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白云飞附近的寺庙有哪些可以去寺庙烧香拜佛时间的?

  南方游记  小说家总是想远离政治,小说却自己逼近政治。  小说家总是想关心“人的命运”,却忘了关心自  己的命运。这就是他们的悲剧所在。  ——斯大林  一个作家如果只为了明哲保身就一味地逃避现实,  不敢写出抨击时弊揭露鞭挞假恶丑、歌颂真善美的  东西,那他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好作家。  一个佛弟子如果只为自己享安乐不为众生求离苦,  那他就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好佛子!  我佩服那些真正的全心全意为众生服务,英勇无畏  “视死如归”的圣人大菩萨们!  ——赵枫  引子  不想写游记。不愿写游记。很不想不愿写游记。因为既然是游记,就必须要真实。因为要真实写出我出游南方的纪实记事,那就是谤佛谤法又谤僧,就决定我必然会下“地狱”。我不想下地狱,我不愿下地狱。我极不想极不愿下地狱。可是如果我因惧怕下地狱,不把我所经历所看到所悟出的写出来,那我就对不住几十年来佛菩萨对我的屡屡点化,亦对不住神菩萨一直对我的护佑,更对不住那些因愚痴无知而犯错执错又至堕落败坏的出家僧们众生们!因为我自私,因为我很自私太自私,就只为怕下地狱受苦刑苦罪,就置佛菩萨之点教期望于不顾,就置众生之苦罪安危于不顾。那我又何言悟道成道大慈大悲,何言众生普度舍已为众,又何言行证果满见佛无愧呢?如是思如是想,在犹豫沉寂了两年后,几经辗转,终于下决心开始写这部《南方游记》。  要写游记,又该从哪里写起呢?总得有个由头吧?如此,那就说说那个由头,就从那个由头——2007年写完《废墟》说起吧!  2007年四月间,《废墟》初稿手稿完毕。因了与同修朋友于书荣交流,善意地把整个作品的内容讲给她,并把其中的片段读给她听。结果被她大骂一嗵:你那心里可阴暗了,阴暗得一点阳光也没有了。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谤佛谤法谤僧?你会下地狱!你迟早会下地狱!我给她解释不通,也根本无法向她解释。所以也就不能解释也不必再解释。如此,我们多年的朋友也就不欢而散。而第二天,我又接到了她发来的最后的规劝:《戒经》云:宁破塔坏像,不向未受具足戒人说比丘过恶。若说过罪,则破法身。  《一切功德庄严王经》云:有四种魔。云何为四?……四者,于法师说陈其罪过。  《大迦叶问大宝积正法经》云:他罪实不实,终不而言说。设睹诸过犯,如同不见闻。  〈〈赞僧功德经〉〉云:或有外现犯戒相,内秘无量诸诸功德……常能防护口业过,不谈如来僧宝众。  …………  另外还有几条。发完了这些就再也不理我了。由此,我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当中:难道我真的“执着”错了?我真的是在谤佛谤法谤僧?难道我真是犯下了不可忏悔的大罪,将来要堕地狱?……难道佛菩萨点化我错了?不,佛菩萨绝对没有点化错。那么是我悟错做错了?不可能呀!师父处处都管得我很严,不让我自私不让我贪嗔痴,甚至不让我挣一分文,就让我以拣菜叶维生,让我为众生写书教化甘愿奉献出一切包括生命……这些都是正的呀,怎么可能错呢?这……根本不可能错!可是……要么再各几个道友交流交流?……而后来的几个道友几乎都是异口同声的谴责,包括几个僧人:你说僧人错,你有什么资格?僧人的事你到底了解多少?就算是他们再怎么不好好修再怎么修不好,不也天天披星戴月早课晚诵佛经佛咒吗?你要慎重!书出来若断了人们的慧命,你是要背因果的。倘若下了地狱,你可是要等到何时这世上一本书都没有了,才能从地狱里出来的。知道写《西厢记》的关汉卿吗?因为宣传跳墙偷情破坏世风民风,到现在还在地狱里受苦呢!他要想出来,除非这世上没有人再唱西厢记了!……如此,你是何苦哉呢?你真是吃饱撑得何苦哉呢?……  是啊,我这真是何苦哉呢?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为了众生。而为了众生,却又没有一个众生能理解。甚至连道友朋友也都如此反对!如此“反目成仇”冷然相对形同陌路。他们对我除了谴责还是谴责,没有一个人能更理解哪怕一点点儿。真是,我这真是何苦哉呢!可是师父——师父点化我的那个闪光的十字架;点化我的那个有病的没病没病的有病;点化的……师父点化的那么多,只可惜不能面对面请教师父告诉我,我悟得到底是对还是错?写了这些书是对众生有益处,还是当真会断许多众生的慧命?若当真会断许多众生的慧命,那我就是罪魁祸首。要是罪魁祸首,那这些书稿,我是应该烧毁掉,还是应该打印出来送出版社呢?师父——师父——师父——对啊,梦中点化我的那些佛菩萨师父们我不能面见请教。但我可以去找这世上存在着的“活佛菩萨”师父——净空法师啊!之所以说净空法师是我师父,是缘于几年前的几个梦:一是在一个很古朴典雅的寺院里,说是我在寺里主管挂单。就在一颗巨大如伞如盖的古树下,来了一群文人和僧人要求挂单。我说:你们等会儿。我去问问我师父。然后就跑到后边一间很狭小的療房里,见净空法师在独自打坐。于是我就问:师父,外边来了一群文人和僧人挂单,咱给挂不挂呀?净空法师说:挂呀!你快去安排!……二是梦到净空法师微笑着站在远处望着我。我就赶紧跑过去给净空法师顶礼说:师父,我已经写了二百多万字了!净空法师很欣慰地点点头……三梦是在年前十二月间,写〈废墟〉到一半儿感觉很轻松。就想再写完了这部书,就把要写的该写的都写完了,就再也没有什么可写的了。那么往后我就能剃度出家做“自在菩萨”,再不用如此吃苦如此艰辛了!结果就在那晚,就在有了出家想法的阴历11月初九日的晚上,就忽然梦到:在一个由琉璃地砖装饰地面的一个地球城里,有一高大雄伟的佛塔。在佛塔的周围,有着一条宽大的壕堑皆装饰着彩色琉璃。而净空法师就在这塔东边仅剩的壕堑里铺砖栽树做装饰……时我就跑过去说:师父,佛祖点化我说您老人家就是我在这世间的师父。我来帮你呀!净空法师就很高兴欣慰地看着我笑着……然后我就在看一本经书,封面上着重号写着“阿弥陀经”。好像我当时还吃着什么掉到了书上,觉得自己可不好意思。时就突然成了一个大光头,我就想是我该出家了么?而净空法师竟突然又出现说:我要回去了……我就醒了。回去了?回哪去?反复思悟,我就想是师父点化我要真成了一个大秃和尚,净空法师就要回极乐世界去吗?难道我真是净空法师的徒弟,真要接替师父弘法吗?不然为什么要我成了“大秃”,净空法师就要回去呢?难道我真是净空法师的传法弟子?……可是这怎么可能?我顶多也就算一居士,还是人们眼中一个很不守戒的居士,也没剃度当和尚,也没什么修行也没证佛果,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资格能接替净空法师弘法能做他的传法弟子呢?……唉,算了快算了!咱有自知自明,那一个梦——只是一个梦一个幻想的好梦而已。随它去吧!我还是先写书吧!  于是,就又先写书,就不再想那个梦。但是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得应该慎重,还真是觉得很应该去找净空法师解开这许多许多的谜。请净空法师告诉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放下我是不是他的的徒弟不说,放下我有没有资格接替他弘法度生也不说,就单说我是众生之一,我是个普通却极正义的文学青年,是个一心向道的佛弟子修行人——就是一个小小居士,难道就不能,就没有资格去见老法师请教请教我遇到的这些修行上的问题吗?岂有此理!那是绝不可能的!若然如此,他怎配来点化我能做我的师父?他又怎能修行证果成为世人敬仰的活佛老和尚呢?走,就找他去!就找那个和我有着数世深源因缘的“师父”去!时东巷子里的李香菊阿姨说,在河北高碑店有一个念佛堂。那念佛堂听说已交给了常慧法师管理。而常慧法师所住持的百国兴隆寺和齐素平居士所管理的东天目山道场,一直是净空法师在讲经时常向国内居士们所推荐的少有的正法道场。由此可知,常慧法师和齐居士,一定和净空法师有联系的。如此,那我就先去高碑店找常慧法师罢了!对,就先去高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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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节春一循环,循环往复年相连。年年相连一眨眼,一眨眼兮一瞬间。一瞬间兮何其短,何其短兮两鬓斑。  两鬓斑兮空悲叹,空悲叹兮好遗憾。好遗憾兮撒手寰,撒手寰兮万般无。万般无兮业随缠。业随缠兮轮回转。  轮回转兮六道苦,六道苦兮可醒悟。可醒悟兮念弥陀,念弥陀兮消业多。消业多兮修功德,修功德兮出三界。  出三界兮自在佛,自在佛兮如来去。如来去兮度娑婆。度娑婆兮好逍遥,好逍遥兮好快乐。好快乐兮演摩诃。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阿弥陀佛!祝福菩萨们新年快乐吉祥如意!扎西德勒!  又是一年轮回新,去岁增添多少坟?多少魂归幽冥狱,多少众生难投人?堕入三途受苦罪,哀嚎凄惨不堪闻!一年一年如流水,光阴飞逝白两鬓。问君可曾觉世短?可悔虚度痴一轮?不悟大道是空活,转瞬骨枯便成尘。劝君惜取少壮时,修行要早莫逡巡。直到修到莲花开,见佛成就无生忍。耀照大千常寂光,普度众生出轮回!
  世人心贪婪,无吃想三餐。餐饱想金钱,富足想高官。宰相嫌太小,不如王侯权。权高倾天下,后宫美女伴。但只瞬间一眨眼,万般荣华成云烟。呜呼哀哉俱往矣,谁令夕阳不下山?君不见多少王陵被盗掘,多少尸骨曝荒野。纵设疑冢千百座,万般金珍属阿谁?饶尔费尽何种虑,终是废墟一丘坟。尘土一把随风逝,空惹后人笑愚昧!秦王为求长生药,差遣徐福去寻找。三千男女童相配,繁衍日本小国岛。古往今来多少朝,多少帝王夭亡早,多少侯爵无善终,多少英雄卧泥巢?想来贪婪尽坏处,不如慈悲纯茹素。莫恋名利钱权官,清净无染赛神仙。诸恶莫做众善行,积累功德精进修。念佛解经明见性,回归极乐寿永恒!
  马克。对于说僧过,末学也很是迷惑。感觉需要一位大德创制完善的监督制度让僧人得到监督,从而最终达到维护佛门声誉的目的。  
  如目前大陆的情况,丑闻辈出而无监督,不能自己人监督而扼杀于其端,后由外界揪出,致使佛门蒙羞。  
  @吴某某人2011 4楼
08:41:38  如目前大陆的情况,丑闻辈出而无监督,不能自己人监督而扼杀于其端,后由外界揪出,致使佛门蒙羞。  -----------------------------  谢谢!按佛制说,众生是不能陈说僧人过的。为此我犹豫的好久,才写了《废墟》涉及到了僧人过。写完了又不敢发。在这里主要强调的是,我一直是佛菩萨点化修行写书的。所以得到佛菩萨的点化就不能不写。所以就想,就算是为了众生下地狱也认了。没办法,看着那么多的众僧众生堕落苦海中,心里真是好痛!
  初游高碑店  一  号——阴历四月二十三日  那天早上坐车到西客站,乘坐九点零六分的士2163次火车先到高碑店,再由高碑店乘2路小公交车就到了弥陀村。时已近中午12点。  一进大院门,刚走到位于左边的传达室门口。就见一中年尼师领着几个老年女居士从左边的内院门口走出,正往大门口这儿的传达室走来。听人称呼她叫:妙喜师父!……我忙叫声:师父!遂伏身问礼。妙喜师很谦虚不敢受忙就疾转身对着迎对门的佛菩萨像说:咱们一起给佛顶礼!然后回身拉住我的手问我从哪里来?我自我简介后告诉她说:我是从北京来的居士。来这儿有事……时她马上打断我说:你赶紧先去吃饭过斋。我还想说。她又马上疾催说:快去吃饭!不然一会儿过时间就没饭了。我很感激,心想这个尼师父很慈悲!就赶紧到了斋堂。见几个居士已收拾干净斋堂正在洗涮拖地。见我进去,其中年龄最大的一个瘦高个中年女居士,急忙从里边拿出来剩下的馒头炒菜让我先吃。然后又拿出两个香蕉来,让我饭后两个水果。这又让我很感动,对这种非亲胜亲的关怀照顾很感动!于是就连连说着感谢,就问起了关于修建高碑店这个念佛堂的那位“老菩萨“的事:大姐,我听说你们这个念佛堂是一个老菩萨盖的?这老菩萨的儿子开个大锅炉厂?一家都信佛向善做大功德?女居士说:是。那是我父亲。那个开办锅炉厂的厂长就是我大哥,现在也出家了。呀 !真是缘份!正问到点儿上。我讶然笑道:怪道姐姐修得这么好呢!原来有其父必有其女!这样,姐姐,我这次来是为找净空法师——因为我写了一部《废墟》,牵涉到僧人们的事了。想向净空法师请教……这样,下午姐姐有时间么?我一会儿先到传达室和他们谈。完后想请你带我去拜望拜望您父亲那老人家吧。我早就想着来拜访老菩萨呢,就是一直没时间也没机会。今儿正好,天赐机缘!缘分缘分哪!她说:好啊!我等你。谈完后你就来这儿找我吧!  过罢斋回到传达室。被坐在办公桌南边的妙喜师让坐到桌西边的凳子上,便开始和她聊天儿。回答她的问询,就讲了一些我以往的经历和现在的修行以及这次来此的目的。妙喜师悟性很高,一听就连连赞叹我是个人才。并告诉我说:常慧法师过几天就来这里主持什么法会,你可以在这里等。且净空法师最近可能从国外回来,要到他的家乡庐江去。那里在给他盖讲经堂。净空法师有个妹妹也在那里。这寺院里有个女尼妙仙师前几天刚从安徽坐飞机回来。妙仙师在那里就住在净空法师的妹妹那里。我很支持你到安徽去找净空法师!净空法师爱才。你见到老法师肯定有你用武之地!这样——说着,她就从衣袋里拿出100元钱:我家人前几天给我邮来四百元。已花了二百元印经刻盘,再留一百我用,剩下100给你买车票。你就去南方吧!我一听赶忙摇头又摇手说:可不敢可不敢!师父,我可不敢要你们出家人的钱!真要去的话,我会自己想办法。你的心意我领了。很感谢!是特别感谢妙喜师父的慈悲慈悲关怀和支持理解!  正这儿说着,就见推门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女尼,不胖不瘦中等身材,有着一张挺清秀细俏的脸。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精干又和善的气质。妙喜师父介绍说:这是妙愿师,现在管挂单。我忙起身合什给妙愿师问礼。妙愿师微笑着答罢礼就坐在了桌北边的凳子上。我也坐下来。妙愿师就问我从哪里来?挂几天单?我说:不准备挂几天。这次来这里主要是想拜访常慧师父,看能不能介绍我见净空老法师一面?接着就自我简介,把我的身份证、作家会员证以及曾出版的书给她看。然后又向她叙述了我以往的修行经历、现状,和如今刚刚完成的这部长篇小说《废墟》,并把其中关于写僧人贪婪造业的片段读给她听。告诉她说:道友们都反对,没有谁理解……闹得我也有些矛盾犹豫了。她说:你真大胆儿!佛教的事儿从来没有人敢写。你却敢写。我说:佛祖点化我那个巨大闪光的十字架是该由我来背呀!为了拯救那些迷了的僧众们,为了济度众生,就是为此真下了地狱,我认了。妙愿师就赞许地点头,对妙喜师说:其实这就是佛的示现呀!听得我脸发烧,感觉自己很惭愧!但接下来她的话却又让我很失望;你找常慧法师没用。常慧法师不认字,只能教你念佛,在文字上指点不了你。我讶然说:原来老师父不认字!不过我原本来的目的,也是请她给引见拜访净空法师的。她说:那还得等!然后就开始查阅房单录,要给我挂单安排住处。时我失望之余并没忘了问她一声:师父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人住的房间?她说都五六个或四五个人一个房间。又一稍顿说:我再查查,看有没有人少的两三个人住的房间 ……查完了。就让妙喜师父给我拿了瓶矿泉水,又送我一套净空法师的讲经光盘。就说带我去认单,然后再到念佛堂。  走出门来左走进内院。我说要去洗手间。她就要给我背包。我笑笑摇摇头,就把背包和水放在厕所前边的台子上。然后走进去。时就听有人在喊让我换鞋。我没回头也不答理。就听后面妙愿师急忙说:她不知道。一会儿我告诉她。等我一走出来,就赶忙跟她道歉。她说:没事!把包、水给我背上,带我东拐前走。就问我说:你为啥不愿和人住一起?我说:唉!都说信佛。又有几个真正懂得修行的。和人住一块,我要看见不如法的……也不是起烦恼,是……就是看不过去!她没说话。  我们相跟来到了16号房间。她拿钥匙打开门说:就这间一个人。你住这儿还清静些。我忙连声说:谢谢谢谢!然后她就给我穿从客堂捎来的海青给我系带子。羞得我颇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没穿过。她笑了,就手把手地教我系带子,又教我打弥陀手印。我说:这我知道。她说:我以为你光知道在家写书念佛呢!我笑了,脸越发烧热。  往出走,东拐前行再右拐,就到了念佛堂外。她让我换门口鞋架子上摆放的那一排排的拖鞋要从中拣一双。就问我:穿多大号的?我说:39号。她就挑一双递给我。我一穿太瘦进不去。她就放上去又换页40的。还不行,又换页41的。一连几次,她就那么不厌其烦的给我一双双地取换,还把我那旅游鞋拿起放到最下层去。吓得我赶紧说:我自己来!可不敢劳驾您!她说:没啥。让我感到很亲切又自然。然后她又领我去了斋堂。让我和早在那儿的居士们一起听经。她就走了。  我在客堂听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和那女居士约好去看她父亲的事。忙就脱下海青走出斋堂。刚到传达室门口,正好碰到老菩萨女儿正在那儿等着我。见我过去,就推着摩托出了寺院大门。然后带着我直奔镇子上她老父亲的住处。  二  老菩萨住的是一个带花园小院儿的三层镶白瓷砖小洋楼。进小铁门前走东拐穿过长长的小巷式甬路,再拐进朝南的大铁门,穿过种着各种花树的小院儿,进到厅东一间不太大的房间里。就见到了一个七十多岁高高瘦削却是满脸慈祥又精神烁然的老人——那位早已名声远播的老菩萨!我赶忙屈膝顶礼!这样的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众生的老菩萨,实在值得我最崇高的礼敬哩!  坐下来说话。我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拿出我的证明和小说手稿给他看,并给他念了一段内里有关寺院僧人的几个章节。告诉老人我来这儿的想法和目的,求他老给帮忙看能否见净空法师一面?我说:老人家,您一定要记住:我只是请您老给转告净空法师,就说有这么样一个女孩子,她是这么一个修行经历。是佛祖点化的和他老人家有这么一种因缘,就是想拜见他一面想弄清这些奇玄的事情,想请他老人家给咱这作品指点指点。他若见就见,若不见也无所谓。因为咱只为一种因缘,并不是图他什么法师活佛什么的有名攀他什么缘。说实在的,我自己这样修的挺好!要不是这书不是佛祖点化这因缘……如果他不想见我,我就还真不想见他呢。而且就是再想见我,我也不待要见他呢。因为他要那样,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师父!老菩萨望着我重重地点点头又沉吟良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告诉我说:你不是常人。不止是前世修得好,你肯定是有来历的!这样,我认识九宫山的妙量师父。他下过地狱也去过极乐世界。他能看出你的前世和将来。等他来时,我让他给你看看究竟什么来历?快了。前几天他还打电话来,说下月要来呢。我心想下过地狱见过极乐世界就能看出我什么来历吗?我还下过地狱游观还见到过佛的法身光体和我自己的法身光体呢。但是——我不能说什么。见见就见见能看出就看出看不出也无所谓。既然您有心让见,那就一切随缘吧!  告辞和老菩萨女儿一起出来。她就说让我到他父亲这里来修行。我说那得给我自己一间小屋,还得一台电脑。她说行!然后叮嘱我回到寺院不要和任何人讲。我眨眨眼怔了怔,随后就点点头。心想:这么复杂呢!
  三  回到寺院。我对大姐说:我爱干活,和你们一起做义工去呀!她说:好!反正你已挂了单,就在这多住几天。现在寺院正有很多活要做。然后就让我和一个姓于的东北口音五十多岁的黑脸庞女居士,把装得满满高高的一大三轮车足有千多条毛巾被,给送到寺院外院果树园北边的锅炉厂职工楼,又是居士挂单的療房楼里去。于居士在前边登着,我在后边推搡着,还算是轻松地绕过果树园出院角的小门儿,就到了那边的楼下。吭吭哧哧,颇为沉重地上下五六次,把那一三轮毛巾被给扛到四楼完毕。歇口气儿,就和于居士往回走。到果树园。她说咱得拔点野菜回去。明天早斋好吃。我说好啊!一人抓了一只浇果树用的塑料桶,一会儿就拔满了。而适时太阳落下。天已渐渐朦胧地暗下来。听着果园草丛里的虫鸣唧唧,看着荧火虫那一闪闪的蓝光,不由感叹:好一个人间天上极乐世界——真美妙!于居士说:他们晚课绕佛了。咱们快走!便拉我从那边的小门进寺内大院儿。时见几个女尼师父正领着居士们在院儿里念佛。那些居士男的女的大多是老中年人足有大几十人。见到我们进门就大都扭头看过来。我心说朝这看的这些可能就是没有定力的了。不好好念你们佛看啥呢?看到多会儿能一心不乱啊?  把菜桶交给于居士拿到斋堂去。又匆匆洗罢了手。就回转来蹲那儿瞪眼望着她们绕佛。说实话那会儿真是很想跟上去一起绕,但又怕自己一直风湿病的双腿顶不住。正这时候,见妙愿师也穿了海青从内院一间療房走出来到传达室片刻,又出来加入去念佛。在我面前走过时视若不见,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我就知道是她怪我没听她话好好听经念佛。但是凡事随缘。人家叫我去干事我能不去吗?何况要绕佛,一想到这腿,我还真是心怵!  就这么木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那个在传达室值班的高个一脸苍蝇屎般黑点儿的叫妙仙的尼师,好像是听了妙愿师吩咐。这会儿就从传达室拿着一件海青出来,到我跟前就往我身上套。我赶紧摇手小声拒绝说:我腿有风湿病,怕上去坚持不下来耽误别人的。妙仙师不干,就抓住我手非给我套上,然后边系带子边说:你心想的。这里是念佛堂。不去哪行呀!无奈,我就只好穿着海青加入了绕佛的队伍。  说也真怪,真是没想到,多年从来站不了多大一会儿就得蹲下休息的风湿腿痛竟然一点儿没犯没疼,竟然是从开始加入在院儿里随绕半天,然后又到大殿绕半天,再静立念佛纹丝不动……不知过去多久,不但没觉一点儿疼痛,而且深感通体舒泰特别轻松——根本没病嘛!天!这个道场确实庄严清净有大灵性!或者说是师父点化我让我悟?在这样的环境里修行该多好呀!如此,我竟生出了要在此剃度出家的念头。  下殿后回屋休息。原来同屋的那位六十多岁老居士名叫杨佩英,聊起来才知道她竟是我在天坛北门儿的邻居同修李香菊阿姨的同事好友多年交。如此,我便称呼她杨阿姨。杨阿姨白净净的皮肤,挺和善的眼脸。人真是很好的。一听说我和李阿姨一起曾给她重病中的姐姐念过经,就连连感谢。见我没带睡衣怕我太热,就把自己的睡衣拿出来给我穿。我说没想住下所以没准备。还是不麻烦你就这样凑合一夜得了。她说不要紧,我好几套,送你这套了。就非塞给我。我说那不好意思我先穿上,明天走时再给您洗了留下来。  穿好衣服坐下来,看着她洗漱和她聊天儿。我们就在炕上对坐下来聊天儿。她听说我一直修苦行,就非说回头要给我几百块钱。我笑说我以苦为乐呀,要你钱干吗呢?谢谢阿姨啊!真难住肯定会要你的啦!然后就问她一些这里的情况。她说:我在二楼念佛打佛七。我要在这里三年,现在已过了两年。我们这叫闭关。边说着她就擦完了脚。然后把盆给我让我洗。我倒上点热水再掺点凉水。她见我倒的一丁点儿还不够没过脚面的,非让我再多多倒点儿。要不然明天也得扔了。她说。我说;扔它干啥?好好的水留着用呗!老打水又费又累的!她说:别屋的四五个人每天两壶水,独我这屋一个人也打两壶水,用不了也得扔了。我一听怔了怔就想:大自然这水资源紧缺,您老人家还这么不知道珍惜如此浪费!佛!已经打了两年佛七还这水平不知念念为众生,就算再打一年再打十年又如何呢?生命之水多么珍贵啊!你说你好好扔它干吗呀?……天,你个闭关不开悟的阿姨啊,在这里你可天天造大业啦!但是,我要一说她准烦,还是不说吧!
  洗完脚。上床对坐下来接着聊。她告诉我说:在这里一年交一千。一天合不上两块多钱。你看——这宫殿似的砖瓦木结构房子暖看空调、洗浴卫生间、天天自助餐:米饭、饼馍、野菜、水果……那真是样样俱全!唉呀,这条件在我见过众多寺院里——不,据说在咱这整个北方都是第一流的条件最好的寺院了!天天被人侍候供养着,说实在的,我还真就习惯不愿意走了!我一听:完了!跳出北京那幸福家走进这个更幸福家,这还眷恋上这好地儿好条件儿了。要么说佛是从苦中修呢!这条件好对修行人可真不是个好事儿!这阿姨就这样在这儿享福,等着寿命到了随业转去吧,哪还想往生极乐世界呀!怪不得我们那祖师有好多怕起贪心,就不在一个地儿住三宿呢!  接下来就聊起来这寺院的超度收费情况。她说:我让老法师给我重病的姐姐挂了个消业祈福的红牌。老法师的徒弟就向我要钱。我认为钱越多越好,就给了六百。我一皱眉,问她说:她徒弟要钱,老师父知道吗?杨阿姨说:不知道老师父知道嘛。反正是她徒弟跟我要的。听到这里,我突然就不想留在这里等着再见老尼师了。直觉告诉我,可能找她真是没有什么大意义!  第二天早上下了早殿到斋堂过斋。妙愿师就召开餐前会说:占用大家一点时间。关于起用空调——我们在东北都没用过。不知道这边的最高温度是多少?啥时候该开?调常温多少?或者,不行咱们再买电扇去?(我心说:就是有钱,电扇空调的还挺全挺滋润!)你们大家可以说说。因为你们不同于我们出家人,师父要说不开他们听。而你们就有分歧。所以,咱们看是怎么调?是我们给你们在回室前先打开然后调到多少度呢,还是把摇控交由你们自己看着调合适?(我心想:哈,这帮居士真大福报哎!比佛还佛呢!)……说吧,让你们说了你们就说。……沉默——几十口子那么多的居士,可有半晌没应声儿。然后突然就有一个看上去足有七十上下的优波塞老居士,说了一句:还没到那时候。用不着。但也只有他一个这样说。而他这一带头答腔,接下来其它人马上就打开话筒发表讲话各抒已见了:三十度!有人说。二十八度。又有人说。二十六度、二十九度……人们各自要求着自己想要的温度,只是再没有一个说出最初那位老居士所说的:还没到时候。用不着。天!这些打佛七闭关的“菩萨们”哪,让人侍候成这样儿,真是越念越会享福真是要享成“佛”了!可笑!我想。  而更可笑更令人失望的是,就在我前排坐着的一位看上去颇为不丑的年轻女居士,其时就急回头,对坐在和我同排左边的一个老居士说:快说!不然一会儿就没机会了。我左边这位“老菩萨”一听,马上就急急大喊一声:二十六度!佛!我突然就起了反感:这哪像来念佛修行的居士啊,正道都是来坐吃等死的享受养老的“老佛爷啊”!我很是厌烦地皱皱眉,遂就抬手指了指正陪妙愿师一起站着,随她朝着满屋发问的那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的漂亮小女尼,示意她过来一下。她一见便微笑着走过来,问我:什么事儿?我说:北京最高气温能到三十七八度呢。这会儿刚二十六七度正合适,根本用不着什么空调电扇!小师父听了点头还没及答话。没想此时坐在我前排那个年轻的女居士却早已火冒三丈了。她疾回头气急冲冲地对我说:照你这么说,人赶明儿就都走光了!我瞪大了眼望着她,心想都走光了?哪儿去呀?极乐世界倒是比用空调更凉快,可就是人家那里绝对不要你们这号的!就你们这两下——嗨,再说你们享受得这么美,也舍不得去呢!可是……不能讽刺挖苦。都是修行人,她们不懂么!于是,我就婉然无奈地劝她说:不是没到那时候吗?热点怕啥了?出点汗破五毒呢!浪费那资源干啥?……还没说完,适时坐在最前排右边的妙喜师父就叫我说:小凤你别说!我愣了愣眨眨眼,心想不说也得再说两句儿。于是就又皱眉直斥说:你是来念佛的,又不是来享受的!然后就回头朝屋外的蓝天挤挤眼儿做个脸笑了,想:佛啊佛,这帮人可真是佛!  至此沉默。再无人说话。妙愿师就赶紧宣布吃饭。我说过了就不再多想多管,就马上疾快地吃完饭。刚放下饭碗,就有立在斋堂门口的义工菩萨们来收去洗。我忙拒绝说:我自己来!就进厨房对在那正洗碗的女居士说:来,让我来帮你一起洗。话刚落地。先前我招呼过的那个小女尼不知何时进来已到了我身后,说:对不起!这儿干活的人已经够了。你还是坐外边听经去吧!然后就直拦着我。看她那么执着施令的样子,没办法,我就合什谢谢!就出来到传达室去找妙愿师。妙愿师不在。妙喜师和那个满脸黑斑点的“大学生”妙仙在。我就说我要见妙愿师,就想去内院療房里找她。没想到——不,是根本就不知道何时竟得罪了那个什么“大学生”妙仙。此时她竟咄咄咄逼人地斥责我问:文学?你还说文学?什么叫文学?你说什么叫文学?净空法师学过没?你应该照一部经念。一经通,经经通……我听着想:嫉妒做怪!你说你个出家人在我面前端得个什么“大学生和尚”架子?你说你瞎质问我什么?我不懂,就你懂!懒得答理你!于是就斜斜眼儿对她说:好了,我是个文盲又法盲。哪能跟你这大学生和尚懂?再说我跟你也说不清,就不想跟你说的。就拉了妙喜师出来。妙喜师看出我的不快和反感,就说:去南方走吧!我说:本来待走不走……有些犹豫……其实心里真是担心手里根本没几个钱。南边哪那么好去的呢!但妙喜师不了解。她就说:你个大男人家,咋这说话不定呢?我说:您不知道,搞文学写书,有时还就得和人谈。我找妙愿师是向她证实一些事情,而且还想向她提一些意见和建议。不过现在看你们这妙仙师这素质……唉,我这会儿去拿包,就走了。  边走边说就到了内院儿。妙喜师就到北边对排当中的一间療房里,去找妙愿师要房门钥匙来开门。但进去半天也不见出来。等的麻烦,就拿水瓶子去灌开水。灌满回来,再看门还没开。且再看不见谁的人影儿。我就明白是妙愿师可能不愿让我背包……是不愿意让我走吗?……到底什么原因呢?没办法儿,就只好再到传达室门口来。看妙喜师不知何时已回到了传达室,就进去问她。她就笑,就转身让妙仙师去找钥匙开门。我没说话。心想:这个满脸雀黑点点又特傲气凌人的高个子有办法?……结果等半天她也回来说不在。再等会儿她又去,回来又说开不开。再待会儿再去,回来还是开不开。如此再三,我就更确定她们是故意的了。只是不知道究竟为什么?我只是想向她提一些建议和意见书嘛,只是想问她一些问题嘛,要不是她当家,不是看出这道场存在的问题,我才不要打扰她呢!唉,也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意思?这样拖我为难我?……这样想着。妙喜师看出我失望之极是执意要走了。最后就只好到大殿找来了管療房的一位老妇人,才算给我打开了门。我进里边收拾她牙具背包出来向妙喜师道别。妙仙好像听妙喜师说了什么,就看着好像挺不好意思地独自躲进了东边的内间屋里去。妙喜师又给我找了几张光盘。问我回去咋呀?我说:回去先把它干出来再说吧!有些无奈。她一听就也没再说什么。我转身往出走。到门口,突然就回身朝着东里间喊了一声:阿弥陀佛!我走啦!希望你早日成佛啊!然后出门。想:但愿这个满脸雀斑苍蝇屎的妙仙师能早日悟道,早日变得光辉灿烂起来!  到门外正碰见老菩萨女儿。我赶忙上前告辞,并对她的支持帮助表示感谢!她很惊讶地问我:为啥走呀?不住了?我无法向她解释。就说:先回去把它赶出来。以后有时间再来看您啊!然后就出门搭乘小公交车到了车站。  出来早了。因为只有下午两点多回北京的车。无奈,等吧!买好车票四处转转。中午没舍得买口吃的还饭了肚子。就想:真是不顺啊!没办法,随缘吧!谁叫咱没钱呢!要是有钱就直接去南方,又何必到这儿来麻烦呢!看人家妙仙小和尚来去的都坐飞机。唉,咱僧不僧俗不俗的这种苦修行,不能上班不能做生意不能挣任何的钱还不能享受供养有免费的饭餐,这要想上哪去,还就真是个难!不过也不白来呢,这种经历对我也是一种磨练嘛!也是一种收获。毕竟还是好得多——好得多么?当然!看这个道场——我想起了那个唯一站出来说用不着开空调的老居士;想起了老菩萨父女;想起了那个妙喜师主动要给我一百元支持我去南方;想起了妙愿师对我那么关爱……真的,满不错了呢!没听说真正的修行人万不澄一嘛?你还不知足?知足常乐,大有收获。能遇到这么些善缘善知识,真是不虚此行啊!
  西北佛山游  6月12号。在高碑店回来的第二天。  几天没在家。被褥有些潮。一大早起来,把被褥搭晒出去。想起曾让大同寺的大圆师给刻了几张佛歌盘,就骑自行车到了位于南小街的大同寺。进门问礼然后坐下聊天儿,就把去高碑店的经过和见闻说给他听:那大殿真叫个大!那大院儿真叫个阔!那果树园真叫个美!那些女尼真叫个——美貌又庄严!那斋饭——哦,他们吃自助餐:米饭、烙饼、热汤、炒菜、拌野菜、鲜水果……呵,那真叫个全!还纯绿色无污染的!要不是那个满脸苍蝇屎的妙仙师嫉妒,要不是那帮居士那么愚痴笨极,要不是那儿住宿条件太好,要不是……唉,我真想在那儿剃度出家了!说真的,打回来就一直在想该不该再回去到那剃度去?……大圆师一直听我说话,若有所思地一直望着我。此时突然就疾忙忙地说:我礼拜六要去西北的五台山。到时候看车上要有地儿,就带你去那儿的佛学院。让你看看那里的寺院道场,该是怎样的美好庄严!!!我心说:早说几年了要带我去却一直不带我去。现在看我打算到别处剃度了,这又快带我去啊!真是赶着不走,拽着走!但还是很高兴,很愿意随缘去到闻名天下的佛教圣地五台山去遛游一圈儿!不光我想,谁不想呢?好不容易得这机会呀!感恩佛菩萨!!!  说也巧,这么多年从没舍得买过一个手电筒。而就在从大同寺回来的第二天晚上出去遛弯儿,可巧就在路边拾到了一个小纸盒。纸盒里装有一个小小手电筒和一枚小圆镜儿。我心想:少什么来什么,有这么巧呢?正好上山用!!!  一  日,是阴历的五月初二。星期六。  一大早四点多,我就起床收拾好吃点东西。六点多就骑车到了大同寺,和大圆师父与另外三男两女五个居士,上了一辆装着许多鲜花和多箱供品的深绿色小轿车。说又巧,一个男居士在左前方开车。落座时,大圆师你就坐在前排右边的“领导座“。而后边的车厢里,就四个角位,就坐上了愿松快好上下的其他二男二女四居士。而独让我坐在了靠背放筐下边放箱,腿无处升放,就只能打金刚坐再不能纹丝伸动的最中心位;且脸前还有着一盆正盛开的鲜艳的蝴蝶兰,就让我抱在胸前。那蝴蝶兰真是好美好香好鲜艳!透过它美丽的花瓣间隙看看前方,再环顾前后左右围坐着的六个人,就像六位护法神正围护着我去朝圣敬圣去入圣成圣一样!天,那种感觉真是好极美极了!很好!我想,天意如此,象征着什么呢?  一路上一直在心中默默诵念着文殊菩萨心咒:唵阿儿惹巴扎那地!唵……并不奇怪,多少年来一直强烈晕车,但那天却并无半点儿昏晕呕吐和不适。只是因为抱东西太累又身不能有纹丝动才稍感难受。并且因为五居士中,那对年龄最长的刘医师夫妇,因了他们自以为是的医技高名和道行高深,明显地对我表示出了反感和排斥。又恨我不该随坐车去致使他们觉得太挤不舒,就毫不客气地连讽带刺儿地斥穷笑贫说:这么挤……你真不如坐火车去……而其中年龄最小的刚刚大学毕业的那个胖胖大大的男孩子刘刚,则是刘医师夫妇的宝贝儿子。据说也学的医,说是中医学院刚毕业。可能是由于文化素质的关系,刘刚虽然不像他爹娘那么浮浅势力又下作,但明显也随他爹娘一路对我即不热情也不直斥,。只偶尔淡淡地说句话而已!另外一男一女是三十来岁的吴东辉居士和袁莹居士,看上去则很精干又富有善心,对我谈话倒是很随和。但明显却又怕着刘医师夫妇。只在背着他们时热情客气,而当着他们面儿则亦随之对我淡如陌路。这在我起初也不明白。直到半路和大我三岁的袁姐相随去厕所聊起来,才知道她和吴居士常请刘医师针灸看病。刘医师又给他们介绍的大圆师父……所以这群人里其实刘医师是“老大”左右着人们的关系,自然而然就都听他们夫妇说了算。  这人要有点能耐了,就总觉得自己了不起!袁姐说。我说:他有啥能耐?又有啥了不起?我认识那清华北大双料大学毕业的高级博士医师,可比他强一百倍有余!人家也不象他这么牛,相反对人特和蔼!我发觉,这越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当的这人越不知道自己姓啥啊。他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活这么大年纪连这句话都不知道不明白吗?瞧他那自以为是自命不凡唯他独尊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何为羞惭的样子吧!他这样人会到了大处?  上车再行。说话间就到了佛山进山口。因了大圆师父和大度寺的师父们认识,大圆师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跟管理处的人打了个招呼。管理处就放车长驱直入进了山去,并没收我们分文进山费。——好长好远好险要的盘山路呀!亏这袁姐的开车技术好,有好几次和迎面拐来的运煤卡车及旅游轿车近距离擦肩而过。真是让人有些提心吊胆!担心得顾不上看远处层峦叠嶂盘山起伏和满山的茂林碧绿;担心得还没找到惬意盈起的神圣感觉,就已到了台怀镇又驶进了大度寺。
  二  大度寺客堂的女尼师父们对大圆师父和同去的除我之外的那些人都表示出了很热烈的欢迎和很亲切的关怀。她们极为热情地打着招呼:圆老好!圆老辛苦了!就开始往里搬着供养来的一箱箱水果鲜花和衣被等物品,就都露出满脸灿烂的喜笑颜开。接着又围着刘医师夫妇子三人争相约着让给针灸,又看到他们从北京捎来供养的几箱草药,就把他们又捧哄恭维到了天上去,就乐得刘医师三人呵呵笑着连连应着点头再点头……那样子真是得意又傲然!一旁的吴、袁二居士被晾得有些尴尬,就扭身到西边的客堂去看人们挂单去了。我一直站在院子里墙角边看着,心里没一点感觉。就想:世皆如此,司空见惯的俗气!  大圆师是下了车就和他们一起进屋而没有叫我的。看得出来她在这里小辫上拴称跎——很是打腰!人们都很礼敬她。原因除了她是这里当家师的同学外,当然更有她给寺院带来丰厚的供养,又带来医师能给她们医病除苦,让她们得乐幸福!因为这里常年高寒酷冷积雪不化,大多数女尼都有严重的风湿病关节炎。特别需要刘医师这样的人给诊治针灸。如此,人家打腰受到尊敬礼待和热情欢迎,是理所当然不足为奇怪的。谁让咱贫穷无物又不会一技之长给不了人家任何好处呢!  歇了会儿。又到客堂挂单再到療房认单放下包。大圆师父就来叫开车去后边山上的院子里去拜见悟醒老和尚。我知道人家不待见我,明白人家不想哪去都带着我。但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就得把该见的都见了该了解的都了解了。哪怕是厚着脸皮不耻缠赖呢!所以我就一直在门外墙角处待着。亦所以等大圆师和刘医师夫妇子三个出来,一招呼吴、袁二居士开走,我就随后跟上了。可是——人家那个刘医师还真就好意思对我说出来了:这车子人太多,上坡上不去。我们坐车上去。你从那边自己走上去吧!我一听便沉脸翻眼儿直盯着他说:我累了。我腿疼。我就愿意坐车上去。你从那边自己走上去吧!然后旁若无人地抬腿就钻进车里坐到了大圆师后边座上。心想:岂有此理!贼特无理!狗眼看人低。我就非是坐车去就气死你个势利东西!刘医师尴尬无奈又自嘲地佯笑着,只得也上了车。袁姐就把车开出寺院绕过后边的柏油路再左拐爬过一个大高坡,就到了一个大铁栅栏门前。有一个看门的老居士正守在那里早给打开了门。汽车进院儿又上爬。到上了坡再爬不动了,大圆师叫齐下车。原来已到了悟醒老和尚居住的楼院外。提的提架的架,把带来供养的东西都带上,就随大圆师进月亮门儿往里走。沿花池绿树间的的石板铺陈的通路到西北角上,再从那里斜置的楼梯上楼进会客室,就见到了年已93岁仍是精神烁然的悟醒老和尚。来之前,听大圆和尚讲起过,说老和尚背着粪袋子还每天都在讲法华经。见面看他笑脸慈和又双眼灼亮,就想不管这老和尚道行多高,但就凭这一样儿,也真是非同寻常极不简单了!  说不寻常,果不寻常!大家都围着老和尚和大圆师坐下聊天儿。我独自坐在与老和尚相对角最远处的沙发边上,静静地注视着他们默然无语。不知为什么老和尚竟看着我说了一句:要写书,要写这里,可不能瞎写!我一听心下暗惊:难道这老和尚看出什么来了吗?他怎么知道我会写我要写?他这话明明就是对我说的。难道是大圆师告诉了他什么?……但我不答话。我就什么也不说,就一直看着他们在聊在说——看着他们在恭维老和尚;看着老和尚在夸奖大圆师和刘医师;看着大圆师极为恭敬地把带来的那那篮蝴蝶兰摆放在老和尚面前说:老和尚看这花怎么样?我到花圃去专为您老人家定下的。还有这人参果……然后话峰一转就开始极力夸奖并推荐刘医师的儿子——小刘刚,要他给老和尚做侍者:老和尚你那侍者出国日子不少了吧?身边没个人哪行啊。你看这小刘刚大学毕业学的中医会针灸会养生会治各种病。这要在您身边给您保养维护该多好啊“您老人家稳定越活越年轻越活越长寿不老啊!……哦,原来如此!原来是为了让刘刚在此出家,能成为天下名山——佛山悟醒大和尚的侍者(也就是将来的方丈大和尚),所以才费尽心机的又是供养又是恭维,哄得老和尚好开心!这一开心,那老和尚还真就答应留下小刘刚做侍者做最小的徒弟了。看着小刘刚趴地上磕了头,就吩咐他的大徒弟马上去给安排住处……我呆呆地看着大圆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乘车下坡走在回寺院的路上。人们对老和尚议赞的兴致热度还满高。大圆师说:瞧这环境条件特好吧!老和尚的徒弟遍天下,那供养……我们常和老和尚闹玩。有一次问他:老和尚,供养你一次最多的有多少钱呀?老和尚说:8万美金。(伸出拇指食指比了比)所以每每开法会后,老和尚常拿钱出来分给僧人们说:你们这些个穷和尚!……呵呵,你们小刘刚留这儿就成了小佛子。将来——那天肯定是闻名天下的大和尚!刘医生夫妇听着可高兴,就一连串地说着谢谢。说:这得感恩圆师父您老人家。没有您的推荐,咱们孩子哪有这福份呀!就说得大圆师父一脸的满意得意又快意!
  到了寺院后院放下车。刘医师三口和袁邓吴三居士,就说找饭店要宴请大圆师父。自然人都嫌我碍事也都不愿理我。而我也很知趣,就跟大圆师说声:我不吃晚饭,先回療房啊!就转身回到后院大楼一层的療房里。  刚挂单时,我是向管单领单的尼师要求不和袁、邓、刘夫人住一起,而独宿一屋的。进了屋,赶紧给几年前通过电话的说是在此山古墓里修行的那位玉钵师发个信息,告诉他我已来到了佛山,就挂单在大度寺。想问他可有时间希望能见一面。玉钵师对我这个北京来的小作家很有印象和好感。稍等片刻,就回说明天一早他要去东边山下的寺院去赶千僧斋。到时让我在寺院大门外右边柏油路旁的水泥短墙边等候见面。我连说谢谢很高兴,觉得要能见到这位玉钵师肯定会有所收获。  放下手机赶紧去打水。没想到刚回到屋里。分单师就又领进来一位三十多岁的高个女尼和一位六十多岁的矮个老妇人。一聊才知道是从东北专门来此看望她们的妹妹与女儿的寂印师和她母亲。聊一会儿天渐渐暗下来已是傍晚。因了一天没进食吃饭,胃部就抗议地怒吼打起雷来。被寂印师母女听到,就忙拿出她们带来的两个小花卷。我没客气。拿过来把它们一一吃掉再喝点热水,觉得舒服多了。心想就随缘吧!不然带那百十块钱很可能是不够花,而且也不知道要在这里能待多久?千万别花漏了被困住,就是借在这儿又能跟谁张口呢?唉管它呢,谁给就吃吧。  上床躺下来歇息。就又和寂印师母女聊天儿。才知道寂印师娣妹仨,和父母一家五口,除了母亲,她们和父亲四个都早已出了家。其中父亲和最小的老三都在这山上修行。老三就在这大度寺,父亲则在西山的寺院。而寂印师和她的大姐,则都在东北的寺院已出家多年,且都已各有小庙成了当家师。其母——就是住在我左边床上这位身材不高稍胖却一脸慈祥和蔼的老妇人,就一直在她的大女儿寺院里带发修行。这次母女二人来到这里,是为了看望她们家老三。这番话把我给听得连连赞叹:佛!你们因缘真殊胜真好!咋就善根这深就一家人都出家修行了呢!真有福报!真是大福报!佛祖保佑!  正这阵儿有人敲门。然后就进来了稍显短胖但很可爱的她们家三妹,和下午在客堂见过的管挂单的那位蛮漂亮的瘦高个女尼。见到寂印师母女都亲热的握手相拉再坐下相拥。一聊,原来都是曾在此院修行都是师兄弟,也都是从东北出来的老乡。然后就又聊斋起了各自的修行环境现状和许多无奈的事情。比如那瘦尼师的哥嫂都因意外丧生,其侄儿就只有跟着她母亲生活。而这就需要她常常邮些衣服钱币和学习的用具物品等回去。比如在这个山上,就是太紧张,紧张得没有一点休息时间。而且气候太冷寒就大都得了关节炎。又说到南方也没有地方能让自己拥有道场当住持。最好是到哪里能有个大居士支持给盖个庙,让自己过去带着众生做佛事。然后想上哪儿上哪儿,回去好有个常住的地方……后来说着说着就提起了我。一听说我是从北京来的居士文人,就结缘非是给了我一个什么藏教师父赠送的几滴甘露丸。然后说如有那样的大居士和小道场,就推荐给她。我说:我倒是认识几个有钱的居士……这样,我回去问问。如果成,我一定告诉您请您过去。然后就写电话号码留给她们。写着就突然想起来问她们:就像我们老家可有好多偏僻地方,根本无庙无僧闻不到佛法。说真的,太需要你们僧人去盖庙弘法去了。你们为什么不行脚化缘去盖庙弘法去普渡众生去呢?那女尼师说:说真的,要让我们真去行脚化缘盖庙打天下受那苦,我们还真都受不了。我们就想有个小庙,到时候出去弘法度人,回去有个常住地方就行了。这话听得我心下一凉。要说僧人们大都很很善是肯定的。但要让僧人们为众生去吃苦去把自己全部的奉献出去做到真正的无我,那可能就有极大多数僧人是做不到的。由此就想,出家人真正能证道修成佛菩萨的又有多少呢?又有多少能像以前的高僧虚云老和尚那样的苦修普渡,堪做世人典范人天导师呢?  打钟了。随后又响起了女尼师清亮亮极其优美的唱偈声。要上晚殿了。我急忙捶捶累痛的双腿,就和她们打个招呼出门。然后随从各个房间里走出来的尼师和居士们,出前门左拐,穿过另一个大楼底层的通道又上爬,再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就到了佛学院大楼的讲经大殿堂。  当晚上殿的尼僧们很多。一排排一列列整齐庄严又威严肃穆。估摸怎么也有近千人吧!(后来大圆师说是此处经常是有八百至千人上殿的)大堂前边都是僧人后边站居士,由殿中央对门外甬路分成左右两边。我就站在右边最后排。在我前面还有十来个男女居士。有的在挂单时见过,大多数则未见过。袁居士站在其中看到我善意地微笑笑。我们一直随着前边的尼师们跟着维那师拜佛诵经再拜佛绕佛。我站在后边,看着前边尼师们的法相庄严俏美之甚,绕着绕着就走神就起了强烈的愿望,就想要能在这里出家修行,那真是太好了!要做这样的尼师度人度众生,那真是太美了!真是是慈善庄严无可比,相好光明无等伦呀!可是……不知为什么,真是不知为什么,就只因为这一动心起念,就突觉心脏紧缩似要窒息,就顿感头昏晕沉,就浑身无力,就瞬间天塌地陷摇晃欲倒……朦胧中就听后边有人急叫:快坐下!就身不由主的疾疾的跪下,就一头扎地就刹那闪念:师父我错了!就一下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水泥地板的清凉让我慢慢地清醒了。慢慢地站起来,忽然又来一阵头晕,不由自主地再跪下磕下头去,又刹那闪念:师父,我不在此出家了。过一会儿下再醒过来。我便知道是师父不准我在此出家的了。可是——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多尼僧都能在此出家修行,独我却不能不行呢?可是——可是没有可是,也没有为什么。
神奇玄然地走过那么多年,经过那么多古怪,只能说是命运。而这命运是是使命,是愿力,是根本无法解释无法言传,只能意会感觉悟然使然的。如此,就觉得无奈又遗憾!但没有办法。这种问题是谁也没有道行能力给解决的,只能自己慢慢去悟去修。最起码迄今为止,在所认识的人中,是还没有谁有此道行有此能力的。  下殿回到療房。因为心里充满了疑惑不解,就向寂印师谈起的我的修行经历,谈起了泰山老母、耶酥、吕祖、济公活佛、观音菩萨、阿弥陀佛和如来佛祖等对我的点化。就问她——虽然明知她根本回答不出所以然地问她:为什么我就不能出家呢?……从有了出家的念头到现在多少年了,年年月月天天时时,总想出就是出不了。你不知道,一看见你们,我就多想有个师父,多想有师兄弟呀!那样我有问题就可以找师父问,有困难就会有师兄弟帮忙。我这样孤孤然在红尘中修行太难了!没有人理解,没有人支持,又不能上班做生意挣一分钱,又很少有人帮助。就只能捡菜叶——捡菜叶吃苦咱倒不怕,可写书各处跑就难了啊!说实在的,就想有个好师父带我,就想有师兄弟能帮我。可是……寂印师说:你知道吗?你能上山住这儿来真是不错了!这里平常人没关系是住不进来的。看到外边漫山遍野的和尚了吗?大多数都自己在外边租房子住,费钱费力费心还很不安全……说真的,你别以为出家好。出家人又有几个真有人供养呢?大多数是穷和尚,到处化缘仅仅吃个饭而已!不过……像你究竟为什么……我也说不清。可能你不是常人有些来历,来做什么大事也不一定。师父让你这样,你就随缘不饿死拉倒。坚持下去吧!相信你那苦不会白吃的。说不定你以后的成就比谁都大!好了,快睡吧。早打熄灯板了。明天你还要上早殿呢。
  三:古墓高僧  第二天早课罢。又随着尼师居士菩萨们排队去过斋。看着那一队队持钵的尼僧师父们庄严齐整井然有序地鱼贯入堂坐下,心里不免又生起一种羡慕又遗憾的感觉:唉!可惜可惜!我却不能!……直待随着由来自世界各地的居士们列队进入斋堂,这种感觉还深深地缠绕着我。那天好像是有从河南来的几个女居士老菩萨要和所有的僧人居士们结善缘,把满满几大背袋的由各种颜色琉璃珠串起的小手链,通过几个尼师挨个分发给大家。当然其中也有我一条。这又引起我一种羡慕又遗憾的感觉——就几个老菩萨这样简单的一个“结缘行为”我是也做不到的。瞧人家这因缘多好福报多大做得多潇洒呀!  接下来过斋。那天的素斋很丰富。除了素常的菜、汤、饼、饭外,还特意地加了一道小枣糯米糕——因为要端午节了。人们都各自低头全神贯注地默默吃着饭。我也顾自低头吃着。这对我来说实在是从未有过的如此丰盛之甚的素斋饭,除了感恩复感恩之外,仍旧有着些许沉重的羡慕遗憾和无奈!说实在的,之所以羡慕,并不是这饮食无忧又丰盛之极,也不是住宿之豪华条件之优越。我所羡慕的是那种无比庄严绝伦优美的相好光明——出家僧相!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就是想剃度出家,就是想穿那身衣裳当和尚。可是——我却不能。遗憾真好遗憾!无奈真好无奈!  就这么乱想着,突然手机铃响收到短信。一看原来是玉德师说他已快到。问我到否?我赶忙匆匆扒完最后几口饭,再倒点水涮净喝下。就问旁边管行堂事的尼师我能否提前出去?她说可以。我说谢谢!就对她合什一礼又对大堂中的弥勒佛再深深一拜,就出门下楼。然后一路小跑,出东南门,到了左边柏油路旁的水泥短墙边。再发信息告诉玉德师说:我到了。然后抬头看见数不清的男女僧人,也不知都从哪儿走出来的三三俩俩络绎不绝地直从西边沿柏油路往东南而来。到寺院外墙右边的十字路口,就沿小路穿越寺院东南角那片好大的碎石山林,直往东南山下的大塔寺走去。其间还有着许多数也数不清的大喇嘛僧,也有领着许多的小喇嘛孩儿,也就五六岁十来岁的样子。一看上去真是挺有意思,但却怎么感觉不像不是“僧”。我心说真是佛教圣地呀,出家和尚这么多!(其实当时对佛法还一知半解。并不知道,剃度僧人并不一定是和尚。而和尚也并不一定是专指剃度僧人。)  正这看着叹着。突然就从那络绎不绝的人流中走出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瘦细长脸,头留不秃不长刚盖头皮极短发,看上去僧不僧又俗不俗的年约三十来岁的女子,踩着矮丛短树间的甬路碎石,就上坡来到了我面前。然后伸手张口就问我要十块钱。我问她要十块钱干什么?她说打电话。我本来想给她的。但怎么看她也觉得四不像。就想这也许就是传说那假和尚吧?打什么电话要用十块钱?于是就说:没有。打电话用不了十块。我只给你两块就够了。她摇头说不要了。我说不要就算。想想又说:要么我跟你去打吧。你打多少我掏钱。你吃饭没?没吃你就吃。我应该有请你吃一顿炒饼的钱。说着就自嘲地笑了道:你看我长这么白胖福相可像是个有钱的呀?其实我是穷光蛋。她说:如此。你不说没钱吗?那还要给我出电话费请我吃饭?我说:早听说这山上假和尚多。我不愿意上当受骗。但我很善良。告诉你,我宁可自己饿着,也不舍得买个烧饼吃,常常饿肚子。不过要帮助别人,我绝对舍得!她笑了,说下边寺里举行千斋大会。你跟我去看看。我说不去。在这儿等一个人。又问她:你在这山上修行?她点头。我说:哪个寺院?她说:自己租房子。我说:很贵吧?一年要多少钱?她说:要几千。我说:你没钱还租那么贵的房子?她说:这还不算贵的……还要往下说。这阵儿突然听到远处有和尚叫她。她“哎!”地答应着,就问我:去吗?去吧!我说:约好有事不能失信。我不去了。你快走吧。再见!她就转身跑过碎石小路,跑到那个叫她的看上去秃头光光比她更像是“和尚”的和尚跟前,就一同加入到去赶千僧斋的人流中去了。  看着她渐去渐远,对这山上的僧人状况真是有些茫然莫明。心想咱真是个“老外”——啥也不懂不明白!想着扭头右看。就见从西边大路上沿短墙慢慢走上来一个秃头秃脑闪亮,身穿灰衣的青年僧人,身材高高挺健壮的。而其气质是也透着一股正气又自以为是的。这就是王阿姨她们说的活佛——玉德师吗?也没带斗笠没穿补丁摞补丁的百衲衣呀?这身僧衣虽然不新,也还挺囫囵的嘛!  你就是北京来的赵居士吧?他笑着问。  果然!我想,也笑了:看到您往这边走来,就猜想是您了。  他说:咱们不要在这谈。让寺院里的僧人见了,就又嫉妒又诽谤。我说:好。那您说个地方。他说:就到那个荒树林中碎石小路旁的那颗较大的树荫下吧。那里赶千僧斋的人多。人家不会多心。我说:好!但心想,光明正大的有啥好怕的呢?  起身随他下坡穿过杂树丛间的荒地,到那颗粒树下坐到一块石头上。他先是拿出一沓电脑打印好的“玉钵说法”递给我。我翻着略看几眼,觉得这玉德师还真是有些道行。祥看是不能的。问他能不能送我?他说可以。然后又拿出一张名片送给我。那是一张白底黑字的折叠硬纸片。上边印有一张他光头蓝衣托一钵盂的半身照。旁边的黑字印的是:钵化天下饭,普度诸含灵。我心说这偈词写的真是宏博大量有气魄!只是一个和尚要拿个名片见人就送——如此就说明这和尚还是没放下五欲还是有名利心的。唉,现在的和尚真是没道行的没道行,这有点道行的还这么虚荣——唉,这说明还是没有真道行!不管它。这也代表着僧人中的一个类型一个阶层吧!装起来——教化人的好素材!  接下来轮到我说了。我就向他简单地谈了谈我的修行经历,和这次来山上的目的。我说:我确是受佛菩萨点化写书做教化的。至于你,可以提供给我素材,但也可以拒绝。我绝不勉强。我不怕下地狱。为了众生(当然包括其中的众僧),就算是下地狱也值得!他听了,毫不犹豫地就答道:支持!我支持你!现在的佛教界确实大都贪婪堕落了。这样,你现在跟我到我的古墓里去看看——眼见为实。我买点吃的。中午就在我那儿吃。我会把我所知道的情况都讲给你。可是……我得记录。我说,我还没有带笔和本子。他说:不用带。我那儿有。我说:好。你稍等一下。我去跟带我来的师父说一声。名得她找不到我。他说:行。我先沿这儿往前慢慢走着去买东西。你随后快点赶来。我说:没问题。就赶紧跑回寺院到客堂右边大圆师挂单住宿的屋子里。一问。那尼师说:大圆师带跟她来的居士们有事,早就坐车出去了。没叫你呀?我说:没呀!心想人家大概好不容易撇脱了我呀!也好。这就正好各行其事呀!走,到玉钵师那里看看去——  出寺院东南门右拐再右拐,沿很宽敞的柏油路西行。刚走了二百多米。忽然听到手机响,一看原来是大圆师父发来的:我有事出去。你自己先到客堂听经。我心说你既然不带我还管这么多干嘛?难道我不知道去听经?听经……我这是去听经吗?我应该给她回短信,可是……我又不能告诉她我找玉德师做调查的事。所以犹豫一下就发信息给她说:我和一个小尼师去下边寺院看斋会呀。中午回来见。然后锁上手机,心说佛说发个善意的谎言是可以的。就又拔脚西行。再走了十几分钟。才追上了坐等在路边的玉钵师。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大西瓜,和一塑料袋儿的花生米、小咸菜、和巴掌大的小烙饼等吃食。见我到了,就让我提着西瓜。他自己提那塑料袋吃食,引导沿柏油路右边河崖下到坡底,踏着嵌住在溪水里的石块跳过去,再上坡越过河沟。就踏上了沟崖边的一条青草间羊肠小道,直往西去——  边走边四处遥望巍峨的苍山高耸,由远而近由坡而平地伸展到脚下来的碧绿如毯,感觉真是美不可喻胜如仙境!走过一段羊肠小道,前边渐趋渐高地路过一片阔大的茂密树林。在树林间的松柏树木间,悬挂着连连串串的许多由细绳吊起的度众生的符咒布片,为飞虫蠓禽之类从其下越过,便可得度出三途。而在林前挨小路旁的一片绿草间的碎石地上,则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在对着虚空诵念往生咒。见我们从旁走过,一直由远而近地注望着,嘴里仍在不停地:南无阿弥多婆耶……  往前走过一段儿。我问玉钵师:她自己在这里念咒?他说:是。哪都有佛,哪都有众生,哪都有人修行不是吗?看着我点头称是。他又接着道,她求我几次了,要我给她剃度收她做徒弟。我不给剃不要。我问:为什么?他说:她根基太差!师父要给剃度,剃了是要负责任的呀!我“噢!”地应着,心说,还行啊!知道负责任,这人就基本不会差哪里去。
  静空老邪师是你师父,哈哈!  
  见他人过的习气猛厉,有瞋心,包容心差,气量小。  
  菩萨清凉月,常鉴五蕴空。不碍白云飞,一明水水映。恰似白玉盘,如如何清净!偶尔波兴起,光亦随其动。飘飘玉纱舞,美妙愈盈盈。尽兴舒舒然,舞罢复平平。无染无垢污,依然明似镜。闪闪银光照,三千大千同。回归自性体,光光相耀明。华藏难思议,无言语形容。美妙无可比,钻石般透明。无相无不相,万法蕴其中。若人识得性,大千无影踪。
  你说的你的无形的师父、吕祖、耶稣、济公活佛、如来点化,这到底是什么来路,值得深思。  我认识一尼师,一开始修持觉受好的时候,浑身轻松,心情喜悦,见光见佛见菩萨见师父放光,后来终于知道是被附体上身了,狐狸精,一千多年的道行,她对此精有命债,地府批准此狐狸精来讨命债。光影足狐狸精幻化的。  还有一朋友也被附体过,附体精灵幻化菩萨、美女……  还有很多被附体的例子。  你的心不清净,恐怕难以相应真正的佛菩萨。  慎重吧。  
  又往前走了有四十多分钟。就见到在越来越宽的河溪畔,站着孤零零的两间不太大的旧红砖房。他打开左边这间用薄木板钉制的较为粗陋的木风门。看里边还真是不小,长宽约7乘3足有二十多平米。在紧右边靠不小的玻璃窗前,盘着长长的一条土炕。炕前紧角边垒着火灶锅台。炕上散乱地堆放着被褥衣服。有一个小方桌放在中间。桌上放着一些经书。往右边来是一个不小的空间。挨后墙放着一个藤筐、一只扁担、一把铁锹、一把斫镐几样农具家使。再往右来就到了迎门的空间处。靠后墙放着一个破旧的现代化圆桌。桌上摆放着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洗涮的菜盆碗筷。桌旁边放着两只物头子和一只半长凳子。  快十一点了呢。我们现在进门先把东西放下,把西瓜切开先吃了几块。再把花生米小咸菜打开,就着烙饼吃个饱。边吃,玉钵师就介绍说:那间住着一个老和尚赶千僧斋去了,下午才能回来。这两间房子共三百每一个人一百五。然后他就给我找出一个紫皮硬壳上有“经典故事”中英文银色字的笔记本,和一支油笔。接着就向我讲述了以下内容。我照实全录一字不差:  0:西峰“僧义”老和尚外号丐帮帮主。在饭氏县有两个老婆。传说他的徒弟给他拉居士供养他……都是魔!正法持金钱戒。有钱修不出去。  0:云老和尚一生中做错一件事,(年谱中记载)就是收徒弟过失。云老和尚有三个徒弟在佛教界非常有名望。他的法子“隐善”脚一跺,佛教界都要颤三颤!法子“妙乡”——佛山的总方丈。有三个老婆在家暗养。“静飞”——佛教协会副会长。“义行”——佛山佛教会长。(这两个没听说养老婆)佛教为什么堕落?就因为出家人都是政治和尚。这是云老和尚的过失!  0:悟醒老和尚——你还要见他去?这老和尚是把前任的当家师逼害死的。这事儿东村的老百姓都知道都不说他好。对了,还有人讲大化填充的“妙清”有老婆,修行最差。我刚来佛山时,哦,我游四大名山,每山住三年。刚到这里听说悟醒老和尚大名,就去拜见。悟老不见。第二次写了个对联,藏头含着“悟醒”二字。他还是不见。第三次……一个屡屡把求教者拒之门外的人,又能有多高的德性多大的道行呢?哼,他要见我,我也不见!我笑了说:那岂不和他一样了?他一楞,然后也笑了。接下去再讲——  0:“宣同寺”——这些年我一直走到哪儿度到哪儿,天天在街上念经教化人。人家给我几十万元,我不要。大前年——大前年大寺院念《法华经》表法,让宣同寺的三个和尚给打断我肋骨两截儿。当时只有几个民工看见。宣同寺挂单有打手,专门管和尚的。知客师利用他们,跟世间强盗没两样。(这是宣同寺一个和尚说的。我不能说其名字。)最近……半月前吧。宣同寺打千僧斋,把西藏三个喇嘛打坏了。常住和尚每个人发百元红包。外来和尚不在寺院住的,每人给十块钱。外边住的多,得有两三千人。在老百姓家租住。(这是体现不平等心)外来和尚不干,管要钱。不给,就还给打坏了。藏地和尚不干了。几百人在宣同寺要求把打坏人的给交出来,不交不罢休。最后宣同寺拿出其不意180万元?把事情摆平了。(你给呼吁一下,不要打千僧斋了。)  0:妙乡的道场——大济茅棚。  0:大度寺悟醒老和尚的徒弟——无慧,让人写一些书宣传悟醒老和尚的名声。过去这佛山有一个叫妙法老和尚。其实这会儿没有这个人。只是有人为了宣传佛山,为了让居士们来朝拜供养。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大度寺的人编了一本书,说妙法就是悟醒,只是为了财源广进,才搞这个把戏。还办佛学院——凡是念过佛学院的都修不出去。因为只有开悟的人办佛学院才能度了人。他自己不开悟,就办佛学院讲法能度了人吗?……大度寺里去了人,有的给挂单,有的就不给挂单。不给供养钱,就说人满了房间不够用,就给轰走了。出来一问,没给师点供养呀?没有。穷的弄走。凡是道场,管事儿的都是狠的,都是魔的,专门搞钞票弄钱的。没有功德箱,是做样子给人看的。变相收钱。收不收供斋钱建庙钱?要问:要供养钱吗?不要。(玉钵撇嘴,笑了。)接着思想又思虑着说:东北那大慈寺是正法道场。但是没有法。(这话当时我不明白。他也没做解释。数年后我听人说起,想到东北的大慈寺体验托钵。在和那里的住持女尼交谈后被断然拒绝,我就明白为什么玉钵说他们没有法了。此是后话。)  0:大塔寺打千僧斋没有平等心,分真假和尚。有老百姓穿个僧衣去,就给轰出来。和尚其实没有真假,只有优差。这山上出什么乱子,都是大寺院互相争名夺利搞出来的。  0:前年大济茅棚打千僧斋。外来喇嘛僧两千多人不给发钱。因此喇嘛和尚们就把茅棚寺院的五观堂给砸了。这是人从大寺院(不能说名儿,影响太大)为争夺佛山想当这山上的总方丈,煽动和尚引起的事端。  0:某些和尚都是披了袈裟为糊口混饭吃的。为啥当和尚?当和尚生活有保障有钞票赚。庙是摇钱树。因为红尘当中不好混,有很多好吃懒做的,啥也不知道干,不能自谋自立的,甚至说不上媳妇的等无生存能力人,都跑佛门来混饭吃的。所以如今的和尚素质都这么差!  0:和尚领个小孩儿向人要钱。你都看见过吧?佛山有一些出家人,不知道在哪儿骗个孩子来,领着到处赶千僧斋,要了钱归他。还有专门骗孩子,穿上僧衣到处向人要钱。  0:放下名利去吃苦,才能成就。佛是无相法。可惜现在都吃不了苦。  0:现在的和尚跟俗人要饭一样——伸手要钱。一毛两毛三毛……和尚不值钱!出家人本是人天师表行为世范。但是,现在的和尚给众生表的是要饭法。  0:还有僧人穿百衲衣,磕大头直磕得头破血流。旁边就有和尚说他是某某某,在山洞里修行很苦。你们大家要供养他。以此方式骗人。有几个和尚在一起骗钱常见的。比一个人好骗好要。一宣传另一个人修行多好,在哪儿住,让人去供养。更有和尚穿百衲衣是为了装禅相,变相要供养。实际是修个钱字。  0:我持金钱戒一直不收钱的。你问我手机费,还有买吃的用的都得花钱?噢,有需要时,遇居士来问,就告诉他们给买。当然,手底多少也得有点活便钱。(实际你持金钱戒不是不摸钱,是节俭省用维生不贪而已。我说,不知道持金钱是不是分文不摸?要真分文不摸,也真是挺难的。他说是。)我只接受常用紧缺的一点儿消费而已。但是人们还是认为我有钱。跟你说件事儿。有个人以为我有多少钱呢,就来杀我。我有护法的。那人半夜来了,就被毒蛇咬了。是我及时给他用嘴吮出来把他治好了。他特感激感动,才说实话是来杀我的。呵呵!好了。跟你说得够多了。这会儿再想不起来了。以后若再想起来再告诉你啊!  我说:谢谢玉德师!忙起身合什深拜了一拜。说实在的,这是我碰到的第一个敢说实话真话的出家人。真是佩服又感激!但是接下来,却又让我对他的好印象,打了一个大折扣——  哎,对了,他忽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你可以把我说的这些实情都照搬上去。但不要说出我的真实法号。我不愿意出名也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我微皱眉,心想就就凭他这样想这样不敢担当就也算不得什么高僧,顶多也就是比那些什么也不什么的僧人强一点而已!但又一想也能理解。这个时代有谁愿意给自己惹麻烦,而且没准还是杀身祸呢?于是点头应道:好!你放心。绝对不用你真实法号。还有什么要求,您一并讲了吧。
  他说:你就这样说:有个高僧讲,虽然僧人和尚犯戒了。他们将来若能醒悟,还是能修出去的。希望大家不要诽谤出家人。我属实是为造福人类救度众生,才写了这些有关和尚贪婪的寺院弊端。造了这个业,也就种下了下地狱的因。大家千万不要诽谤!不管和尚好坏,他穿上袈裟他就代表佛。你们都要用平等心恭敬心供养出家人。你们供养有供养的因果,诽谤有诽谤的因果。记住,时时刻刻都要记住,对一切众生都要恭敬。要把自己放在最卑下的位置上。万法皆空,因果不空呀!好了,就写这些吧!哦,还有——他这回直接注视着我说,你发了大愿写了这些,最后是一定要背这个因果的!我瞪眼儿望着他怔了怔,然后重重点了头说:这个在我下决心写这些以前,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了。为了众生都能醒悟觉悟都能修持正法得成正果,我心甘情愿无畏无悔了!他很赞许地点点头说:真是很欣赏你!你悟性很高,也不是常人。怎么样,就在这儿出家吧?我给你剃度,给我做徒弟吧。说实在的,好几个人求我给剃度,我都不给剃。他们太差。就你根基好!我摇摇头说:不可以!我写书修行,一直都是佛菩萨点化。佛菩萨点化说,除了净空法师是我师父(且已几世是我师父),除了他能给我剃度,谁也不能给我剃度。所以我虽然早就想出家,但到现在多少年了,就是出不了剃不了。没想玉德闻听竟冲冲地说:净空法师是凡夫菩萨。他不配给你剃度做你师父。我怔了怔,心说他不配你配?岂有此理!既然你配,佛菩萨为什么点化说是净空法师而不是你呢?但是——也许他是出于嫉妒,也许他是出于别的什么。但不管出于什么,都要结善缘不结恶缘。何必搞僵让人不愉快呢。于是我就摇摇头说:很感激感谢玉德师这份好心好意和看重!但是,我却不能违背一直跟我保护我点化我也时刻管制着我的佛菩萨师父之意。不然,可就有我好受的了。所以,希望您能理解!  他无语。沉吟半晌,始问:你准备在这儿呆多久?在大度寺挂单方便不方便?不然你就出来。我给你租个小房子,交上饭钱。再给你花点钱买个小摄像机。你可以在这山上各处走走,亲见考察调查一番。我摇摇头说:我没有钱,又没有剃度,可能在大度寺住不几天。但也不能让您拿众生钱给租房子交饭钱买摄像机。虽然我很需要。我……老实话,我怕背业。可有几年了,我一直捡菜叶吃的。他说:不要紧。你是为众生,就有资格。谁要起心动念为众生,谁都有资格。我仍摇头坚持说:不行。还是不行。我向来都不租房子买饭吃的。老实说,我在北京住那房子都是别人捐我住的。我常捡菜叶吃,捡可乐瓶子卖点钱交电费。我……我从不轻易花钱……没的花,也舍不得花。即便你拿钱——甭管谁拿钱,我都不愿意。我是吃苦惯了的。他见我很固执,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歪头略想了一下,忽地又道:要么你就挂到我这儿吧?我这样有两个住处,这间房子,还有右边高山坡上有一古墓。我住古墓,你住这里。亦或是你住古墓,我住这里?但我还是摇头拒绝了。一个初见面的人,任他再怎么好,我也还是不可能完全相信他。但他很真诚很正直,是真修行,真有些才气也真有些境界。这一点从他的言谈举止气质神情完全能够看得出来。但他那种颇以为是的自命崇高自信自许,也很让我有些厌然。口口声声卑下谦虚,实际真是少有的高傲自得!而他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忽然想起了那张名片。于是问他:你是个僧人,印那名片干什么呢?名片——明骗。在俗世中有时都是虚荣欺骗的象征。何况你一个出家人,见人就送名片儿……像什么话?!本来挺有德行道行挺高深莫测的和尚,就为这一个举动,就破坏了你在人们心目中的好印象。不知道别人,反正我看是虚荣浮浅的。持金钱戒,不贪名利。你还是想出名,因名而有利。他的脸腾地红了,说:那是以前印的。现在早就不印了。我说:这就对了。我就从来不印名片儿。跟人简介就说写小说的。要印个作家名头的破名片到处招徕显摆,还真是惭愧得嫌累嫌没滋味嫌自己太俗不可耐了呢!高人从来深沉,好张扬的是俗品。好了,想想没有什么要提供的了吧?要没有,我可走了……哎,对了,还想看看你那个古墓!  他说:走!然后出门来。倒是省事儿也不用关门。因为方圆几里地一目了然,除这山谷里独一幢两间小破砖房子外,其余连个人影儿什么动物影儿也看不见。不对,这话不对。因为遥遥的能看见远处的村口有缩小的人影,和偶尔从柏油路上驶过的拉货卡车,以及空中飞过的小飞雁,还有林中鸣叫的雀鸟儿……突然想起他曾说过的自己开荒种地,就问他种的地在哪里?都种了些什么?他说:菜。就领我先到房后西北角开垦出的那片地里看了看。是挺大的一片地,种满了萝卜小白菜。虽然大小不一相差悬殊,但是却都很旺盛。玉钵师指着一只塑料桶说:没事时,常提水浇菜带念咒念佛。在这大山里静静地看看云飞听听鸟叫,真感觉已融入大自然——太美了!你就挂单挂这儿不行吗?他满含期待地再一次问。我笑着仍是摇摇头。他便有些暗淡地黯然了。我装作不见,故意抬头望着远山远树,望着天空的白云飘飘翔鸟啾鸣,由衷地叹道:美!真是美!是真美!又转回头对他说,走啊,去看你的菩萨洞府——灵山古墓啊!他一听就笑了,颇有些得意地抬手指着右边高山峰顶下边不远处,一个明显坡窝里显露的一扇黄色小木门说:瞧,就在那里!我笑说:哈,碧绿丛中一点黄,真像是绿莲花中的蕊心台。好美好好吉祥啊!走——  说走,可是费了个功夫,还出了一身的透汗。因为从这里走过去要跨过两片小溪水草地,再往那就是爬坡——是比较陡的一个大山坡。然后才能上去,到那个古墓狭小的只能令人弯腰钻进的小木门前。  稍歇,戒戒汗。玉德师便拿出钥匙打开了小木门,然后弯腰低头跳似的进去。如此,我也就随之跳似地跨进可是低下去老大块的古墓里。  确实是个古墓。刚进去是一个四四方方很宽敞的,足有十几平米的大房间,干净利索空无所有。再往里延伸,则是一个半圆型的古窑内间也就是说以前放棺椁的地方。这里里外外垒砌所用的,全是古代大青砖和白灰。现在,那不知何朝代何年月的棺椁死尸早已不知去向。除了还保有着原先的房间外,在那里边屋就垒上了一盘大土炕,长长的,上边放着蔑席子和青灰色的被褥。中间也放着一个特小单桌。桌上放着经书和木鱼。在炕前挨右边角盘着一个小小锅灶。便再无其它。这一切——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显得特干净利索一尘不染!想想黑夜来临,在这样沉寂的大山深处的古墓里,一个人享受着夜的静谧,思佛念佛诵经诵咒,和大自然融为一体,和佛菩萨聚会一处,那真是忘我无形超然物外要多有境界就多有境界!真是要多美就有多美!真是一种超高级享受啊!可惜!唉,真想挂单在这儿住一晚体验一下呀!可是……想到了师父对我的点化,想想真是自己业障深重无福享受啊!  有些怅然又有些无奈地走出门来。再看始才来时折那座小房子,竟是那么的遥远又那么的渺小!是登上佛山峰,一览众物小啊!是心情,是这种出世的感觉,真好!真是一览俗物小啊!犹如飘摇云间看红尘啊!玉德师——这玉德可真是有福报,也真是了不起啊!在这样的地方修行,怎么可能不顿悟见性早成正果呢!  知道么,有好多人都在羡慕在惦着我这个古墓呢!玉钵师得意地说,颇有些自豪得意。但老实说,能在佛山找到这么一个“极乐净土”,确是极难得稀有的大福报!是啊,确是难得好地方!在这样的圣地胜处修行,师怎么可能不证道成佛呢?先恭喜您!我说。然后抬头对着峰顶的云天深处响亮亮地喊了一嗓子:阿弥陀佛!再听着从遥远白云深处大山谷里传回来的回声,真是开心极了。我也有幸到这儿走一遭呢!  正这时忽听手机铃响。忙拿出一看,原来是大圆师发来信息说:吃过午饭下午一点出去。你跟不跟我们去?若去,就快回来。我心想当然去,不然跟着干嘛来了。于是马上回信说:当然去!马上回去!一定等我!而后就对玉德师说:带我来那位师父说午饭后一点出去转转。现在12点20分,还有不到40分时间。再晚怕是来不及了。我得赶紧回去——不,得快点跑回去了。等有时间再来啊!说完不等他答话,转身就走就开始小跑。跑几步再回头对愣怔的玉德师再说了句:我还得到小屋把那个记事本带上。谢谢您啦!就又转身跑去——跑着就听到从后边传来玉钵师极为气怒的咆哮:你有病啊?!但就像刮过耳旁风,心想随你怎么说——飞啦!  到山下小屋里,拿起桌上的记事笔记本。再跑出来,对着尚在远处的玉钵师摇摇手说:谢谢了!再见!就顾不上擦擦额头上的汗,就一溜烟儿地跑回了大度寺。还好!恰恰好正一点!快到大度寺时,又接到大圆师短信说:马上要出发了。你回来了吗?顾不上再回。我就急忙忙疾跑着气喘嘘嘘,但不由自主就咧嘴笑着进了门。
  四  我是笑着。但大圆师父却是没笑。她就站在门口正和袁姐几个女居士再等刘氏父子和吴东辉。看到我进门,她就立马沉了脸,嗔怒气气地说:让你到课堂听经你不去,自己到处瞎跑啥?万一出点事儿怎么办呀?我急忙解释说:没有。是早上过了斋后,我就到这儿来找您。但这里客堂师说您带着他们出去了。我一想您是忘了撇脱我顾不上管我了,干脆自己转去吧!就到大门外四处张望。然后就来一个僧不僧俗不俗的女子,说要到下边赶千僧斋。问我去不?我一想反正没事也无聊,那就跟着去看看也好啊,好不容易有个伴儿啊!所以就跟着去了。(佛说撒个善意的不让众生烦恼的谎言是没有罪的。我想)结果到半路就接到您的短信。但是那阵儿我们都要快到了那里,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再折回来呢?您说您也是,干吗那么晚才想起来给我短信呢?好了,别生气了。下回没有您的命令,我再不乱跑了行不行?快笑笑,别生气了。啊!说得大圆师转嗔为笑了。正好这会儿那几个男居士也到了。大圆师父就做向导,带我们去下边的大塔院儿啦、无相寺啦、宣同寺啦等等,那些比较有名的大寺院转了个遍。要说大圆师父这个向导可真是个特高级向导。边领我们转悠游观,边就向我们讲说着各个寺院那些从古至今的神奇传说。比如无舌石狮的来历;比如无相菩萨的故事等等。  在大塔寺。我紧跟着大圆师父,随同着从世界各地络绎不绝来朝圣的善男信女们,围着大白塔底层围置的“经筒”转经轮。心想着这大塔的无比神奇崇高雄伟又巍然,口里不停地念着:唵嘛呢贝美吽唵嘛呢……脚下不停地随流转走着,一圈儿又一圈儿,一圈儿又一圈儿……那些居士们是都随着转了几圈儿,就都难耐坚持而退到一边的巨树的树荫下去休息了的。而我却一直跟在大圆师父身后,一直转了21圈儿,才退出旋转的如潮人流,来到角木树下。大圆师驻足在擦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珠。想着刚才从始转经纶的腰腿疼,到后来的剧痛又减至微痛,再到全身的舒畅轻松,再到健步似如飞的那种变化过程中的神奇感觉,我忙就随大圆师又跪伏在地上,对着大白塔顶了三个礼——是极为虔诚的三个礼!  到无相寺时。大圆师父和与她相熟的师父们打着招呼。然后悄悄地供养了管大殿的香灯师10元钱。那和尚就“特慈悲”地破例开动机器开着,让我们看到了不是任何时候谁都能看到的“花开见佛”。说实在的,从结识大圆师到现在十五六年来,我是第一次从内心深处对她起了真正的恭敬心。这次跟她来佛山,确实看到不少东西学到不少东西。看着学着她到各个寺院的大殿里,从不排队等拜垫,而是毫不择地的随缘随处跪下顶礼的那种虔诚,我真是特赞叹特敬佩她的。而尤其看到她领着我们,到哪都随和的一团吉祥云般飘然来去畅通无阻,就更是让人从心底里叹服了!这种处事的方式,绝对是一种艺术和能力,而且是超级能力!你说是圆滑也好,说是圆融也好。这也绝对是智慧,而且是高智慧!这种能力和智慧来自于她多年的修为?老实说,就也这样高强的能力和智慧,就是在红尘中也是所向披靡行无不胜无不成功的。我在社会上独自漂泊了近20年,之所以一事无成,还就是因为欠缺这种能力和智慧。这是我一直想出家“逃避”的原因。由此,紧跟其后耳濡目染地看着她带我们在各寺游观的过程中,受到了非同寻常的宽优待遇。我真是佩服她到极点——是从未有过的佩服!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对一个这样人如此佩服!但是,对她的这种能力和智慧,虽然是由衷地佩服。可若说让我学她如此,我却绝对不会学。我喜欢做我自己,自洁自爱真纯无暇纤毫不染。我更佩服想像中那个完美无比的我自己,晶莹剔透光照三千圆圆满满!  因了这种心境,我一直是很快乐的。是从心底里那种真正的快乐。但这一路上,也是有着很多的“不太愉快”的。首先这第一个不大愉快,就是因为我的贫穷引起来的。刘氏夫妇是打从北京出来时,就很不愿意我相跟坐车,影响他们的宽松舒适度的。虽然那车是袁姐的,虽然开车的是袁姐和吴东辉。而自从去拜望悟醒老和尚时,我断然拒绝又顶撞了刘医师后,他们夫妇就都直接针对我了。在出无相寺到“圣水”处接水喝时,他们的儿子小刘刚因恋这水的“神圣”能去百病不生,就下到池子里伸着脑袋到水龙头下,让尚凉彻透骨的圣水直冲个痛快。我在一边看着,因为怕他受激发烧,就微笑着善意地叫道:嘿,哥们儿小心着凉啊,快上来吧。没想到话刚落地,却惹得刘妇人立即嗔怒地直斥我说:快去你的吧!有大圆师给念着罩着,啥事没有。我哑然无言,忙就躲到了一边儿去。可半晌,刘妻拿瓶子灌水,挨个让其他人都喝个饱,才看也不看我一眼地相互簇拥着往前走去……  我默然无语地遥遥跟在后边。我不在乎人家看不起我不答理我。我只想我是不是真的不该跟着来,亦或者确切地说是不应该跟他们这样的人来?可是,这个时代连和尚——我看着大圆师被他们左拥右护侍候得的那副惬意样子,心想就连和尚都高看有钱人一眼,何况俗人乎!不在意他们吧,犯不上和这种小人一般见识。一次之缘后不相处,有啥好烦的呢?一阵风刮跑啦。  到了下边儿的小寺院。在阔大的寺前广场上,对着寺后山上那些遥然又层层高耸的巍峨殿宇和接天高塔作背景照相。我也一直是站在远远的地方,任他们互相做式拍照欢笑欣然视若无睹,只顾自遥望着远处的高山峰顶悠然畅想。直到大圆师突然到我身边来拍了下我的肩膀,说:来,咱俩拍一张。我才从沉思中醒来,木木地跟她到正对着背景的大白塔前,由袁姐给我们拍了一张。  说这不愉快是很不值得一提的。而更大的特别让人不愉快的是,那些和尚——那些漫山遍野穿黄搭紫又赤膊秃头的喇嘛僧,三个一伙五个一群,有大人有小孩有青年,是见个人就截住不让走。说是回西藏无路费要让给钱。因为看到的僧人很多,又向游人要起来没完。三块五块八块二十块百八十块甚至三毛五毛也行,反正是不给就拽住不让走。我就想,这是不是北京居士们议论传说的佛山竟些要钱花的假和尚呢?又想起玉钵师曾说过的:骗个孩子赶千僧斋,向人要钱……结伙要比单人好要,有表演的有帮衬的,说谁谁高僧,你们去供养他……和尚表的是要饭法……就想这些僧人什么时候竟变成了拦路劫道的了?这不强要嘛!就差拿个斧头高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了!  正这么想着,得,轮到我了。眼前出现一溜有五六个青少年僧人,高矮黑瘦不一但却都是双手外伸对我做着统一的拦截状,把由此下行的整个水磨石阶路“封”了个严。先是最头前的拦住我说:要回家没路费了。帮帮忙!我拿出一块钱票给给他。他一把抓过后,马上就去拦后边跟我相差数步的大圆师和刘氏夫妇等人了。而挨在他后边的一个高个青年僧人,紧跟着又伸臂拦着我要钱。并在说话的同时,作势要拽住防备我从旁边过去。我本来是想再给钱来的。但一见到他们如此的无理,突然就怒从心起,就颇有些气急地瞪眼直斥:你们这是干嘛?明抢啊?看看看看,就不能散开一些?这样子一个挨一个的关卡一样,谁受得了?瞧瞧瞧瞧,这像什么话?穿这僧衣干嘛呢?就为方便劫道哪?哼,真让佛面无光!丢什么人哪这是!然后再不看被惊怔了的他们一眼,就昂然越过几个僧人身边,就沿石阶走下坡去。  坡脚下有一个低矮的“侏儒小和尚”正立在路旁,对着来往的游人们合什礼拜。见到我自然也是合什:阿弥陀佛!我也合什:阿弥陀佛!然后掏出一块钱供养他。心想那帮高大健壮的青少年僧人,竟还不如这样一个小侏儒!唉,我们这佛门到底是怎么了?  复往前走。又见到一个六十多岁的白发农村老妇人,穿着极朴素,就坐在与小和尚对过的路边,也在对着来往的游人们合什礼拜。见到我亦是合什:阿弥陀佛!我忙也合什:阿弥陀佛!就拿出两块钱放到她面前的碗里。老妇人就急忙把手中的《阿弥陀经》递到我手里说:阿弥陀佛!姑娘这么善良,这本经书送给你结缘。我急忙递还给她说:老人家,我家里有经书。还是您自己留着,好好的诵读好好的修吧。啊!这大年纪不容易。好好保重!转身往前走。心想那些拦道的喇嘛僧,还真不如这位老妇人懂得随缘和感恩!唉,这样的佛山,真是应该好好整顿整顿了!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佛门也有了今天这种明看兴盛实为衰落的败坏现状呢?……
  五  寮房里寂印师和她母亲都在,说是接待了一天来看她们的熟人朋友师兄弟们。然后问我都去了哪里?我就向他们说了经过。然后又问寂印师:这山上和尚有假的吗?她颇肯定地说:有!然后告诉我说,这山下周围村里因为租住的人多又乱,常出现打抢偷盗强奸甚至杀人事。实在话,你能住到这里来真是很幸运很幸运的!这地方一般人是住不进来的。我说:感觉出来了。带我来的师父真是神通广大!今儿可是领教了,也真是头一次从心底里佩服她!  歇了一会儿。又吃了寂印师给的一个面饼,再喝杯水。见窗外天已渐渐暗下来。想着大圆师可能又随他们下饭店去了,不知道这会儿正在哪儿座谈讲故事……正这时听到上殿的钟声又响,然后那清亮亮的唱佛偈声又起。再想起昨晚自己在殿上的晕倒,所以就对上殿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怵意,就有些不敢去了,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给大圆师发个信息说:师父,我感觉好累,今晚要么不去上殿了行吗?我想好好歇歇,准备明天跟您去游佛母洞。她一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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