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不周星驰为人到底怎样子”到底是“罪过”的意思还是“没教养”的意思啊?西游

原来这不是一场游戏_第17页_故事连载辣妈帮_天天读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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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红圈一闪,硬是在空中扭转身体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噗噗噗三口水喷了出去。
  “哎哟!操!”绿毛男给喷了一脸水,骂着脏话伸手去抹,“这是谁养的小孽畜!敌我不分!不想活了吧?!”
  话音未落,眼前一道红影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噼噼啪啪给了他四记耳光,虽然力道不大,但也打得脸上火辣辣的,最重要的是失了面子,按捺不住地尖嘶一声,右手闪出一柄短刀,刃前端分成三岔,向下弯曲如鸟爪一样,呼地燃起绿色火苗,当头对着红影砍了下去。
  小金鲤身经百战,啪啪两下就闪了过去,但是似乎开始畏惧起短刀上附着的绿色火焰,也不再发起进攻,嗖地一下尾巴一弹,高高跳了起来,转眼隐入黑暗中。
  绿毛男警惕地看着天上,刀条脸说:“不会是这小子的援军到了吧?”
  立刻绿毛男就下了决心,果断地一挥手:“干!”
  顿时欢声雷动,从他身后起码飞起七八道微弱晦暗的各色光芒,争先恐后地扑向跪在地上的陈初,有网,有葫芦,有玉版,飞针,飞剑,做成牙齿造型的两把匕首——还是说那本来就是两颗牙?
  孟妮可无法宝可用,只能呆站在原地。她身边的大眼妹则更是原始,一拍额头,张嘴吐出一颗葡萄大的红色光球,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在空中飞快地打转,尾随大家的法宝而去。
  黑哥嗤之以鼻:“阿弯,这么多年你连件趁手的法宝都没有,还靠喷内丹,怪不得到处拉人给你壮胆。还不如早点跟了绿毛哥,他随便给你一件两件的,就可以出去唬人了。”
  大眼妹全力操控内丹,早顾不得他说什么,刀条脸的法宝是件小巧玲珑的铁爪子,放出去的时候从上浮现出巨大的利爪残影,寒光闪闪,冲在最前面,他兴奋得舌头都耷拉了出来,满眼是即将品尝到修道者鲜美血肉的贪婪。
  就在这短短一分钟,陈初的符咒已经画下最后一笔,他勉力单手支撑着自己,左手捂着腹部的伤口,抬眼看着蜂拥而来的妖怪法宝,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大声喝道:“上清无极,四府万灵,七曜交辉,三气化宸,四灵护元阵,起!”
  顿时以他身体为圆心,一尺内的地面上忽然平地涌起四道白光,刹那交织成一道光幕,严严实实地把他挡在了当中,刀条脸的铁爪当头撞了上去,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原理,他疼得嗷地叫了起来。
  “这小子还想垂死挣扎,哼!”绿毛男的短刀见势不妙,半路刹在了空中,围着光幕不停地盘旋着,“兄弟们,不要怕,他灵力有限,很快就没效果了,砍他!”
  他自己都相信了这番话,呼啸一声,短刀闪着绿色火焰,硬碰硬地砍在了白色光幕之上,果然,陈初此时灵力大损,画出的符咒威力也大不如从前,四灵护元阵是陈家数一数二的单体防御阵法,现在却连一个下等小怪的法宝都禁不住,几刀下去,居然出现了光线稀薄的效果。
  “看!你们还等什么!?”绿毛男一声断喝,于是半路停住迟疑不决的法宝们纷纷在主人的操纵下争先恐后地冲上来连砍带砸,很快,白色光幕就摇摇欲散,很多地方变成了半透明的一层,只差一点就能攻破了。
  陈初却毫不在意,他右手三指鲜血淋漓,在地上的符咒上又加了几笔,此时锁灵散的作用已经快攻到心脉,他很清楚自己很快就要不行了,但在晕倒之前,起码还能多铲除几个妖孽。
  晴朗的冬夜星空,忽然从不知什么地方飞来了一块厚重的积云,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停到了这个窄巷的上方,云层中电光隐隐,偶尔泄出一丝青紫的雷光。
  “啪!”绿毛男的短刀终于率先攻破了光幕,正正地戳在陈初面前的土地上,狞笑着说:“小子,死在我嘴里也不算你冤!”
  陈初半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绿毛男被他挑衅的眼神给弄得心里一凛,刀条脸阴狠地说:“小子,别耍酷了,装B!”
  “这小子长得还挺俊的,不如我们分吃了他,留个头给红姐,让红姐摆着好看?”
  妖怪们对这个主意轰然称赞,孟妮可差点吐了,神经质地扭紧手指,岳青莲怎么还不动手?她是不是真没找到这里?那自己怎么办?动手?开玩笑!大眼妹好歹还有内丹,她拿什么动手?!
  岳青莲早已把白玉印给拿在了手里,但就是迟迟下不了决心,如果陈初有自保能力的话,她还真不想掺乎进去,这小子实在太气人了,她自问不是一个轻易原谅人的圣母,这辈子被指着鼻子骂的次数少得可怜,两次都拜他所赐,现在要她去救陈初?好吧……看在夏英杰的份上,总不能看着他外甥死。
  小金鲤站在她肩膀上,固执地用鱼鳍指着下面,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意思是:不动手吗?
  “你不是MT吗?你先上。”岳青莲嘘它。
  小金鲤立刻把头摇得跟要飞起来一样。
  此刻忽然听到陈初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五气朝宗,先天之道,寥天阔冥,攘妖荡祟,雷祖正部,五方雷将,大正金光五雷咒,诛!”
  他猛然抬头向天,长吸一口气,眉心那点青光再起,虽然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却还是很清晰地亮了一下,绿毛男本来笑得乐不可支,此刻却大惊失色,一挥手,短刀唰地飞了起来,狠狠一刀砍上陈初肩头,顿时血光四溅!
  陈初却根本没受到半点干扰,长气吸入,右手飞速地在地上画下最后押脚,然后头一低,嘴一张,一口青气整个喷到地面的符咒之上,心随意动,整个符咒亮了起来,引动空中乌云压低,雷声轰鸣。
  “雷!”有个妖怪尖叫了起来,动作麻利地收回飞剑,转身就要跑,绿毛男却收起了刚才的惊慌之色,回手一耳光抽在他脸上:“敢跑!有灵阵在,这小子掀不起什么风浪,怕甚!?”
  果然如他所料,乌云压顶,积聚了无数电光雷声,眼看就要噼啪作响让本市的气象学家头疼如何对市民解释没过春节先打雷的异象,本来还靠一丝锐气支撑着最后清醒的陈初,却终于到了极限,阴毒疯狂地冲开最后一层灵力的防御,直攻心脉,他张嘴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强自挺拔如枪的身体终于软软地向后倒了下去……
  “这小子倒了!”绿毛哥欣喜若狂地喊,“上!分了他!”
  一片鼓噪声中,他忽然听见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你们现在离开,我还可以饶你们这次。”
  “哈哈,什么鬼话…………谁在说话!滚出来!”黑哥笑了一半才发现不对头,对着空气中一阵狂叫,却听到这个声音继续从上面传来:“不然我也只好不客气了。”
  所有妖怪都不自觉地抬头看去,人没有看到,一方白玉印却飘飘摇摇飞在了半空,陡然射出万道红光,一下子照亮了半条巷子。
  “操!”绿毛哥骂道,“哪儿来的小娘皮!也敢坏哥的好事!”
  话虽然这么说,他却心惊胆战起来,这种红光……莫非是……
  一边往后退了两步,他一边继续放狠话:“有种你下来,别藏头露尾的,不然哥就在你面前,一刀一刀活吃了这小子,你敢下来咬哥的蛋?!”
  他还依旧寄希望在陈初身下的缚阳阵上,既然能困住一个修真,那也能困住第二个。
  岳青莲叹了口气,在屋顶上伸出头看了一眼:“真是作孽……”
  心念一动,白玉印在空中转了三圈,红光辉映之下,绿毛男眼睁睁地看着他从红姐手里领下来的号称能困住金丹期修真的缚阳阵,如积雪遇见火炉一般,从四周墙壁和地上浮现,本来清晰的线条逐渐模糊,带着萤光的绿色还没来得及逃窜,就在风中消失无痕。
  “嗷!”刀条脸第一个反应过来对方实在不是自己能抗衡的角色,干脆地往地上一扑,现出原形,原来是一条毛色斑杂的野狗,嗖地一下窜入黑暗中。
  “跑哇!”有人尖叫一声,顿时七八条黑影分头四下逃窜,没有跑出三步就惊恐地发现一道红光牢牢地钉在自己身上,浑身的妖气像被禁制了一般,软软的只想瘫倒在地,年代久一点的还能保持人样,几个年纪小的已经开始哀声嘶嚎,浑身肌肤崩裂一般地剧痛,硬被渐渐打回原形。
  岳青莲脚尖一点,从KTV的屋顶上跳下来,一把握住浮在空中的白玉印,缓缓落地,在她手中白玉印更是红光大盛,勃勃跳动,把周围伏倒在地的妖怪照得噤若寒蝉。
  “妮可,去看看那小子。”岳青莲看着陈初一动不动的身形,也有点担心,但更让她发愁的是拿这些妖怪怎么办?她不是那么执着地要降妖除魔,本来想驱散它们救下陈初也就算了,谁想到现在白玉印一出,群妖雌伏,都乖乖地趴在地上哀号,这要她怎么办?!
  孟妮可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岳青莲还在犹豫,孟妮可径直走向陈初,把他软绵绵的身体翻过来躺好,检视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匕首还插在上面,血流得不是太多,却是诡异的墨绿色,还带着一种混合了脂粉气的甜香,陈初牙关紧咬,完全不省人事任她摆布,脸上浮现出同样的墨绿色气息,脉搏跳得又乱又急,胸口几乎不再起伏。
  孟妮可完全束手无策,这得去医院才能拔匕首吧?她正想撕开陈初的上衣做成绷带好歹把匕首固定一下,忽然听到脑后风声,‘嘎’地一声,阴风袭来!
  “妮可小心!”岳青莲刚才去追逃跑的野狗刀条脸,走远了几步,扭头就看见离她和陈初最近的绿毛男,一直趴在地上装死,此刻逮到她略微懈怠的机会,提起一口气,脑门上绿光乍现,奋力扬起手里的爪型短刀,和身扑了过去,恶狠狠地向孟妮可当头劈下!
  “嗖”地一声,岳青莲掌中的白玉印已经再度飞出,盘旋着从上而下砸向绿毛男,但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绿毛男的刀锋已经离孟妮可的头发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她额前的刘海被刀风带得胡乱飞舞,露出惊恐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迎头砍来的利刃。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分,孟妮可血液中那种一往无前的狠厉本性爆发,想也不想,抬手握住扎在陈初腹部的匕首,一把拔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陈初的身体痉挛了一下,毒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在漫天飞溅的血滴中,她反手一刀,使出了浑身力气,匕首狠狠地插入绿毛男的咽喉,直至没柄!
85、降妖& && &
  整条后巷都好像寂静下来,连街口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都不复存在,孟妮可耳朵里只剩下绿毛男的血涌出来经过破裂气管时发出的奇怪声音,他圆瞪两眼,死鱼一样翻着白,狰狞地扭曲着五官,死死盯着她不放。
  血顺着匕首柄往下流,起初是一滴一滴,很快就滴滴答答流成了一条线,而绿毛男的短刀前爪锋刃部分,就刚刚好擦着孟妮可的发丝停住。
  孟妮可脸色惨白,恶心的感觉翻了上来,几乎逼得她呛出了眼泪,但她还是倔强地直视绿毛男垂死的脸,毫不躲避,握着匕首的手坚定有力,手背上爆出了青筋也没有放手。
  慢慢的,她开口了,虽然嘴唇还在微微颤抖,但念出来的咒语清晰果断,毫不拖泥带水,正是刚才陈初念过的:“五气朝宗,先天之道,寥天阔冥,攘妖荡祟,雷祖正部,五方雷将,大正金光五雷咒,诛!”
  最后一个字出口,她抬起左手向天,掌心一朵莲花浮现,金边素芯,栩栩如生,翻手向地面拍下,刚才陈初用鲜血画成的符咒再度被激发,亮了起来,头顶乌云忽然压下,筷子粗的雷光电链在云层中飞舞闪动,紧接着嘎啦一声,无数道雷光轰然劈下。
  第一道就劈中了已经咽气的绿毛男,孟妮可敏捷地抢先缩手,看着一个大男人的身体被七八道雷光同时劈中,浑身爆出了细小的火花,转眼就缩成不到原来三分之一大小的一只绿色锦鸡,羽毛烧焦了,散发出难闻的糊臭味,黑乎乎地变成一团‘叫花鸡’。
  雷电似乎是受她心灵感应,她举目四望,那些鼓噪欲动的妖怪只要落在她眼中的,无不是十几道雷光准准劈中,惨叫声中化为焦黑的BBQ,在做这些的时候,孟妮可心如止水,既不害怕也不兴奋,无嗔无喜,好像她压根身处局外,只是漠然而精准地执行一项实验。
  直到她看见缩在黑暗角落里,睁着眼恐惧而绝望地看着她的大眼妹阿弯的时候,不知怎么,这种平静被稍稍打破了,她稍微犹豫了一下,放过了大眼妹,转向下一个目标。
  前后不过三五分钟时间,整个后巷里弥漫着一股烤肉烤糊了的味道,多了七八团焦黑的肉炭,唯一还站着的人就是岳青莲,一脸焦急地奔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妮可!没事的,没事,你杀的不是人,是妖怪……没事的。”
  孟妮可脸白得像鬼一样,咧嘴勉强笑了笑,说:“我没杀人,我杀的是只鸡。”话虽这么说,目光还是躲避着不再去看地上的动物尸体。
  岳青莲连连点头附和:“对对对,是只鸡……没事的,杀了只鸡而已……”
  她不顾孟妮可一手的血,紧紧地握住了朋友的手,轻声安慰说:“没事了,妮可,别担心……”
  孟妮可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落在依旧蜷缩在黑暗中的大眼妹身上,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她还不坏,放了吧。”
  岳青莲此刻满脑子都在后怕着刚才一幕,又担心孟妮可到底是近距离扬刀杀‘人’,会不会留下什么心障,哪里还会顾及一个小妖怪,闻言立刻点头::“好好,放了。”
  “你走吧,以后别做坏事了。”孟妮可远远地对大眼妹说,后者眼睛里闪过愤怒,惶恐,后悔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的光芒,最终吃力地站起身,勉勉强强地行了个礼,捂着胸口向后巷深处逃了进去。
  看孟妮可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岳青莲才有心情去看陈初的情况,刚才深插在他腹部的匕首被拔出之后,血液喷了半身,看上去凄惨无比,脸色墨绿中夹杂着惨白,看上去离死不远了。
  “糟糕。”岳青莲蹲□,扯开他的衣服胡乱撕扯了几下,堵出伤口继续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一边摸出手机给夏英杰打电话:“你快过来,你那个倒霉外甥,遇见妖怪了,被暗算得就剩下一口气……地址?大富豪夜总会对面的小巷子,银座KTV后门,你快点!”
  孟妮可定定心神,从裤袋里翻出了一打叠起来的纸,找了找,抽出一张,迎风一晃,念了一声:“聚!”
  白纸在她手中悄然消散,化成一团水青色带着点点金光的雾气,慢慢下降到陈初伤口处,一缕缕的墨绿色气体被拔丝一般从伤口处扯了出来,金色光点温柔地渗入伤口,逐渐糅合到血肉肌理中去。
  随着墨绿色气体的离开,陈初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断断续续地咳嗽着,顺着嘴角流下鲜血,岳青莲看了一眼血的颜色就放了心:“妮可,救回来了。”
  孟妮可也吁了一口气:“小孩子傻是傻了点,但为这死了就太可惜了。”
  “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多气人……算了,再气人也跟我没关系。”岳青莲一回头看见小金鲤在‘叫花鸡’上蹦蹦跳跳,用尾巴去摇晃那柄深插在鸡脖子里的匕首,呵斥道:“小鱼,你干什么,脏不脏啊?!”
  小金鲤甩着尾巴在地上蹦跶出几个鸡爪一样的怪字,看她们俩都一脸茫然的样子,又跳回‘叫花鸡’身上,在大约是肚子的位置,使劲地跳了跳。
  “你是说……肚子里有东西?鸡蛋?”岳青莲不确定地问。
  “公鸡怎么可能有鸡蛋!”孟妮可纠正她的常识性错误,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想起大眼妹在自己身边吐出内丹的样子,“是妖怪的内丹吧!?”
  “哦哦!”岳青莲恍然大悟,“这个好!拿回去给小凡,不过……”她捏着鼻子看了一眼被烧焦得面目全非的肉炭,“怪恶心的。”
  “呸呸,恶心什么,我以前在肉联厂做流水线工的时候,比这个恶心多了,好歹这还是熟的。”
  孟妮可一把拔起匕首,一脚踩桩叫花鸡’的脖子,手下干净利落地划开肚皮,一粒绿色的内丹闪着光华静静地躺在焦臭的内脏之中,她也禁不住转过脸去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才说得出话:“小鱼,清洗。”
  小金鲤抗议地跳了跳,但还是乖乖地吐出几道水箭,把内丹表面洗干净了,孟妮可用匕首拨出内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纸巾包了起来,又奔向下一具妖尸。
  等到她满载而归,捧着七颗大小不一的妖丹回来的时候,正等的不耐烦的岳青莲接到了夏英杰的电话,劈头就问:“喂,你到哪儿了?快点啊!”
  “那个……咳咳,青莲,你能不能暂时回避一下,我不是一个人。”夏英杰的声音吞吞吐吐的,“有家里的人来帮忙,也处理一下现场什么的。”
  岳青莲怔了一下,没反应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夏英杰在那边以为她生气了,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啊,我知道得多谢你,但……有些事,不好让你卷进来。”
  没错!岂止你不想,我还不想卷进去呢!岳青莲猛然想起来夏英杰虽然向来是个独行客,但很显然他背后也是有着所谓‘修真家族’的,她可不想在自己立足未稳的时候就和这种大家族正面接触,到时候是敌是友都不好说。
  “你快到了按个喇叭,我就离开。”她瞥了一眼地上的陈初,还是不放心这样就走。
  夏英杰尴尬地笑了两声,压低声音悄悄地说:“谢谢你啊。”
  “朋友之间,别这么客气。”岳青莲挂了电话,却感到心里百味杂陈,和夏英杰相处惯了,看多了他那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满嘴里没有一句实话,那个自我吹嘘的穷得都指望他养的‘老家山村亲戚’肯定是假的,但他身后的家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始终对自己遮遮掩掩,是难以启齿,是真的不想自己卷进是非中去,还是不想让自己更多了解他,和他身后的一切呢?
  远远地听见街口一声喇叭响起,她回头招呼:“妮可,小鱼,他们来了,走。”
  孟妮可又抽出一张符咒,化成水青色雾气覆盖在陈初的伤口上,把剩下的塞回裤兜:“怎么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种做好事不留名的午夜英雄气质?”
  岳青莲看着自己刚收到的一条短信,笑了,一把拉过她,手挽手地往黑暗中走去:“行了,英雄,丹宁说格瑞丝走之前结过账了,叫我们别躲着,赶紧回去唱到天亮吧。”
  “哇!这么好!走了走了!”孟妮可雀跃了起来,小鱼看着她手里抓的七颗妖丹,也兴奋地在她们俩头上肩上来回蹦跳。
  她们隐入黑暗之后,身后巷子口传来急刹车的刺耳声音,人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而冬夜的城市上空,依旧霓虹璀璨,纸醉金迷。
  “小鱼的,小狐狸的,小狐狸的,小鱼的,小狐狸的,小狐狸的,小狐狸的……”小麒麟念念有词地在分着糖果——啊不,妖丹。
  这种明显的偏袒,以及藐视‘五百年金鲤王’智商的分赃方式招来了‘鱼摆尾’攻击,小麒麟敏捷地把头一低,攥着五颗妖丹就从地板上滑了出去,大喝:“小鱼!捉你去炼丹喔!”
  胡小凡暂时停止了在旺旺上和客户的交流,转过身体,推推眼镜,不好意思地说:“其实给不给我无所谓的,我资质不好,给了也是浪费。”
  小麒麟握着小拳头果断地说:“资质不好才要多分几颗,小鱼已经能化形了就不要用了。”
  “扑!”水箭迎面扑来,小麒麟闪身躲开,不忘大声栽赃:“宗主!小鱼在你地板上尿尿!”
  岳青莲从卧室探出头来威胁:“同门争斗一律下锅,这条铁律你们忘了是吧?!”
  她拎着简单的旅行包出来,看了眼手表:“还早呢,我给你们把东西分了再走,真是的,一共就七颗妖丹还打来打去,见过什么呀?别人还以为我们青莲宗多穷酸呢。”
  “请把那个多字改成不字,谢谢。”孟妮可扎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碗煎蛋面,“来来来,进门饺子出门面,吃了这碗面赶紧搭飞机去,你待几天就快回来啊,我可对付不了这一山的大小禽兽。”
  “孟长老,自从看了你杀鸡的英姿,我对你很有信心了。”岳青莲笑着接过来,那一夜的事孟妮可已经完全释怀,甚至都能拿来开玩笑了,这一点她自认不如。
  不过好在,担心了孟妮可两天,她竟然都渐渐把自己那档子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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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忘到了脑后,看来时间真是疗伤良药,再痛苦,再伤感,经过时间的冲刷过去,回头一看,已经淡了,浅了,看不出来了。
  夹起煎蛋咬了一口,下面的银丝面上铺着碧绿的青菜,红色的火腿切片,卖相极佳,让人胃口大开,她正挑起面条吸溜到一半,门铃忽然惊天动地响了起来,害她差一点被呛到。
  孟妮可去按可视门铃,一个粗哑的声音气喘吁吁地说:“弗萝拉,是我!开门。”
  夏英杰?他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上午十点,他应该在上班吧。岳青莲疑惑地想,点头示意孟妮可开门。
  胡小凡转身怯怯地问:“岳姑娘,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不用了,不是外人。”岳青莲看着自己家这小小客厅,一个人住的时候没什么,现在胡小凡背对着大家在电脑上淡定地旺旺交流,自己坐在沙发上吃面,中间部分小麒麟和小金鲤正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孟妮可双手交抱,围裙勾勒出美好身材,眯起水汪汪的杏眼斜靠在厨房门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简直是乱成一锅粥。
  夏英杰冲进门的时候几乎接不上来气,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慌张,西装揉得皱成一团,像是在哪里穿着衣服滚着睡了一晚,头发乱得像鸟窝,眼眶凹了下去,胡子拉碴,怀里抱着几棵连根带土的不知名植物,张开嘴,刚说了一个‘你’字,就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弯得像个虾米,全身在抽搐。
  孟妮可从来没见过岳青莲这位‘前男友’,在她见过的‘前男友’之中也从来没有这种形象的人物,一时看直了眼,都没顾得上心疼她早上才拖的地板。
  岳青莲敏捷地跳了起来,一边帮他拍背一边说:“慢点儿说,怎么了?你也被炒了?春节前还真是失业高峰啊。”
  “不是!我求你——求你一件事。”他喘着气抬起头来,一把抓住岳青莲的手腕,捏得死死的,“我急需几棵药救陈初的命,可是姜老头那没有年份高的,这几棵药力都不足,你……”
  他忽然停了下来,纵然满眼急切也无法继续说下去,可见下面的话真是让厚脸皮如他也难以启齿。
  “药力?那就是要纯粹一点的是吧?灵泉有用?我上次给你的呢?”岳青莲真不是舍不得灵泉的人,何况又是为了救人一命,她只是顺嘴一问,没想到夏英杰满面惭愧,哼哼唧唧地说不出来了。
  “喂!说话!”她没好气地去掰夏英杰抓着她的手,“男女授受不亲,我还要嫁人呢!”
  夏英杰狠狠地错了错牙,终于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姜老头说需要一个天地灵气充沛的地方将它们催熟,开花结果,才能入药,可是卫总那儿的聚灵阵效果不够,我就想……我就想你上次端着那盆玄芝走了,肯定是知道怎么救它,我……我……”
  他实在是憋到了连脸都开始扭曲的地步,低声下气地说:“我求你救救陈初,这孩子就是心眼太死,其实人不坏……他才十七岁,还有大把日子好活,以后慢慢改也来得及……”
  岳青莲真的很想反问一句:就那德行,他改得了吗?
  但是察觉到手腕上的钳制慢慢松了下去,夏英杰的目光好像穿过她落在后面很远的地方,没有焦距,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忽然心就不忍起来,再也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岳青莲低头憋回眼里的泪花,一把抢过他怀里那几颗植物:“你先坐,麒麟,跟我进卧室。”
  “嗳?”小麒麟不解地跟上,路过夏英杰的时候还不忘记在他鞋上踩了一脚,“坏人!冰棍儿也不给吾带一根哩!”
  岳青莲回身拎着他后领就走,啪地在背后关上卧室门,把药材塞进他手里,然后神识一晃,两人进入了洞府。
  早就发现了,能携带进洞的物品数量似乎是和修为有关,她能带进瓶子装灵泉,小麒麟差不多的东西都没问题,孟妮可勉强能带进一只试管,小金鲤自己能进来就不错了。
  出了洞府,在半山上找了一块向阳的平地,岳青莲埋头挖坑,小麒麟也在一边挖,还埋怨:“这种半生不熟的中品药材,催熟作甚,宗主你就是不专心修炼,下了山,谷中原有一大片药圃,里面的灵药都是千年万载没有人采集过,随便一棵都能生死人肉白骨,好东西哩。”
  这几颗奇怪的草本植物的确没有那株九叶玄芝的奇妙,居然都不会自己扎根入土,还要刨坑刨半天,岳青莲闷头干活说:“麒麟,不是告诉过你,好东西都要自己留着。”
  “宗主此言甚是,哼,坏人!”小麒麟想起新仇旧恨,恨恨地磨着小牙齿,“有朝一日踩死他!”
  埋好了土,一颗给浇了一滴灵泉,看着因为被夏英杰就这么直接拎过来的蔫巴巴的药材一下子恢复了精神活力,尽力把草叶伸向空中吸取着青色灵气,岳青莲觉得没问题了,嘱咐小麒麟在旁边看着什么时候开花结果了再拔,自己晃出白玉印来。
  夏英杰还在门口站着,可怜巴巴地搓着手,看见她出来,眼睛一亮:“怎么样了?”
  “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你先别着急,陈初现在什么情况?”岳青莲对于陈初虽然没有好感,但到底也是自己救了一次的人,总不希望他年纪轻轻就死了。
  夏英杰苦笑了起来:“还没谢谢你们,用甘霖咒给他拔了大部分的毒,但那个锁灵散实在太厉害了,完全克制本门的纯阳心诀,他中毒的时间又过长,浸淫骨髓血脉,不下猛药无法驱散,这几天就靠输液吊着他的小命……”
  “那还不多亏你给我寄了教学快递。”岳青莲揶揄了一句,“要是这次能救了陈初,你们门派里就不会追究你泄露本门机密的罪了吧?”
  夏英杰脸色大变:“不可能!这是两回事,你可千万别对人说起啊,要杀头的!”
  岳青莲嗤之以鼻:“又说谎了,懒得理你。”
  她自顾自地坐回沙发上开始吃面,孟妮可看看她,又看看夏英杰,很客气地说:“吃了吗?”
  “没呢没呢。”夏英杰应声抬起头,闪亮亮的小狗眼眨也不眨地看向厨房。
  岳青莲端着碗发出‘噗’的一声,听起来很像是窃笑。
  孟妮可没想到自己一句礼貌性的问话居然是这个后果,认命地摸摸鼻子又进了厨房:“那就一起凑合吃点吧。”
86、计划取消& && &
  白玉印中灵气充沛,不等夏英杰稀里哗啦吃完一碗面,小麒麟就拎着几棵药材走出卧室,往他怀里一丢:“喏,拿去!”
  夏英杰嘴里还含着面条,手忙脚乱地跳起来接,猛地一吸,把挂在嘴边的几根面条全数吞进嘴里咽下去,才说得出话:“谢谢,谢谢啊!下次一定给你带冰棍儿。”
  “坏人!吾要吃哈根达斯!”小麒麟恨恨地发泄了一句,打着哈欠去开冰箱找食去了。
  岳青莲拿过一个纸盒递给他:“装起来吧,你还真就是抱着这几颗草一路来的?”
  “嘿嘿……嘿嘿……”夏英杰小心翼翼地把几颗药材放进纸盒里,顾左右而言他,“出门旅行啊,弗萝拉?”
  岳青莲没好气地转过头:“每次都这样!转移话题!是,我是要回老家一趟,扫墓,不是跟你说过吗?”
  “哎哎,我忘记了是今天嘛,那就走呗,别误了飞机。来来来,咱们一起下楼。”
  岳青莲恨得简直想拿起白玉印敲他的头:“夏英杰!你这个来了就吃,吃了就走的家伙!”
  她抬腕看看手表,皱了下眉头:“好像是有点来不及了,又不能开车,机场大巴也不一定能赶上,算了,反正我也不去欧洲了,等清明节再回去扫墓一样的。”
  她的确有点不想在这么狼狈的时候回去面见父母,和当初定下机票时候的意气风发不一样,现在的生活完全是在谷底,忙着收拾自己还来不及,回去对父母说什么?他们在天有灵也会为自己担心吧?
  “哎!哎哎!”夏英杰大惊失色,眉毛都跳了起来,“可别啊!这时候春运,飞机票多贵的!你就这么浪费了?”
  “反正浪费的也是我前公司的钱,你心疼什么。”岳青莲把那个前字咬得很重,这又是另一个方面的原因:她虽然当时收下了飞机票,但潜意识还是不愿意拿着前公司出钱的机票回家的。
  她知道自己是有点矫情,但还是一点都不想欠别人的。
  “不行不行!你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是回家扫墓,这个很庄严的,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不孝啊!这是大罪!天雷会劈的!”夏英杰激动起来,胳膊底下挟着纸盒就站起来催她,“走走走,快点!赶紧的!别误了飞机!”
  “你没病吧?我就是推迟一下而已,又不是说这辈子不回去了。”岳青莲奇怪地看着他,“就算我想修葺一下父母的坟墓表达孝心,快过年了哪里还找得到人,不如等春天了再说。”
  “哎呀,你都买了机票还不回去,太任性了!这又浪费又不孝!”夏英杰急的差点要跳脚了,“快快快!大不了打个的去机场。”
  岳青莲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好,我去……真是的,都搞不清楚是我回家还是你回家………夏英杰你没事吧?现在到底是谁比较急?你还不快拿药去救你外甥的命,在这跟我唠叨我回不回家的问题。”
  夏英杰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他摸出来凑到耳边‘喂’了一声,脸色微变。
  这让岳青莲也紧张了起来,总不至于是陈初的病情突然恶化了吧?
  “嗯,好,我知道了。”他简单地说了几个字,挂上电话,再看向岳青莲的时候,挂起了一脸谄媚的笑:“啊……哈哈,弗萝拉,我想了一下,孝顺是论心,不是论行为的,所以你不回去其实也不代表什么,清明节好嘛!清明节是国家法定节假日……清明上坟才是传统,对吧?”
  岳青莲无语地看向孟妮可,后者趁夏英杰看不见的时候,用手指在太阳穴上画了一个圈,询问地看着她。
  “我懒得理你!”岳青莲发狠地说了一句,俯身去提自己放在地板上的旅行袋,夏英杰殷勤地伸手:“我来我来,一起下楼呗?”
  本来客厅的面积就不大,茶几旁边是方寸之地,两人挤在一起,他胳膊肘一拐,啪地一声,放在茶几边上的面碗被碰翻了,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瓣,里面的小半碗面汤泼洒得地上、沙发上、裤子上、岳青莲的旅行包上都是。
  “夏英杰!”岳青莲怒吼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夏英杰没口子地道歉,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孟妮可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推开他们俩:“别添乱了!我早上才擦的地板啊!”
  等到岳青莲换下裤子,打开旅行包把东西都倒出来,时间已经真的不太够了,仓促之间她又找不到大小合适的行李箱,偏偏这时候手机还响了,是顾景行。
  “喂,顾先生?我?哦,我要回老家一趟,现在正在机场。”岳青莲捂着手机跑进了洗手间,“不好意思,决定得比较仓促,回来之后再请你吃饭,谢谢你上次。”
  顾景行在手机那头笑着说:“快春节了,是该回家和亲人团聚一下,岳小姐家乡哪里?”
  “哦,挺远的,一千多公里呢,浙江新海。”岳青莲轻快地说,顾景行下一句话却让她张口结舌:“真巧,我要去上海公干几天,这两个地方很近吧?”
  “呃……是很近。”岳青莲干笑着说,“顾先生哪天的飞机?”
  顾景行低低的笑声像一只温软的小手,酥酥地刮着她的耳膜:“今天。”
  岳青莲接完电话从卫生间出来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大力地拍着夏英杰的肩膀说:“老夏,你今天来的真及时!”
  “啊?”夏英杰迷茫地半张着嘴,神态困惑。
  “哈哈,不说了,来,我送你下楼。”岳青莲豪迈地大笑。
  “这太客气了……”夏英杰有点受宠若惊。
  “朋友嘛,应该的。”岳青莲雀跃着推他出门,按电梯的时候还哼着歌,神色愉悦,夏英杰偷偷窥探着她的脸色,确定她是真的高兴而不是要用笑容麻痹自己好拖出去胖揍一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弗萝拉,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没有没有。”岳青莲立刻摇头,“我很忧虑的,你看,陈初还病得很重呢。”
  陈初病再重你也不会忧虑的吧……夏英杰嘀咕,又问了一句:“那个,你家怎么这么多人?”
  岳青莲做恍然大悟状,往电梯壁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动心啦?”
  “啥,啥呀?”
  “我闺蜜呀,姓孟叫妮可,家世清白,书香门第,单身,年龄么,比你小三岁,目前淘宝开店中,收入养活自己没问题,外表么你看了好几眼的,还吃了人家一碗面……”岳青莲越说越笑得厉害,“怎么样,是不是贤妻良母的范儿?真动心了就跟我说,我给你们介绍,没问题的。”
  夏英杰嗖地一声紧贴着她对面的电梯壁站着,眼睛瞪圆了惶恐地说:“这种谣言别瞎说啊!”
  不知怎么的,岳青莲心里忽然真的高兴起来,她低下头,忍住唇边的一缕笑意,又板起脸来说:“你们男的不都这样吗?没事就挑剔‘一天到晚忙工作,回家连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都不做,我娶的是老婆,不是公司同事!’,好像老婆在你们心目中,唯一的作用就是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对呀,我是不会做饭,难得看到一个会做饭的,你还不加紧扑上去,还等什么呀。”
  夏英杰讪笑着分辨:“我就是看你家里人这么多,提醒你一句……”
  知道他是真的为自己着想,岳青莲抿嘴一笑,等电梯门开了推他出去:“知道了!那是我铁杆闺蜜,没事的……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夏英杰摸摸头,露出一个憨笑,转身跑着出了公寓大门。
  回到家里,孟妮可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小麒麟凑在胡小凡旁边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吃冰激凌,岳青莲坐下,伸长双腿,叹口气说:“总算过去了。”
  “您这位贵客是哪尊神啊,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孟妮可翻过一页报纸,头都不抬地问,“下次我好绕着走。”
  “哎呀,无非是我若干位前男友之一,现在还保持着纯洁的朋友关系而已。”
  “啧啧,青莲,我今天头一次发现你原来还有做包子的潜质。”
  岳青莲无语,侧头去看她手里的报纸:“财经版?有什么耸动的消息没有?!”
  孟妮可虽然是个理科生,但对金融财经的认知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刚刚能弄清楚‘一篮子货币’是怎么回事,如果她的目光停留在财经版,莫非是央行加息这样的大新闻?!
  “哦,不是,我刚看到一条消息。”孟妮可指着报纸下方一条小豆腐块,“德国SPKS银行高管结束香港考察,临时决定转赴内地,第一站暂定浙江。”
  “怎了?欧元区还没复苏,外资热钱进入大陆也不是第一天了,没啥好奇怪的。”
  “这个银行嘛,我们刚到德国的时候一起开的户头,就是这家。感到挺亲切的。”
  “亲切吧?我也很亲切,我还在这家银行法兰克福的某分行实习过三个月呢。”岳青莲懒洋洋地说,“算了,往事不堪回首……行长是个很古板的德国老帅哥呢。”
  孟妮可合上报纸,若有所思地说:“青莲,你前男友刚才的药材能在我们山上催熟,是吧?”
  “是,你想干嘛?”岳青莲警惕地看着她,“你想种萝卜?”
  “哎唷,什么萝卜呀,要种也是种人参嘛。”孟妮可虚情假意地笑着,走过去一把抱起小麒麟,“麒麟,现在想不想嘘嘘?”
  “不想。”小麒麟咬着勺子,眨着大眼睛看她。
  “如果我这就去哈根达斯给你买五大桶冰激凌呢?”孟妮可诱哄着。
  小麒麟伸出一只小胖手,比了个‘八’:“这样的话,吾就勉强想一想。”
  “小鬼头!”孟妮可笑骂了一句,揉乱他一头短毛,“先欠着,等收成了再给!”
  “喂喂喂!”岳青莲惊悚了,拼命在沙发上往后退:“你们想把我的朝歌山变成青莲宗生产大队吗?!”
  孟妮可举起小麒麟往她胸前一丢:“村长,分田了!”
  岳青莲不得不承认,淘宝上还真的是什么都有,孟妮可坐在电脑前又是比评价又是比价格地忙活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下午,快递就送来了一包包的……种子。
  “人参,何首乌,山茱萸,百合,黄精,石斛,当归……”岳青莲一包包地翻着看,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妮可,你真的觉得这样种下去能收获吗?”
  “啧,青莲,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在厂里的时候,在阳台上种着香葱,罗勒,大蒜,小番茄呢,充分做到自给自足。”孟妮可把种子分类放好,不知道在纸上画着什么阵势,“真可惜,种冬虫夏草需要虫子做母体,我怪恶心那玩意儿的。”
  “哇!”岳青莲惊跳了起来,把手里的种子包扔了一茶几,“这里没有虫子吧?!”
  “没啦没啦,宗主,胆子放大一点,你都修真了,还怕虫子。”孟妮可画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皱眉问:“麒麟,你说种灵药的时候,是按五行分列呢,还是按八卦分列?哪一种排列方式可以更好地吸收天地灵气?”
  “这个吾怎么会知道,吾又用不着在药圃里劳作,看守药圃的都是门派里最低级的弟子,吾走到那附近的时候,挖几棵来尝鲜就好。”
  岳青莲拍拍她的肩:“我知道有个人一定懂……丹宁的前男友。”
  “不是吧?你们的前男友一个个都是神人呐!”孟妮可抱怨着去打徐丹宁的电话,出乎意料徐丹宁一口答应下来,说等会可以QQ三方语聊,认真地进行学术讨论。
  岳青莲在洞府里打坐了一段,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孟妮可,小金鲤,小麒麟都进来了,小麒麟抱着临时征用来挖土的炒菜铲和汤勺,不甘心地问:“小狐狸为什么不进来,嗳?”
  “小胡不说他守门吗?不然真有强盗闯进来,把你的哈根达斯搬空了我们都不知道。”孟妮可敷衍地说。
  “骗人。”小麒麟仰起脸看她,“孟长老一张符咒即可布下结界,虽你修为甚浅,防御效果甚微,示警总是可以的。”
  “小鬼,你还真是童言无忌。”孟妮可看岳青莲睁开了眼睛,一手敏捷地捞住要蹦过去喝灵泉的小金鲤,“哪,这地界她最大,找宗主说去。”
  岳青莲从蒲团上站了起来,问:“小凡不肯进来?”
  孟妮可摊开手:“看上去是很想的样子,但又犹豫。”
  “麒麟,去,跟小凡说,就说我的话,农业生产是本宗的首要任务,让他赶紧进来参加集体生活,出一份力,算DKP分数的。”岳青莲又补上一句,“这是他作为本宗唯一成年男丁的不二职责。”
  小麒麟丢下炒菜铲和汤勺,身形在空气中一阵扭曲,消失不见,再度回来的时候,身后出现了一只三花小狐狸,皮毛颜色斑驳,羞惭地低着头,拱了拱爪:“宗主,我……我只能以这般模样进入,恐难当大用,还是让我出去罢。”
  “胡说!有一分力出一分力,你不是还有四个爪子嘛?我们只有两只手呢!”岳青莲一挥手,“走!”
87、两朵本命宝莲& && &
  于是青莲宗生产大队就浩浩荡荡地列队出了洞府,走到半山坡上孟妮可早先画好的一块空地处,地势平坦,没有什么原生的仙草,只有覆盖满地的一种手指长短的挟野草’,绿得赏心悦目,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闻起来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好东西啊。”孟妮可制止了小麒麟乱刨的粗鲁举动,小心地把不知名的野草拔出来平摊在石板路上,“以后我拿这个加工香包,去淘宝卖去,唔,还可以卖给SPA做熏香。”
  接下来的事异常混乱,岳青莲事后想起来都觉得羞愧,青莲宗第一次集体活动居然是开垦,还用的是炒菜铲和汤勺,以及人手、狐狸爪这种极其不靠谱的工具,不是说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会使用工具吗!那为什么她还要徒手挖坑,以至于劈了两根指甲!
  按照周林森传授的‘上合天地下符五行灵植相生大法’,孟妮可认真地按金木水火土的属性把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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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五棵植物播种成一个等边五边形,中间则加上一棵灵芝,扬言得到了最高风水学权威的保证这才是最佳种植方法。
  于是山坡上飞快地出现了一个又一个五边形,每五个小五边形又凑成一个中五边形,以此类推,最后成了一个大大的五行阵。
  等到第一批种子都种下去之后,小金鲤跳来跳去地负责浇水,其他人还得帮着孟妮可翻捡整理垦荒时候拔下来的‘野草’。
  “此草漫山遍野都是,从前不过是某些低级弟子摘来晒干做成枕头,有养心宁神安眠之效,无甚用处的。”小麒麟很不耐烦做这种琐碎的活儿,一边笨拙地用肥短的小手指翻着草,一边抱怨。
  “小鬼,你真是不知道人间疾苦,就这个,对人体无副作用的安眠药,研究出来分子式我能天价卖给拜耳制药你信不信。”孟妮可兴致勃勃地说,“快点弄,等赚钱了给你盖一个哈根达斯的房子!水龙头一开,里面流出来的都是香草冰激凌。”
  “吾要吃巧克力的。”
  “那就再盖一个巧克力的!”
  胡小凡整理着草药,偶尔抬起头来,乌黑湿润的大眼睛看着被浓雾遮蔽,时隐时现的山景,喃喃地说:“这里真好。”
  小狐狸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乡吧。岳青莲这么想着,碰碰他毛茸茸的大尾巴:“小凡,想家了吗?春节给你放假,回去看看吧,按理说我该给门派里的人发红包的,但我们宗实在很穷啊,你看这里什么好,想拿的就跟我说一声。”
  “宗主。”胡小凡转身郑重其事地拜了一拜,“您肯收留我这等微末狐妖已经是莫大的功德,不敢有份外之想。”
  “呔!不许提什么妖不妖的,我们宗不论这个,是不是,麒麟?”
  “就是,小狐狸你不要挑这种凡品药材,待吾去那边给你摘些好东西。”
  胡小凡一脸紧张地摇头:“不不不不不可!太过珍贵的灵草,给我无益,反而会引祸上身,宗主,这种仙草有收魂定神之效,可否赐我一些,带回去给族里的姐妹,可免练功走火入魔之虞。”
  孟妮可大方地说:“没问题,回去我用床单给你包一筐走。”
  “如此多谢孟长老。”胡小凡感激涕零地回身又是一拜。
  看着他带着一撮红毛的毛茸茸大尾巴在眼前摇晃,岳青莲脑补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胡小凡下了火车,变回原形,红毛尾巴尖儿的三花小狐狸四肢着地,敏捷地在山林间穿行奔跑,脖子上还背着一个硕大的、床单做的包袱……
  “啊哈哈哈。”她笑得滚倒在山坡上。
  “宗主为何发笑?”小麒麟疑惑地问。
  孟妮可把他的小脑袋给扭过来:“唔,宗主只是想到了本派的美妙前景发展,有些情不自禁而已,干活。”
  岳青莲翻了个身,躺在绿草如茵的山坡上,惬意地微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和现实中一样,碧蓝的天上飘着朵朵白云,从天上缓缓飘洒着青色的先天灵气,无数青色光点也从地面上的山峦叠翠中徐缓上升,交织成一幅美妙的画卷。
  刚种下去的药材就在身边,浇过水的土地湿润黝黑,散发着刚垦过荒的土壤的味道,让人很安心,侧头看去,平整的地面似乎有什么异动,一个东西从土地里努力地向外拱着,出来了……沾着黑色土粒的鼓鼓嫩芽,稚嫩的半透明绿茎努力地顶着它探出地面,发出第一声轻微的生命声音‘啪’——于是嫩芽缓缓打开,变成两片绿叶,种子里来自先天的营养此刻消耗得差不多了,它伸展开属于自己的叶片,吸收着大自然赐予生命的一切礼物:阳光,空气,水,无穷无尽的先天灵气……
  岳青莲觉得自己身体里的什么地方,也像这颗种子一样,萌发了。
  外面的世界顿时离她远去,大家的笑闹声仿佛远在天边,天地间就剩下她丹田内那朵青色莲花在缓缓呼吸,上面的青色小光团活泼泼地一跳一跳,应和着她的目光。
  天地,生命,种子,新生,循回……许许多多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最终神奇地串在了一起,让她不自觉地微启双唇,悄然发出一声叹息。
  小莲蓬里那颗隐约有针尖大小的光点闪烁的莲子,应和着她的叹息,噗地一声,突破而出,弹到半空中的时候,啪地全数绽开成一朵娇嫩的水色青莲,宝光烁烁,绕着丹田欢快地旋转,充满了新生的喜悦和张狂肆意,莲台周围十八莲瓣起起伏伏,仿佛也在欢呼着迎接它的诞生。
  而莲台上悬浮的青色光点,此刻却沉寂下来,不再跳动,光华内敛中可以看出光点其实是一颗蛋的形状,上略尖,下浑圆,在中下部三分之一的地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粒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红点,整个光点中,只有这个红点还在随着岳青莲的心跳声缓缓起伏,似在呼吸。
  岳青莲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骨碌爬起来,身边的药材这会功夫已经长到她小腿那么高,难道说她刚才睡着了,其实是一个梦?
  “怎么了?”她发现刚才还说说笑笑的大家此刻都停了声,齐齐地看着她。
  没人说话,孟妮可用手指了指她上面,岳青莲抬头一看,吓了一跳,自己那朵本命宝莲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不对!怎么有两朵?同样大小,同样光彩,同样颜色,此刻像有生命一样,亲亲热热地头靠头漂浮在一起,围绕着她的身体盘旋飞舞不已。
  “这,这怎么会有两朵?!”岳青莲惊讶地指着,结结巴巴地问小麒麟,“俗称本命,不是应该一个人只有一条吗?”
  “修真有成,三魂六魄皆可□而出,故有一气化三清之说,两朵本命宝莲什么稀奇。”小麒麟嘴巴一撇,“朝歌道友当年飞升之前,有九朵本命宝莲护身,宗主你才修成两朵,还须加紧。”
  “是是,我一定努力……”岳青莲很惭愧地说。
  “待你修炼有成,可将一魂暂时寄于本命宝莲之内,放至离苏湖内供养,就算遭遇不测,魂飞魄散元婴破碎,有这朵宝莲在,亦能起死回生,有无上功效。”小麒麟老气横秋地指点着,“如能修成化影神通,本命宝莲亦可化为汝形,分毫不差,联手御敌,比普通化身千万还要顶用。”
  岳青莲正想热泪盈眶地感叹一下这岂不是成全了自己从小就有的‘一个替我去上课一个替我写作业’的愿望,忽然看见一本正经坐着高谈阔论的小麒麟忽然跳了起来,欢叫一声,拔腿就向下山的路跑去。
  小金鲤刚浇完了水,正累得瘫在整理好的草上翻肚皮,一看小麒麟跑了,顿时尾巴一甩跳了起来,像忽然上足了发条,蹦着就追了过去。
  “喂,你们去干吗?”岳青莲追了两步,眼前豁然开朗,浓雾逐渐变薄散去,露出一条弯弯曲曲的青石板路,直通向山谷,在道路的尽头,浓雾依旧遮蔽的地方,现出一棵粗壮的大树,三人不能合围,枝叶繁茂,浓绿的树荫遮蔽了好大一片地方,绿叶间星星点点闪过火焰般红艳夺目,如拳头大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花是果。
  “哇!”小麒麟迈开小短腿一溜小跑,全速冲到了树下,伸出短短的小手臂抱着大树狠狠地摇晃着:“给吾吃!吾要吃!”
  小金鲤紧追着他到了山脚下,看见前面的路依然被浓雾遮挡,无处可通它心心念念的离苏湖,不禁悲从中来,蹲了一个角落,嗒嗒地掉起眼泪来。
  岳青莲放慢了脚步,缓缓地向山下走,一路东张西望着属于自己的地盘里新开启的地图,山坡上照旧是覆盖着仙草奇花,但多了好几片树林,以她贫乏的植物知识,只能辨认出其中一种是竹子——成片的竹林沙沙摇曳,仅有手指粗,一人高,但根根挺拔笔直,如枪竖立,微风吹起发出叮叮的金石相撞声,竹叶边缘锐利如刀,甚至连颜色也和金属接近,闪着钢铁的光芒,竹林里没有竹笋,倒是平地涌起不少透明的七色晶体,垒在竹根附近,闪着迷离的朦胧光泽。
  “水晶?不!是灵石!”孟妮可凑近一块挨着小路的晶体,伸出手指轻轻一摸,从晶体里飘出一缕金色灵力,缠绕在她手指上,调皮地一路飞旋而上,在眉心处轻轻一点,消失不见。
  孟妮可震惊地伸手摸了一下,又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不可思议地看着岳青莲:“这是能直接增强我灵力的石头!摸一下就等于我打坐运行三十六周天,那我要是……”
  “妮可,修行切忌急功近利啊。”岳青莲提醒她,孟妮可激荡的心情这才慢慢平复下来:“你说的对,还是要靠自己。”
  越往山下走,山谷里的灵气就越浓厚,白玉印里第一次出现了活动的生命,时而有几只巴掌大的玉色蝴蝶翩翩飞过,转眼又消失在浓雾中,最下面的花草树木,根部都包裹在如雾气般聚在一起的青色灵气中,犹如天上仙境,植物也越发地繁茂,岳青莲偶尔瞥了一眼,就看见上次小麒麟拿给狐飞墨的什么十方什么阴阳什么果,一大片挨挨擦擦地挤在一起,小拇指般大小的红色果实如红珊瑚雕刻而成,满满地结了一堆。
  “宗主!快!吾要吃!”小麒麟在下面跳着脚地喊,岳青莲不得不加快脚步,走到大树下面,跟他一起仰头看着,仅仅就这么站着,都可以感到这棵大树张扬充沛的生命力,奇异的是,这一棵树上,居然同时有花有果,那火焰一般艳红的,不是重瓣交叠的娇艳花朵就是比她拳头还要大三圈的肥大饱满桃形水果,树叶间还隐藏着大大小小没成熟的绿色果实,树下的茵茵绿草上散落着殷红花瓣,有几片正粘在小麒麟雪白的小胖脚丫上。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三千年一成熟的蟠桃?”岳青莲惊讶地问。
  小麒麟蔑视地看了她一眼:“这个比蟠桃好吃多了!宗主,吾要!”
  岳青莲单脚一跺地面,轻盈地飘浮了起来,选中了一颗看上去最大最红的桃子,伸手去摘,碰触到的时候,入手沉甸甸的,带着成熟的感觉,看着就在一尺之外,正盛开得绚烂如接天烈焰般的桃花,再看看手中的饱满果实,一起一终,一生一灭,竟神奇地同时出现在一棵树上……她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手指掐住枝叶根部稍一用力,桃子脱离了大树,到了她的手里。
  转身落地,小麒麟欢呼一声扑上来,百忙之中说了句:“多谢宗主。”拔腿就跑。岳青莲吁了一口气。刚想转身再审视一下自己的新地盘,就看见孟妮可,小金鲤,胡小凡三双眼睛看着她。
  “做——做甚?”她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胡小凡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用爪子扒着土,小金鲤跳到青石板上,用尾巴蘸着水跳字,岳青莲反正也看不懂,孟妮可就淑女得多了,委婉地说:“青莲,从小就要向小孩子灌输正确的观点,比如说‘好东西要大家分着吃’”
  岳青莲欲哭无泪:“不然我们宗里再养个猴吧?”
  等到青莲宗每个人都抱着一个桃在啃的时候,岳青莲才有机会观察四周,这已经到了山脚下,透过间或薄弱的浓雾,可以看到山谷里花木争奇斗艳,一畦畦的药田按不知道什么规划原理杂乱无杂地排列着,但一眼望去,又感到在杂乱中似乎存在着玄妙的规律,一花一石都在它应该在的地方,改动一丝一毫都损失了‘和谐’。
  山谷深处看不清楚的地方,隐约有亭台楼阁等人工建筑,一条银练似的瀑布从悬崖上倾泻而下,流入悬崖下的小小深潭,又化为几条溪水分头涓涓流出,在山谷中央汇聚成清澈如平滑玉石般的湖泊。小金鲤整条鱼趴在桃子上,一口一口慢慢啃着,眼巴巴地看着远处的离苏湖,那模样老虎看了都要流泪。
  “呃,我一定努力修炼,争取有生之年打开所有禁制。”岳青莲不好意思地说。
  “是谁的有生之年,你的,还是小鱼的?”孟妮可问。
  于是岳青莲不吭声了,啃桃。
  桃子的确美味多汁,甘甜爽口,刚刚啃开一点皮,鲜嫩的果肉就混着汁水涌入口腔,顿时有一种荡涤前尘的舒畅感觉,满足到不得了。
  在小路的尽头,立着一块高大的白玉碑,如油脂一般泛着细腻光洁的辉光,温润凝重,小麒麟一边吧嗒嘴一边说:“宗主,这就是本宗的山门,朝歌道友飞升之时,封禁此山,已将字号抹去,你可在上面刻上本宗名号,以为标识。
  “真不好意思,麒麟,你宗主我不会雕刻。”岳青莲看着一丈多高的玉碑,苦恼地说。
  小麒麟再次表示不屑:“仙家宝物,修道神通,岂还需要甚么雕刻,只要你心里想着要写什么字,上面自会浮现出来。”
& & 岳青莲正在心里谋划着是写隶书呢,还是篆书呢?楷书之类的就完全不考虑了,没有古朴之气,不够范儿,篆书自己又写不太好,隶书会不会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就看见玉碑上悄悄浮现了从上到下一行大字:
  “真.孟妮可女王亲卫队召集处”
  “妮可!”她暴跳如雷,还没跳完,又看见在稍微下面一点的地方,又慢慢出现了一行小字:
  “小黄和小花一起睡,羞羞脸。”
  “呼”地转身,她怒视着青莲宗全部人口:“这又是谁?!”
  没人开口,等她再度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上面又多了两行字:
  “修炼是有意义的事”
  “红尘俗物什么的最讨厌了”
  “你~~~~们~~~~~!”
  这一天,青莲宗宗主大人的怒吼声在山谷中回荡了很久,很久。
  而自此之后,刻着青莲宗三个字的玉碑就一直傲然挺立在山脚下,再没有人不顾公共道德地乱涂乱画了。
88、邀约& && &
  失业之后的第一个星期过得非常无聊,从周一到周三,岳青莲基本就没出过白玉印,充分做到了全心修炼心无旁骛,星期四中午孟妮可要和高彤介绍的美体中心经理谈合作事宜,才说动了她当司机。
  开车出去的时候她还在抱怨:“你又不是不会开车,还拖我出来。”
  孟妮可忙着把耳边一缕不听话的卷发给理好,在镜子里左右端详自己:“我都八年没开过车了,这是对别人的生命安全负责——喂,我看上去怎样?”
  “非常好,很有御姐气势。”
  “少废话,我是问你我看上去像多大?”
  岳青莲忍住笑:“行啦,妮可,你往那里一站,把身份证一拍,就是活招牌了,保证马上就谈成。”
  孟妮可十分满意:“OK,等本长老赚了钱,给你换辆宝马。”
  都说亲兄弟明算账,朋友也一样,这毕竟是孟妮可的生意,岳青莲不想介入太多,再说有高彤陪着,肯定这边吃不了亏,所以她把孟妮可送到约好的咖啡厅之后,让她快完事的时候给自己打个电话,自己一拐方向盘,开向金融街。
  几天没来,金融街还是一样地高楼大厦,玻璃外墙闪着耀眼的光辉,路上走的白领男女们意气风发,就像从前的她一样,第一次这么悠闲地开车经过,不必去考虑今天下午的安排,会议,日程……还真是奇妙的感觉。
  把车停在金鑫大厦下面,打电话上去找夏英杰。
  她舒舒服服地在座椅上坐好,塞上耳机听音乐,不一会儿看到夏英杰气喘吁吁地下来,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了她的小丰田,带着一脸无赖的笑走过来敲窗:“嗨,怎么不上去找我?”
  “没~预~约~呀。”岳青莲俯身推开副驾门让他上车,夏英杰受宠若惊,急忙窜过来,一边坐进来一边赔笑着说:“你来还要什么预约。”
  岳青莲不想提上次的事,更何况自己后来跟顾景行走了,想起顾景行,那又是一笔糊涂账,所幸他应该还在上海公干,不至于碰上。
  “陈初怎么样了?”她从后座拎过一个用缎带包装得很精美的纸盒,“虽然礼貌上你外甥生病了,我该去探望一下,但那小子实在……我是不想见他,送个桃子意思一下吧。”
  “哎呀,你真是太客气了,东西到了就行,人还亲自过来一趟。”夏英杰眉开眼笑地接过纸盒,“他好了之后,我一定带他去府上道谢,救命之恩哇!当涌泉相报。”
  岳青莲冷哼一声:“道谢就不必了,我也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不过他还欠胡小凡一个道歉才是真的。”
  她侧头看夏英杰,揶揄地说:“这点就难办了吧,你知道,胡小凡可是个狐妖。”
  果然,夏英杰的眉毛都扭曲起来,愁苦地说:“那个……陈初这孩子死心眼,恐怕一时半会的……”
  “老夏,不是我多管闲事,陈初既然是你外甥,你就担负起教导的责任来,不能任由他这么胡来,什么人啊妖的,他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狭隘、偏执。”岳青莲语重心长地说,“小树得砍,小孩得管,有句老话说得好:小孩子不听话,就要用——打的!”
  夏英杰吓了一条,连连摆手:“不能不能,怎么能体罚呢!你那大印砸一下,他哪还有命在!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了!”
  “算了吧,你还教育他,看他对你那副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你舅舅呢。”岳青莲不屑地说。
  夏英杰忸怩地低下头:“其实,陈初真的是个本质不坏的孩子。”
  “那就跟我没关系了,其实,我本质上是个非常邪恶的女人。”岳青莲耸耸肩,然后若无其事地说:“你知道我失业了吧?”
  “呃?呃……”夏英杰含糊地说,“知道一点……那天我打电话到你公司,她们说的。”
  岳青莲自失地一笑:“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准地逮到我在家的时候过来……算啦,你认不认识汇通银行的什么人?可以打听内幕的那种。”
  夏英杰做恍然大悟状:“你是要找新工作?汇通银行恐怕不太适合你的作风,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倒可以帮你去找几家……美国怎么样?”
  岳青莲摇摇头:“我不急着找工作,现在就挺好,想先休息一下,给自己充充电。不过,”她的指甲不自觉地狠狠敲打着方向盘,“我咽不下这口气。”
  “这个,弗萝拉,其实吧,工作什么的,都是浮云,你也没必要太放在心上,换个环境说不定会更好……你真不考虑去美国?”
  岳青莲挑眉一笑:“你要去的话,我就考虑考虑。”
  “这个不太好吧。”夏英杰厚脸皮地笑,“带家属可是总监级别才有的待遇。”
  “呸!”岳青莲笑着啐他,“走吧走吧,不耽误你赚钱了,我们谈五分钟话,股票说不定就跌得你直跳脚呢。”
  “乌鸦嘴啊弗萝拉!”夏英杰推开车门窜了出去,回头对她笑着挥了挥手,连跑带颠地进了大厦。
  看看时间还早,孟妮可也没打电话来,岳青莲决定顺便去嘉华广场给小麒麟补充一下哈根达斯的储备粮,再给胡小凡置两身行头,搞不好孟妮可生意谈下来,以后胡小凡就不是‘客服001’,而是胡助理了,没衣服衬怎么行。
  她对男装不太在行,不能像给自己买衣服一样速战速决拿了就走,正沿着四楼的橱窗慢慢地边走边看,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丫头?”
  “嗳!”她完全是下意识地答应,一边已经在脸上挂起微笑转身招呼,“曹总好。”
  这一套行云流水,都是公司里养成多年的习惯,但直到她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被开除,已经不是懋华的职员了,这也不是在公司,而是在人来人往的购物广场。
  果然是曹向南,微笑着站在一家店门口,米色休闲衬衫,灰色西裤,手臂上搭着铁灰色羊绒大衣,风度翩翩,公司里私下传闻曹BOSS当年是金融街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
  如果说秦明川是她的精神偶像,那么曹向南就是整个懋华大中国区的精神偶像,无论何时何地,外面多大风浪,内里波涛暗涌,只要他往公司里一站,目光一扫,那必定上下安定,风平浪静。
  据说他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自费赴美留学生,哈佛商学院毕业之后奔赴华尔街,十年跳了三次槽,一次比一次高,最后谁都以为他会在雷曼兄弟安顿下来做高管,拿着股权终老此生,他却突然投奔了懋华,只带了个PA杀回大陆开辟分公司,金融街在当年还不过是一片荒野,懋华虽然不是第一个入驻本市的外资财控集团,却是当年算下来亏损最少的一个。
  那之后,懋华和金融街就一起轰轰烈烈发展,一直到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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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青莲进公司太晚,已经没机会看到曹BOSS老辣果断的行事手段,只能从秦明川身上略窥曹BOSS当年的风采。近年来曹BOSS大权下放,已经在为退休做准备,开会也总是微眯双眼,淡定喝茶,公司里却始终流传着老员工留下的谣言‘曹总不睁眼,睁眼要杀人。’
  “真的是你。”他漫步走过来,从上到下打量了岳青莲一番,“还以为你回老家去了,不错,气色还行。”
  岳青莲有点尴尬地低下头,无论如何,在这种场合遇见前公司大老板,总是件不太顺遂的事,早知道自己就不来了!
  “曹总,这么巧,您也来SHOPPING……上次没能参加您的送行会,实在很遗憾。”她打算客套几句就开溜,曹向南却显然不这么想,安慰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哦,那个啊,无关紧要。你的事我听说了,小秦这次是处理得急躁了点,事情完全还没弄清楚,他就做出了决定。我知道他是想快刀斩乱麻,在我要离开,权力交接的时候不要多生事端,维持公司的稳定运作。想法是好的,但误伤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岳青莲抿了抿嘴,保持微笑:“这是秦部长的权力,在接受他的处理的同时,我也保留申诉的权利,我会找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瞧瞧,还是有情绪了不是?”曹向南和蔼地说,“证据,什么证据?投资本来就充满一切不确定因素,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没有人能保证投下去的钱一定能得到收益,更没有人能保证某个项目一定能顺利完成,哪怕准备得再充分。市场就是这样,各种意外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大家各凭本事竞争,都有两把刷子,背后更是个中人脉关系错杂,对手搭上某条线就可能从我们手上夺走到手的项目,这并不丢脸,更扯不到什么内鬼,什么出卖上面去。”
  他叹了口气:“你们哪,还是太年轻,失败了一次就疑神疑鬼,除了把自己内部搞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岳青莲很聪明地没有提到那来历不明的五百万,她相信秦明川也不会提到。
  “好了。”曹向南看了看手表,“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丫头,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明白的,也不要对小秦心存怨恨,这件事嘛……”
  他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看手表,“倒真要委屈你了,按理说我现在可以插手干涉这个结果,但这个决定是小秦下的,我马上就要去美国,他是下一任的BOSS,在这个时候我开口,对他,对你,对公司的稳定和以后的发展也没有好处。”
  岳青莲笑了笑:“曹总,您的心意我领了,谢谢,就先这样吧。”
  她这样不明不白地回公司,秦明川会怎样看她?猜她怎么搭上了曹BOSS的关系?
  “暂时放放是可以,但我一离开中国,恐怕这事就更没人给你做主了,这样吧。”曹向南不紧不慢地说,“我下午正要和本市的一个公司股东喝茶,不如你也一起来,向他说明一下情况,改天我再约小秦和他见个面,大家彼此沟通一下,尽量在小范围内了结此事,我也好放心地去美国,你看怎么样?”
  岳青莲对于这个突然的邀约有点意外,本能地想开口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住了:怎么看,好像自己都没有回绝的理由,和公司股东认识一下喝次茶怎么看都是好事,而且别的不说,难道要给曹向南留下一个其实自己并不热衷于复职的印象吗?那岂不是正好证明自己就是那个内鬼。
  曹向南没有等到预期中的回答,‘哦’了一声,笑着说:“在和朋友约会,没时间?”
  “不,不是。”岳青莲急忙摇头,“会不会太仓促了一点?”
  她今天是出门当司机的,头发扎了个马尾,脸上脂粉未施,穿着去年的黑短夹克,哈伦裤,脚踩铆钉短靴,下地干活是足够了,去见公司股东就……
  “丫头,别紧张。”曹向南笑了,“这又不是面试。”
  他稍稍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坦率地说,我并不是非要挽留你不可,如果你这次是属于正常离职,我不会干涉小秦的任何决定,但这次非同小可,等于是破坏了公司一贯的团结气氛,我不会允许在没有决定性证据的情况下,满金融街都在传我公司的某个员工被开除是因为她出卖了公司机密。”
  他停了一下,又说:“如果今天你实在不方便,那也不要紧,这样吧,我把刘先生的电话留给你,等你有时间的时候和他再联系,你看怎么样?不过,我很快就要去美国了,恐怕到时候不能在场。”
  曹向南说着作势去掏名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岳青莲哪能不知好歹,急忙说:“曹总,谢谢您的安排,那就今天吧。”
  她想过了,去和公司股东喝次茶,总不会发生什么事,难道曹向南还想劫色不成,真有那心思自己在公司的六年内他有无数机会可以下手……再说自己又不是无力自保的小姑娘,到时候谁劫谁还说不定,顾景行那样的自然是要躲着点儿,自己公司朝夕相处了六年的BOSS怕什么。
  曹向南愉快地笑了,一摆头:“走!丫头,跟上。”
  孟妮可挂了手机,对高彤说:“是青莲,她临时遇见了你们公司的曹总,去喝茶了,说让我自己打车回去。”
  “哦,好啊,正好我们一起。”高彤若无其事地说,辞别了美体中心的老板,两人出门分头打的而去。
  回到公司,高彤一边拿刚泡好的热巧克力暖手,一边按铃叫来安妮塔,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之后,状似无意地问:“周一曹总那三张机票,走了报销程序没有?”
  “还没有,艾玛说等曹总今天凌晨的返程机票和这几天的酒店账单拿到之后一起送来。”安妮塔有点奇怪高彤怎么会过问这等小事。
  “哦。”高彤点点头,笑了笑,“BOSS也真是挺忙的,都要出国了,还到处跑,哎,他这次去的地方是……”
  “浙江新海。”安妮塔急忙提醒。
  “挺好的,听起来就是个好地方。”高彤淡淡地说。
  等到安妮塔出去之后,隔了一会儿,她叫进来琦琦,先问了几句新工作适应不适应,有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之后,忽然说:“琦琦,我一直知道你们PA俱乐部是八卦聚集地,消息都传得特别快,有没有这回事?”
  琦琦暗暗吐了吐舌头,挺直腰板说:“报告!偶尔是有的……但绝对没有影响工作。”
  高彤笑得高深莫测:“你多心了,琦琦,现在我交给你个任务——”她身体前倾,把声音压到最低,“刚才,我看到弗萝拉和曹总上了一辆车……下班之前,我要风投部主管以上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
  琦琦吃了一惊,小脸绷紧了:“这样……不好吧?弗萝拉不是那样的人,她和曹BOSS一向没什么瓜葛,不!她和公司任何男性领导都没有瓜葛的!”
  高彤曲起手指敲她的脑门:“你这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快去,照我说的做,没准这一次,我们就能揪出那个内鬼了!”
89、被困& && &
  岳青莲感到很不对劲儿。
  这种感觉从她开车跟着曹向南的玛莎拉蒂往西郊开的时候就开始了,当时并没有这么明显,只是感到有些奇怪,公司股东还真是住得挺远啊。
  然后她远远看到了那座依山‘别墅’,此刻两辆车刚刚经过大门。
  其实风景很美,现在积雪已化,远近的山林犹如水墨画一般,大团大团的浓色淡墨渲染着深冬的感觉,庄园内部的草坪枯黄厚实,地毯一般铺在道路两侧,一路开来,十分安静,只有很远很远的地方,偶尔传来一声鸟叫。
  奇怪这么大的庄园,从大门进来到现在,她就没看见一个人。
  把车停在主宅附近的停车场,曹向南招呼她下车,这时候总算出现了一个接待的人,是个小姑娘,脸圆圆的,笑着跑过来:“曹先生,来得好早!”
  “小梅,这是岳小姐,我请她一起喝茶。”
  小姑娘笑眯眯地转向岳青莲招呼了一声,做了个手势:“刘先生午休还没起来,您晓得的,这是他铁打的规矩,我们不敢去搅,您家先到后面坐一坐,茶具都准备好了。”
  曹向南‘哦‘了一声:“也好,我们先过去吧。”
  跟着小姑娘顺着主宅旁边的小路走过去,后面这半花园是中式的风格,假山怪石,小桥流水,花丛中有一座八角凉亭,现在是冬天,周围装上了七扇玻璃屏窗挡风,大理石桌旁边的小炭炉正烧得噼啪作响,红红火焰摇曳生姿,坐下来一点都不感到寒冷。
  曹向南拿起青花瓷美人瓶,往壶里倒水,然后把壶放到小炭炉上,静待水开,问了一句:“喜欢喝茶吗?”
  岳青莲看着桌面上整齐排列,精致考究的功夫茶具,摇了摇头:“曹总好兴致,我完全不懂这些。”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迷恋外国的洋玩意儿,喝什么咖啡、红茶,生活节奏太快了。”曹向南笑着说,“我就喜欢坐下来,自己烧一壶水,慢慢地泡茶,看看外面的风景……丫头,这外面的梅花要到春节才开,要是下了雪,一边品茶一边看梅上积雪,那可是很享受的一件事。”
  岳青莲也笑了:“是的,曹总,也很风雅。”
  她从包里摸手机的动作被曹向南看到了,眉毛一挑:“丫头,喝茶的时候,手机要关掉。”
  这句话在曹BOSS来说,已经算是带点严肃意味的提醒了,岳青莲却没有乖乖听从他,相反,还把手机大大方方地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曹总,这里真的很远啊,手机都没信号了。”
  “哦,是吗?我看看。”曹向南伸手去接,岳青莲敏捷地缩回了手:“您来过这里,应该知道吧?”
  曹向南微笑着摇摇头:“我来这里的时候,都不开手机的。怎么,有急事?”
  “不是。”岳青莲握着手机,“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屏幕上手机信号为零,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就算再地处郊区,中国移动的基站还是照样会见缝插针地覆盖,在她来说,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就是和上次在金鑫大厦一样!
  “看来刘先生是不太喜欢现代科技,连手机信号都屏蔽了。”她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回包里,提醒曹向南:“曹总,水开了。”
  “哦。”曹向南站起来,去拎座在炭炉上的小水壶,岳青莲也在同时伸手:“我来吧,曹总。”
  就在两人都站起来的时候,曹向南突然一脚踢翻了小炭炉!还燃烧着的红火炭和一壶开水迎头向岳青莲飞去!
  她下意识地闪躲到一边,再抬头的时候,曹向南已经站在了小花亭的入口,背后就是梅林。
  两人隔着一张石桌对视,曹向南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和蔼地问:“丫头,烫到了没有?”
  “对不起啊,曹总,打扰您喝茶的雅兴了。”岳青莲咬着牙说,“既然没有茶喝,那我就告辞了。”
  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了起来!在金鑫大厦那个夜晚夏英杰曾经无意中说过一句‘虽然没有你们曹总的金鲤挡煞局那么精妙’,公司里从来不搞什么风水时辰的讲究不是因为曹BOSS不信,而是他太懂!
  懋华一直风平浪静,没有金鑫大厦又是跳楼又是失踪地闹开了锅,是不是都是因为曹BOSS从来挑选下手的都是离职的员工?!什么公司股东之类的也是谎话吧,他根本就是把自己骗来杀人的吧!?
  “别急着走啊,你就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岳青莲提高警惕,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的动作,嘴上冷笑着说:“怎么回事?我可没有修过犯罪心理学,不知道杀人犯的心理。不过想也知道,无非是利益,或者,是变态!”
  “丫头,不是我要杀你,我也没杀过人,只是想借你的命用一下而已。”曹向南温和地说。
  “借,那还吗?”岳青莲尖锐地问。
  曹向南无奈地说:“自然是没法还了。”
  “曹总,你说,如果我报警,警察会在这花园下面挖出多少尸体来?”岳青莲冷笑着问,“修真怎么了,修真也得遵纪守法!你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杀人!天道也不会放过你的!”
  曹向南定定地看着她,和蔼地一笑:“丫头,你激动了,冷静一下吧。”
  说着,他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了花亭。
  岳青莲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看他动了,立刻身形一飘,转瞬移动到了他所在的位置,还没站稳就听到曹向南的声音:“丫头,回去坐着吧,别折腾了。”
  奇怪!她能听得到声音,还很近,证明曹向南应该就在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可是眼前除了成片的梅林,远处的假山,围墙,一个人都没有!
  她迷惑地向前跨了一步,还是没看到曹向南。
  梅林枝干扶疏,一没有花二没有叶,一眼瞧过去清清楚楚,曹向南这么一个大活人,没道理能藏在树后面让她看不见啊!
  再走了几步,都可以看清围墙上的瓦片了,曹向南还是不见踪影。
  岳青莲环顾整个花园,各个角落都一览无余,此刻就剩下她一个人,很显然,曹向南已经不在这里了,她也尽快离开为好。
  她匆匆绕过梅林,沿着碎石小径向刚才进来时候的月亮门走去,一路提防着会不会有妖怪从林间突然跳出来,就像上次一样。
  没有妖怪,可是,她也没走到入口。
  梅花园虽然不小,但是她走了足有十分钟,论理早该到了,可是月亮门就在近前,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得到门上拱瓦年深日久留下的裂痕,仿佛一脚跨出去就能到。
  但这一步之遥,她却怎么也迈不过去。
  她走了一步,两步,三步,月亮门始终在那么近的地方。
  岳青莲果断地离开了小径,踩上了旁边的土地,脚下的感觉是冻得挺硬的土地,并不是幻觉,围墙也近在眼前。
  一步,两步,三步。
  走不到,还是走不到。
  她回身望向花园中间的小花亭,试着往回走去,这次出乎意料地顺利,不到三分钟,她已经站在了花亭的入口,地上刚被打翻的炭炉,水壶一片狼籍,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证明起码这里还是原来的地方。
  “诸葛亮八卦阵?”她在脑子里里勉强搜出了点相关的内容。
  怪不得曹向南让她别折腾了,好好坐着,原来这里除了能回到花亭之外,向哪个方向都走不出去。
  真的吗?
  岳青莲冷冷一笑,向外迈了一步,轻呼一口气,整个身体飞了起来,头上是冬日午后金色灿烂的阳光,身下是疏朗梅林,要不是她这身衣服穿得太不飘逸,还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场景。
  身体慢慢上升,下面的花园逐渐变小,岳青莲已经能看到墙外风光的时候,上升的势头忽然被什么给挡住了。
  她伸手摸了摸头顶,明明眼睛里什么也看不见,就是空气,阳光,却好像有一层透明的薄膜鸡蛋壳一样罩在了整个花园的上空,用手去推,推得动,但到了一定的程度,手上就传来柔软但坚定的阻力,一下把她的手弹了回来。
  从包里翻出一张符咒,虚晃一下,无火自燃,岳青莲抬手用力向头顶的虚空一贴,‘咔啦‘一声,几道青紫色雷光闪过,冲击着上方看不见的罩幕。
  还没等她确定效果,眼前忽然狂风大作,刮得她一时都睁不开眼,身体像片树叶一样横着就飞了出去,她大吃一惊,急急忙忙地向地面降落,不知道她被刮出去了多远,但落地的时候,神奇地竟然刚刚好在花亭入口的台阶上,跟她起飞的时候一步不差。
  刚才的符咒是她自己画的,威力有限,和陈初在后巷地上用鲜血画下的不能同日而语,就是这样一个试探性的进攻,也招来了阵法的反噬,可见这还真不是轻易能离开的地方。
  岳青莲慢慢走进花亭,转身看着玻璃窗外的梅林,黑瓦白墙,如果梅花开了,映着积雪红日,该是多么美的一幅画,可是现在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亭子里,只感到外面都是无限杀机,危险四伏。
  多日来积累在心中没有纾解的郁闷此刻化作一腔怒火,丹田内青色莲台突地喷涌出一股灵力,雄浑厚发,转眼外放出身体,短夹克都被带得飞舞了起来,灵力如同啸吼的巨浪,从她全身迸发了出去,哗啦几声巨响,花亭上镶嵌的所有玻璃大屏尽碎,锋利的碎片向外飞溅了出去。
  就在这一瞬间,阵势引动,她眼前的景色突变,一会儿是漫天黄沙,狂暴旋风,一会儿是无边海洋,浪头翻卷,一会儿又是大坑密布,坑的边缘密密麻麻插着无数雪亮刀刃……等到一切平静下来,又恢复到最开始的梅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此刻,在离梅花园不远的主宅二楼东侧窗口,曹向南正在观察着岳青莲的动向,从岳青莲飞上天开始,他的神色就有了微微的变化,叹了口气:“可惜了。”
  “五绝阵还没完全发动,怕困不住这女娃。”他身后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年轻的瘦高个,另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说话的是青年,“曹先生,我们虽然暂时听你命令,但还是要啰嗦一句,她到底是谁家的后进,怎么得罪了你,要用五绝阵对付她?将来她的师长前辈找上门来,恐怕……”
  曹向南微微一笑:“我也没有把她怎么样嘛,一切还是要等刘先生午睡起来,听他的。”
  中年男子默不作声,手里不断地掐诀,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曹向南转头问站在门口垂手站立的小梅:“刘先生大概什么时候会起来?”
  “这个不好说,以前都是歇半个小时就好了,入冬以来,一日比一日睡得长,前几日,要睡到太阳落西山,才起来的。”
  曹向南看着阵中的岳青莲已经平静下来,坐在花亭里闭目养神,不再折腾,也松了口气,却又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刘先生什么时候添了这么个毛病?是不是精神不济?”
  “不是哪,刘先生吃过晚饭之后精神就好得很,经常三更半夜地不睡,凌晨日出之前还要到院子里打一趟太极,才回去歇息两三个小时,早上九点还要到后宅照看老爷子。”
  “难道是在倒时差?”曹向南低声说了一句,自己也笑了,“那我们就等着吧。”
  岳青莲坐下来闭目养神,是出于无奈,刚才那一幕已经告诉了她:要想来硬的,就要付出代价。她当然可以指挥白玉印把这地方砸个乱七八糟,但是这样真有用吗?这么野蛮的办法也能奏效的话,诸葛亮当年的八卦阵就不会被传得如此神奇了。
  那好吧,反正他们的正主儿始终是要现身的,不如养精蓄锐,有的放矢。
  她坐在石凳上,青色莲台仿佛感应到周围的危险,严阵以待,那粒悬浮在莲台上空的青色蛋形光点虽然还是照样凝立不动,但里面的红点却加快了跳动的频率,一丝丝青色灵力围绕着光点飞舞,跳上的时候被吸进去,跳下的时候被呼出来,在这样的循环中,红点并无变化,蛋形光点里却在逐渐分出轮廓来,好像是一个人盘膝端坐在内。
  荒郊野外的庄园,梅花林中孤单的小花亭,一地玻璃碎片,冬日寒风凛冽地吹过,里面端坐的岳青莲低眉垂目,面色凝重,除了秀发随着风时而飘动,整个画面仿佛凝固了,太阳缓缓落山,大地陷入苍茫黑暗,气氛越加诡异起来。
  打破寂静的是她的手机,一阵轻快的短信提示音,岳青莲睁开眼睛,诧异地摸出手机,难道屏障消失了?
  手机上,信号还是零,但出乎意料地,收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号码很陌生,里面的内容很奇怪也很简单,就几行字:“以台阶为起点,向前,三步,左转,向西,四步,原地站立,三息后向右横跨一步……”
  一眼可以看出这是在教自己走法,但发短信的是谁?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而且,这个走法,自己是会离开梅花园,还是会引动阵法发威,出现更厉害的武器?
  岳青莲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尤其在这种时候,冒一次险又如何,反正不能再糟了!
  她握住手机,跨出了花亭,站在台阶上,按照短信说的,向前,三步——左转……向西……
  一直在二楼窗口监视她的年轻男子立刻警告:“坏了!她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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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子不做声,双手一伸,又开始了掐算,动得越来越快。
  阵中的岳青莲却完全没受到干扰,身边的梅林忽然开始晃动,枯瘦的枝干像有生命的触手一样摇动,几乎都碰触到了她的身体,地面被带得微微震动,她也一律无视,只是一心一意按照短信的提示,一步一步地走着。
  天上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升了起来,却意外的蒙着一层血色薄云,银色的清辉洒向大地,却独独把这块地面上空的夜色,变成了诡异的淡红。
  曹向南本来在二楼的书房里等待,听到报信快步赶了过来,正好看见岳青莲在梅花园东北角,离围墙还有三四米的地方,小心而坚决地斜刺里踏出一步,整个人凭空突然消失!
  “糟了!快!发动外层防御阵法!发动全庄九灵混天一气大阵!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年轻男子迟疑了一下:“可是,全庄大阵的总枢纽在少主手里,少主……”
  曹向南清凌凌的眼一眯:“不管少主现在干什么,都给我叫起来!”
  年轻男子本是结丹期的高手,离金丹期也相差不远了,此刻却没来由地被曹向南这个筑基期都没到的‘凡人’气势所摄,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就往后跑。
  中年男子闭目不语,只是双手的手诀掐得越来越快。
  岳青莲刚才迈出了短信上说的最后一步,脚踩下去的时候,眼前一花,本来看着在自己身前三四米的围墙不知怎么的跑到了自己身后,不用爬墙,不用走门,她居然就这么出了梅花园,站在外面的假山旁。
  还没等她惊叹‘祖国传统神术如此博大精深’,一只大手从假山背后一把捂住她的嘴,温热宽厚的胸膛贴上了她的后背,紧接着一个声音在耳边低低地说:“别出声,是我。”
  岳青莲全身放松的下一秒又猛然绷紧:秦明川怎么会在这里!?
  “嘘,跟我来。”仿佛拿定她已经安静下来了,秦明川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转而拉起她,飞快地绕向假山后面的小径。
  虽然知道现在绝不是停下来问‘怎么回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的时候,但被他拉着奔跑的时候,岳青莲还是很想问一句:老大,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90、血月当空& && &
  孟妮可从七点开始心神不定,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岳青莲,一律的‘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难道和BOSS谈得投机,一起吃晚饭去了?”她自言自语地说,胡小凡做完白天的工作正要化形修炼,闻言怯怯地说:“也许和徐小姐出去了?”
  “不可能!她们敢背着我吃独食?!”孟妮可又拨通了徐丹宁的号码,“喂,CICILA,青莲在不在你那里?她现在还没回家,我以为你们一起吃饭去了……你才从工地回来还在公司加班哈?辛苦辛苦……哦,她今天下午遇见了过去公司的BOSS,说一起去喝个茶,然后到现在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知道她不是天真少女……你和大老板吃饭也不会开手机的哈?……好吧,也许是我想多了。”
  孟妮可郁闷地挂断手机,回头的时候胡小凡已经化形完毕,正用尖嘴拖着脱下来的衣服叠叠好,小爪子还谨慎地在上面踩踩平,然后一本正经地跳到客厅的桌面上,此刻窗帘拉开,客厅的大灯关着,只留了门厅的壁灯照明,桌面上一片被月光照亮的地方,他就端坐在中间,抬起前爪,对着月亮叩拜,覆盖着软软绒毛的小胸脯一起一伏,萃取着纯阴的月光菁华。
  对于他练功修行的过程,孟妮可一开始还瞧个稀罕,现在都看腻了,无聊地盘腿在沙发上坐好,准备开始自己的功课。
  “奇怪。”胡小凡突然说了一句,小麒麟咚咚咚地跑过来:“甚么奇怪?吾也要看!”
  “不是,是月亮有点奇怪。”胡小凡指着挂在天空的明月,今天不是十五而是十四,月亮还差一点才达到满圆,但是很奇怪的,月亮上好像蒙了一层东西,模模糊糊地看不太清楚。
  “这是……月晕吧,可能明天要变天。”孟妮可不确定地说。
  “哦,这在我们狐族里,有个说法叫‘月阴煞’,并不是随着天气变化而出现的,而是预示着将有凶兆大煞,孟长老你看,月亮的那种红色,常被认为是血光之灾的征兆。”胡小凡解释说。
  “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孟妮可也走到窗前张望,小麒麟爬到桌子上,和胡小凡一起站着,闻言回头:“不妨,且将灵力压迫入这里的丝脉,就能看得见哩。”想了想,他又说,“不然沾上吾的口水,也能辨清。”
  “谢了,我自力更生。”孟妮可试着在眼周运转灵力,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成功,再一抬眼,本来一团清辉挂在窗前的月亮,陡然变成了血红色,让她立刻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脸色苍白着向后退了一步,闭眼吸气才把恶心的感觉压下去,转身继续拨着岳青莲的手机。
  依旧拨不通。
  她转念一想,打给高彤,直截了当地问:“格瑞丝,青莲下午打完电话就没回来,现在手机不在服务区,我很担心,根据你的判断,她和你们BOSS会去什么地方喝茶?”
  高彤让她稍等,过了一会儿打回来说:“曹BOSS的手机和家里固定电话都没人接,他常去的几个地方,我都打电话问过了,今天没有去过。”
  她停了一下,说:“公司里今天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秦部长早退了。”
  “莫非青莲的老板要把他们凑一块儿三方会谈?”孟妮可惊诧了,高彤冷静地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虽然结果也许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你的意思是……”
  “我建议你不要轻举妄动,在家里等待,要相信青莲,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她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妮可,有时候按兵不动也是一种帮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孟妮可挂断电话,倒回沙发上,小麒麟跳下来站到她旁边:“宗主出了何事?”
  “我不知道,麒麟,你能察觉到青莲的气息吗?”孟妮可抱着一丝希望问。
  小麒麟郁闷地皱起小眉头:“吾又不是狗……只是感觉宗主离吾们很远了。”
  岳青莲正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秦明川拉着她飞快地在庄园里按照莫名的规律七拐八拐,明明看方向是朝后山走去,却不知怎么的跨了几步,就到了庄园的边缘地带,她开车进来的大门就在不远处。
  秦明川却在这个时候停下不走了,和她一起站在一棵树下,旁边是一个半人高的石塔,里面预留了铜制灯台,现在上面空荡荡的,不过,在21世纪的现代,谁家又会还使用油灯当路灯照明呢?
  大树和石塔中间的空隙不大,秦明川和她背靠背地站着,贴得很近,低声告诫她:“别动。”
  于是她就站着不动,从背上传来秦明川的体温,寒风中暖暖地熨帖着她的身体,背后的男人依旧是那么稳定,坚强……虽然在不久之前,曾经狠狠击碎过自己的心。
  两人都没说话,夜色笼罩下的庄园,被血红的月辉笼罩,凭空多了几分诡异之气,奇怪的是无论是主宅还是零散的小楼,都没有任何灯光,只有后山遥遥的有一星灯火,但是实在太远了,感觉如在天边。
  “我们在等什么?”岳青莲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秦明川低声说,“等阵势运行的空隙。”
  “老大……”
  “嘘。”秦明川制止了她,低声说,“小岳,我不想跟你解释什么,你只要照做就好。”
  印象里秦明川从来没用这么温柔的口气说过这么强硬的话,不,那一次除外。
  岳青莲竭力回避着关于‘那一次’的回忆,同样压低了声音说:“老大,你无须对我解释,我只想知道真相。”
  “小岳,你不相信我吗?”
  我是相信你,但你相信我吗?
  仿佛探查到了她内心的想法,秦明川低沉地说:“你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岳青莲闭了闭眼睛,此刻在她心里,任何真相都已经无所谓了,秦明川亲口说出了这句话,证明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他演的一出戏……不是真的……
  轻轻地把头向后靠在秦明川身上,感受到他宽厚可靠的肩膀,岳青莲心里一片平静,现在即使面前真的是烈火黄沙,深海利刃,她也不怕了。
  忽然就充满了勇气,敢于面对一切的挑战,绝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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