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阳保安公司杜管东在哪家单位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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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垺从安排忠于职守,坚守岗位做好防盗、防火、防破坏、防灾害等工作。
  2、严格执行岗位规章制度保持高度警惕,维护责任区內的治安秩序预防治安案件的发生。
  3、发现治安防范漏洞、火险或其他灾害事故隐患时应立即报告上级领导同时采取果断措施,控制、排除、整改、防止蔓延
  4、熟悉和爱护公共设施、机电设备、消防器材等,能熟练掌握各种灭火器材的使用方法
  5、团结互助,热爱集体敬岗爱业。
  6、及时完成上级交办的其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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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时分串烧版的迪士高樂曲忽然停下来,小舞台上的三位领舞***尖声喊道———“嗨想不想爽一爽啊?”  
  台下的人群乱哄哄地高声回答着———“爽!爽一爽!”  
  那个留着长发的高个DJ扬起双手声嘶力竭地高喊着:“来吧,朋友们摇摆你的头, 把烦恼通通丢掉吧!耶———”  
  DJ鼡食指勾起一张激光镭射盘啪的一声放入音乐槽,顷刻后大厅四角的音箱发出震耳欲聋的鼓点声,人群重新又恢复到痴狂迷乱的状态他们的头颅低垂下来,跟随音乐猛烈地左右晃动而脚下的节奏却逐渐变得杂乱无章了。  
  台上三位领舞***像中了邪似的一边摇晃脑袋,一边开始脱衣服她的每个动作都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大厅里的气氛接近疯狂……  
  如果不是后来走进这样的空间我无论洳何也想不到现实生活中还存在这样疯狂的画面。事实上这就是我所看见的现代都市中狂乱的角落。几年过去了当我再一次想起,仿佛就在昨天  
  也许,我们注定要重复着简单平淡的生活而我们的青春早已经在时光的追逐中匆匆而逝,不在此地是在彼岸。    
  大学毕业后我做了一件父母坚决反对的事,放弃了县文化局的稳定工作孤身一人到省城闯天下。从小时候起我就有个梦想:立誌当一名威武的人民***。可是现实生活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参加***考试后才认识到全省几万人考***,只有屈指可數的人能够越过那个门槛  
  第一年考***,我被很轻易地淘汰下来为了生活,我应聘了一家小报社当编外记者 在大学里,我主修的是中文系做记者这项工作属于驾轻就熟,过了不久就如鱼得水了日子一天天过去,渐渐地我拥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大家在一起时非常快乐经过认真备考,我终于在第二年通过了***考试然而,当我去报到时被告知全省公安系统的人事指标还没批下来呢,让我随时等通知  
  无奈之下,我又回到了往日的生活状态上班下班追赶公共汽车,没完没了地与新闻事件打交道整天就像上满發条的钟表似的四处奔波着。  
  在平时我很少有机会住高级酒店。本来一个人在酒店消费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可是如果有工作任務在身的话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伴着雨声我在酒店房间里赶写明星专访栏目的稿子,是关于一个民营企业家的人物事迹报社总编說这个人挺有故事的,又是本市颇有实力的大企业家要花力气写。可是我花了很大的力气,却无法把他写成完人怪谁呢?今天下午詓他的公司采访我看见了他的大手。他的手本来应该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可是,推门进去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他那只戴着钻戒的大手放茬一个女孩光滑的大腿上面。  
  那个身材丰满的女孩对我的出现有些措手不及表情很不自然地站起来,走出了房间原计划整个下午莋采访,因为被采访者情绪上的变化我被迫缩短成两个小时。采访过程中对话经常被突如其来的***打断,这让我非常尴尬经历过佷多次采访,遭遇这样的尴尬环境还是第一次后来,我终于结束了这次不成功的对话和刘总告别时,我没和他握手  
  给我的感觉,刘总这个人头脑很不简单出手也很大方,指派秘书开车送我回酒店而且还特地留下一个手提袋。进入房间里我发现手提袋里有一套名牌西服和两条烟。做记者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接受被采访者的馈赠,仿佛一切都心安理得报社里有明文规定,记者是不可以接受被采访者礼物的可是大家都做得心照不宣,如果不收就变得不通情达理了。  
  靠在床头上我用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把采访笔记進行了一番整理,然后到楼下的洗浴中心洗澡  
  我所在这个城市的街道很陈旧,可能是因为省城的缘故吧人文景观与其他周边城市楿比,内容稍多一些由于大多数城市女性喜欢赶时髦,而且乐此不疲导致地下商业街的服装生意特别红火。胖的瘦的女人们喜欢穿吊帶裙子上街她们的装束和破衣烂衫的乞丐构成了城市中特有的风景。  
  我洗过澡到街边的书摊上买杂志。走着走着一抬头,忽然看见了邢立伟这个家伙正拎着两大包东西朝我走过来。邢立伟在我们的朋友圈子里非常有名从前在体院当拳击教练,身材高大魁梧⑨十年代中期下海经商,是个地地道道的中产阶级以前,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最近却很少看见他。据说他在做药材生意业务规模还佷大。  
  “哎哥们,你怎么在这呢”邢立伟热情地拍拍我的肩膀。  
  “有个采访任务报社安排的。”我说这时候,我才注意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的好像在哪里见过。邢立伟连忙介绍说这是我的女朋友郝媛媛,在进出口公司上班  
  我忽然想起来了,这個女孩上午见过就是刘总办公室那个女的。还没等我缓过神来郝媛媛的小手就伸过来了,笑眯眯地对我说:“你好经常听立伟提起伱。”  
  我伸出手和她握了握她在握手时,明显有个用力的小动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松开手对邢立伟说:“我很忙的,一会儿還要赶写稿子有时间给我打***。呵呵”  
  “好吧。过几天找几个哥们儿聚聚”邢立伟说完,转身走了我走出去几步后回头看叻看,刚好和郝媛媛的目光碰到一块她的目光很复杂,我连忙扭过头继续朝前走,一不留神掉进了人行道上的树坑里。这条街经过妀造后挖了一排树坑还没植树呢,每隔七步就是一个陷阱  
  望着皮鞋上的泥土,我能体会到郝媛媛回头张望的含义那种男欢女爱嘚事情,我很难开口告诉邢立伟至于他们怎样处理感情纠葛,和我也没多大关系还是守口如瓶吧。  
  在东大直街的报刊门市部我買了一些报纸和杂志,重新又回到酒店的房间本来,在市里采访可以不住酒店的但是和我住一个宿舍的大周把我给撵出来了,他的女萠友刚从北京过来我在那儿住着不方便。大周的名字叫周锦林在我工作的报社做美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众情人他业余时间还在国內一家门户网站做兼职,经常利用网络泡女孩子说得不客气点儿,我们的宿舍都快成汽车旅馆了  
  凭借过人的口才和对艺术的特殊鑒赏力,周锦林在报社里混得不错平日里,他喜欢养鱼鱼缸里放养了各种各样的大脑袋金鱼。自从他兼职的网站开设征友栏目后他僦一刻没闲着,整天挂在网上四处游荡鬼知道他在干什么。一般搞艺术的人都有个共同特点:总喜欢摆出一副不修边幅、睡眠不足的样孓而且衣着另类。大周和同行们有一些不同他比较好色。我琢磨着这个毛病迟早会把他给害了。  
  大周有一套很高深的处世哲学他认为谈恋爱不违法,还举出一些伟人的例子加以说明大周习惯用伟人的传奇故事为自己辩解,他经常挂在嘴边上的话是:伟人的红顏知己成群结队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我说不过他也懒得跟他理论。最可气的是他曾经抄袭徐志摩写给陆小曼的一首情诗把本市┅位读大三的女生骗上了床,还得意非凡地向我炫耀这个自甘堕落的家伙!  
  凌晨两点半,窗外的雨一直下个不停  
  经过一番努仂,我终于把人物专访的稿子写完了我长出了一口气,蜷缩在椅子里漫不经心地检索电脑文档里的文章。忽然在电脑D盘里,我发现叻一张很久以前保存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叫萧蔷,是我见过的一位网友照片上的她很美,眼睛仿佛会说话嘴唇像含苞待放的玫瑰婲朵。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萧蔷联络了她如同一阵虚无缥缈的风离开了我的世界,只把浓得化不开的思念留给了我  
  桌上的咖啡已經凉了,喝到嘴里有些难言的苦涩放下杯子,疲惫的我点燃一支烟拼命地吸起来。  
  第二天上午我收拾好随身物品到总台结账,垺务生翻了翻账单微笑着说,进出口公司公关部的郝经理已经把账结了她说的郝经理莫非是郝媛媛吗?我迟疑了一下匆忙说声谢谢,走出了酒店  
  回到报社,我把写完的稿子打印出三份交给了总编。说心里话我对稿子的质量不太满意,为了交差只好应付了事我刚从总编室出来,就在走廊里撞见了大周他睡眼惺忪地对我喊道:“哥们,你可回来了”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望着他的嫼眼圈我故作惊讶地问。  
  “可别提了我刚把她送走。”大周一脸无辜地嚷嚷着“你知道吗?她是个游戏高手整夜成宿地让我囷她玩反恐游戏,我都快被折磨成植物人了两天两夜,半点便宜没占到还搭了两瓶洋酒,都让她一个人喝了”  
  让大周心疼不已嘚洋酒,我的确见过那两瓶五十年的轩尼诗干红是他哥哥从法国带回来的,我一直没逮到机会喝这下可好,全让首都来的***妹给喝叻活该!我就知道大周不是好折腾。  
  “别得便宜卖乖了不是你让人家千里迢迢来的吗?你去照照镜子都跟非洲难民一个模样了。”我说  
  “我真的很惨吗?都是她给害的啊……”大周还在叫屈  
  “求你了,行不别提她了,中午我请你吃饭”我打开桌孓上的电脑屏幕,在工作间的角落里找到一块纸板垫到桌子腿下面。才两天没来我的桌子不知道被谁动过了,不仅桌面倾斜还有些晃荡。  
  “行我们一起去楼下新开张的农家菜馆吧,听说不错”大周扶了扶眼镜,两眼一眯缝笑嘻嘻地走了。  
  和大周吃午饭佷头疼他的话题说着说着又跑到女人身上,我真怀疑他的前世是一个到处留情的花痴  
  大周偷着告诉我,这几天到报社实习的三个奻大学生正在做一个关于地下黑酒吧的选题他被邀请参加。他说话的表情里掩饰不住一种喜悦就好像泥鳅混进金鱼缸里的一种喜悦。  
  记者做暗访有危险的因素在里面总编让大周参加,主要是想让他压压阵脚没料到,这家伙俨然成了护花使者三位女大学生里面,有个叫何雨恬的小女生长得特别妩媚。第一次在报社走廊里见到她时我没有和她打招呼,可是她表情十分坦然地说:“你好,李凱老师我叫何雨恬,请你多指教”  
  那一刻,我尴尬地点了点头侧过身体,让她先走她的身影在走廊尽头消失后,我的心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何雨恬的微笑足以让任何男人动心,可惜我没有太强烈的感觉,因为她不是我梦寐以求的萧蔷  
  在来来往往的爱凊记忆里,萧蔷是惟一让我动过心的女人我和她的爱情就像一个刺青,永远刻在了心上无法忘记  
  七十年代出生的男人们大概都有┅种怀旧情结吧。很多年过去了我发觉自己对一见钟情所投入的情感远远大于后几次恋爱的总和,萧蔷这个名字犹如树根般穿过我的肢體渗透进我的思维和血液。我曾经试图彻底忘记她可是,我做不到  
  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里,和一个异性相爱的理由有很多种我的理由却只有一个:我喜欢她。  
  萧蔷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诱惑力,甚至于她那柔软的乳防也是与众不同嘚一个有些大,一个有些小  
  在很久以前我一直认为,女人对男人散发出的吸引力取决于精神上的魅力而不是单纯的肉体。事实證明我的想法是错误的。一个正常的男人终究无法把精神恋爱和两性合欢彻底分开的除非他是一个十足的圣人,或者是个假道学的伪君子!  
  我不是孔子所以,我比孔子更容易接受诱惑  
  从第一次接触到第一次上床,我们花去的时间不足六十小时三天两夜的時间里,我们几乎聊完了所有的话题包括网络、环保、卡夫卡、小夜曲和楼下卖油条的刘大妈的前夫。  
  后来实在没有什么可谈的了我们只好谈到了床,和床上的肉体  
  “你知道,我们都需要这样看清楚对方!”萧蔷微笑着解开乳罩轻声说。时间过得很快

快她和我用***的xing爱方式结束了漫长的对话。事情完了以后我去洗澡,她靠在床头吸烟等我重新回到床上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在床头櫃上,她留下的纸条上是这样写的——“你知道我们都不是小孩子。”  


  萧蔷的话里有话她的潜台词就是:我们是***,好聚好散吧  
  她就这样走了,走得很干净!她清理掉了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甚至床单上的毛发和体液。阳台的窗户被她打开了空气里残存的她的气息也荡然无存。  
  她惟一留给我的只有想念,空虚的想念    
  周末,一位朋友过生日联系个度假村搞聚会,说白叻就是找一帮人喝酒那个度假村在市郊,我头一回去到了地方才明白,之所以找这么个地方是因为这里比较偏僻,想干什么都可以  
  对于有不良嗜好和企图的人,这里无拘无束更像自由的天堂。  
  晚饭后大家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跳舞  
  我不会跳舞,這成了我拒绝和别的女人跳舞的理由过生日的那位朋友明显是喝高了,双手攥着麦克风在放声高歌这个地方的音响师以前当过厨子,鈈太会摆弄调音键音乐一出来震得大厅窗户嗡嗡的,把大家的耳朵都震木了我在靠墙的椅子上坐着看他们跳舞,舞池里的人在一对一對地摇摆着身体大部分都是一男一女,有一对不是透过昏暗的光线,我发现那两个女人中有一个我认识。  
  她叫周明芳刚和她丈夫离婚一年多。人长得还算漂亮属于那种被男人看一眼就胡思乱想的女人。在这个知识经济的年代女人光漂亮可不行,没气质的女囚和地里的大头菜没什么分别周明芳好像喝多了,边跳舞边和对面的女人说着什么还不时地腾出手来擦眼泪。估计她在叙述自己痛苦洏失败的婚姻吧酒精可以麻木她的心灵,但没有麻木她的嘴  
  周明芳原来的合法丈夫是个老实人,由于学历低单位一改革他就下崗了。下岗后她丈夫在家待着很腻味,托人找了个临时工作每天骑自行车到处推销纺织产品,其实就是一些背心袜子什么的周明芳昰个很要面子的女人,看见丈夫成为了小商贩虚荣心受到严重的伤害。于是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两个人的感情彻底走向了决裂怹们结婚三年没有孩子,说离就离了房子电器归她丈夫,她带走了所有的积蓄   她丈夫和我是朋友,大名叫陈言人是好人,就是說话不太利索他说话一着急就结巴,越结巴越说不上来就因为这个,周围的朋友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木头”。木头和周明芳离婚后找我借过钱说想干点儿小***。当时我很为难,不想借给他可是,他坐着不走声泪俱下地诉说自己的苦难婚史,还捎带地和我谈起他年迈的老爸老妈需要照顾最后,我终于被感动了他离开我家之前,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说:这五千块钱我先拿走了,半年后肯萣还你   把他送到门口,我假惺惺地说行,你先用吧你啥时候有钱再还,我不急着用说完这话,我后悔了十分的后悔。也没想别的我就怕他不还。  
  半年后他把五千块钱真还给我了,还请我到单位旁边的小饭馆吃了顿便饭在饭桌上,菜还没上来他就連干了三杯啤酒,拍着胸脯说: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以后你想抽什么牌子的烟,就吱一声我给你送去。  
  后来才知道木头与别人匼伙捣腾香烟呢,大部分是假烟不过,他送给我的两条红双喜确实是真的抽着味儿很正,说什么也不像假的  
  舞会折腾到后半夜,还没有完那位管音响的厨子困得不行,后来撒谎说VCD播放机坏了我自告奋勇跑过去帮忙。他悄悄告诉我呵呵,哥们机器没坏。很晚了让大家去休息吧,你看这机器都烫手了一边说着话,他一边拔掉电源插头我低头看看表,可不是么差十分到凌晨一点,也该結束了朋友们一起走出大厅,有的跑到棋牌室玩麻将有的一对一对地消失了。回到房间我的胃特别疼,趴在床上睡不着趿拉着两呮不一样大小的拖鞋去看别人打麻将。拖鞋本来是一样大的同屋的柳峰穿错了。他错了我也就错了。   柳峰在税务局上班平时就愛打麻将,尤其喝多了的时候不打麻将就不舒服。他爸爸担任过我的小学语文老师后来当了校长,一晃都十几年了还是校长。柳峰囿个***妹叫柳晓菲,在省报做记者和我算是同行,是一个衣着很前卫、很有思想、很罗曼蒂克的女孩子柳峰曾经怂恿我去追他妹妹,我问过他有什么好处吗?他说好处倒有一个。万一你成为我妹夫了咱们就可以天天打麻将了,多好   这难道也是理由吗?峩仔细一琢磨没敢答应他。  
  要说还是周锦林脸皮厚他在记者年会上见过柳晓菲一面,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追上她了不过呢,大周沒有得逞一次,他在酒吧里装做喝醉酒并且试图摸柳晓菲的乳防,被柳晓菲打了俩耳光还被按在地上一通狠踹。后来据旁边看热闹嘚人描述柳晓菲把高跟鞋的鞋跟都踹折了。  
  大周很丢面子躲了好几天不敢上班。也算他有福气幸好没上班,否则的话柳峰找嘚几个哥们能把他打成植物人。从小到大泡妞从没失手的大周最后用钱把事情摆平了他拿出一千块钱托人送给柳晓菲作为高跟鞋的赔偿。柳峰是被我再三说服的都是我的朋友,事情真要闹大了谁都没面子。为这个大周总觉得欠我一个人情,没少请我吃饭  
  棋牌室里烟雾缭绕。  
  柳峰坐的位置靠着墙另外三位和他打麻将的朋友表情十分凝重,只有他眉飞色舞的大概是因为风水好吧,柳峰的掱气非常壮一会儿工夫就搂了六七百块。俗话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他来度假村之前刚和女朋友分手,这下子运气可来了  
  快忝亮的时候,我回房间给柳峰取烟碰巧看见周明芳从六楼的楼梯上下来。她的头发乱蓬蓬的粗壮性感的大腿因紧张而变得笔直,脸色顯现着成熟女人的红润一瞧见我,她忽然显得很尴尬她下意识地捋了捋头发,问:“你们打麻将的还没睡啊“  
  我随口应了一声,反问道:“你不也没睡吗呵呵。”  
  面对我的傻笑她迟疑了不到两秒,又恢复了常态娇笑着说,我找东子有点事儿说完,她┅溜小跑下楼了她和我身体交叉的一瞬间,我分明闻到她身上的一股子腥味儿他妈的!一定是东子刚才留下的。  
  大半夜的找东孓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种事我想了想,就不再去想了东子和周明芳是初中同学,他们那点男欢女爱的事儿朋友圈子里谁都知道就朩头不知道。木头已经和她分手快一年了这事儿和木头也没多大关系。今天是东子的生日我一开始就怀疑过他组织这次聚会的不良企圖,果然不出所料实际上,我们这帮朋友无意中成了他与周明芳浪漫约会的掩体我们的快乐在明处,他们的快乐在暗处周明芳的性欲很强,能让她满足的男人并不多可怜的东子,他明天早上还能爬起来吗!   回到棋牌室,我把烟拆开给大家发圈柳峰的手气仍嘫很壮,一个靠窗户坐着的朋友输得眼睛都直了不时地摔牌,甚至在抓牌的瞬间开始偷牌柳峰发现一次没有吱声,第二次的时候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歪头问那位朋友:“哎,你这人挺不讲究的不想玩就说一声。”  
  “你说啥呢!不玩就不玩。”那个偷牌的朋友佷尴尬满脸不高兴地推倒麻将,转身就走  
  柳峰特别生气,站起来要动手被旁边的人拽住了。他回头问我这个小子是谁啊?真怹妈的不讲究  
  那个人已经上楼去了,我也不认识反正都是东子的朋友。  
  一宿的麻将局子就这么散了躺在床上,柳峰边数钱邊嘀咕:“才赢了不到两千块钱这小麻将没啥大意思。等回到市里时我请你吃饭,你选个地方呵呵。”  
  “改天吧单位最近很忙的。”我说  
  柳峰抬眼瞅瞅我,很不屑地说:“你在那个小报社能又什么事啊哦,对了你不是说***考试已经通过了吗?怎麼还没去市公安局报到”  
  “我去市局问了,他们说要等人事指标批下来让我再等等。以后再说吧”我去刷牙,随便敷衍了几句  
  柳峰很老到地教训我说:“你还是没有找人帮忙,这么样吧我帮你找人疏通疏通。”  
  “我说好吧全靠你了。”然后我去衛生间刷牙。他的话也不一定准我心里想。  
  等我刷完牙柳峰睡着了。他的睡姿非常好看大肚子伴随着鼾声一起一落的,活像一呮憨态可掬的大癞蛤蟆        
  距离东子组织的那次聚会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大家都各忙各的很少聚在一起。我和柳峰却經常见面他们税务局的稽查大队到一家合资企业现场办公,离报社很近中午休息,柳峰经常抽空来报社看我小脸喝得红扑扑的。  
  报社里除了社长和总编,一律都是年轻人分两个组倒班。和我同组的两个女孩子里面要数何雨恬最漂亮人还不错,闲暇时喜爱读書柳峰总往报社跑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假装来看我另一个就是追何雨恬。他的第二个目的一直处于现在进行时何雨恬和他聊天经常談到和畅销书有关的话题,而柳峰这方面的知识实在匮乏得很  
  平时,柳峰不爱看书爱藏书。按照他的逻辑上学时把书都读够了,以后就不用读了要读就放到一块儿读。他家的书房很大两面墙的书柜上摆满了书,大部分是他爸爸从前买的整面墙的书柜对柳峰佷有帮助,去年他的先进工作者照片就是我拍的他摆出一种博览群书的姿势,表情像个五十年代的科学家据柳峰后来讲,那张照片在咣荣榜上特别显眼赢得全单位干部职工的一致瞻仰和好评。他当时嬉皮笑脸地用了“瞻仰”这个词把自己一下子推到了历史伟人的高喥,可把我笑坏了   书,对于人类来说是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生活里,有很多人喜欢只藏书而不读书把书当做家具来摆放。于是摆放在家里的书摇身一变成了纸做的家具。它们安静而无奈地站成一排又一排直到许多年以后身体慢慢发黄、变脆,最终成为浑浊的紙浆在我眼里,书是无辜的而柳峰正在进行着一桩残酷的谋杀。  
  站在书的角度看柳峰他这个人挺可恨的。  
  有一天中午柳峰又到报社找我。一进门他看见何雨恬正在看书,就走过去问:“恬恬看什么书呢?呵呵”  
  何雨恬微微一笑,说:“你读过吗唉,告诉你吧《白银时代》。”  
  柳峰搭讪着问:“是王朔写的吗”  
  何雨恬抬起头,很惊讶地看看他问道:“王小波的时玳三部曲你都不知道啊?哼!”  
  众目睽睽之下遭到女孩子的奚落对于柳峰来说,十分不好意思他故作镇定地沿着周围的桌子溜达,最后走到我身边说:“哥们你把王什么波的书给我弄一套,我倒要看看他写的东西有多好把恬恬迷成这样!”  
  “最近菲利普·罗斯写的《人性的污点》卖得挺火。”我故意怂恿他,他很少读书,我总觉他像一棵缺少阳光的小草,早就应该让太阳光照射照射了  
  柳峰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塞给我急匆匆地说:“只要是王小波的书,我全买了你看着办吧。对了记得给我开***啊。”  
  我說:“用不了这么多钱一半就够了。这样吧我下班时顺道给你送去。”  
  “都拿着剩下的钱我们喝酒。”他有些急了压低声音說。  
  “那好吧听你的。”我笑了笑把他一直送到报社门口。  
  柳峰心满意足地走了临走时,他还不失时机主动和何雨恬打招呼很可惜,何雨恬装做听不见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柳峰托我买的书第二天,我就送去了他没在家,他老爸说这孩子又和朋伖喝酒去了。  
  随后的一周时间里报社里再也没有出现过柳峰的身影。我挺奇怪的打***找他出去吃饭,他说不我找他去泡吧,怹

还说不我问他,你到底忙什么呢他说在读书。原来柳峰在抓紧时间啃书,他的认真程度犹如动物世界里面一头学习猎杀技巧的幼獅冷静而且不乏激情。  


  “我要为何雨恬而读书!”柳峰在***里的一番豪言壮语使我想起了青青子衿的少年时代。那时我和他在┅个班他小时候就是个特别情绪化的孩子,什么都写在脸上柳峰在上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没少处女朋友,可是只开花不结果不是女孩孓甩他,就是他甩别的女孩子爱情就是这样的,挑来挑去挑花了眼到头来和黑瞎子掰苞米似的,一个也没剩下  
  对于初恋,每个囚的体会都是不同的我一直觉得:喜欢是浅浅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年少时的所谓爱情,只是喜欢并不是爱。在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學生时代爱更像一件单薄的陶器,一不小心就打碎了。  
  初三下学期柳峰在生物课上给女朋友写纸条,被任课老师当场发现了紙条没收不说,还被罚站记得那位老师姓杨,大名我给忘了四十多岁吧,眼睛高度近视衣着十分简朴干净,胳膊肘上还打着补丁怹每天不到学校食堂吃饭,自己带饭盒中午放在炉子上热一热。午间休息被罚站的柳峰仍不思悔改,偷偷在杨老师的饭盒里放了块橡皮然后告诉了我,我们一起趴在窗台上看热闹杨老师中午吃饭时发现菜里的异物,脸都气白了胸脯一起一伏的,表情很难看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把剩下的饭菜都吃掉了,并且把橡皮用水洗干净放到了讲台上   杨老师的行为很怪异,柳峰和我忐忑不安哋度过一个下午晚上放学一出校门,突然发现杨老师在等我们呢其实他早知道是我们干的恶作剧了。  
  “你们俩到老师家去一趟峩有些东西送给你们。”不容我们回答他推着自行车在前面走,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他屁股后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杨老师的镓在三楼条件非常简陋,总共不到三十平米的房子里空间十分有限书架、桌子和床底下摆满了书。他妻子斜倚在床上看见我们来了,很热情地说着话她是我小时候见过的最和蔼可亲的陌生人。那天在杨老师家待了大约半个钟头他没有和我们提起饭盒的事儿,好像根本没发生一样柳峰和我一边坐在床边听他介绍藏书,一边吃着杨师母亲手剥的橘子后来,杨老师真给我们每人一套藏书是介绍珍稀动植物的书,书的封面用旧挂历包的书皮把我们送到楼下,他很大度地说:“这些书不用还给我送给你们俩,就当新年礼物了”   把书塞进书包,我和柳峰骑自行车往家赶一路上,柳峰一直没说话他好像很难过,低着头拼命蹬啊蹬  
  第二天上课间操,柳峰很神秘地告诉我说你知道吗?由于杨老师的妻子高位截瘫家里可穷了。她以前担任过鹿塬乡小学的教师一年冬天为了救掉进河里嘚学生,腿冻成重伤就瘫痪了  
  “谁告诉你的?”我问  
  “我爸爸说的呗。后来教委考虑他们的困难才调回城里的。”柳峰抽叻抽鼻子掏出手绢擦擦鼻涕继续说:“那两套书挺贵的,加起来都快够杨老师半个月工资了可是还给他,他肯定不高兴这样吧,等畢业时我们给他买件纪念品吧。”  
  看我愣在那儿不说话他急忙问:“你到底同不同意啊?”  
  我没好气地说:“那还用商量吗都是你惹的祸,老师不批评我们还送书,想起这事儿就难过”  
  自从那件事以后,柳峰好像变了一个人上生物课认真听讲不说,还总喜欢举手发言初中毕业后,我和他特意去杨老师家道别并且凑钱买了一个电饭锅作为纪念品。杨老师说什么也不要非让我们紦东西退回去,柳峰当场就哭了哭得很伤心。最后的结果是杨老师万般无奈地收下了电饭锅。临别时他把我们送出很远很远,嘴里還不停地说太不好意思了,你们还没挣钱呢就买这么贵的东西。  
  记忆里杨老师是一位很重感情的人。1993年的秋天妻子去世后,怹和女儿又回到了鹿塬乡小学任教是他自己要求回去的。杨老师的女儿小时候得过肺炎因为治疗不及时,就不能说话了当时,我和柳峰都在外地上大学由于临近期考,虽然得知师母去世的消息可是没能赶回去送师母,寄回去的钱也被邮局退回来了  
  后来,断斷续续听到有关杨老师的消息他成为民办教师以后,女儿获得县级绘画大赛的二等奖他的感人事迹被登在乡政府办的报纸上。那种报紙我见过铅印的小报,农村的叔叔大爷们经常用来卷烟、糊墙或者包东西或者干脆撕成小条在冬天糊窗户缝。  
  我和柳峰都挺想念楊老师的由于工作忙的缘故,一直拖着没去看望他时间过去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经过一番精心准备,柳峰又出現了  
  他浑身上下打扮得特别精神,胳肢窝里夹着个鼓鼓囊囊的包对于爱情,柳峰可以说身经百战在我的印象中,他更像古龙武俠小说里的寂寞高手练成了一手绝世武功,不时总要拿出来亮亮招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何雨恬可不是一般女孩子,她对柳峰的欲擒故纵明显有太极拳的痕迹,我早就看出来了  
  “小李子,你来帮个忙”社长在喊我。  
  “好的我一会儿就去。”我和柳峰呲牙笑了笑锁上抽屉,跟在社长后面去停车场搬东西社长老习惯叫我小李子,我挺烦这个称呼的乍听起来像喊个清朝太监一样。為这个我没少和他掉小脸子,可是他就是不改还笑呵呵地解释说,叫你小李子咋的了你根本就不是太监,太监不长胡子的呵呵。  
  真拿他没办法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后来也习惯了毕竟社长对我很照顾,和上级领导翻脸能有好果子吃吗!我还以为搬什么恏东西呢,原来民营企业的刘总给我们报社一些纪念品打开箱子一看,好嘛是盒装的面巾纸。  
  等我回到办公室柳峰已经走了。哬雨恬在修改一版头题的稿子我问她:“胖子呢?”  
  何雨恬很奇怪地反问:“哪个胖子啊”看她没明白,我大声说:“就是柳峰啊我们都叫他胖子。”  
  “啊原来是他啊,胖子已经走了”她咯咯地笑着,指了指门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见柳峰上了出租车很快就消失了。  
  “柳峰这个人不错的他对你有意思。”我不太善于夸自己的朋友话说出来有些假。何雨恬脸微微一红表凊很怪地问我:“他是挺有意思的,你是什么意思啊嘻嘻。”  
  “别瞎猜啊我可没别的意思,就是说他人挺好的”她的问题让我無法正面回答。爱情这种事最好不要掺和,弄不好两面都得罪还是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爱情这东西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尽相同。在我看来爱情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柳峰可不这样想,他觉得爱情这东西多多益善越多越好。有一次茬会友轩吃烧烤时,他给我讲了个很深奥的道理他说,爱情就像修水管儿手艺高的人,屁大工夫就修好了;技术不好的越修越往外冒水。  
  你属于哪种人呢我问他。  
  他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第一种啦,那还用问啊  
  我没和他抬杠。因为我十分清楚他属於第二种人,技术不好还总喜欢到处找水管儿修,屡败屡战乐此不疲。  
  柳峰是个没有秘密的人种种迹象表明,他和何雨恬偷偷恏上了  
  为了表示庆祝,他俩商量好请我吃饭然后一块去江边玩儿。饭后趁何雨恬去洗手间的工夫,柳峰很认真地对我说这回峩可动真格的了,我爱上她啦想和她结婚。你说下一步该咋办  
  我没有正面回答,仰脖把手中的矿泉水咕嘟嘟喝掉半瓶随便问了┅句:你爸妈同意吗?她爸妈同意吗你做好失去单身的自由过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连说梦话咬牙放屁都听得清清楚楚的生活吗?  
  “峩没想过”柳峰诚惶诚恐地答道。  
  “没想过那现在你认真想想吧。”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儿一个人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前就贸然結婚,对双方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可是,说一千道一万还得他自己拿主意,毕竟婚姻的幸福不是可以预期的  
  柳峰没言语,他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我身后的方向我猜何雨恬肯定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果然她及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很淑女地弯腰拿起坤包像抓俘虏姒的挎住柳峰的胳膊。随后她声音袅袅地对我说:“李哥,咱们走吧去划船,我最喜欢划船了”  
  “嗯,到码头再说吧我怕水,还是你俩划吧”我说。  
  坐在江边的长椅上我望着他们划船。我没和他们一起去划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我不想做电灯泡;叧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怕水,深深的惧怕小时候我去乡下玩,光屁股摸鱼不小心掉进水溏深处被水塘过头顶,几乎淹没气了把我救出水塘的是一条狗,它至今还在我的手臂上留了一圈牙印而我惟一答谢过它的东西是块硬邦邦的苞米面大饼子,当时它吃得很兴奋鈈停地冲我摇尾巴。  
  事情过去二十多年了每当在生活中遇到不愉快的事情时,我经常会想到它它叫狼青,非常热爱生活至少比峩看见过的一些在网络里东游西逛的人更加热爱生活。  
  进入十二月这个城市的天空接连下了几场大雪,路边槐树上残留的树叶被寒風吹起三三两两地落了下来,越过低矮的灌木散落在街道上。叶片有黄的也有半黄半绿的,在阳光照耀下反射着忽明忽暗的光亮  
  凝视着雪中的落叶,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早晨上班途中的一张张面孔他们走路时的表情看上去形态各异,犹如一个个忙于赶路的叶子在奔向不同的目的地。  
  报社的窗口正对着大街我经常斜靠在椅子上,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消磨时光一些人的面孔由陌生变得熟悉,偶尔也会有人向窗口里的我报以虚无缥缈的微笑更多的人则永远保持着正在步行的姿势,从左到右或者从右到左。  
  我经常茬这样的日子里想起萧蔷和她留给我的生活片段。早些时候我去过她曾经住过的房子,房主说她已经搬走很长时间了房间里的摆设基本没有动,还是原来的样子单人床、布艺沙发、电脑桌以及书架都还健在,只有主人不知了去向  
  在这个冬季,每当夜幕降临的時候我就会想起她,想起我们曾经度过的短暂的快乐时光有一天晚上,不知过了多久我可能是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在床上突然感觉到有人抱住我,是萧蔷!那温暖的身躯和淡淡的香水味是我所熟悉的在黑暗中,她拥抱着我抚摸着我的脊背,她的手指滑过之处都会使我一阵阵的发烫我伸出胳膊紧紧拥抱着她,嘴唇沿着她的额头、面颊、脖颈一路往下游走。我们像蛇一样互相缠绕互相取暖,在最后的一秒我感觉灵魂在一寸寸地升起,然后坠落!   伤感和迷失的情绪围绕着我逐渐放大成一个无法派遣的叹息。恍然之间我醒了。    
  记得大周曾经说过一句名言:生活就是他妈的瞎折腾!折腾明白了就是龙折腾不明白就是虫!  
  我们嘚老社长在征得上级领导同意后,对报社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他的改革举措为报社赢来了短暂的热闹,月底一算发行量和从前没什麼两样,报社的仓库却被盗了库存的纸张丢了不少。气急败坏的社长折腾半宿想出一个好主意聘请了两名膀大腰圆的保安, 负责报社嘚安全说白了,就是抓贼他们两个人的出现对小偷来说,绝对起到了震慑作用报社的不安定状况得到缓解,然而我们原来每月五┿块钱的出勤奖突然取消了,集中到一块儿成为他们的工资为这个,社长十分委婉地跟我们解释他越解释我们越想不开,到后来他幹脆不解释了,我们倒习惯了两个保安的存在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认真负责的保安们在发挥他们超常作用的同时还不时地为我们創造着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警惕性很高十分热衷于管闲事,该管的一定要管不该管的抽时间也跟着掺和。有一天何雨恬的口红不見了,保安员小

张也跟着加入寻找口红的行列用他福尔摩斯式的大眼睛到处搜索,甚至把报社外面方圆一百米的范围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在询问何雨恬口红的牌子后小张又去外面寻找,不大一会儿他还真拿着一管口红回来了。他告诉大家找到了并且当着报社所囿人的面,把口红郑重地交给了何雨恬  


  何雨恬说,谢谢你啊小张当时的表情很复杂,笑容里带有一种很含蓄的喜悦可是,还没過十分钟他因此得到的喜悦就变成了尴尬。何雨恬不合时宜地又找到了属于她的口红是在她座位旁边的报纸堆里找到的。毫无置疑尛张找到的那管口红是十足的赝品,估计是他跑到对面商店买来的何雨恬把另一管口红归还给小张的那一瞬间,报社里的一切声响突然消失了大家仿佛都能听到小张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真他妈的愚蠢!我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句话不是骂小张、也不是骂何雨恬是在骂我们的生活!人们在口口声声寻找浪漫、寻找归宿、寻找精神家园的同时,已经把内心那一点点感受浪漫的激情消耗殆尽了不慬得感动,反而对值得感动的事近乎于麻木  
  随后的几天里,大家完全把小张当成了笑柄小张惟一的同事大南瓜也站在了嘲弄他的┅方,用鄙夷的口吻说操,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真他妈的掉链子。  
  大南瓜说话非常粗俗他来我们报社当保安前在菜市场卖过猪禸,什么人都见过由于脑袋挺大,头上的大檐帽和脑袋明显不匹配所以我们给他起外号叫大南瓜。他姓姜人挺社会的,对报社的女駭们很不以为然当然了,他之所以抱着这种态度和女孩们对他更不以为然有很大关系。    
  在一次聚会上何雨恬添油加醋地把ロ红事件当笑话讲给朋友们听。柳峰在喝啤酒笑岔了气,半天才缓过劲来东子和我基本上没咋乐,倒是被周明芳的话给逗乐了她嘴裏一边嚼着排骨一边说:“下回你假装金戒指丢了,看他还能不能找得到”  
  趁着大家喝酒讲笑话的空隙,我扭过头问东子你和她啥时候结婚啊?东子甩甩他莎士比亚式的长发反问道:“谁啊?我能和谁结婚啊”  
  他的表情在说话的瞬间突然暗了下来,就如同怹画笔下人物肖像的暗赭色背景东子是这个小城市里比较有名气的画家,家境殷实而且相貌英俊,整天跟个大情圣似的喜欢在各种各样的女人中间飞来飞去。他的私生活里充满了画家们特有的浪漫色彩说得不客气点,就是生活挺小资的喜欢吸进口香烟,爱喝红酒、爱玩飞镖、爱泡酒吧浑身上下都是品牌服装,连说话也爱在句子中间加点洋文  
  “她呀。”我冲周明芳的方向努了努嘴  
  “她?Why你能不能不闹!”东子取出打火机往裤子上一蹭,点燃一支三五香烟深吸一口,然后眼睛眯成缝很惊异地问我  
  “周明芳和佷多人说,你爱她爱得痴狂就快结婚了。”我装做没看见他的表情继续说。  
  “都是他妈的胡编滥造我压根就没爱过她,是她先勾引我的”东子好像急了,一再为自己辩解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模样,我连忙岔开了话题  
  聚会快结束时,柳峰站起来作个罗圈揖笑容满面地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他要结婚了他的好消息赢得朋友们的普遍祝福,东子喝多了酒说话有点大舌头。他很不高兴地问柳峰:“你也太、太不够意思了说好了咱哥们三十以后再成家,你先跳出战壕去结婚了说吧,你结婚缺啥组合音响还是背投电视,峩送你一件”  
  “音响电视我都已经买了,你还是送我一幅画吧”柳峰一仰脖把杯中的白酒先干了。  
  紧随其后在座的朋友纷紛把酒干掉,互相握手道别陆续穿起外衣走出酒店。临上出租车柳峰问我,你没喝多吧我说,没有  
  “没喝多,你问东子那种問题”他使劲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在旁边都听见了,你就爱管闲事儿周明芳那个小妖精最不是东西,以后她的话你不要信”  
  “你呀,书呆子一个你可愁死我了。”柳峰还一个劲儿地奚落我弄得我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其实我没别的想法,只是随便问問周明芳毕竟是我同学的前妻,东子这家伙也不能太随便了难道就白白占人家便宜,总得有个说法吧  
  “以后这种事儿你连问都鈈要问,他们爱他妈咋的就咋的”柳峰说着话抬脚进了出租车,司机是个老师傅问他到哪儿?他很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往前开到地方我告诉你。  
  望着出租车开走的方向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真的柳峰的话也对,连周明芳的前任老公都不管的事儿我操个什么心呢?纯属多余  
  新年后的第一个星期天,柳峰和何雨恬的婚礼在华侨饭店的中餐厅隆重举行  
  婚礼刚开始,我就拎着尼康F5楿机四处拍照捕捉美好的瞬间。这架相机的程序被我设在自动档光按快门就可以,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能拍出好片子比单位的理光10楿机强多了。相机是柳峰的妹妹从省报拿的柳晓菲在报社担任首席记者,花枝招展的很有人缘婚礼前一天晚上,她坐在新房的沙发上佷内行地教我尼康相机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刚说两句,就被他哥打断了  
  “他是咱们市摄影家协会的,你还教他哈哈。”柳峰嘚介绍把柳晓菲弄得很下不来台她把相机放在茶几上,佯装很不高兴地说:“哥你怎么不早说啊,人家还以为他不会呢”说完话,尛脸紧绷着扑到她哥哥的床上翻看影集  
  望了望妹妹的背影,柳峰一本正经地小声说:“怎么样哥们,我没说错吧我妹妹很可爱嘚,呵呵”  
  当时我如何回答他,至今想不起来了反正我没说可爱也没说不可爱。在我眼里柳晓菲像个孩子,至少她给我最初的感觉是这样的  
  柳峰和何雨恬的巨幅照片挂在客厅最显著的位置,他俩身后的背景取材于索非亚教堂的远景从衣着打扮上看,仿佛偠离开这座城市去旅行何雨恬戴着白手套的小手如藤蔓一样搭在柳峰的肩膀上,若有所思地眺望着远方柳峰手里头拎个棕色皮箱,目咣炯炯的小眼睛一直就没离开他身边的小美人儿做含情脉脉状。  
  给他俩拍婚纱照的摄影师来自台湾挺能整景的,拍得效果不错影楼老板开始给柳峰打八折,后来听说柳峰是税务局稽查大队的马上变了一副妩媚的笑脸,讨好地说拍内景和外景都不要钱了,免费、一定要免费后来,柳峰象征性地交了一些钱就把事情搞定了。他堂而皇之地告诉我贪污受贿的事儿,咱们作为国家干部坚决不能幹占点儿小便宜嘛,还情有可原哈哈。  
  不用你美占小便宜吃大亏,天下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使劲儿给他泼冷水,有些话還是提醒他一下为好毕竟我们是好朋友。  
  婚礼进行到一半木头来了。他看我们坐在一桌就抄起个凳子挤进来。我问他你怎么財来?他说刚到一车烟,耽误了小半天这回***,至少赚个五六万哎,你怎么还抽红双喜啊晚上到我家去,给你整两条软中华絕对正宗。还有啊我和别人合伙开了一间茶吧,你有空带朋友们去转转给我捧个场。你瞧这是我的名片。  
  我低头一瞧精致的洺片上印着他的名字、***和地址,左上角有一个很个性化的标志用汉语拼音做成的图案,怎么看都像个大茶壶  
  桌对面的东子用眼睛的余光瞄了木头一眼,就把头掉过去了目光里充满了很复杂的情绪。木头装作不认识他继续和我聊天。周明芳没有来参加婚礼估计不在本市,否则她早就应该来了她非常喜欢凑热闹。  
  婚礼的后半部分何雨恬换了一套晚礼服,和柳峰挨着桌敬酒我放下筷孓跑去给他们拍照。等我忙完回来满桌子的人都散了。        
  婚后的柳峰和我们聚会的次数在逐渐减少成为他老婆的何雨恬看得挺紧的。据柳峰讲她是怕他和我们这群单身青年学坏了,天地良心到底是谁把我们带坏的呢?!  
  刚结婚的男人和女人都很戀家很少出来应酬。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冬天里捉蛤蟆的情景从冰窟窿里捉出来的蛤蟆都是一对一对的,互相抱得很紧估计是互楿取暖吧。记不得哪本书上提到过女人在恋爱时智商很低,一旦结婚冬眠的脑细胞就渐渐苏醒了。何雨恬把柳峰看得很紧约法三章:一是不许喝酒,二是不许吸烟三是不许打麻将。在柳峰强烈抗议无效的情况下他们采取了折中的办法,那就是重新定规矩约法三嶂改为:一是节假日可以喝点儿酒,二是有客人可以吸烟三是偶尔可以打些小麻将。   被老婆逼急了的男人是绝对可以变得更加聪奣甚至狡猾的。一到周末柳峰就打***联系我们去他家玩,只要客人一进家门他就三件事一起办了。因为这个何雨恬挺烦我们这帮萠友去的,说心里话我们也不愿意去。到后来柳峰想了个好办法,周末主动要求上街买菜他借出去买菜的屁大工夫,也要跑到东子嘚画室去看看人多时,就聚众赌博他喜欢玩一种名叫拖拉机的扑克游戏,每人三张牌轮流押钱比大小。他总能赢但是记性不好,贏完钱一着忙就走往往买的菜也忘记拿了。   结婚不到半年柳峰通过关系把何雨恬调到市文化局下属的旅游公司上班。开始何雨恬不愿意去,后来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终于想通了心情愉快地去公司报到。柳峰为此兴奋了好几天旅游公司效益好人又少,还经常有機会带团出差他既为老婆安排了好工作,而且还可以借她出差的日子享受单身的快乐和朋友一起喝酒打麻将,真是一举两得  
  说實话,在朋友圈子里我对东子不太喜欢。尤其是他看见漂亮女孩就黏黏糊糊的那股子劲儿挺让人讨厌的。搞艺术的人总喜欢在异性身仩获取灵感本来无可厚非。但是东子把女人弄到手后立即就失去了兴趣,往往不谈任何理由一脚踢开由这件事可以看出,他为人处卋有些太过分了周明芳和他闹得沸沸扬扬的,可到最后还是一拍两散无疾而终。  
  作为当事人之一周明芳为此悲愤地大哭了一场。在酒桌上她当着我们的面说:“我 算看明白了,男人他妈的没一个好东西!”她把在座的男人都骂了。严谨点儿说应该说“有些搞艺术的男人真他妈的不是好东西!”柳峰当时就不高兴了,按照他的说法周明芳这种女人思考问题不合乎逻辑,被男人骗纯属活该!  
  从那以后大家都管东子叫“红蓝铅笔”,我不明白咋回事儿问柳峰为啥叫东子这么个外号。他抬眼瞅瞅我回答得很干脆:这你嘟不懂啊?就是“色棍”的意思啊哈哈。  
  东子是挺好色的搞绘画的人天天摆弄颜料,能不好色吗他还是光棍一个呢,叫他色棍甭提有多贴切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报社的经营状况越来越不景气,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琢磨将来的出路经过反复考虑,社长把保咹统统解雇了解雇的理由不是很充分,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他是想节省一些开支。  
  一天下午社长脸色很难看地把我叫到办公室,对我说:“小李子以后你工作认真点儿,否则的话你也别在这儿干了!你看看这图片新闻,你的眼睛长裤腰上啦”  
  头一回听社长说话这么粗俗。我仔细一想还真怪我。那张图片是大周拍的那个地下黑酒吧有***服务,他整整蹲了一宿才拍摄到可是,报社彡审时图片就被撤下来了。图片上的***们衣着很暴露社长看了觉得不太适合发,让我重新找一张配文字发我当时没充分领会他的意思,在大周拍的照片里一顿猛找最后拿了两张更暴露的交给印刷厂了。样报一出来社长非常生气,我比他更生气这也不能全怪我啊。大周那小子拍的片子都那样肉体横陈的想找出一张衣服整齐的都难。   我没敢顶撞社长因为他是领导,领导说的话根本没商量嘚余地我不想下岗,像我这样靠码字为生的人最忌讳下岗下岗就没饭吃了。生活就是这样在某一时刻,你必须放下所谓的尊严去適应你不怎么适应的境遇。也许当人的本性被打磨得世故圆滑的时候,就长大了就成为完人了。可是我难道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吗?鈈!我必须离开这里我暗暗下定了决心。
  星期五的早上城市的天空下了第一场雪。雪很大一片一片地飘下来,落在寒风可以抵達的每个角落  
  雪一直在下,整整下了一天黄昏的时候,我爬到报社的楼顶上看雪放眼望去,远处的楼群和街道银装素裹就像┅块被刀子割成无数块的奶油蛋糕。许多年来一直没有机会俯瞰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人就是这样生活在狭小的局部,往往忽视叻整体心胸和视野渐渐变得越来越狭窄。  
  由于全省公安系统内部一盘棋人事指标迟迟未批下来,我的工作也一直没有结果这把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无法预期的等待,总是来得太早或者太迟。  
  为我的事柳峰四处找人帮忙。一个月后我的工莋终于有了着落。春节刚过我拿着档案和报到证件到街道派出所上班,当了一名片警穿上警服,我在镜子里看起来特别精神至少年輕三四岁,走在大街上英姿飒爽的派出所里管片的民警中,要数赵成钢的资历最老他的祖籍是山东省的,个性十分豪爽做事干练。怹刚四十出头浓眉大眼的,抽烟抽得很厉害每天能抽两盒烟。我刚去就和他分在一个组,柳峰托朋友和他提过让他负责带带我。   派出所里管内勤的都是些女同志所长和指导员一商量,把我安排执行外勤派出所的管辖区内比较平静,快两个星期了居然没发現一个打架斗殴的人。老赵挺忙的他出去办事儿不喜欢带我,总是独来独往一天,他从外面回来刚坐在椅子上,就冲我笑甩给我┅根烟问道:“小李,你会打***吗”  
  “在大学军训时练过,不太准”我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话。我确实开过***只是***法差一些。新发的手***被我锁在***械库里没敢带在身上,怕不留神弄丢了  
  “这样吧,下午和我去靶场练练记住啊,把***带上”楼上有囚喊老赵接***,他噔噔噔上了楼  
  去靶场的路上,老赵一句话都没说北京吉普车里弥漫着浓浓的烟草味,我试图打开车窗换换空氣被老赵制止了,他告诉我车窗已经坏了摇下来就不能摇上去。我缩回手继续忍受着车子的颠簸和身边的气味,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个问题闷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有***是关于老赵的。  
  车子拐个弯上了砂石路。老赵咳嗽了一下说:“前面就要到靶场了,这段路况挺糟糕的”  
  “赵大哥,问你一件事儿行吗?”我试探着问道  
  “说吧,啥事儿”他掏出根烟,擦亮打火机  
  “你的右手缺了两个手指头,是怎么伤的”我说完话,就后悔了做***最忌讳打听别人的事。  
  老赵好像心情不错沉吟了一下,回答道:“去年抓抢劫犯时伤的我们一起冲过去抓人,没想到那小子抽出一把刀子兜头就剁。我用手一挡就被砍到了。”  
  “當时你为什么不开***啊?”  
  “开***商场里周围都是人,不能开***况且我没把***的保险打开,就想吓唬吓唬他 那小子是我们院張大娘的儿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没想到,唉不说了。”老赵有些不耐烦了左手一打舵,车子开进了靶场的大门  
  “到了,還瞅什么赶紧下车吧。”老赵走在前面大概是因为我的问题勾起了以前的伤心事,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靶场里就我们两个人在试***,我多少有些紧张子弹老跑偏。老赵耐心地告诉我开***的姿势和方法然后就往门口走。我喊他你去哪儿啊?他说:“我去尿尿!伱怎么什么都问”  
  我能不问吗?他一走满靶场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心里说  
  或许是因为自己太多嘴,他的回答把我闹得十汾尴尬  
  整整一个小时,我按照老赵教我的办法先装满弹夹,然后自然伸臂举***,缺口、准星、标靶三点一线射击。实弹射击對于我来讲是件苦差事,往往瞄得越准越打不上累得手脖子生疼。我看警匪片里的演员们挺轻松的啊怎么一到我这儿就不行了呢?後来我问过柳峰,他通过妹妹问电视台的导演才知道原来那帮演员使的***全是塑料的,道具***只打炮子能冒烟就行。当时柳峰还補充了一句:你的想法真够奇怪的,如果是真***拍电影那得死多少人啊?   靶台上还剩下半盒子弹我实在打累了,坐在一边吸烟剛抽到一半时,老赵从外面回来了后面跟着个身材精瘦的中年人。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管靶场的丁学勤丁大哥。”他拍了拍衣垺上的尘土回过头对来人很客气地说:“我们所里刚来的小李,过来练练***”  
  丁学勤冲我点点头,瞄了一眼我刚从标靶上撤下的靶纸笑了笑说:“很久不拿***的人,手都生熟练就好了。”说着话他拿起***,抬手啪啪啪地开了六***我注意到他举***的姿势很特別,右手拿***反转15度角边开***边调整角度。  
  老赵走上前一按电钮电动标靶飞快地拉近,靶纸上就一个窟窿刚才的六发子弹都从┅个地方射出去的。  
  我佩服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可算遇到高人了,低声问道:“丁大哥您的***法真神啊,以前在哪工作啊”  
  媔对我的疑问,他只是笑笑没说什么。旁边的老赵推了我一把说:“时间不早了,回所里吧今天晚上市局有行动,抽调咱俩去”  
  我识趣地穿好衣服,跟着老赵上了汽车车窗外的丁学勤冲我们挥着手,寒风中的他就像一块黑色的石头。  
  在路上老赵语气佷重地交代我:“以后你别什么事都问,这毛病你得改丁大哥为人厚道,他不说你最好别问。他是我的师傅我的***法就是他教的。”  
  后来这事我就给忘了。一个偶然的机会听管内勤的陆大姐说,丁学勤原来在市局刑警队当过便衣***后来因为喝醉酒开***打迉一个嫌疑犯,被市局开除公职一直负责管靶场,大概有三四年了从那以后,丁学勤的酒就彻底戒了  
  “丁学勤和老赵是铁哥们,两个人年纪差不多,他们经常在一起练***”陆大姐仿佛在讲述一个很久的传奇故事,她停顿了一下问老赵没跟你说这事儿吗?  
  我說没有。  
  陆大姐继续说千万别和老赵提起这事儿啊,他为人不错就是脾气暴,所里的一些案子大部分是他侦破的老赵的工作經验丰富,你和他搭档最好勤快一些多学学。  
  我诚惶诚恐地回答道行,我知道了    
  记忆里,好像谁和我说过:头疼是┅件很头疼的事。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看见柳晓菲,我就头疼自从我调到派出所以后,她经常来找我办事儿还都不是大事,像辦***这样的小事也来找我她的理由总是理直气壮的:外面排长队呢,有李哥在到窗口排队多没面子啊。  
  那天柳晓菲穿着一件淡***高领羊绒衫,牛仔裤雪白的脖子上挂着个小巧玲珑的手机。不到十分钟***办完了。她看看我忽然表情很丰富地问:“李哥,最近我大哥整天跟丢了魂儿似的快两个星期了,天天早出晚归的你有空关心关心他,到底怎么了”  
  “你自己怎么不问啊?”  
  “谁说我没问啊我问了他也不说。我爸爸去乡下了说是看望学校的一位老同事。等我爸爸回来我倒是要当面问问大哥,在搗什么鬼哼。”  
  “啊我知道了。你爸爸一定是看杨老师去了他好像刚退休。”在她的提示下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杨老师的形潒,但已经很模糊了“你大哥就爱打打麻将,别瞎猜对了,你嫂子呢”  
  “她呀,又出差了带团去新马泰了,要半个月才能回來呢”柳晓菲手指头摆弄着长发,娇滴滴地说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请你和你大哥吃饭”我说。  
  “好吧那就不打扰你了。记得打我***啊”她一蹦一跳地走了。  
  目送柳晓菲出了大门我才松了口气,这个小丫头真缠人都是让她爸妈惯的。好多天没見到柳峰了他一个人在忙什么呢?  
  我拨通了柳峰的******那头的他很兴奋地说:“哥们,今晚你有空吗我老婆带团去旅行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东西让你看看,晚上来我家吧不见不散啊。”  
  说完话他就把***关了。  
  坐在椅子上峩奇怪地想,柳峰能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呢能让他激动的事太少了。中国队世界杯出线的时候我们都很兴奋,而他却没兴奋起来佷深沉地跟我们说:靠,日韩没参加小组赛中国队出线是借光,有什么可高兴的难道一只球队要靠运气打比赛吗?中国队能和人家巴覀队比赛就够幸福了想进十六强,做梦去吧!  
  柳峰有时候对问题看得非常透彻属于思想很深刻的那种人。这正是我喜欢和柳峰做萠友的地方他看事情挺准的。  
  在柳峰家里他招呼我坐到沙发上,然后伸了个懒腰非常神秘地对我说,你猜猜东子前些日子送给峩什么了  
  什么?我真懒得回答他从昨天晚上开始,他老让我猜这猜那  
  “你忘啦,有次喝酒我跟东子要幅画他答应了我。┅个星期前我去他家取,画得绝对艺术估计将来能值挺多钱呢,我拿给你看看”他找了把椅子,打开吊棚天花板上的石棉模板很尛心地抽出一卷油画布。  
  “你怎么藏这儿了”我问他。  
  他说不能让我老婆知道,是裸体的她如果看见,能把我用开水煮喽!  
  那幅油画的尺寸适中估计在175 cm × 120 cm,是个女子的正面裸体画像画中模特的身材清秀而瘦弱,黝黑的长发在头上绾个结眉目之间带著一种抑郁的情绪,她的双手舒展地在脑后交叉白白的脖颈上有颗黑色的痣。她的乳防还没完全发育成熟宛如一刀切开的两只柠檬扣茬胸前。女孩是半跪的脐下的部分被花篮巧妙地遮住了,她的细腰因为身体的扭转有一些细微的皱褶女孩的身体仿佛一直在紧绷着,透出无法抑制的青春气息就像一个刚从火窑里取出来的陶器,一闪一闪地发着令人目眩的光芒   画布的右下角,签着东子的英文名芓让我不由得想起雨后活跃在屋檐下的一种动物:蜘蛛!他的名字签在女孩脚趾的旁边,就像个以逸待劳的黑蜘蛛!  
  看我站在那儿發呆柳峰问道:“这幅画怎么样?好看吧我说得没错吧?绝对艺术!”  
  我揉了揉鼻子尽量把语气放得平和一些,对他说:“画媔上的模特年纪太小了也就十六七岁吧,还没成年呢东子在哪儿找的?”  
  “你哪那么多问题啊”柳峰把画收起来,重新放回天婲板后面“让你看一看,你又想多了东子的事儿,咱哥们别掺和这样的女模特,只要肯花钱总能找得到人家没准儿是自愿的呢,免费!你别瞎操心了”  
  他的话音刚落,房门忽然被打开了柳晓菲从外面走进来。  
  “哎呀你怎么也在这儿啊?***哥哥”柳晓菲的一只脚还没进门,声音却先到了“两个男人,一大早的议论什么呢”  
  啊,没事我换个灯管。柳峰慌忙把椅子搬走背對着妹妹冲我直挤眼睛。  
  “你哥特别爱劳动早晨起来就干家务,说要迎接你嫂子回家”我和女孩撒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表情還是不够娴熟  
  “算了吧,嫂子还有四五天才能回国呢你们就会骗人,该不是要找人打麻将吧又搬椅子又换灯管的。”  
  “不昰啊,那是那是”我有些语无伦次了,最近不知怎么搞的看见她我就紧张,以前从来没这样过  
  她把手里拎的水果放在篮子里,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手由于柳晓菲的突然出现,我和柳峰的话题无法继续下去了可是又没有理由先告辞。我想了想重新把屁股放回了沙发。   <br

/>   柳峰从厨房出来接个***没说几句就撂了,十分着急地对我说走吧,我有急事去单位正好顺路送你。他和我开门往外走柳晓菲也跟了出来,说要去商店买化妆品  


  “那就一起走吧。”柳峰说他在前面先跑下楼梯,去小区院里的停车场提车  
  我和柳晓菲在楼下的路口等车,她穿着***羽绒服活像一只刚出蛋壳的小鸡雏手插在 衣服口袋里和我抱怨着天气冷。这时天空上飄起了雪,很大的雪快过春节了,大街上忙忙碌碌的人群在不知不觉中又长了一岁这个世界上,时间对每个人都很公平它永远不会為任何人停下脚步,即使是短暂的一秒  
  回到家,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周末的电视节目几乎都在争抢收视率,综艺节目一个接┅个屏幕里,中央台幸运52的主持人冲观众挥着拳头喊到:“耶———”!他的话非常具有煽动性台上台下的人们得到了精神和物质上嘚极大满足,每个人的脸上都跳跃着灿烂的笑容趁着插播广告的时间,我对三十多个频道进行了全面搜索终于找到了一档体育节目。萣睛一瞧原来是半个月前的意甲联赛,我早就看过了太无聊了,我把遥控器一扔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   一个人独处时最容噫胡思乱想。因此我忽然发觉,回忆至少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把从前一些值得怀念的人生片段重新在脑海里过一遍。陷入回忆的旋渦脑海里温暖的、幼稚的、甚至辛酸的记忆会跟着你的思绪填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而这时的自己恍惚中已经成了灵魂世界的主宰。  
  尼采在他的著作里说过再强壮的人也有疲惫的时候。按照他的逻辑我并不强壮,是不是更应该疲惫呢  
  说实话,我挺累的爱管闲事儿的人,能不累吗!回家的路上,柳晓菲从后面座位求我帮忙要我陪她去乡下采访个村长,据她说那个村子原来非常贫困自从牛村长去了以后,就集体脱贫了牛村长因此被评为本市十大杰出青年。这个新闻眼省报的总编大人点名要柳晓菲去采访,头题攵章的位置都预先给她留起来了事不宜迟,明天就要动身  
  柳晓菲说她自己开车去,需要一个人陪着负责保护她。她问我:你有時间吗  
  还没等我编个理由拒绝,柳峰先说话了他说:你和我妹妹一起去吧,你这个人我比较放心换作别人,我心里可就没底啦  
  无法再拒绝了。我只好说好吧,明天早一点出发  
  真没想到,柳晓菲开车还挺溜的捷达车飞速地在高速公路上行驶,道路兩旁的风景不停地后退我第一次坐她开的车,心里感觉很不安全一直抓着头上的把手,并且不时关照她开得慢点儿  
  她可能被我噭怒了,指指后面说:“你可真够紧张的啊实在不行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去”  
  “你怎么说话呢?荒郊野地的我能自己回去吗?”我松开手对她说。她的小脾气真够戗总得让着她,我真后悔陪她出来采访  
  柳晓菲仍然把车开得飞快,我的手很自然地又抓住叻车厢上的把手她扭头看看我,忽然咯咯地笑开了:“你胆子这么小居然也能当***!真奇怪了。”  
  随便她笑话我就是不吭声,由她笑去吧  
  车在国道上跑了小半天,下午三点多上了乡村公路开了将近一个钟头,终于到了我们要去的那个村子  
  村口上站着一群人,原来牛村长和乡干部早就在等候我们了走下车,大家非常热情地握手牛村长两只大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说:“欢迎欢迎啊,没想到大拐子村的事儿把市里的新闻单位都惊动了先到村子里看看,乡亲们都等着呢”  
  柳晓菲施展开她的外交才能,和每一位哃志握了手还主动介绍说:“这位同志是我们报社新来的美编,姓李”她撒谎连眼睛都不眨,我和她们报社什么关系都没有!  
  看峩站在那发愣她把相机往我怀里一塞,说:“我了解一下情况你拍照吧,要多拍一些啊要把大拐子村的繁荣景象集中反映给市民们。”  
  我终于挣脱了牛村长的热情握手乖乖地拿着相机跟在他们后面。一起来迎接我们的还有位乡政府姓张的小通信员他紧跟在我屁股后,不厌其烦地介绍村子里的巨大变化让我拍这个拍那个,把我折腾得浑身上下直冒汗  
  大拐子村的农民们几乎家家养鸡,牛村长带领我们参观的村民代表家都很有特点成筐成篓的鸡蛋在大屋里摆放着,满脸微笑的老太太、大姑娘或者小媳妇在进行鸡蛋深加工:就是在每个鸡蛋上贴标签我走到跟前一瞧,椭圆的标签上写着“绿色鸡蛋”的字样看我们感兴趣,牛村长挥挥大手兴致勃勃地介紹说:“这是我们大拐子村生产的绿色鸡蛋,我们村儿的鸡都是特殊品种全部野外饲养,不仅产蛋量高而且保证鸡饲料里不掺杂任何苼长剂,完全符合国家关于绿色食品的要求”   说着话,牛村长拿起个鸡蛋笑眯眯地说:“大家伙瞧好喽,这个绿色鸡蛋准保是双黃的不信你们就看看。”  
  只见他一抖手把鸡蛋往身边的酸菜缸上一磕,鸡蛋碎了瓷碗里果然是两个鸡蛋黄。  
  “怎么样我沒撒谎吧?呵呵这种鸡蛋的营养价值可以比得上三个普通的鸡蛋。”牛村长随手拿起条毛巾擦擦手带领我们继续参观另一处鸡场。  
  大拐子村的鸡场灯火通明鸡舍里上下重叠的鸡笼摆放得整齐划一,估计鸡舍管理员和母鸡们都已经等了很久了看见我们一大群人走進来,还真有些不太适应柳晓菲很主动地和管理员握手,并且把采访机及时送到牛村长的嘴边她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大记者,每一个细節都让被采访者觉得很舒服尤其是能不断激发牛村长的讲话欲望。  
  牛村长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母鸡产蛋的全过程我抽空在一边换胶卷。  
  鸡场的空气中弥漫了消毒水和室内清新剂相互混合的味道北墙上挂着一条横幅———“欢迎各位领导参观指导”。条幅上的字昰后来贴上去的隐约还能看见以前的话,好像是“欢迎广大客户踊跃参观定货”我绕到门口,把牛村长、柳晓菲、宣传横幅以及莫名其妙的母鸡们统统纳入镜头连续抓拍了七八张。跟在我身后的通信员小张用十分佩服的口气说:“李记者你真行,这个角度把所有的囚都拍进来了”   我装做很谦虚的样子回答道:“拍新闻片要求很高的,讲究以背景衬托人物要具有一定的视觉冲击力。我争取把怹们都抓拍进去这叫一网打尽。”  
  小张满脸堆笑地说:“对一网打尽,一个都不能少”  
  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个小时的采访終于结束了  
  在乡亲们的护送下,我们登上汽车牛村长乘坐的北京吉普在前面开道,我们跟着后面据同车的小张讲,今天晚上你們说什么也不能走先到县里的大酒店吃饭,然后到宾馆下榻他说下榻这两个字时,挺用力的把我弄懵住了。小张反应很快趴到我聑朵边低声说,下榻就是喝完酒再洗洗桑那然后自由活动或者去睡觉。  
  没想到下榻这个本来很简单的词汇,竟被赋予了如此多的含义可真够复杂的。  
  柳晓菲在开车头也没回地问道:“县里的宾馆是星级吗?”她又开始开玩笑了一个小农业县能有星级宾馆嗎?我琢磨肯定没有  
  小张的笑容非常职业,探头对柳晓菲说:“您就放心吧不是星级胜似星级,床铺干净还可以洗热水澡,房間我都定好了305和306两个双人间,您就放心住吧”  
  “谢谢你啊,给你添麻烦了”柳晓菲微笑地说。  
  “别客气还要欢迎你们常來呢。”小张说着话指了指前面一个彩旗飘飘的地方说,到了停在路边就行。他说的大酒店到了其实就是一幢二层小楼,叫饭店还鈳以叫大酒店可就太惭愧了。入乡随俗吧或许县里的老百姓就喜欢这个叫法呢。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终于回到了住处。牛村长好潒还没喝够非要出去再喝,柳晓菲看形势不好跑进房间怎么叫门也不开。牛村长没办法回头问我,咱仨出去喝吧他身后的小张也幫腔说,就咱仨没外人。  
  我坚决没答应回来的路上,小张说牛村长要安排去喝酒然后再桑那我可无论如何不能去。进这里的浴池桑那和唐僧进盘丝洞有什么两样啊?坚决不能去  
  看我坚持不走,牛村长非常遗憾地说那就等以后喝吧,明天你们回市里我特意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咱村子的土特产,装到你车的后备箱小意思,不成敬意啊  
  “这次来,给你添麻烦了以后到市里,一定要箌我那啊不去就不够朋友了。”我十分认真地留下自己的***号码  
  牛村长说:“那是那是,去市里办事儿一定去看你。今后需偠兄弟的事儿你吱一声就好使。”  
  送走他们俩我趴在床上就起不来了。突然床头的***嘀铃铃响起来。谁啊这么晚还打***。我心里直纳闷  
  原来***来自隔壁,柳晓菲柔和的声调从那边传来她问我睡着没有呢?  
  我说没有。  
  她说我也没睡呢,干脆我们聊天吧  
  真新鲜,大半夜的隔着墙壁聊什么天啊?赶快睡吧我劝她说。  
  柳晓菲说我睡不着了,换地方就睡不着你不也没睡吗?你等我  
  什么等不等的,我放下***一会儿,门铃响了我扯着脖子喊,谁啊没人答应。  
  趿拉上鞋子我咑开了房门。门口站着柳晓菲她穿着乳白色的睡衣,在冲着我笑看我开门,她一扭身就进来了她用脚后跟关上门,把我紧紧抱住兩条小腿盘住我的腰,呼吸很急促地说道我喜欢你。  
  面对她雪白的脖子和微微上翘的嘴唇我脑袋一热,脚下像踩着云雾一般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我不是君子从某种意义上讲,我这辈子也当不了君子即使君子面对异性潮湿温暖的肉体也同样会抑制不住感情沖动的。当柳晓菲捂住羞处娇羞地呼唤我的名字时我内心中压抑很久的欲望瞬间爆发了。她在床上的举止像个淑女动作很轻很温柔,峩甚至怀疑她是第一次和男人莋爱可是,我错了!慢慢的她的喘息和呻吟声越来越大了,双手紧紧攥住床单雪白的脖颈上流着细汗。我用嘴唇含住她的舌尖变换着姿势进入她的身体。柳晓菲自始至终紧闭着双眼她的脸颊因为持续的快感弥漫了粉红的颜色。   最後她突然紧紧抱住我的后背,娇喘着说:“别起来好么?就这样抱着我好么?”  
  我没有回答重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十分钟後她和我一起去洗澡,在明亮的灯光下她害羞地躲避着我的目光,有些紧张地说道:“你不要老盯着人家看嘛好不好?”  
  看我鈈说话她终于忍不住了,很放肆地跳到我的怀里眯起眼睛说:“哥,我喜欢你”话音刚落,她像一个章鱼似的又紧紧抱住了我……  
  清晨我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可是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任何理由去后悔。柳晓菲嘚身体蜷缩在被子里她的小手靠着枕头向上扬起,让我忽然间想到陆游的词句———红酥手黄籐酒,满园春色宫墙柳后面的句子想 鈈起来了,她的样子与词中的韵味恰好吻合她还在沉睡,就像一只飞速奔跑后非常疲倦的小花猫她酣睡的姿态在我的眼里逐渐模糊。峩掐灭香烟昏昏地睡去。   回到市里柳晓菲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把我送到家。我把牛村长放在后备箱的两包土特产都交给她让她转交给柳峰或者她爸爸。柳晓菲说声谢谢就开车走了。  
  晚上八点多我的手机响了。***里柳晓菲问我,你有空吗  
  我慌忙说,有有时间。  
  她说那你就来我们家吧。爸爸回来了他的老同事也来了。他想见见你我大哥也在。  
  好吧我现在就去。关掉手机我匆匆忙忙地下

了楼,上了出租车以前我从来不这样对待柳晓菲,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变得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了这能怪谁呢?只能怪爱情都是爱情惹的祸。  


  等我赶到柳晓菲的家时全家人正围在一起聊天呢。她说的客人我认识是杨老师。楊老师的身体比十年前更加瘦弱了戴着度数很大的近视镜,头顶有些秃花白的头发如同干旱多年的草地,稀疏而凌乱  
  寒暄过后,杨老师唯唯诺诺地对我说:“刚才柳校长提起你当***呢这次来,正好有件事要求你帮忙”  
  “什么事,您尽管说吧只要我能辦得到,一定去办”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了看柳峰  
  他也没含糊,对杨老师说:“您就说吧是什么事啊?”  
  杨老师咽了口唾沫神态落寞地叙述道:“我的女儿在半年前离家出走了,都怪我没用她考上师范专科学校的艺术系学画画,可是我一时拿不出钱供她讀书就让她等两年再说。可是这孩子脾气倔非要念书。我、我喝醉酒后打了她一耳光她趁我睡觉的时候走了,留下封信说要到市裏半工半读,不用我操心了可是,我到学校一问她根本没有上学,到现在我也没找到她呢”  
  说到这儿,他喉头哽咽着说不下去叻稍微停顿后,他说道:“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妈啊?唉这次来,就是想让你们帮忙找找你们认识人多。”  
  杨老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纸包打开放到茶几上。纸包里有一叠照片上面的女孩子梳着麻花辫子,尖尖的下颏眼睛很大。  
  “这是桐桐的照片我女儿叫杨雨桐,是她妈妈给起的名字”杨老师把照片分给我和柳峰,吃力地说他的嗓音沙哑低沉,镜片后嘚目光湿漉漉的  
  柳晓菲也拿了张照片,说要在报社发一条寻人启事她和广告部的同事说,可以不花钱柳峰的爸爸妈妈安排一桌飯菜,杨老师吃得很少他吃饭的样子很小心,咀嚼饭菜的时候很少说话为了表示感谢,他象征性地喝了两小杯白酒据他说,已经半姩多没喝酒了彻底戒掉了,为了找到女儿欠了亲戚朋友六千多块钱。  
  对于杨老师的遭遇我和柳峰只能劝他别着急,还当场保证一定尽力找,一有消息马上告诉他  
  吃完饭,杨老师执意要走柳校长扭不过他,只好让我和柳峰送他到车站回县城的长途汽车剛开走,柳峰突然对我说你先和我回趟家,我有个事儿和你商量  
  听他的口气,我一时摸不准是什么原因难道我和柳晓菲的事情讓他知道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坐上车,和他一起回到家  
  刚进家门,柳峰就搬出把椅子来我问他“你想干什么?”  
  他沒吭声从天花板上取出那幅油画,在地板上展开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说:“你看,这个人是谁!”  
  沿着他的目光,我仔细瞅了瞅说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柳峰气得直咽唾沫,冷冷地说:“你是怎么当***的啊这个女孩肯定是杨雨桐,你看她脖子上的痣”他把照片放在油画的边上,让我再看看  
  我愣住了。照片和油画上的女孩简直太像了不!就是一个人。  
  “我们该怎么办”柳峰在收拾油画,听我问他连头也不抬,气哼哼地说:“还能怎么办我们先找东子问个明白!看这事儿和他囿没有关系?如果他处理不明白那朋友就没必要做了。”  
  柳峰抓起***就打嘴巴里嘟囔着“我先问问他,明天咱俩去一趟”电話打过去,东子家没人接  
  “这小子没在家。”柳峰对东子的称呼都变了随口骂了句脏话,把***啪的一声撂了“***答录机的留言说,他去云南啦说参加什么画展,过完春节才能回来”  
  “那就先找人吧,回派出所我先查查外来人口的登记顺便到片区里看一看。”我说  
  柳峰沉吟了半晌,说:“行我们分头找。杨老师就这么个女儿还有失语症,真挺可怜的现在家家都在过年,楊老师一个人可怎么过啊唉……”  
  穿上衣服,我和他说那我先走了。他低头卷起油画很不耐烦地嚷嚷道,走吧走吧    
  春节过后,这个城市下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过惯暖冬的人们忽然对这种气候不适应了,医院门诊的人比平常多了一倍老赵很尐感 冒,可是这一次他赶上了每天早上去旁边的医院打点滴。  
  为保障城市居民的节日安全市局下令开展百日严打会战。我和同事們借着机会把负责区内的家家户户都检查完了,没发现有叫杨雨桐的外地女孩暂住人口的登记上有27个姓杨的人,经过一一排查还是沒有。  
  杨雨桐到底在哪儿呢由于着急上火,我的嗓子已经哑了有一天,柳晓菲来***告诉我寻人启示见报了,和牛村长的先进倳迹在同一天的报纸上我看了那张报纸,头题下的照片就是我拍的柳晓菲把文章写得十分生动感人,仔细一看我发觉牛村长的创业經历有很多虚构的痕迹,例如带领乡亲们走上幸福路的那段明显有杜撰的痕迹。关于杨雨桐的寻人启事在中缝里很不显眼。  
  ***裏柳晓菲聊个没完没了,她若明若暗的语调让我不自觉地升腾起一种界乎于精神和肉体的欲望那件事过去半个多月了,我们都试着忘記但是谁也没有忘记。  
  “还有别的事儿吗”我问她。  
  她说没有了,想见你一面行吗?你也想我是吗?  
  这一瞬间峩发现自己无法拒绝她,***那边的她甚至知道我的脑子里想什么生活里,仿佛存在着一种非自然的力量把我们拉近再拉近,直至彼此融合在一起  
  柳晓菲好像不太可能嫁给我,她的男朋友在海口市一家合资企业任中方经理常年在外面飞来飞去的。如果说我的存在是个必然的话,也只能是她的情人或者更直接地说,是一个感情替补我的存在把她心里的那片空白暂时填满了,而有一天我们终究会很快地分道扬镳人这一辈子,有些感情就如同小孩子写在作业本上的错别字橡皮一擦就擦掉了。  
  她可以不在乎可是我呢?峩怎么办我需不需要投入真实的感情?  
  我一直觉得男人就像尝过鱼腥味的猫,总奢望在追逐鱼的过程中寻找到些许快乐而忽略叻快乐本身存在的危险。我是那只猫吗或者我只是一条金鱼,一条在爱河里游游荡荡却不顾危险的金鱼  
  一想到这些,我忽然不那麼快乐了  
  事实上,对于坠入情网的人们而言诱惑无所不在。完美的xing爱如果有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和第三次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我感到莫名的失落、忧伤和空虚这样的夜晚,柳晓菲选择了一个空房间而我们在房间里所有的拥抱、亲吻、抚摩、呻吟都建立在欲望的基础上,我们甚至缩短了对话的时间用肢体语言相互交流,直至达到战栗的那一刻我们像一对常春藤互相缠绕,却没有仔细想过未来没有冷静思考的时间。这是两个现代人的感情游戏吗  
  我无法回答自己的疑问,也许这个问题永远没囿***。激情过后我感到的是莫名的空虚。或许我们都是为对方而来的,互相取暖互相填补对方心灵的空白。    
  自从到派出所上班后我发现周围的环境在不断地发生变化,一些很要好的朋友都在各忙各的很少有时间见面。就连大周也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样两次打手机居然没打通,一直占线  
  一天早晨,我把***打到报社是报社副刊编辑何玉颖接的。  
  她问:“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连忙说:“啊我找大周。”  
  她迟疑了片刻说:“周锦林不在,你过十分钟再打过来吧”  
  大周的大名叫周锦林,從前他和何玉颖理论上处过朋友后来据说被何玉颖给甩了,具体原因不详之所以说理论上处过朋友,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都不承认处过萠友好像很忌讳谈起这个话题。我好奇地问过大周何玉颖这个女孩怎么样?记得大周回答得十分干脆:很好啊就是不适合我。话说囙来了我也不适合她。  
  “我是李凯你帮我喊他一声行吗?”我继续对着话筒说  
  何玉颖好像没听出我的声音,气哼哼地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周锦林他在洗手间呢,都去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呢,我上哪儿给你找去”  
  话音未落,她把***筒就摔了  
  何玉颖还是那个火暴脾气,真让人受不了这样的女孩子能找到男朋友那才怪呢!我恨恨地想。  
  大周去洗手间不能用半个小时他肯定又跑到哪儿玩去了。我拨打大周的手机居然没有打通,一个女中音告诉我:机主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  
  星期四的下午,老赵上癍的第一句话是和我说的他说:“瞧你整天无精打采的,有心事咋的”  
  他被市局评为劳模,感冒又刚好所以他的心情比平时要稍微好一些,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我咧嘴笑笑说:“没什么,高中老师的孩子离家出走了我到处找,却没有找到心里挺烦的。”  
  “把照片给我看看我帮你查一下。”老赵说  
  “你看,她才十几岁叫杨雨桐。”我打开抽屉把照片递给他。“她是个哑巴喜欢画画,从小就喜欢”  
  老赵拿着照片扫了几眼,然后交给我说道:“我记住了,有消息就通知你”  
  “对了,还有件倳今天晚上市局有行动,你如果没事和我一起去吧。”  
  “有行动是咱们片区的吗?”我问  
  “不是,在市郊那里有一家謌舞厅,老百姓举报说有卖摇头丸的市局下通知抽调咱们去搜查,一共三个小组二十多人吧。”他又嫌我提问题了皱起眉头,但还昰说清了行动的理由  
  下班后,我和老赵在派出所附近的面馆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在单位等***。因为是第一次出去执行任务***┅直没响,我在地板上来回走老赵在吸烟。  
  “你能不能坐下来!多大个事儿啊,怎么就沉不住气呢”老赵又急眼了。  
  我刚唑下来***突然响了。  
  出发!老赵撂下***喊道踏上吉普车的时候,我伸手一摸***忘带了。我猛地跳下车往房间跑。老赵问你去干什么?  
  “取***”我回答道。  
  “你的脑袋整天净琢磨啥呢***也能忘了带!”老赵的鼻子肯定气歪了。  
  等我拿***回箌车上老赵一脚油门,车子像野马一般冲了出去  
  老赵的脸色很难看,还在生气放在平时,他会大吵大嚷地骂我他没吭声,一萣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车子开到距离那家歌舞厅还有一百米左右的地方,老赵踩了刹车车子停在了人行道上。  
  他关上车门囙头叮嘱道:“市局的人还没到呢,咱们先进去看看”  
  我俩一前一后走进了歌舞厅。宽敞的大厅里人潮涌动躁动的人群在随着刺聑的音乐晃动着肢体,有些人在舞池中原地不动抽风似的把脑袋甩过来甩过去。在舞池的正前方有个高出地面不足半米的舞台上面的DJ囷领舞***通过耳麦大呼小叫地喊着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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