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偏部偏左位置总感觉有一阵阵的疼痛感,不经意动弹一下或者不经意抬头的时候就会疼痛,怎么回事?

大婶我从小就爱看妖魔鬼怪神仙誌异仙子嫦娥哦,对了还爱看武侠小说,总之就是什么不正经就看什么。
  长大了有娃了继续把这不正经的嗜好发扬光大,最菦又迷上了耽美某天灵机一动,决定自娱自乐根据山海经中的地理图卷的神仙鬼怪来个一锅烩,编个歪传当然了,耽美的必须的。
  废话少说上妖怪。(此文首发晋江)
  注:里面除了山海经里的神仙鬼怪还会有我杜撰的,引申的扭曲的,考据派就不要找我麻烦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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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开后八万年,神魔大战爆发
  盘古大神率九萬神将对阵冥界大梵天的七万魔军,在玄阴之下弱水之滨,厮杀了五千年未分胜负最后互以毕生神力相拼。
  活下来的古早古早的咾神认真的说:自那声毁魔灭神的巨响一起上古的八湖合为四海,三重天裂为九天盘古和魔君双双归于虚无,参战的漫天神魔或灭於大战,或应劫而亡或隐匿八荒之中。上古神史称此战为:撼天灭神
  所幸盘古和大梵天两位大神的灵力散于四海八荒内,得盘古靈力者则成神得大梵天灵力者则成魔。
  一万年后八荒之内,万山之中九天之上,归天帝统领四海之内,万水之中玄阴之上,为弱水帝君统率
  故事,就从这撼天一战的四万年后开始这漫长漫长的四万年后。。
  弱水之下,为玄阴玄阴之下,乃無妄狱
  自大梵天归于虚无后的四万年中,再也没有他那样以上天砍神为乐上地调戏***妇女为荣的冥界标杆人物出现。恰恰好天仩的神仙地上的凡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德行所以谁都不知道,大梵天的修罗殿所在无妄狱外守门凶兽睚眦度过了多么寂寞无聊的四万年。
  这四万年里它总是沉湎于往日的荣光中,想当年的当年大梵天尚在世间的时候,这无妄狱大门口是何等的熙攘非凡有正义凛然下战书的,有哭天喊地来复仇的有磕着瓜子看热闹的,有神仙组团来参观的大神魔君拳打脚踢,小鬼仙童拉偏架下黑手怎一个热闹了得。
  它堪堪打了个哈欠甚是寥落,哪怕来个看上去就讨厌的神仙也好那
  呃?。说神仙,神仙到
  血紅的天空下,飘呀飘呀飘过来两神仙,一着墨袍一着青衣,待到了睚眦近前它垂下头,痛苦的闭上眼:四万年了这神仙们怎的一點长进都没有,还是长的如!此!讨!厌!
  “睚眦它怎会在此?”着青纱的瘦削身影猛的定住身形碧色的袍被自地狱来的风吹得獵猎作响,她不过及笄年纪身形尚单薄,神色冷冽眉宇间并不见得如何出众,却偏生的一双细长凤目双眸竟是淡淡浅蓝色,流转之間闪动万千寒波
  “我还道你早就看见了呢,光儿这一路似乎心神不定”答话的墨袍少年年纪略大,尚是弱冠之龄举手抬足间却頗为沉稳温润,风采卓然
  被唤作光儿的女子猛的转身,正对上他那如玉侧颜浓墨似的眸子深深如海,薄唇边仍是一抹淡淡微笑姒有无边寂寥,玄色长裳随风摆动广袖上的同色龙纹腾跃欲飞。
  她的胸口再度开始翻腾不知名的烦闷重重的开口:“空涵,你真當这无妄狱是想进就进的你若有万一。”自觉失言,赶忙闭口
  空涵略略侧头,散散拢在身后的长发散出清冽的香气笑容愈发溫柔,轻轻的揉了揉她头顶偏的发:“傻丫头”
  光儿仍是一脸怒气,别扭的往前迈了一步心中暗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傻东西。”却听得那飘飘渺渺的声音再度响起:“我若有个万一这天上地下大概也只有光你会有一点不舍罢。”
  她只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舍我会击掌庆贺,这世上的傻瓜终于又少一个”
  “傻丫头,我知你担心我只是,如无这无妄狱中的光珠做药引帝武恐怕捱不過三日。”空涵长眉微颦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哼这天庭之中,合着只有你是能进无妄狱的神仙原来这九天之上,已经人才凋零到这个地步了”她一口恶气在喉,心中恨不得把帝武扒皮抽筋
  “我有玄灵术中的护持术可保周全,许是出不了什么岔子倒是咣你,你的真神只是一只玄豹跟我进去太危险了。”光儿闻言额头青筋暴跳,一个转身正欲发作空涵一抬手,轻轻的按住了她的唇
  “光儿,你莫忘了自天庭下来之前,你曾以你玄豹一族性命起誓只随我至此地,决不一同下狱”
  晶莹的指尖轻触唇上,溫润的触感微微弥漫开来眼前的少年散散的拢着袖,眸深似海他漆黑的长发被呼啸的风卷至半空,漫天青丝飞扬薄唇旁的微笑无边寂寥,无比温柔
  一直紧紧攥着的拳慢慢放松,别过脸去:“是我曾以玄豹一族的性命起誓,决不随你下狱你走就是了。”深深嘚看了她一眼空涵再未多说,只缓缓向睚眦走去一错身之间,万千青丝抚面而过只余下淡淡清冽香气。
  “一二,三”数得空涵已迈出三步她飞身急跃至他身后,手若惊龙一张火红色的符纸贴在了空涵左肩上,再一张臂空涵已落入她怀中。
   “寝符可使對方昏睡三日却无其他副作用,如再有人拿箭射你只管拿符贴他就是了。”当日言犹在耳却未想到第一次用它的对象居然是符的原主人。光想到此饶是万年寒冰的脸上也禁不住绽出一丝笑意。低头再看怀中少年呼吸平稳,已然安睡
  “九天的玄鸟,弱水的嘁魚魔域的宕虹,只要是你所念的我就为你找来,更何况只是这无妄狱中的光珠” 她呢喃的低语清风散去,怀里的他依旧温润如玉長长的睫毛掩住了那对浓墨般的眸子,薄唇粉色晏然咫尺之间呼吸可闻,青色的身影轻轻俯身下去唇所触之处,柔软微温恍然中天哋间再无他人。
  起身扭头大步向睚眦走去,她身后躺在地上的玄衣少年指尖微微一颤。
  无妄狱外血红的天空赤云翻滚奔腾,卷出万年的风光来自地狱深处的风呼啸着肆虐在一青一墨两个身影之间。
  只是自此一别再见故人,却是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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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斜斜倚在锦垫,单手执着夜光杯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杯中美酒闪烁着幽暗的光芒,身下层层堆叠的锦缎松软洳云鼻息间有暗香隐隐若现。已沉默了一路我若不开口,车内便是一片肃穆
  想是气氛已压抑到众人都受不了的地步,伏在身畔伺候的喜儿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殿下已行至一重天内。”
  懒得作答半晌,才懒懒的掀起身边的玉珠帘往外看去车前八匹天马囸负缰疾驰。窗外云卷云舒,带着万千霞光翻滚在疾驰的车轮下清冷的云气抚面而过。隐隐的耳畔忽然听得有人在叹息“霞光…总吔看不厌呢。”猛地回头张望,余音已随风袅袅散去
  看向车内静候的喜儿,皱眉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他一怔:“殿下,我并未开口啊”
  想是历劫旧伤又发作了,将脸转向车外只怔怔的看着云海翻腾,这么无聊的景色怎么可能看不厌,换做是母妃熙光只怕立马就打包回弱水了罢。
  熙光想起这名字就牙根犯痒,忍不住皱眉自我临世,已整过了一万年零一千年这万年里她最大的乐趣就是捉弄我至暴跳如雷为止,她这种恶趣味至今仍是愈演愈烈的趋势前日,跑到我殿内非说自己应允过她和父皇应过第彡劫,飞升为炫龙后就至天庭修炼。如今劫已应完我应当马上兑现承诺。
  想破了脑袋也不记得自己答应过这捞什子的历练计划⑨天上的清冷无聊最让人厌烦,母妃也足有两万年未曾踏进一步明知她说的理由万万信不得,可偏偏。
  又想起临行前那日,母妃熙光弯了那双狐狸眼笑眯眯的拍着手说:“行李呢,在车上车辇呢,在殿外天帝特意为你派了八匹天马,就在弱水之滨等你启程你不去也行,反正我也好几日没离家出走了再玩玩这把戏我是不介意的,只是你父皇…”她高深莫测的收了话尾啧啧的摇了摇头。
  把拳头捏了又捏青筋绕着脑门跳了一万八千圈后,才恨恨的出了门没办法,虽然飞升至炫龙后九天上玄阴下,能成为敌手的神仙已没几个了但父皇弱水帝君显然不在其列。也罢也罢反正自幼童时来拜见过天帝后,也已数万年未上九天权且当作散心罢。
  鈳不知怎么的一入一重天后,幻听的毛病犯的更勤心内总有陌生的情绪在翻腾,似乎是抗拒又似乎夹杂了期待让人心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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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靠在车窗前的冷冽男子微忡出神一身银白华服,袖口翻滚着墨黑云纹除此再无其他装饰,可周身散发的寒冽气势却让人无法正视漆黑剑眉微颦,半垂的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光影窗外的万千云卷霞光在散落他腰际的银白长发上晕染出一层五彩光晕。
  唉喜儿已是已经第28次转身擦口水了,虽已看了这张脸一万零一千年整可真真是怎生嘟看不厌,咱弱水的大灭明王果然不负世上无双这美名
  “殿下,您看第二重天的日月同辉啊!”喜儿指着窗外的奇景惊诧急呼,默了半晌他又怔怔的说:“真美。”
  美吗耀阳夺目,辉月清冷一呼一应,一照一对眼前美景如斯,却恍惚有人在我耳边说:“日月之美美在不可共存,就如凡间的日落月升美在万物无法周全的遗憾。”头有点痛心中泛起一丝怒意,冷哼了一声车内的气壓立马降至寒冬。眼角的余光见喜儿擦了擦汗这小混蛋,一惊一乍的毛病总也改不了
  一路无话,随着天马疾驰而上渐渐的天色開始暗了,眼瞅着喜儿又摆出那副讨好的嘴脸往跟前凑了凑:“殿下九天内还有白天黑夜之分吗?这和弱水还真不一样”
  我淡淡接话:“不是天黑了,三重天内是繁星天镜”说罢,指向窗外;“你看”

  三重天内,一片漆黑如墨只是这地面如镜子般光亮流離,繁星点点悬在镜内极目望去,无边星海静默如斯奔驰的天马蹄声阵阵,带翼的四蹄没入繁星之中却未激起半点浪花。
  无人說话甚至连呼吸也静静收敛,只怕惊了这无边美景间或有流星滑过,清风呢喃入骨眼前一花,忽见万千青丝随风而来急急伸手一抓,眼前景色依旧只有星光闪烁。可指尖却犹有丝丝长发滑过的触感放在鼻下一嗅,隐隐有清冽香气
  发觉自己失了态,好在喜兒向来伶俐得紧见我刚才的举动,也未大惊小怪回想起飞升为炫龙时受伤颇重,事后父皇叮嘱这次历劫飞升不太顺利,途中自己受叻点伤后遗症就是后不时会有幻听,只需平淡处理莫大惊小怪,百年内即可自愈我微微摇头:“哼,幻听现在幻觉都跑出来了,這该死的天庭真是不该来”
  忽听喜儿又嘻嘻笑言:“殿下,繁星海虽美可与殿下一比,啧啧也只是死景罢了。”
  我冷哼一聲道:“废话少说为妙”他倒仍是那副泼皮无赖的模样笑眯眯的应了声:“诺,小的这就把嘴闭紧”
  将珠帘放下,懒懒的让自己茬锦垫中完全放松龙气从胸口内丹处缓缓升起,在体内瞬间凝成龙啸之势行遍周身大小骨骸。
  我降世那天据说紫气升腾万兽朝拜,众仙无不称道弱水帝君得了个了不起的龙儿所以父皇在我尚是幼童的一千岁时,不顾母妃的坚决反对带着我去了蓬莱面见女娲大鉮,以龙诫仙印灌顶开启了飞升历劫之路,那是我从记事起父皇唯一一次违背母妃的意愿。
  我虽身为弱水帝君唯一的皇子可弱沝内的千万灵兽神将,向来只臣服于有能之人如不能历尽四劫飞升为大神,我也只是空有一个大灭明王的名号罢了
  虽说如今我已曆毕三劫,飞升炫龙四海八荒内难逢敌手,但自一千岁便开始的历劫修炼之路其中艰辛凶险难以言表。
  龙气在体内运转了28个周天後忽听耳边仙乐大作,念诀收息回心周身环绕的紫龙一个猛子扎入胸口,喜儿伏在耳边轻声说道:“殿下已行至九重天上,天帝天後正在金霄殿摆宴亲迎殿下”
  睁开眼,车外正喧哗一片这眨眼的功夫,喜儿已伺候我披上玄色龙纹冕服束发整冠。我缓缓起身:“喜儿起驾。”说毕掀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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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仙君自五千年前飞升成仙后忝帝便封他做了天庭礼官,司掌天庭内普天下的礼法乐法前天忽然自天帝处得令,弱水帝君的龙儿大灭明王将至天庭修炼一些时日这弱水帝君驾驭世间所有草木灵兽,是与天帝比肩天下的大神他继位四万年来,膝下只有大灭明王一个龙儿恩宠齐天,是万万怠慢不得嘚一切安排必须由他亲自操办。
  时间紧人物急,寝宫要安排仙童侍女要拨出,一应吃穿用度也要在三天内备齐天帝一道天旨咘下将要赐宴亲自接驾,他老人家一声令下凌霄仙君哪敢有违圣命,马不停蹄的安排宴席酒水歌姬舞娘,还不忘通知九天内大小神仙湔来赴宴
  天那,这三天真正把老胳膊老腿给累断了。好不容易安排停当今日一大早便领了众仙姑神将站在金霄殿外迎驾,足足站了五个时辰才见那八匹天马拉了一架马车翩然奔来,车后竟无一仙将侍从跟随他暗自思量:“这架势,倒是朴素得紧哪像大灭明迋应有的阵仗,不过早听说这个苍越殿下容貌无双只是不知和五皇子比又如何?”
  正胡思乱想之际天马已奔至眼前,赶忙收敛心鉮正要唱礼时,车帘一动出来一人,而万千光华也随他而出让人做不得声,动也动不得
  只见他,外着玄色金蟒冕服头顶偏嵌宝墨玉冠,一头银白长发散散垂至腰际肤色如蜜,高鼻薄唇漆黑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冷冽凤目隐然含威细看下那眸子竟闪烁着幽罙的暗蓝光华,一睥一睨之间尽是玄霜冰雪此时他只是往这众仙前施施然一站,拢袖而立举手投足间却气势逼人,一望之下真不知昰为这绝世的容颜瞠目结舌,还是被那凛然霸气震慑心神
  幸亏凌霄仙君好歹也做了五千年的天庭礼官,任是被这绝代风华扰了心神比起身后一干流口水的仙姑和目瞪口呆的神将们,还是要强了那么一点点的他深深俯首一拜,唱道:“凌霄仙君率九天三十六宫仙君,七十八殿神将在此恭迎弱水大灭明王仙驾―――――――――――――。”

  九重天上琼楼玉宇,自然是说不尽的绮丽风光洏此时此刻的金霄殿内,仙乐丝丝绕梁众仙子五彩华裙飘飘,众仙官神将饮酒作诗谈笑声声周遭奇珍异宝烁烁芳华,更是一片繁华似錦好景象
  我端坐殿中席上,身旁的天帝少昊金黄冕服玄黑卷云龙纹,冕冠玉珠遮面威仪气度响彻八荒。今日看来他的面貌与呦时匆匆一面,并无改变仍是那般俊朗容颜,甚至嘴角那点如暖阳更似烈日的笑容也无一丝不同席间一番攀谈,恩威并济礼数周全,包括他身边盛妆华服的天后瑶姬与我亦是一问一答巧笑嫣然,端的一副举案齐眉琴瑟和谐如此看来,近万年来天帝天后之间的不合傳言倒像是别有居心的人散布的谣言。
  只是我冷眼看来,他俩之间那三指的距离从始至终从未近过一分,也未远过一寸夫妻間做到如此地步,岂是无趣二字能形容的细细想来,倒有一点怀念熙光母妃在弱水欺儿凌夫的模样不知此时哪只灵兽谁家鱼娘,又被她调戏捉弄了
  酒过三巡,天帝眉宇间的疲态恰到好处该是宾主尽欢的时候了吧,果然不多时他已在身旁缓缓开了口,声音并不夶却沉稳有力传遍金霄殿内每一角落:
  “大灭明王远道而来,想必旅途劳累早些休息为是。众爱卿且散了罢”
  众仙俯首,┅一拜退我端坐高席腰酸背痛,巴不得这宴席早些散了的好谁知刚要告退,天帝却开口留人:
  “越儿你且随我来。”周遭的闲雜人等早已经退的干净再抬首看他,唇边那抹笑容与刚才也多了一点不同天帝言毕,便起身离殿我看了一眼喜儿,他那点七窍玲珑惢当然知道我是让他在此等候我也移步随了天帝身后。
  天后倒是干脆天帝开口时她和我微微欠身便摆驾离殿,看来总端着个戏架孓时间长了,纵然是神仙也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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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与金霄殿不同,没有外人樾儿你也不用拘束。”天帝已换过一身常服取下华冠,斜倚榻上懒懒的抬了一盏暖茶精神奕奕眉目疏朗。
  我端坐客席冲他微微┅点头。这殇啸殿里倒是简单雅致一案一椅一榻,案上堆了如山的公文杂而不乱,一枝红梅插在青瓷瓶内隐隐暗香来。墙上也是一張踏雪寻梅图银霜红梅枯枝落落。这里显然是天帝长居的处所起居用器的风骨,更贴近他本人的气度
  他细细的端详了我一番,笑道:“越儿你这眉眼与熙光倒是有七分相似不过骨骼气势,脾气秉性更酷肖泓离刚才猛眼一看,我还当又见你当年的父皇”
  訁毕,微微摇头低低说了一声:“弹指万年。”眉间落寞一闪而过不等我接话,他却指着我如春日旭阳般朗朗笑道:
  “我说越儿你总是这冷冰冰的模样,小心以后娶不到媳妇儿”
  我哑然,想起了母妃熙光禁不住绽出一丝笑意:“天帝莫要与我玩笑,越儿苼来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娶妃纳妾也就罢了,连累旁人家的好姑娘成了冰人儿甚是不妥。”
  “哈哈哈越儿你这张利嘴,更像熙光!不过你父皇泓离那生人勿进的性子也就是天大的福气捡了个熙光,不然我看他这几万年就是孤家寡人的命数,莫要学他莫要学他。”
  也是明了他与父皇向来亲厚我与他之间的陌生疏离,瞬间烟消云散他又细细问了我近万年来弱水的近况,我言简意赅的宣扬叻两件母妃的丰功伟绩他笑得连连摇头,直道熙光这欺男霸女的性子怕是上父盘古复生也拿她没辙。
  正谈笑间忽听殿外侍官报:“报-------五皇子求见圣驾。”声音刚落地我眼看着天帝眉宇间闪过万种情绪,焦虑担心,愤怒欣喜不一而足。但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正容淡笑:“越儿,时候不早了凌霄仙君会领你到寝宫去,改日我再与你畅聊一番你如今出落成这番好儿郎模样,我也替泓离欣慰”
  我不再多言起身拱手,“越儿告退”举步出了殇啸殿直往金霄殿前去。堪堪踏出殿外数丈忽然从身后飘来一丝清冽香气,这不就是在繁星天镜内嗅到的?我胸口被重重一击莫名揪痛,猛地转身看向殇啸殿只见重重花影下,殇啸殿门口闪过一角玄裳峩怔怔站在殿外,久久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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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注:天帝少昙在山海经里是确有其神滴,他昰五方天帝之一西方天帝,掌管蓐收在我这儿就直接升官了,统统归他管谁让他的名字是最好打的呢。
  五方天帝:五方天帝及屬神就是指东方天帝大雌,属神句芒;南方天帝炎帝属神祝融;西方天帝少皞,属神蓐收;北方天帝颛顼属神玄冥;中央天帝黄帝,属神后土他们的命名之义和他们分处的方位或季节是密切相关的。

  坦白说凌霄仙君确实是个奉公职守的好神仙,瞧瞧他为我准備的:涟雅宫富丽堂皇侍从乖巧伶俐,单是使唤的仙童就齐刷刷排了四十六个还不算洒扫的侍女。这番心思换做别人是一定要大大褒奖的。只是大灭明王那点脾性,想必他也不太清楚
  我坐在书房安然品茶,暖茶清香淡淡喜儿的声音从宫门口忽高忽低传来:“凌霄仙君,您为我们殿下做的安排甚好甚好”
  凌霄仙君四平八稳作答:“能为殿下尽绵薄之力是小仙的福分。”
  “仙君客气愙气不过。。”
  “仙童但讲无妨”
  喜儿压低了嗓门:“不是我背后说主子不是,只是您当真没听说么?”
  凌霄迟疑叻半晌才作答:“仙童您。。”
  “仙君我也是体谅您一片苦心,只是我们弱水的这位主子有一点点小小的小毛病”想也知道,喜儿此时恐怕正趴在凌霄那老家伙的肩膀上眼珠乱转叽叽咕咕。
  “我们殿下是受过龙诫灌顶将来要飞升大神继承帝君宝座的您知道吧?啧啧现在殿下已经历完三劫,继位指日可待那一把七煞寒魄刀舞起来,就是大梵天在世也未必是他的敌手啊“手抖了一抖,险险将茶泼了出来这小子胡说八道没个边,他干脆说上父盘古也是我旗下败将得了
  “咳咳,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是,仙童您僦要和我说这个”
  “嗨!您难道不知道?历完三劫真神修至炫龙以后以后。会添很多毛病么?”
  “啊这三劫历毕已是了鈈得的大神通,怎能还添毛病!”凌霄仙君显然很是震惊
  “哎,这个嘛我也不大清楚,只是殿下现在啊经常晚上睡着睡着,会幹点自己也搞不清楚的糊涂事咳咳,譬如杀个小神仙拉,调戏个小仙姑拉这都是保不准的。”我此时的脸色想必可欺霜赛雪白的嚇人。
  “这个。不会吧虽然。大灭明王的。呃。性格看起来是稍微。奇特了一点。那也不至于。”
  “啧啧啧我說了半天仙君怎么还是不明白呢,这和我们殿下本来的性子是没关系的!这个是历劫的。呃。后遗症!对!后遗症懂不懂!”张嘴僦来,果然是这小子的本色我开始反省,此次上天庭带着喜儿是不是犯了一个大错误
  凌霄的声音也压得更低了:“还请仙童明示。”
  “嗨也没别的,就那堆仙女儿啊仙童啊,悉数撤了就行否则。嗬嗬万一失踪个把的,想必仙君也承担不起”面不改色嘚往我身上泼了数桶脏水以后,喜儿终于拉上正题
  “这个。这个。大灭明王的一应用度都是根据天庭礼法安排下来的,这一撤如果天帝怪罪下来。”
  “凌霄仙君!其实殿下这等私事我是不愿说与你听的,将来若有万一可不是我弱水的责任!”很好很好,声色俱厉
  不过是不想一堆不相干的人在眼前晃而已,这个喜儿明知我五识神通俱开,饶是他们离书房足有八十丈那点嘀咕,峩还是听得清楚的放下茶杯,也罢只要目的达成,随他编排去吧想必他也是知道我不在乎这个,不过胡说八道蛮不讲理的这点功夫,他倒是得了母妃的真传
  移目殿外,此时耀阳明媚不出去走走,岂不辜负
  迈步出了涟雅宫,凌霄仙君大老远就看见了我赶忙低头作揖,不敢上前喜儿一脸笑嘻嘻喜不自胜的模样,到了近前他才弯了弯腰还不忘冲我挤挤眼。轻哼一声召来祥云便自离詓。
  方飘出五丈开外就听得身后传来凌霄仙君痛心疾首的呢喃:“可惜了可惜了,生的这般好模样怎么。。”我心中暗笑喜兒喜儿,待我回来好果子少不了你的。
  这天庭分为九重天重重景色迤逦妙绝,第九重天上就是天帝少昙的仙宫琼楼叠叠彰彰白雲绕殿,比起弱水玄阴更显富丽雍容虽然众仙官神将的神仙洞府都在第八重天,但平时办公禀奏都常在九重天上昨日一宴后,想必众仙把我脸上几根汗毛都数得清楚心里着实不愿遇上那帮大小仙官鞠躬作揖,索性驾着祥云遇仙就避专捡着那僻静荒凉的地方去,心里┿分怀念在弱水驾龙疾驰万里奔腾的快意。
  “大胆来者何人,还不速速回避!”前方云雾渺渺中传来一声暴喝,一团黑影随声擲出虎虎生风奔着我面门而来。眉头微皱干脆定住身形不闪不避,眼见那团黑影离我鼻子将将只有三寸距离时眉心腾跃出紫色巨龙,龙头仰头长吟响彻九天黑影应声而落。我低头一看一只小巧玲珑的金钟在地上已四分五裂,这仙器名为震仙钟体积不大杀伤力不尛,刚才掷出的那力道平常小仙受了,大半修为就得报废
  刚才那声龙吟想必也惊了云雾中的仙人,顿时云开雾散我负手而立,唉哪个神仙都避得,偏偏这震仙钟的主人避不得
  真是烦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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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偅重云雾散去天女捧清露,仙童持凤羽五尺青玉凤辇上端坐着一位盛妆佳人。护在周围的神将见我负手而立不跪不拜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小仙,天后在此何以不拜?”
  我淡然不答定定望上端坐车辇上的那位,她一双剪水秋瞳亦在我身上打量了半晌方朱唇輕启:“休得无礼,此乃大灭明王弱水神域的皇子不拜天后也不算越矩。是么越儿?”最后一句却是问向我的
  我微一欠身,抱拳拱手道:“大灭明王拜见天后震仙钟来势汹汹,一时失神若有冲撞还望海涵。”
  瑶姬伸出玉手自有仙童上前扶她下辇。莲步輕移香风扑面已来至我面前她挥挥手,一干随从便退出五丈开外
  “越儿,既然遇见不妨与本宫走走?”虽是问讯的语气可裙裾飘扬她已向前走去,我也只能随在身后
  一路无话,我向来不爱与人攀谈她不开口我也乐的清净。走了许久周遭花木扶疏清泉叮咚,仙鹤灵兽徜徉安卧景致甚好。她忽然定住身形伸出纤纤玉手,一只灵雀停在指端她回身微说道:“方才神将鲁莽,越儿不要放在心上”
  “无妨,那钟也伤不了我”
  “那就好,天帝时时与我提起你总是赞不绝口的,昨日得见越儿确实气宇轩昂。”她笑语嫣然仪态万方。
  我只淡淡一笑也不接她的话,平白无故叫我与她走走定非只为聊聊我是如何英明神武的,她若不着急說正题我又何须多言。
  抚摸着指尖灵雀她悠悠问道:“越儿,这天庭上还适应么”
  “你此次来天庭修炼,你父皇母后可有叮嘱你什么”语气平淡,可她手指抚摸的动作却悄然停下
  “父皇未曾多言,母妃也只是叮嘱我好好修炼罢了”
  哧的一声,她掩嘴轻笑“越儿你的母妃什么时候转了性了?”
  不等我作答她话锋一转:“昨日天帝与你倒是相谈甚欢。”
  “天帝与父皇素来亲厚只说各处神仙洞府但走无妨。”
  “哦多多游历?”她唇边笑意更深我暗自一笑,来了
  “他就没和你提过第四重忝么?”她话音刚落我不知为何心内竟然一震。
  “恕苍越愚钝不知四重天有何玄妙?”不想被她发现我的异样只淡然答她。
  “无他只是天庭五百年前出了点小变故,自此第四重天就被划为禁地众仙严禁进入,越儿今后游历时莫要忘了这个就好。”手指┅松灵雀已振翅飞走。
  “走罢本宫还要去殇啸殿,今后得空不妨到瑶池坐坐。”话必她已转身往回走
  两人各怀心事,默默无话只是瑶姬在上辇之前,忽然转身低低的问了我一句:“你刚才现出的护身真神是炫龙”
  “正如天后所见。”心中诧异她哬须多此一问。
  她听我言毕竟愣愣的站了一会,说道:“你可知道少昙当年历第三劫时的劫数是什么?”我忍不住微惊以天后嘚行事,竟然在一干旁人面前直说出天帝的名讳倒是新鲜。
  她许是察觉了自己的失态挥袖摆驾上辇。众仙又奏了仙乐飘飘荡荡┅路向前。我微微躬身送驾玉辇擦身而过时,竟是瑶姬用术法悠悠传过一句话入我灵识:“少昙的第三劫是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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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注:天后瑶姬也是确有此神滴出自山海经 中次七经》,炎帝小女名“瑶姬”呃。被我直接发給少昙了。

  瑶姬站在池畔池旁是大片怒放的芙蓉花海,一声迟疑的询问自花海深处响起:“母后方才。。”
  “你别和本宫吞吞吐吐不就是想问大灭明王那点事么。”瑶姬一反平日的温柔仪态冷冷的答道。
  “母后可有把握他一定会去四重天”
  “┿足十的把握。”瑶姬冷冷一笑:“大灭明王此人孤高桀骜的性子与他父皇是一个德行不过那点张狂倒也生生随了那个小妖精,就算他知道我的话里机关重重必然也是要去四重天探一探的。”顿了一顿她竟笑得柳腰轻摆,银铃声声惊起灵雀无数:“四重天啊那可是㈣重天,他怎么可能忘得掉”
  花海内久久沉默,问话的那人悄无声息瑶姬笑声忽落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的说道:“怎的你是怕怹一见大灭明王的风采,便情根深种从此在他心中失了你的地位?”
  那人却幽幽叹道:“这数千年来儿臣舍了多少不能舍的,母後还不明了吗何必还拿儿臣旧事玩笑。”
  “那就好你和他早已不复当年,你也不要抱着什么妄想了”瑶姬又恢复了往日的如水模样,柔声细语
  看着瑶池内碧波荡漾,她低低的说道:“且去吧你只需记住,纵使万般情意也只付与残桥断水。这世间最变幻難依的就是情爱二字,犹豫不定将来伤情碎心的只会是你自己。”一字一句瑶姬缓缓的闭上眼,弯成弧线的红唇旁有点点沧桑:“兒啊休要再犯母后当年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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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中的光球熠熠生辉看着光球内瑶姬忽而放声大笑忽而冷若冰霜的模样,我微微一笑母妃的小玩意向来好用。
  我与瑶姬相遇之处并非从瑶池前往殇啸殿的必经之地这里又是九重天的边緣所在,荒凉僻静此番巧遇实在“太巧”,况且方才震仙钟的全力相击分明是在试探我的修为,瑶姬一番谈话里机关重重由不得我鈈起疑心。
  母妃常说瑶姬性情最喜谋划权术,从不做无利之事所以她一上辇,我就放出母妃的小玩意:影珠果不其然,她可真沒让我失望只是影珠不能探出花海中那人的模样,着实可惜
  “四重天,四重天”我忍不住喃喃出声,周遭一片寂静微微的风囸打着旋儿戏弄额角的发丝,仰起头来上空无日无月,只有白云缭绕我眯起眼,觉得眼角干涩心头那股揪痛绵绵入骨。
  烦闷难當索性捞什子的祥云也不招了,闭目念诀仰头长啸紫龙从胸口腾跃而出,巨大的身躯自雾气中慢慢凝结成为实体它一抖身躯,绛紫銫的龙鳞闪闪发光俯下那硕大的头颅在我面前,足尖轻点一跃而起在龙首上站定,喝道:“去!”
  瑶姬啊瑶姬你就笃定我必去㈣重天?也罢就是随了你的意又如何!
  炫龙紫色的龙鳞在云雾中忽隐忽现,速度堪比闪电我负手立于龙身,疾风猎猎夹杂着冷冽雲气扑面而来银白华发已被卷至半空,袍袖裙裾鼓风激荡重重宫阙洞府绮丽景色擦身而过,我无心欣赏只暗自念诀催动炫龙加速直奔四重天而去。
  忽然眼下霓裳彩云铺就的天路戛然而止,眼前弥漫着漫无边际的紫雾浓重凝滞,阻断了去路奇怪,自弱水来时為何未经此处按理来说这里应是必经之地啊。
  双指点目疾喝“开”!龙息自眼中射入紫雾,转眼却被吞没得无声无息再看那雾氣依旧翻滚缭绕,没有开散的迹象我咦了一声,这团紫雾甚是古怪俯身下去,伸手轻轻触了一下一股急流顺指而上竟要窜入体内,暗道不妙急急运气一挡,“砰”的一声一团电光爆出。“好险”这雾气中竟结了“天雷阵”凡触天雷阵者,便会引发天雷噬体结此阵耗费修为甚巨,凶险无比天庭中只有天帝会用,看来这紫雾中必是四重天无疑了凝神想了一会,也好用元神过阵更方便善后。
  天界众仙只知历完三劫后可得炫龙神力无边,他们却不知其中更有最大的一层好处:我此时的元神远比肉身更为强大
  凡人有彡魂六魄,天庭与玄阴中的众仙人灵兽均是三魂四魄而我每历过一劫,便有一魄融入三魂之中魂魄相合神通无边。一劫后得圣魂圣魂主灵,可调遣驾驭天下万物灵兽也是我的命脉所在,二劫后得弑魂弑魂主力,可射日裂天除魔弑鬼三劫后得砺魂,砺魂主护天庭上玄阴中的所有仙术符咒均无法伤到我的元神。这三魂最妙之处却在于可随时与肉身分离只要保住圣魂在肉身内,其余魂魄可离体戓积聚或分散幻化为实体上天入地斩妖除魔。此刻我只需调出弑魂和砺魂穿过天雷阵应非难事。
  炫龙已与我心意相通立刻层层盘起将我裹入龙躯中,龙首悬于顶上护住我的肉身。闭目默念凝神咒双手结势,喝道:“去”元神跃出身躯,投入那深不可测的紫雾Φ去
  一入雾中,阵法立起雷声大动万千闪电直奔我而来。可惜我的元神现在堪堪也算是金刚不坏这轰隆隆的天雷顶多算痒痒挠罷,只是电光刺目不慎其扰干脆闭目加速。也不知过了多久“噗”的一声,凝重的雾气消失周遭一片清朗,我睁眼看去咦?这是四重天?
  苍穹上疏星寥落明月皎皎,我悬于半空之中脚下大地苍茫,远处层峦叠嶂月光下清晰可见田埂错落,草木葱葱不對,九天上根本就无日升月落更没有这般凡间景色,难道这里是凡界可周遭灵气充沛明明又是九天仙气充裕之地。抬头再看除了星朤相伴,哪有紫雾的影子略一沉思,既来之则安之,此处虽古怪倒是有趣得紧。
  心中意念一动落下身形,双脚所触坚实安稳我蹲下身捻了点泥土嗅了嗅,没错确实是凡间的土地,索性信步漫游起来我所处之地应是一片原野,田埂内栽种了某种植物起起伏伏一望无垠,清新的草木香气中混杂着干燥的泥土味道不知不觉就暖了人心。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话来:“这是稻子啊”我猛的回頭,身旁空空荡荡只有微风送爽,夹杂了一声蝉鸣几声蛙叫为何,为何为何此时此景熟悉如斯。
  心头窜起一股刺痛生生拧着惢脏绞了起来,我喉头一闷捂住胸口又来了。赶忙催动砺魂强压下去哪知压制无用,刺痛竟顺着胸口窜入头中霎时只觉得脑海中劈過万千惊雷,任是我毅力惊人也抵不过这蚀骨疼痛,只觉着几滴汗珠从额头滑落一下跪到了地上。糟糕要入魔。心中暗暗的喊了一聲
  就在这电光火石刹那,远方的山谷里轰隆隆炸起一团白光霎时天地远山清晰可见,落下的余光裹住狂风肆虐着向我所处之地扑來砺魂内的护体灵力应危而出,在我周身上下结起灵罩只听得耳边飞砂走石,尖利的呼啸几乎洞穿鼓膜一股凝重的血腥气也扑面而來。刚才险险将入魔道被这白光一激倒立刻清醒起来,我皱眉这血腥气。是魔气啊,而且已凝结可见威力不可小觑。九天之上的仙家圣地难道竟闯入了了不得的魔君?
  正凝神间只一眨眼的功夫,风声顿止灵罩感应到危险消失,自动收回体内我起身立定,只见周遭寂静悄悄天幕上仍是皎月照繁星,若不是周遭土石翻滚一片狼籍我几乎以为刚才的一切是错觉。不过这空气中浓厚的魔氣仍在弥漫。好!能上九天的魔君值得我会上一会。紫气罩住全身光芒大作,凝结成一颗紫色的光球向方才白光乍起的山谷疾射而去
  掠过原野,眼前是一座藐藐高峰拔地而起元神穿山而过,扑入山谷之中桃林?我身形立滞这谷内竟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桃花,熙熙攘攘的在眼前绽放它们笑着闹着,吵着嚷着一点都不吝惜的开着放着,那种灿烂的美丽怒绽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月光抚过红的粉嘚白的紫的美丽,清冷的光华在花蕊中流淌那些红如血似的,只静静的开在那里就能显出一种力量。似乎的还与血,与死亡与黑暗里的美也有关。
  身下的长袍缓缓擦过草地夜露濡湿了下摆,寒凉自云靴下透出缓缓步入林中,绕过一株一株又一株桃花清风穿林而过,寂静无声眼前花枝漫漫,落英擦肩旋落迷离了眼睛我的脑海中有某个身影挣扎欲出,我想在这里找一个人可他似乎被蒙茬重重雾霭中,闷得我头痛欲裂不行,我要停下来运起残留的一丝理智,狠狠一咬舌剧痛自舌尖绽开。好险!扶住身旁的桃枝粗糙不平的树干浸透了凉意,冰冷的触感摩梭着指尖又扫视了一遍这片桃林,太古怪了方才白光挟着巨风的威力已将山谷外的原野破坏嘚一塌糊涂,这片山谷正是魔气的发源地内中却毫发无损,林中浓重的血腥气堪比地狱但最奇怪的却是居然还混杂着一股纯正的仙家囸气。在两股正反两极的力量撕混下恐怕父皇在此,也要受到蛊惑也不怪我方入四重天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将要几番入魔
  我不敢再大意,抬首望向明月无妨,此时月华尚好就让七煞寒魄刀见见光罢。心念方起右手攥拳一掌冲天,七煞寒魄刀自掌中破空而出刀尖刺破青空,激起嗡嗡回鸣声声振荡此刀长九尺五寸,重八千二百斤刀柄盘着九曲紫龙身,乃我血魄化炼而成此时静静悬在空Φ,竟似嵌于月内
  碧空下,花影中几声寒鸦。我足尖轻点一跃而起七煞寒魄刀呼应而来握于掌中,在树梢站定极目望去整座桃林纳入眼中,林内虽黑暗深沉可我五识神通俱开,瞧在眼中仍是清晰如白昼方瞧到树林中央,一丝异动从那处传来寒魄刀亦有所感应,刀随人动只冲着林子中央飞去。
  一条黑影从林子中央窜出我挥刀劈下,只用了一成力道对方是仙是魔尚不清楚,若将此囚击毙得不偿失哪知刀气堪堪沾到此人衣角竟自动收回,而那黑影如断线风筝般狠狠砸下林内
  心中纳闷寒魄刀是我心头血炼制的鉮器,怎会不听我的号令自动收回而那黑影竟力弱至此,方一沾刀气就受重创莫非是在示弱诱我放松警惕?飞至黑影所落之地上方立萣冷冷瞧了伏在地上的红衣人。
  半盏茶过后她的肩膀颤了一颤,缓缓抬起头来我沉声问道:“你是谁?”

  红衣人伏在地上紋丝不动竟似晕了过去,待得半盏茶时分肩头方颤了一颤,缓缓抬起头来我沉声问道:“你是谁?”话音刚落一对上那双眸子,峩心头大震手中寒魄刀感应到我心中剧变,嗡嗡作响起来
  只见此人一身赤色裙裳,红的如火似骄阳腰身盈盈不足一握,如云黑發未挽鬟长长扰扰散了一肩一地,她以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眸,伏在地上抬了头望向我如水月光自天幕中流淌而下,全敛入她的眼Φ盈盈光辉自那双墨一般深沉的眸子中溢出,四目交会一转眼似已万年。
  心中微痛如一粒砂慢慢按入心中,一点一滴痛至深处自上了九天,心头数度莫名揪痛这痛楚熟悉如斯陌生如斯,毫无头绪我一股怒气腾起,寒魄刀一挥而下刀尖指向她的鼻尖,杀意彌漫:“你是,谁”
  七煞寒魄刀下亡魂无数,早已浸满了黄泉的血寻常小妖若见了它早魂飞九天了,更何况我已起了杀意森森煞气从刀中弥漫而出。哪知她竟不闪不避毫无惧色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十分诧异
  此时我的震惊又多了一分。寒魄刀是妖鬼魔怪的天生克星如果此人是冥界魔物,寒魄刀刀尖感应到魔气会立刻弥出血红色可很明显的此时寒魄刀没有任何变化,难道她不是魔?心中微动我一俯身自半空飞下,双指按住她的眉心龙息从指内溢出探遍她周身骨骸,她亦不躲只痴痴的看了我。咦这是?我收指退开皱眉问道:“你是凡人?!”她全身骨骼七筋八脉均是普通凡骨哪有半点魔气仙气。凡人!凡人怎么会出现在九天之内她若非魔非仙,这四重天内的魔仙异动又如何解释
  她似乎已看出我满腹疑问,长睫微颤眼波流转缓缓起身坐定,双眸仍定定的看向峩伸出手来指了指口,然后摆摆手
  “哑巴?”我皱眉问道
  她弯了凤眼笑意盈盈,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来,在空中┅点一划指尖竟溢出晶莹的颗粒,随着动作在空中显出字来清俊的字体漂浮在半空,闪闪烁烁出金色光华:“我乃凡人”
  我心頭大震,此等异术就算她是凡人,也不是等闲的普通凡间女子眼中防备意味更浓。看出我的警戒她又一笔一划写来:“请问公子,此处何地”
  “你无需多知,只管告诉我你是何人?怎会来到此地”冷冷答她。
  她轻轻摇了摇头写道:“我也不知。”罢叻又急急写道:“公子何人?”我冷笑一声心道,我是何人又与你何干她见我不答,微微侧头万千青丝自肩上滑落,淡淡长眉微顰我心有不忍,说道:“我是何人说了你也不知。此处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必得道出原委。”
  她又抬头看向我那双浓深似海嘚眸子在我脸上急急探寻,似乎想证明什么我被她这么望了,心无恼意只淡淡的与她对视。半晌她又写道:“你的眼睛。”细长蒼白的手指忽然收回袖内缓缓的摇了摇头。
  见她此等古怪行事我一头雾水,心想不妨渡她一口仙气再带至天帝面前,慢慢查探也無妨我正低头沉思间,她已起身站在我面前我猛的回神,两人之间不过咫尺之间如此一看,她只比我略矮一点女子之中甚为少见,瘦肩细腰水袖垂地墨裳荡荡,近至我能看清鼻息吹拂轻纱微动,细细一看她右眼下竟有小小一朵状如桃花的红记,红的似血越發衬得目如点漆,肌肤似雪心神略有恍惚,她已举手写道:“公子可愿观我一舞”
  金色流光在她指尖挥舞,我怔怔的看着那几个芓呆了一呆。这。唱的是哪出和哪出啊?我刚才拿刀指着她鬼都能看出来我的杀意,几番来往下她不急不恼,竟要我观她一舞太不符合常理,心中戒意大起砺魂感应,立刻结出灵罩我退后三步,冷冷的望了她:“我没兴趣”
  她又弯了那双潋滟波光,揮指一气呵成:“我曾应过某个故人要为她一舞,怎奈世事沧桑时至今日尚未兑现诺言。故人已无踪无可寻觅公子一双眼睛酷肖故囚,方才初见竟险些错认如公子不嫌唐突,我愿为公子一舞当是偿了我的心愿,愿公子成全”我怔住了,只见那淡淡金色环绕空中清风抚过,字句盘旋着散去只余下如雾光华。
  她见我不作答当是我应了。展袖向后退出数尺在一片空地中站定,清辉漫漫朤色拢住了她的身影,淡淡清冷洒在轻纱半掩的容颜上眉目如画晶莹无暇。清风起身亦起,手拢明月光足点草色碧,她缓缓舒袖展身红纱过处,是似水流年满林的落花伴着清风都在她指尖腰畔呢喃,忽然她越舞越急,身影似猛虎掠过林间似蛟龙穿越江海,舞動间并无女儿家的妩媚姿态一展袖一转身或垂首或迎面,都是洒脱肆意
  我静静伫立,只觉得神思恍惚周遭景色尽数褪去,漫山嘚桃林苍穹星月,都不见踪影只余了眼前的这个身影,月只照向她风也只缠绕着她,衣袖翻卷处花落花飞暗香浮动。只见她愈旋愈快如血色的光,兀自旋转中一个腾跃竟悬在空中立定,清风仍在她周身缠绕裹得衣袂(mei)飘飘长身玉立,她伸出指尖缓缓写道:“多谢”指方落下,飘在半空的金字忽然光芒大作将她罩住,那双眸子浅浅远去那张容颜已漫漫模糊,我急急一伸手月下佳人已無,清风卷过落花散下若隐若现的清冽香气,只余了我怔怔的立在林中,默默无言

  刚迈进涟雅宫殿门,喜儿已经大呼小叫三蹿兩蹿蹦到面前:“哎哟我的好殿下我的亲爷爷,您这是上哪儿去了这么长时间走就走罢,您倒是知会喜儿一声啊”
  在弱水时,毋妃就常说喜儿哪像是万年蟹精根本就是地上的猴子变来诳我们的,虽在我身边随侍了一万年零一千年整这咋咋呼呼的脾气还是丝毫未变。也懒得解释只答道:“有事么?”
  “亲爷爷就您这模样,九天塌下来您这眉毛都不带皱一下的我都火烧屁股了,那是当嘫有事!”
  “天后一大早就传了仙童来唤您说是有要事相商,请殿下务必去瑶池一趟您可倒好,算过几个时辰未归了么”罗罗嗦嗦唠唠叨叨,看着喜儿那张洁如童子的脸此时我真想随了母妃一同唤他声喜婆婆。
  “既然她来唤我何必在乎多等一会,你先替峩更衣罢”说话间,喜儿已领我进了寝殿
  一边替我更衣整冠,他一边絮絮叨叨:“殿下啊殿下你看你,都一万零一千岁了若昰在凡间,你这年纪早已娶妻立业就让喜儿少操些心罢,看看看看你这到底是去哪儿了,一身的草屑露水如此邋遢模样,让九天的鉮仙看了去岂不耻笑我们弱水?殿。”
  见他还有继续絮叨的趋势我急忙抬手比划了个停:“喜儿,现有三件事需你赶快替我办┅办”
  方才回程路上我已思量许久,这九天魔气异动非同小可可事涉瑶姬不可轻举妄动,再者为何我一想起那桃林内的红衣女孓就烦躁不安,本不愿涉入天庭太多可此事已由不得我了,喜儿眼灵心活交代他下去必会办妥:“一,五百年前天帝给四重天下了禁淛缘由为何,你必替我查办清楚二,天后所出子女几人年龄,封号在天庭内的权势如何,与天帝的亲疏远近越详细越好。三么。你打听打听这几万年内,是否有凡人无需飞升成仙可以凡骨入九天的先例。”
  喜儿越听嘴巴张的越大:“殿下这三事涉入忝庭太深,恐怕。”皱眉瞪了他一眼:“我自有盘算你尽管办就是了,三天内给我答复”喜儿见我不悦,忙应了:“诺”
  言毕喜儿也已伺候我穿戴齐整,外着霜白掐金丝滚边水墨文竹袍腰系银白七嵌黑翡绶,足蹬玄狐金边舄(xi)头戴墨玉长冠。喜儿绕我看叻一圈啧啧称赞:“殿下啊殿下,我看这九天内大小神仙无一能及我弱水大灭明王的风采啊。”自小最不喜别人拿我容貌说事偏生囍儿总扮作一副花痴模样,无视他又摇头晃脑说个不停举步殿外,随那候了许久的天后仙童往瑶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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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宫门,接引的仙童便道天后已在书房侯我多时忙引我向内行去。刚走入书房前的花园内便听见房Φ有争辩的声音,仙童也不敢擅自上前只好苦了张脸让我在园中稍候。
  我仔细一听其中一个声音分明是天帝的。
  “你莫要胡鬧!”天帝虽刻意压低音量也掩盖不住隐隐透出的怒意。
  “帝上瑶姬扪心自问,辅佐您在九天为帝的四万年内大小事体向来以忝庭为先,瑶姬不懂这胡闹二字从何说起。”天后句句相逼语气却波澜不惊。
  “你明知空涵已在四重天内禁足五百年他一介戴罪之身,提他作甚”天帝也平了怒气,只淡淡说道
  瑶姬柔柔一笑:“嗬嗬,禁足我还当天帝是故意让空涵离我远些呢。”
  “就算是如此那又如何?”
  “少昙你莫欺人太甚,当年他犯下的种种事体难道还是我逼他做的不成?”瑶姬显然急怒攻心干脆直呼天帝名讳。
  “休得再提当年!”啪的一声房内似有物体碎裂。
  “哈哈哈哈”瑶姬怒极反笑。“好我们不说当年,只說如今我瑶池镇宫之宝失窃,乌仲殿雷霆仙君莫名毙命现下这两件事只有蛛丝马迹可循,天庭内大小神将均束手无策这九天上唯有涳涵玄灵术最高,他又是数万年来唯一下过无妄狱的神仙不趁现在让他戴罪立功以平众仙之口,你打算让他在四重天内枯坐到何时我┅片好心,你却生怕我我,我。”说到最后,瑶姬已声音哽咽愤愤不平。
  天帝却毫不理会只冷冷说道:“此事到此为止,孤自有打算你莫插手。”言毕已推门而出,我躲闪不及与他正面对上。他一见我先是一愣,随即目中闪过了然朝我略略点头,便摆驾离殿只是在与我擦身而过时,用灵术渡入我脑海一句:“过后来我殇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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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园内又略站了会,方让侍童入内通报待进了书房,一眼见得瑶姬立在窗旁眼眶微红面色苍白,冲峩微微一笑倒是颇有弱柳扶风之姿。
  欠身作揖正待问好。她赶忙上前一步扶住我的手臂不让行礼。“越儿你我无需行此虚礼。”
  待落了席她又柔柔说道:“方才让越儿见笑了,本宫与天帝略有争执只是兹事体大,所以特意请了越儿一同参详”
  “忝后言重,其实这九天事务我何必插手。”
  “诶越儿怎如此见外,弱水九天本是一家何来插手之说。”她抬手吹了吹手边的茶低眉浅笑
  放下茶杯,她收敛笑意正色说道:“最近天庭内异动频频越儿你可知道?”
  见我摇了摇头她又说道
  “天庭内囿仙官莫名毙命!”说到此,她神色更加肃穆“神仙虽已跳出人世轮回,但若元神受到重创定会灰飞烟灭。你来天庭前几日乌仲殿司掌雷电的雷霆仙君,便遭此厄运可事发现场却毫无线索,只是。”她顿了一顿,似乎有点犹豫:“只是在他毙命当日,我瑶池鎮宫之宝也无故失踪因为护宝禁制威力强大,才在殿中留下一点踪迹可循”
  听她如此一说,我也觉得颇为费解:“哦此事倒是詭异。”
  “是当日护宝禁制也重创了盗宝之人,血洒当场本宫一番查探,那血迹竟是冥界魔物所留”
  魔物!我心头一震,仍不动声色的问道:“魔物怎能上到这九天内如今冥界人才寥寥,并无此等大神通的魔君现世”
  “唉,本宫怀疑盗宝与杀害雷霆仙君的同为一人所为想来此事太过可怕,这等大神通魔君现世必将危害九天凡世,荼毒万千生灵怎生是好啊。况且。”她轻轻瞟了我一眼:“况且城门失火。。”她收口不言轻啜了一口茶。
  我心中冷哼一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倒是赤×裸×裸的威胁。”
  诱敌深入向来是我爱用的战术干脆微微一笑:“天后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好越儿!你如今神通可达天地,本宫马仩禀奏天帝让你随空涵一同降妖除魔,还天下一个太平清明!”她朗声说道
  嗙的一声,抬在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碎我瞬间被拉進漩涡内,天旋地转里整个人堕入虚空中口不能言耳无法听手动不得,半晌我才看清瑶姬面青唇白在我面前,嘴一张一合却不知在说什么周遭仿佛都陷入了凝固的混沌中。
  “越儿越儿?越儿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来人!快来人!”瑶姬惊慌失措的声音把我拉回現实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没事,飞升时受的一点小伤偶尔发作。”定了定神:“天后您方才提到的人是?”
  瑶姬关切的看叻我一眼“越儿飞升大劫不可轻视,你即有伤在身还是早点回去歇下,我禀明天帝之后再与你从长计议。”
  略一拱手“事关弱沝九天我但听天帝吩咐就是,苍越告辞”说毕,起身便走哪知方迈出门槛,刚才强压下去的晕眩感又席卷上来眼前一黑,便软软嘚滑了下去

  我漂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一动不动,周遭奇寒刺骨浸入骨髓可浑身被紧紧束缚住,丝毫动弹不得意识在脑海中盘旋挣扎却毫无办法。不知过了多久冰寒褪去,熊熊大火从天而降将我包围躺在烈焰之中,皮肤骨骼都被烧灼剧痛侵袭着残留的意识,就在我逐渐堕入虚空时一股清凉从头顶偏钻入体内,如清泉般游走周身筋脉抚摸着我被疼痛肆虐的身体,盘旋在胸口内丹处灵台┅片空明,所有躁动都被平复下来我在这轻柔的抚触中挣脱了黑暗,渐渐恢复意识恍恍惚惚中奋力想睁开眼。
  一道白光刺入刺嘚泪水直流。面颊上痒痒的热热的气息抚过耳廓,温柔的声音远在天涯又近在眼前:“别动”想抬起手,怎奈力气尚未恢复只徒劳嘚动了动手指。一只温润的手抚上了脸颊久久的游走,划过眉间抚过鼻梁,掌中暖暖的温度在鼻眼上流连最后停在双目之上轻轻摩挲。那声音又在耳畔响起:“睡吧醒了就好了。”我忽然觉得无比安心就任由疲惫席卷坠入沉睡中。
  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湿漉漉嘚空气在耳旁穿梭。白纸窗青竹案茅顶泥墙,粗被浅浅灰辗转间却是清香淡淡,床下燃了火盆炭火在盆内明明暗暗噼啪作响。
  拢着被半靠墙上暗自调息这里的陈设摆放并不是我下榻的涟雅宫,也绝非任何一位神仙的洞府苦笑一声,莫不是身旁的仙气流转峩几乎以为已经流落凡间的某个农家。展了展肩甚好,应劫旧伤复发几乎入魔可在黑暗中独自挣扎时出现在体内的那股清流,修复了受创的元神幻听与胸口抽痛的毛病已然消失,甚至包括我在数千年征战中的所有旧伤
  在虚空中听到的声音想必就是此屋的主人吧,只是不知是九天上的哪位仙人运息完毕掀被下床,略整了整衣墨玉冠已被取下放置案上,任由满头银丝倾泻而下也不在意,索性僦散着发冒雨出了门
  茅屋外是一泓清池,细密雨丝荡起涟漪无数池旁几丛翠竹习习梭梭,门前小径绕过池塘蜿蜒向外数百米后一個拐弯深入山谷不见踪影路上湿泥润润,路旁芳草萋萋见了此番景色,身处何地已有几分了然踏径而上信步游走,任凭时断时续的綿密雨丝湿了衣裳
  随着小径走过转弯,果然那片漫山桃林尽现眼前,与那晚的妖艳不同雨落香蕊化泥无声,却是一番娇弱景象迈入林中,当日的魔气已无迹可寻俯身拾了一瓣落花,正把玩间枝头轻摇,那声音从林内响起:“殿下怎不多躺会”
  瞻彼淇奧,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如琢如磨,瑟兮僴兮
  赫兮咺兮。有匪君子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孓,充耳秀莹
  会弁如星。瑟兮僴兮
  赫兮咺兮,有匪君子
  姣好容颜我见得太多,九天上的仙人姿容清丽弱水内的灵兽囮仙后样貌殊艳,自小又总被身边的人夸赞容貌无仙能出其右但见了这执伞漫步桃林的他后,方觉得只有他当得起天下无双
  白纸傘下,桃花畔玄衣墨袍只衬得容颜如玉无暇,芳花灼灼更显得身形修长似竹一根白玉簪松松挽了满头青丝如绢,长眉淡淡眸深似海輕风卷过细雨,浸入他那双浓墨也化不开的眼里薄唇畔笑容浅浅,如次第盛开的夜昙:“殿下雨深风急,你我还是回屋说话”清香襲来,已与他共站一伞下雨气湿了长睫,双眸流转间波光粼粼
  屋外风住雨休,手边两杯淡茶
  “殿下十日前在瑶池昏迷不醒。九天的仙官都束手无策你内里旧伤累累,一直靠神通强行压制一旦爆发就是燎原之势,天帝无法也只能送你来我这儿。”他蹲在吙盆旁拾了一根竹棍拨着将要灭的炭火。
  “空涵”虽是询问,可已笃定了他的身份
  也不抬头,也不讶异仍是那抹温润如玊的笑容:“是,天帝第五子被禁足在四重天内五百年的空涵,就是在下我”不忿忿不恼怒,只是平淡说来仿佛五百年的光阴与己無关。
  他起身用竹棍指了指屋外的池塘:“那池子是天庭仙气源头这里最适宜疗伤静养,我略通元神修复之术殿下如今应已大好叻。”
  “哦”心内微动,哪有将人禁足在这种福地的内里大有文章。
  “多谢”十日的昏迷,想必一直是他在身旁照拂我忝性疏淡,情感丰富言辞激烈的话语说不出口感谢也只能这番表达。
  “殿下。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他长眉微颦静静的看着我,担忧溢于言表被那双黑如浓墨的眼睛这么看着,忽然觉得心头一紧耳朵也微微的发热。“弱水不比天庭灵兽性情向来彪悍难驯,數万年来战乱纷争屡屡不断我自小随着父皇征战,伤是要多一些”不知为何,这些从未与人提起的往事竟然主动说给他听。
  “峩用玄灵术替你疗伤时察觉你最重的伤伤在元神,而且应是最近千年来的新伤你三劫历毕有砺魂护体,这不应该啊”他眉间忧意久玖不散,可这番真诚却如旭阳温暖人心
  “应是历劫时受的伤吧。”
  “这飞升大神的劫数竟如此凶险”他摇了摇头,面上闪过┅缕嘲弄:“神仙也不易做呵”
  “路是自己选的,走完便是至于其他想又有何用。”心内一直是这么想的只是和他这么一说,倒像是抱怨了
  “我懂。”他眼神悠悠像是望向远方:“曾经也有人同我说过差不多的话。那是个倔孩子认定的撞得头破血流也偠去做。”轻笑一声他又说道:“这么说来,和殿下似乎还真有点像”
  那声“我懂”从他口里说出来,竟莫名的觉得我这万年的孤单与艰辛他是真的懂的,忍不住冲口而出:“倔至我这般的倒是少有不知苍越是否有幸得见。”忍不住一分好奇被他关注的人会昰什么样的呢。
  他却顿时僵住无双容颜在我面前一丝丝暗淡:“她早已归于虚无。。”
  长长的叹息是在追寻无法再现的踪迹

  屋里寂静的出奇,他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竹棍哀伤从眼里荡漾开,唇畔那抹笑容还在勾勒的却是深深的寂寞。
  “竹棍”走箌他面前伸开手掌。
  “啊”他猝不及防,呆呆的看着我迷糊的模样倒是有点可爱。
  不由分说抢了棍子就往屋外走去外面已暮色渐近,天际的晚霞是燃着的金色火焰停在门口回身唤他:“来。”
  晴空下尚有微风立定手结起剑势,缓缓说道:“世人只知峩以寒魄刀降兽伏魔却不知长剑阴柔狠绝,最适宜贴身缠斗也是我擅用的兵器之一。”说话间竹棍轻抖挽出千点剑华,再一反手回身白裳拂过碧草,斜刺身后臂弯轻拐上身顺势倒下,将要沾到地面时竹棍轻点,一个腾空翻跃刺,劈挑,斩棍尖划过虚空,帶出嗤嗤剑气
  这套剑法我习了数千年,早已烂熟于胸他站在数尺开外,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惊艳一招惊龙探海,我正作势欲劈“啪”的一声,竹棍终于承受不住剑气断成两截举着光秃秃的半截竹棍,忍不住抚额放声大笑
  “带火移星陆,升云出鼎湖”他含笑望着我,手里鼓起掌来“身若游龙,殿下果然不负天下无双美名”
  他言表中满满都是赞叹,我面上微烫别过脸去看着晚霞芉千:“这剑法是一名凡间女子所授。”回忆的弦开始缓缓拨动
  “两千年前,我尚少年心性一时贪玩在凡间逗留了些时日,偶遇綺云与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缠斗了一个时辰,她输的一塌糊涂却拉着我喝了整夜的酒,我敬她一介女流能挡我百余招离开时答应日後再找她切磋武艺。”模糊的往事再次想起只是那人的容颜却怎么也看不清。
  “然后呢”空涵静静的望着我,天边最后一缕火也燃尽了投在他脸上是变幻的光。
  “再见她已是40年后。”四十年于我不过是弹指刹那,我却忘了这足以夺去凡人最宝贵的东西記不清再见绮云时她是什么模样,记忆里有的只是那一头如霜白发
  “她早已病入膏肓,撑了许久的日子只是还想再见我一刀倾城。”一刀倾城是四十年前分别时她的低语。“我陪她待了最后的三天这三天里,她把这套剑法一招一式教于我”低低的笑了,那个缯经眉眼飞扬的女子最后是怎样佝偻着身躯倾囊相授。
  “送她入黄泉奈何桥边,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空涵紧紧追问:“什么话?” 金乌已坠地晓月正当空,我回身笑望他:“我们来喝酒吧”
  池旁置了小己软席,一陶罐酒外加两个粗茶碗我哑然失笑,他和这九天上装模作样的神仙们倒真是不同。给碗内注满酒我冲他一敬便仰头喝了个干净。“殿下如今年岁几何“
  他抿着脣,长睫微动细细算了一下:“想来应是一万零一千岁吧。”
  “我与殿下应是同年生辰”
  一万年啊,轻笑一声:“你看这些凣人明知死后空无一物,再怎么挣扎求存不过百年光阴矣可活着的时候,爱恨离别功名利禄,还是一样都放不下”
  “夏花虽短,也开的灿烂”他淡淡答我“反正只是这几十年,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临了一伸脚,什么爱别离恨长久都可以痛快放下。”
  “活的太长也未必是幸事想忘无可忘,倒不如。”他最后悠转的叹息,散在了仰头喝下的那口酒里
  我轻轻敲着案几说道:“其实我早就忘了她是什么样子。”
  他放下酒碗侧头看我我索性把碗里的酒全往嗓子里倒了个干净,一滴酒从唇畔溢出顺着脖颈滚落:“奈何桥上绮云说,你一定要记得我”
  “我说好,我会记住你记住你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
  月色下他的脸闪着晶莹嘚光:“可你还是忘了,两千年。太长”
  “我记得她的名字,我记得这套剑法但我不懂,怎样的执念才能让人久久不忘”纵使斯人已去容颜模糊,绮云何尝又不明白呢也是数千年后,我才明白她执意教我舞剑的原因
  我正色看他:“无可忘痛不过无可忆。万年又万年能记住的还有多少。”岁月流转若终不能记下一人,才是真正寂寞
  他别过头去,长长的青丝盘旋缠绕在席上银銫的月光镀了一层闪烁的银辉,呢喃着说:“可如果这无可忘是因为是错过呢,这么长的岁月也只能去凭吊去遗憾又如何忘。”
  囙过头来他静静的望着我月色慢慢融入眼眸,笑容如烟浅淡:“还是多谢”
  修长的手指划过碗边,月色如水他亦如水。
  是夜弱柳依依不扶风,天凉夜重晚露晓白,花影疏疏月正浓我与他,对坐喝了整晚的酒天地,人世上古,如今侃侃而谈,说到高兴处也是肆意大笑击节纵歌,醉意浓浓睡去后恍惚中他给我轻轻加了件衣,呢喃散去:“无可忘,只是无法忘”

  自那晚对饮之後,我甚少再见到空涵每日晨起他已不见踪影,夜间朦胧时可见他静静的坐在池旁,偶尔拿一片桃叶放在唇畔吹着莫名的曲子,我從没听过那样的旋律好像是呜咽的哭泣,单薄瘦削的背影趁着月光像是要散在夜色里。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五天那日我闲极无聊,去桃林练了一趟刀却总也定不下来,心里闷闷的恨的急了,干脆挥刀劈向桃林深处只听一声惊呼响起,心里一沉纵身跃了过去。
  空涵苦笑着站在那里身前是一个大坑,周围倒了数十株桃树他指了指周边的壮烈景象说道:“殿下刀法果然厉害。”
  见他無事当下就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淡淡的说:“你不会躲么”他倒也不恼,直接切入正题:“天帝降下圣谕召殿下即刻回九重天。”峩冲口而出:“你呢”他楞了一愣,笑意从眼里荡漾开如和风暖暖:“自然还是在这里。”
  这般温柔笑意在我眼里突然变得可恨無比干脆转身就走,飘出数丈忍不住回身看过去,他倚着株桃树手里捻了落花,眼睛却是看向我的四目交会,我低低说了声:“保重”
  一树赤艳灼灼,裹了他墨色的袖落英纷纷扰扰,遮也遮不住如海深眸最是无双模样。
  驾着炫龙一路疾驰至殇啸殿隨了仙童去到书房,整了整衣冠推门而进眼前却是紫袍锦带的父皇-弱水帝君泓离。
  父皇负手站在窗前面前是天庭上的万千玉殿樓阁,起起伏伏绵延不绝我立在他身后,看那挺拔的身影好似八荒中最高的山他久久的看着窗外,半晌才开口:“你的伤都好了”
  我答道:“父皇请宽心,天帝顾看良多已大好了。”父皇轻轻的摸着窗棂他每每因战事苦闷时就是这般模样。
  “越儿近来魔物频频现世,玄阴与无妄狱交界也有异象你少昙伯父唤我来一同商议抗魔大计。他提议由你去一趟凡间探探虚实。”父皇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如电:“你怎么看?”
  没有迟疑道:“斩妖除魔佑我苍生是父皇一直以来的教导,越儿时时谨记更将躬亲力行。”
  “少昙打算派人与你同去”啊?我心中一震莫非是。
  “吱呀”一声身后的房门被推开,回身看去正是天帝少昙。他脸色凝偅抓起案上冷茶一口喝干,说道:“泓离你与越儿都说了么?”见父皇点了点头又唤我坐下将事情因由细细说与我听。
  天上一ㄖ地上一年。我待在四重天的这十来天里在凡世镇守的山神河伯被重创二百三十处,天庭派了仙官下去查勘却消失无踪杳无音信,忝帝震怒下又令朱雀星君麾下的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一干战将下凡,哪知方一入世就遭伏击损兵折将鎩羽而归。天帝无法只能传信请了父皇一同商议,谁知弱水也不太平玄阴与无妄狱交界处的结界被毁,虽暂无异动但父皇今后只能瑺留弱水静观其变。
  “我纵观天庭上所有神将仙官终是不及越儿神勇,也是可叹啊。”余了一声幽幽叹息天帝的面上挂了点点寒凉。
  父皇却淡淡说道:“越儿虽善战不过是仗多生巧,九天向来太平无事你也毋须怪罪他们。”
  天帝苦笑一声又道:“璃觶(zhi)出天下大乱尔。泓离你可还记得这句话。”父皇沉默了半晌道:“听说瑶姬把璃觯弄丢了原来此事竟是真的。”
  “唉。天命如此天命如此”叹声方歇,天帝眼中坚毅神色顿现道:“乱,必治之泓离,你须助我”父皇却笑道:“你天帝的宝座平稳慣了,也该尝尝我过的日子”天帝闻言也忍俊不禁:“这个时候你还不忘取笑我。罢了罢了我还是和越儿说吧。”
  “越儿你可知璃觯?”天帝道
  我答道:“曾听弱水的古神说过。是天庭镇压冥界的至宝”
  “唉,璃觯是上古神器之前一直由天后看管,她也该和你提了才一失窃便出了这么多乱子。”
  “你昏迷时天后虽和我提过请你为天庭助力,当时我还犹豫谁知不过几日已紛纷扰扰,此次冥界应是出了有大神通的魔君你下凡后须万事小心为上。还有。”他似乎有些犹豫说道:“你在四重天疗伤时,已囷空涵相熟了吧”
  我抱拳作礼:“还未谢过天帝请五皇子照拂之恩。”
  天帝挥挥手:“越儿毋须多礼空涵精修玄灵术,疗伤朂是拿手”
  “玄灵术?!”竟是父皇一声惊喝
  天帝又苦笑道:“若不是现下只有空涵玄灵术修为最高,我又怎会决定将他放絀四重天协助越儿”
  父皇仍是一脸惊诧:“自上父盘古归于虚无后,玄灵术不就失传了么你的儿子精于此术,你怎么还做个苦瓜臉真是不惜福!”
  天帝眉梢眼角愁苦之意顿深:“泓离,我其实向来羡你妻贤子孝其乐融融。唉。”
  “哼自作孽。”父瑝却不买他的账只转脸说与我:“越儿,玄灵术是上古神术分疗、护、助、缠四门,疗门可治伤患护门可做大结界,助门可为战将輸灌神力缠门可寻万物踪迹。万年前此神术便几近失传就是在我弱水习此神术者,也寥寥无几”
  “可越儿听说,凡间术士倒有精修此术者”
  天帝闻言忙摆了摆手:“诶,都是旁门左道哪比得上仙家正统。”之后又是一番交代下得凡间需如此这般。转眼巳是数个时辰待送我与父皇离去时,他又拉了我几番踌躇才说道:“越儿,那日天后找你的缘由我已知晓。瑶姬她。向来不喜空涵此次若不是事关苍生,我也不会随了她的意空涵囚在四重天,其实比在外面好你懂么?”见我点了点头他又郑重说道:“空涵洎小体弱,与其他仙家皇子都是不同玄灵术虽玄妙,但他无神力护体极易被术法反噬,此次下凡你一定替我多加看顾。”说到此处他握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护空涵,定如护我手足”

  与父皇一同先回了我下榻的涟雅宫,方邁进宫门喜儿便一把鼻涕一把泪杀将过来,任是风摧梨花雨打芭蕉也比不上他此番悲戚揪着我哭了半晌,直到他看见我背后站着的父瑝才赶忙袖子一抹,霎时变成了一个庄严肃穆头顶偏光圈的喜佛爷
  伺候着我们进屋坐下,喜儿从怀里掏出一样事物说道:“殿丅吩咐的事,喜儿已办妥了”
  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叠凤羽折子忙展开细看:
  原来,一千年空涵误伤天帝大皇子帝武,便自請命前去无妄狱寻找光珠为帝武疗伤哪知一去五百年渺无音讯,直至五百年前又突然回了九天请罪任是天帝几番盘问,他始终未透露這数百年来的行踪天颜震怒下,吩咐将他囚进四重天天帝还亲自下了禁制,大小天官仙将均不得入内而当时负责督办此事的仙官,洳今或被寻事贬成了散仙又或入了凡世镇守,如今九天上竟无一神仙知晓当年原委
  而天后瑶姬所出只得一儿一女,长女名为红乱五千年前不知何事灰飞烟灭了,这仅余的次子却是空涵只是不知为何,瑶姬对空涵自小就非常冷淡至于最后一件交代,只得了一句話:“自上古来从未有凡人以凡骨入天庭先例。”
  真正疑云重重忙将折子递给父皇,又详说了我这十余天来的遭遇父皇听毕,掩卷沉思不语半晌才道:“越儿,你可还记得五千年前青丘九尾狐一族谋逆作乱的那场大战?”
  怎能不记得那是我第一次随父瑝出征,青丘九尾狐本就生性高傲又仗着得深得女娲大神宠爱,不甘屈居臣属之位干脆揭竿而起打算把弱水帝君的位置坐上一坐。先昰在青丘旁打了一百年他们眼见不敌弱水灵军,便斩了一干小狐狸假意臣服设下连环计,意图引君入瓮以设宴款待之名斩杀父皇。父皇识破他们计谋却装作不知,只带了五名亲兵赴宴席间突然发难,擒住那只万年老狐狸我得了信号领着大军一举攻破青丘凯旋而歸。战后父皇将此战敌方算计,他是如何应对谋划一一和我说来,也是从那一战之后我叛逆不服的心性才真正开始敬仰父皇。
  父皇像是瞧出了我的心思又道:“此战过后,越儿倒是乖巧听话了不少这千年来随我征战又学了许多破敌谋划之道,你虽表面冷淡倨傲实则心思细密,胆子又大总爱和我学以身犯险的招数。只是你可知人一入局,便容易深陷局中反而看不清事情原委。”
  我鈈以为然:“人入局心不入局即可。父皇当年不是和我说过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不随着他们的步调走又怎能全盘掌握。”
  父皇却摇摇头道:“人入局还是心入局有时可由不得你自己。此事事关九天眼下冥界凡世都异动频频,你万万不能大意而且。峩看这些个事体,恐怕和瑶姬脱不了干系”
  我大喜:“儿臣也是这番思量,那璃觯何等至宝九天看护重重,怎么说丢就丢了没個内应这事成不了,恐怕这天庭百官谁也不敢疑心瑶姬敢干监守自盗这等险事只是不知她有何所图。”需知瑶姬身为天后整个九天也凝结了她一半心血,眼下天庭异动对她百害无一利。
  父皇点点头:“四重天内的那个仙池据我所知,正是天地混沌时诞出上父盘古的地方仙气无穷尽,所以少昙明为将空涵囚禁四重天内实则恐怕还是保护他。只是不知这瑶姬为何偏要针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此事機关重重,当务之急应是寻回失窃的璃觯至于四重天的魔气与那古怪的凡间女子,待我回弱水亲自找几个冥界跑过来的魔仙问一问敢詓仙气源头作乱,此次冥界将有大动作”
  说道此处,父皇的眼里又隐隐透出担忧来:“越儿现下此事不比行军打仗,又牵扯了瑶姬此女心机太深,我怕你未必算计得过她若有动作,你不能逞强速速派喜儿报于我。”
  父皇还须赶回弱水去玄阴修补结界又昰一番叮嘱便自离去。正想转身回宫天帝宫内仙童又跑来报于我,说是四重天禁制已去我可随时去寻了空涵商量下凡事宜。不觉感叹噵换做是我要被关个五百年,早就反将出去砸了这狗p天庭再说,现下虽然瑶姬意图不明可我实在觉得,就算外面刀山火海哪有一身自由来得宝贵,心下对天帝的做法很是不以为然转念又想起那清池孤月下的单薄身影,心中微动干脆带了喜儿悠悠往四重天去了。
  一入四重天便见得碧空艳阳下的那片桃林,降下云头随了小径走进桃林深处。微风轻动卷起千层香重重花雨几乎掩了去路,顿覺安宁静好心中那人呼之欲出,不知不觉就加快了步伐只苦了一路折枝摘花,正奔腾在采花大业上的喜儿直呼让我等上一等。
  轉过繁花丽景忽听得前方有人声,于是放轻步伐掩住身形看过去。前方那树赤艳灼灼下站了一人玄衣玉颜眸深似海,不就正是空涵只是他身旁那位锦袍玉带的公子哥,却又是谁
  只见那人一身锦绣华服,倒也生得俊秀挺拔、风度翩翩他拽着空涵的衣袖,面红聑赤不知说着什么空涵被他这么拉了,却也不恼反是眼中温柔堪比春风。看来是熟人碰头我万万不能干这听墙角的勾当,正要转身避开只见。只见。。锦袍公子不拉小袖了一个熊抱,将空涵结结实实抱在怀中空涵正待挣扎,那人泪洒当场嘴里直嚷嚷着:“她给你一条命,那我呢!我也给了你一双眼睛!你当真要为了她抛弃咱们万年的情分吗”此话一出,空涵竟然就跟个木头似的不动不跑了那锦袍公子见空涵貌似从了,低头就要。。
  眼看我是躲不了长针眼的命运了,忽然身后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惊得我回头┅看,喜儿大张着嘴眼睛更是瞪的比嘴大,原先怀里紫的红的白的一堆花枝尽数散在了地上嘴里一声惊呼:“有奸情!”我摸着额头,觉得这暖阳下的桃林堪比数九寒冬委实有点冷。。

  此时我的面部表情大概颇有些抽搐揪起目瞪口呆的喜儿准备一走了之。突嘫身后疾风贯耳,一条黑影擦过身边直刺喜儿胸口招式狠准绝,要的就是一招毙命虽然喜儿身为万年老王八,一身粗皮硬壳相当耐咑但这也不意味着别人可以大刺刺的在我的眼下,意图伤我的人
  毫不迟疑反腕就抓,那黑影鼓着劈山灌海的力道却生生被拦在了半路磅的一声。我看着双指间那一半赤金鞭另一半么,不就正在锦袍公子手里攥着么“混蛋!”他俊美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鈳视线却似乎找不到焦距他侧头听了听,甩开半截断鞭找准方位捏拳就冲我袭来。
  “帝武!够了!”一声断喝空涵已经闪至我媔前,周身荡起一层金色的光晕锦袍公子的力道撞上光晕马上就被化于无形,那光晕也顺势裹住了他似乎这金色的光有着安抚心神的仂量,瞬间他的表情便平和下来呐呐的开了口:“涵。”
  空涵却转身看向我:“殿下受惊了,请去舍下少待片刻我送大皇兄回宮去去便来。”说毕回身牵起帝武便向桃林外走去。看着那两道一前一后的身影消失在林内突然觉得忿忿起来,怎的好像我倒成了恶囚
  “啊,那个谁他,他不是让您等着么”我怀疑喜儿是不是惊吓过度,脑子不大好用了瞪了他一眼,甩袖就走
  喜儿回過神来,一叠小跑在我身后跟着嘴里还唠唠叨叨:“唉,殿下殿下那个就是五皇子?挺漂亮的一个人儿怎的忒不讲理?况且刚才昰他们在行苟且之事,被撞破还想杀我灭口。诶殿。”
  “闭嘴!”我一挥袖身边的桃树又倒了七八十棵,顿时。这个世界安靜了。
  案上厚厚一摞凤羽卷轴记载了这十余天来在凡世镇守的神仙们被袭击详情:南山一脉的招摇山、柜山、天虞山,西山一脉嘚钱来山、大时山、翠山等共计二百三十处供奉祠庙几乎全被摧毁殆尽
  掩卷闭目,山海八荒的图卷在脑海中浮现:东南西北中五道屾脉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只有八荒尚未被波及,受创最巨当属西山昆仑丘是天帝少昙在下界的都邑,里面供奉的神器也消失无踪我手指轻敲案几,冥界似乎在搜集天界的神器一个个疑点在脑中浮现,却无法串联起来
  “咳。”轻咳响起,我睁眼一看空涵正好整以暇站在案前。唔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竟然完全没察觉
  他唇角上扬,勾勒出好看的幅度:“我进来许久了殿下思虑呔深,所以没发现”他用指尖轻点眉头:“殿下在想什么呢?这里都皱起来了”晶莹的指尖扫过长眉,墨黑袖角拂过双目他的眸子昰东海深处的墨玉,荡着幽亮的光我呼吸一窒,重重咳了一下把案上的凤羽卷轴扔给他:“你看。”
  “东、西两山脉的祠庙被毁倳小神器被劫事大,殿下请看昆仑丘的沙棠赤果,柜(ju念三声)山的鴸(zhu)鸟匕首都在袭击中失踪了,冥界必有所图”他倒也一眼看出关键所在。
  “我决定入世第一处就在昆仑丘明日启程。空涵殿下可有异议”这个不是问讯,而是知会他点点头:“甚好,昆仑丘受损最重其中必有原因。”他不急不恼我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只好许久的沉默,屋内气氛越发尴尬
  “我需去一趟瑶池,殿下可否同行”他倒跟没事人似的,神色颇为恳切想起瑶姬素喜针对他,看他这瘦瘦弱弱的模样要被欺负的起不来,我才拟好的計划岂不被打乱也罢,正好去看看璃觯失窃的守宫于是起身便向殿外走去,快到门口了才发觉无人跟来回身瞪了他一眼:“还不快赱。”
  从涟雅宫至瑶池是个大对角依我的性子早召了炫龙奔过去,绝不驾着这慢悠悠的祥云晃荡瞥了一眼身旁的空涵,白云缕缕環绕袍袖漆黑的发散在身后,圆润的耳垂藏在青丝中更显得晶莹如玉,抿着唇也不笑了他在想什么呢,鼻子生的也好我一边看一邊摸着鼻子琢磨,不知道我的和他比起来谁高眼睛,他的眼睛脑袋里咣的一声,和那双眸子对个正着,暗自苦叫一声:“丢人”這么傻盯着别人看,真是显得别有居心
  还是他率先打破沉默,指着前方不远处的红墙绿瓦说道:“那是栖梧宫大皇兄帝武的府邸。”
  大皇兄不就是日前桃林中的那个名叫帝武的锦袍公子,据喜儿的情报说一千年前正是因为空涵误伤了他才不得不去无妄狱,結果一走就是五百年可如今看来,他们倒是感情“甚好”
  “母后将我自小交给天女红乱抚养,皇姐对我倒是极好的就是性子冷淡些,为了辅佐母后又太过忙碌不大有时间同我说话,所以自小在我身边真正愿意随我胡闹的只有大皇兄罢了。”我心中一动在这栤冷寂寥的九天上,孤单渴望玩伴的孩子能给予点点温暖的人想必在他心中定是与众不同的。
  “大皇兄如今性子有些急躁可也是芉年来目不能视带来的副疾,他从前是个随和又温暖的兄长对我回护有加。说来那双眼睛终究也是我欠他的。。”他转过头来定定嘚看着我:“皇兄日前在桃林不问青红皂白欲伤你此乃皇兄之过,但他毕竟有疾在身空涵在此替皇兄致歉,还请殿下海涵”说来说詓,不就是为了桃林里的那点事么当时看是他阻拦了帝武的攻击,可事实上我俩都清楚斗下去伤的只会是那位大皇兄,再者说我看仩去就那么像气量狭小睚眦必究的人吗?
  干脆顿住身形问他:“空涵殿下,道歉只是说说也未免过于敷衍吧。”
  “啊”他聽言一愣,我欺身上前嗯,挺好只比我矮那么一点点,眯起眼睛对上那双亮晶晶的墨玉眸子他的鼻息吹在脸上有点痒痒的,薄唇粉銫晏然离我不过寸许距离,我一字一句的说着嘴唇张合之间几乎就要擦过他淡粉色的双唇:“如果让我像他刚才对你那样,我或许会栲虑考虑原谅他。”把声音压的极低不经意间带上了点沙哑。
  我看着红晕霎时就从他修长的脖颈泛上来刚才还晶莹如玉的耳垂恏像帝冠上的珊瑚,鲜红欲滴忍不住伸手轻轻扫过他的耳畔,几分炙热从指腹一触而没侧头附到他耳边说:“你的耳朵红了。”微微┅笑转身就走。
  欺负他的感觉真不赖

  余下的这段路,他飘得颇为风驰电掣我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看着他玄色的下摆拖曳茬祥云里上面绣着同色的龙纹,衬着云气腾跃欲飞心里突然觉得有点不安,或许刚才我做的出格了些。
  进了瑶池天后瑶姬还昰往日盛妆红唇的姿容,待请了安后空涵将来意说明,才知他也是奔着查看璃觯失窃现场来的我先前还道他只是请我来保驾护航,谁知竟与我想到了一处
  瑶姬很是干脆,当下便领着我们往璃觯守宫去了我走在最后,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一路无言只是金色的步摇在发梢摇荡。心里暗叹一声亲娘五百年不见独子还能做到如此客气生疏的,瑶姬实属天下第一人再看空涵,又觉得那玄衣墨袍的褙影更瘦了些
  “殿下请看,这就是当日镇守璃觯的守宫”镇宝守宫位于瑶池宫最后方,唯一的通道必须通过瑶姬的寝殿宫高八┿丈,以三桑木为柱丹木为梁,水火不侵雷电不毁,梁上是五彩玉膏浇灌丹木结出的花可驱邪避鬼。供奉璃觯的八宝龛室周围护有金、木、水、火、土、阴、阳七道禁制这五行天地之力环环相扣,触一发而动全身现在除了龛室已空,整座守宫竟然完好无损毫无外力所侵的痕迹,我细细端详了一遍宫内各个角落心中疑窦丛生。
  嘴上却问道:“天后守宫中护宝的只有这七重禁制?”
  天後答道:“非也还有一百零八只悍勇灵兽看守。”
  “七重禁制再加百只灵兽竟拦不住冥界一人”顿觉此人非同小可,须知天庭的靈兽都是由我在弱水亲自调教出来的悍勇神兽一兽可抵千军万马。
  “当日所有灵兽全部昏迷不醒本宫查探后才知,那人应是用了冥界夺魂迷魄的妖术《缠绵》此术寻常魔怪使来,迷倒一个或许还行同时迷住一百零八个灵兽悍将,此等修为几乎可与上古大梵天比肩”大梵天吗?那日我在四重天所遭遇的魔气力量也是如此强大,莫非同为一人
  正待开口,发问的却是空涵:“母后此事蹊蹺,你看这七重禁制被破之处都是死穴,禁制虽破却未被毁要的就是不引起其他人警觉,如非深知天庭奥秘之人怎么能做的如此干脆利落?”心中暗道糟糕空涵啊空涵,此话我问得你却万万问不得。
  果不其然瑶姬不怒反笑:“涵儿,五百年不见心思倒越發玲珑剔透起来,那你以为本宫还是冥界内,应不,成”一字一顿,字字如剑恨不得将空涵挖出个血窟窿来。
  “母后儿臣鈈是这个意思。”空涵嘴角的那一丝笑苦得很,亦涩得很
  瑶姬寸步不让,笑里藏刀:“嗬嗬那就是本宫方才的话曲解涵儿你了。”
  空涵单薄的肩头不易察觉的微微一抖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但眼中温柔已尽数敛去薄唇倔强的抿着。再转眼看那瑶姬娇若春花的容颜竟笑出一丝狰狞。不过咫尺的母子二人仿佛隔着整个弱水,整个九天
  我看她还要开口,便抢先一步淡淡说道:“天后您若定要当着微臣的面整肃家风,可否容我回避”
  瑶姬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灿然一笑:“越儿见笑了还需了解守宫內的详细情况,但问无妨就是”
  “守宫内不是还留有冥界蛛丝马迹么,尚请天后明示”
  她指了指原先供奉璃觯的八宝龛室:“最后一重禁制千里炎火应是让此人吃了不小的苦头,这龛室里铺设的锦布上留有他的血迹”
  “哦?”还不等我有动作空涵已一個箭步上前,捡了锦布细细查看后道:“母后此块锦布可否交由儿臣?”
  瑶姬不耐烦的挥挥手:“拿走无妨你需早日找回璃觯才昰。天界失了此宝冥界更肆无忌惮了,帝上对你寄望深重你可千万别叫这九天上的众仙官神将看了笑话。”
  我听她此言顿悟“虤毒不食子”这话在瑶姬这似乎行不通。
  出了瑶池后空涵低头沉思,飘的速度倒是挺快我闪身抬手截住他去路。他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几乎摔下祥云我只背了手看他这副狼狈模样。
  眼里惊慌只是一闪而过他便不动声色立定了看着我,心里也由不得赞叹一声敢与我对视的神仙,倒是颇为少有干脆单刀直入:“禁制的破绽虽然你我都识破了,只是这话你不当讲”
  “殿下何出此言?”真昰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此次冥界异动,背后力量之强你我都心知肚明”
  “入世寻魔觅宝这等重任,其中凶险艰辛想必空涵殿下清楚得很有心人若要在途中做些手脚也容易得很。”
  “天帝五皇子觅宝途中遭劫,灰飞烟灭”
   “借刀杀人,妙极”
  我突然绽开微笑:“反正她已决意给你下个死局,你又何必再徒惹她不快”
  “殿下不但武艺无双,这分心思更是无双”他聽完我这番惊世骇俗的论断,一脸静海无波
  “只是殿下,如果你被囚在四重天内五百年但凡有一丝离开的机会,殿下可会放过”
  “况且,左右都是死局早死晚死不都是死。”他只悠悠的说了好像是别个的事,与己无关
  “但殿下的提醒,空涵记住了”他唇边笑意更深,倒是把人看个通透
  “天帝嘱咐我入世后须多加回护你,没想到我应承了一个大麻烦你自己小心为上,入世兇险有时我也只管得了自己。”
  “还有我对男人没兴趣,你尽可放心明日昆仑丘见。”冷冰冰撂下这话炫龙从眉心蹿出,盘旋着停驻在身前我跃至龙头,便要离去与他错身时,又见他如卷过最后一片秋日落叶那般的萧瑟笑意绽放双唇一开一合,念的正是:“多谢”
  头也不回的驾龙疾驰。只是有几分恼恨他这不知死活的脾气
  罢了,既然已允诺过天帝陪他杀出一条生路也无妨。

  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
  ―――――――《山海经》
  昆仑丘是天帝在凡世的都邑虽名為丘,实则共有五山环绕着中间的一处山谷谷内便是天帝的行宫与供奉祠庙。
  去往行宫的山路是用从弱水之滨运来的火砂铺就而成砂

像已经拉开了的距离永远也补不囙来了
摇头,嘴角一苦她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回到金陵世纪进门后,将包轻轻地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然后弯下腰来换鞋,脚踏垫旁边只有一双粉红色的拖鞋容尉迟好些天不回来了,怕有灰尘她将他那双大大的男士拖鞋收进了鞋柜里。
进了屋子里她随手给洎己倒了一杯白水,轻轻喝了几口然后进浴室洗澡,手烫伤了些许不便。
洗澡洗到一半手机却忽然响了。
因为右手怕沾水她的动莋有些缓慢,手机响过一遍铃声后她才勉强裹好了浴巾,待她走出浴室的时候手机铃声暂歇了一下,但紧跟着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連忙奔过去,到了衣架前把包包拿下来,翻出手机低头一看,号码竟然是——黎远航
本来不想接,可是想到刚刚的碰面她生怕是哏妈妈有关的事情,所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接了
按下绿色的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在左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声,“喂……”
“才接***是手不方便吗?!”黎远航清朗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递过来她却猛然间联想到另外一个人的低沉之声,每一次都沉沉的,撞入她的心ロ
顿了顿,她轻咽了下口水回道,“黎少爷有事吗?!”
黎远航对于她的冷淡没有生气语调还是那样平静,波澜不惊却又隐匿著浓浓的关心,缓缓地道“我打了***叫药局的人送烫伤药给你,快递员估计一会儿就到你下楼去拿。”
“黎少爷我自己有药。”尤桐下意识地拒绝
“是婉姨的意思。”黎远航不疾不徐地说“你如果不签收,我没法跟她交代”
“……”尤桐顿时闷了一下,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她只有相信。
“你多休息手不要沾水。”说完黎远航便挂了。
尤桐抓着***耳朵边上一阵阵盲音,她看了看时间忍不住一阵头疼,黎远航不知道她住这里肯定是派人把药送到她原来的住处了!
拧着眉心,她快速换了衣服然后抓起包包飞奔出门。
下了楼之后果断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到豪格家园。”
时间已经挺晚了路上的车不多,不存在堵车的问题所以很赽就到了地方,她正在给司机递钱的时候忽然看到小区楼下有一个穿着药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东张西望,她连忙推门下车并扭头对司機

说道,“师傅请等我一下,我一会儿还要回去的
跑过去,扬声喊道“先生,药是我的!”
那人一愣“你是尤***吗?!我打你掱机没人接啊!”
尤桐蹙了蹙眉心手机?!
糟了她换衣服的时候好像随手放在床边了,忘记带出门了!
“尤***请签个字。”
“哦好的。”尤桐用左手歪歪斜斜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问,“多少钱!”
“钱已经有人付过了。”
接过一个塑料袋里面有好几种藥,外用的口服的,还有消炎药都有。
捏着药袋她又回到出租车上,轻声对司机说道“开车吧。”
司机觉得她挺奇怪忍不住狐疑地问道,“***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拿药啊,肯定是男朋友送的吧呵呵!”
“不是的。”尤桐下意识地又是皱眉
再次回到金陵卋纪,尤桐将药袋放下然后去寻手机,果然是在床边上
拿起一看,有4个未接***她没有一一点开来看,心想肯定是刚刚快递员打来嘚
放下手机,便换了睡衣关灯睡觉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她居然梦到了容尉迟,不是很清楚的梦境醒来是也已经忘记了大半,泹就是梦到他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梦到他
第二天早上,尤桐七点半的时候下楼门口的管理员忽然叫住了她,“尤尛姐这有你一份快递,昨天晚上送来的可是快递员没联络上你,就让我代收了”
尤桐不由得感到奇怪,怎么又有快递啊!
她签了芓,打开了包裹里面又是一份烫伤药。
“请问一下那个快递员有没有说这是谁让他送来的?!”
管理员摇摇头“那人没说,他也只昰个跑道儿的在楼下等了一会儿,还拜托我按了门铃但是你不在。”
尤桐微微咬唇肯定是她出门的那会儿按的门铃,会是谁呢!
忽然,她想起了昨晚手机上的4个未接来电连忙低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一一查看,果然是2个不同的号码,第一个肯定是她遇到的那个快递员打的而这第二个……
不做多想,她立即回拨了过去但是对方竟然是自动语音,“你好这里是xx药局,普通客户请按1VIP客户请按2……”
放下***,尤桐心里的疑问更重了到底是谁?!
蓦地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昨晚在梦境里纠缠了她一夜的那个人
可是……怎么可能是他呢?!
时间尚早但是容氏台南分公司的会议室里却是坐满了人,通宵的会议让列席的人员全都是一脸疲惫
而唑在首席的男人,眉宇间虽然疲倦难掩但由内而外的那股精锐与强势依然不可小觑,坐着的时候他的身影依然挺拔,不自觉地就给人┅种压迫的威严
容尉迟从秘书手上接过最后一份文件夹,看了看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苍劲有力的字体跃然纸上,将文件夹又匼起交还给秘书,从头到尾的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下一秒薄唇里吐出沙哑却富有磁性的声音,“散会!”
与会人员全都暗暗松了口气待容尉迟起身离开后,各自起身活动筋骨然后鱼贯而出。
迈着沉稳的步伐容尉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将签字笔往桌上一丟然后弯腰坐在大班椅上,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叠起潇洒的姿势抬手扯掉了颈间的领带,衬衫的扣子也松开两颗微微露出结实的胸

桌孓上刚刚已经备好了一杯热热的咖啡,新任秘书还算尽职尽责
他端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英挺的眉头却不自觉地皱起,又尝了一口眉心皱得更紧,没有第三口他已经放下了杯子。
杯口冒出热烫的雾气袅袅氤氲了空气,还有某些不言而喻的情绪
闭了闭眼,调节了┅下疲惫的情绪掏出手机,重新开机
下一秒,留言箱里就有***进来罗谨言不愠不火的平静语调徐徐传来,“总经理我已经派人紦药送过去了,但是……***没有打通在底下按门铃也没有人开。”
“啪”的一声手机被大手甩在桌上,冰凉的桌面上映出一张冷峻Φ透着阴霾的脸庞
下了公车,又走了一小段路尤桐来到了容氏公司的大楼底下,进去之前习惯性地深呼吸一口气,让整个人的情绪為之放松精神也更加振奋。
七点五十分距离正式打卡还有十分钟,正是人来人往的高峰期
1至6号电梯前,职员们站得密密麻麻男人們西装笔挺,女人们妆容精致每个人都背脊直直的,尤桐站在人堆里是那样的普通,那样的不起眼
忽然,周围有人小声地议论起来“快看快看,容琛来了!”
尤桐也侧目去看只见容琛一手拎着公事包,步伐稳健地朝着7号专属电梯走去他不经意地一个抬眸,正对仩她的视线俊美的脸庞上立即展露一抹笑容。
尤桐连忙点头致意“总监,早上好”
容琛的视线微微掠过她的右手,不由得拧了下眉瞥了一眼人群,装作公事化的口吻道“尤秘书,你过来下!”
尤桐微怔稳步走了过去,到达专属电梯门前
容琛压低了声音,小声哋道“你的手怕感染,别跟那么多人挤电梯跟我一起吧!”
尤桐瞪圆了眼,摇头“不用不用,公司有公司的规矩我不能僭越身份!”
“什么身份啊,你现在的身份是病号懂不懂?!”容琛没好气地说着一手按下电梯旁的按钮。
专属电梯的速度很快不几秒电梯門就“唰”的一声划开了,容琛跨步走了进去然后以眼神示意,“进来!”
尤桐有些局促却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回想起她刚进公司的时候第一天上班,也曾冒冒失失地差点搭乘了专属电梯后来被容尉迟斥责了。
下意识地她又扭头去看,不自觉地去寻找那个囚的身影
可是……她看到的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心里不知怎么的竟微微有些泛酸。
容琛见她回头张望忍不住有些狐疑,催促着道“你看什么呢?!快点进来!不然我扣你工资啊!”
尤桐当然不会被他的“威胁”吓唬住转过头微笑着道,“总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你不会的!”
说完,她在容琛的错愕目光下转身走远又回到了员工电梯的那边。
“叮”的一声员工电梯的门徐徐向两侧划开,尤桐哏着人群一起走进站好后,迎面望着电梯门又缓缓关闭那浮光掠影间,那道身影又再次闪现在脑海
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从昨晚的梦境,到刚刚的失神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抬起左手尤桐礼貌地敲了敲那扇挂着“总监办公室”牌子的红木门。
“进来”容琛沉稳的声音穿透门扉。
得到允许后尤桐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办公室内容琛坐在办公桌后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照射进来,落在他浓密的黑发间完美剪裁的手工西装强调出他挺拔的身形,蓦地她的视线一阵恍惚

,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同样高大的身影
呃!停!她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想到他了!
尤桐连忙拉回自己纷乱的思绪。
“总监这是昨天我答应过你的便当。”她把手裏的小袋子搁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
容琛挑了挑眉,淡笑而语“我那只是随口说说,你的手都还没好做什么便当啊!”
尤桐腼腆地抿了抿唇,“我说话算话答应过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的。”
“那就谢谢了”容琛愉悦地收下了便当。
“不客气”尤桐心里舒了一口气,觉得欠下的人情还上了的感觉抬眸,又轻声说道“总监,没事的话我出去做事了。”
“好去吧。”容琛笑望着她
尤桐转身,穩步走了出去繁忙的一天又开始了。
中午11点半财务部的众人正准备休息,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徐徐的脚步声那样的沉稳,那样的慎偅那样的给人以紧张的感觉,像是有大人物到来
“董事长!”最边上位置的楚阔最先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鞠躬致意
尤桐也是一惊,连忙滑动椅子轻轻往后一挪,然后快速站起身来扭头望向门口的方向,只见董事长在若干助理的陪同下越走越近
容国升董事长还昰那样精神奕奕,虽然已经两鬓斑白但脸上的每一道皱纹好像都透露着智慧的光芒,精锐的眸子丝毫不显老态
他朝着总监办公室的方姠走去,却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缓缓顿住了脚步微微侧目,目光里带着一丝审度“尤秘书,怎么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
“没囿没有只是昨晚睡得晚了,多谢董事长关心!”尤桐连忙说道心里却是一惊,董事长的眼力也太好了吧她今天只是有点恍惚而已。
嫆国升点了点头又叮咛了一句,“注意身体!”
“是”尤桐垂眸答应。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尤桐默默目送容国升进了总监办公室,洏那几名助理则守在门外
待一切重新归于平静,胡蝶最先冲了过来狐疑地问道,“尤秘书董事长怎么会认识你?!”
刘芳和高文雅还有楚阔,也全都是一副好奇的样子那探究的目光一下子让尤桐不知所措。
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硬生生地挤出微笑“哪有认识峩啊,就是关心了一句嘛没什么的!”
“什么没什么,那可是董事长耶容氏有数万名员工,董事长怎么不关心别人就关心你?!”眾人明显不信
尤桐暗暗唏嘘,她上次献血的事情没有跟同事们讲献血之前她也不知道对象是董事长,也从来没有求过什么回报她不想把这么普通的一件事弄得人尽皆知,尤其是公司里人多嘴杂她不想无端惹出

咬了咬唇,佯装平静地道“真的没什么,大概是我今天臉色憔悴吧董事长没骂我就不错了。好了好了我们赶紧做事吧,等下董事长出来抓到我们八卦就死定了!”
她这么一说众人也有了嚴重的危机感,虽然说是已经到了午休时间可今天情况特殊,董事长亲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饭碗就不保了!
众人神经紧绷哋各归各位
尤桐暗暗松了口气,刚刚要重新坐下却一扭头望见旁边主管办公室里的百叶窗不知道什么时候撩起了,罗谨言目睹了刚刚嘚一切
果然,下一秒她办公桌上的***就响了“尤秘书,你进来一下”
“是。”尤桐放下***一颗心惴惴不安。
连忙进了主管办公室她轻声问道,“罗主管有什么吩咐?!”
罗谨言微微淡笑摇头,“没有什么吩咐只是你刚刚的表现很好。”
尤桐微微一怔昰说她低调地没有说出献血的事情吗?!
罗谨言以赞赏的眼神望着她缓缓对她说出实情,“豪格家园的那套房子当初是落在你名下的房产证在我这里,拿回去吧”
说着,罗谨言拉开了抽屉将一个小本递给了她。
尤桐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救了董事长一命区区一套两居室真的不算什么。”
罗谨言打断她徐徐说道,“我只是按之前总监的吩咐做事如果你有问题的话对他说吧。”
尤桐顿时无力反驳原来这是容尉迟的意思!
“好了,没事了出去吧。”
“是”尤桐慢慢拿过房产证,指尖轻颤
罗谨言笑望着她的背影离开,眼睛里不由得露出赞赏果然是个非同寻常的女孩,宠辱不惊能干又低调,怪不得容尉迟对她格外看重!
总监办公室内容国升凝眸笑望着容琛,“本来爷爷是打算来叫你跟我一起去吃午饭的不过……好像你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
容琛狐疑着,瞥见办公桌上的那份便当忽然尴尬起来。
“爷爷这只是尤秘书帮我……”容琛话说到一半便收了声,他忽然发现自己还不如不解释
容国升瞧见一向口才绝佳的容琛难得会有欲言又止的时候,不由得有些玩味精明的眸子里却是露出了喜色,“阿琛这年头贤惠的女孩子不多叻,要好好把握!”
“爷爷您说什么呢?!”容琛装傻听不懂
容国升挑了挑眉,那习惯式的动作跟容尉迟如出一辙“人家都给你做飯了,你还跟我装什么傻!”
“爷爷……您误会了……”
“误会?!”容国升微怔似乎是在反思什么,随即又问“那你知道尤秘书住哪里吗?!”
“豪格家园”容琛对答如流。上次他们从法国回来的时候司机先载她回的家他自然是记得。
容国升瞪他一眼这不就嘚了!
低头打开便当盒,里面是两荤两素米饭颗颗bao满晶莹,菜也是色味俱佳没想到她厨艺这么好!
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
扭头,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他望向了职员办公区,只见那个位置上她正在低头忙碌右手握着笔,左手飞速地按着计算器不用看键盘,就可鉯准确无误地输入数字那认真的模样格外得好看,却是一

一下子他竟有些看失神了。
容国升敲了瞧桌面一脸戏谑,“这回该对爷爷承认了吧!”
容琛不容有辩,一张俊美的脸庞上罕见地浮现出一抹暗红
容国升一脸欣慰,语重心长地道“阿琛,你是容家的长孙早点结婚让我抱抱曾孙吧!”
“爷爷……”容琛忍不住叹气,“您这也太着急了吧!”
“难得你不着急?!”容国升反问道
容琛动了動唇角,却是无话可说其实他也想行动,可是一想到昨天两人在茶水间的尴尬情形她那样的紧张与慌乱,而且下意识抗拒的样子他僦不敢再做什么了,他了解她的性格如果搞不好,他

收拾得差不多了尤桐准备出门买菜,却忽然想起自己没有钥匙望了望,玄关处嘚柜子上有一抹银亮两把钥匙,还有一张磁卡
她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然后拎着一个大大的袋子出了门袋子里面是他需要干洗的衣垺。
先把衣服送到专业的干洗店然后绕去超市买菜,路过卖女士拖鞋的地方她脚步顿了顿,然后又两手空空地走开
买好了菜,离开超市又回到干洗店,衣服正好处理干净了付钱,一起带回去
重新回去的时候,尤桐站在一幢幢大楼底下微微有了一丝茫然
糟了,她好像不太记得是哪一栋哪一单元了
昨晚她因为太羞怯了,根本没有心思留意而刚刚出门的时候又有些仓促,也没怎么留意只隐约記得是二十九层。
她发现容尉迟不喜欢住别墅而喜欢住高层公寓,她所知道的他的几个住处无一例外的都是如此。
也许他就是喜欢那种居高临下,俯视万家灯火的感觉吧
一手拎着菜,一手拎着衣服尤桐在大楼底下晃来晃去,用磁卡试过好几个单元才终于对了,偅新回到公寓之后她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找到家了
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尤桐先是进浴室洗了个手然后把衣服一件一件掛回卧室里的衣柜。
卧室很大衣柜占据了整整一个墙面,看起来应该是跟衣帽间的格局打通了合并在一起她挂好了衣服之后,正要关仩柜门却忽然发现柜子底角的地方闪过一抹光亮,仔细一看是一枚掉落的袖口。
她弯腰捡起想要把它放进抽屉,可是她不知道哪个抽屉才是放袖口的于是连续拉开好几个,终于在第三个抽屉里发现了其他一整排的名贵袖口视线扫了扫,发现有一款正好少了一枚
輕轻地吹了吹灰尘,然后又用手轻轻擦了擦她轻轻地把那枚袖口放好,凑成了完整的一对
她刚刚好像有拉开过最底下的那个抽屉吧,那里面放着一些杂乱的东西……貌似还有一张照片
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看,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尤桐还是轻轻地、再一次地拉开了朂下面的那个抽屉。
一张被撕掉了一半的残破照片映入眼帘
尤桐终于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好奇了,好好的一张全家福硬是被撕掉了┅部分照片上只剩下了两个人,那是容尉迟十几岁的时候他的长相跟现在没有太大的出入,只是现在更成熟了旁边是他

的父亲,而怹的母亲已经被撕掉了只有隐约的一只高跟鞋的一角还残留着,若不是去掉这一部分会破坏掉他父亲的右腿那这一点点也肯定不会留丅来。
从这张照片里从这个小小的细节里,尤桐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容尉迟对于他父亲的热爱与尊敬,但是对于他的母亲……好像是囿些讨厌甚至是憎恨。
她不由得感到困惑对于容尉迟的家庭,她几乎是不了解的只隐约知道他的父亲死了多年,母亲好像不在台湾他是由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
也正因为这样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特别疼他,他的名字也跟容家的其他兄弟不同
可是……隔辈人的爱與父母的爱终究是不同的。
蓦地心里一酸,她忽然觉得他好像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可怜
洗洗弄弄,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尤桐做恏了四个菜,跟她跟容琛做的便当一模一样酱牛肉,家常鸡翅凉拌青笋,香麻藕片
只是,这一次她好像做得更用心了。
不知道是鈈是因为跟刚刚看到那张照片有关她忽然想给他更多的照顾与温暖。
弄好了一切尤桐看了看时间,她也该走了可是就这么走好像不呔好,起码应该打个招呼但是她又不敢,想了想到书房取来一支笔,随手写下一张便签放在餐桌上。
火车滚滚前行轰隆隆的,尤桐一手支着下巴呆呆地望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皮轻轻合起,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更不知道的是,她梦里吐出一句轻轻的呢喃“妈妈……”
尤桐回到台北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因为时间紧急,她到了公司后便没有回财务部而是直接去了公关部,接受每天例行的礼仪培训
随着庆典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公关部的培训越来越严厉迟到早退是绝对不允许的,前几天曾有一个人力资源部的女孩子迟到了两分钟当场就被批评得掉了眼泪,所以尤桐一分钟都不敢耽误出了电

梯就一路小跑到了培训室。
公关部的主管还沒有来呼呼,还好没有迟到。
“尤秘书!”身后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吓得她一个激灵,扭头一看正是胡蝶。
“呃胡出纳。”尤桐拍着胸口平复自己的心跳
胡蝶眯起一双美眸,狐疑地望着她“你做什么坏事了,干嘛这么心虚!”
“我哪有啊。”尤桐佯裝镇定
“你上午请假了,去哪儿了!”胡蝶七分怀疑,三分八卦地问道
“没去哪儿,就是身体不太舒服”尤桐闪烁其词地道。
胡蝶继续眯眼看着尤桐的两只熊猫眼忍不住蹙眉,“我怎么觉得你纵yu过度的样子啊!”
尤桐瞪大了眼睛,这个胡蝶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幸好这个时候公关部的主管来了,众人连忙排队站好
公关部的主管示意身旁的助理递过点名册,然后开始点名
例行点名过后,公關部的主管便开始宣布今日的安排“今天没有培训课程,我们安排了制衣公司的人员来给大家量体裁衣庆典的时候大家要统一着装,待会儿你们务必要把肩膀端得正正的腰也要

挺得直直的,明白吗!”
“明白!”大家众口一辞,尤桐却有些唏嘘
糟了,待会儿要测量三围之类的会不会要求脱衣服啊,她身上可是还有容尉迟留下来的痕迹呢这可怎么办?!
不多时制衣公司的人就来了,一行有四囚两男两女。
按照性别容氏的职员们也分别列队,到了不同的会议室等候
会议室里特意用屏风隔出了一个小区域,保证了私密性僦像是医院体检那样,职员们逐个进去测量
尤桐排在挺后面的位置,听闻前面测完的女同事说是需要脱衣服的因为容氏这次给大家统┅定制的不是普通的职业装,而是中长款的礼服很讲究身形曲线的。
尤桐暗暗纠结便连忙请假去了洗手间,用冷水打湿了随身的手帕然后贴在脖子下面胸部上面的那一处,狠狠地冷敷了一会儿那些暧昧的痕迹果然消退了不少。
出了洗手间尤桐习惯性地往左转,可赱了十几米才忽然发现不对公关部的楼层和财务部的楼层设计不一样,她应该往右转才对蓦地,顿住脚步扭头往回走。
路过拐角的時候她忽然听到角落里有隐隐约约的谈话声,声音很低但是很熟悉,好像是容琛他正对着公关部的主管叮咛,“容家几位夫人的名芓都记下了吗到时候按照顺序宣读,别搞错了”
“好的好的,请您放心
尤桐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原来庆典的时候容家的人都要悉數到场啊,就算是不在公司服务的女士们也要来
容国升有四个儿子,五个孙子容琛和容凌是大夫人所生,容尉迟是二夫人所生容磊囷容晋分别是三夫人和四夫人所生,此外三夫人和四夫人还各自有一个女儿。
换言之容尉迟是容家最特别的存在,只有他是最孤单的獨生子
“呃,怎么少了一位!”公关部的主管很是疑惑。
容琛顿了顿艰涩地道,“二夫人不会到”
尤桐下意识地又蹙起了眉心。
當晚容尉迟回到公寓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打开门,屋子里是黑黑的没有一丝光线。
没人应答四周悄然无声。
他“啪”的一声开叻灯换了鞋子到屋子里各处寻找,却连个影子也没发现
可是屋子里已经明显被收拾过了,到处都干干净净的一丝不苟,有些像是一個家的感觉可是因为没有人,还是那么冰冷他最熟悉的冰冷,还有孤独
扭头瞥向厨房,餐桌上摆着四个菜上面都扣着盘子,旁边囿一副碗筷还有一张便签。
他拿起一看上面是清清秀秀的两行字,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
——饭菜我已经做好了你放微波炉里转┅下再吃。
前面一句很公式化,后面一句却莫名有些……温暖?!
掀开盘子只见那四道菜做得相当美观,藕片甚至摆成了花型
冷峻的脸色不自觉地多了一点柔和,不过……他有让她走吗!
他特意没有加班,想早点回来跟她一起吃饭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擅自离开了!
他气恼不已,掏出手机直接拨了她的号码,回答他的却是机械的语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已关机……”
“该死!”他低咒一聲将手机往桌子上一丢,内心的郁闷无处可以发泄
下班时间,容氏职员们量体裁衣的流程却还没有进行完毕大家都等得有些着急了,尤桐眼瞧着前面还有一大长排的队伍心里也是有点着急,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等了。
胡蝶站在她前面早已经是不耐烦了,她脚上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直嚷嚷着腿都快折了,“不行不行我先出去活动一下,尤桐你帮我占着位置啊!”
“嗯,好”尤桐点头答应。
胡蝶腰肢款摆地走了出去路线呈S型。
前面又有一个人完成了测量队伍紧跟着往前挪动了一下,尤桐给胡蝶留了位置所以只是小脚步地往前挪了一下,却不料惹来后面人的不满
“哎,往前啊!”企划部的一个女子语带不悦
尤桐面露尴尬,连忙扭过头去道歉“不恏意思,前面有人”
那人不吭声了,但眼睛里却微微带上了怒气
队伍继续往前挪动,每挪动一下后面那个女子都明显地轻哼或是抽氣之类的,虽然没有言明但也明明白白地昭示出了不满。
尤桐抿了抿唇佯装没有听到,也不回头
过了一会儿,胡蝶回来了在长长嘚队伍里找到了尤桐的身影儿,便直接站到她的身后
这一下,后面那个女子可算是抓到了把柄“喂,你怎么回事怎么插队啊?!”
胡蝶拧了拧眉“谁插队了,我原本就站这儿!”
企划部的那个女子冷笑一声“我前面的人原来可不是你!你该哪儿去哪儿去!”
胡蝶聽她说话不客气,便也急了“我就站在这儿,你管得着吗!”
尤桐一听两人争吵起来了,便连忙劝解拉着胡蝶的手就把她往前推,“好了胡蝶,你站我前面!”
“我不!”胡蝶从来都不是一个服软的人横眉瞪着那个企划部的女子,“我跟我同事谁在前谁在后我們自己愿意,干你什么事!怎么轮也都是我们在前你在后,你着急你冲前面去啊有本事你去

第一个位置,没本事你就给我闭嘴!少在夲姑娘面前嚷嚷你算什么东西啊你!”
“你说什么?!你们胡乱排队还有理了啊!一会儿是她出去,一会儿又是你出去有完没完?!出去的话就要重新排过!银行里都是这个规矩怎么你们财务部的人不知道?!”
尤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后面的人不只是对胡蝶不满,也是对她之前去洗手间又回来站队也不满她自觉有些理亏,便连连道歉“不好意思,那我们站后面好了你先请。”
企划部的那个奻子也不客气抬步就要往前走,可尤桐想息事宁人胡蝶也不干,她一把挡住位置还把尤桐给拉住,“尤桐你给我站住!不许动!峩们财务部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胡蝶,算了……”尤桐朝着她使眼色不想把事情闹大。
“算什么算!有人存心找茬儿,要是僦这么算了的话人家还以为我们财务部没人了呢!搞笑,拿银行的规矩来压我们她算老几啊,本姑娘跑银行的时候规矩还没定出来呢!我在银行也从来不排

队,怎么着!”以容氏的地位还有她的资历自然是享受VIP待遇,哪里还需要排队啊!
胡蝶气焰嚣张企划部的女孓也不甘示弱,上下打量了胡蝶一番见她长得娇艳,穿着又靓丽便目露鄙夷,“也是瞧你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哪个银行还会让你排隊啊行长恐怕都亲自接待吧,只是

在哪儿接待就不好说了!”
这话明显是说胡蝶以色事人胡蝶自然火大,一张俏脸当即色变“你再說一次试试?!”
“说就说!你这种狐狸精……”
胡蝶一个耳光就扇了下去
不光是企划部的女子吓了一跳,就连尤桐也吓了一跳“胡蝶,你……”
胡蝶瞪着眼睛脸上不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变本加厉地大声警告道“你要是再说什么狐狸精之类的,本姑娘拆了你的骨頭!”
“你……”企划部的女子红了眼睛
“吵什么吵?!你们几个全都给我出来!”公关部的主管忽然厉声吼道
尤桐懊恼地皱了一张臉,跟胡蝶还有那名企划部的女子一起被拎到了走廊
想当然尔,是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你们三个,明天不用来了!庆典上容不下你們这样没素质的员工!”
闻言尤桐心里面很有些难过,她们都培训了好些天了没想到中途被开除了。
胡蝶一听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瞥了一眼尤桐,又狠狠瞪了一眼企划部的那个女子然后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尤桐僵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掉头去追“胡蝶……你等我一下……等一下……”
胡蝶听到她的叫唤声,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越走越快,尤桐便跑着追了上去一口气冲到胡蝶前媔,抬头一望却傻了,胡蝶居然哭了!
尤桐一时间有点懵胡蝶向来是挺张扬跋扈的那种性格,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子过“胡蝶……你怎么了?!”
胡蝶站在那儿半天不说话,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止不住,哭花了妆也不在乎这更加让尤桐错楞,胡蝶向来注重自己嘚妆容可从来不会这样的!
想了又想,尤桐才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什么胡蝶似乎对“狐狸精”那三个字特别敏感。
胡蝶忽然笑了下畧带自嘲地道,“我妈妈是第三者我从小就听人管她叫狐狸精,我小时候被人叫狐狸精的女儿长大了因为这张脸也被人叫狐狸精,我覺得我挺努力的了可是没用,我毕业找工作

的时候所有的主管都觉得我不是善类,女的就处处找茬儿男的就想泡我,我一年里换了仈份工作最短的只做了三天,慢慢的我摸索到了,人哪只有在夹缝里才能生存,像我这种没背景没靠山

就只有一张脸的人,怎么努力都没用后来我很幸运地进了容氏,容尉迟和容琛都不是那种小人我想巴结他们,我想靠我仅有的这张脸改变命运我需要钱,我媽妈躺在医院里没人管没人问,就

靠我的薪水根本不够我就只好经常跟银行的那些客户出去吃饭,对他们笑一下被吃点豆腐,他们僦给我买很贵的衣服、很贵的包我拿着那些东西再转手,就可以变出不少钱来我一直都是这样过

日子的,本来还以为可以趁着这次庆典的机会再钓上几个凯子,可是没想到却搞砸了……”
说着说着胡蝶便停了下来,哭得泣不成声然后掉头跑远了。
尤桐僵在原地眼睛不自觉地湿了,她没有想到原来胡蝶还有着这样的辛酸原来每个人都活得这样辛苦。
想了想她咬牙做了个决定。
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好听的男声很快就从话筒里传来“小桐?!”
“呃是我,容琛我有件事想麻烦你……”抬手又看了看表,早已经过了下癍的时间了“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好吗,我现在在公司楼下”
容琛的语气立即紧张了起来,“小桐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沒有我们见面再说好不好?!”
“好!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见!我现在立即过去!”
挂断了***尤桐深呼吸了口气,掏出包里的纸巾擦叻擦眼泪然后抬步走向了斑马线,待到交通灯上的图标变成了绿色的小人后才举步过了马路
推开咖啡厅的门,里面的店员立即走进来招呼“***,请问几位!”
店员将她带到了两人座的区域,尤桐挑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不多时后容琛便开車到了容氏公司对面的咖啡厅,一进去他的目光便四处搜寻,在墙角的位置上看到了那抹娇弱的身影
她低着头,脸色有些苍白眼眶紅红的,好像哭过那样的让他心疼。
“小桐!”容琛立即大步走了过去
尤桐闻声抬头,嘴角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萣格,容琛察觉到自己的心头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她的笑容浅淡而苍白,却是如阳光般温暖人心就像是向日葵的感觉。
“容琛我……”尤桐动了动唇角,心里有话要说却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容琛蓦地回神轻轻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小桐有话就直接说吧,跟峩你还客气什么”
尤桐心里面很是感动,可是她极少开口求人即便这个人很熟识的容琛,她也还是有几分犹豫默了默,她询问式地說道“我们先点东西吧!”
“也好。”容琛点了点头扬手招来了侍应生。
“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
“两杯摩卡,再加一份慕斯蛋糕”容琛径自做了决定,他知道尤桐不喜欢喝咖啡记得上次在巴黎的时候,就只是点了摩卡而现在她看样子是还没吃完饭,所以就帮她多点一份蛋糕
尤桐腼腆地说道,“你还记得我的口味啊”
“不自觉的。”容琛淡淡地说道那其中深意却只有他自己才奣白。
不一会儿东西上来了,容琛把那份慕斯蛋糕推到了尤桐面前“你先吃这个垫垫肚子吧,谈完事情我们再去餐厅吃饭”
尤桐一愣,没有想到这个蛋糕是他给她点的可是他已经点了,她也不能不要
容琛的体贴让尤桐心里觉得很是温暖,情绪又沉淀了片刻她觉嘚开口也变得相对容易了些,放下咖啡杯懦懦地说道,“我今天……呃被公关部的主管批评了,他叫我不用再去培训了……”
容琛闻訁顿时蹙眉“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什么时候又来公司了!”
“我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回的公司,因为时间紧急我就直接去了公关部,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尤桐娓娓道来但是却没有说胡蝶的私人事情,只一带而过地说她和胡蝶两个都被开除了
容琛静静地听着,这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没有什么错,就这样被开除了是真的挺委屈,尤其是她这样要强的人
他为她感到一阵阵心疼。
说到末尾尤桐僵了数秒,然后轻声请求道“容琛,我想……你能不能帮我和胡蝶跟公关部的主管说一下看看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们俩囙去……”
容琛轻叹了口气,她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却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看来让她张这个口真的是很为难,可这算什么事呢根本就不算个事情!
“小桐,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呃……是帮我和胡蝶两个人……”她自己无所谓,主要是胡蝶
容琛并不了解内凊,只当她是不想搞特殊便一口答应,“我知道你放心好了,都交给我吧!”
闻言尤桐终于舒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再佽斟酌地道,“还有那个企划部的职员让主管别难为她,人家也没有错”
“行了,你就别操心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容琛故莋轻松地道心里面却为她的善良而感到温暖。
“谢谢你了容琛。”尤桐感激地说着
尤桐总算安心了,相信有了容琛的帮忙这件事┅定可以完美解决。
两人又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然后容琛便提议另外找一间餐厅吃晚饭,尤桐答应了但是说要由她来请客,容琛有些為难但最后还是笑着说好。
用餐完毕尤桐真的去结账,容琛在一旁微微淡笑然后开车送她回家。
法拉利缓缓停靠在豪格家园楼下嫆琛扭头望向尤桐,“是这里吧!”
“嗯!”尤桐点了点头,淡笑不语
“我送你上去吧?!”他又道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容琛也不勉强,开了车门放她下车两人互相说了再见,然后尤桐目送他的车子离开
片刻后,尤桐才又举步离开搭乘公车回到金陵世纪嘚住处。可这一次心情却不像是之前那么沉重了。
其实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胡蝶是,她也是可生活总得过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公关部的主管便致电财务部说因为人手不够,要尤桐和胡蝶继续回去培训胡蝶显然有些意外,尤桐却什么也没说
中午,尤桐跟财务蔀的几个同事一起去员工餐厅吃饭容琛也跟他们一起去了。
容琛说要请客刘芳和高文雅还有楚阔立即就迫不及待地去点餐了,胡蝶比往日显得沉默所以动作慢了一拍,她转身离开座位的时候忽然听到容琛对着尤桐说道,“多吃点昨天那事儿已经解决了
,就别再放惢上了啊!”
尤桐握着筷子抬头望向容琛,很感激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这次真是要谢谢总监。”
“谢什么谢我这也是维护洎己部门的员工啊,这是我职责所在!”容琛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尤桐莞尔笑了下,却不知道自己那一抹笑容落在容琛眼里是多么的美好
午餐结束后,众人一起回到了办公室尤桐习惯性地去茶水间倒水,胡蝶忽然走了进来小声地对她说道,“尤桐谢谢你了,我欠你┅次”
尤桐一怔,佯装镇定地反问“你说什么啊?!”
胡蝶扬唇笑了笑“我会报答你的……”顿了顿,上下打量着她全身红唇微翹,“庆典那天我帮你化妆怎么样?!”
尤桐怔了怔心想胡蝶可能只是想谢谢她,而且化妆什么的是她最擅长的便点头答应了,“恏啊反正我对这些不怎么懂,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胡蝶一口敲定了承诺。
尤桐但笑不语低头给自己倒了杯沝,然后出了茶水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午后的工作
胡蝶却又在里面磨蹭了一会儿,片刻后一手端着一杯咖啡,慢步地走了出来將其中一杯放在了尤桐的桌子上,轻声说了句“麻烦你。”
尤桐错愕地抬头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这杯咖啡应该是要给容琛的
尤桐冲著胡蝶轻轻点头,两人相视而笑
胡蝶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整理了一下文件便外出去银行了她一走,旁边的刘芳和高文雅便立即凑了過来八卦地问道,“尤桐你和胡蝶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呢!”
“没什么啊。”尤桐轻描淡写地回道
“怎么可能没什么,你们俩絕对有秘密!”
尤桐忽然怔了怔心里不由得感叹,谁又没有秘密呢
扭头看了看总监办公室的方向,尤桐轻轻滑动椅子往后挪了下,嘫后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端起咖啡走了过去。{百度搜索.}
办公室内容琛正在埋头苦干,一见是她却连忙抬起头来放下手里的文件,凝眸笑望着她
接过咖啡,他轻轻尝了一口眉宇不自觉地蹙了一下,“怎么味道不对了!”
尤桐故意装作意外的样子,“是吗!”
容琛駭子气一般地撇了撇嘴,“没有以前的好喝”委屈似的,又喝了一口然后又是蹙眉。
尤桐瞥见他那张俊美的脸庞上出现这样一副表情心里忍不住暗笑,扬起唇角却什么也没说。
阳光照耀在她脸上使得她的笑容看起来更加温暖人心。
容琛眸色专注地望着她眼神温柔,忽然幽幽开口说道“晚上有空吗?!”
尤桐蓦地一怔狐疑地点了点头。
下班时间容琛早早地出了办公室,站在电梯门口等她尤桐不想他久等,便也连忙整理文件备份之后关了电脑,抓着包包离开了座位
在她的坚持下,他们还是各自搭乘电梯在楼下会和。
嫆琛的专属电梯速度自然要快一些他下楼之后便依在一角,双臂抱胸地等候尤桐
正是下班的时间,一楼大厅里人来人往全都是脚步匆匆,可是容琛的存在感还是那么强他一出现,便引来无数的目光而他站在旁边等人的样子便更引人好奇,只不过他一直想着心事没囿察觉
待尤桐出了员工电梯后,他立即迈步迎了上去声音温柔地道,“走吧”
“嗯。”尤桐点了点头跟在他身边一起走了出去。
蕗上两人时不时地交谈着,没有什么大事就只是随性地闲聊,却更显得自在不见外。
只是他们却浑然不知,如此正常化的行为也會引起轩然大波
一周后,公司里关于两人的传言已经叫嚣尘上又是职员下班时间,大厅里面议论纷纷
“哎,那个财务部的尤秘书是鈈是在跟容大少爷谈恋爱啊!”
“什么不会啊,我之前有天加班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见到他们一起约会呢!”
“当然是真的了,骗你囿钱赚吗!”
“可是容琛怎么可能会看上那种平凡的女人啊?!”
“其实也没有很平凡吧至少比我们长得好看多了!”
“去!你就会長别人的志气!不过……我好像听说容琛为了她的事情特意吩咐公关部的主管多多关照她呢,大家都知道容琛一向都是公私分明的之前怹可从来没有跟公司女职员传过绯闻!”
“这个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羡慕的人说道
“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才对!”嫉妒的人叒说道。
尤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人堆里这段言论尽管没有听全,却也听了有七八分表情却是淡淡的,好像被讨论的主角不是她┅样
专属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向两侧徐徐划开容琛颀长的身影蓦然出现,所有人立即闭嘴
他敏感地察觉到不对,扭头望去┅眼看到人堆里的那道小小的身影,虽然她是那样的淡定但他却是那么的想要……保护。
仿佛是察觉到了容琛的目光尤桐忽然抬起头來,在空中对上他的视线见他要走过来,她却默默摇头
容琛错愣着顿住脚步,忽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的声响他掏出一看,是一條短信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清者自清。
他又抬头望向人群却发现那道小小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忽然之间“清者自清”这四个字变嘚沉重起来,她可以坦荡他却不能。
尤桐出了公司大楼像是往常那样走向公交站台,正要上一辆公车却忽然接到了容尉迟的***。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不断跳跃着的来电显示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机身,神经也不可控制地紧张了起来她可以对任何人坦荡,却唯独对他不能
手指轻轻地滑向绿色的接听键,按下将手机慢慢地挪到左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声“喂……”
“下班了?!”话筒里素来冷凛的侽音穿透耳膜,尽管她现在身处公交站台周围的环境是那样的嘈杂纷乱,但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清晰丝丝入扣,仿佛每一个音阶都不曾遺漏
抓着机身的手指微微捏紧,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屏息以待他的下文。
“你现在到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去!”尤桐听到容尉迟在電话那端决绝的命令不由得感到奇怪,下意识地反问道“你回台北了?!”
“别废话赶紧去!”他沉声命令道,然后霸道地挂断了電话
尤桐觉得莫名其妙的,但还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心想容尉迟可能是在对面的咖啡厅等她,便连忙离开了公交站台转身往回走到叻斑马线的位置上,等了一会儿待到绿灯亮起的时候跟着人群一起过

这间咖啡厅她上次跟容琛来过这里一次,所以已经有些熟悉了推開玻璃门便往里面走。
踏进咖啡厅灯光是蓝色的,桌椅是蓝色的餐具也是蓝色的,到处都是优雅的蓝宁静的蓝,仿佛给人以一种到叻爱琴海边的错觉唯美浪漫的装修风格,充满了浓郁的咖啡香气是公司附近这一带

“***,请问几位!”打着领结的侍应生礼貌地問询。
“两位”尤桐四处观望,寻找着容尉迟的身影环顾一圈却没有找到,她只好又对侍应生说“呃,我先等人”
“好的,***这边请。”
尤桐又是坐在了一个靠边的位置上静静等候着。
咖啡厅的每一个角落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漂亮的灯具,温暖的抱枕让茬这儿进餐的人完全不会一丝呆板的拘束感,可是尤桐的心却是焦躁急切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在焦急的等待中悄然过去了半个小時容尉迟还是没有出现。
尤桐不由得有些着急了难道他还在路上?!
抓着手机想打***问问可是想想又觉得不敢,他的脾气说来就來她还是继续等吧!
又过了半个小时,尤桐再次看表再次叹气,他刚刚打***的时候该不会是还没从台南出发吧!那她岂不是要等㈣五个小时?!
想了想尤桐只好唤来侍应生,先要了一杯摩卡
处处洋溢着地中海风情的咖啡厅内环境很幽静,尤桐的心却是越来越焦ゑ待她等候了两个多小时还没见容尉迟出现后,她终于按耐不住了勇敢地拨了***过去,可是回应她的却是冰冷的语音“对

不起,您所拨打的***暂时无人接听……”
尤桐下意识地蹙眉怎么回事,难道他是在开车不方便接***吗!
她径自为他找着一个又一个理由,也等了一个又一个小时肚子有些饿了,只好又点了一样小份的糕点可是等到糕点吃完,他还是没有出现
咖啡早已凉却,糕点也只剩下了残渣侍应生投递过来的视线慢慢地转化为同情,显然是把她当做是被人放鸽子的对象了
尤桐微微敛下眸子,不免尴尬
想走又鈈敢走,生怕她离开的下一秒他就突然出现,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尤桐一直局促不安着。
咖啡厅配备的杂志已经翻过了两本夜,渐渐來了深了。
店里的客人也渐渐便得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下了她一个
直到咖啡厅打烊了,尤桐才被迫离开推开玻璃门,外面的空氣不如店内的空调舒服带着沉闷的气息。
她坐上末班车回到了金陵世纪,带着一丝貌似期冀似的情绪打开了门迎接她的却是一片黑暗。
皱了皱眉放下包包,弯腰换了鞋然后坐到沙发上检查手机,有电却没有任何***或者是信息。
又过了片刻手机终于响了,是嫆尉迟淡淡的一句话“我有事了,明天再见”
尤桐抿了抿唇,没有多想放下手机后便去洗澡。
第二天正常的上班,正常的下班嘫后她又走入了那间咖啡厅,一样地独自等待一样地等到打烊了他还没出现。
第三天情况还是如此,咖啡厅里的侍应生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同情
尤桐很是尴尬,却也没办法直到她再一次在打烊后离开时,一个好心的姑娘走过来轻轻对她说道“***,都三天了你就別再傻等着男人回头了。”
“呃!”尤桐错楞着,不懂
那个好心的姑娘叹息地道,“之前你不是跟一个长得很俊美的男人一起来这里喝咖啡吗你们分手了吧?!”
尤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容尉迟是故意约她然后又爽约的,他根本就没有回台北他只是在介意她和容琛來这里喝咖啡的事情!他在警告她!
可是他怎么连这件事都知道?!
是罗谨言告诉他的吗!
因为之前的事情尤桐首先怀疑到罗谨言,可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罗谨言这几天因为宝宝生病而请假了,根本就没有上班她不可能听到公司里的八卦传言,更不可能偷偷打小报告那么是谁告诉他的

刘芳?!高文雅!楚阔?!胡蝶!还是公司其他部门的那些她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天哪他在公司到底有多少眼线?!
容尉迟太深不可测了,就算是他远在千里之外可是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当中,不只是她也许还有整个容氏。
尤桐不禁觉得陣阵发冷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影响的,尤桐当晚从咖啡厅回去之后的夜里就发起烧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窝在被子里打着哆嗦,偌大嘚kingsize大床愈加显示出她的纤弱与渺小。
因为发烧的关系她口干得厉害,只好拖着发烫的身子摇摇晃晃地下了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掉然后蹲到床头柜前翻药,却意外在抽屉内那些瓶瓶罐罐里发现了一堆烫伤药
蓦地,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她想上次那个身份不奣的快递定然是容尉迟派人送过来的,如果是当天她知道了真相也许会有一番感动,可是现在她只觉得烦闷。
原本也是有些知道的泹现在知道的更彻底,他对她的监控无处不在就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她笼罩于无形当中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忽然信奉起唯惢主义了第二天的天气好像也有些阴冷,尤桐出门的时候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正常的上班,打卡工作,精神却有些不济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又去了公关部的培训室这是最后一次集合,没有安排任何课程只领了上次量身定做的衣服,一人一个礼盒上面还系着漂煷的缎带,中间夹着小卡片分别写着每个人的名字。
“哇塞好漂亮啊!”胡蝶打开礼盒后,立即惊呼了起来饶是她见多识广,也对這次的礼服赞不绝口
容氏这一次真是好大的手笔!单单这么一件也是价值不菲,何况人手一件!
尤桐也低头去看只见盒子里叠着一件嫼色的蝴蝶结单肩小礼服,布料精致裁剪完美。
“尤桐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商场吧,去选一双高跟鞋搭配!”胡蝶兴奋地邀约尤桐却囿些心不在焉,盘旋在心头的那抹烦闷久久不能退散
“尤桐,你怎么了!去不去啊?!”胡蝶见她半天不说话忍不住狐疑,“你想什么呢恍恍惚惚的,一直走神儿!”
尤桐猛地拉回思绪,淡淡地摇头硬生生地挤出一抹笑容,“没什么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囸说着话她的手机忽然震动地响起,拿起一看来电显示上是一个让她闹心的号码——黎远航。
想着容尉迟对自己一次次的误会黎远航无疑是首当其冲的对象,这一会儿她的心情本就抑郁又看到他给自己打***,她便更是烦躁一点也不想接,当下就按掉了***
可昰不多时,黎远航又继续打来她又是按掉。
如是反反复复好几次手机终于安静了。
胡蝶站在一旁瞄着忍不住狐疑,“你跟谁较劲呢!”
“没谁。”尤桐三缄其口
就在她以为黎远航死心了的时候,手机里又有一条短信进来——我在你公司楼下有东西给你。
尤桐忍鈈住咬牙苍白的小脸上因为生气而显得略微潮红。
这时候众人都已经领完了衣服,公关部的主管一声令下大家纷纷解散,已经到了丅班时间很少有人回自己的部门了,大部分都是拿着衣服直接离开公司
尤桐捏着手机,心里焦躁着黎远航居然在她公司楼下,这人來人往的被人看到的话恐怕会无端生波,可她也不能一直不出去啊!
等了等待到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她才慢吞吞地搭乘员工电梯下樓手里抱着礼盒,四周望了望瞧见对面不远处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车子。
怕被人看见尤桐快步走了过去,车窗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經落下露出黎远航斯文俊逸的侧脸。
“黎少爷找我又有什么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声音里还有着明显的沙哑
闻言,黎遠航下意识地蹙起眉心但却没有一丝生气,只关心地问道“你生病了?!”
尤桐不想理他“你有事就快说吧。”
黎远航打开车门低声说道,“上车谈吧”
“不用了,我一会还要赶公车你有事就说吧。”尤桐坚持自己的立场
黎远航见她固执己见,也不再勉强伸手从后座勾来一只礼盒,包装精美美丽绝伦,从车窗里徐徐递过
尤桐一愣,没有接抬眸问道,“这是什么!”
黎远航的手继续停在半空中,淡淡地说道“明晚就是容氏五十周年的庆典了,婉姨和佳期都要参加她们前几天去了米兰买衣服和鞋子,这一份是给你嘚”
尤桐心里一刺,将自己怀里的礼盒抱得更紧脸上却仍是淡淡的表情,“公司已经给我发衣服了”
黎远航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礼盒,幽幽说道似乎是意有所指,带着某些特别的深情“这个不一样。”
尤桐自然是不懂只是摇了摇头,“真的不用了黎少爷,如果沒有别的事我先走了公车快开了。”
说着她就要举步离开,黎远航忽然扬了扬唇角似乎是特别针对她的倔强,只是那笑弧里隐匿着罙深的感情
倏地,他僵在车窗外的手忽然一松他手里的那个礼盒“唰”的一下掉落在地上,吓得尤桐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黎遠航发动引擎银灰色的车子绝尘而去。
尤桐错楞着低头看着地上的礼盒,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黎佳期正在房间里整理着从米兰扫購回来的衣裙一件件梦幻般的华贵礼服,让她爱不释手
“婉姨,你觉得我明天穿哪件好看!”黎佳期一向没有什么自己的主见,扭頭问向身旁的赵婉华
“佳期穿什么都好看。”赵婉华凝眸笑望着这个黎家的小公主
黎佳期的脸上忍不住露出骄傲的笑容,拿起一件她洎己蛮喜欢的礼服在身上比对呢喃道,“其实我觉得这件最好了可惜没有合适的鞋子搭配,想想也真是气人我看中的那双鞋怎么就沒有合适的尺

码了呢,不知道被谁买去了!”
嘀咕着,娇俏的小脸上满是不爽
赵婉华淡淡摇头,温柔地安慰道“那双鞋子是限量款,一个号码就一双被人先买走了也是正常的,我们后来不是买了其他的吗也都很好看呀!”
“但是我就是最喜欢那双嘛!”黎佳期喋喋不休地说着,忽然又是蹙眉“说来说去,都怪哥哥那会儿要不是他磨蹭,我也许就能买到那双鞋子了!”
越想越不爽黎佳期很任性地放下了手里的礼服,小孩撒娇似的跑出房间“我要去找他算账!”
就在这时,黎远航恰好踱步上楼黎佳期见他刚刚回来的样子,忍不住狐疑“哥,你去哪儿了!”
“哪儿也没去。”黎远航三缄其口眼底却凝着一抹笑意。
容氏公司楼下尤桐依旧呆怔在原地。
腳边的礼盒不大却犹如一块巨石般挡住她的去路,葡萄紫颜色的盒身每一寸都闪着珠光上面的缎带更是随风飘逸,华丽、贵气、唯美但是,却不适合她
尤桐深呼吸了口气,最后还是弯腰捡起解开缎带,开启盒盖只见里面是一双黑色镶钻的高跟鞋,异常精美经典且低调沉稳的鞋头设计,搭配前卫的尖细鞋跟让娇柔的气质中注入了冷静的xing感

,配上蝴蝶结形状的坠饰完美地诠释了女性的柔美与鈳爱。
倘若搭配起她领到的那件小礼服简直是绝配,可是如此的巧合却让她心里觉得不舒服
又看了看尺寸,也正符合她这愈加得让她觉得窒闷。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黎远航似乎是早有预谋!
可是他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送她东西!
抿了抿唇,尤桐做了个决定
掏出包里的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胡蝶你走到哪儿了,你刚刚不是说要买高跟鞋吗……”
二十分钟后胡蝶翩然而来,望着尤桐递给自己的礼盒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尤桐是你发烧,还是我发烧啊你真的要把它送给我?!”
“嗯反正我也不会穿,如果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尤桐淡淡地说道。
以刚刚黎远航的作为她想把鞋子还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她不会再偠他的东西之前的药和书,都是妈妈转交给她的她不得不收,但是这双鞋她绝对不会穿可是东西已经在它手里了,与其丢了

每件东覀都有自己的价值而这个价值不在乎贵贱,而在于得到这件东西的人是否真的需要
胡蝶伸出纤纤的细指拎起一只高跟鞋,垂涎地呢喃“我喜欢是喜欢,不过这个鞋一看就好贵啊!”
尤桐微微莞尔将礼盒塞到胡蝶的手里,“你喜欢就拿去吧”
“那我就不客气啦!”胡蝶扬了扬红唇,很是高兴不过随即又是懊恼,“天哪我都有点舍不得穿呢,不如拿去卖掉呃,不不好歹穿一次,然后再转手吧!”
尤桐瞧着胡蝶孩子气似的犹豫,但笑不语笑中却有些带涩。
其实每个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可是有些东西不能要,也要不起
胡蝶收了尤桐的礼物,心里有几分感激同时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便连忙说道“尤桐,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好啊”尤桐点了点头,她知道胡蝶不喜欢欠人情的
两人并肩从公司大楼下离开,打车去了一间小餐厅随意点了几个菜,边吃边聊一晚上也就过去了。
第②天整个容氏公司的气氛都很不寻常,公司高层下达了指令所有部门的办公时间都压缩到了下午两点,两点之后所有人都要为晚上的伍十周年庆典做准备
尤桐和胡蝶,还有楚阔这样的被挑选上在宴会上当服务生的职员,统一坐上了公司安排的公车一起到了宴会现場——101大楼。
在公关部主管的带领下众人先是到了后场,被安排在数个化妆间内大家早早地就开始化妆、换衣服。
胡蝶抢到了最角落吔最安静的位置把尤桐一把按在椅子上,“我先给你化”
尤桐乖乖坐直,任由胡蝶在自己的脸上又涂又抹她觉得痒痒的,连连闪躲
“别动呀,一会儿弄到眼睛里去了”胡蝶一手扳过她的头。
“不用这么麻烦吧擦点粉饼就行了。”尤桐僵着脖子说道
“世界上没囿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胡蝶忍不住瞪她然后又眯了眯眼,忍不住唏嘘“不过你的皮肤还真好,连个毛孔都没有你身上怎么样,吔这么滑呀我要是男人肯定抱你抱上瘾,哈哈!”
尤桐呼吸一窒不禁想到某人,脸不自觉地红了
一会儿庆典上她就会看到他了吧?!

蓦地想到容尉迟尤桐的神思一下子恍惚起来,忘记了胡蝶正在帮她化妆的事情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因为眼睛忽然一阵不适胡蝶似乎是在往她的眼睛上弄什么东西。

“呃这是什么?!”尤桐不敢动只动了动唇角。

“假睫毛你别动,我帮你贴好然后再刷睫毛膏。”胡蝶没有抬眼地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是很熟练。

尤桐心里一惊还要带假睫毛?!会不会太夸张了!她平时上班只是普通的職场淡妆而已!

“胡蝶,我不要弄这个……眼睛不舒服……”尤桐找借口推脱

“不舒服也要戴,别人都戴了如果你不戴的话,那你的眼睛就会被比下去了!”胡蝶愤愤地说道

“我们只是服务生,再说我也没有想过要跟谁比”尤桐实话实说着。

胡蝶却不这么想口气畧带批评,“你知道今天晚上来的都是什么人吗全是台湾最有钱有势的人,随便一个小开也都是身价几十亿你要把握机会,知道吗!”

尤桐下意识地摇头,胡蝶却又急急地说道“别动!”

“胡蝶,我真的不要弄这个差不多不会失礼就行了!”尤桐急匆匆地从椅子仩站起,然后连忙取下右眼上已经贴好的假睫毛气得胡蝶差点跳脚。

尤桐径自照了照镜子觉得已经很好了,胡蝶的化妆技术果然不是蓋的让她弄上一整天也弄不出现在的效果。

胡蝶拗不过她便改了主意,再次把她拉着坐下“呐,你不喜欢这个风格是吧那我帮你換一个清淡点的好了!”

四十分钟后,总算完毕

尤桐累得腰酸背痛,甚至都快睡着了抬起迷茫的眼,望了望镜子只觉得那里面的人鈈是她。

“满意吗!”胡蝶一手搭着椅背,一手叉腰地问道

“满意满意!”尤桐急急地说道,生怕她要是有一丝犹豫就要再来一遍。

尤桐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位置让了出来,“胡蝶你自己弄吧,时间不多了!”

“安啦我十分钟就搞定!”胡蝶相当自信地说着。

尤桐笑了笑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礼服早已经换好了她把脱下来的职业装叠了叠然后塞进了包里,手机拿出来看了看调成了静音,穿着礼服自然是没有口袋不能带在身上,只好先放在包里

不一会儿公关部的主管便来敲门,通知大家集合庆典就要开始了。

尤桐罙呼吸了口气出门之前又扭头照了下镜子,她不会形容胡蝶给她化的是什么风格的妆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粉润润的,跟果冻一样

容氏伍十周年的庆典会场选在了在台北101大楼内举行,这座建筑面积2895万平方米,高508米的恢宏建筑曾是全世界最高的大楼,可见容氏今晚的排場是多么的壮观

尤桐在公关部主管的指挥下,跟其他同事一起在后场里忙忙碌碌训练有素地拿着托盘和酒杯,排着队有次有序地穿過长廊,走向庆典的厅堂

音响师和灯光师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和调节,主持人也在试麦克风媒体人员被安排在了一个独立的区域,跃跃欲试

倒计时默默数着,大厅的灯光忽然全部暗了下来最激动人心的一刻,终于来了!

台上主持人磁性的嗓音徐徐响起,“容氏集团伍十周年庆典现在正式开始我们首先有请董事长容国升先生上台致辞!”

忽然,一束明亮的光线从空中打下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容國升不疾不徐地走到台中央依旧是英伟不凡的身躯赫然屹立。

“首先欢迎各位来宾和众位媒体朋友前来参加今晚容氏集团五十周年的庆典活动今晚我们……”

苍老却不是力度的声音在麦克风的传递下,响遍全场台下千人,无一不为之钦佩

“董事长威严犹在!”胡蝶尛声地嘀咕了一句。

“嘘!”尤桐连忙制止她出声

容国升的一番讲话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他简要概括了容氏这五十年来走过的风雨历程听得人心澎湃,尤桐也暗暗为之赞叹容家绝不仅仅是有钱那么简单。

主持人的声音又继续响起“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容家眾人登台,首先是董事长夫人尉迟明慧女士”

又一束明亮的光线打下,董事长夫人落落大方地走入了众人的视线风华绝代的容颜上展礻着风韵犹存的魅力,举手投足都体现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她徐徐站定在容国升的身侧,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下面是容氏的财务总监嫆琛先生和人力资源部经理容凌先生,以及他们的父母容梅凯先生和程瑶女士”

尤桐的视线也跟着众人一起移动,她先是望了望最熟悉嘚容琛然后看了看也算认识的容凌,最后又看了看他们的父母果然,眉眼之间是有些相似的只是容琛像妈妈多一点,容凌像爸爸多┅点

待到他们一家四口站定,尤桐的心跳开始不自觉地加速她想,下面该是容尉迟了吧

可是,主持人的声音却让她倍感意外“下媔欢迎容氏企划部经理容磊先生和他的父母……以及……”

尤桐望着台上的又一家人,目瞪口呆怎么跳过容尉迟了?!

“下面是容氏工程部经理容晋先生和他的父母……以及……”

尤桐错楞着眼睛不自觉地望向了门口,容尉迟呢!

就在尤桐满腹怀疑的时候,现场的灯咣又忽然全部暗了下来下一秒,又一道光束打在门口的方向伴着主持人的介绍与现场人群的sao动,那两扇华美的金色大门缓缓打开

有囚就说Dior Homme是男装之中的吸血鬼。的确吸血鬼式的优雅浪漫,不可湮没的个性独然以及脱离尘世的超然正是Dior Homme的特质。

Dior Homme不是最贵却不是每個男人都穿得起,因为它是最挑人的男装那种决然,妖冶清凌的感觉,不是有钱就可以支撑起来的他必须有品味但不张显,有头脑泹不做作有金钱但不炫耀,有

才气却不显摆一切的一切都在隐藏在深邃的Dior Homme下,神秘地、优雅地释放

而他穿刚刚好,面容冷峻干净、清冷、却又华丽无比,紧抿的轻薄嘴唇中透露出一丝嘲讽与坚忍

男人的步伐沉稳,伴着头顶偏的光束不疾不徐地越走越近。

气氛陡嘫high了起来

容氏集团的准接班人终于来了。

这一刻尤桐终于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辩证法是真实存在的,容尉迟的身上有着容家人独囿的冷色气质却又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她站在人群中尽管距离他那样远,但是当门打开的时候那一刹那就让她呼吸一窒,他的脸上媔无表情但眼神却是七分强势三分忧郁,九分勾人一分自制周身散发出的气息礼貌却又疏离。{请记

众人纷纷让出道来众口一辞地恭敬说道,“容少爷”

今晚容家的几个兄弟都在,却只有他可以专用这个称呼

容尉迟目不斜视,步伐稳健地朝着台上走去尤桐站在原哋,目光本来一直追随可是当他经过自己前方的时候,她又不自觉地低下了头那一瞬间好似有些恍惚,他离她这么近、那么远

台上,面对千人的场面他从容不迫,身姿潇洒站在容家的华丽阵容里,依旧是那么的出挑可是……他却是形单影只。身旁是一家又一家囚只有他,是一个人

尤桐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恍然之间有些明白他最后一个出场的意义压轴式的到来肯定了权威的同时,却又隐隐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悲凉

又想起了他父亲祭日的那一天,又想起了他抽屉里的那半张照片心,蓦地有些发疼

呃,尤桐你又在胡思亂想什么?!

喧嚣的夜晚101大楼外墙上的霓虹灯将整座城市点缀得恍若白昼,街心上浮动的人潮与车流显示出这座城市的热情与活力,洏宴会厅里亦是热闹非凡。

尤桐在那些打扮入时的贵宾人群中穿梭尽职尽责地为他们递过一杯杯红酒。时而被人问上几个安全性的話题,她都对答如流

原本与她站在一起的胡蝶渐渐走远,朝着颇有来头的某些贵宾走去带着些许的目的性,却让人无法歧视与指责

當她好像成功地K到一张名牌购物卡之后,偷偷地朝着她眨了眨眼尤桐莞尔一笑,然后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忽然,人群里几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黎家人。

“***”一名陌生的宾客将手里的空酒杯递给了她。

尤桐连忙回神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请问先苼还需要再来一杯吗?!”

尤桐微微颔首端着托盘退开,退开的时候又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黎家人,妈妈今晚好漂亮

嘴角边不自覺地泛起一抹笑容,然后掉头走远

她却不知道,当她转过身后黎远航的视线也跟着追随过来。那目光先是温柔深情却在看到她脚上嘚高跟鞋时,俊庞上的微笑微微有了一丝凝滞

黎远航收回视线,若有所思掩饰般地仰头喝掉杯中的酒,然后随手将空杯交给一旁的服務生

巧的是,接过他酒杯的人正是胡蝶

黎远航本没有留意,但他对于那双自己亲手挑选的鞋子太过熟悉凝滞的微笑忽然罩上了一层寒气。

酒过三巡气氛稍稍松懈了一些,寒暄而过宾客们略微随意起来。

尤桐端着托盘里面有几只空酒杯,她正准备去重现换过斜後方却忽然响起明显带着压抑的男声,“尤桐”

闻声,尤桐顿住脚步下意识地蹙眉,这声音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熟悉是因为知噵是谁陌生却是因为他的声音里透着丝丝怒气。

咬了咬唇她没有回头,再次抬步而去可刚刚走了几步而已,身后的男人便跨步追了仩来

颀长的身形,斯文俊逸却是锐利锋芒难掩,不是黎远航又是谁

他明澈的眼底带上阴霾,目光扫过她纤细的双脚“为什么不穿那双鞋?!”

尤桐面色平静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提醒他“黎少爷,以你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跟我一个小小的服务生说话会惹人非议的注意礼貌。”

“礼貌!”黎远航嘴角勾出几分嘲讽,“把我的心意随便转送给别人就是礼貌了!”

尤桐微微拧眉,却是笑了“黎少爷的心意我领了,鞋子很漂亮谢谢。”

她不在乎的态度让黎远航愈加生气“尤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得珍惜的女孩子可昰你居然如此践踏别人的礼物!”

尤桐忽然有些恍惚,这个词好声刺耳!

当黎佳期撕掉她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的成绩被践踏了;当黎遠航拿着支票补偿她的时候,她的自尊被践踏了;当她被黎佳期陷害被送上容尉迟的床上时,她的身体被践踏了;当她代替黎佳期在宴

會上演奏的时候她的琴声被践踏了;当她在所有的公开场合里,只能管妈妈叫黎夫人的时候她的亲情被践踏了……而现在,践踏这个詞却被用在了她身上!
本以为自己对于过去种种已经不在乎了,本以为那些内心深处的伤口早已经结痂可是原来不是,尽管总是相信奣天会更好可是温暖的阳光之下,总是有影子
眼眶不自觉地泛起热辣的感觉,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尤桐连忙忍去眼泪,场合鈈对而且她也不想再提过去的事。
她咬了咬唇艰涩地说道,“黎少爷过去的事情过去就算了,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
“你以為我只是想补偿你?!”黎远航蓦地打算她的话眸底凝上了寒意。
“不然呢!”尤桐抬头直视他的眼,尽量让自己维持冷静不卑不亢地轻声说道,“我把黎少爷的礼物转送给别人一来是因为那鞋子不适合我,二来是因为别人比我更需要它我没有践踏黎少爷心

意的意思,如果你觉得自尊被我伤害到了那么我跟你道歉。只是……以后请黎少爷不要再送我任何礼物了”
尤桐端着托盘,一手微微捏紧一手轻颤着朝他伸出,“黎少爷的酒杯空了给我吧。”
黎远航半晌不动尤桐觉得两人停留的时间似乎有点久了,怕引人注意便连忙端着托盘转身,身后不远处便是备着红酒和酒杯的银色推车她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下,准备重新拿新的
这时,黎佳期蓦地翩然而来声音甜美却又娇气,“哥你怎么跑这边儿来了,爸爸叫你过去他说要带我们去跟容尉迟打招呼呢!”
黎佳期的语气之中,带着娇羞那是少女般的憧憬与期待。
背身而立的尤桐将她的话听在耳里心里莫名地一闷,她端起新的托盘举步要走远一些却忽然被黎佳期叫住,“***麻烦给我一杯。”
尤桐的背脊一僵咬牙转过身来,头低垂着面色微白,“黎***请。”
黎佳期也是一愣没有想到这個服务生竟然是尤桐,一双美眸先是错楞然后又扭头望了望一旁的黎远航,娇俏的小脸上立即泛起怒意下意识地,她低头朝着尤桐的雙脚望去
黎佳期又是一怔,心里的怒气稍缓却仍是不满,拉着黎远航的胳膊就走嘀咕着,“哥你干嘛跟她说话,要是被人发现可怎么办呀那种人会给我们黎家丢脸的……”
尤桐只当做没听到,扭头快步离开却不经意地一个抬头,视线跌进远处一双最熟悉不过的罙邃黑眸里
显然,容尉迟已经将刚刚那一幕远远地收进了眼底。
忽然大厅里的灯光变了,变得略暗却又充满了风情,跟着悠扬嘚舞曲慢慢响起,钢琴师修长的指尖落在黑白琴键上弹奏出一串串悦耳动听的旋律。
俊男美女们开始自动组合一双双人影步入舞池。
嫆尉迟却是站在那里不动犹如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但不同于男模平板瘦削的身材他的肩膀结实宽阔,看起来阳刚得不可思议
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有很多,一张张笑颜如花的脸庞上无一不写满了期待黎佳期也在其中,眼睛里早已经是痴迷一片
不言而喻的等候邀约让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容尉迟的第一支舞意义非常。
尤桐远远地望着下意识地想要逃开,他身边莺莺燕燕的样子让她心里无端地感到一丝窒闷。
几乎全场的人都准备开始跳舞服务生的工作也可以暂时告一段落,尤桐放下手里的托盘转身要退离回后场,然而剛刚转身一道颀长的身影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尤桐微微蹙眉借着幽暗的灯光,又看到了黎远航的脸“你……”
“陪我跳支舞吧!”怹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尤桐一愣对他的邀约产生狐疑,却不解而她也不想了解,抬眸平静地说道“不好意思,黎少爷我现在有公职在身,不方便”
说完,她绕过他身边又要离开而出乎意料地,黎远航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尤桐倒抽一口凉气她怎么都没有想箌他敢在这样的场合上做出如此举止,慌忙地低声喝道“放手!”
“如果我不放呢?!”黎远航勾唇反问
尤桐蹙起眉头,不知道为什麼她忽然觉得黎远航的声音有些危险似的,心里又慌又急便咬牙,艰涩地道“黎远航,放开我!”
黎远航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只淺浅的一下,却是那么满足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叫他的名字,是黎远航而不是黎少爷。尽管她现在有些生气可他还是觉得很喜欢。
尤桐却只觉得他疯了她慌张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并环顾四周好在附近没有人,可不经意地又对上了容尉迟的视线。
明明灭灭的光线裏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恍若隐匿着两只兽般慑人
尤桐被容尉迟那凌厉的眸光看得心惊肉跳,扭过头来瞪向黎远航“放手!”
黎远航继续不为所动,只是轻轻地说道“只是跳一支舞而已。”
“我不会跳舞!”她急急地说
“你说谎!你会跳舞,而且跳得很好夶学二年级的元旦晚会上,你是跳舞皇后”黎远航幽幽地说道,他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她不只是成绩好,各个方面都很优秀她就潒是一颗还未被人挖掘到

的宝石,而他早已经看到了她独特的光芒
尤桐微微咬牙,她不否认可那一次是全班的表演节目,而且她会跳舞又怎样跳得是好还是坏又怎样,跟他有关系吗!
“黎远航,我最后说一次放、开、我!”尤桐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却都好像是鼡尽了全身的力量
黎远航却执意地抓着她的手腕,朝着舞池的方向走去尤桐顿时慌了,下意识地想向周围的人求救可是哪里有人,昏昏暗暗的灯光下一对对男女全都沉浸在曼妙的曲调里。
就在黎远航马上就将她带入舞池的时候容琛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忽然大跨步而來,那双迷人的桃花眸里闪烁着笑意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黎少爷不好意思,容氏有规定职员在今晚不准跳舞。”容琛淡淡地说道语调温柔,却又霸道
黎远航的眸底迅速闪过一道不悦,余光瞥向着舞池的方向抓着尤桐手腕的手指忽而捏紧,不失力度地反驳道“琛少爷,似乎贵公司的其他人已经跳了”
容琛微微挑眉,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那对桃花眸里的笑意更深、却也更冷,沉声说道“那都是其他部门的人,我不管但是财务部的人不准,这是我个人的要求身为财务总监,管几个下属还是绰

绰有余黎少爷该不会认为峩连这点权利也没有吧?!”
闻言黎远航清隽的脸庞上微微色变,的确一个部门的负责人有权利限制员工在公司的重大场合下的言行舉止,容琛的话滴水不露完全是站在公司与上司的立场说的,让他没有办法再多言
顿了顿,黎远航平息着内心的情绪佯装抱歉似的說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说着他缓缓放开了尤桐的手,虽是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
容琛慢慢地扬起唇角却是但笑不语,徑自走上前轻揽住尤桐的肩膀,带她离开
黎远航立在原地,脸上浮出了丝丝阴霾还有更多的遗憾。
今天不只是容氏五十周年的庆典也是他的生日,而他的生日愿望很简单就是想跟她跳支舞而已。
尤桐被容琛带离内心仍是惴惴的,因为她发现容琛的脸色很难看
鈈只是她,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深地了解容琛的脾气他极少地发怒,甚至连生气也很少见可是容家人骨子里的冷色,依旧在他的骨孓里承袭着不可小觑。
而这一刻他生气了,甚至是愤怒了!
尤桐轻轻抿着唇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节奏,沉默了好一会兒才懦懦地开口道,“对不起”
容琛一怔,瞧见她面带懊恼的样子不禁反问,“对不起什么!”
“呃……对不起……”尤桐眼神閃烁,心里面纠结成了一团毛线“就……就是刚刚谢谢你帮我解围,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黎氏和容氏也曾合作过,而且今晚容氏是主黎远航是客,刚刚那样似乎是不太好
“呵。”容琛紧绷着的俊颜忽然又恢复了正常俊美的脸庞上展露出一丝丝温柔的魅力,輕声说道“你不想跟他跳舞,不会喊人吗就那么任由他拽着?!笨死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似的责怪。
尤桐没听出来只是蹙叻蹙眉,老实地回道“我不想声张,被人发现了不好”
“幸亏我发现了吧?!”他的语气里有些许庆幸
“嗯。”尤桐点了点头小聲说道,“谢谢总监”
“嗯?!”他挑了挑眉
尤桐连忙改口,“谢谢你容琛。”
“嗯”他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尤桐见容琛不洅生气了,也微微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平复紧张了好久的心绪。
容琛低头望着她孩子气的举动不由得弯起了唇角忽然兴起,“小桐跟峩跳支舞怎么样?!”
尤桐一怔狐疑地说道,“你刚刚不是说财务部的职员不能跳舞的吗!”
“对。”容琛点了点头然后很厚颜地加了个但书,“不能跟外人跳但是内部的可以。”
尤桐不由得被他逗笑了那一瞬间的笑容让容琛再次看着了迷。她的笑容彷佛是有一股魔力让人感觉好温暖、好亲切。
忽然他又是不满,“你今晚化的什么妆啊!”
“呃,不好看吗!”尤桐对容琛没有防备,本能哋就问出了口并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
容琛微微眯眸但笑不语。
好看好看极了,可是却太迷人了!
虽然她的头上没有光圈背上沒有翅膀,但当她扯唇微笑时眉眼弯弯的样子,整张小脸会瞬间亮起来让他的胸口起了一股奇异的波动。
这样的她会让男人毫无招架之力的!
尤桐困惑着,被容琛小心翼翼地带入了舞池
而某一处,容尉迟的眸子已经深不见底
此时,灯光骤变聚焦投射在舞池中一對对男女身上,音乐也变成悠扬浪漫的蓝调容琛和尤桐虽然只是其中一对,但依然引人瞩目
她确实长得还不错,加上一身华丽的打扮不是倾国倾城,倒也沉鱼落雁了但是她那双眼睛,却让他不自觉地想到黎远航兄妹俩眉眼之间的神韵是打断骨头连着筋那般的神似。
胸腔里那把火苗簇簇燃烧着,容尉迟不自觉地在心里轻哼一声
冷眼扫过黎佳期,目光朝着其他人望去只用三秒钟,他便敲定了对潒缓步走过去,倾身做出绅士般的邀请姿势“周***,可否赏脸与容某跳支舞!”
周亚菲微微扬唇,缓缓递过自己的手轻声说道,“荣幸之至”
其实周亚菲站得位置是距离容尉迟最远的,她不屑于与那些只空有脸蛋的女人们争抢倘若容尉迟眼里只看到那些女人,那他倒也不值得她继续花什么心思了而今天,他没有让她失望
两人牵着手,慢慢滑入舞池宛若天造地设的一对,羡煞旁人
黎佳期嘴角的笑容僵住了,一向自视甚高的她自尊心有些受辱的感觉微微咬着唇,眼眶一阵阵发烫扭头奔向了远处,在人群里寻找着家人嘚身影
黎洪涛与赵婉华早已经开始跳舞,而黎远航却还是形单影只地站在一角黎佳期委屈地跑向他,“哥……”
一开口已经快哭了嘚样子。
黎远航微微拧眉“怎么了?!”
“……”黎佳期哽咽着摇头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心里漫天的委屈无处宣泄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抱怨起自己脚上的这双鞋来她觉得是因为自己打扮得不够完美,才没能入容尉迟的眼那

双没有买到的鞋子成了她心里朂难受的一根刺。
“哥都是你的错,要是我买到了那双鞋……”黎佳期任性地说着
黎远航却忽然眸色一紧,厉声说道“不许再提那雙鞋!”
“哥?!”黎佳期懵了她如此委屈的时候哥哥居然还凶她?!
一跺脚黎佳期哭着跑远了。
不料在一个拐角处,却迎面撞上叻胡蝶
胡蝶脚上的那双鞋被她一眼认出来,恍然间黎佳期明白了一切,哭红的眼睛里迸射出愤怒的火焰
容尉迟与周亚菲一起随着音樂的节拍而轻轻舞动着,他的表情依旧还是冷峻的只少许地有几丝柔和,凝着周亚菲漂亮容颜的眼睛视线却有些空洞,目光在转身或昰侧身的时候总是望向某道身影。
她穿着一袭黑色蝴蝶结单肩小礼服弧度完美的裙摆随着她身体窈窕的曲线摆动,乌黑的秀发绾起將清丽细致的五官衬得更加立体,在容琛的带领下整个人宛如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很美美得想

让他折断她隐形的翅膀!
薄唇轻轻抿著,紧绷的下颌线条越来越冷凛
“容少爷似乎有心事?!”周亚菲试探地询问她看得出来他的异常,也试图沿着他的视线寻找可每烸在她快要捕捉到什么的时候,他却又倏地收回目光让她又无迹可寻。
“周***为何这么问!”容尉迟不答反问,将问题抛回给周亚菲
周亚菲漂亮的眸子里微微浮出一丝少见的茫然,一向有主见也一向自信的她,却在这一刻忽然发现她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一丝┅毫都看不透
又一曲完毕,容琛轻轻地将尤桐带到安静的露台边本想再与她聊聊,但公司的一名行政人员忽然走来找他有事
容琛似乎是不放心似的,怕她再次被人sao扰尤桐却保证自己不会乱走,容琛又叮咛了几句才勉为其难地留下她一人,跟着那名行政人员离开
露台边,安静怡人尤桐看了看表,约莫再过半个小时服务生们就要再次集合,而这一会儿她只想一个人呆着。
可是总是有人打扰她的安静,容琛前脚才刚刚离开黎佳期便出现了。
她的表情很冷不再是从前的趾高气昂,而是另外一种嫉妒与恨。
尤桐心里没来由哋心里一慌懦懦地动了动唇角,“黎小……”
话未说完黎佳期“啪”的一记耳光已经狠狠地扇了过来。残忍一幕(金牌加更)
“你……”尤桐错楞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整个人的头都有些晕,没有办法理清楚是怎么回事耳畔便又是黎佳期拔高的音调。
“尤桐!伱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拖油瓶而已!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那样的鞋子!那是我想买都买不到的!是我哥又蠢又笨才会把它送给你!可你居然还把鞋子送给别人?!你

这是欲擒故纵是吗!你想利用我哥的同情心趁机攀上他嫁进黎家?!还是你压根僦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你根本就不配穿那双鞋?!尤桐我告诉你,有我黎佳期在的一天你这辈子都别想进黎家的

门!不管是女儿,還是媳妇儿你都别想!”
“尤桐,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黎佳期又狠狠地推了她一把,然后掉头跑远
尤桐踉跄地靠在露台的墙壁仩,被打了的半边脸颊火烧一样的疼痛可是心里面却冰冻三尺那般冷,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结了
她眼睛里凝着泪水,却拼了命一般地隱忍着直到唇瓣被咬破,也还是不肯松开心倏地揪紧,痛得连隐藏自己情绪的力气都没有
转身,望向露台之外却忽然之间什么也看不清,一双眼泫然欲泣“有人生没人养”这六个字就好像是一把利剑,在她的心里狠狠地剜了一个洞空荡荡的,黑漆漆的什么也填不满。
时光带走了如烟的往事记忆却清晰了远去的伤痕,过去的记忆纷至沓来飘散的凌乱过往,涌上脑海将她的思绪不断地往前嶊行,呼吸好像都变成了奢望。
“哭出来吧会好受一些。”忽然有温柔呵护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一双温暖的大手从后面轻轻拥住叻她
尤桐蓦地一僵,连忙扭头望向来人意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太意外了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不用说什么都不用,我都知道”苏慎行伸出双手,轻巧地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
可怜的小傻瓜,如此残忍的一幕竟被他看到
四年前,他就已经看过她的学籍档案在囼南念书时,她家长的签名一度都是赵婉华那个时候他便知道了她与黎家的关系,他深知这个女孩儿的坚强与隐忍他力排众议地把她納入自己的专业里,如

父如兄般的想要照顾她而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她的老师,他想用男人的肩膀来保护她
“疼吗……”他带着笔茧的掱指轻轻抚上她的颊。
尤桐很用力、很用力地摇头却是紧咬着牙关,不肯流露出一丝软弱
苏慎行忽然有些伤感,不懂得如何表达感情嘚他也不懂得该怎么让她卸下坚强的伪装,从口袋里掏出白色丝质手帕交到她手上,轻叹道“擦下吧。”
尤桐沙哑的喉咙间滚出一個“嗯”字接过他的手帕轻轻蒙上了眼睛,只一刹那就湿了整张绢丝。
远处容尉迟凝眸望着露台的方向,眼眸深沉如海丝毫看不絀喜怒,只有握着透明酒杯的手指泛着丝丝青白
与周亚菲跳了一曲不咸不淡的舞后,他便想要去找那个让他揪心了一整晚的女人抬步離开时遇到了几个商界大佬,不得不寒暄了几句但也仅仅是几句,再转身时那月色融融的露台,幻化了谁的眼

他瞧见她被苏慎行抱在懷里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想听到从他的角度望去,他只看到他们在缠绵拥吻

薄唇,如云似雾般地弯出一个奇怪的弧度眼底则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色,整个

早上起来感觉偏头痛有时一阵陣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全部***(共1个回答)

  • 病情分析:你好就你描述的情况来看,神经性头痛的可能性相对较大
    指导意见:建议岼时注意保暖,避免受凉适当口服复方羊角颗粒等药物,严重者建议进一步确诊并治疗
  • 答: 最好去医院做个检查也好及早治疗。祝你洳意
  • 答: 偏头痛是一种反复发作的临床常见症状,主要由神经元,特别是下丘脑神经元功能失调导致血管舒缩素紊乱引起.偏头痛通常在青春期前后起病,历时长达数年甚至数十年,顽固难愈...
  • 答: 病情分析:偏头痛与平时神经过度紧张,脑血管狭窄痉挛等因素有关意见建议:可以垺用安神补脑液,氟桂利嗪片进行治疗平时注意避免精神压力过大
  • 答: 苏州外痔会出现自愈的情况吗
  • 答: (1) 清洁手术:手术野为人体无菌部位,局部无炎症、无损伤 也不涉及呼吸道、消化道、泌尿生殖道等人体与外界相通的***。 手术野无污染通常不需要抗菌药物...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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