眨了眨,也不逃跑,胯下用力,坚持要把交配完成到底。这一点比人类高尚多了,多年后,我在广东看见很多酒店,当听到有民警和治安队查房的时候,许多男人连精都顾不得射了,拔枪下马,晃动着锤子找窟窿钻,恨不能变一只老鼠逃之夭夭。那丑态使我常常回忆起那对兔子。也因为有此,自从有了性生活开始起,我就喜欢和我的伴侣们玩面对背。我常在黄昏时分,坐在沿河路上,点燃一根香烟,看一群野鸭在河面上玩鸳鸯戏水。春潮至此涌入体内。我也就是在那时候爱上了赵小薇。那时候,赵小薇主演的电视剧风靡全国,每晚黄金时间她准时出现,我也准时出现,和她在荧光屏前相会。夜深人静,裤子一脱,我就幻想她此刻就睡在我们家这张祖传的雕花木床上,像那对兔子一样和我肌肤相亲,相互用胯下来攻击对方。晚上梦里,桃花盛开,落英缤纷,还有一条小溪流。早上醒来,赵佳人变成了一条被子被我夹在两腿之间,面目全非,凌乱不堪。而我还是赵有方,只是,小溪流在腿上早已断流,化作一片粘然。
  009  我的第一个女人不是白雪。她是谁?她叫什么?可能,这些永远都是中国近代史的谜团,已经无从考证了。她叫小红,但我知道,这几年我在广东遇到若干个小红,我就想,操,他妈的,这么多的小红,后来,我就知道,“小红”这个名字是个艺名,好比有的作家取笔名。文章写的不怎么样,但名子取的倒还美丽动人。  我刚来广东干的还不是司机这么高贵的职业。只一个五金厂的冲床工人。冲床这东西,就是一堆破铁组装在一起,安个模具在上面,像男人和女人做爱一样,上上下下地运动,把平面的东西变成有形的东西。就这么回事。可别小看这个产业,在广东这样的制造业城市里,有许多老板都是靠一台二台冲床发家致富的。只到现在,冲压产业依然是广东制造业的重中之重。  我刚从家里出来,球技术没有,只懂挽起裤卷下田插秧。看这里贴着大红布告在招工,就问带眼镜的小姐,“我想到你们这里来工作,你要不要我”。她眯着眼看了我一阵,又看我的手,又看我的身份证,看了半响,说要。我就这么进来了。打了两天杂,然后一个姓毛的班长教我开冲床。那玩意够简单,把模具装好,一按电钮,它咣的一声就落下来了,一个早上,我就成了冲床熟手。每天站在那里三四一十二个小时,感觉比种田爽不了多少。  头一个月发工资,领了480元,给我妈寄回了300元,写汇款单的时候那手都在颤抖。好像寄回去了300万。清明节的时候,我给我妈通了个电话,说远在千里,不能去给我爸烧纸了。让她去找三队的刘大军代代,我说跟大军关系很好,叫他去做一回我爸的干儿子,他肯定愿意。  五金厂乱七八糟的有好多个部门,加一加也有三百多个人了。同宿舍的广西仔今年才19岁,抽香烟,染头发,听说,还泡上了包装部的小妹妹,房都开了几次了。每个月的工资花的一分不剩。看别人都那么潇洒的活着,我和我的兄弟倍感孤独。老是自摸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实际上只会让问题越来越严重。别人小小年纪却高潮迭起,我却连女人的神秘腹地都没有瞻仰过。  于是,就在厂里东窜窜西窜窜,像雷达一样寻找目标。成了有心人后,就有了重大发现。生产部经理的文员还是不错哦。个子不高,小圆脸,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扎马尾,走路一跳一跳的,常把我的目光引向远方。我听我们班组长叫她“云芳”,云芳,云芳,这名字不错,真的是芳名啊。我注意到她每天早中晚三班,下班前半个小时都要到我们车间来统计数量。而且,通常都会走我身后的通道。拿个计算机,拿个文件夹,浅浅的笑,轻轻的说话,一缕芳香随影而至,真是人见人爱,我见犹怜。于是,我就寻找机会和她说话,说,你来了,她说嗯。说,你又来了,她说是啊。直到有一天,我说你平常都是下班前半小时来的,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她望了我一眼,我慌忙地低下头。我只听她在我耳边说,等下要开会,所以提前来记一下数。抬起头来,那缕芳香已渐行渐远。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样来表白。去请那个广西仔吃了碗炒米粉,向他讨教的结果是:直接约出去看投影。送件衣服,买个化妆品就差不多了,一有机会马上开房,家伙要硬,心要狠,裤子一扒到底,先上了再说。我嘴里连声感叹,真他娘的有这么容易吗?那找不到老婆的全来广东算了,性福的生活指日可待啊。  实际上,我用了比广西仔说的N倍的心血和努力,可都没有俘到云芳的芳心。我也给这个女孩子写过一首诗,到如今,也还保留着这首诗的原稿:  你悄悄地去,  如夜来香之花语……  你悄悄地来,  恰似迎春花,  带来满室春晖,  想念你,  在四季……  于是,  我站成了一颗恒星,  在你来去的路……  夜夜探视……  可若干年后我明白了,这是社会主义的社会,这更是高度现实的社会:纵然是莎士比亚复活,泰戈尔重生,再也没那个笨女人能够为诗歌所感动了。所以,从那后,我毅然决定封笔,腹中从此再无诗。  我对云芳这样的暗恋一直从春暖花开持续到了秋实累累。八月十五中秋节,我遥望海上生明月,不知和谁天涯共此时。眼望月光如水,不禁神思驰骋。想那嫦娥姐姐也是孤守广寒宫,我有方弟弟亦是寂寞难忍耐。她要时在此时下凡那该他妈的多好,天当被,地当床,明月当空照,佳人怀中搂。轻解罗裳,不说话,只做事,金风玉露来一次,也胜似人间千百次啊。  八月十五放了一天假,次日上班,凭直觉,我觉得云芳此刻又进来了。幕然回首,见她正姗姗而来,马尾跳跃,纷香已至。这时候,手却不知怎么的,碰到了按纽,冲床落了下来,幸运的是我另一只手只是放在冲床边缘,锋利的模具边角一下子砸在了我的手指上,一股钻心的疼痛,血泉涌而出,皮肉虽还连着,但我知道,骨头已经断了。  恍惚中,那缕芳香已冲到我的跟前,还有班长身上的那股狐臭也随后而至。我看到云芳的眼睛里满是痛惜,这样子,多像我妈。但我知道,她肯定是痛惜我的手指,而不是痛惜我的人。不过,我此刻的心情是那么高兴,能让我这么近距离的看心爱的女孩,嗅她身上的纷香,让她为我流几滴眼泪。断一根手指,这代价是多么的超值。我听班长对云芳吼了一声说,愣什么愣!快去叫车送医院。然后,坚定地对我说,忍忍,马上送你去医院!  半个月后,我出院了。也许,我妈忙碌之余,日日在给我烧高香,拜菩萨。也许,我爸在九泉之下,一直在天堂里乞求神灵保佑着我。我出院了,老天还是把我完整的还给了我们赵家,一个指头都没有少。就连伤疤都愈合的那么完美,只是在我手指上留下了一条淡淡的线而已。  住院的时候,云芳和一个男同事来看过我一次,那小伙我在饭堂见过几次,好像在行政部做事。细高个,带眼镜,白净斯文,彬彬有礼。一看就知道是个吃多了书的知识分子。她把一箩筐水果放在我的床头,躲避开我炽热的目光,淡淡地对我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我的心一下凉到了后背,她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他表哥呢。
  010  几年来,我跟老林出入大大小小的酒店少数每月有个一次两次的。但是,每次都是在旁边给他无言的呐喊助威,看着他在包房里和小姐们玩成人游戏。而且,我们连酒也不能多喝,一般过了三五杯,他就会说,可以了,等下车不听你开了。把老命看的比龙体还金贵。要是在这里过夜呢,次日十点前,一定要来接他。写个派车单,出差事由写上“去星星”三个字就可以了。  但这次,他竟然执意也要给我叫个小姐。我举起双手,连忙推辞,心说,这太阳他妈的真从西边出来了。他嗡着嗓子说,“赵司机,要是处男,你今天晚上就给我破了!要不是,你难道阳痿不成,那有叫小姐都不要的道理。”一群小姐闻声而笑,骚气直冲云天。我心说,日你妈!你才是阳痿呢,老子一晚上梅开三度,鞭打四方,攻城掠地,所向披靡,有万妇不挡之勇。生平所遇女人,个个皆在胯下称臣。岂是你这个武大郎所能比的。  心里骂过以后,嘴里开始捧他:“我什么身份,您什么身份,我那敢和您平起平坐啊?”老林开怀一笑,厚重的手从小姐的胸上挪开,大手一挥说,“我们红日厂的企业文化就是,小姐面前,人人平等。”他用手指了指最右边的那个小姐,说,“那个胸大的,对,就是你,去陪陪我们赵司机,他整天在外面开车,辛苦,你好好给他捏捏。”那个小姐已经领命向我走来,双眼电波四射,两乳波涛汹涌,一点都不含蓄,我这时却有点后怕。把屁股往后面挪挪。那小姐走过来,就径直坐到我的身边,把她的臀部跟我的屁股贴在一起。一股麝香味迎面扑来。我搓搓两手,不知道是要放在她的腿上还是放在自己的腿上。老林当众置疑我:“不会吧,赵司机,这么几年来白跟我了,给你个小姐你还没法下手,要不要我给你做个示范?”说着,就把手放在他身边的小姐胸上按了按。我说,“我会,我会。”我转身就搂住了身边的小姐,她也趁势跃起两片屁股坐到了我腿上。我把手从她腰后环过去,摸了摸她的胸,他妈的,一点都不汹涌。只不过是包装的好,内容一点都不丰富。  那小姐见我侵犯她,一点都不甘示弱,迅速对我进行反击:手直接从侧面伸到后面来,开始照顾起了我兄弟。只几下,兄弟他就缴械投降了。第一次被女人用手来完成射击,感慨万千,就是和自摸有区别啊。  散场的时候,我拿钱出来要打发小姐,老林摆摆手,制止我说,“可以了,赵司机,怎么能让你买单,只要你玩的开心就行,别的你就不用管了。”然后,从身上摸出一沓钱,一人一张给小姐发。然后,对我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跟常总都在这里住下了。然后又对开小车的张司机说,明天早上记得来接我们。  做完案出来,我们几辆外资企业的黑牌车在霓虹灯下往老巢开去。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说,谁啊,他妈的,这么晚还来电话。我边开车边把手伸到兜里去摸手机,奇怪了,电话却是我高中同学顾长江打来的。我心想,这小子,今晚看奥运,估计街上人也不会多,肯定连出租车都开了,和一帮小姐在某个酒店和夜总会鬼混,可是,怎么就想起我来了呢?我们平常可都是好少联系的啊。正想着,电话断了。我把手机扔在驾驶台上,心想,管他呢,明天再打给他吧。一分钟后,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还是那个顾长江。我拿起手机按了通话键,喂了一声,顾长江在电话里有点不爽,问我为什么电话都不接?我说在开车,刚准备接,就断线了。我又说,深更半夜的给一个男人打电话,这不是你小子的作风啊。他在电话里长叹一声,“妈的,别提了,兄弟我出事了。”我心里一惊,忙问:“怎么了你?”他叹了一口气,说一言难尽,过来再说。现在,在南昌很难混下去了,准备过来广东投奔我。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过来?他说,就这两天。我愣了一下,说好。在南昌坐火车到东莞东站或者惠州北站或者深圳西站都可以,到了给我电话。  在我的印像中,高中的那班同学就顾长江家庭条件好,妈在镇里开超市,女人用的从胭脂粉到卫生巾,男人用的从袜子到内裤。样样齐备,货如堆山。那超市就开在镇中心的十字路口,客进客出的让人眼红。他爸更不简单,和他哥一起在吉安搞工程,架桥修路,整天戴着一顶红色的安全帽在工地上指手画脚。家里盖的房子俨然龙蟠虎踞,飞檐走角,在我镇那可是大户人家。  这顾长江从初二开始起就谈恋爱,高一的时候,自称已经身经百战,尝遍人间春色。我们那一班男生都是他忠实的听众,常常一起,穿个短裤,听他讲解他的传奇经历。初中的妹妹是怎样的纯情,高中的妹妹又是如何多情。听的我们无限向往,不禁在宿舍里抚鸟长叹:做人要做顾长江啊!  可惜这小子在学校里成绩不行,频频采花,有几个女生防护不当,珠胎暗结,先后为他进了手术室。搞的民怨纷纷。最后竟是个被开除的结果。不过富家子弟,都显得纨绔而大方,这顾长江在学校时,对男同胞们可没少照顾,宿舍里的香烟和啤酒都是他长期提供的。有一次过生日,包了十辆昌河五零去吉安。我操,那场子记忆永恒,那可是我第一次去大城市啊。而且对兄弟们别无所求,我就是帮他写了一封情书。顾长江说,有一次,他和该名女生上床后,该女生说学样门口的小店里有个头花很好看,想让顾长江送给他。顾长江哈哈一笑,说球!那里有什么好头花!回头你去镇上十字路口的超市,那是我们家开的,想要什么头花尽管去拿就是了。说完,拿出笔写了几个字交给那女生,说把这个给我妈就可以了。那女生看着他写的字,半天说,怎么和那封情书笔迹不一样呢?顾长江一笑,那些事我还用做吗?交给秘书就可以了啊。我只要像我爸爸一样,签签支票就可以了!  当时就想,顾长江这小子,长大后肯定是个干大事的料!唉,虎父无犬子啊!当时就想,我爸爸能有顾长江爸爸这样,那我肯定比顾长江还行,至少,我他妈的情书都比他写的好!  从学校里出去后,这小子就跟他爸他哥去了吉安的一个山里面打山洞,听说,南昌到九江的一条高速公路那从那山洞里过。可是,这家伙肚里没多少东西,给个图纸看不懂,让去基层,他又不干。再者工地上又没有女孩子,他可是过惯了性生活的,那里受得了这种寂寞。只一个多月,就逃了回来。后来,又跟他妈去超市看店,坐了几个月又不干了。没办法,家里就给买了辆桑塔那2000,考了驾照,去了南昌开出租。  有一阵子没有联系过了,只是后来听别的同学说,这小子在南昌城里飞扬跋扈,做了什么“老大”,南昌城里的红灯区他都去光顾过,还惹了一身的梅毒,三天两头就要去吊青霉素消炎。最后见他应是在我还没来广东之前,这小子开着桑塔那回去,衣锦还乡,请一帮同学去县城的湘菜馆唱酒,酒过三巡,拍着胸脯给我们夸下海口,说兄弟我现在在南昌混的还可以,黑白两道见了兄弟我也要给几分薄面。以后大家有什么难处了尽管来南昌找我!  我们三呼老大,一起举杯敬酒。  今天,这小子说出事了,会是什么事呢?老天,不会是杀人放火吧?来了这里,我接待了他,那岂不是成了共犯了吗?但想想他当年那么义薄云天,我却又怎能薄情寡义,避而不见呢?
  这是直播还是?
  精神可嘉
  或者谁帮忙给个联系方式也好啊
  @陕西马勃
22:05:00  或者谁帮忙给个联系方式也好啊  -----------------------------  楼主很有才,加油,西安很多饭店包括商洛老家都有贾平凹题词,问问这些人,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答案。
  作者:迷你小百合
回复日期: 10:03:00  @陕西马勃
22:05:00  或者谁帮忙给个联系方式也好啊  -----------------------------  楼主很有才,加油,西安很多饭店包括商洛老家都有贾平凹题词,问问这些人,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答案。   ———————————————————————————————  我现人不在西安,你可以帮我去了解一下吗?
  等过几年,让他们找你吧。  如果书的却好,为啥傍大款啊,作家没一点个性,还有啥意思
  作者:herolml 时间: 18:01:00 .  等过几年,让他们找你吧。  如果书的却好,为啥傍大款啊,作家没一点个性,还有啥意思  唉,老兄说得我好惭愧啊
  一个字10块,还写吗  
  记号  
  到省作家协会找
  算了,我想,还是靠自己冲锋陷阵吧
  应该这里删去35字,你的也太露骨了。没有历史沉淀,社会背景,地理世故,要多写点精髓,不是搞啊搞的,都是为了搞而衬托的剧情,,大时代很紧要。
  作者:坚持自我享有自尊 时间: 02:29:00 .  应该这里删去35字,你的也太露骨了。没有历史沉淀,社会背景,地理世故,要多写点精髓,不是搞啊搞的,都是为了搞而衬托的剧情,,大时代很紧要。  这个说得很正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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