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意外没死也会有美国大学生变成植物人人或残疾人的可能,就算是特种兵神残疾了也会因此残兵败将,变成乒乓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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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半个月,德海阴雨连绵的天气让人的心也跟着蒙上一层阴影,躁动阴郁的空气弥漫在这个城市,虽然一如既往地繁华,但仿佛连夜灯都失去了靡丽的光泽。
&&&&东山的半山别墅在这片阴雨里变得隐隐绰绰,到了夜里,雨势忽然转大,从绵绵稠稠的细雨变成了倾盆大雨,还伴着轰鸣的雷声。
&&&&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半山一栋不甚起眼的别墅里,某个人猛地从卧室的床上坐起身。
&&&&他似乎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知道是几秒还是几十秒,才缓缓地放松了身体,慢慢靠在床沿上。
&&&&这是一间卧室,一间宽敞到有些冰冷的卧室。
&&&&卧室的房门并没有完全合拢,从露出的狭长的缝隙里露出一小片光,是从客厅漏进来的,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一起传进来。
&&&&床上的人掀开了被子,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慢慢拉开了房门。
&&&&客厅里没有人,电视机却没有关,男人就这么靠在房门边,看着女主播用标准的普通话播报着德海的午夜新闻,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新闻里出现某个人的名字,站着的男人才挑了挑眉,他看了眼客厅冰冷的地板,脸上露出几分嫌弃,最终还是折回那个对他来说才住了几天的房间,穿上床边的拖鞋重新回到了客厅。
&&&&此时,新闻中的画面刚好定格。
&&&&“日晚上9时许,德海南通山道,一辆大货车与一辆小轿车在过弯时相撞,货车撞上护栏,并致小轿车翻入山沟,营救车辆因雨势过大受阻,直到三小时前才完成救援,目前,肇事货车司机在逃,受伤者已被送往医院,据消息称,伤者系本城著名青年企业家厉容锐,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
&&&&男人关了电视,坐到沙发上,瞬间下陷的感觉让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他习惯性地翘起了腿,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了出去,“郭睿啊,帮我查查那个厉容锐死了没有。”
&&&&电话那头的人本来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猛然惊醒过来,“啥,查什么?”
&&&&“厉容锐。”男人重复了一遍,“我刚刚看新闻他好像出车祸了,你给查查人死了没有?”
&&&&电话那头半晌没出声,正当男人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头才小心翼翼道,“佑钦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现在过去带你看医生?”
&&&&“你他妈才有病。”男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他扒拉了一下前额的头发,随意瞟了眼电视机里反射出的人影,皱眉转了脸。
&&&&“我给查就是了。”郭睿咂咂嘴,忽然像是才回过神似的,抽了口气,“你刚说厉容锐出了车祸?”
&&&&“敢情你没睡醒?”男人啧了一声,“午夜新闻报的,事情应该出了没多久。”
&&&&“我立马去查,一会儿就给你消息。”
&&&&郭睿这家伙一旦清醒过来,还是挺靠谱的,男人正准备撂电话,那头又出声了。
&&&&“诶诶诶,你别忙挂。”郭睿组织了一下语言,“厉容锐出了事,你真没什么?”虽然前几天开始贺佑钦就好像开窍了一样,连死都不肯签的离婚协议书都给签了,唬了他们一大跳。但是涉及到厉容锐的性命问题,他表现得这么淡定总觉得奇怪啊,反常即有妖,要真的不在乎倒还好说,要是强装出来的镇定,到时候受苦的还不是他们,郭睿想他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万一他真有什么,你可一定要冷静啊兄弟,有什么事情咱都陪着你不是?”
&&&&“你是真希望我有点什么?”
&&&&“哪能啊~”不过贺佑钦痴情种子的名头在圈里太有名了,之前跟厉容锐死磕了那么久,差点要死要活,现在厉容锐出了事,他也是担心贺佑钦冲动下做出什么事。
&&&&“我好得很,我就想知道厉容锐到底死了没。”他死了,他们之前的婚姻关系自然就没用了,没死,他的离婚协议也该签完了才对。
&&&&“行行,我立马帮你查。”郭睿也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结果,“那你明天的酒会还去吗?鼎泰再怎么说还是你家的产业,你这个大少爷也该露露面,就算你不待见那两个,可做主的还是你家老头子。”
&&&&“去。”
&&&&男人的一句话让郭睿收了口,他欣慰道,“这才对,你老头子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你就算不喜欢他的人,也该把着他的钱,否则不都让人骗去了。”
&&&&“晚了,我挂了。”男人懒洋洋地打断他,“明早给我消息,别太早了,我要睡觉。”说完就真的挂了电话,弄得另一头的郭睿拿着断掉的手机哭笑不得。
&&&&第二天,天居然放晴了,贺佑钦一早起来去了趟发型屋,郭睿开车来接他的时候被他的新形象弄得吃了一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末了,评论道,“除了脸没变,怎么感觉哪里都变了。”连穿衣服的风格都跟之前不一样了啊,不过还是怎么看怎么顺眼,郭睿笑嘻嘻总结道,“不愧是咱发小,帅。”说着伸出大拇指。
&&&&贺佑钦剪了个板寸,之前耷拉在前额的刘海都刷刷刷剃了,一下子眉眼变得清晰起来,要不是这发型变了,郭睿都不知道他发小儿还能这么男人!从前也不是不好,就是显得温吞,柔和,典型的世家公子,温文尔雅的样子,再加上后来对着厉容锐伏低做小的,厉容锐又是那副做派,搞得贺佑钦越来越阴郁,在姓厉的跟前连仅有的尊严都失了,简直叫人痛心疾首。
&&&&好在这俩婚离了,贺佑钦的精气神儿也仿佛跟着回来了。
&&&&郭睿越看越新鲜,直到贺佑钦扫了他一眼,他才隐隐找回从前的几分感觉,人虽然变化不小,但这眼神还是他认识的贺佑钦。
&&&&“怎么想着改变形象了?”郭睿笑嘻嘻地搭他的肩膀。
&&&&贺佑钦任他搭着,“头发垂在前面碍事。”
&&&&“那衣服呢?”
&&&&“这样穿舒服。”
&&&&那倒是,郭睿扫了眼贺佑脚上穿着的马靴,“这靴子帅气,称你。”贺佑钦今儿穿得很简单,浅灰色的夹克,窄裤配马靴,他本来就高,这么一穿更显得英挺帅气。
&&&&“比你从前的三件套西装顺眼,不过今天不是去参加宴会,你这样行?”郭睿也不喜欢正儿八经的穿西装打领带,但是那种场合又只能穿这样,他看着贺佑钦过于休闲的装扮,“要不还是回去换一身?或者找个店再买身得了。”
&&&&“不用。就这样吧,不管我穿什么回去,他不高兴的时候照样不高兴。”
&&&&贺家大家长有多固执众所周知,“算了,那也是你爸爸。”郭睿安慰性地拍了拍贺佑钦的肩膀。
&&&&宴会是晚上,时间还早,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喝茶。
&&&&说是喝茶,实际上还是郭睿在说话,他把连夜探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贺佑钦。
&&&&“厉容锐的状况不大妙。”郭睿看着贺佑钦在那摆弄精致的茶杯,贺佑钦的手骨节分明,弄着这些小东西的时候尤其好看,叫人不知不觉看入了迷。
&&&&贺佑钦抬头看了他一眼,老神在在地说,“继续。”
&&&&郭睿似乎是观察了一下贺佑钦的表情,发现他真没太大反应的时候才犹豫着开口,“昨天抢救了一夜,到今天还没醒过来,说是脑袋受了伤,就算醒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后遗症。脑袋上的毛病最麻烦,哪根神经出了问题都够人喝一壶的。”倒霉就变白痴了……
&&&&“这下子厉家又要乱起来了。”就厉容锐那家子极品亲戚,厉荣锐一倒,他们保准要闹腾起来。
&&&&贺佑钦坐在那里没做声,他手上依然在按照工序一步步地泡茶,姿态优雅,娴熟自若,郭睿却知道他其实心不在焉,脑子里又不知道在转些什么了。
&&&&“厉容锐能醒过来吗?”贺佑钦似乎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郭睿一愣,“你还想着他?”按照贺佑钦之前执着的那个架势,看着的确是不那么容易放弃。
&&&&贺佑钦把泡好的茶推到郭睿面前,自己却没沾手,反而挑起眉笑了,“如果他醒不过来,我们把厉家的公司弄来玩玩?”
&&&&郭睿瞪了瞪眼。“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贺佑钦似笑非笑,“你觉得假的就假的吧。”
&&&&郭睿竟然真的考虑了几秒,“假如厉容锐真的醒不过来,厉丰那么大的家业厉家人肯定也玩不转,就是厉荣锐那个小情人有些棘手,他手里握着厉丰的股份,也不知道厉荣锐私底下给了他多少,听说上次股东大会他都出席了,厉家人各个都死盯着他,谁叫他一个外姓人还分了那么一块肉。”郭睿一边感叹一边摇头,不知道怎么就看到窗户外面去了。
&&&&他仔细盯了两眼,回过头对贺佑钦说,“你看那是你后妈的儿子不?”
&&&&贺佑钦也跟着转头往外望,果然看见一个斯斯文文的男孩子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扯着一个男人的袖子不放手。
&&&&“他不是你家老头面前的乖宝宝吗?一向被你家老头拿来挤兑你,怎么看着也喜欢男人。”看那两人的神情就知道他们不是普通关系,谁还能在大街上跟自个儿朋友兄弟拉拉扯扯黏黏糊糊。
&&&&贺佑钦靠在椅子上,看着那两个人,心想,到了这个空间,他自个儿都快不认得自个儿了,贺锦文倒还是那副模样。
&&&&郭睿还盯着外面一脸兴味地看呢,贺佑钦就拿出了手机,淡定地拍了几张照。
&&&&郭睿目瞪口呆看着他,“你干嘛?”
&&&&贺佑钦淡定地扫了他一眼,“有备无患。”
&&&&郭睿想了想,“也是,要不要我干脆找人帮你调查一下,下次你爸问起来你也有话能说了。”
&&&&贺佑钦靠着椅子,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我爸那个人,一旦相信了某个人,你在他面前说什么他都觉得你是在诋毁,一旦不喜欢某个人了,你做再多的事情,他都觉得你是别有用心。”言下之意,拿那些东西到他面前是没用的。
&&&&“那你拍这些干嘛?”
&&&&贺佑钦把手机放在桌上,“在他那里没用的东西,不代表换个地方也没作用。”
&&&&郭睿盯着他,“话说你原来不是最不屑理会你后妈跟她儿子的吗?”
&&&&“我怕阴沟里翻船。”
&&&&郭睿被他逗得哈哈笑起来,贺佑钦这个人别的没什么,就是心里傲,从前老摆着世家公子的款,看着是温文尔雅了,实际上跟谁都保持着距离,除了在厉荣锐面前低头,就是对着他老子都没见有多少妥协,也一向不把家里小三上位的后母放在眼里,对他后妈带来的那个弟弟更是连瞥都懒得瞥一眼,纯粹的无视。现在居然也能说出阴沟里翻船的话了,也不知道是哪里受了刺激。
&&&&郭睿以为贺佑钦是说笑,只有贺佑钦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要不是阴沟里翻了船,也不会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更不可能亲身验证了一番“多重宇宙论”的真实性。
&&&&“时间差不多了。”贺佑钦看了眼手表,“走吧。”
&&&&郭睿叫人来买了单,跟贺佑钦一起去了停车场,贺佑钦没有开车,他十多天前出了场不大不小的车祸,人进了医院不说,还是他的全责,驾照自然被吊销了,目前只有坐车的份。
&&&&郭睿当时知道了这件事不止没有担心,还拍手称庆来着,贺佑钦不能开车也就不能巴巴地跑到厉容锐的公司去接他下班了,简直就是皆大欢喜普天同庆。
&&&&为了这事,郭睿那天还特意叫上胡凯几个,开了瓶好酒,庆祝到天亮。隔天才知道,贺佑钦出事前,厉容锐通过秘书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了他,紧接着,贺佑钦的车就撞上了别人的车屁股,哥几个知道了消息,把厉容锐骂得狗血淋头,想也知道贺佑钦会出车祸肯定是当时受了刺激精神恍惚,要不然以他的技术,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发生交通事故。
&&&&之前厉容锐刚刚完成了海沙集团的兼并,十来天的功夫,厉丰的股价就涨了三十多块,振奋了整个德海商界,厉容锐也靠着这一仗成了名符其实的商界传奇。胡凯那会儿就说,厉容锐做成了这一票,事业上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所以他肯定要想尽办法摆脱贺佑钦,谁叫他们佑钦挡了人家真爱的路。果不其然,贺佑钦就接到了对方发来的离婚协议书。
&&&&当初厉容锐答应和贺家联姻,借用了贺家的势力,甚至他们几个都明里暗里出了几次手,贺佑钦更是不遗余力地帮他,厉容锐算是把贺佑钦利用到底了,如今事业有成春风得意,就想摆脱贺佑钦,和小情人双宿双飞,不是人渣是什么?
&&&&胡凯郭睿几个正商量要瞒着贺佑钦去给厉容锐使点绊子,就算不能扳倒对方,让他出点血也好,结果等他们去医院接贺佑钦的时候,对方却淡定地说,已经把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寄回去了……那副平静的样子让他们又担心又高兴,再接着,没等他们出手,厉容锐就出车祸了。
&&&&简直是报应不爽!
&&&&贺佑钦拉开车门上了车,郭睿也颠颠跟着上去了,他还在脑补厉容锐变傻子时,贺佑钦已经踩了油门发动了车子,郭睿这才觉得不对。
&&&&“不该你坐副驾驶么,没驾照你开什么车?”
&&&&贺佑钦又瞥了他一眼,“看你发呆的架势我怕你要沉思到晚上,所以就代劳了,就算扣了分罚了款也是记在你头上,放心吧。”
&&&&郭睿一脸哀怨地看着贺佑钦,这家伙十来天前才出了车祸,他是真的不放心啊。
&&&&最终,车子还是稳稳当当开到了贺家门外。
&&&&贺家是真正的豪门巨贾,几代经商,暗藏富贵,单看贺家人本身,就看得出他们的家世底蕴。
&&&&贺文武虽然在商场纵横了几十年,却一身书生气,他现任的妻子是著名的钢琴家,温柔文弱,气质非凡,小儿子不是亲生的,却继承了妻子的优点,斯文安静,眉眼柔和,关键是非常听话,家里唯一不合群的贺佑钦在外也是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
&&&&贺文武本来人生圆满,谁知道大儿子却执意要和个男人结婚,最后还闹得不可开交,活生生让他们贺家成了德海的笑话,气得他大半年都不愿意跟贺佑钦说话,见了面也是淡淡哼一声,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这样两三年下来,本来与他感情生疏的贺佑钦更是连家都不回了。
&&&&这一次,贺佑钦是时隔三个月才踏进贺家家门。
&&&&宴会在主宅办,贺佑钦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些客人,正在媲美宴会厅的庭院里三三两两的交谈,贺佑钦从侧门进了屋,行动相当低调,他人一到,专门候着他的管家就过来了,看到他立刻笑眯眯道,“少爷今天打扮的真好,头发理了更英俊了。”
&&&&管家林伯在贺家干了一辈子,看着贺佑钦长大,在他眼里,贺佑钦自然什么都是好的。哪怕他的穿着在今天这个场合说什么也称不上合适。
&&&&贺佑钦朝他点点头,先问了他爷爷的情况。
&&&&“老先生他什么都好,身体也好,就是挂念你,老是念叨着你不回来看他。”
&&&&贺佑钦想起老爷子,心头一软,“我以后常常回来看他,您也督促他按时休息,别操那么多心。”
&&&&管家自然是点头,“这话你还要亲自跟他讲,老先生听了肯定会高兴的,只怕连红烧肉都比不上。”都说老小老小,老爷子年纪大了越来越有小孩儿性子,因为有三高,平时油腻的东西不能吃太多,一辈子最爱红烧肉的老爷子不依了,时不时就要厨房的人偷偷做着吃了解馋,红烧肉的魅力比谁都大,弄得全家人都要盯着他。
&&&&管家最是细心,家里一向是他照顾着老爷子,再加上几十年的生活,对老爷子可谓了解甚深。贺佑钦又和他说了几句,了解了一下老爷子的近况,才开口道,“您先忙着,我上去看看爷爷。”
&&&&管家朝他笑笑,送他到楼梯口,“上去吧,老爷子在楼上书房。”
&&&&贺佑钦上了二楼,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站在门前敲了敲门,“爷爷,是我。”
&&&&“进来吧。”
&&&&老爷子正在书房的阳台上浇花,听到贺佑钦的声音就放了手上的水壶,转过身招呼他到跟前。
&&&&“舍得回来了?”说着还哼了一声,满脸不乐意地瞪着他。
&&&&贺佑钦闻声而笑,“当然要回来看看您。”
&&&&“你这小子,一个人在外面快活,就把老头子我扔在家里,你知不知道他们连快肉都不肯给我吃。”
&&&&贺佑钦哭笑不得,“哪有您说的那么严重。”
&&&&“怎么没有?”老爷子挑挑眉,顿时,眉眼锋锐无比。“你说说,你都有多久没回来看过我了?”
&&&&贺佑钦一怔,接着又笑了笑,却没回答老爷子的话。
&&&&老爷子哼了一声,“别以为我现在不管事了就能忽悠我,说说,你和厉家那个小子是怎么回事?听说他出了车祸?”
&&&&贺佑钦用几秒的时间考虑了一下该怎么称述他和厉荣锐的关系,他虽然拥有这一世贺佑钦的记忆,却不代表能接受这个贺佑钦的感情,曾经的贺佑钦过得潇洒自在,从来没想过要让一个人牵绊住自己,更别说主动去倾心某个人了,当他来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空间,陡然发现他居然已经跟一个男人结了婚,而且还是他主动倒贴这种事,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贺佑钦慢拿起桌上温着的茶壶,给老爷子倒了杯茶,“离婚了,在厉容锐出车祸前他就给我寄了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名,交给他秘书了,想必现在已经办下来了。”所以他车祸的事情真与他无关,就算有关系,大概也是老天在整厉容锐,谁叫他干了不少缺德事。
&&&&老爷子对贺佑钦向来疼爱有加,比起和贺佑钦感情生疏的贺父,老爷子对他的了解反而还多几分,之前那么问,确实也是隐晦地在问他厉容锐的车祸是否和他有关系,老爷子从来没见过他这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孙子对人执着到那种程度,又生怕贺佑钦求而不得因爱生恨,坏了自己的心性,如今见他态度坦然,倒也放下了心思。
&&&&贺佑钦哭笑不得,觉得老爷子是关心则乱,他再怎么胡来也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脏了自己的手,倒是和老爷子的几句话让他对这个时空生出几分真实感,姑且把他曾经的经历称作上辈子,上辈子老爷子是心脏病过世的,发病的时候他正在国外出差,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这件事成了贺佑钦生平一大遗憾,换了一个时空,假如能够避免曾经的错误,珍惜和老爷子相处的日子,也算是另类的弥补了。
&&&&老爷子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手,这才坐在椅子上,端起贺佑钦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
&&&&“当初你要跟厉容锐结婚,其实我是不赞成的,他的心思明显不在你身上,可你信誓旦旦,说什么都要和他结婚,你从小到大都没提过什么要求,那次我不允都不行。既然现在离婚了,反正厉家的事情也和你没关系了,你就好好过自己的,什么时候你有了心思,我再给你介绍几个好对象,我那些老朋友的孙子都不错,有几个还是你小时候见过的,肯定谈得来。”
&&&&贺佑钦还是笑,他不知道老爷子竟然能开明到这种程度,甩开了厉容锐,还要给他介绍别的男人?
&&&&“这些事情缓缓再说吧。反倒有件事,我想和您谈谈。”贺佑钦脸上的笑容没有减淡,说起了公事。
&&&&“哦?”老爷子半挑起眉。
&&&&“关于收购南极星的事情,我想重新考虑。”
&&&&老爷子年纪大了,太热闹的场合经不住,在楼下转了一圈,适当露了个面,就重新回了二楼,贺佑钦趁着老爷子露面那会儿巧妙地隐入了人群,这种场合他上辈子经历得太多,习惯到有些腻烦,虽然表面功夫能做到完美无缺,却觉得没意思透顶,这次回到贺家,也是想想看看老爷子,看看贺家人是不是和上辈子一样,结果没让他失望,看样子除了厉容锐这一茬,其他的事情倒没有太大的变化。
&&&&在二十五岁这一年,贺佑钦仍然还是贺家名声糟糕,风评差劲的大少爷。
&&&&郭睿眼神厉害,贺佑钦一下来就被他看到了,推开围在身边的美女,郭睿端了两杯果汁走到贺佑钦身边,他可不敢给贺佑钦喝酒,万一再来个酒后驾驶,保不准真要去局子里喝几天茶了,他自己没什么,大不了被家里的老头念叨几句,要是贺佑钦再因为这个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又要被贺文武甩很长时间的脸色。
&&&&贺佑钦没嫌弃他的果汁,端在手上喝了一口,嘴巴上润湿了一块,他抿了抿嘴唇,略薄的唇微微合拢又分开,这么细小的动作竟然让郭睿晃了晃神。
&&&&“你发什么呆?”贺佑钦挑眉看向郭睿。
&&&&“佑钦啊,我怎么觉得你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贺佑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郭睿想他刚才一定是脑子抽风了,怎么会觉得贺佑钦那动作格外诱人。
&&&&“刚刚和你家老爷子谈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给你上课?”醒过神的郭睿一副贱兮兮的调子,哪里还像那个把世家小姐们唬得一愣一愣的风流公子。
&&&&“该谈得都谈了,没谈得也没必要谈。”
&&&&“拐弯抹角,装模作样,你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郭睿瞪他一眼,“我刚看见你后妈的儿子了,比你来得早,现在都在场子里晃了几圈了,他胳膊上挽的那个是荣北石化的大小姐,刚刚才从维也纳回来,两个人聊得不知道有多开心,不少人都说他们是好事将近了,看来你那照片能有用武之地。”郭睿嘿嘿一笑,“你后妈不是一直想把她弟弟塞进鼎泰吗,你就把这照片扔她面前,让她闭上嘴巴!”
&&&&贺佑钦扫他一眼,戏谑道,“你可以试试。”
&&&&“我开个玩笑也不行?”郭睿侧头横了他一眼,“你家里的事情我是插不上手,可我就不信你会任由你那个后妈一手把鼎泰给毁了。”
&&&&“你觉得她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本事?”贺佑钦忽然问道。
&&&&郭睿悠悠然叹了口气,“永远不要小看女人的本事,再大的树根子上坏了,外面看着再光鲜,里面早就已经烂透了。”
&&&&贺佑钦眼神一动,语气却多了几分玩笑之意,“看来你是深受女人之害。”
&&&&郭睿恼怒地瞪他一眼,“我是认真给你说事儿呢。”这家伙却不领情。
&&&&“我明白,你放心。”贺佑钦把空了的玻璃杯放到盘子上,“谢了,兄弟。”他拍了拍郭睿的肩膀。
&&&&这一声谢弄得郭睿半天没回神,掩饰性地扒拉了一下梳得逛街整齐的头发,还咳嗽了两声,刚想开口就看见贺佑钦从他身边错身而过。
&&&&“你去哪儿?”
&&&&贺佑钦在前面摆了摆手,“随便转转。”
&&&&郭睿叹了口气,“这小子,肯定是受不了这里人多。”说到底,贺佑钦还是那个任性的家伙,他怎么能指望他离个婚就变个样?
&&&&贺佑钦一边走,一边观察着人群,这些人中有不少他认识的,他认识的人里也有不少已经和他的记忆对不上号,十年对一个人来说,变化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贺佑钦在脑子里对比着这些人十年前与十年后的样子,再把他们一一归类,放在有用和没有用的,值得交往和能够合作的位置,就像画格子一样,给每个人一个定位,这件事情颇有趣味,让贺佑钦觉得即便来到所谓的平行时空,他过去的经历仍然不是虚妄。
&&&&贺佑钦上辈子并不是一帆风顺,他的人生可以说波澜起伏,比寻常人要热闹不少,从根子上讲这些都源于他出身的贺家。
&&&&贺家做的是实业,从他太爷爷那一辈起就混迹于商场,一路见证了德海从小小的海边渔村发展成国际化的大都市。到他父亲那一代,他爷爷果断把手上的实业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给了他父亲贺文武,一部分留给了他小叔,自此以后不再管事。
&&&&在通讯行业刚刚兴起那会儿,贺文武出人意料地把全部身家投入到通讯器材开发,成立了鼎泰通讯,当时这个行业在国内还处在萌芽阶段,市场大部分都被国外企业占领,上面对这一块很重视,也想把市场慢慢收回来,于是在那段时间大力扶持鼎泰,让作为高新产业的鼎泰一路绿灯,不到十年的时间,一跃成为国内通讯行业的龙头,贺文武的这场豪赌胜得精彩无比。
&&&&只是通讯行业发展太快,几年之后,这一块的政策稳定下来,相关公司也如雨后春笋一般一个个冒了出来,市场就那么大,你分一口我分一口,能吃的自然就少了,鼎泰虽然长期保持着和上面的合作,收益方面却大不如前了。
&&&&贺佑钦恰好是在鼎泰准备转型的阶段进入公司的,鼎泰虽然准备转型,但通讯器材这一块仍然是公司的收入大项,贺佑钦当时年轻气盛,为了让公司的转型能够一步到位,他亲自去做市场调查,最后找到了南极星。
&&&&这家拥有先进技术的公司因为资金问题得不到发展,他们一直尝试向业内推销尚在研发阶段的通讯系统,贺佑钦一眼看出了其中的价值,一旦鼎泰的通讯器材能够引入相关系统,有可能为整个通讯行业带来质的变化,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跨时代的飞跃。
&&&&贺佑钦对南极星势在必得,但收购却并不顺利,一番折腾之后,南极星虽然如愿被鼎泰收购,贺佑钦却落得惨败,他看中的南极星确实是块真金,但这块真金早就被人抱到了怀里,留给他的是个空壳,公司的转型因为这件事陷入困境,贺文武也心里的天平也彻底倒向了芦珊那一边。
&&&&这是贺佑钦真正进入商场所上的第一课,这一课上得异常昂贵,贺佑钦为此赔上了他母亲留给他的鼎泰百分之八的股份,同时,贺文武也基本把他扔到了鼎泰高层核心圈之外。
&&&&商场如战场,胜败乃是常事,贺佑钦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败倒,他蛰伏两年,之后离开鼎泰,用那两年积累的资金创办了飞扬,接着完成了震惊整个德海乃至华国商圈的洛尔式并购案。
&&&&飞扬果然如它的名字一般一飞冲天,到贺佑钦上辈子画上终点之前,飞扬几乎成了德海的标志,那时候的贺佑钦久经打磨,早已习惯了商场沉浮,即便如此,最开始给了他惨痛一击的南极星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仍然是无法消除的。
&&&&而这一世,同样是贺佑钦的25岁,同样在与南极星接洽,历史的重合让贺佑钦既惊讶又有些微妙的兴奋,他想,至少这一次他能够避开这个陷阱,甚至来上一次有趣的反击?
&&&&宴会进行到了高.潮部分,现场响起了一片鼓掌声,贺佑钦循声望过去,看到贺锦文被人簇拥到中间,宴会是在贺家庭院里办的,中间部分围出了一片小小的舞台,最显眼的位置摆了一架白色钢琴。
&&&&芦珊是钢琴家,贺锦文从小也接受了这方面的培养,虽然没有到芦珊的程度,但一手钢琴弹地相当不错,现在大概是被人抬举到场中表演,在这种场合出风头不比寻常,这不是小明星取悦观众,而是贺家二少的个人秀。
&&&&贺锦文虽然是他妈芦珊带进贺家的,但这么多年贺家二少做下来,早已经是通身的少爷气质,唯一不足的就是过于羞涩,在某些人看来气场稍逊,不过他毕竟年轻,还有时间锻炼,脸上这点略显羞涩的红晕反而很得长辈的喜爱。
&&&&荣北石化的大小姐穿着一身娇嫩的白色晚礼服,倚在钢琴边上,看着贺锦文的表情可以说是含情脉脉,几乎人人都看得出她对这个男人的情意。
&&&&华服、佳人、英俊有为的青年,怎么看都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贺锦文灵巧的手指在钢琴键上跳动,脸上的那丝红晕一直没有消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看着荣思韵时他的脸上始终笑着,眼神深处却分明带着勉强。
&&&&贺佑钦端起一杯酒,低头抿了一口,嘴角微微勾起。
&&&&一曲完毕,周围响起掌声,不少人都上前恭维贺文武,贺家二少不止人品出众,连气质都堪称一流,如今还和荣家的小姐这么亲近。也许不久的将来,贺家又会多上一门显赫的姻亲。
&&&&贺佑钦端着酒杯,随意地站在人群中,他站的位置不算偏僻,只是刚好在树荫下面,夜灯迷离,庭院四处都是暧昧风景,他这个位置恰好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但并不是没有人看见他,贺佑钦奇怪的打扮和他如今的身份足以成为不少人闲谈时的话题。
&&&&毕竟,贺家和厉家那场联姻曾让人津津乐道了好几个月。只是如今贺家依然鼎盛,在人家的地盘多少要收敛些,至于那些隐晦的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贺佑钦安然笑纳了,他脸上始终带着幽深笑意,对那些包含着嘲笑,可怜甚至同情的注视无甚反应,不知是真的不懂还是真的不在乎。
&&&&侍应生给他换酒的时候,盘子里搁了一张小纸条。贺佑钦对这种宴会上的游戏很熟悉,那些年,他接过的各类纸条不知凡几,但如今这一张却很特别,如果他的记忆没错,这是如今的贺佑钦第一次接到这样的邀请,而且……还是在贺家的宴会上。
&&&&贺佑钦玩味一笑,没有取走侍应生盘子上托的酒杯,单独捻起了那张纸条。
&&&&看到上面的字后有些意外,居然不是他所以为的午夜邀约。
&&&&贺佑钦把纸条捏在手心,独自离开了庭院,正在和美女聊天的郭睿扫了眼他离去的背影,笑容不知不觉带上几分敷衍。
&&&&按照纸条上所指的方位,贺佑钦来到了后院的洗手间,客人都在前院,后面院子一般是佣人住的,现在佣人都在宴会上帮忙,后面的宅院几乎空了,洗手间这种地方更是一个人也没有。
&&&&贺佑钦不慌不忙洗了手,连指缝都擦的干干净净。
&&&&洗手间的门被一把推开,穿着白色西装的青年慌慌忙忙地冲进来,他直冲到洗手台的位置,几乎扑进盥洗盆,打开水龙头不停地用冷水浇着脸,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白色西装的领子和袖口立刻湿了一大片。
&&&&直到恢复了一些神智,冲进来的人才带着满脸水渍抬起头,猛然惊觉旁边站着一个人时,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哆嗦着嘴唇,几乎快要哭出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佑钦双手抱胸,看着一脸狼狈,脸色绯红到可怕的贺锦文,轻笑道,“有人让我来救你,所以我就来了。”
&&&&“这里不需要你,我什么事也没有,你出去,你马上出去!”贺锦文指着门,他的腿都在发颤了,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压抑不住的呻.吟。
&&&&贺佑钦笑了笑,真的如他所说往门口走。
&&&&只是没等到贺佑钦伸手开门,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声。
&&&&“是哪个缺德地占着前院的厕所,还把门锁上,害我们跑这么远回后院来解决。”
&&&&“小点声音,前院的都是客人,哪个不是家大势大的,得罪了谁我们都没好果子吃,锁就锁吧,绕点路也费不了什么功夫。”
&&&&“我这不是憋死了吗?”
&&&&“这种话我们私下说说就算了,待会儿回去了可千万别张口。”
&&&&“这个我知道。”这种话也当然只是私下的抱怨,谁都不敢拿出去说。
&&&&眼见着人就要走到洗手间门口了,贺锦文一下子慌了神,刚想迈步,腿颤了两下,竟然整个人往地下滑,心里如擂鼓一样,眼睛里满是惊恐,额头上甚至有汗冒了出来,就在他快要滑落到地的时候,一下子被拉了起来,接着被推进了隔间,隔间的门快速合上,几乎在关上门的下一刻,洗手间的门就被推开,刚刚在外面说话的两个人从外面进来。
&&&&贺锦文腿发颤,只能坐在马桶盖上,他弯着身子,腿紧紧合拢。
&&&&他现在连望都不敢望贺佑钦一眼,他知道,贺佑钦一定是发现他身体上的问题了,他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爸妈,会不会讲出去,然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刚刚干了什么……
&&&&贺锦文又恐惧又担心,还要压抑着声音,不让外面两个人听见隔间里面的动静。可是身体里的感觉根本无法克制,他紧紧咬着唇,还是忍不住泄露了一声喘息。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是从隔间里面传来的。”
&&&&“没有啊,是不是你听错了,应该是有人在用厕所,解决完了就赶快走吧,免得待会儿前面找不着人。”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我刚刚真的听到什么声音。”
&&&&贺锦文大气都不敢喘,火热的手掌紧紧捂住他的嘴,毫无缝隙地贴在他的唇上,把他的声音紧紧压在喉咙里,他的脸已经绯红一片,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来。
&&&&他仰望着一脸平淡地捂着他嘴巴的贺佑钦,又是羞愧又是担忧。
&&&&直到外面的声音彻底消失,贺佑钦才松开了手,淡淡道,“把你后面的东西弄出来,打理好自己。”说着,就打开了隔间的门走出去。
&&&&贺佑钦真的发现了……他刚才离他那么近,他身体的反应他肯定一清二楚,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异状,贺锦文身体反射性地抖了抖。
&&&&只是,知道他会守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又奇异地送了一口气,难道真的因为他刚刚出手帮了他?贺锦文脑子里一片混乱,直到下面还在震动的东西让他再次分心才顾不上想贺佑钦,不行,不能让那东西再待在身体里面,即使……即使要被那混蛋威胁,他脱下裤子,颤抖着把手伸向下面。
&&&&把那个仍在跳动着性.玩具从身体里取出来,贺锦文满头大汗地跌坐在马桶上,同时,前方半.勃.起的事物又让他心里一阵难受,他颤抖着手抚弄上去,一下一下地套.弄起来。
&&&&纾解了欲.望,把身上的衣服又整理了一遍,贺锦文忐忑地打开隔间的门,果然看见贺佑钦靠在洗手间大门边,他手里夹了跟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的烟,两腿微微交叉,斜靠着姿势显得腿更加修长,烟头的一点火光衬着他懒洋洋地神色让他的表情变得模糊难辨,贺锦文觉得心里细微的地方好像不小心被人扯了一下,一瞬间竟然觉得喘不过气。
&&&&“解决完了?”贺佑钦打量他一眼,随着隔间的门打开,洗手间里明显的发.泄过后味道让贺锦文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你……要告诉爸妈吗?”他几乎是抖着唇开口。
&&&&“你想让我告诉他们,他们的好儿子大庭广众之下身体里含着性.玩具,还给宾客表演?”贺佑钦语气平淡,甚至带着几分戏谑。
&&&&“不要。”贺锦文几乎是立刻开口,在此之前,他跟贺佑钦并没有太大的交集,贺佑钦从没正眼看过他,碰了几次钉子之后,他也不再理会贺佑钦,他们这对名义上的兄弟就跟陌生人没两样,甚至还要更糟糕,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贺佑钦撞上这种事情,这种羞耻地不容于世的事情,让贺锦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贺佑钦。
&&&&他绝不能让贺佑钦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但是祈求的话贺锦文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我……”
&&&&贺佑钦把烟按灭,扔进垃圾桶里,一手插.进口袋,“我不会管你的事情,不过你最好打扫干净你的尾巴,比如给我送纸条的那个人。”
&&&&贺锦文愕然地看着他,贺佑钦的意思是……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爸妈?
&&&&洗手间不久前才清理过,地上非常光滑,刚刚贺锦文用冷水洗脸的时候又溅了不少水在地上,他看到贺佑钦要走,上前两步,下意识地想要拉住他,结果脚上不得力,竟然滑了一下,整个扑到贺佑钦背上。
&&&&贺佑钦刚好拉开门,被身后的人一撞,脚没站稳,往前踉跄了两步。
&&&&好在他是习惯锻炼的,身体能力不错,总算没有让两个人都滑到在地上,只是两个人的姿势瞬间变得亲密起来。
&&&&贺锦文近距离地贴上贺佑钦的背,被有些陌生的男性气息瞬间包围让他神色异样,连忙退了两步,手忙脚乱地站好。
&&&&贺锦文以为他会跟他说些什么,结果贺佑钦只是扫了他一眼,就这么转身走了,贺锦文张了张口,神色变得莫名复杂,垂在身侧的手也慢慢握成了拳。
&&&&郭睿端着酒杯穿梭在宴会中,眼睛微微眯着,扫过一个又一个的美女,然后在心里品评对方的分数,直到被人叫住他才不得不终止这项有趣的活动,郭睿挑眉地看着眼前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撇了撇嘴,“先生哪位?找我有事?”
&&&&“郭少,我想见见贺先生,请你帮帮忙。”来人并没有拐弯抹角,非常直接地提出了要求。
&&&&“贺先生?哪个贺先生,这里的贺先生可不止一位。”郭睿抛下酒杯,“更何况,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又是哪根葱?”
&&&&来人沉默不语,郭睿看着他嗤笑一声,“姚真,贺佑钦和厉容锐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们厉总现在应该还躺在医院里吧,你不去看着他,跑来贺家的宴会找佑钦有什么用?”
&&&&作为厉容锐的首席秘书,最得意的左右手,姚真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忙得焦头烂额?竟然还有闲工夫到贺家的宴会来找贺佑钦?
&&&&“除非厉容锐死了,不然我想不出你站在这里的理由,啧,也不对,就算是厉容锐现在真的死了,也跟我们无关,我记得之前他们两的离婚协议书还是你亲手寄给佑钦的吧?”郭睿满眼嘲讽,厉容锐现在的状况他也知道一些,也隐隐明白姚真来找贺佑钦的目的,正因为明白,更不能让姚真见到贺佑钦,万一佑钦那家伙一时没转过弯又答应了什么‘丧权辱国’的条件,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向那群哥们交代。
&&&&姚真没有理会郭睿的挑衅,执意道,“我想见贺佑钦先生。”
&&&&郭睿见他这样子,也收了脸上的笑,“我说了,他没空。”
&&&&姚真和他对视了几秒,脸上没有丝毫其他的表情,郭睿都以为这家伙终于放弃了,对方却操着平静地语调缓缓道,“贺佑钦先生寄回来的那份离婚协议书我没有向上提交,所以,现在贺佑钦先生仍然是厉总的合法伴侣,目前厉总昏迷不醒,我们需要贺先生承担伴侣的义务,在厉总昏迷期间代理厉丰总经理一职。”
&&&&“你再说一次?”郭睿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阴翳地看着他。
&&&&“贺佑钦先生仍然是厉总的合法伴侣,在厉总昏迷期间,他应该代理厉丰总经理一职。”姚真仍然面无表情。
&&&&郭睿猛地伸手拽住姚真的领子,把人扯到面前,异常凶狠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却变得无比轻细,“你知不知道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你,还想再利用佑钦?你有没有称称自己的斤两。”
&&&&姚真的脖子因为领子被死死拽着而勒出一道红痕,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不管你承不承认,他们的婚姻仍然有效。”
&&&&郭睿冷哼一声,“厉容锐昏迷不醒,厉家的人又在上蹿下跳了吧,想再利用佑钦帮你们稳住厉丰?你在做梦,厉容锐不是最有本事吗,不是有个捧在手心的小情人吗,你怎么不去找他?我再跟你说一次,别再妄想利用佑钦,不然,不用厉家内乱,我会亲自动手端了厉丰。”
&&&&“你做不到。”
&&&&“你说什么?”
&&&&“你的耳朵有问题。”
&&&&郭睿刚想发作,姚真就紧接着说了一句,“就算你们起诉,法官也不可能答应在这个时候判他们离婚,除非医院证明厉总永远无法清醒,否则,贺先生就只能认命地耗上几年。”
&&&&郭睿冷笑,“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你以为现在的贺佑钦还是从前的贺佑钦?他虽然是贺家的大少爷,但一无本事,二无条件,贺文武对他和厉容锐的婚姻本来就非常不满,根本不可能帮他,就算佑钦真的当了厉丰的总经理,厉丰也不一定保得住,你有这个心思不如多找几个名医,祈祷你们厉总早点醒来。”
&&&&“不,我相信贺先生可以,就算贺文武先生不出手,贺家始终是贺先生的后盾,更何况贺先生还有你们这些朋友。”姚真一本正经地称述事实,郭睿却被他挑得心头火气。
&&&&厉容锐简直是阴魂不散,躺着不醒也能扰乱贺佑钦的生活,郭睿恨不得雇几个人干脆结果了对方。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准再去骚扰佑钦,他也不会去当厉丰的总经理。”
&&&&郭睿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某个人戏谑的声音。
&&&&贺佑钦双手插.在口袋里,轻笑道:
&&&&“你们……这是在*?”
&&&&郭睿的动作僵了,之前阴翳的表情也随之消散,他哼了一声放开手,姚真甚至没怎么整理皱成一团的领子就转过身面向贺佑钦,看到贺佑钦不同以往的形象,他的眼神微微一动,开口却说,“贺先生,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好啊。”贺佑钦耸了耸肩肩膀,做了个请的姿势。
&&&&郭睿瞪他一眼,却只叫一声他的名字,“佑钦……”凭两个人多年的交情默契,这就足够表达他的意思了。
&&&&“放心,没事,我有分寸。”贺佑钦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郭睿当然不可能完全放心,但也不愿意一直像老母鸡一样护着贺佑钦,这家伙二十五岁了,经历了跟厉容锐的事情已经变了不少,他总不可能一辈子都时时刻刻盯着他,郭睿没再反对。
&&&&姚真跟着贺佑钦去了给客人准备的休息室。
&&&&临走的时候郭睿瞪了他一眼,那一眼满含警告之意,并不是郭少平时的装腔作势,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警告,其认真的程度让姚真也为之侧目。
&&&&可惜,就是因为这样,才更不能在厉总出事的时候放开贺佑钦。
&&&&他只希望贺佑钦这样的朋友多几个才更好。
&&&&“你执意要见我,是为了厉容锐的事情?”贺佑钦靠在沙发上,翘着腿,姿势非常地随意,与他这身打扮倒是相得益彰。
&&&&姚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隐约觉得如今的贺佑钦似乎和他印象中的有些差别。
&&&&“是,的确是为了厉总的事情。”
&&&&贺佑钦轻笑了一声,“我以为我们已经离婚了。”说到离婚两个字的时候,贺佑钦的语调有些奇怪,姚真曾经见识过贺佑钦追求厉总时的样子,对他的用情程度也有几分了解,只当贺佑钦用这样陌生的语气说他跟厉总的关系是不想提起伤心事。
&&&&“不,您虽然签好了离婚协议书,但文件并没有提交上去。”
&&&&“也就是说,婚姻仍然是有效的?”
&&&&“是的。”姚真观察着贺佑钦的表情,他以为贺佑钦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会很高兴,最不想离婚的难道不是他?只是,贺佑钦的脸上虽然在笑,他却看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他想起曾经在谈判桌上遇上的最难缠的对手。
&&&&姚真的态度渐渐慎重起来。
&&&&“那么,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不,我还有个请求。”
&&&&“哦?”贺佑钦微微侧了侧头,修长的食指微微弯起,扣了扣沙发扶手,却没有把话接下去,仿佛真的只是单纯地表示疑惑。
&&&&姚真的唇紧紧抿着,似乎不知不觉就被人掌握了谈判的节奏,他不得不说出这次来意,以一种在他看来太过直接的方式,“我想请您代替厉总接替厉丰总经理一职,在他昏迷期间。”原本想好的以情动人的一招胎死腹中。
&&&&贺佑钦低声笑了起来,“你一副我一定会答应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才好,姚秘书对吧,厉总能有你这么个得力助手,很幸运。”
&&&&姚真不自觉地微微拢眉,他的脸上极少出现刻板以外的表情,这样细微的拢眉出现在他脸上已经非常难得,足以说明困扰他的事情有多么难缠。
&&&&此时此刻的贺佑钦根本不像他从前认识的那一个。
&&&&在姚真的印象里,曾经的贺佑钦给他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提起厉总时的眼神,那是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似乎只要接触到与厉总有关的事情,贺佑钦的表情就会变得与平常不同,姚真最开始以为贺佑钦对厉总是一种迷恋,病态的迷恋,因此,无论厉总如何拒绝他,冷淡地对待他,他都依然故我,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使他放弃,正因为太过热烈太过直接,贺佑钦的行为反而让他们无法产生好感,而袁竟惟不动声色的温柔,平静如水的体贴就更加难得,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姚真以为,贺佑钦真的会一直执着下去,哪怕他收到了厉总寄过去的离婚协议书也不会轻易放手,谁知道他竟然会接到对方寄回来的签好的文件,当时姚真就觉得奇怪,虽然把消息转达给了厉总,却并没有马上去办这件事情。
&&&&直到厉总突然发生意外,贺佑钦却没有像他所想的冲到医院寸步不离,姚真才确定有些事情已经开始产生变化。
&&&&厉丰不能无主,虽然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可一旦厉总长时间不醒来,无法坐镇厉丰,厉家的那群人恐怕会想方设法地在其中钻空子,之前他们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局面就会毁之一旦,所以姚真才想到了贺佑钦,既然当初贺佑钦能为了帮厉总拿回厉丰,把贺家的资源全部投入进去,那么现在贺佑钦也能为了他出手帮忙稳住公司。
&&&&姚真甚至有些庆幸没有如厉总所愿,以最快的速度把离婚文件送交。
&&&&只是如今,看到冷静如斯的贺佑钦,姚真竟然开始犹豫。假如控制贺佑钦的线不再紧密,这样的人入主厉丰,会不会引狼入室?
&&&&一想起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的厉总,姚真又定下心,无论如何也要稳住厉丰,但是面对眼前的贺佑钦,姚真考虑了几秒,换了另一种态度,他低下头,“贺先生,请您看在厉总的份上务必帮忙,厉总一定会感激您的。”
&&&&贺佑钦一下子笑出了声,“我要他的感激做什么?”
&&&&姚真抿了抿唇,虽然贺佑钦态度冷淡,他却并不相信这样的人会轻易放下感情,亦没有用上对待郭睿时威胁的口吻,“您作为厉总的伴侣,有权知道厉总的情况,他在车祸中伤及脑部,医生诊断,他有可能随时清醒,也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那又怎么样?”贺佑钦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盯着姚真,缓缓道,“想要离婚的方法很多,我记得厉容锐的情人袁竟惟目前还住在他郊外的别墅?厉容锐婚内出轨现在又极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如果我向法官陈述,法官会怎么判你应该很清楚。”贺佑钦勾了勾嘴角。
&&&&“厉先生在与您维持婚姻关系的期间,并没有和袁竟惟先生发生超出朋友的关系。”姚真皱眉否认。
&&&&“你能随时随地地看着他们?”
&&&&“您手上也没有证据,而我相信厉总的人品。”
&&&&贺佑钦失笑,没想到厉容锐还真有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属下,他记得上辈子的德海确实有过厉容锐这么一个人,也确实有厉丰这家公司,但早在他回国以前,厉容锐就出意外死了,至于什么意外他也记不得了,至于厉丰,因为经营不善早早就被人收购,倒是这个姚真,他是真的听说过对方的名字,apr公司的首席,36岁就成了apr亚洲地区的总监,这样一个人,在这个时空竟然成为了厉容锐的秘书,命运这个东西还真是不可捉摸。
&&&&“我们在这里争辩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入主厉丰也不是不可以。”贺佑钦忽然换了口吻,笑着看向姚真。
&&&&姚真收敛了神情,等待对方提出条件。
&&&&“厉容锐的离婚协议书上写着,把他在德海以及宏瑞区的不动产全部归在我名下,我对房子不感兴趣,既然你想让我入主厉丰,我至少要有能镇住那些人的东西,不多,厉丰百分之五的股份,另外,离婚协议书请你提交给法官,在厉容锐醒过来之前,我不会把我们已经离婚的事情公布出去,以此保证我在厉丰的地位。”
&&&&姚真考虑了几秒,“厉总仍然在昏迷,我无权对厉丰的股份作出处理。”
&&&&贺佑钦笑了笑,摊了摊手,“那就是你的事了。”
&&&&“所以,你真的答应了那家伙到厉丰去跟那些牛鬼蛇神斗?”郭睿不可置信,一杯酒差点泼到地上。
&&&&“嗯。”贺佑钦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你……你这个家伙叫我说你什么好?你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郭睿啊~~”
&&&&“什么?”
&&&&“你不去当女人真是可惜了。”
&&&&“贺佑钦!你这小子!”郭睿愤怒不已,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还和厉容锐牵扯不清?”
&&&&贺佑钦摇了摇手指,“不,我这才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
&&&&“别告诉你还对厉容锐有所期待。”郭睿观察了一下贺佑钦的表情,觉得他并不像余情未了的样子,想想,有些愕然地张口道,“你不会真的想把厉丰弄到手吧。”不管外界怎么传,也只有他们哥几个知道贺佑钦的能力到底如何,青涩是青涩了点,但初入商场的人谁没青涩的时期,要是一上手就熟练无比,杀伐果断的,那是妖精。不管怎么样,贺佑钦的能力摆在那里,一旦他成熟起来,至少在德海这个圈子少有人是他的对手,在厉容锐昏迷的阶段贺佑钦想把厉丰拿到手也不是不可能。
&&&&贺佑钦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懒洋洋地样子让郭睿觉得无比欠抽。
&&&&“我只是想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罢了,之前付出的青春什么的就算了,至少要把投入厉丰的钱拿回来吧。”贺佑钦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郭睿一时间竟然分辨不清。
&&&&他略略皱眉,“厉容锐在昏迷,他哪来的股份给你,那个姚真还没那么大本事能够不通过厉容锐拿到厉丰的股份吧。”
&&&&“他别无选择。”贺佑钦给自己倒了杯茶。“再说了,就算姚真动不了厉容锐的股份,不是还有别人吗?”
&&&&贺佑钦回过神,“你是说袁竟惟!”
&&&&袁竟惟,目前国内当红的一线男演员,出道的头几年不过是个三流小明星,和厉容锐重逢以后改签了星化娱乐,之后星路一片平坦,两三年的时间就成了国内一线,如今差的只是一个奖杯了。
&&&&“袁竟惟手上不是有厉丰的股份,既然他和厉容锐情深一片,如今厉容锐陷入困局,他不出手帮忙怎么说得过去?”贺佑钦捧着茶杯笑了笑,轻描淡写道。
&&&&郭睿大笑,“厉家的人绝不可能让出自己手上的股份还让你去管理厉丰,袁竟惟没那个本事,但是他手里有厉丰的股份,姚真肯定会去找他,他如果真像传言说的对厉容锐死心塌地,就肯定会让出股份,但……百分之五是不是多了点,你确定他们拿的出来?”
&&&&“漫天开价就地还钱,我总不能一开始就把标准定得太低。”
&&&&郭睿点点头,看了眼贺佑钦,“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可……就这么进了厉丰我怎么觉得你还是亏得很。”
&&&&贺佑钦摇头不语,厉丰……仅仅只是他的踏板。
&&&&三天后
&&&&厉丰大厦
&&&&“姚秘书,有个从成川打来的电话要转接到总经理办公室,但是总经理还在医院,所以……”
&&&&“成川?”
&&&&“是的,对方说是成川幼儿园的老师,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厉总。”
&&&&“把电话接到我这里。”
&&&&“好的。”
&&&&“厉先生吗,您好,我是成川幼儿园的老师,您的孩子已经有三天没有来幼儿园上学了,我们想问下一具体情况,是不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如果孩子有事的话,您可以帮孩子向幼儿园请假。”
&&&&姚真微微提高了音调,“你说孩子已经三天没有去幼儿园上课,也没有请假?”
&&&&“是的,您……不知道吗?我们之前联系了你们家里的人,但是电话始终没有人接,我们也是刚刚才找到您在德海的联系方式。”
&&&&“抱歉,我不是孩子的父亲,孩子的父亲出了意外,目前还在医院。”
&&&&“原来是这样,如果可以的话,您最好去了解下孩子的情况,我们也担心孩子出事。”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老师告诉我们,稍后我会回电话给您。”
&&&&姚真放下电话之后立即拨了一个电话回成川老宅,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却一直没人接通。
&&&&成川老宅里保姆佣人都有,大白天的,怎么竟然连个接电话的人也没有。
&&&&姚真心里有些不安,厉存焰名义上是厉总的养子,实际上却是厉总过世的亲姐姐的儿子,是厉总的亲外甥,那孩子身体有些缺陷,又害怕人多热闹的环境,一直被养在成川老家,这会儿怎么会突然出事?
&&&&姚真一时觉得焦头烂额,他抿着唇又拨打了一遍成川老宅的电话。
&&&&这次,终于有人接起了电话。
&&&&“我是厉总的秘书姚真,刚刚幼儿园的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小少爷三天没去上课了,你们在搞什么?”
&&&&那边佣人听见他的话,战战兢兢地回答,“对……对不起,姚先生,小少爷他……失踪了。”
&&&&贺佑钦自从上次出了车祸之后就特别爱犯困,医生说这是身体在自我调节恢复,郭睿见不惯他没事成天宅在家,一天三次电话催他出门,贺佑钦推不过,就应了晚上的约。
&&&&郭睿他们约在elegant见面,这地方曾经是贺佑钦跟他们小聚的地方之一,胡凯喜欢elegant的美人,郭睿喜欢elegant的格调,至于贺佑钦,他是习惯了。
&&&&车刚停到elegant门口,门童就殷勤地迎上来,脸上带着不让人讨厌的热情笑容,“贺少,欢迎。”
&&&&贺佑钦点点头,把钥匙递给他,让他把车子开走。
&&&&另一个侯在一边的是elegant的大堂经理,见贺佑钦下车就走上前,亲自引领他,“贺少,请。”
&&&&“叫贺先生就行了。”贺佑钦摆摆手。
&&&&经理微微一愣,又极有眼色地改了称呼,“贺先生您请,郭少他们已经在里面了。”
&&&&贺佑钦点头,“郭睿他们来了多久?”
&&&&“已经到了一会儿了。”
&&&&经理一直把他送到包厢门口,贺佑钦刚伸手握住门把,想了想,又转回头叫住经理,“我的东西还放在你们这儿吧?”
&&&&“是的,我们一直妥善保管。”经理连忙表示。
&&&&这些大少爷他们得罪不起,放在这里的东西哪敢乱动。
&&&&“待会儿给我送到包厢,我一会儿带回去。”
&&&&“好的,贺先生。”
&&&&贺佑钦推开了包厢的门,郭睿他们几个都在,还有他们那一圈的几个朋友,宋一鸣,魏成,贺佑钦跟郭睿是过命的交情,和胡凯是一起玩大的,宋一鸣,魏成因为家世相仿,又都是一个圈的人,之前倒是挺熟,不过,从贺佑钦和厉容锐的事情闹出来之后,他们就避远了些,想不到今天竟然能在这种场合看到他们。
&&&&“哟,看是谁来了。”贺佑钦刚进门,胡凯就开始嘴上放炮,他对贺佑钦当初执意要跟厉容锐在一起的事情非常有意见,一直万分不待见厉容锐,对脑子抽了筋的贺佑钦也气的不行,贺佑钦因为这事,跟他一度闹得不太愉快,就算上次胡凯去医院看他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
&&&&贺佑钦直接从桌上取了个被子,倒了半杯伏特加,一口喝了,对着胡凯道,“权当我赔罪了。”喝完酒,顺势带出一抹笑。
&&&&其他的人都开始起哄,就郭睿连忙夺了他的杯子,“才出院呢,不要命啦?”
&&&&“诶,看看看看,还是郭睿心疼佑钦。”宋一鸣拍掌大笑,似乎跟贺佑钦之间从来没什么隔阂。
&&&&胡凯也瞥了他一眼,又盯着空酒杯,叹了一口气,“算啦,咱们之间又不是外人。”坐他旁边的女伴适时地说了几句暖场话,这气氛瞬间就热了。
&&&&贺佑钦和胡凯郭睿坐得近,他没带女伴,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们两个说话。
&&&&那杯伏特加下去之后,郭睿就做主给贺佑钦叫了矿泉水,弄得宋一鸣又哈哈大笑,胡凯却坐着半天没作声,看着贺佑钦悠哉靠在沙发里一副懒散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
&&&&“你有什么打算?”他开口就问了句让郭睿愣神的话,顺着他的话头就往贺佑钦脸上看。贺佑钦窝在沙发里,腿微微前伸,贴合腿型的窄裤勾勒出极其优美的形状,他微微扬了扬下巴,“你问哪方面?”
&&&&胡凯没说话,就这么盯着他,要是往常,贺佑钦应该就招了。
&&&&可这次,他还是那副老神在在地样子,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跟着包厢里放的歌打拍子。
&&&&宋一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对着贺佑钦道,“佑钦最近忙的事情可不得了,连我都听说了。”
&&&&贺佑钦嘴角挑起,“哦?”
&&&&宋一鸣笑了笑,刚想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拍不下去,半途转了个弯,又把手收了回来,“佑钦不是打算收购南极星?”
&&&&贺佑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微微侧头,看着他,“你有兴趣?”
&&&&宋一鸣一愣,没想到贺佑钦这么直白,却也没犹豫,“南极星确实不错。”算是变相应了贺佑钦的话。
&&&&贺佑钦点点头,“南极星有些意思,不过收购还为时过早。”
&&&&宋一鸣心里一动,贺佑钦的话显然和他得到的消息不同,他不觉多打量了对方几眼,想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些蛛丝马迹。
&&&&贺佑钦低声笑了笑,“你要是对南极星有意,不用顾虑我。”
&&&&“此话当真?”宋一鸣虽然这么问,但他知道贺佑钦说出话绝不会反悔,此时听了他的承诺不觉心里大喜,但是多疑的性子又让他忍不住多问了两句,“你之前不是对南极星势在必得吗,怎么现在又突然放手了?”
&&&&贺佑钦无奈地叹了口气,“鼎泰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
&&&&宋一鸣瞬间了然,贺佑钦虽然是贺文武的儿子,和他的关系却一向闹得很僵,再加上还有他后妈芦珊那一家盘踞在鼎泰,贺佑钦根本无法尽情施展,收购南极星这种事情,要是芦珊那边一力反对,贺文武也不一定会站在他这边。
&&&&贺佑钦大概是想,与其便宜了他后妈不如便宜了他?还能得他一个人情,可不是皆大欢喜。
&&&&宋一鸣因为贺佑钦一个表情,自动推理出了他放弃南极星的原因。
&&&&他拿起酒杯倒了酒,对着贺佑钦轻轻一举,“那我就先谢谢佑钦了。”
&&&&“客气。”贺佑钦拿起那杯矿泉水,也抿了一口。
&&&&郭睿嘴角抽了抽,在桌子底下被胡凯狠狠踢了一脚,而一直沉默着坐在一边的魏成则幽幽瞟了他们一眼,若有所思。
&&&&贺佑钦十分自然地朝他笑了笑,也举了举杯子。魏成没说话,不过却低头喝了杯子里的酒。
&&&&贺佑钦心里闷笑,魏成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有意思。
&&&&酒到半途,不少人已经拥着女伴先行一步,包厢里剩的人不多,宋一鸣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这时候已经有些醉,虽然意识还算清楚,整个人看着却十分亢奋,一直拉着身边的女伴唱歌,要不就找人拼酒。
&&&&郭睿跟胡凯凑在一起聊天,贺佑钦也不时搭上两句,因为包厢里空气有些闷,贺佑钦跟他们打了招呼打算出去透透气,顺便去了趟洗手间,刚洗完手,就看到胡凯叼着烟靠在门口。
&&&&“怎么出来了?”
&&&&“你觉得闷难道我不觉得?”胡凯叼着烟,说话有些模糊,“我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他瞥了眼贺佑钦。
&&&&贺佑钦抽出一张纸,擦干净手上的水渍。
&&&&“你们约我,当然要出来。”
&&&&胡凯哼了一声,“当初在这里几次遇上厉容锐和袁竟惟,你不是怕碰见尴尬,之后说什么都不愿意来的吗?”
&&&&贺佑钦一愣,继而笑道,“我都忘了。”他是真的不记得有这种事,他虽然有这个时空的记忆,但并不完整,有些事情记得清楚,有些却影影绰绰。
&&&&这次提议来elegant小聚是胡凯的主意,之所以提出到这这里聚会就是想试试贺佑钦是不是真像郭睿所说放下了厉容锐。
&&&&“我听郭睿说,你打算进厉丰?”
&&&&“嗯。”贺佑钦也跟着他靠在墙上,胡凯递了根烟给他,贺佑钦把烟点燃夹在指尖却没抽,胡凯知道他的习惯,陪着他任指尖的烟慢慢烧着。
&&&&“你到底是想帮厉容锐还是有其他的打算?”胡凯很平静,不比刚才在包厢里的情绪化,那些东西都是做给人看的。
&&&&贺佑钦屈指弹了下烟灰,张口道,“鼎泰现在恐怕被人盯上了,我陷在里面反而不好掌控,不如跳出来,厉容锐昏迷不醒,厉丰现在群龙无首,我过去,时机刚刚好。”
&&&&胡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鼎泰那边我会继续帮你盯着,之前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不过还没确定,再加上那时候……”
&&&&“我知道。”贺佑钦打断他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
&&&&胡凯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还有件事……本来不想告诉你,不过,你都要进厉丰了,这些还是防着点好。”
&&&&贺佑钦挑眉,隐约知道胡凯要和他说些什么。
&&&&胡凯吐了口烟,“厉容锐的车祸不是单纯的事故。那些天一直下雨,南通山道的摄像头坏了也没人修,只有南岔路那里有个老式摄像头,位置挺隐蔽,大多人都以为已经停用了,谁知道竟然还有用,警察准备调查的时候才想起那个摄像头,摄像头的事情一露出来,当晚就出了事,我的人过去的时候恰好把带子救下来,否则那卷带子最后也会不翼而飞。”胡凯侧头看了眼贺佑钦,“厉容锐的车祸和厉家的人脱不了干系,你进厉丰多留个心眼。”
&&&&“我明白。”厉容锐跟胡凯什么关系也没有,胡凯费这么多心思调查厉容锐的事情也是为了贺佑钦,怕贺佑钦被厉容锐连累,却没想到牵扯出车祸的隐情,厉容锐的车祸不是蓄意谋杀?
&&&&“我本来不想你搀和到厉丰,但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不拦你,你自己当心就是。”胡凯对贺佑钦的了解不比郭睿少,知道有些事情贺佑钦一旦做了决定,旁人难以改变,大不了随时在旁边看着他。
&&&&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声音离得不远,胡凯和贺佑钦互视一眼,没再继续交谈。
&&&&“我出去看看。”
&&&&胡凯先一步推门,看到外面的情况时不由皱起眉。
&&&&“什么事情?”贺佑钦随后出来,开口问道。
&&&&“保镖在撵人。”
&&&&elegant是会员制的顶级会所,一般人进不来,想混进来的人却从来不少,不过保镖撵人这种事情倒是不常发生,因为elegant一向警卫森严,门口的保镖就有一个小队,想混进来也要几分本事。
&&&&“保镖拎着的好像是个小孩子。”
&&&&“小孩?”小孩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保安拎着孩子往这边过来,渐渐离得近了,两人也看得更加清楚。
&&&&那孩子又小又瘦,被保安拎着活像是老鹰拽着只小鸡,还是只不断挣扎的小鸡,可惜小鸡这点抵抗对老鹰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这么小的孩子,保安也不敢下重手,也怕是哪家不着调的公子哥带来的子侄辈儿,得罪不起,但这孩子一路疯跑,又偷偷躲在贵客预留的包厢里,他们问话的时候又不张口,保安想拉他离开,一会儿那包厢就有人用,可惜这孩子死都不走,保安只好把人拎起来,准备送到领班室。
&&&&一路上这孩子都在挣扎,虽然那点力道碍不了什么事,却怕惹来麻烦,保安是五大三粗的壮硕男人,对小孩子完全没辙,只好用力喝止。
&&&&看到站在前方走廊上的贺佑钦和胡凯,保安一下子噤了声,冷汗都快流出来。
&&&&可别是吵到这两位了。
&&&&刚想过去弯腰道歉,胡凯就朝他摆了摆手。
&&&&这热闹没什么好看的,胡凯招呼了贺佑钦一声,两个人准备离开。
&&&&保安心里松了口气,连忙拉着小孩站到一边。
&&&&两边差不多要错身而过了,没想那小孩突然一口咬住了保安的胳膊,保安一惊一时松了手,那孩子撒腿就扑了出去。
&&&&贺佑钦只觉得脚上一沉,低头就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紧紧抱住了他的大腿。
&&&&看到贺佑钦低头看他,那孩子似乎犹豫了一瞬,等瞟见想跨过来又犹豫不前的保安时,他立刻把贺佑钦的裤腿抓的更紧。
&&&&胡凯看了眼那孩子,又把视线放到贺佑钦脸上。
&&&&“你儿子?”
&&&&贺佑钦勾起唇,“是啊,不是和你生的吗?”
&&&&胡凯脸一僵,“既然不是你儿子,怎么谁的大腿不抱就抱你大腿。”
&&&&“我也想知道。”贺佑钦耸耸肩,他低头看了眼小男孩,“或许他是知道什么人能帮上他的忙。”
&&&&保安这时候就是再不想惹麻烦,这麻烦也已经惹上身了,不得不觍着脸上前,“不好意思,先生,我马上就把这孩子带走。”
&&&&“你要是能拉的住他,我的裤子也不会差点被扯下来了。”
&&&&保安的脸色立刻变得尴尬无比。
&&&&贺佑钦把手放到那孩子头顶,那孩子身体颤了颤,像是想要躲开,贺佑钦也没在意,放低声音问道,“谁带你来的?”
&&&&孩子闻言,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也没张嘴说话。
&&&&“我让保安带你出去找你家人?”
&&&&孩子一听这话,立刻剧烈地摇起头,终于抬头看向贺佑钦,贺佑钦和他的眼神一对上,眉头皱了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孩子。
&&&&“既然不想出去,就跟我进包厢吧。”
&&&&男孩没有反对,默默点了点头。
&&&&裤子总不能一直被拽着,贺佑钦弯下腰把孩子抱了起来,轻飘飘地重量让他有些诧异,那孩子措不及防间被人抱起来,先是僵了一下,然后又开始挣扎,在贺佑钦臂弯里动来动去,差点摔下来,直到贺佑钦低头看他,小孩似乎接收到了威胁的讯息,终于抿了抿唇,默默地放弃了挣扎,安静地任他抱着。只是即便被人抱着,他的腰也挺得直直的,姿势别扭又怪异。
&&&&保安见到之前一直不安分的孩子被客人一哄就乖乖听他的话,还乖乖任他抱着,顿时错愕无比,连胡凯都笑起来,“你这家伙还有孩子缘?”
&&&&贺佑钦低头瞥了眼怀里低着头的小孩子,“不见得。”说着就转身进了包厢,顺便吩咐保安,“找到他的家人,让他们过来领孩子。”
&&&&“是,是,我知道了。”
&&&&贺佑钦带着个孩子进包厢,里面的几个人当然诧异无比。
&&&&郭睿愣愣地看着他,“一会儿工夫,你从哪儿拐这么一孩子,这才三四岁吧,你别去残害国家幼苗了。”
&&&&“你才残害国家幼苗。”贺佑钦把孩子放在沙发上,那小孩儿就自觉远离了他,见到包厢里的几个人,男孩的面色也变得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的关系。
&&&&贺佑钦见状,莞尔一笑,叹息道,“真势利,不知道刚才谁抓着我裤腿不放。”
&&&&孩子的脸又僵了,低着头,默默无语。
&&&&胡凯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包厢里的人先是惊讶,接着就开始笑了起来,纷纷说难得贺佑钦居然也有被小孩缠着不放的时候。
&&&&贺佑钦自打把小孩带进包厢也没怎么理他,自顾自地坐在一边和胡凯聊天,倒是郭睿似乎对孩子挺好奇的,一直低着头打量对方,还特意叫了个果盘进来,拿那些精致的水果勾着他说话,可惜这孩子是真的闷,郭睿逗了半天,他一声都不吭,反倒弄得郭睿垂头丧气。
&&&&郭睿这人就是这样,你越不理他,他就越来劲,这会儿似乎就是跟小孩杠上了,从口袋里掏出纸笔,想要画个小猪小鸟什么的逗这孩子。
&&&&谁知道那孩子一见纸笔眼睛立即亮了,抢过他手上的笔,在纸上重重点了一下,他的动作似乎短暂地停了一下,然后才用右手颤颤巍巍地写了几个字,“a307,去。”然后把纸递给郭睿,一边发出‘啊’‘啊’的声音,还不停比划。
&&&&“他什么意思?”郭睿侧头望向正在看好戏的贺佑钦和胡凯。
&&&&贺佑钦看了眼那张纸,“他是要你带他去a307包厢吧。”
&&&&“你爸妈在那?”郭睿回头问小孩。
&&&&小孩正要点头,旁边宋一鸣就插了一句,“a307不是厉容锐长期定下的包厢吗,他那个小情人袁竟惟喜欢在elegant唱歌。”刚说完他就愣住了,气氛的包厢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这里还坐着厉容锐的正牌呢,他竟然一时嘴快说了这种事,宋一鸣一捂脑袋,“我这是喝多了,脑子晕乎乎的,我刚说啥了。”
&&&&包厢里一片尴尬,郭睿狠狠瞪了眼宋一鸣,宋一鸣连忙又满满倒了杯酒,一口干了,当是向贺佑钦赔罪,旁边有个会来事儿的小青年连忙又嬉笑了两句,这事情就给岔过去了。
&&&&只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那小孩似乎飞快地扫了眼贺佑钦,眼神里竟然有几分疑惑,接着,又紧紧拽住了手上的纸条。
&&&&贺佑钦似乎完全没被宋一鸣的话影响,反而问那孩子,“你认识a307的人?”
&&&&那孩子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
&&&&郭睿一拍大腿,对着那孩子道,“袁竟惟现在是个明星吧,难道这孩子是来追星的?有没有那么夸张,竟然追到这种地方?”
&&&&“你想多了吧,这孩子才多大。”胡凯立刻泼他冷水。
&&&&“既然他想去,你们就送他过去。”贺佑钦道。
&&&&小孩闻言眼睛一亮,那张瘦丁丁的小脸上头一次露出急切又惊喜的表情。
&&&&胡凯撇嘴,抽了口烟,“我可不去,我看不上那贱.人。”小孩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看了胡凯一眼,那眼神弄得胡凯一惊,等回头寻找来源的时候却不知方向。
&&&&小孩飞快地低下头,嘴巴抿得死紧,像是一松口就要扑上去咬人两口。
&&&&郭睿也连忙摆手,“我也不想跟他来那套虚的,累得慌。”
&&&&“干脆找个服务生送去得了。”
&&&&“他刚刚就是被保安送回来的,服务生哪敢送人过去?”
&&&&贺佑钦晃动了一下空酒杯,“你们这是要我去?”
&&&&两个人顿时无语,一旁的宋一鸣及时补位,“我去,我去好了,不就是带个孩子过去看两眼吗?我没问题。”他满身酒气,眼睛都红了,说起话来还有些大舌头。
&&&&“算了,我来送吧。”贺佑钦站起身,对着孩子道,“跟上。”
&&&&那小孩犹豫了一瞬,贺佑钦腿长,几步就到门口了,小孩见状立马小跑几步跟上去,结果跑的太快,酿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贺佑钦站在门口回头看他,小孩也巴巴望着他,郭睿都以为贺佑钦要心软牵着这孩子了,谁知道贺佑钦只是看了他一眼,那孩子也就默默跟着他出了门。
&&&&a307包厢在elegant的二楼,袁竟惟是大明星,对*度的要求很高,厉容锐特意在elegant二楼走廊的最里面长期订下一个包厢,方便他来这里的时候能够休息。
&&&&如今厉容锐昏迷不醒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但是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袁竟惟作为厉容锐最亲近的人之一,这时候还有闲工夫到elegant来,不知道袁竟惟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假装不在乎,想以此麻痹外人的窥探?
&&&&a307门口果然守着几个保镖,人都是厉容锐还在的时候为袁竟惟配的,不管是素质还是忠心都毋容置疑。
&&&&说起来,厉容锐对这个青梅竹马的小情人简直是捧在手心,当初要不是袁家被人坑了,袁竟惟求到厉容锐那里,厉容锐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答应和贺家联姻,以此换来翻盘的资本。
&&&&贺佑钦默默回忆着记忆里的东西,嘴角边始终带着玩味的笑。
&&&&跟在他身后的孩子显然比他急切得多,要不是腿短恐怕已经冲到了他前面,可惜两个人刚到门口,贺佑钦连同小孩就被人拦住了。
&&&&袁竟惟的保镖是认识贺佑钦的,也知道他和里面那位的矛盾,贺佑钦从前找过袁竟惟的麻烦,厉先生曾经三令五申,不许让贺佑钦靠近袁竟惟,保镖就把这条当做行为准则,一旦发现贺佑钦,一定要拦住,否则他们就只能等着被辞退。
&&&&“这孩子说要见袁竟惟,他应该认识对方,你们带他进去吧。”贺佑钦本来就没打算跟袁竟惟照面,他又低头对小孩说,“我就送你到这里,你要见什么人就自己进去。”
&&&&小孩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神不知为什么居然有些复杂。
&&&&保镖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是一力阻止。
&&&&“不好意思,贺先生,我们不能让人进去。”
&&&&“他只是个孩子。”
&&&&“就算是个孩子,他也不能进去,袁先生吩咐过,他在里面的时候不能让人打扰,就算是送水的服务生都不能进去,何况是个陌生小孩。”
&&&&“这孩子应该认识你们袁先生。”看小孩眼巴巴望着房门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多急切了。
&&&&保镖连考虑都没考虑,他们是厉容锐雇的人,也不怕得罪贺佑钦,直接拒绝道,“抱歉,贺先生,恕难从命。”
&&&&袁先生是大明星,追星的人一向疯狂,厉先生为了他的安全一向把他保护得滴水不漏,就算是个小孩子,他们也不可能放进去。
&&&&小孩见贺佑钦在和保镖交涉,竟然灵敏地从保镖的腿间穿过,伸手拧住了门把,把门推开。
&&&&坐在沙发上喝酒的袁竟惟顿时皱起眉,望向门口,等看清楚了门口的情形,他放下酒杯走过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看都没看望着他的小孩,直接质问起贺佑钦。
&&&&贺佑钦嗤笑一声,“袁先生?”他上下打量了袁竟惟一番。
&&&&温文尔雅的俊秀男人,气质优雅出众,穿着贴身的薄型毛衫,眉眼精致,腰细腿长,眼睛的部分尤其好看,果然有当红明星的风范,不过也仅此而已。
&&&&“容锐现在躺在医院,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不等贺佑钦开口,袁竟惟就直接堵住了他的话,仿佛他才是厉容锐的合法伴侣。
&&&&贺佑钦从口袋里的铁盒里拿出一根烟,打火点上,这次竟然幽幽抽了一口,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旁边的孩子,“是他找你。”贺佑钦袁竟惟没什么兴趣,也懒得多说什么。
&&&&那孩子从看到袁竟惟开始,眼睛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此时,更是紧紧盯着袁竟惟的眼睛,见袁竟惟看他,他连忙伸手想要抓住对方的袖子,却被人一把甩开。
&&&&袁竟惟有轻微的洁癖,可眼前这孩子着实算不上干净,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塘过泥,裤腿上都是泥点。
&&&&孩子急切地对着他‘啊’‘啊’地叫唤,还一边用手比划。
&&&&“他是哑巴?”袁竟惟微微皱眉。
&&&&“我怎么知道。”贺佑钦瞥了眼满头大汗的男孩。
&&&&袁竟惟盯着小孩看了几秒,那孩子也殷切地望着他,眼神满是希冀,甚至把手伸向他的脖子,袁竟惟见状立马侧身避开,“我不认识他。”他皱起眉,再懒得多看孩子一眼,转身就进了包厢,直接甩上了门。
&&&&小孩见状也要跟着进去,这次却被眼疾手快的保镖拦个正着,因为保镖拦的那一下力道太重,男孩被推倒在地上,却还想冲上去,大概是想再敲门,保镖这次是连近身都不让他近了。
&&&&小孩子手足无措地坐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手也紧紧握成了拳头,张了张口,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贺佑钦灭了手上的烟,走到小孩面前,淡淡道,“我带你去找你父母。”
&&&&男孩摇了摇头,仍然盯着a307的门。
&&&&两个保镖对他们视而不见。
&&&&男孩挣扎着自己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贺佑钦的烟呛到了,猛地咳嗽起来,像是要喘不过气一般咳得撕心裂肺,贺佑钦这才注意到小男孩难看到极点的脸色。
&&&&“不舒服?”
&&&&小男孩不断摇头,作出要写字的姿势,只是没等贺佑钦找到纸笔,那孩子就抖了抖嘴唇,闭着眼睛倒在地上,门口那两个保安见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贺佑钦眉头微皱,上前把地上的孩子抱起来。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的火热让他嘴唇微抿,看都没看剩下的人,一手抱着男孩,一手掏出手机。
&&&&“郭睿,你去开车,送刚刚那小孩去医院。”
&&&&最近的市三医院晚上没有儿科急诊,郭睿不得已绕了路,去了德海最大的济人医院,把昏过去的小男孩送进了急诊科,因为抱着着孩子走了一路,贺佑钦出了些汗,孩子一送进去,他就脱了外套,只剩下贴身的薄衫,对于初秋的天气来说,这样的穿着有些单薄,好在医院里暖和,两个人都不觉得冷,只是天气这种事,大人可以适应,小孩儿却不行。
&&&&“这种天气小孩只穿件t恤,怪不得要发烧。”郭睿叹了口气,他们几个没成家的大男人,谁都不会对小孩子细心到哪儿去,一开始根本没注意到小孩的衣着,再加上elegant里的服务生都是衬衣长裤的打扮,他们也没觉得孩子的穿着有什么不妥当,直到进了医院,护士看不过眼指责了两句才发现男孩穿的实在太少了,一件夏季的t恤,加上一条沾了泥的裤子,虽然料子看起来不差,但实在太薄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家里人虐待了,我刚跟着进去,那孩子身上有不少伤口,有些隐蔽的地方居然还有烟头烫伤的痕迹,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下这么毒的手,这孩子才四五岁吧,别不是被虐待久了,从家里逃出来了?”郭睿也没想到去会所聚个会也能碰上虐.待小孩的事情。
&&&&“医生怎么说?”
&&&&“身上旧伤不少,烫的割的,但是都在不明显的位置,要不是护士帮他换衣服恐怕还看不到,按照规矩这种情况应该报警的,我暂时压了下来。”虽然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是怎么混进elegant的,但既然知道elegant,看样子还认识袁竟惟,这小孩跟厉容锐恐怕有些关系,涉及到这个人,郭睿自然多想了一层。
&&&&“厉容锐虽然是个人渣,倒不像是会虐待小孩的,不知道这孩子跟他什么关系。”保安为了找这孩子的父母,调出了门口的监视录像,发现孩子是跟着人进去的,等找到包厢的客人一问,才知道对方根本不认识那小孩,无奈之下都准备把孩子送去警察局了,谁知道男孩竟然发了高烧被郭睿他们带到了医院。
&&&&“你要是不嫌麻烦就打个电话给姚真,让他来处理。”贺佑钦揉了揉眉心,“这里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啥?你要我一个人留在这儿。”郭睿不满地嚷嚷,“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那孩子还发着烧呢,你就这么走了?”
&&&&“这里有医生有护士,再不济,还有你这个‘好心’的叔叔。”贺佑钦的黑色皮夹克半搭在手臂上。“我留在这里也没用。”
&&&&郭睿看他脸色有些疲惫,也没想再拦他,“你刚才喝了酒又不能开车,干脆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叫车就是。”
&&&&“你赶着回去干嘛?”连等他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
&&&&贺佑钦揉了揉额头,“睡觉。”
&&&&“……”
&&&&郭睿本以为与厉容锐有关的事情贺佑钦都会上心,这种念头差不多在他脑子里形成定式了,如今反应过来才发现他们的担心好像有些多余了,自从上次从医院出来,贺佑钦就不一样了,看了眼对方的背影,郭睿放松地笑了。
&&&&贺佑钦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每逢下雨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不太好,而且不容易入睡,就算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雨水的味道仍然会从细微的地方透出来,潮气,湿润,阴郁。
&&&&本来酝酿好的睡意也因为这场雨消失的一干二净。
&&&&回到家把外套扔到一边,他直接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之后又泡了杯茶,最后捧着茶杯进了卧室。
&&&&他住的这栋别墅是有书房的,但是书房常年锁着,是别墅里贺佑钦唯一没有钥匙进不去的地方。
&&&&忽然就想起最初的时候他为什么对这个地方有陌生感了。
&&&&这并不是他常年住的临海区,而是厉容锐在东山的房产,他们结婚之后,这地方基本就成了他的窝,而厉容锐长期不会踏足这里,至于那间上锁的书房,贺佑钦并不觉得里面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那把锁只是一个态度,意在表明,有些东西是不能碰触的。
&&&&贺佑钦已经开始打算什么时候搬出这里,他在德海市中心还有套面积适中的公寓,刚好够他住,至于将来的临海区虹湾别墅……贺佑钦略微思索了一阵,貌似那地方还没开发。
&&&&他打开电脑,把这一点记录下来。看着屏幕上列举的一条又一条排的密密麻麻的讯息,低头喝了口热茶,热茶向上荡出的热气弄得他脸上有些潮,暖洋洋的又有些舒服。
&&&&贺佑钦的视线又回到了屏幕上,那些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信息是他这些日子一点点回忆起来的东西,有过去的,也有将来的。
&&&&雨一直没停,贺佑钦的心情也好不起来,把电脑上的资料整理好重新上锁,他关了卧室的门。半山的别墅很大,每一样家具都是精心挑选的,豪华且富有质感,但因为常年只有贺佑钦一个人居住,房子越大反而越没什么人气,即使家具摆的不少,客厅还是显得空荡荡的。
&&&&elegant的经理特意让人给他送过来的黑色盒子就摆在沙发旁边。
&&&&贺佑钦坐到沙发上,手缓缓地抚到上面,刚想打开盒子,电话就很不是时候的响了起来。
&&&&贺佑钦侧头看了眼时钟。
&&&&两点半。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淡定地接起电话,声音懒洋洋的却很清醒,“姚真?”
&&&&“贺先生,能请您来一趟济人医院吗?”姚真没有跟他客气,直接道出了重点。
&&&&“现在?”贺佑钦又看了眼时钟。
&&&&“是的,现在,厉先生突然病危,恐怕随时都会……”
&&&&“关我什么事?”
&&&&姚真的声音猛地停顿了一下。
&&&&贺佑钦的语气并没有赌气的成分,只是用寻常的口吻重复了一遍,“这事和我有关?”
&&&&“贺先生。”有几秒的时间,电话那头只剩下呼吸声,姚真整理了一下情绪,半晌,才平静道,“厉先生的遗嘱里有您的名字。”
&&&&“那就等他死了再说吧。”贺佑钦摇摇头,挂上了电话。
&&&&他也不想表现得这么绝情。
&&&&奈何厉容锐……一个他连脸都不记得的男人,如今还占着他伴侣的名分。
&&&&真让人为难。
&&&&第二天,贺佑钦出现在德海新闻上。
&&&&厉容锐的事情再也瞒不住了,之前新闻只报道了他入院,现在伤重不醒生命垂危的消息传出来,厉丰的股票一夜之间大跌,连带着和厉丰关系紧密在这几年几乎一荣俱荣一损皆损的鼎泰也跟着出现了问题,除了最明显的股价的波动,鼎泰最新打算引入的几条通讯线也被对方卡主了,原本谈好的合约几乎立刻被搁置起来。
&&&&佑钦接到了贺文武的电话。
&&&&哪怕是在上一次贺家宴会上,贺佑钦也没有直接对上贺文武,贺文武也像是有心避开,以至于在那场他们父子应该和谐共处甚至联袂出席的宴会,两个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比陌生人还不如。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你稳住鼎泰的股价,当初要不是你肆意妄为冲动行事,鼎泰和厉丰的联系怎么可能这么深,这些事情都是你给我惹出来的,不要因为你做的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连累贺家,收拾好你的烂摊子。”
&&&&“丢人现眼?”贺佑钦轻哂,他以为现在同.性婚姻已经合法甚至普及,虽然放在他身上让人错愕。
&&&&“难道不是?为了个男人闹得满城风雨,我贺文武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响亮,且中气十足。
&&&&对这句话贺佑钦一点都不陌生,他甚至在想,贺文武这辈子要是再遭遇一次被身边女人背叛搞得公司几乎破产,不知道能不能像上次一样撑过去?
&&&&“您想让我怎么样?”贺佑钦靠在沙发上,看着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房间。
&&&&“厉容锐现在生死不知,外面传的乱七八糟,我不管你是辟谣还是用其他什么方法,在鼎泰和厉丰彻底划清关系之前,不能让厉丰影响到鼎泰,还有,南极星那件案子你不用操心了,之前进度一直卡在那里,每天都在浪费公司资源,我已经把他交给芦辉了,你找时间回来交接。”
&&&&“南极星的事情您是认真的?”贺佑钦声调微扬。
&&&&听出贺佑钦话里的不情愿,贺文武心想果然如此,为了收购南极星,贺佑钦前期做了非常多的准备,费了不少周折才有如今的局面,让他把成果让出来他不愿意也是正常的,但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放任他胡来,“南极星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厉丰的事情你最好也尽快解决,我等你的消息。”贺文武说完,也不等贺佑钦回答就挂上了电话。
&&&&余下窝在沙发上的贺佑钦,对着越来越耀眼的阳光,微微勾起唇。
&&&&厉容锐在恢复意识的瞬间有一丝恍惚,他睁开眼朝着有光的方向望过去,这是一盏医院常用的照明灯,为了方便病人起夜特意开着的,不算太亮,就算一直开着也能睡得着。
&&&&这里是医院,他又回到了医院?厉容锐有些激动,想要起身看个明白,可惜手脚稍微动了动他就知道自己是妄想了,没什么力气的细瘦的腿脚,动一动就觉得疲惫不堪,即使他现在脑袋昏昏沉沉也明白,他依然还是小孩子的模样,没有变回原来的自己,只是因为生病被人送进了医院。
&&&&厉容锐失望地倒回床上,缓缓挪了一下身体,变成侧卧的姿势,腿也跟着蜷缩起来,整个人窝成一团,他张了张嘴,本来就干裂地嘴唇又痛又难受,舌头上立刻尝到一丝丝血腥味,干脆把脸也半埋进枕头里,垂在身侧的手却捏成了拳。
&&&&半个月前,他还是厉丰的总经理,刚刚完成了海沙集团的兼并,事业圆满人生得意,他以为在经历了十来年的艰苦之后,终于能和心爱的人过上好日子了,结果就在他准备好了一切,打算带着小惟飞去国外度假顺便求婚的时候,竟然出了车祸。
&&&&他只记得失去意识前有车子迎面朝他冲过来,车灯让他睁不开眼睛,就算他踩下刹车,车子还是不受控制地高速迎了上去,然后玻璃飞溅,呛人的血液从胸腔里挤压出来,几乎涌到喉咙,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在医院,反而躺在一间很黑的房子里,窗帘拉得很紧,侧边的位置却露出一点点月光,让他看清了所待的地方,窄小的床铺,比他家厕所还小的空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
&&&&脑子就像炸开一样的疼,忍不住开始咳嗽,没完没了似的,渐渐就察觉到不对。
&&&&厉容锐还记得当时有多么惊悚,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细弱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不断往下沉,直到挣扎着爬起来,借着月光看清了自己的手和身体,整个人都僵硬了。
&&&&即便是在商界驰骋多年,早就练就得一身处变不惊功夫的厉容锐在那一刻也露出了骇然的神情。甚至几分钟之后,他才彻底接受了事实。
&&&&他从成年人变成了孩子,待在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地方,起因……大概就是那场车祸。
&&&&天亮之后,出了那间小房间的厉容锐又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套房子,分明就是厉家在成川的老宅。只是之前待的地方是杂物间,黑漆漆的一片,再加上半夜里他心神恍惚,一时没有认出来,看清楚周围环境的同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等到跑到镜子前,他的猜测也变成了现实。
&&&&镜子里的这个男孩他不仅认识,还很熟悉。
&&&&但他从不知道,自己吩咐老宅的人妥善照顾的孩子居然过得……这么凄惨?
&&&&厉容锐父亲心脏病突发去世后,母亲也跟着改嫁,姐姐厉思敏三年前和恋人出国游玩遇上意外,留下一个二岁大的孩子,厉思敏的恋人是个孤儿,孩子的抚养权就落到了厉容锐母亲的身上,他母亲一向凉薄,又当惯了贵妇,如今身为董家的太太,对这孩子更不会有多在意。
&&&&厉容锐偶尔去探望时,常看见这孩子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吵不闹很乖巧,但对什么人都没太大的反应,那时候他就知道把孩子放在他母亲那里恐怕是要出问题。
&&&&厉存焰当初跟的他姐姐的姓氏,本来就是厉家人,又是厉容锐的外甥,更是她姐姐唯一留下的孩子,袁竟惟向来心软,知道了孩子的情况就说干脆收养了孩子他们自己养。
&&&&只是那时候不管是厉家还是袁竟惟本身情况都不好,他们根本分不出心思去管这孩子,厉容锐把孩子接回来后就送到成川老家,袁竟惟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接着,袁家破产,厉家也陷入了大麻烦,再之后他和贺佑钦结了婚,孩子的事情更是被抛到了脑后。
&&&&和贺佑钦结婚后,关于袁竟惟的那些过往他一想起来就难受,虽然后来正式得到了厉存焰的监护权,他也没有把孩子放在家里,而是在成川请专门的人来照顾。
&&&&这两年厉容锐也会抽时间定期去看孩子,厉存焰身上有缺陷,小时候生病坏了喉咙,这也是董夫人不大在意这孩子的原因,因为他拿出去不能作为董夫人炫耀的资本,反而会被人暗地里嘲笑,以董夫人的高傲,怎么可能想把这样的孩子带在身边。
&&&&厉存焰说不了话,性格也很闷,厉容锐更不知道怎么跟一个小孩子交流,所以每次只能给他买东西,又给了成川那些人大笔的抚养费,让他们好好照顾孩子。
&&&&结果一场车祸,他竟然跑到了外甥的身体里,而且这孩子的处境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想起后来那几天的遭遇,厉容锐心里就难受得厉害,他从来不知道,因为他的忽略,厉存焰竟然一直过着被人虐待的日子,明明是厉家的小少爷,过得还不如一个下人,就因为他不能开口说话有轻微的自闭,所以那些人就明目张胆地伤害他。
&&&&而他小小的年纪,根本没办法反抗那些人,厉容锐饿着肚子从成川老宅里逃出来的时候就发誓要把欺负这孩子的人全部送进监狱。
&&&&遇到了这种事情,厉容锐除了最开始的惊慌,之后倒是镇定下来,他先是通过报纸新闻了解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不是最坏的结果,他没有死,只是昏迷不醒一直躺在医院里,这让厉容锐稍稍庆幸,只要他没有因为那场车祸消失,就有机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最开始,厉容锐从成川跑出来还拉不下面子找人帮忙,但后来又饿又累,身体太小根本承受不了长时间的奔波,最终还是放下了架子,虽然脸僵硬了一点,神情也僵硬了一点,但四五岁的小孩正是可爱的时候,厉存焰瘦丁丁的样子又特别招人怜惜,凭着小可怜的样子得到了不少人的帮助。
&&&&等到磕磕绊绊到了德海,他垂着头表达委屈的表情已经炉火纯青,在厉总看来,这段黑历史一定要牢牢捂住。
&&&&厉容锐自从变成小孩,最想找的就是袁竟惟,袁竟惟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中间分开了几年,但绝对是最了解他的人,遇到这种事情,他也只能找他,厉容锐相信只要他看到袁竟惟,袁竟惟就一定能认出他,来的一路上,厉容锐一直这么认为。
&&&&就算脑中偶尔会冒出对方认不出来他,无法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之类的想法,也会被他立刻中断,厉容锐始终认为袁竟惟对他的感情,就如他对袁竟惟一样。
&&&&袁竟惟是大明星,每次到外面都十分小心,一旦公开露面,就会被粉丝重重包围,厉容锐知道一般的场合接近不了他,他不能说话,没办法打电话给他,更不可能借别人的手机给他发讯息,一来这种事情太惊悚,二来,袁竟惟看到这种陌生的消息恐怕还以为是恶作剧,所以他只能亲自去找他,面对面告诉他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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