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生在宋末,打得过蒙古军攻打山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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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身穿夜行劲装,披散了头发,满面浓密的虬髯,状极骇人。那人虎背熊腰,从宽阔的肩膀,粗壮的脖颈以及一双特大的手掌看得出来,此人爆发力极强,其手上的兵器是一条浑体乌黑,油亮闪光、长达丈二、粗如儿臂的木棍,也不知是取什么木材制成。孙洛虽然咒骂着,却知道一闪身,向门外冲去,不论来人是谁,自己留在屋内对于李再兴而言都是极大的负累,此时那人双足才踏上桌面,李再兴手捏成刀,疾斩他下盘。  劲气漫屋。  “锵”的一声,来犯者长棍下挑,正击向李再兴面门,准确迅疾得令人难以相信。完全不顾李再兴朝下盘攻去的一掌,对于其有此胆识,李再兴丝毫不奇怪,他既有胆孤身破瓦而下,自该有此本领,此人定然是军中高手,否则那会在对战中使出这等同归于尽的招数。  李再兴不予硬碰,体内真气一荡,反手一勾。将来人立足的方桌卷起,对方反应煞是惊人,双足一踏,收回长棍,高高跃起。李再兴急提一口真气,趁对方旧方刚消,新力未至时,“嘭嘭嘭”一连三拳,暴风雨般往来人攻去。  那人显然未料到,李再兴攻势如此之凶猛,还棍于胸,连挡李再兴三拳接着一个翻腾,越过李再兴头顶,乌木棍化作一柱黑芒,朝以至门前的孙洛激射过去。  孙洛见棍势凶猛,不敢硬接,腰向后折险险避过,孙洛方一着地,见乌木棍当头砸来,就地一滚,狼狈躲过,李再兴此时已赶了上来,并指如剑,手若迅雷,向那人脑后两处要穴刺去,那人也甚是了得借砸地之力往后翻身,手中长棍在电光火石的剎那中再连挡李再兴两计指力,先挑后扫,都以令人难以相信的准绳,点中李再兴指尖,教李再兴生出有力难施的无奈感觉。此人武功之高并不逊于李再兴,而招式间那股惨烈的气息较李再兴更令人头痛。  孙洛此时已脱出了门去,只见房中两道人影倏进忽退、掌棍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两人均是以快打快,拳掌交击的声音如同雨点打在羊皮上,沉闷而又迅疾。  两人身影一合及分,李再兴回到孙洛身前,对着来人笑道“来人是孟公座下哪一位?”那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与他黝黑粗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他长得并不英俊,脸相粗豪,满面浓密的虬髯,但鼻梁挺宜,额头宽广,双目闪闪有神,予人既稳重又多智谋的印象。  “末将乃孟帅帐下都统,王坚。”王坚?这个名字孙洛似乎有些印象,但说实话这个名字实在普通的要死,孙洛即使有印象也说不定是元明清哪一朝代的人。  李再兴一摆手与王坚分座于椅上,王坚道“今日孟帅得知李先生与这位兄弟入城的消息,原已设好酒宴,恭候大驾,却不料两位竟寻了间客栈休憩,在下知李先生是天下有数的高手,方才手痒,一时孟浪,得罪了先生,还望海涵。”  王坚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李再兴也不多说什么,淡淡道“在下只是方进江陵,打算休息一夜明日便去拜见孟公,若将军不弃,不妨前面带路。”  王坚起身一抱拳,并不多言,带着两人下了客栈,客栈门前一架马车,正稳稳地停着,王坚前走一步,挑开帘子,请两人上去,三人座于车中,李再兴闭目不语,孙洛知道这小子又开始故弄玄虚了,王坚倒也不以为意,对一旁的孙洛道“这位就是承信郎孙大人吧?”王坚虽长相粗狂,但一言一行上都显得极为知分寸,孙洛大概清楚都统在南宋是地方的军队高官,但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却是真的不了解,不过怎么说也要比自己一个九品承信郎大得多。孙洛略一点头道“下官孙洛见过王都统,王都统武功高强,方才一棍真是令下官心服口服?”  孙洛那三角猫的功夫在王坚眼中自然是不入流的水准,王坚淡然一笑,不多言语。  不多时,马车来到一座府邸,朱红色的大门外仅有数名军士守在门口,王坚领着两人自偏门而入,这座府邸颇为朴素,但中庭却是极为宽广,只见大厅中一名五十余岁的中年人,独立于庭中。  此人发色斑白,长着一把美须,只可惜如同发色一般已然斑白,但却偏偏半点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且神态非常谦虚客气。那人一对虎目却不怒自威,令人看着心中一凌。胡须下的嘴唇紧抿着。似是在思考什么,此人气度之宏伟,神态之威严是孙洛此生仅见。  李再兴快走一步走到王坚身前,对着庭中人,拱起双手,道“亡国之人李再兴,见过孟珙孟元帅。”原来这人就是南宋长城,孟珙。  孟珙,字璞玉,祖籍绛州,随州枣阳人,曾祖孟安是岳飞部将,祖父孟林也是岳飞部属,其父孟宗政在枣阳县任县令时为对抗金国,创立忠顺军,孟珙自幼便在其父军中,在灭金之战中,孟珙率宋军第一个攻入金国都城,是南宋最复声望的名将,不夸张地说,南宋能够在金亡后偏安一隅这么多年,孟珙堪称首功,至于当年金国对南宋的侵扰,仅孟珙一人就独立支撑了南宋三分之二的防线,用现在的话评述,孟珙堪称南宋国宝级名将,可以说孟珙之于南宋的作用绝对不低于韩世忠与岳飞,只是由于其是史嵩之提拔而起,史嵩之在历史上被评为奸佞,也连带着孟珙的历史地位赶不上上述两人,当然还有一点极为重要,就是孟珙对于接班人的选择在历史上更是饱受诟病,不过由于孟珙的接班人实在太特殊了,容我们以后再说。  孟珙的眼神泛着奇异的光芒,仅仅是站在那里,孙洛便感到这位阻挡了横扫欧亚的上帝之鞭步伐的南宋名将,孙洛在学院时曾经听人说过,曾经南宋有一款春宫画,讲的是宋军攻入金国皇宫后的轶事其中女主角是金国皇后,而男主角就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孟珙。  孟珙看着李再兴,像是鹰隼审视地面奔跑的狐兔,李再兴纵使心思缜密,心静如水,也不免在这样的威压下露出些许不自然,孙洛想,若是这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会怎样?虽然此时自己不过是一名不足为道的九品承信郎,但将来有一天自己会不会达到孟珙这般的高度?孙洛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未来怎么样只有永远不做声的上天才能看到。  李再兴一动不动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李再兴的不自然,仅仅在一瞬间,仅仅在孙洛眼睛尚未闭合时就恢复了平常的从容。  正如他所料,孟珙耗不起,慢慢自庭中走来,孟珙紧抿的嘴唇松懈了下来,“李小友远道而来,本该休息一夜,可老夫急于一见,将小友请来,行事不免有些唐突。”随着说话,孟珙握住了李再兴的手臂,李再兴顺势随着孟珙走入了庭中。孟珙是朝中重臣,南宋铁壁,此时姿态放低,孙洛知道,自己在客栈与李再兴所说的那一番话完全中了。  孟珙比这天下的任何人都急切的需要时间。  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李再兴随着孟珙走入了庭中,王坚一拱手,与孙洛并肩跟入,四人径直走入孟珙的书房,孙洛倒是一直很奇怪南宋人的书房会是什么样子,可惜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孙洛一直在底层挣扎着,今天尚且是首次进入一间如此之大的府邸,虽然孟珙并非奢华之人,但南宋风气如此,孟珙也不好免俗。  此时的天色已经是下午,孙洛一天仅仅在入城市时吃了些馒头,之后一直滴水未进,此时腹中未免有些饥饿,可是万恶的孟珙孟大人,根本只顾着领路完全不谈吃饭的事,孙洛虽恼怒又没什么办法。  孟珙的书房极为简洁,一张紫檀书桌上仅摆着笔筒、书架、砚台、笔洗、镇纸等文房四宝,一张太师椅安放在桌后,书房内右侧一张长榻立于墙边,黄花梨木书架立于榻旁。  一蓝袍人背对着四人,蓝袍人身着深蓝色绸缎长袍上绣着暗色花纹并以刺绣花边沿边,脚蹬深色薄地短靴,头戴直角幞头外罩漆纱,一身服饰甚为考究,孙洛来到宋朝今日算是开了两次眼界,一个是孟珙的书房,另一个便是这衣着华丽的蓝袍人,上次见到的谢道清虽然风华绝代,但衣着却算不得华贵,也许是微服出游的缘故,但这次这个紫袍人相较于一身便装的孟珙仅凭这一身衣服就可以称得上雍容华贵,气度非凡。  蓝袍人听有人进来,回过头去,对着孟珙深施一礼,道“大人,下官来得早了些。”这人说话雍容淡定,不卑不亢,令孙洛不由对他重新打量。孙洛这才见到此人面孔,蓝袍人大约是三十许岁的年纪,双目藏神不露,长得眼正鼻直,还蓄着五绺长须,配合他的眉清目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度。  孟珙对他甚是随意伸手虚扶,道“师宪不必多礼。”说着为李再兴介绍道“此乃湖广统领兼户部侍郎贾师宪,小友欲行之事还需与师宪多多商榷。”  贾师宪显然早已知晓李再兴身份,对李再兴略一垂首,并不多言,显然对于此人李再兴早有所了解,含笑回礼。  王坚至书房门口便停下了脚步,转身侧立于门外,孙洛不知自己当如何自处,神色不免有些慌乱,李再兴这时道“孙兄乃是随在下而来,无须多虑。”听了李再兴的话,孟珙首次认真注视了孙洛,眉头略皱,随即舒缓,对孙洛笑道“承信郎,也请一同进屋叙话吧。”  孙洛依命而入,王坚在孙洛入房后,将屋门合住,孟珙座入太师椅,三人站定,孟珙开口道“老夫托大称李小友一声再兴,该当无碍吧?”李再兴微一耸肩,道“孟公何出此言,既然同舟而济,自不该互怀疑虑。”  孟珙大笑一声抚了一把长须,道“是老夫多虑了。再兴勿要见怪。”  “再兴岂敢,我等两骑而来,又有何可虑之处。”李再兴语调虽恭敬,但这话中的意思,孙洛却听出了些许味道,孟珙命王坚绝对不单单是请人这么简单,凭王坚都统的官身以及不逊于李再兴的身手,又哪里会是作仆役侍卫这样的琐事,只怕是孟珙并不放心李再兴能耐,受命前去试探的。  孟珙闻言笑而不语,一旁的贾师宪却开了口“再兴兄当知此事却是关乎重大,我大宋不得不小心应对,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兄台海涵。”  李再兴摇了摇头道“我如今依约而来,贵方是否也应展现一二诚意。”  贾师宪略扫了一眼孟珙,沉吟了片刻开口道“再兴兄当知,此事实在太为敏感,若有些微不当之处,我南宋不免沦为蒙古怒火宣泄之所。”  李再兴拂袖一笑“贾兄之言,莫是信不过在下,若是如此,在下又何必多留?”  孙洛知道,这帮人定是在故作姿态,拿捏架子,李再兴若真放得开西夏又何必冒着被韩千余袭杀的后果来寻孟珙,而孟珙此时若真的就这么轻易信了李再兴他又凭什么与成为南宋第一名将?  贾师宪赶忙压了压双手道“李兄切莫如此,你我双方若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有凭如何共谋大事?”  李再兴挥了挥手笑道“贾兄,可别忘了,你我的耐心都是有一个期限的。”这所谓的期限,又那里是什么时间,孟珙与贾师宪都清楚,他们耗不起,只要蒙古汗位之争露出端倪,哪里会给南宋喘息的机会?  自端平之战南宋率先打破蒙宋盟约后,南宋对蒙古一直是处于战略守势,尤其是端平之战导致南宋存蓄多年的粮饷物资损失殆尽,南宋为了安抚战乱不断的四川荆襄,只得对这些地区减轻税赋,虽然朝中一直以加重两淮税赋作为补充,但已经难以恢复到端平之战前的水平,更随着宋宝庆三年西夏的覆灭及吐蕃的归降。蒙古对南宋的战略大包围圈已经接近完成。南宋仅仅是应付蒙古的局部性侵略已是疲惫,若蒙古真的对宋开展全面战争,只怕以南宋今时今日的国力着实坚持不了太久。  这些情况孟珙清楚,贾师宪清楚,李再兴又怎么会不清楚?  若非窝阔台早死,蒙古早就完成对南宋的大包围圈,将偏安一隅的大理揽入怀中。  贾师宪闭口不言,思考了片刻,看向将健硕的身躯藏入太师椅中的孟珙,孟珙的面色有些灰暗,对于征战一生的孟珙而言,一场战役他凭借手下的儿郎,心中的韬略完全可以在不利的情况下获得胜利,然而,这仅仅是就一场战役而言,一旦战事上升到宋蒙之战的战争高度,这已经不再是仅凭借一个人甚至几个人的力量所能左右的了,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绝对不是因为高人一筹的战术,强大的单兵能力所能改变的。这种战争拼的就是国家的物资储备,战略方针,以及最重要的,大势所向。  而今天下,蒙古骑兵所向披靡,兵锋所指之处无人可挡,****的死亡之灾已经传遍了整个欧亚大陆,南宋作为蒙古卧榻之侧的打鼾之人,能够在灭金之后,坚持这么多年,并且于端平之战失利后,夺回襄樊之地,扭转四川的不利局势,已经完全可以称得上奇迹了。  与蒙古交战多年的孟珙,比任何人都了解蒙古骑兵的恐怖。他比李再兴更清楚时间的宝贵。孙洛有一点说得非常对,孟珙耗不起。  孟珙终于开口了“今年春,蒙古察罕带兵犯我寿春,相持七十多天后,两淮军事吕文德引兵来援,与城内守军夹击迫使蒙军撤退。以吾估算,察罕绝不会就此罢手,来年定是蒙军卷土重来之时。”  寿春在今安徽寿县,孙洛在三国演义中经常看到这个地名,但却并不了解寿春的重要性,其实早在东汉末,袁术割据淮南地区,就曾于寿春僭称帝,易九江太守为淮南尹。曹魏与孙吴对峙,寿春成为军事重镇,为淮南郡及扬州治所。魏将毌丘俭、诸葛诞为扬州刺史,皆镇于此,并曾以此为基地,南引孙吴,发动叛乱。东晋避郑皇后阿春之讳,改名寿阳,仍为要镇。晋明帝时荆州刺史祖约曾于此发动叛乱。在淝水之战时,苻坚大败逃遁,望见寿春外八公山上草木,以为都是晋兵。就是史上极为有名的“草木皆兵”的典故。  孟珙自椅上起身,沉声对李再兴道“再兴,可敢入此虎穴?”  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李再兴静静地看着孟珙,孙洛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天色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李再兴在三人的注视下开口了,略带嘲笑的问了一句“虎穴?”贾师宪的脸色略变,但旋即恢复正常,李再兴看了一眼贾师宪,继续道“如今天下,对我而言,哪里不是虎穴?难道孟大人这里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所么?”  李再兴的语调稍稍抬高,孟珙一双虎目一瞬不动的望着他,贾师宪似乎早就猜到李再兴即将要说的话一样,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李再兴显然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孙洛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李再兴进入书房之后,似乎格外的注意贾师宪,这个有几分仙风道骨却衣着华丽的人,在李再兴眼中难道比孟珙更重要?不可能!孙洛虽说不算聪明人,但一直旁观全场的他还是很明确的观察到,贾师宪每次说话时,总会与孟珙有一瞬间的交流,何况仅以贾师宪湖广统领兼户部侍郎的官职,有哪里比得上汉东郡开国公孟珙。  孙洛不明白,但李再兴已经开口了。“孟大人所想之事,我已经应了官家,孟大人不用多虑,在下不日就会起身。”说到这里李再兴语气顿了一下,双眼与孟珙锋锐的眼神撞在了一起。“承诺,我已经有了,但我还需要一样东西,只有孟大人可以给我,不知孟大人可否应允?”  孟珙与李再兴对视着,开口道“再兴可以说出来。”孙洛注意到贾师宪的双眼泛出一种自己十分熟悉的光泽,在哪里?孙洛突然想到,这种光泽与李再兴眼中时常出现的一样,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李再兴轻笑着,一字一句道“我要兵!”  李再兴的声音很轻,但孟珙的眼神却猛然间像是变成了一把刀子,要活生生的剜出李再兴的心脏一样.“不可能。”李再兴嘴角的笑容随着孟珙的话出口变得异常凌厉,以往的那种温润平静的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兴,应当知道,我大宋绝对不会与你有任何官面上的来往。”贾师宪将双手收回衣袖,轻笑着对李再兴道,屋内紧张的气氛被贾师宪悠然的神色冲淡了不少,贾师宪慢慢走到孙洛身边,看着孙洛道“这位就是承信郎孙大人吧?”孙洛还是第一次真正被人这般注视,很奇怪,贾师宪的目光落在孙洛身上,令他有一股莫名而来的安稳,孙洛不清楚这是为什么,贾师宪转过身看着孟珙笑道“下官治下衡州尚缺一名都监,不若就命孙大人暂代一下,再兴兄与孟大人觉得如何?”  李再兴拍了拍说道“师宪兄,果然大才,在下的心思竟还是逃不过你这双法眼。佩服佩服,哈哈哈。”李再兴与贾师宪相视一笑,孟珙面色缓了下来,想了想道“我自忠顺军中拨出80人,归孙都监管治,再兴无异议吧?”  李再兴笑着身鞠一躬道“大人有命,莫敢不从。”  孙洛终于明白李再兴应要将自己架在承信郎这个狗屁不通位置的缘由了,李再兴孤身一人,若要办成南宋官家的要求着实太难,可南宋绝对不会也不敢与蒙古欲处之而后快的西夏余孽李再兴合作,而孙洛却是一个极佳的平台,能够将这一切后患解决,孙洛有了一个南宋的官身后,便可以得到一支队伍,这支人马的人数决不会多,但却能够帮助李再兴完成谢道清的要求,假若事情暴露,蒙古追究起来,南宋完全可以推为孙洛的个人行为。送去孙洛的一颗人头,平息蒙古的怒火,现在蒙古正处于内斗之中,即使孙洛的人头难以平息这场战役,蒙古也无力发起全面对宋战争,况且南宋将姿态放的这么低,蒙古也绝对没有办法。  孙洛咂咂嘴,心中有点不是滋味,妈的,小人物就是小人物啊!真是没办法,孙洛心中有点不好受,但有什么办法,形势比人强,黄易大大说过无数次了。  贾师宪拍了拍孙洛的肩膀,道“孙都监,以后与为兄多多来往,大家同殿称臣,千万莫要生疏了才好。”贾师宪身为湖广统领兼户部侍郎,孙洛即使当上了衡州都监也不过是一个区区正八品的小官,那里称得上什么同殿称臣,孙洛这点见识还是有的,贾师宪把脸扔过来,自己若是不接就太不给人面子了,孙洛鞠下一躬,沉声道“下官岂敢,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一旁的李再兴笑着走了过来,握住贾师宪手臂道“师宪兄这就开始敲我的墙角,未免太不厚道。”说着回过头来,对孟珙道“孟公,在下到府上,怎么连杯水酒都不给,未免不是待客之道。”  孟珙闻言一笑,站起身来道“再兴可是挑理了。来人啊。”随着孟珙的一声呼唤,王坚开门走进“大人,何事唤下官?”  孟珙自桌后走出,抚着胡须道“于花园备一桌酒席,我与再兴要把酒一谈。”  王坚领了命先一步下去,随着孟珙,李再兴贾师宪孙洛,来到了庭院中。  月亮方升至半空,漫天的星斗闪烁,四人围桌而坐,孙洛腹中是在饥饿,但在这种场面下有容不得他胡来,依孟珙的地位少说也及得上如今的军委委员,孙洛若不是随着李再兴哪有机会与人家同桌而饮,能有个座位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又如何还敢放胆胡来,只得静坐在座位上,看着满桌的食物,望梅止渴。  李再兴看了孙洛一眼,两人相处时间以长,依李再兴的眼力,又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加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道“在下实在是饿得厉害,一路奔波实在有些腹中难耐,还望孟公,师宪见谅。”  在座之人这还看不出李再兴心意,贾师宪笑了笑,为其余三人斟上一杯酒,道“孟公这里,可是上好的竹叶青,庾信诗中写得好,三春竹叶酒,一曲昆鸡弦。今日虽说无丝竹之乐,但这宫中御酒,却非凡品,再兴不妨仔细常常。”  李再兴将一口酒押入口中,发现酒味入口香甜,酒味醇厚,放于鼻底一闻,带有些许果香,甚是清新。反观其色泽,在月光与淡淡灯火的映衬下,酒液金黄碧翠煞是动人,不由得点点头多饮了一口。  孙洛却不在意这些,他本就不懂什么酒文化,若是洋酒还能装装相,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早已失传了大多传统文化,孙洛生在新社会,自然不可能明白古人雅士的这些爱好,只是随口喝下,觉得酒味甚淡,倒也算是一种饮料,比自己赶路时喝的那些烧刀子,绍兴黄可强得多了。  那三人聊的畅快,孙洛也吃得开心,却不由得,贾师宪向孙洛问了一嘴“看孙都监已过加冠之龄,不知可有表字?”在古时没身份没钱的老百姓一般是没有表字这一说的,李再兴是西夏皇族,你听过皇帝有表字的?本来西夏已经灭亡李再兴有表字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李再兴以复兴西夏为己任,且够资格为他起表字的长辈,都已葬在坟中,故此便没有这一说。此时,贾师宪向孙洛问起这点,孙洛倒有些奇怪了,可一旁的李再兴与孟珙却是明白的紧。表字一般来说是族中长辈,又或是有名望的长者所赠,反正给你起表字的人,算得上是亲近之人,孙洛的行为举止,贾师宪看眼里,明白孙洛本不过是个底层的小人物,然而,如今四人坐在一起,孙洛又是李再兴倚重信任之人,贾师宪便起了亲近之意。  孙洛一头雾水,李再兴却替孙洛做主了“师宪兄,如不推辞,何妨赠孙兄一个,以师宪的学识气度,孙兄能得你垂青,在下也替他高兴。”  李再兴以表态,贾师宪又哪里领会不到,正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贾师宪捻须沉吟片刻开口道“不若就怀思二字如何?”见孙洛并不明白,贾师宪持杯笑道“南朝梁江淹曾有诗云:风雪既经时,夜永起怀思。我看孙都监眉间有怀,怕是思及故土,附此二字岂不恰当?”  “妙哉!妙哉!妙哉!”孙洛尚没回过味来,李再兴已经高声叫好,孟珙也道“师宪,此二字却是贴切,怀思若是有心,不妨细细品味。”  孙洛终于再次发现,这帮所谓的大人物,有一个最大的癖好,就是随意为他人做决定,这种事是不是会上瘾?孙洛看着把臂言欢的三人,随着举起酒杯,无奈地连声道谢。  天上的月亮,就像孙洛的心情,洁白的说不出个屁字。  (话说那天求票到底是失败了,小弟知道每日更新不多,可我真的不是那种职业作家,手上并无余稿,这些文字都是每日拼命写下来的,大家若是想养肥了再杀,是不是不要忘了给点推荐,要不每日点击也行,您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顺便再说一嘴,我的起点号积分不到五百,不能发帖子,没办法,如果有哪位朋友能帮帮忙,无当在这里谢谢了)  
    月亮挂在夜空中,像是美女没穿裙子露出的屁股,请原谅这句粗鲁而又完全没有关系的比喻,孙洛躺在榻上,摆开了一个大字,睡在这张绣着花树的锦榻上,孙洛的心情相当的不爽。  怀思,孙洛莫名其妙的多了个表字,本身来说,对于能够更好地融入这个时代,孙洛并不反对,但,在这种半强迫的情况下,被人如沙丁鱼一般的挤压进罐头中,任谁也不太好接受。  “咚咚”随着敲门声,李再兴走入了孙洛房中,孙洛斜了一眼,换上一身雪白长袍的来人,抬了抬下巴,不想说话,李再兴知道孙洛又开始闹脾气了,也不理他,自己走到屋子正中的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静静地品着,仿佛那杯茶是什么琼浆玉液,专心的仿若无人。  装了片刻,还是孙洛沉不住气了。“擦,老李,有什么快说,没事大半夜跑一大老爷们屋里干嘛?”孙洛语气不善,李再兴只当未听见,依旧执着手中茶杯。  又叫嚣了两句,见李再兴依然如冰雪猪妖般坐在那,孙洛还是败了,一翻身,下了床,坐到李再兴对面的凳子上,皮笑肉不笑的道“再兴兄,半夜来访可是有什么大事?”看着孙洛那张貌似偏瘫的大脸,李再兴微微一笑,又是那种讨人厌的笑容,这货是不是卖笑的?孙洛心中暗骂着。  “知道你心情不好,过来看看你。”李再兴放下茶杯,瞅了瞅孙洛道“怎么?你就不想问我点什么?”李再兴的笑容和煦,但孙洛却没心情管他这个,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行,算你行,你是不是算命的?”李再兴笑着摇了摇头“你要就这话,我可走了。”放下茶杯,李再兴站起了身,向门外走去,孙洛这才想到,明日要去接孟珙划到自己麾下的那一标军士,自己连个屁头绪都没有,这明天还不要出事?赶忙道“再兴兄,小弟错了,给你赔不是了。”一把揽住李再兴的肩头孙洛低声笑道“你看,你看,哪来这么大的气性。来来来,喝杯茶。”将李再兴硬按回座位,笑着斟满一杯茶,双手奉上。  李再兴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道”阿洛啊,我估计你现在最头疼的应该是,不外乎两件事。”孙洛不用听都知道,这小子又猜中了自己的心事,搓了搓脸,皱着眉头道“老李,你和我说句实话,我是不是真那么没有城府,怎么我想什么你一猜就中。”  李再兴喝下一口茶,看着孙洛道“阿洛,就你那张脸,一喜一怒七情上面,谁看不出来。”  孙洛仔细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道“不能吧?我怎么没觉得。”抬眼看了看李再兴,将其手中的茶杯满上,一脸讨好地道“老李,能不能教教我,我看你小子永远一个表情,是不是有什么秘诀,给我说说。”  看着孙洛讨好的笑脸,李再兴道“你认真的?”“啧。”孙洛一撇嘴“那还有假?”  李再兴收回了嘴角的微笑道“其实简单得很,等你在老五岁就成了。”  这话让孙洛大为光火“你这不扯么,你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你行我就不行。”李再兴要了摇头,满脸的风情云淡“这不一样,我经历的你没经历过,你经历的我多半都经历过,阅历差距,你有办法么?”孙洛想了想,倒也真是这么回事,自己虽说上了几年大学,在北京读了几年书,可经历过的毕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己长这么大,还就属来到南宋后经历的事情最多。  李再兴语重心长的道“以后,遇事多想,不要没问清情况,就喊打喊杀的。”  孙洛啧啧嘴“这种事情说得容易,做的难,再说就我那功夫,喊打喊杀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任人宰割的下场。”  李再兴耸耸肩道“这可由不得你,明天对付那些军士,你要不喊打喊杀,怕还真不成。”  孙洛满脸愁色的看着李再兴道“不会吧。说到底这支八十人还是孟珙给你的,关我什么事?”孙洛有些糊涂了,自己不过是个幌子罢了,难道,李再兴还真打算自己将这个衡州都监干到底?  “你当一个正八品的衡州都监是大街上的烧饼谁都能买一个?”李再兴笑着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道,看着李再兴修长挺拔的背影孙洛越发的搞不清状况。“难道.....我这个都监,还是个真货?”孙洛似乎找到了些许头绪。  “你以为?”李再兴右手敲打着窗沿道“孟珙与贾师宪,算得明白,哪里会白白给我一支人马,这队人中除了你,任何人都不会与我有干系,若是与我搭上关系,将来事败,他们又怎么将手洗干净。”  孙洛终于想通了,和着所有黑锅都算自己的,这么说来孟珙与贾师宪算是干的没本钱的买卖,一毛不拔就等着坐收渔利。孙洛扁了扁嘴,嘟囔了一句。  李再兴转过身,拍了拍孙洛的肩头,道“你我估计还会在这江陵城中逗留些时日,趁这机会,我再传你一套顾应剑法,你可愿意。”  “废话。”孙洛哪会客气,站起身来推着李再兴就向门外走去,口中骂骂咧咧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妈的,明天就用你这套剑法去应付那些大头兵,不信爷还收拾不了他们了。”  李再兴一边笑着一边被孙洛硬拽进了庭院,孟珙官拜汉东郡开国公,府邸自是按照爵位修建,庭院甚为宽大,两人立于庭中,李再兴随手折了根树枝,对孙洛道“阿洛,你的根基太差,虽然在临安时我曾为你伐骨洗髓,省却了你入门的功夫,但你终究不过是半路出家,虽然内劲以通,但要想由内而外,却绝不是投机取巧所能办到的,这一路上虽然我教了你不少运劲法决及纵身提跃之术,可是反应速度以及对阵经验我却没办法教你,必须还要由你自己在搏杀中体会。”孙洛知道,这是关系到自己老命的大事,不敢插科打诨,站在那里认真地听着,李再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虽然根基一途难以速成,但我传你这套剑法,明日你可凭借招式弥补自己外功的不足。但你且要记住,再精妙的招式也要倚仗于深厚的内劲修为,万不可顾此失彼,若是********沉溺在对招式的追求,你穷尽一生也不过是个耍花枪的门外汉。”  孙洛随听得仔细,但到底没有切身体验,此时尚体会不出这番话的道理,李再兴见孙洛这样,知道这小子不吃些苦头根本不会知道疼,自己跟他说的再多也不过是浪费口水。便开始一招一式的演示起来。  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孙洛昨夜仅仅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被王坚唤醒,虽然极不情愿,孙洛还是不得不随着王坚赶往军营,再出门时,孙洛满怀愤恨的看了一眼还在大睡的李再兴的房间。  “妈的。”孙洛狠狠骂了句,心道,人家正主睡得好好的,咱这个小卒子倒是吃苦受累的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骑于马上,跟在王坚身后出了城,也不知走了多久,孙洛打了个哈欠,“怎么,孙都监昨夜没休息好?”王坚回过头来问道,这汉子说话嗓门极大,即使真的睡着,估计也会被这一嗓子吵醒,孙洛搓了搓疲倦的双眼,随意应了声。  王坚指着左方远处一座高山道“军营就在那座山中,在过半柱香的时间我们就到了,孙都监在坚持一下就好。”望着那座还只是隐约能看见的高山,孙洛咽了一口唾沫,擦,这是监狱还是军营,建这么高?半柱香,天知道这半柱香到底是多粗的半柱。  还好山路虽长却并不陡峭,骑马在山上行走倒也便宜。孙洛果然没有料错,王坚这半柱香不但较正常的多出一半,这山顶上的军营,也不像是什么正净东西。高大的辕门摇摇欲坠的立在那里,已经倾斜的不成样子,连稀疏的卫兵都没有,孙洛暗骂一声,就算偷工减料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两人进了大营,一个军士也没有看见难道南宋没有出早操这一说?孙洛四下扫视,这大营真是荒废的可以,估计真的来了敌袭,营中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  整座大营就像是一片死地,只有不时自杂草中窜出的野鼠,及自天空悠闲飞过的鸟雀,王坚见孙洛的脸色不大好看,却又不便说些什么,只默默带着孙洛向营帐深处走去,营帐本就不大,只是太久没有修葺,两人像走迷宫般东绕西绕,不多时,一阵嘈杂的人声由小至大,几间还算干净的军帐出现在了孙洛眼中。  “直娘贼,聂小怪,你他娘的耍诈,我就不信了,你还能把把开大。”一个粗哑的声音破口大骂道。  “去求吧你,自己手气恁差还怪老子,滚,都滚,老子不耍了。”随着一阵杂乱的撞击推拉声,一个尖细的男声传来。  王坚掀开帘帐走了进去,屋内的人一时间都停止了动作,向进来的两人望去。孙洛这才看到,在并不宽广的营帐中,三十来名军士,正围着一张方桌,那桌上,散落着不少铜钱一个骰子盅被一名二十余岁的白净青年紧紧抱在怀里,一旁的粗壮汉子揪着青年衣领不知在叫骂着什么。  “你们这帮猢狲,没事儿也不知道把营盘修整一下,净在这里耍钱,都闲出屁了是吧!”王坚照着离得近的两名兵士屁股一人一脚,向众人吼道。  “呀,王大人,我们哪能想到您老人家能来,要不还不得洒水净地,排列出迎啊。”揪着青年衣领的矮壮汉子赶忙松开双手,痞笑着迎了上来。那白净青年待衣领被放开,赶忙将桌上的银钱扫入自己囊中。矮壮汉子只顾得与王坚说话,却不曾理会他。  “去去去,少在我这打屁,周兴,你们陈都头呢?”王坚摆了摆手道。  “大概在校场同那班小子较力呢。”唤作周兴的矮壮汉子,个头不高,孙洛身高一米七八,王坚比孙洛高出小半头,应该是在一米八左右,而这周兴虽看上去壮实,身高却只有一米六五左右,才刚刚够得到孙洛的耳边。  王坚回过头来对孙洛说“孙都监,这是这里的副都头,周兴,都头陈彪,在后面校场,你看我们是不是将他招来?”  王坚这话让孙洛颇觉得纳闷,自己不论怎么说都是这帮大头兵的直属上司,哪有自己巴巴的去见下属的事情,好在孙洛忍住了冲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眼角扫过众人,却发现这帮兵士脸上或多或少的挂着一丝等待好戏的嘲讽。  难道这陈彪还是什么妖魔鬼怪不成?纳闷的孙洛与王坚随着周兴向校场走去,校场或许算得上这座军营中最整齐的场所了,铺平的黄沙地上十几名壮硕的军士围着一名赤裸着上身的中年大汉扭打着,只见那壮汉,一拳将一名试图自背后扑上来的军士打飞,转手抓住距自己最近的兵士,随手抛向另一侧蠢蠢欲动的士卒,剩余十几个精壮的年轻人,见势不妙,同时出手,将这家伙拦腰抱住,那汉子也不慌张,一声大笑,腰部一较劲,一个旋身,将几人甩开,壮硕的身躯如同闯入羊群的猛虎,东撞西撞,完全不讲章法的凭借自身的大力,将一众军士荡开。  转眼的功夫,场上除他之外,已经没有一个站立的人了,“哈哈,你们这帮小鬼,下次多用点心思老是这么几套,也没点新意,老子大的无趣得紧啊!”那大汉叉腰大笑着奚落倒在地上的众人。  周兴趁着空子,跑到那人身旁,附耳说话,孙洛知道,这就是那所谓的陈彪,草,这也太可怕了,孙洛远远看去,这家伙若放在现代绝对是个人间凶器,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五,但浑身的腱子肉,在凶猛的日光下,随着汗水闪耀着骇人的光芒,孙洛心说自己要是和这样的家伙交手,难道还真的有胜算?这他娘的完全是和施瓦哥同一级别的肌肉丸人!就自己这小身板还不是人家一巴掌就拍死的料,孙洛不由得大骂李再兴好带扯,这种终结者级别的人间凶器,若是碰到李再兴自然只有一个败字,可自己哪里会有李再兴那变态的身手?  那大汉将周兴甩在身后,大笑着走了过来“哈哈,王都统,怎么有空来我们这个荒山野岭,莫不是孟大帅想起我们这些老家伙,给我们发粮饷了?”  王坚微微满脸的虬髯遮住了他的嘴唇令人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但孙洛觉得王坚似乎有些不愿意见到面前这魔鬼肌肉男“陈都头,切莫胡言,这位是衡州都监,承信郎,孙洛孙大人,自今日起尔等归入孙大人麾下效命,我今日是特带孙大人前来。”王坚似是极为忌讳与陈彪多言,避开话茬,将孙洛单拎了出来。  “孙大人?”陈彪摸了摸下巴上横长的络腮胡,半笑不笑地看着孙洛,道“不会就是这个连毛都没长齐的生瓜蛋吧?”  生瓜蛋?孙洛强压住自己的怒火,看着这满身痞气的肌肉丸人,面上努力保持着李再兴那云淡风轻的笑意,这一时,孙洛终于知道要保持着如此闷骚的表情是多困难的一件事。  “孙都监,陈彪出身军旅,言语间难免有些粗野,不要太过介怀。”王坚笑着不理陈彪,对孙洛道。  孙洛笑着摇摇头,走了上去,立正身姿,仰着头笑看着面前这位肤色黝黑,满脸浓密络腮胡,比自己足足高了一头的中年人,道“生瓜蛋?你在说谁?”  “再说大人你啊!”陈彪擦了擦头上的汗迹,叫嚣的语气,却惊讶的令孙洛嘴角的笑意更加浓重。  虽然嘴角露着和煦的笑意,但孙洛的眼神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孙洛被激怒了,昨日极度不爽的遭到孟珙与贾师宪的蔑视,孙洛一直强压着怒火,小人物的尊严,孙洛终于被激怒了,面前这人,是自己真真正正的属下,可是却连起码的尊敬都未曾给予他,孙洛看着陈彪,陈彪呲着一嘴参差不齐的黄牙,一双冷锐的小眼睛中露出了一丝诧异。  孙洛擦身走过陈彪身边,来至校场正中,转过身来,摊开双手和煦的笑道“陈都头,何不下场一试?”  (要彪了,终于要彪起来了,大家给力起来吧!)  
    孙洛笔直的站在校场之上,陈彪笑着道“哈哈,方才那帮小子尚未令某家尽兴,若是大人有此雅兴,我又怎么好拒绝?”陈彪搓着双手,走下了校场。  看着孙洛王坚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张口,背负着双手站于场边,全场的军士屏息静气,等着的两人的对决。  “大人是想比拳脚呢,还是玩玩兵刃?”陈彪歪着脑袋笑看着孙洛道,陈彪虽不是王坚李再兴这一级数的高手,但此人的眼光绝对不差,孙洛虽看似精壮,但仅仅是内劲初通罢了,外功绝对差得要命,换而言之,以孙洛的抗击打能力,定然接不住陈彪的铁拳。  孙洛回身自场边拾起一柄长剑,冷声道“就已兵刃吧。”陈彪晃了晃拳头笑了笑道“大人如此年纪就身居高位,定然尊贵异常,在下还是空手应战,免得刀剑无眼,伤了大人。”这番话引起了一旁的兵痞们一阵大笑。孙洛虽然面上平静,但心中的愤怒却难以抑制的爆发了。被李再兴强逼到了这个位子,还要受这些丘八的讽刺,孙洛此生尚是首次遇到这种事情,将手中的长剑抖了抖,摆开了剑式。  孙洛单脚前支,后脚呈弓形踏地,右手持剑平于头部,剑于身左,另一只手并指为剑,与右手并齐,并不理会陈彪与一众丘八的嘲笑,寒声喝道“陈都头请。”  陈彪仰天大笑“还是大人先出招吧,在下从不怕被人抢了先手。”  这番话不但豪气干云.且隐含羞辱孙洛的意味,摆出不把对手看在眼内的傲慢。  可孙洛却绝不作如此想,自己与陈彪差距之大,不单自己,只怕满场的人都将自己当做了不自量力的傻子,可孙洛明白,若是此番不出手,自己绝无机会将这支队伍降服,这支军纪涣散,傲慢目中无人的队伍,若不能在最开始就打压其嚣张的气焰,李再兴试图依靠这支队伍的希望将永远沦为幻想。  孙洛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微薄的真气调控全身,长剑一挑,身形急穿了出去,向陈彪头右侧攻去,陈彪表情不变,身手却快得吓人,右掌高抬,由下自上避开剑刃劈向剑身,见招拆招,孙洛踏地的右脚一拧,随即转动手腕,险险避开陈彪一掌,一声长啸,陈彪手刀一变,化刀为掌,直直拍向孙洛前胸空当。  孙洛并未收剑回防,手腕在拧,剑柄末端直直戳向陈彪腋窝之下,孙洛这一招以伤搏伤,显然大出陈彪意料,但陈彪一时犯了狠劲儿,心下一横,不闪不避,一掌眼看就要触及孙洛身前衣襟,却见孙洛手中长剑一转,剑刃处竟转扫向对手胸口,陈彪一惊之下,反应却丝毫不见迟疑,身形稍撤,回掌曲臂,用肘部撞向孙洛持剑的手臂,孙洛似早就料到陈彪这招变化,料敌知先,缩臂立剑,将剑刃处朝向陈彪撞来的手肘。  场边的王坚皱起了眉头,似是对孙洛的剑招有所思索。而一旁的兵士们却早已忘记了呼喊,只是紧紧注视着场中两人。  陈彪的手肘就好似自己撞向孙洛直立的剑刃,但陈彪身经百战,反应何止神速,手臂已不可思议的角度折了过去,自孙洛握剑的小臂之下穿过,一掌拍向孙洛胸口,孙洛胸前的已经被陈彪刚猛的掌风紧紧压在胸前,此时哪还来得及躲闪,只得抬起空余的左掌,硬生生与陈彪毫无花假拼了一记。  一声闷哼,两人身形同时后退,再度回复隔远对峙之局。喝彩声自场边响起。  王坚这才松了一口气,庆幸孙洛挡过陈彪这轮**般的攻击。  陈彪看着右掌长笑道“痛快痛快,真没看出来孙大人竟得过名师指点,可惜内劲不及某家,若非如此,只怕此时,你我二人也当攻防易位了。”  孙洛翻腾的气血,到这刻才稍稍平复下来,方才那一掌,若非陈彪中途变招招式已老,仅这一掌,已足够令孙洛颜面扫地,失却战力。  孙洛紧咬着牙关,看着面前长笑的陈彪,却不开口说话,只有眼光高明如王坚者,才能看出来,此时的孙洛如若开口,恐难以压住以至嗓中的鲜血。  此时绝对不能倒下!孙洛不知自哪来的一股狠劲儿,长剑平伸,直指陈彪!  陈彪方才数招之下,并未得手,除了孙洛招式精妙料敌于先之外,大半还要归于对孙洛的轻视,陈彪的眼中吐露出凝重的色彩,他终于认真起来了。  王坚眉头皱得更紧,负于身后的双手,渐渐柠握成拳,深知陈彪疯狂的他,已经在考虑当孙洛危急之时是否出手救人了。  孙洛全神戒备,注视着如望着猎物般凶狠的陈彪,壮硕的骇人的肌肉,阴鹫的眼神,在迷离的阳光下,让孙洛仿佛回到了云南的那片热带雨林,再次面对那条第一个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巨蟒。  但陈彪的速度绝对不低于那头倒霉的野兽,在孙洛的眼中一切似像静止下来,包括不分昼夜的时光流逝,就像定格的电影画面每一帧缓慢的似是从未流动。  陈彪恐怖的脊背突然微弓,双目神光更盛。  出手!  仿若托闸而出的洪荒猛兽,陈彪舌绽春雷,暴喝一声,俯冲而出,一掌合身护于胸口空门,另一掌毫无花俏却又重若千斤般横劈向孙洛胸前,一往无前的气势,逼得孙洛甚至险些弃掉手中的长剑转身开溜。孙洛当然不能这么做,只好把杂念全排出脑海外,剑尖急抖,晃出无数道剑影,正面迎上陈彪势不可挡的一击。  难以置信,直至长剑断裂时,孙洛已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  掌剑像两道闪电交击在一起。  长剑应掌断折。  孙洛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仅仅勉强看到陈彪的手掌已不可置信的精准,破入自己的剑影,转眼间,长剑断裂,在场之人,只有王坚清晰地看清了这一切,陈彪单掌破入剑影,纯以力道,凭借大拇指与手掌硬生将孙洛的长剑掰断。  孙洛已经来不及细想与震惊了,反手弃剑,双手交叉一声暴喝,勉强接住了陈彪一掌。  “扑”孙洛终于没忍住那口自喉头喷涌而出的鲜血,鲜血脱口而出,直将地面的黄沙染成血色,嘴角一处的丝丝血丝,将孙洛清秀却略带坚毅的脸盘,映得格外渗人。  校场之中,孙洛半跪于地,双手交叉,仰面挡住陈彪势大力沉的一掌,孙洛支撑地面的腿已经以肉眼不可辨的频率颤抖着,孙洛快要支撑不住了!  “啊!”一声大喝,陈彪手上加劲,孙洛嘴角有溢出了丝丝鲜血,王坚知道,孙洛五内已经承受不住陈彪的巨力,身体与内劲即将到达崩溃的边缘。  孙洛的双手已经颤抖的再难以支持住陈彪的单掌,孙洛直到此时才清楚的明白,自己终究不过是一名下三流的武者,昨夜,李再兴已经清楚地分析了军中武者的出手特点,孙洛凭借李再兴传授的顾应剑法,仅是近身游斗,足以稳站不败之地,可李再兴提到,孙洛临敌经验奇缺与内功薄弱未能由内而外的缺陷将难以逃开真正高手的眼睛,终于正是这两点造成了孙洛此时的危局。  孙洛只觉得内心中有一团莫名的怒火,在燃烧着自己临近崩溃的理智,妈的!老子不会输!老子不会输!老子不会输!!!!!  王坚看出孙洛败势以露,就要出手救援之际,一个令他完全没有料到的画面映入眼帘!  “哪啊!”孙洛突然松开双臂,微微侧身,令陈彪势大力沉的一掌狠狠砸在了左肩之上,随着一声大喝,孙洛完好无损的右拳,用尽全身气力含怒击向陈彪虎目圆睁的脸颊。  孙洛曾经略带稚嫩的眉宇间,涵露出前所未有的凶狠,就像一幅永远不改的画面,映入了陈彪毫无防御遭受重创的眼中。  臂断拳至!  (这一张给不给力?我要推荐!!!!!)  
    场中所有人,包括一直洞若观火的王坚在内,谁都没有料到,在孙洛看似稚嫩的外表下竟孕育着一副疯狂的灵魂.  孙洛以左臂肩膀碎裂的代价换来了,正面击中陈彪的一拳,陈彪虽然废掉孙洛一臂,但这个结果却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头部受击,被孙洛打破了左侧脸颊,鲜血顺着破裂的眉角,流下了陈彪黝黑的脸盘,滴溅在干枯的沙地上。  陈彪收掌后退,由于受伤而半闭的目中射出奇异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瞧着孙洛,而在眼神中掩不住带上一丝骇异神色。  孙洛的狠厉完全超出了陈彪的预料,望着擦去嘴角鲜血狞笑着的孙洛,完全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方才的稚嫩与文弱。陈彪又是一阵没来由的大笑。  “哈哈哈哈!”吐出了一口血水,陈彪仰天长笑道“自十年前,洛阳之战后,老子还是首次打得这么痛快!你小子行,哈哈哈哈!”  孙洛地垂着头额,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但颓然垂下的左臂,在宣告着方才一拳所带来的严重后果,散乱的长发,被穿过军营的山风,吹得四处飘荡,孙洛右手按着左臂站了起来。  此时场中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王坚的眉头深深地拧成了一个川字,孙洛受伤绝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但他更清楚,若是孙洛无法折服这群桀骜不驯的兵痞,孟珙的计划,将增加更大的变数,自己若在此时出手,确实可保孙洛平安,但若是真的出了手,孙洛之前的努力也就完全白费了。假若真的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万一孙洛有个好歹,孟珙又该如何向李再兴交代呢?正当王坚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时,场上的孙洛,却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断。  艰难的站起了身子,在陈彪面前显得极为淡薄的身子,颤巍巍的立正身姿,碎裂的肩膀渗出丝丝鲜血,顺着胳膊流至指尖。孙洛抬起了头,痛苦的几近扭曲的脸庞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陈彪。  “继续如何?”孙洛自唇中突出四个字,孙洛有生之年头一次感受到肢体断裂的痛苦,被陈彪一掌震碎的断骨随着孙洛轻微的动作在皮肉之间摩擦着,那种钝刀割肉的感觉,令孙洛几欲昏厥,也不知道为什么,孙洛竟然还能清醒的站起来,孙洛从不认为自己是无所畏惧的勇者,他只是一名平凡的很难找出任何英雄品质的平凡人,甚至在现代社会,孙洛也不过是一名乳臭味干的半大小子,然而,孙洛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内心中竟充斥着刻骨铭心的愤怒,他是愤怒于可恶而又如此下流的上苍,将自己抛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时代?还是愤怒于史嵩之谢道清赵萧斧孟珙陈彪对自己的轻视?是他们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将自己视为股掌中的蝼蚁。或许都是,又或许都不是,还或许正是这些种种堆积在孙洛心中的负面情绪纠结在了一起,令孙洛出奇的愤怒。  自二十一世纪穿越后的一切负面情感,在这刻骨铭心的疼痛诱发下,孙洛,爆发了。  用力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赤裸着上身,随着因大力呼吸而一起一伏的胸口,张大了嘴呼吸者小肠上充满沙尘的空气。  陈彪嘴角的笑意不见了,野兽般的身躯,低低俯下,眼神中不复方才的戏谑,在这时,陈彪才真正将眼前的青年当做自己的对手。  校场上的风渐渐平息,孙洛浮动的发丝静静地垂下,猛然间,孙洛一声大吼,直直向陈彪冲了过去,一往无前。  随着孙洛的冲刺,陈彪竟然感到了一丝与自己极为相同的气息,那是野兽的味道。  渐行渐近,在距离陈彪仅仅两步远的地方时,孙洛的身形骤变,一个滑步,走了个半圆,向陈彪左侧撞去,陈彪左眼中了孙洛一拳,视线受阻,对于左侧的敏感度并不急身右。可陈彪身经百战,临敌经验何其丰富,不闪不避,借着俯下的身子,一个转身,用右肩狠狠向孙洛撞去。  孙洛借着陈彪转身拱肩的空当,一矮身子,不但避开了陈彪肩膀,还借机出腿扫向其下盘,陈彪反应极快,长身一扑,避过孙洛,于空中拧腰转身,方一落地,不待孙洛起身,双拳以一左一右合击向孙洛毫无防备的头部空当。  孙洛腿击空处,刚一转身,便觉两股劲风袭向双耳。此时想要退后已经来不及了,陈彪残忍的笑容印在了场边众人眼中,王坚暗叫一声不好,动若闪电,向场中跃去。  然而,孙洛的表现再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不退反进,孙洛矮身出拳,竟在瞬间,撞向陈彪怀中,孙洛本就较陈彪矮上一头,之前又因低身出腿,刚刚回头,还未站直腰身,半躬着双腿,身高才到陈彪胸口,此时陈彪双拳合击,胸腹之间中门大开,孙洛哪还不把握机会,俯冲的前身,超乎想象的自陈彪右侧腋下穿过,借着身体俯冲的力量,孙洛一拳重重击在陈彪脐上一指两肋之间处。  这一拳速度之快,力量之大,判断之精确,完全超乎王坚的想象,孙洛方才的强攻似是完全为了此时这一拳而铺垫的,陈彪一声闷哼,一手护腹,右手看也不看,向后横扫了过去,孙洛就地一滚却不及陈彪含恨反击之快,孙洛尚未完全低下的后脑,终究被陈彪右臂擦中,孙洛借势一滚,远远避开了陈彪。  孙洛撑地起身,由于方才的剧烈行动,自己受伤的左臂似被撕断般疼痛,强忍着痛苦孙洛站直了身子,出乎意料的,陈彪并没有反攻而来,孙洛抬起头去,只见王坚终于来到场中,按住陈彪肩膀,令其动不得分毫。  “够了。”王坚沉声对陈彪道,陈彪的疯狂已经超出了王坚的容忍,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难说孙洛会不会命毙于此。莫看方才孙洛一招得手,其实,左臂被废的孙洛仅仅能暂时保持彼此间的均势,陈彪虽说中了一拳,也不过是皮肉之伤对战力完全无损,而孙洛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完全跌入下风。毕竟论经验力量速度乃至持久力,孙洛完全比不得陈彪。  较王坚高出半头的陈彪,在王坚随手一压下,完全动不得分毫,只得咧开嘴笑道“王都统,难道你打算陪我玩玩?”王坚看着陈彪又看了看孙洛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完全不理陈彪的挑衅,陈彪摊开双手,撇了撇嘴,拳头不如人家硬,官职又没人家大,陈彪只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王大人,让我们打完吧。”  王坚惊讶的看向说话之人,孙洛。  孙洛艰难的站直了身子,却由于左臂的剧痛,只能将身子歪向一边,捂着伤处对王坚道。  “孙大人,你.....”王坚虽然论官职在孙洛之上,其实两人并无统属关系,对于他自是只能劝阻,难以用与陈彪同一般的手段。  “陈都头,我想你也不介意将这一战继续下去吧。”孙洛不理会王坚的好意,看向一旁的陈彪道。  陈彪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的光芒,脸上不屑的表情渐渐带了些许柔和的色彩。大笑道“哈哈,王都统,还不放手?”  王坚拧着眉头看向孙洛,手中的力道却不减半分,仍然制着陈彪,没有放手的意思。“孙大人..."还待说些劝阻的话,却不料孙洛捂着肩膀大喝道“王大人!难道想让我前功尽弃么?”  王坚深呼了一口气,慢慢的放开了陈彪,忧虑的看了孙洛一眼,虽然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只字未说,默默退了回去。  陈彪晃了晃被王坚抓住的手臂,咧开嘴笑道“妈的,没想到你小子这么白净,还是个硬茬子。”  孙洛咳了两声,似是方才伤了肩膀的那一击也同时震伤了肺叶。吐出一口血水,孙洛捂着肩膀强忍着疼痛道“陈都头我们继续吧。”  看着孙洛苍白的混满了沙土与汗水的脸庞,陈彪默默地摆开了架势,孙洛终于凭借自身的努力得到了这个蛮狠而又粗鲁的老兵的尊重。  陈彪的拳法是正宗的太祖长拳,仅看架势就知道,陈彪在这套拳法上的造诣极深。孙洛咬了咬牙,伸出了完好的右拳。  
    孙洛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绝对不是陈彪的对手,连续两次击中其要害,却没有丝毫减低对方的攻势,反而自己断了一臂,还受了不轻的内伤,自己此时的状态必然在陈彪下一次的重击下全盘崩溃。  半探出身的右拳紧紧的攥着,自左臂传来的疼痛,令孙洛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体内细微的真气,顺着经脉缓缓的流动着,李再兴为自己易筋洗髓的妙处终于在这一刻体现了作用,孙洛尚是首次体会到真气的妙处,温凉鼓动于体内的真气,似是一双小手轻柔的抚弄着那被震碎的肩胛,稍稍缓解了锥心的痛意。  就在孙洛肩伤稍稍缓解的同时,陈彪终于出手了,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只奔跑的犀牛,似要将一切阻拦自己向前的障碍以摧枯拉朽般的力量粉碎殆尽。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余步,孙洛若是并未受伤时,或可勉强避开,然而,孙洛受伤的左肩,严重影响了他的移动速度,已经没有躲闪的余地了,咋眼就到的陈彪,那浓密的络腮胡,已经近的令孙洛清晰可见,就在两人相触的一瞬间,孙洛双腿较劲,腾身而起。  这已是别无选择的选择,孙洛这一跳勉强躲过了陈彪的重击,但陈彪哪里会如此简单,孙洛人在空中,陈彪一击失手,反身一抓,正正拿中孙洛右小腿。将于空中无力可借无处可逃的孙洛拉向怀中。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孙洛左腿就着陈彪回扯之力,足尖踢向陈彪受创的左眼,孙洛这一招反客为主,确实漂亮,却偏偏没料到,陈彪那里是易于之辈,方才两次出招得手完全可算作孙洛狗屎运的爆发以及陈彪的傲慢轻敌,而此时的陈彪已经用上了十分心力,怎会给孙洛再次得手的机会?  一手擒住孙洛小腿不松,陈彪整个身体前移半步,逼近孙洛腿踝之内,侧过身子用后脑挡住了孙洛一踢,孙洛虽然一招得手,却完全丧失了效果,陈彪向前的半步,将后脑贴上孙洛小腿,使得孙洛来不及发力,足尖便已被避过,尽是无法使力的小腿与陈彪相触,拽着孙洛小腿,陈彪猛力一甩,将孙洛百十来斤的身躯,狠狠抛了出去,一切的发生仅仅在瞬息之间,孙洛哪还有应变的机会。  在坠地之前,孙洛能做到的仅仅是侧过身子,令自己受伤的左臂避开与地面的接触,但就是如此,在身体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孙洛仍然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如同移位了一样,一口鲜血再度从口中喷溅!  这一摔之力甚至要强于劈断孙洛左臂的那一击,孙洛连起身都没来得及。便被陈彪铁钳般的大手掐住了后颈,死死按在了地上。  “小子,认输吧!”陈彪粗犷的声音传来。  “草!”孙洛被侧脸被按在沙土之上,满脸的汗水与血液混合着泥土黏在了面上,用力的挣扎却终究只是徒劳,孙洛大骂了一句,根本不理陈彪的问话。  就在陈彪已经对这场毫无悬念的打斗失去兴趣时,孙洛玉枕穴处突然生出了一股反震之力,直刺陈彪虎口。陈彪外功虽强内劲却仅是平平,孙洛自玉枕穴刺出的真气显然与其本身的内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路子,孙洛的内力虽然微弱,但却温润谦和,即使攻击性不强,却能够有效地遏制伤患之处,弥补孙洛因外功极差而带来抗击打力薄弱的缺陷。可这股自玉枕穴传来的真气,却忽冷忽热,时缓时急,凶猛时如同冲破堤坝的澎湃江水,舒缓时又如同溪涧流淌的涓涓细流。  这道真气暴虐的冲入陈彪体内,陈彪体内的真气一触即溃,淬不及防被这道莫名真气逼入了体内要穴,陈彪手中力道不由得大减。  孙洛只觉得,那道曾经在临安时,李再兴为自己易筋洗髓的清凉气流,自丹田溢出,流向颈后陈彪所抓之处,一时间陈彪力量大减。孙洛虽不明真相,但这样的时机怎可放过。  腰间用力,猛的扭过了身躯,缩肩出拳,用尽全身仅余下的浅薄内劲,汇力于拳,又一次砸在了陈彪脐上一指两肋之间处。这本是人体最薄弱之地,又间陈彪内劲被破,此时又如何撑得住孙洛含愤击出的一拳。  陈彪内受诡异真气突袭,外受孙洛全力一击,内外交困,一口鲜血终于脱嘴而出,身形连退数步,踉踉跄跄险些倒座于地。  孙洛一拳得手,那还不知乘胜追击的道理,翻身起来,冲向陈彪。  依孙洛如今的状态,若是凭借自身力量很难在几击之间击倒陈彪,而若是等陈彪回过神来,孙洛定然难逃一败,人急智生,孙洛高高跃起,借着自身下坠的重力,连带着自己本身的力量,妄图借着这一招结束这场险象环生的战斗。  场边的众人,不了解为什么陈彪会在胜利的关头,突然落至下风,王坚虽然隐隐猜到一些,但见孙洛胜利在望,也就不再开口,只是,向前走了两步,以防再出变故,令自己错手不及。  孙洛高高跃起,改拳用肘,陈彪躬身捂腹,尚未自内劲纠缠中回过心神,孙洛手肘眼看就要击中陈彪头顶,异变再生!  陈彪低垂着的头颅猛的抬起,铁青的脸上一股狠厉之色油然而生,一声断喝,陈彪右拳猛击向孙洛小腹,而与此同时孙洛的肘击虽未碰到陈彪,但随着小腹中拳,孙洛突然顺势甩手,化拳为刀,在陈彪击中自己的同时,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掌刀终于劈在陈彪太阳穴之上。  王坚在陈彪抬头之时飞身而出,但还是堪堪晚了一线,难以阻止两人的最后一击,只能够将自空中摔回的孙洛接在了怀里,避免其因落地而再度受到冲击。  那边的陈彪却没有这般的好命,虽然一拳击中孙洛,可太阳穴却没有来得及躲开掌刀,只觉得头痛欲裂。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于地上。  周兴等军士此时才慌张上前,将陈彪扶住,却意外的见到,陈彪面如土灰,嘴角丝丝鲜血缓缓流出。  “陈头,怎么回事?”周兴扶住陈彪急切的问道,陈彪的实力在场众人那个不知,然而此时却莫名其妙的险险胜过眼前那个昏迷的青年,周兴虽觉得有些不对劲,又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陈彪抿着嘴,摇了摇头,并不言语,周兴却会过了陈彪的心意,知道怕是他伤的极重,需要运功调息,此时若是说话,体内真气必定不稳,便也不再询问,马上指使几名军士将陈彪搀扶回营帐。  回过头来的周兴,走到王坚身前恭声道“王大人,孙大人无碍吧?”周兴那里是关心孙洛,只不过是怕孙洛重伤之事连累陈彪受罪。王坚虽面貌粗犷,实则心细如发,哪里还不明白周兴的心思。  怀中抱着孙洛摆了摆手道“尔等暂且回营,一切待孙大人伤愈后再行决断。”虽然王坚并无怪罪之意,但语气中的不满,周兴还是听得出来,不过不待开口再说,王坚便以大步离去,周兴只得回去等待陈彪伤愈后再作打算。  也不知睡了多久,带到孙洛醒来时,只觉得浑身肌肉酸疼,受伤的左臂更是连丝毫知觉都没有,心里一惊,方要起身查看,便听到李再兴那闷骚加三级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若我是你绝对不会妄想动弹一下。”  孙洛不由得愣了愣,“我真是服了你小子,还真敢同陈彪动手,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武学奇才吧?”一只修长的手周开了床帘,李再兴那张轻笑着的帅脸出现在孙洛眼中。  
    “你左臂的断骨我已经为你接好了,不过在两个月内,你都只能用一只手吃饭了。”李再兴将床帘掀开,让孙洛苍白的脸颊接收到日光温暖的照射。  孙洛想抬手遮住刺眼的光芒,却被李再兴一手按住,“你若是在乱动,只怕这辈子都只能用一只手骑马了。”李再兴的声音并不大,却吓得孙洛想要伸出的手一动都不敢再动。  李再兴笑了笑,那张帅脸令孙洛烦躁的闭上了眼睛。自己打的要死要活这家伙却悠闲的要死,天道不公啊。“若非我藏在你气海的一道真气,此时的你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李再兴坐回座位,笑着对孙洛道“怎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就不想说点什么?”  孙洛哪里理会他这些。冷笑道“我这么拼死拼活你就想和我说这些?老子还不是被你逼得,若不是你,我现在不定在哪逍遥快活呢。”孙洛一直不服自己总是被貌似浩南哥的家伙算得死死的,虽然自己少不更事时曾经向往过潇洒的蛊惑岁月,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小屁孩不懂事的傻想,不说自己如今已经二十余岁,就但说这他娘的都穿越到南宋了,就算一长得像南巡首长的家伙站在自己面前,也不过是震惊一下世事无常罢了,哪里还会将这些屁事放在眼中,真当自己是花痴来着?那他娘的也是对美女而言,老子又不是背背山来客!  不理会孙洛心中的诸多不平衡,李再兴转过话题道“不过你多少也算因祸得福,陈彪击中你丹田的一拳,正好将你原本的真气打散,如今,你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废人了。”草,这也算因祸得福?霉运连连才是真吧?自己好不容易才对真气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有所了解,怎么地,这他娘的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这也太惨了点吧!  孙洛只能张着嘴,脑中一片空白,完了完了,这下子真的完了,李再兴见孙洛一脸茫然,不由得笑了笑道“你也不用太过灰心,我既然说了是因祸得福,自然有好处给你。”  “好处?”李再兴一句话有令孙洛自地狱回到天堂,对啊,这小子既然能够在自己体内留下一道真气,那岂不是可以将内力传给自己,草,小说中不也写过,哪个绝世高人传个百八十年的真气,猪脚一下就从菜鸟升为绝世高手了?  “你不会,要传我个百八十年的功力吧,这可然我有点受宠若惊啊!”孙洛扭过头恬不知耻的看着李再兴笑道,李再兴却被孙洛这话说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传你百八十年的功力?你怎么想到这种事的?我习武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功力能传给别人,要有这好事,高手还不是满街都是,怎么还用如此认真的练功。”李再兴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孙洛,觉得这小子的想象力也太天马行空了,真不知道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孙洛满怀希望的提问,得到了李再兴当头的一盆冷水,满心的热情瞬间熄灭,苦着脸道"那你还说个屁因祸得福,莫不是没事做来消遣老子的?”  李再兴搓了搓脑门笑道“真不知道你怎么的想的,谁说好事就是要传你功力了,是你自己想不劳而获才是真吧?”被李再兴说破了心事,孙洛老脸一红,低声道“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还他娘的怪我,老子落到这种地步,还不是都托你的福气。”  李再兴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孙洛的疲懒性格,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秉承着不理会不伤心不反驳的三不政策,不接孙洛话茬,自说道“我留在你体内的那道真气,若不是因那日你被陈彪逼到了绝境,万不可能会爆发而出的,你也就是碰到陈彪这种外功卓绝却内劲平平的军中高手,假如换做旁人,我那道真气哪里还有不被对方瞬间抵消的下场,真得说一句,你小子运气不错,竟然能在陈彪的手下活了个囫囵,你要晓得,当年在庐州军中他可是出了名的疯狂,死在他手下的蒙古兵丁不知凡几,若不是洛阳一战宋军大败,只怕这家伙怎么也是个统领,现下,你仅仅断了条左臂,废了一身功力,真算得上是福大命大了。”  “靠!”孙洛被李再兴这话噎得直翻白眼,自己这也算是好命,真他娘的不知所谓。也不知李再兴这闷骚货是怎么想的。  李再兴知道再逗弄下去孙洛这痞货又该酸脸,用指背搓了搓鼻子道“我说真的,你小子这次真的算是因祸得福。”孙洛是在不想听李再兴继续扯淡下去,却苦于自己不敢乱动,只得闭上眼睛假装听不见。  李再兴却不管孙洛自顾自地絮絮说着“原本你习武太晚,即使我为你打通筋络,也会因根基浅薄的缘故难以真正成为一流高手,然而,陈彪的一掌却帮了你个大忙。”听到这里孙洛闭合的眼睛不由睁开望向李再兴。  “陈彪的一掌虽然将你丹田内的气劲打散,却令你离散的真气充斥全身,以后你若在使劲运气,真气不需要自丹田中运导,令你有机会得以一窥真正武学的门径。”李再兴这段话令孙洛欣喜的想要自床上一跃而下,抱着满脸大胡子的陈彪狠狠地亲上两口,我操,这么俗套的剧情,竟然会发生在老子身上,看来猪脚果然是无敌呀!却又转念一想,不对呀,自己都成了废人了,哪还能在使他娘希匹的真气,这家伙是不是又在消遣自己?  却见李再兴起身走到孙洛床边,一手按在孙洛胸膛道“仔细体会我运劲的次序,牢记口诀,安下心神,意守丹田。”  浑厚的真气自孙洛胸口檀中穴缓缓流向孙洛全身经络,有过上次易筋洗髓的经验后,对于这种路数,孙洛已经有所了解,双眼轻轻闭上,随着真气的流动,一副经络图在孙洛脑海中显现,孙洛似乎清晰的看到李再兴的真气分为无数道在自己凌乱繁杂的经脉中运行,耳中传来李再兴的声音“大用外腓,真体内充。反虚入浑,积健为雄。具备万物,横绝太空。荒荒油云,寥寥长风。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持之非强,来之无穷。”  这些如同天书的语言,孙洛完全不懂,但在随着李再兴真气的运行,孙洛原本空空如也的丹田中,竟似出现了一溪涓涓的暖流,随着李再兴的真气游走于自己全身。  “既从一念生还从一念灭;生灭灭尽处,灭灭生机起。”李再兴最后一句话突然令孙洛懵懂的思维全然一亮,一股难以名言的感觉在孙洛的心头浮现,自己仿佛经历了一个由生到死的轮回,一切似乎只在一瞬之间发生,又似乎自己已经在这之中度过了无数的年景,生死喜怒苦乐悲喜,自己在这之中沉迷不能自拔,就在自己将要迷失在幻觉与现实之中时。  “苦集灭道,破!”李再兴一声禅震。  所有的幻想如同泡沫般碎裂,孙洛双眼猛睁,乌黑的双目中神光大放。  
    山顶上残破的军帐中,猎猎的山风吹动着中军营帐,自帐内透露出来的淡淡火光,在寒冷的夜里,稍稍带来一丝温暖。  营帐中只有三人,陈彪坐在一张宽大的座椅之上,弓着腰并不言语,安静的像一头沉睡的猛虎。  “陈头,咱们到底怎么办?”周兴座于帐内,看着面前眉头紧皱的陈彪问道。  陈彪的气色已经好转,只是面上被孙洛打伤的地方结成了疤,令他黝黑的面色看起来更加吓人。陈彪抓弄这自己浓密的络腮胡,沉吟道“这小子和以往的那些囊货不同,只怕非易与之辈。”  营帐内摇摆不定的烛火,将陈彪彪悍的脸庞映照的或明或暗,陈彪想了片刻,转头对站于自己身后的人说道“在抗,你有什么看法?”陈彪所问之人身影藏在烛光不可照及之处,双手缩在袖子中合抱于胸前,一身灰色的长袍虽然洗的干净,却可自边角处的摩擦痕迹上看出,这件灰袍已经穿得有些年头了。  “从那日王坚的表现看来,那孙洛应该不简单。”说话之人低着头令微弱的灯光照不到他的脸上,陈彪与周兴听了这话不由得,抬头齐齐看向那人。  “这次王坚以堂堂统领之尊,只身送一个小小的八品都监上任,未免有些太儿戏了,以我之见,这背后定然是孟珙的意思,再反观两人的一言一行,不难看出,那孙洛与王坚并非同属关系,我只怕。。。”那人说着,抬起了头,这时,烛火才隐隐照亮了他的面庞,原来说话之人,面色苍白,脸颊深陷,双眼细长,如同两条浅浅的缝隙,令人看不到眼珠的转动,除却这双眼睛,这人长得倒也周正,只是,虽然脸上蓄着两撇短须,但他身上却有着一股子莫名的阴柔味道,这样的人在南宋军中,只怕并不多见。  “老安,只是什么?”周兴见那人停下了话语,不免有些急躁“买什么关子,快说..”陈彪止住了周兴的动作,静静看向那人。  被唤作老安的中年男子,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嘴唇上的两片胡须,微微一笑道“我只怕,孟珙这次是真的想要调我们这一队人走了。”  “嗨!”周兴蒲扇般的大手一挥,一脸的不屑道“这不明摆着么,全大人被贬到了灵川,我们这些庐州的老人不就是没娘的孩子,到哪都被人嫌弃。”  中年人笑着伸出手止住了周兴的抱怨,转眼看向低头思索着什么的陈彪,道“都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陈彪单臂支在大腿上,揪着下巴上浓密却短促的胡须,闭着眼睛,眼珠在眼皮下轻轻地旋转着,听到中年人的说话,停下了动作,任然闭着眼一字一句得到“在抗,你的意思是,”陈彪在这里顿了一下,睁开了铜铃般硕大的眼睛,略带些怀疑的问道“孟珙要把我们赶到北边?”  被唤作安在抗的中年人,轻轻点了点头,陈彪的脸色沉了下来,面色一下子阴沉的令人害怕。  “为什么?”这三个字从陈彪的牙缝中崩了出来。  安在抗走到陈彪身畔,伸出一只手按在陈彪宽大健硕的肩膀上“具体的原因我猜不到,毕竟我们被困在这营中太久了,得到的消息太少,我也只能凭借王坚的行为想到这么多,不过。”安在抗轻轻拍了拍陈彪的肩膀继续道“我们这支自洛阳打回来的老军,能够在全大人被贬黜后支持到现在,也全要倚仗孟珙的庇护,要不然...”  安在抗还未说完,周兴那边却骂了起来“他奶奶的,一提到孟珙老子就有气,当年在洛阳要不是史嵩之那老狗断了我们的粮,我们怎么回落到这般地步,他娘的,孟珙倒好,有史嵩之的大粗腿,官做得越来越大,我们全大人哪里比他差了?如今却..."  “周兴!”陈彪一声大喝,打断了周兴的叫骂,“你再乱说话,信不信老子把你正法了!”陈彪面沉如水,头上青筋暴现,似乎周兴触动了什么禁忌。  周兴见陈彪发怒,只得乖乖的闭上大嘴,悻悻地缩回头去,不敢言语,但脸上还露着不忿,安在抗轻声道“老周,你也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说话还那么鲁莽,这些话以后千万不能再说,知道么?”  周兴见两人都这么说只得闭上嘴一脸不愿的点点头,安在抗与陈彪都知道周兴的性格,便也不再说他,转过脸安在抗看向陈彪沉声道“都头,这一次,只怕我们是逃不开了,王坚亲自来,已经足够说明孟珙之决断,怕是再逆他的意,我们这支庐州军....."安在抗的话没有说完,但陈彪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陈彪道”在抗,你我的一番话可是关系到帐下八十号弟兄的性命,难道你真的认为跟那小子走会有一条好的出路?“  安在抗笑了笑,双手插回袖内,道“那小子不过二十余岁,不算的什么人物,我不信孟珙会将这样人放在眼里,他,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幌子?”陈彪不太明白,看向安在抗,帐内的烛火被从外吹来的风,抚的忽明忽暗,周兴上前将烛台移了移,陈彪皱着眉道“你觉得他后面站的会是谁?”安在抗笑了笑,低声道“恕学生才疏学浅。”“在抗。”陈彪知道安在抗得不到十分把握一般不会多说,便低声催促了一句。  安在抗狭长的眼睛看不出闭合低声道“应该不是我大宋朝内之人,除此之外学生真的猜不到了。”  得了安在抗的回答,陈彪眼中阴晴不定,紧皱的眉头不见放松,帐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周兴不耐烦的于座位上扭了扭屁股,似乎对这种安静而又沉重的气氛极不适应。  安在抗静静地看着陈彪,在等待他最后的决断。  慢慢的站起了身子,陈彪立着眉头沉声道“在抗,明日与我去拜见,孙都监。”这话出口,陈彪紧绷的眉毛终于舒缓了下去,营帐中的气氛顿时一松,周兴歪歪嘴也不言语。  安在抗却微微笑着,躬下身子道“学生明白。”  (今天就这么多,明天应该还是一章。)  
    任阳光照射在自己苦闷的半边脸上,孙洛悲惨的躺在床中,只要稍稍扭动脖子,被陈彪一掌劈裂的左臂,就会令自己感到锥心的疼痛,经受了无数次的教训之后,孙洛清晰的明白,自己在近两个月内上半身完全要像雕塑般一动不动的保持僵直。  艰难喝下一口发着腥臭味的汤药,孙洛一口口水吐到了地上,“啧。”坐在靠椅上的李再兴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你就算心情不好,也没必要这样吧?”  “你管我。”孙洛顶了李再兴一句,郁闷的看着床顶,他娘的,这时代连个电视都没有,躺在病床上的生活真不是人待的。  “你有这闲工夫发火,还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我传你的口诀,至少下次在与人交手不会输得这么惨。”李再兴摇了摇头对孙洛道。  孙洛不耐烦的想要摇摇头却悲哀的想到自己如今的实际情况,只得翻了翻白眼,干巴巴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想,就你那套口诀,就那么几十个字,我又不傻,你都墨迹两天了,早背下来了。”  李再兴打量了孙洛一眼,语重心长的道“背下来和真正领悟是两码事,你要真能将这么快领悟心斋一品,也就不会躺在这里叫苦了。”  心斋一品?这是什么玩意儿?一品黄山孙洛倒是抽过,在家里不过五块钱一包,这心斋一品又是什么玩意儿?“哎,老李,和我说说这心斋独忘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可第一次听你提。”好奇宝宝孙洛舔着脸向李再兴问道。  “我说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刚才不还不用我管么,怎么?这就开始求教了?”李再兴座于椅上,哭笑不得的看着孙洛。  孙洛笑道“咱这不叫君子好学,不耻下问么。快,说说听。”  “得,你这还成不耻下问了。”李再兴要了摇头,不与他计较,开口讲道“心斋原来是指道教斋法的最高层,其本意为疏沦其心,摒弃智欲,澡雪精神,除却秽累,掊击其智,断绝思虑。而心斋两字,语出《庄子·人间世》:唯道虚集。虚者,心斋也。而我传你的这套口诀,是唐人传下的道家秘法,共为二十四品,你的那套就是第一品,雄浑。据说,这套心斋,能活死人肉白骨,夺天地造化,独与万物精神往来,而真正领悟得心斋精髓者,可元神出窍,白日飞升,与天地同寿,不过依我看来,这话应该是哪个牛鼻子写出来骗人的,由古至今也没见到一个有这样本事的人。倒是这套心斋确实不凡,当你真正领悟第一品的奥妙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不过,就你这懒散样,这辈子都难。”  孙洛也不理李再兴对自己的打击,想了想开口问道“那你到底练到多少品了?”  李再兴笑了笑,孙洛觉得这小子的笑容中有一丝不太令自己高兴的征兆。  “这套心斋,与我本身的功法并不融合,我倒也并未修炼。”李再兴这话气的孙洛差点吐血,瞪大了双眼道“噢,和着你小子是拿我当实验品了!不带这样玩人的。”  李再兴讪笑着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对孙洛道“其实这套功法与我本身的功法,走的是完全两种路数,而我本身的功法,与你的性子相差太大,故此我才挑了这套心斋给你,相信..."  不待李再兴说完,孙洛破口大骂“相信你个仙人板板,我算看出来了,你这纯是把我当猴耍!什么性子不合,又他娘的不是找老婆,合个屁性子,你小子没安好心!”  李再兴搓了搓鼻子,也不生气,接着道“所谓凡有所学,皆成性格。老子观天下势而得道,孔丘观天下势而得仁,墨翟观天下势而得法,邹衍观天下势而得五行,你不知南橘北枳的故事么。这些道理运用到武学一脉也是同样的。”  孙洛被这一番话说的没什么脾气,虽然心里仍然不服,却苦于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李再兴,只得干咂咂嘴,低声道“妈的,反正道理都是你的,老子要出了毛病第一个就来找你算账。”  李再兴转过身去,假装没听见孙洛的后话,道“先不提这个了,说点正经事。”  坐回椅子,李再兴为自个倒上一杯热茶,抿了一口继续道“我看要不了多久,你的老熟人就该找上门了。”  “老熟人?”孙洛纳闷了,在这狗日的年景,自己最熟的就是眼前的闷骚男,哪还会有什么熟人?  “噢,你和陈彪算不得熟人么?”李再兴单手拿着杯子,一句话又差点将孙洛噎的不知道说什么,“看时辰应该快了,陈彪这次来见你,也就说明你小子的养病生涯可以告于段落了。”  李再兴说得轻巧,孙洛躺在床上心道“大哥,你明明是一张浩南哥的脸,就算贴上胡子也便不成诸葛亮,还真当自己神机妙算哪!”嘴里哼唧了两句道“你就算得这么准?有这本事咋不开算命摊子去。”  孙洛正说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孟珙手下的亲兵前来报信道“孙都监架下都头陈彪前来拜见。”李再兴不等孙洛作反应,笑着道“这么快,请进来吧。”亲兵领命下去。  看着直愣愣望着自己的孙洛,李再兴洒然一笑,走上前去,“你也别看我了,陈彪既然来了,你也起来迎迎。”  孙洛刚想拒绝,就被李再兴抓下了病床,好在衣服穿得还算整齐,要不这一下子孙洛的老练也就丢尽了。虽然肩膀有伤,双腿倒是没什么问题,内伤也早被李再兴治得七七八八。孙洛座于椅上,尽量然自己面部自然一点,免得吓到陈彪。  不多时,陈彪厚重的脚步声响起,李再兴退到了一旁的屏风后,孙洛知道,这小子现在还不方便露面,自己这个傀儡还得继续当着。虽然这点孙洛已然想通,但另一点孙洛却怎么也不明白,陈彪没事来见自己干嘛?若说这家伙是来投诚的,那当日又和自己刷什么横?而若不是来投诚的,这肌肉丸人有脸见自己干嘛?再打一架,去死吧!这个答案连白痴都知道绝对不可能。  不等孙洛细想陈彪雄壮的身躯已经进入了眼帘,然而,进来的却不只是陈彪一人,在他身后还有一灰袍中年人,孙洛还是首次见到这人,仔细想想那日在军中应该没有出现,不知道又是哪路神仙。  陈彪一进门双目便灼灼盯着孙洛,似是要将孙洛的骨骼五脏都看得干净,孙洛打散了屋内略带些沉重的气氛,先开口笑道“陈都头看来并无大碍,那日一战令本人受益颇多啊!”  “哈哈!”一声大笑,陈彪坦然道“属下不知深浅,伤了大人,还请大人不要见怪,下官在这赔礼了。”说完这话,陈彪单膝跪地给孙洛行了一礼。孙洛知道给他看破自己不忿的心事,故也就不好再拿着架子,计较下去,只得抬手虚扶一记,道“陈都头这话倒也严重了,当日你我正常切磋,是我技不如人而已,哪有怪罪一说。”到不是孙洛装相不亲自将陈彪扶起来,实在是他怕自己下地,会牵动左肩的伤势。  陈彪自然看出了孙洛仍然有伤在身,也就装作未见,自己站起了身子,为孙洛介绍随他同来的中年人,“这是我队中书吏,安源,今日我二人特来拜见大人。”  安源一双狭长的眼睛令孙洛看不出他的眼神,但直觉告诉孙洛,安源的注意力竟似全部集中在自己背后的屏风,难道他发现李再兴的存在了?不能吧?自己虽说武功不咋的,但好歹听觉眼力在得李再兴易筋洗髓之后甚是灵敏,自己与李再兴离得如此之近尚且听不到李再兴掩吸之后的丝毫动静,难道他竟然听见了?  这几乎没有眼睛的男人是个比老李更厉害的高手?孙洛完全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是安源开口了,“大人,不知可否请屋内之人与我等一见?”  
    安源的一句话,将孙洛吓得够呛,这略带点落魄的中年人,竟然看出了李再兴的踪迹。孙洛刚想说话,耳中却传来了李再兴的声音。  “阁下就真的这么想见我么?”李再兴自屏风后走出,面带微笑,洒然道。  见屏风后果然有人走出,陈彪的瞳孔猛地一缩,安源略一拱手,笑道“不知这位大人是哪位?”  李再兴走到孙洛身边的椅上坐下,摇了摇头,道“我的身份对两位来说真的重要么?”孙洛不明白这两个人又在打什么机锋,自己全然摸不到头脑,不过孙洛明白,此时自己应该做回傀儡的本分,收起嘴巴,仅仅带着耳朵聆听便已经足够了。  安源道“阁下的身份对我二人而言,确实无关大小,但...”安源在这里顿了一下,低声道“阁下想要做的事,却与我队中八十名弟兄的性命前途息息相关,还请大人如实告知。”  李再兴搓了搓鼻子,续道“安兄,棋手之间的事,小卒子真的需要了解么?”这句话不留半分情面,陈彪黝黑的脸膛变得更加难看。一旁的安源却全然不以为意,依旧拱着手,道“也许一枚小卒子尚入不了棋手的眼中,可如果几十枚小卒绑在一起,不知道棋手又是怎么想的?”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安源的意思连孙洛都听得一清二楚,可李再兴却偏偏怡然自得的坐在那里,仿佛更未将这番话听入耳中。  “人,最忌讳的...”李再兴微微抬起头注视着安源狭长的眼睛“就是太将自己当回事,或许,在棋手的眼中即使所有小卒子,都及不上大局的部署。”  这话方一出口,陈彪眉头一皱,想要向前一步,却被安源一手按住了肩头,陈彪回头怒视安源似乎再续问他为什么止住自己,却不料安源紧了紧按住陈彪的手,不去看他,双目灼灼的盯着,悠然自得的李再兴,狭长的双眼令陈彪看不出他的想法。  “确实,小卒若是妄自尊大,便失去了存在的必要。但是,棋手掌中真的还有多余的选择么?”安源的气势被李再兴一句话打压下了不少,但在语句间丝毫未见有一丝的妥协。  孙洛安坐在座椅上,就如同鸭子听雷一般,在两人你来我往的言谈中,听不出太多有意义的情报,一丝若有似无的明悟在孙洛脑中浮现,自己掌握的情况还是太少了,对与李再兴与谢道清孟珙之间的交易,自己得到的消息仅仅是一鳞半爪,这些细小的点在自己的脑中完全无法构建出一幅完整的图案,孙洛知道,若是想在竞争中处于优势必须拥有对局势十分的了解,只有了解局势,才能将它完全掌握。  “有时候,不是棋手选择棋子,更多的,还是棋子不得不来到棋手的掌中。”李再兴的笑容越发和煦,孙洛了解,这家伙心中的想法绝对不如他笑得那般好看。  安源的脸色,终于变了,仅仅是在一瞬间的皱眉,却被孙洛捕捉到了眼中,既然连孙洛都没满过去,又如何能谈得上瞒过李再兴?  李再兴淡淡道“全子才大人,如今应该还在衡州吧?不知二位可有前去探望?”  孙洛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搅昏了头脑,全子才又是什么人?擦,别说自己南宋这段历史并不了解,就算了解,对于历史上庞杂的人物平生又如何能记得准确?这鸟毛的全子才,自己绝对是听都没听过,难道又是什么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牛逼人物?  孙洛安下心神,打算将一切疑问都放在事后,向李再兴一一探究。  安源面上不见动静,陈彪却微微向安源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处,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李再兴笑了笑,双指敲击着扶手,道“也是,毕竟陈都头与安兄隶属孟大人帐下,哪有擅离职守的道理,不过,”李再兴眼中的光泽莫名转动,就像是打了光的猫眼石,发出一种慑人的光芒。“以后归入孙都监帐下,或许能求得一份不错的差事,有机会去衡州看望一下。”  李再兴的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着,每一次响动都如同击打在安源与陈彪的心坎之上,孙洛眼看着些微的汗水自两人额头渗出。心道:难道天气真的有这么热么?如今已经是十一月的时节,虽然南方较北方要温暖上不少,可毕竟已经是冬天了,哪里会有出汗的道理?恐怕李再兴这简单的敲击有些门道,可为何自己却没有什么不适?孙洛又想不明白了,自己怎么就和这帮家伙相差这么远?草,孙洛心里骂了一句暗道“难道只有我是白痴?”  安源沉吟了好久,面上不见一丝的情绪变化,但孙洛却从一旁陈彪紧紧皱着的眉头看出,李再兴那莫名其妙的一番话,令这两个人陷入了沉思?  全子才到底是什么人?妈的,早知道要穿越正应该好好学一下南宋末年这段的历史,要不哪至于像没头苍蝇一般在这世道上瞎冲乱撞?  李再兴见两人不言语,便斟了一杯茶,在手中把玩着,孙洛扫了一眼这闷骚的家伙,李再兴显然感觉到孙洛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朝安源微微举了举杯子,嘴角带着一丝颇可玩味的笑意。  陈彪看向安源,安源自鼻中呼出一口大气,胸口稍稍起伏,微微点点头。  回过头来,陈彪硕大的身躯单膝跪下,向李再兴沉声道“我等愿拜入大人麾下驱驰。”  晕!孙洛心里暗骂了一声,不会吧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断了一条胳膊,都没起到啥效果,咋地?李再兴这鸟厮说了几句怪话,这帮家伙就拜伏在他的王八之气下了?孙洛怎么也想不明白,李再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真的有人品这一说?  孙洛撇了撇嘴,感到这世界的极端不公平。却见李再兴站起身来,走到孙洛身后,笑道“陈大人切莫要拜错了,在下只是一闲人,几位真正的上司还是孙都监。”  陈彪抬起头,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明白李再兴的话,安源却晓得了李再兴的意思。一撩衣襟,单膝而跪,躬声道“属下见过衡州都监孙大人。”陈彪恍然大悟,向孙洛一拜附和道“下官庐州队都头陈彪,见过都监大人。”  人家都明白了,孙洛却没有回过劲儿来,难道,真的只有我是白痴?  (今天晚上还有一章补上,大家不要放弃我呀!)  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随着陈彪与安源的离去,李再兴嘴角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松下一口气,闭上眼,用指背轻搓着鼻子,李再兴不知想到了什么,孙洛知道这是每当李再兴陷入思考时自然而然出现的小动作。  用力踢了踢坐的有些麻木的双腿,孙洛想要起身回到床上,却不料,上身一动牵连到自己受伤的左臂,不由得惨叫了一声,这一叫,将李再兴由思考中唤醒。  看着孙洛李再兴苦笑道”你要动就对我说一声,免得自找苦头。“孙洛斜眼看着李再兴并不说话,也不理会自己疼痛的肩膀,双眼如箭的看着李再兴,那苦大仇深的意思,好像一名被无端抛弃的怨妇。  李再兴被看得浑身一毛,心里暗自琢磨,这小子应该没有断袖分桃的爱好,笑着道”怎么了,又想问我什么?“  “你说呢?”孙洛黑着脸道。  李再兴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呵呵,你不就是想知道方才我们三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么。来来来。”说着将孙洛扶回床上,“躺好了,我慢慢和你说。”  孙洛躺回床上,这才专心听着李再兴缓缓道来。  孟珙指给孙洛的那支队伍,其实并非孟珙直系的忠顺军,毕竟,孙洛与李再兴所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敏感了,若果失败,真的查出动手之人来自忠顺军,那孟珙极有可能受到朝中纷繁的党争倾轧,尤其此时孟珙因史嵩之的倒台在朝中的根基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大宋本就重文轻武,这些年若非孟珙的功勋摆在那里,再加上史嵩之独揽朝政对他的庇佑,孟珙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如今史嵩之倒了,孟珙自然在手段上要千般小心,说到底,韩侂胄前车之鉴并不遥远。  而孟珙派给李再兴的这支队伍不单单与孟珙关系不大,而且绝对不会留给任何人口实,因为这支队伍的出身,在南宋朝内无人不晓,“这是什么队伍呢?”话到这里孙洛忍不住插了一嘴问道,仔细想想,这支队伍本就隶属江陵守军,孟珙身为江陵知府,什么样的出身背景能够令孟珙将这一切摘得干干静静呢?  李再兴继续道,说道这支队伍,就要提到一件影响了南宋命运的战役,“端平之战”。  南宋端平元年,随着金国都城蔡州被南宋与蒙古联军攻陷,金国灭亡。虽说在这场战争中蒙古实施战略大迂回攻破了金的唐州、邓州等地,致使金国都城蔡州成为孤城。宋朝在此情况下顺水推舟,派出大将孟珙率军队联合蒙古灭掉金朝。但客观来说南宋在这场战争中还是出了大力的,毕竟在蔡州之战时,孟珙是与蒙古大军同时入城的,然而随着孟珙载着金哀宗完颜守绪的遗骨回到南宋都城临安,将金哀宗的遗骨送到太庙告慰那些被金兵欺侮过的先人之后。南宋与蒙古这对心怀鬼胎的盟友间产生了一个重大的问题,那即是宋蒙之间对河南的归属没有做出明确的规定。由于蒙古军北撤,河南就成了无人占领的地区。南宋朝中立刻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派是以右丞相兼枢密使郑清之,端明殿学士,京河关陕宣抚使、知开封府、东京留守兼江淮制置使赵范,以及其弟时任京河制置使,知应天府、南京留守兼淮东制置使赵葵提出的“踞关守河”,妄图“西守潼关、北依黄河”与蒙古对峙的策略。以及另一派以主持了灭金之战的兵部尚书史嵩之、参知政事乔行简、刚因权相史弥远死去而入朝得到重用的真德秀、枢密院副都承吴渊、淮西总领吴潜等多数大臣为首提出,退守黄河以南,保守既得利益的策略。  若从事实来说,虽然史嵩之等人的策略较为保守,却是更适应当时形势,毕竟南宋军队没有骑兵,机动力有限,无法防御漫长的黄河防线。另外,贸然开战也会造成借口让蒙古向宋朝宣战。更为重要的是中原地带已经被战乱破坏殆尽无法为北伐大军提供粮草。  然而宋理宗急于夺回河南,尤其是原来在西京河南府的原北宋皇帝的陵墓,于是在灭金后的四个月内,宋理宗就三次派出使者到河南拜谒祖陵并下诏支持“踞关守河”的建议。可以这么说,宋理宗赵呁在这一时期完全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枉顾朝中反对的声音,力排众议命右丞相兼枢密使郑清之主持“入洛”计划。  端平元年六月十二日,庐州知州全子才率淮西兵万余人收复原来金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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