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阴间回来的人的送钱文书用什么颜色的笔写

签名设计一笔签教写王文书怎么写_百度知道大学生寒夜救落水孕妇,一年后一家人来感恩
扬子晚报网10月21日讯(通讯员 朱静静 扬子晚报记者 陈咏)19日晚,扬州大学扬子津校区文体馆举行扬大“情暖校园”十大人物”颁奖典礼。十大人物之中,来自体育学院体教1401班的仲磊同学在寒冷的冬夜勇救4名落水者,其中包括一名孕妇。当晚该女子和她的老公带着已经出生的孩子,来到颁奖典礼现场。日夜里9:50左右,气温早已降到零摄氏度以下,回老家沭阳度假的扬州大学体育学院大一学生仲磊和父亲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沭阳县桑墟镇刘寨村一条河边时,看见一辆汽车翻在河中间。仲磊立即拨打了110,同时让父亲跑向远处的村子找人救援。夜晚的农村人烟稀少,担心救援人员不能及时赶来,仲磊决定跳河救人。终于,在车内乘客的配合下,一侧车门打开了,驾驶员爬了出来,告诉他里面还有人,其中还有他怀孕的妻子。仲磊不敢休息,又和驾驶员一起把另外3人拉了出来。此时,河边赶来帮忙的人把受伤乘客拉上岸,已经筋疲力尽的仲磊不放心,又爬到车里,确认已经没有人后,才上岸光着脚回家了。19日晚,被救者刘壮握着仲磊的手,不停地说道,“感谢你救了我们全家,太感谢了。”刘壮告诉记者,等他们脱险上岸,回头来找救命恩人时,发现他已经离开了。当时他和怀孕的妻子耿乾怡被困在轿车里,如今孩子已经16个月大了。这次特地把孩子也带来,见见自己的恩人。耿乾怡说,他们一家人一定要补上一声真诚的“谢谢”。记者了解到,救人事情发生后,仲磊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在QQ空间状态中留下“遇见车祸,挽回了几条年轻的生命”14个字。扬大体育学院团委老师告诉记者,后来仲磊的同学将此状态转给了他,经过询问,这才知道小仲的救人壮举。编辑:付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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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故事的人]发表的第376个故事
图片选自唐民皓摄影连环画作品《伤逝》
多活了三年的鬼
村里的老人说,如果一个人死了,就会给他想念的人托梦,或慰藉生人,或托付心事。
一年多来,我梦到过母亲、梦到过爷爷,梦到过经常在村头吸烟的老头儿,甚至连邻居家那只被压死的黑猫都梦到过,却唯独梦不到她。
“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站在水池边,一手举着电话,一手刷油腻腻的碗。水龙头里的水顺着我的胳膊缓缓往下流,又柔又清,像极了这个声音了,只是我实在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就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笑,然后,一个名字从笑声中跳出来,并开始用力敲打我的头:喂,想起来,快想起来!
“怎么能不记得呢。”我深呼一口气。
怎么能不记得呢?那个和我同班三年,同床一年的朋友,那个曾经朝夕相伴的朋友,那个一度占据我全身心的朋友,我竟会忘得一干二净。
“还以为你忘了呢,你一直不联系我。现在我找了一个工作,你呢,高考分数下来了吧?” 她问。
“明天来我家吧,我和小米、朝晖还有静静已经说好了,就我们几个,你不用担心,一定要过来啊,好久没见了。”
也不过是几句简单的对话,我已元气大伤,她却自然如故。
自从她高二休学后,我们就没再联系。
我以为她早已嫁人生子,过着和我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也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交集。毫无防备,会有今日。
第二天,我故意晚到了几分钟,我有点害怕单独和她相处,因为我拿不准用什么的词语和表情来面对这个昔日的好友。幸好,其他三个友人早已赶到。
她变胖了,头发也长了,我用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才在她现在的脸上删减出她初中时的模样。那个时候,她眉目清秀,成绩居首,老师喜欢,同学羡慕。时间带来的变化,总是出乎意料。
我们五个人开始聊天,像初中一样。小米很幽默,不用担心冷场,也不会出现尴尬。我贪婪地嗑着瓜子,安分地做她四分之一的朋友,说四分之一的话,动四分之一的情,偶尔眼神碰触,则礼貌应对她眼里的温柔。
在谈话中,我大概知道了她高二转学后,身体还是不太好,就办了休学手续,在家待了一段时间,现在,她在幼儿园当老师,教孩子们唱唱跳跳。她兴致很高,用电子琴给我们弹了几首曲子,还说了好几个孩子们的趣事。
看她笑得那么开心,我想,她一定忘了我们之间那些争吵的日子吧——高一那年,我们又分在一个班,但关系已大不如前。我们总是莫名其妙地就吵了起来,最凶的一次是在教室楼下,我将暖壶摔了,眼睛狠狠瞪着她。后来具体说了什么我已忘了,只记得那是我第一次那么用力地瞪眼睛,好疼,而且这种疼痛在此刻回忆时,还若隐若现。
忘了也挺好,我不是也一度忘了吗,只是忘得更彻底,连开心的也忘了。
临走的时候,她母亲嘱咐我们多找她玩儿,像以前一样,要不然她一个人实在是闷,我们连声答应。她站在门口一直笑,就像我们来的时候一样。
九月,玉米穗要逐渐丰满的时候,我去了一所沿海的城市上大学。她打来电话,我心虚地邀请她来玩。
“算了,你们都是大学生……”
我一句话也讲不出。
寒假,我们又在她家聚了一次。这次,她告诉我们,她要结婚了。
“你怎么还是短头发,穿着黑衣服,一点也不变,像个假小子似的”,她边说边将我的帽子摘下,我笑笑,又将帽子重新戴上。我外表是没有变化,但内心的变化她是否知道?
她的婚期安排在7月份,我将火车票订在她结婚的第二天,又一次,故意迟到。是的,我不想参加她的婚礼,不想看见她,不想听到她的声音,关于她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好累。
在她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她,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因为考试不能参加她的婚礼,很遗憾,不过回去之后一定去她新家找她。
“没有别的要说的吗?”她问。
“没有啦。”
“真的没有?”
“嘿,真的没。”
“你还是这样,自己心里想什么也不说,自己一个人哭……”
我什么时候哭过!我哪有你说的那么脆弱!
当我的第一反应是反驳时,我意识到,有的时候,我们讨厌某个旧友,不是因为这个朋友变了,而恰恰是因为这个朋友没变。他的存在迫使我们记起了那时敏感、懦弱、出丑的自己,那个不堪回首的自己。而且,不管我们在新的朋友面前树立了多么美好的形象,只要他一出现,我们就又变回那个不堪的自己,因为他偏偏一点也没变,偏偏认为你也没变,还偏偏会在众人面前时时谈起那时的你。
回家之后,我在姐姐家住了一个月,帮姐姐照顾刚满月的女儿。她几次打电话邀我去她家,我婉拒。使我安心的是,虽然我拒绝了她,但是她语气中的遗憾没有以前那么强烈,想必她婚后的生活应该是幸福的吧。
印象中,最后一次通话是那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她打电话给我,通话时间很长,话却说得很少。
“你大学朋友多吗,和宿舍人关系怎么样,是不是还经常不说话,什么时候毕业,毕业了想干什么……”
这些问题,她每次打电话都会问,只是不像这天晚上这样,重复、重复再重复。我应该觉察出什么的,但当时我只顾着想我的事——我变开朗了,交了几个朋友,其中一个叫博的女孩和我关系很好,就像当初我和她那样密切;和宿舍人关系也很好,最近还商量着一起去旅游……这些话我说不出口,我怕又听到她那句“你们都是大学生”,于是除了“我还是老样子”这句话,剩下的就只有沉默、沉默、再沉默。
大年初三串亲戚的时候,在村口遇见她,再一次,她邀我去她家。
“你是不是有事情和我说啊?”
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没啊,你来我家吧,我们就聊会儿天。”
我知道她一定遇到了什么事。初中的时候,我们有了心事会互相吐露、互相安慰。现在,她想到的倾诉对象还是我,这种信任,令我感动,但也只是感动。
我不敢扭头看她的眼睛,便假装没有看出她的心思,以着急去亲戚家为由,再次拒绝了她。她送了我好长一段路,最后我还是骑上车走了。
六个月后,在开心地看学长们的毕业晚会时,我接到姐姐的电话。
“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吧”,我心里一下子紧了起来,以为爸爸又住院了。“你的那个朋友死了,昨天喝了农药,明天就要埋……”
我继续看着晚会,只是这里的音乐和叫声都像是隔了一层膜传过来,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楚了。
我走出演出厅,走过操场,走过图书馆,走过教学楼,最后,在湖边柳树的阴影中停下。湖里传来“啵啵”的声音,那是鲤鱼跳出水面又迅速钻入湖底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昏暗的湖面出现了一圈波纹,由小到大,铺展开来。
我拿出手机找到博的号码,拨出去,十五声之后,没有人应答。我再次拨,再次拨。
她在自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给我打电话?我终于开始想她了。
波纹消失不见了,湖面重归宁静。博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我的疑问,她也不会回答了。
或许想过,但如果她给我打了,我又能说什么呢?我的冷漠她估计早已看出来了,所以这六个月来她没有再打过电话给我。比起她的丈夫,我更不得原谅。
“听说她有抑郁症,一直喝药来着……打了两次胎……婆家嫌弃,打她,把她赶回娘家了……”
抑郁症!姐姐的话现在才传到我的耳朵里。我记得她曾说过她在做作业时总觉得旁边的人在看她,转学后仍旧如此,终至休学。她也曾和我说过一次她可能有抑郁症,但当时我对抑郁症根本不了解,也根本不相信那样爱笑的人会得抑郁症。
这几年她一定吃了不少药,身体才会变得那般臃肿;打胎后她精神上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想找机会和我倾诉,我却一直在躲避,甚至,在得知她去世的消息的刚才,我竟然还有一种轻松感……
我在躲避什么?除了落差带来的疏远,还有那些我曾信誓旦旦现在却羞于提及的话……初中,在那个爱情禁忌的年龄,友谊往往承载着无处释放的情愫,这些情愫体现在清晨醒来,发现自己抱着她时的那种惊奇;体现在课间,她详细地为自己讲解题目时的那种信任;体现在晚自习后,我们手拉手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走……
我知道,此刻我之所以想给博打电话,是因为博曾给过我一个拥抱,这个拥抱和另一个拥抱如此相似——高一的某个早自习过后,她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像朋友一样自然,又像恋人一样亲密。这个拥抱使我久久不能释怀,我察觉出了这种不应该在友谊里存在的情愫,我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大概是我们那时经常争吵的原因之一吧。
人生无常,人心更无常。她转学后,我迅速封闭关于她的记忆,不料我们又遇见了,又做回了朋友,只是我已不再有那种情愫了,还为因有过那种情愫而感到羞耻和担心。当听到她去世的消息时,我不自觉地想到我的秘密、我的欲望、我的自私、我的势利将不会再有人知道,于是,我无耻地享用了她用死换来的轻松。
我已经没有脸面问她是否想起我了,也没有资格为她悲伤了,掉下的眼泪和麻麻的耳光只是在证明着我的虚伪。
我没有将她的消息告诉其他朋友,我想比她们多占有一点消息,像以前那样,比她们多拥有一点温柔。
一年多,她迟迟不肯来我的梦里,她对我,终也这般无情了。
夏天的午睡总是伴随着知了的叫声,我在床上翻了翻身,好让背部吹吹风。这时,我听到门上的锁响了一下,接着感觉到一个人走到了我的床边。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那就是她!
“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我想站起来,但动弹不得。
“没有啊,死多疼啊,我才不要”,她一如既往地笑着,说她又上学了,也考上了大学,马上就要毕业了。说完,她身后的背景一下子变了,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个无限向下倾斜的堤坝。她轻快地跑下堤坝,我去追她,怕她掉入下面的深渊,快要追上时,她突然止步转身,“有什么事吗?”,我摇摇头,不敢看她,于是她又欢快地向下跑去了,我大声叫她的名字,却怎么也出不了声。情急之下,我不小心掉下了堤坝,就在这时,我醒了,嘴大张着,满身是汗。
这样的梦,又做过两三次,每次都是我叫不出她的名字,也不敢上前去拉她。终于承认,与其说她不托梦于我,不如说是我在逃避梦见她。
毕业后,回到县城工作,感情上始终无果,我想,这可能是报应吧。
日,也就前几天,我终于做了一个不一样的梦:
我兴致勃勃地去拿快递。
“拿什么?”快递员是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
“一支笔。”
“一支笔?”
“对,一支笔。”我很肯定,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快递员在箱子里找了很久没有找到,我说:“没有在这里,应该是在那个箱子里,因为是从阴间寄来的”,我指着桌子下面的一个箱子,“现在快递真发达,阴阳间也能快递”,我打趣说。
“对啊,阴阳间也能寄东西,寄件人的名字叫什么?”
“zyj”(姓名缩写)
“什么?”
我大声地说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声音越说越大,最后这响亮的声音冲开了另一件空间的门。这个空间黑漆漆的,但我感到无比的踏实,因为这个空间是实实在在的,是与她完全不同的,是我伸手即可及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我嘴角向上,冲着黑漆漆的空气笑。
是时候写点什么,关于她,关于我,关于她和我。我什么都没有忘,只是选择了和回忆保持距离,所以如今动笔时不得不去翻看以前的日记来让自己想起来。我从一摞沉沉的书下面抽出我的日记本,翻开得知她去世那天的日记,一个日期赫然入目——日。
三年,整整三年,直到现在,她才真正地走了,从我的心里走了。
“我愿意真有所谓的鬼魂,真有所谓的地狱,那么,即使在孽风怒吼之中,我也将寻觅子君,当面说出我的悔恨和悲哀,祈求她的饶恕……但是……我活着,我总得向着新的生路跨出去……我要遗忘……我要向新的生路跨进第一步,我要将真实深深地藏在心的创伤中,默默地前行,用遗忘和说谎做我的前导……”(鲁迅《伤逝》)
zyj,这是第一次在梦里叫出你的名字,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只愿你在地母的怀里,忘记苦痛,魂灵永安。
作者: 三三(笔名),女,河北,公司文秘;想做一只特立独行的文艺猪,却成了一头奴性十足的加班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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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史君一一道来,让你看到不一样的历史,让你发现原来历史可以这样看。迷信人死后要去阴间报道要什么文书_百度知道离开三年后,她从阴间寄给我一只笔
一年多来,我梦到过母亲、梦到过爷爷,梦到过经常在村头吸烟的老头儿,甚至连邻居家那只被压死的黑猫都梦到过,却唯独梦不到她。
&多活了三年的鬼?
三三村里的老人说,如果一个人死了,就会给他想念的人托梦,或慰藉生人,或托付心事。一年多来,我梦到过母亲、梦到过爷爷,梦到过经常在村头吸烟的老头儿,甚至连邻居家那只被压死的黑猫都梦到过,却唯独梦不到她。
?“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站在水池边,一手举着电话,一手刷油腻腻的碗。水龙头里的水顺着我的胳膊缓缓往下流,又柔又清,像极了这个声音了,只是我实在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就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笑,然后,一个名字从笑声中跳出来,并开始用力敲打我的头:喂,想起来,快想起来! “怎么能不记得呢。”我深呼一口气。 怎么能不记得呢?那个和我同班三年,同床一年的朋友,那个曾经朝夕相伴的朋友,那个一度占据我全身心的朋友,我竟会忘得一干二净。 “还以为你忘了呢,你一直不联系我。现在我找了一个工作,你呢,高考分数下来了吧?” 她问。 “嗯。” “明天来我家吧,我和小米、朝晖还有静静已经说好了,就我们几个,你不用担心,一定要过来啊,好久没见了。” “嗯。” 也不过是几句简单的对话,我已元气大伤,她却自然如故。
?自从她高二休学后,我们就没再联系。我以为她早已嫁人生子,过着和我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也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交集。毫无防备,会有今日。 第二天,我故意晚到了几分钟,我有点害怕单独和她相处,因为我拿不准用什么的词语和表情来面对这个昔日的好友。幸好,其他三个友人早已赶到。 她变胖了,头发也长了,我用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才在她现在的脸上删减出她初中时的模样。那个时候,她眉目清秀,成绩居首,老师喜欢,同学羡慕。时间带来的变化,总是出乎意料。 我们五个人开始聊天,像初中一样。小米很幽默,不用担心冷场,也不会出现尴尬。我贪婪地嗑着瓜子,安分地做她四分之一的朋友,说四分之一的话,动四分之一的情,偶尔眼神碰触,则礼貌应对她眼里的温柔。
?在谈话中,我大概知道了她高二转学后,身体还是不太好,就办了休学手续,在家待了一段时间,现在,她在幼儿园当老师,教孩子们唱唱跳跳。她兴致很高,用电子琴给我们弹了几首曲子,还说了好几个孩子们的趣事。 看她笑得那么开心,我想,她一定忘了我们之间那些争吵的日子吧——高一那年,我们又分在一个班,但关系已大不如前。我们总是莫名其妙地就吵了起来,最凶的一次是在教室楼下,我将暖壶摔了,眼睛狠狠瞪着她。后来具体说了什么我已忘了,只记得那是我第一次那么用力地瞪眼睛,好疼,而且这种疼痛在此刻回忆时,还若隐若现。 忘了也挺好,我不是也一度忘了吗,只是忘得更彻底,连开心的也忘了。 临走的时候,她母亲嘱咐我们多找她玩儿,像以前一样,要不然她一个人实在是闷,我们连声答应。她站在门口一直笑,就像我们来的时候一样。
?九月,玉米穗要逐渐丰满的时候,我去了一所沿海的城市上大学。她打来电话,我心虚地邀请她来玩。 “算了,你们都是大学生……” 我一句话也讲不出。 寒假,我们又在她家聚了一次。这次,她告诉我们,她要结婚了。 “你怎么还是短头发,穿着黑衣服,一点也不变,像个假小子似的”,她边说边将我的帽子摘下,我笑笑,又将帽子重新戴上。我外表是没有变化,但内心的变化她是否知道? 她的婚期安排在7月份,我将火车票订在她结婚的第二天,又一次,故意迟到。是的,我不想参加她的婚礼,不想看见她,不想听到她的声音,关于她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好累。 在她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她,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因为考试不能参加她的婚礼,很遗憾,不过回去之后一定去她新家找她。 “没有别的要说的吗?”她问。 “没有啦。” “真的没有?” “嘿,真的没。” “你还是这样,自己心里想什么也不说,自己一个人哭……” 我什么时候哭过!我哪有你说的那么脆弱!当我的第一反应是反驳时,我意识到,有的时候,我们讨厌某个旧友,不是因为这个朋友变了,而恰恰是因为这个朋友没变。他的存在迫使我们记起了那时敏感、懦弱、出丑的自己,那个不堪回首的自己。而且,不管我们在新的朋友面前树立了多么美好的形象,只要他一出现,我们就又变回那个不堪的自己,因为他偏偏一点也没变,偏偏认为你也没变,还偏偏会在众人面前时时谈起那时的你。
?回家之后,我在姐姐家住了一个月,帮姐姐照顾刚满月的女儿。她几次打电话邀我去她家,我婉拒。使我安心的是,虽然我拒绝了她,但是她语气中的遗憾没有以前那么强烈,想必她婚后的生活应该是幸福的吧。 印象中,最后一次通话是那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她打电话给我,通话时间很长,话却说得很少。 “你大学朋友多吗,和宿舍人关系怎么样,是不是还经常不说话,什么时候毕业,毕业了想干什么……” 这些问题,她每次打电话都会问,只是不像这天晚上这样,重复、重复再重复。我应该觉察出什么的,但当时我只顾着想我的事——我变开朗了,交了几个朋友,其中一个叫博的女孩和我关系很好,就像当初我和她那样密切;和宿舍人关系也很好,最近还商量着一起去旅游……这些话我说不出口,我怕又听到她那句“你们都是大学生”,于是除了“我还是老样子”这句话,剩下的就只有沉默、沉默、再沉默。
?大年初三串亲戚的时候,在村口遇见她,再一次,她邀我去她家。 “你是不是有事情和我说啊?” 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没啊,你来我家吧,我们就聊会儿天。” 我知道她一定遇到了什么事。初中的时候,我们有了心事会互相吐露、互相安慰。现在,她想到的倾诉对象还是我,这种信任,令我感动,但也只是感动。 我不敢扭头看她的眼睛,便假装没有看出她的心思,以着急去亲戚家为由,再次拒绝了她。她送了我好长一段路,最后我还是骑上车走了。
?六个月后,在开心地看学长们的毕业晚会时,我接到姐姐的电话。 “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吧”,我心里一下子紧了起来,以为爸爸又住院了。“你的那个朋友死了,昨天喝了农药,明天就要埋……” 我继续看着晚会,只是这里的音乐和叫声都像是隔了一层膜传过来,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楚了。 我走出演出厅,走过操场,走过图书馆,走过教学楼,最后,在湖边柳树的阴影中停下。湖里传来“啵啵”的声音,那是鲤鱼跳出水面又迅速钻入湖底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昏暗的湖面出现了一圈波纹,由小到大,铺展开来。 我拿出手机找到博的号码,拨出去,十五声之后,没有人应答。我再次拨,再次拨。 她在自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给我打电话?我终于开始想她了。 波纹消失不见了,湖面重归宁静。博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我的疑问,她也不会回答了。 或许想过,但如果她给我打了,我又能说什么呢?我的冷漠她估计早已看出来了,所以这六个月来她没有再打过电话给我。比起她的丈夫,我更不得原谅。 “听说她有抑郁症,一直喝药来着……打了两次胎……婆家嫌弃,打她,把她赶回娘家了……”
?抑郁症!姐姐的话现在才传到我的耳朵里。我记得她曾说过她在做作业时总觉得旁边的人在看她,转学后仍旧如此,终至休学。她也曾和我说过一次她可能有抑郁症,但当时我对抑郁症根本不了解,也根本不相信那样爱笑的人会得抑郁症。 这几年她一定吃了不少药,身体才会变得那般臃肿;打胎后她精神上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想找机会和我倾诉,我却一直在躲避,甚至,在得知她去世的消息的刚才,我竟然还有一种轻松感…… 我在躲避什么?除了落差带来的疏远,还有那些我曾信誓旦旦现在却羞于提及的话……初中,在那个爱情禁忌的年龄,友谊往往承载着无处释放的情愫,这些情愫体现在清晨醒来,发现自己抱着她时的那种惊奇;体现在课间,她详细地为自己讲解题目时的那种信任;体现在晚自习后,我们手拉手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走…… 我知道,此刻我之所以想给博打电话,是因为博曾给过我一个拥抱,这个拥抱和另一个拥抱如此相似——高一的某个早自习过后,她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像朋友一样自然,又像恋人一样亲密。这个拥抱使我久久不能释怀,我察觉出了这种不应该在友谊里存在的情愫,我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大概是我们那时经常争吵的原因之一吧。
?人生无常,人心更无常。她转学后,我迅速封闭关于她的记忆,不料我们又遇见了,又做回了朋友,只是我已不再有那种情愫了,还为因有过那种情愫而感到羞耻和担心。当听到她去世的消息时,我不自觉地想到我的秘密、我的欲望、我的自私、我的势利将不会再有人知道,于是,我无耻地享用了她用死换来的轻松。 我已经没有脸面问她是否想起我了,也没有资格为她悲伤了,掉下的眼泪和麻麻的耳光只是在证明着我的虚伪。 我没有将她的消息告诉其他朋友,我想比她们多占有一点消息,像以前那样,比她们多拥有一点温柔。 一年多,她迟迟不肯来我的梦里,她对我,终也这般无情了。
?夏天的午睡总是伴随着知了的叫声,我在床上翻了翻身,好让背部吹吹风。这时,我听到门上的锁响了一下,接着感觉到一个人走到了我的床边。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那就是她! “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我想站起来,但动弹不得。 “没有啊,死多疼啊,我才不要”,她一如既往地笑着,说她又上学了,也考上了大学,马上就要毕业了。说完,她身后的背景一下子变了,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个无限向下倾斜的堤坝。她轻快地跑下堤坝,我去追她,怕她掉入下面的深渊,快要追上时,她突然止步转身,“有什么事吗?”,我摇摇头,不敢看她,于是她又欢快地向下跑去了,我大声叫她的名字,却怎么也出不了声。情急之下,我不小心掉下了堤坝,就在这时,我醒了,嘴大张着,满身是汗。 这样的梦,又做过两三次,每次都是我叫不出她的名字,也不敢上前去拉她。终于承认,与其说她不托梦于我,不如说是我在逃避梦见她。
?毕业后,回到县城工作,感情上始终无果,我想,这可能是报应吧。 日,也就前几天,我终于做了一个不一样的梦: 我兴致勃勃地去拿快递。 “拿什么?”快递员是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 “一支笔。” “一支笔?” “对,一支笔。”我很肯定,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快递员在箱子里找了很久没有找到,我说:“没有在这里,应该是在那个箱子里,因为是从阴间寄来的”,我指着桌子下面的一个箱子,“现在快递真发达,阴阳间也能快递”,我打趣说。 “对啊,阴阳间也能寄东西,寄件人的名字叫什么?” “zyj”(姓名缩写) “什么?” “zyj!” 我大声地说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声音越说越大,最后这响亮的声音冲开了另一件空间的门。这个空间黑漆漆的,但我感到无比的踏实,因为这个空间是实实在在的,是与她完全不同的,是我伸手即可及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我嘴角向上,冲着黑漆漆的空气笑。
?是时候写点什么,关于她,关于我,关于她和我。我什么都没有忘,只是选择了和回忆保持距离,所以如今动笔时不得不去翻看以前的日记来让自己想起来。我从一摞沉沉的书下面抽出我的日记本,翻开得知她去世那天的日记,一个日期赫然入目——日。 三年,整整三年,直到现在,她才真正地走了,从我的心里走了。
?“我愿意真有所谓的鬼魂,真有所谓的地狱,那么,即使在孽风怒吼之中,我也将寻觅子君,当面说出我的悔恨和悲哀,祈求她的饶恕……但是……我活着,我总得向着新的生路跨出去……我要遗忘……我要向新的生路跨进第一步,我要将真实深深地藏在心的创伤中,默默地前行,用遗忘和说谎做我的前导……”(鲁迅《伤逝》) zyj,这是第一次在梦里叫出你的名字,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只愿你在地母的怀里,忘记苦痛,魂灵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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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丁气高 PN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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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溪经适房的申购标准见报那天,我正坐在终日不见阳光的小屋里,往流血的膝盖抹红药水。我像往常那样扶着板凳在局促的屋里挪步,再次跌倒在地,磕破了手臂和膝盖。本就是一居陋室,十多平米的弹丸之地,对健康人不过咫尺之遥,我却一瘸一拐步履蹒跚,摔跤犹如家常便饭。我的一双病腿几十年开了七次刀,还是没能要回平衡身体的支点,而且每况愈下。我很不幸。可不幸也得活下去呀。我有老实愚钝的丈夫,有与我同样残疾的女儿,我即便再弱小,却也是他们不肯失去的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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