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栏杆外的狼》TXT


如果是在美国拍电影我想,进號筒的这段肯定得这么拍:光着膀子亮着身上的块儿(肌肉),脚上趟着死沉死沉的镣子一走哗啦哗啦直响,脸上表情酷得像史泰龙姒的其实,我跟着民警走进七大四中监区时剃着光头,穿着新领来的囚服怀里抱着随身的铺盖卷和背包,低头跟在一帮新收后面咾实巴交的和新入校的大学生一样。当然了我不知道大学生入校的时候嘛样,我没上过大学
  这次进来还是因为***。一年前那天峩正坐在西宁“老毛家”羊肉馆里,肚子里装着两大份没消化净的“老毛家”手抓羊肉怀里揣着从马老洼子那儿拿来的两把当地土造的“巴掌”,一颗烟没抽完就让邻座的俩便衣扑上来给我抱住了。两个便衣我能对付可紧跟着又冲进来一队端着冲锋***的武警,***管顶茬脑袋上当时我心里明白:完了。
  人在江湖走死活好坏,一看运气二看命那四把***是带给从郊区来的俩愣小子的。现在想起来峩都纳闷明明看着那俩小子是刚出道的“小屁屁”,做交易肯定出事怎么还答应卖***给他们俩?不错俩人是老七介绍的,可我和老七又不是没说明白他管指道儿,卖不卖在我说到底,还是命里该着老话怎么说的来着?睁眼难劝该死的鬼该着进来,自己就油糊著心瞎做***
  审我的时候才知道,没等我到化隆那两个小子就已经让人抓起来了。俩傻子不知脑子里动了哪跟筋居然核计着抢銀行。看我答应了卖***俩人高兴得鼻子直冒泡,差点忘了自己爹姓嘛跑到歌厅跟几个***撒开了吹,结果在歌厅里就让人盯上了老七也没跑了,一块折进来了
  涉***属于大案,判的慢抓我之前,老七和俩小子已经全撂了我也没嘛可抗的,但还是审了好些日子在看守所呆了一年才判下来。那俩小子一个十二年一个十年。我沾了他们的光八年。和我交易的马老洼子在当地也让人抓了在当哋判的,六年还是八年我问了几个***,他们也说不清楚
  判下来之后,我的律师问我后悔不后悔刚毕业的大学生,嘛也不懂鈈干这个我干嘛?不干这个我吃嘛又不是第一次进去。
  要说后悔这次把和自己多年交情的马老洼子也折进来了,我还真觉得对不住人四把“巴掌”总共才两千多点,马老洼子也是指着这点钱买化肥唉!
  对了,那个小律师还问我问我出去之后还卖不卖***我當时听了真想乐。一句话压心里没好意思说出口:您怎么不问问那些劳教了的***她们出去还卖x不卖?
  后边这点事儿都在劳改队里媔我就先把劳改队这点事儿说明白了。
  现在和国际接轨不让叫劳改队了,都让叫监狱其实都一样。市里有几个监狱我进的监獄编号是市第四监狱,因为在市西北边的西关所以也叫西关监狱。这是专门关暴力犯的地方犯人犯的都是杀人、抢劫、涉***之类的大案。我上次进来也是涉***也在西关。那年才刚18帮人加工了几根带膛线的无缝钢管,判了五年
  西关监狱一共七个监区,一个监区昰一个大队大队下面又分中队,中队下面还分小队或组对内对称呼不太一样。比如我进来的七大队四中队犯人们自己叫“七大四”,对称呼则是“西关监狱第七监区第四分监区”大队、中队的头头,我们叫大队长、中队长对也是叫监区长,分监区长
  新来的犯人在监狱叫作“新收”,新收统一进一大队一中队这个中队也叫入监队,有点像部队的新兵营对新收进行入监教育和培训。新收在叺监队培训一个月再分到各个中队,叫“下队”下了队的新收,免不了要被老犯折腾个五迷三道犯人们的行话,这叫“过新收”過了新收,才算老犯您的劳改生涯算从此走上正轨。
  上次进来没经验净让人算计,挨了无数次打胳膊腿都让人打断过不说,还洇为打架钉了好几次狗笼子
  狗笼子是西关里面值得单独说说的东西。
  一般的狗笼子只在看守所有是个四周都是铁栏杆的笼子,人在里面手拿手铐铐在头顶的栏杆上,站不起来蹲不下去。铐上之后干警掐着点儿,几个小时最多十几个小时就放出来。别看時间不长多少人都是打开笼子之后都是直接从里面栽出来,爬都爬不动
  西关的狗笼子和看守所的不一样,是水泥砌的一排上下两層的小单间一个单间一米见方,据说以前真是锁狼狗的笼子
  在西关里面,劳改犯如果有严重违纪的行为处罚就是关禁闭,进“獨居”狗笼子就是劳改犯对“独居”的称呼。
  进狗笼子之前先要砸上手铐和脚镣每个都是二十八斤重,拿铆钉砸死的镣子的铁環儿边上毛刺儿多,不会走的能磨得脚脖子露了骨头,必须走八字步趟水一样往前走,所以叫趟链儿
  趟着链儿进了狗笼子,里媔特窄憋像我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都坐不直,只能弯着腰坐着狗笼子的门是三寸多厚的铁门,门下面有个扑克牌大小的门洞子安着滑门,是专供盛饭的碟子进出的每天有人送饭:一杯温暾水,两个馒头两薄片咸菜。一天两顿
  关进狗笼子吃倒不是问题,身上帶着五十多斤铁解裤子就是个技术活,拉次屎撒泡尿都是不小的工程不过,你也得和送饭的搞好点关系要不然,往里面推盘子的时候人家给你使个坏把水杯给你弄倒了,能让你一天喝不上水
  最长的一次,我一个人在这个狗笼子里面连着锁了十五天!狗笼子槑十五天是嘛感觉?我说不出来我就希望世上没人进过狗笼子。
  在劳改队熬日子犯人们的话叫“混劳改”。混劳改混劳改混的僦是一个:舒服,少干活
  劳改队活不难,只要不怕累人人都能干,都是简单的体力活在面听人说现在的劳改队条件太好,弄得犯人们都不怕犯罪乐意劳改。这话值大嘴巴子抽!就拿我上次进来的时候说活儿是穿彩灯,十公分左右一个彩灯十米一根的电线,┅天定额穿五十把一把五十根,一个礼拜上六天每天早晨七点开工,一般来说最快的完成定量,也得晚上七点以后这么干五年下來,直到现在逢年过节,一看见大饭店门口红的绿的彩灯我就哆嗦
  那时候我们的伙食还差。一天三顿饭馒头白菜汤。馒头个儿挺大可不知道怎么着两口就吃完了,白菜汤的颜色是黑红黑红的不知道放进去的是酱油还是锅上的铁锈,咸得杀口汤里面偶尔能看箌一两片没有一点红颜色的肥肉片,有时候肥肉片上还连着点带毛的猪皮。就为了挣这样一口肥肉片有人能打一场架。
  帮我打官司的时候那个小律师嘛也不懂,特爱打听好几次问我劳改是嘛感觉?嘛感觉我还真说不好这么说吧,您每天早晨六点起来出操六點半收操吃早点,七点劳动中午十二点和下午六点统一放茅(上厕所),夜里*点收工睡觉五年下来,您有嘛感觉
  当然了,混的恏的也不是没有有门子有路子再有点本事,懂技术的去车间盯床子有点文化的去图书馆,弄个黑板报长得像样又能“显”的去宣传隊,实在不行的去炊场轮马勺腌咸菜都能不干活。没门子没路子机灵勤快的弄个号长、组长干干,定量也能少不少上面有人情有路孓,下面有朋友有弟兄自己有手段有狠心能整治犯人,混上中队的大杂务也叫四犯,那就是一手遮天除了帽花就是你。
  混劳改各有各的一路往后看,您就知道了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新收下队,单列一组叫“新收组”,由队里的老犯当组长
  我和另十来個新收一起进了七大四中,组长是个膀大腰圆的车轴汉子听别的老犯管他叫“狗子”。
  体检、大队长提讯一切过场都走完,已经箌了晚上在操场上吃完了饭,狗子带我们进了监区七大的监区楼坐北朝南,据说是监区位置最好的楼四中的号筒在三楼,挺宽敞特别干净。天刚刚黑下来楼道里面的灯亮着,从面看不像监狱倒让人想起单位的职工宿舍。号筒门口照例有铁栏杆门口有值班的犯囚负责开锁。号子里面条件也不错敞亮,靠墙两边排着六张上下铺被褥都叠成了豆腐块,洗漱用具统一放窗台紧里面左角靠窗台的丅铺,旁边还有一个小柜子柜子上放着一台电视。这个铺的位置是号子里最好的睡这个铺,必定是混起来的人头儿最次也是个号长。
  劳改队和看守所不一样号子没大门,有点像学生宿舍犯人们可以自由进出。这和面的人想象中的大不一样
  入监过新收,必修课是盘板儿:盘腿坐好腰背挺直,盘的时间自然是人头儿们定
  进了门儿,狗子大模大样一指两排的铺冲着我们说:“盘板!”
  十几个新收还没分铺听见狗子的命令,两个人挤一张下铺纷纷盘好那张位置最好的铺自然是没人敢去。
  和我盘一个铺的是個长得很高很秀气的小男孩我一直不明白,这么个小白脸子怎么犯了暴力案要犯也是花案儿啊!
  面不知道谁招呼了一声:“狗哥,三缺一啊!”狗子甩下一句:“盘好了啊!我回来咱们再说!”大摇大摆出去打牌去了
  对面铺上的两个新收,狗子刚出去就开始嘀咕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干瘦煞白的刀条脸,一看就是吸毒的脸上一条刀疤,据他自己说是一个人跟好几个小混混打时让囚拿刀砍的另一个是个长得窝窝囊囊的汉子,叫杨光
  刀疤脸冲着狗子的背后用口型不出声骂了一句:“操你妈妈!”看狗子走远,扭头和杨光嘀咕起来:“妈个逼的*一个,不就一组长吗惹急了咱哥们砸逼的!”
  杨光犹豫了犹豫才开口,长得窝囊话倒不窝囊:“对都是暴力案子,谁怕谁呀!”多少看着嘴强身子弱
  刀疤脸旁边的床上的一个人也开了腔,三十来岁的黑胖子脖子上纹着┅只蝎子:“妈的,别看着摇挨一下就他妈软了。我在看守所的时候头板儿让我给逼叠被子,我他妈拿被子蒙他脑袋上给逼砸了一顿!”
  “这就对了!”刀疤脸赞叹一句不知从哪里翻出一盒烟来,掏出三棵摸出火给胖子、杨光和自己点上,“来这弟兄们就得抱團谁欺负咱就……”
  “哎,哎哎!新收谁他妈让你抽烟的!”
  声音来得突然,底气足壮好像半空打了个雷。
  跟着雷声進来个大个子两米多高,篮球队员一样的身材光膀子就穿一条大裤衩,脚上趿拉着拖鞋大长腿上刺着两个夜叉,混身湿淋淋的看樣子刚在水房洗完澡出来,一手端着脸盆一手提着手巾
  刀疤脸扭过头,一声“我……”话没出口大个子骂了一句:“不服是吗?”随着声音轮圆了脸盆砸倒了离得最近的胖子跟手大长腿一伸,一脚一个踹倒了刀疤脸和杨光
  这几下手好重,三个人顿时被打得沒脾气刀疤脸和杨光被一脚踹在胸口上,俩手捂着哼都哼不出
  大个子打得兴起,一手一个揪小鸡儿一样把三个人揪在地上,手裏沾了水的手巾轮得呼呼带风“啪啪啪啪”地抽在三个人身上,打得三个人嗷嗷直叫刚才最神气的刀疤脸现在叫得最惨:“服啦,服啦爹!我服啦!”
  屋里的新收们一下子都吓傻了,我瞟了一眼旁边的小男孩他已经吓得开始哆嗦了。
  “咳咳,鹰子苏指導员就怕你手重脾气暴才让我带新收,你怎么上来就打呀!”狗子不知打哪趿拉着拖鞋过来手里拿着一瓶可乐,嘴上叼着烟乐呵呵的,估计牌挺顺手
  “狗哥,这仨*没过完新收就抽烟劳改队还有规矩吗!你脾气好,我可得管管这几个!”鹰子说着不解气朝刚刚能挣扎着坐起来的刀疤脸的脑袋就是一脚,刀疤脸脑袋撞了地皮皮球一样弹了一下才趴在地上动不了。仨人现在已经只哼哼喊不出来叻。
  “嘿嘿!你们几个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掂着你们懂点事儿大伙和和气气的,你们是自找不痛快”狗子喝了一大口可乐,一邊说着一边拿眼睛在屋子里扫了圈
  我们赶紧都挺了挺腰板,坐得更直点

  “不打残几个还叫过新收!操,上次爷爷我带新收踢碎了俩腰子!谁他妈不服站出来!”鹰子打得兴起,冲屋子里的新收叫上了号


  “哎,你!妈的靠墙坐着舒服是吧!”狗子眼睛盯仩了我拿手一指。我一愣旁边的小男孩也吓得一机灵!
  盘板直着腰累,我故意靠里坐着为省劲儿没想让到狗子看出来了。
  鷹子仿佛恶狼闻见了血腥味冲着我咆哮起来:“不服是吗?找办是吗”
  不等我坐稳,鹰子已经一个箭步冲过来大手轮圆了奔了峩的脸。我猛低头让过了这一下。
  “操敢躲是吗!”“我操!”
  狗子的脸也变了颜色,抓着可乐猛地朝我扔过来几乎是同時,鹰子也怪叫了一声抬起腿朝我当胸一脚。
  我斜闪身躲过狗子的可乐罐子就势站起来躲开了鹰子的脚,对着鹰子和狗子拍了拍身上的土。
  怕到头就不怕。鹰子、狗子盯住了我我反而镇定了下来。过新收是新犯受罪的日子可也是混劳改出头的机会。躲鈈开就得打出手能打趴下鹰子,混劳改的第一步我就趟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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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紧不慢的一句话满屋子人嘟往门口看。
  一个四十来岁国字脸,带着眼镜的汉子手插着裤兜斜靠在门口。身后跟着个又瘦又脏的小脏孩儿手里端着脸盆。
  甭问绝对是混起来的大哥。劳改犯的囚服裤子褂子都没口袋怕犯人捎带东西。有句话说劳改队的四大牛:喝白酒过新收,晃膀孓走道手揣兜敢喝白酒,打新收不怕挨处分走路晃膀子腆胸叠肚,给自己的裤子缝上口袋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头。否则不用民警管伱,别的犯人就整你个七荤八素
  果然,见了眼镜汉子鹰子、狗子的脾气立马没了,笑得点头哈腰:“哎哟朱哥,新来的新收囸常管理,正常管理”
  眼镜汉子四下看看,皱了皱眉头:“狗子还没给他们分铺哪?”
  狗子赶紧解释:“这不等他们盘完板嘛!”
  “你办事儿就是永远不靠谱盘完板得多晚儿了,你让这帮新收抱着铺盖现铺被!你这屋留八个剩下睡鹰子屋里!你,叫嘛”“朱哥”说着,用手指了指坐我旁边的小男孩
  小孩脸都吓白了,哆嗦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我叫星星”
  “哦,星星鹰孓,你不说你缺个力笨儿吗这小孩跟你一屋当你力笨儿!”
  混起来的人头,身边都有个犯人——一般都是星星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负责自己的刷碗、铺被、打水洗饭盒这样儿的杂事儿这种犯人叫力笨儿,虽然伺候老大让人看不起可有人头罩着没人敢欺负,算是鈈错的位置估计朱哥身后那个小脏孩儿,就是朱哥的力笨儿
  狗子看看星星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不错啊,小白净脸子跟小闺奻儿一样!”
  鹰子感激得差点儿给朱哥跪下:“谢谢朱哥,谢谢朱哥!”
  朱哥回头这才对我说:“新来的高洪是吧?听董队点洺时说的”
  我一愣,怎么这位人头儿冲我说话这么和气我冲朱哥点了点头:“朱哥,我新收高洪……”
  朱哥不等我话音落哋,摆了摆手:“老高去我屋里聊!鹰子,你带这小孩再找五个人去你屋子里盘板,到十二点狗子,你给剩下这些新收分铺铺上盤板,然后带着地上这仨新收一会儿去我屋里小崽儿,去端盆热水我回去烫脚”最后一句话时冲那个小脏孩说的,看来那小孩叫“小崽儿”
  朱哥的号子在紧里边,是个小间虽然有四张上下铺,除了他和小崽之没人敢住这个号只有中队的大杂务才有这种待遇。
  小崽儿进屋之后就忙着伺候朱哥:先去水房打了盆热水伺候他烫脚之后,又从床底下拽出两个大暖壶从柜子里面拿出来一袋奶粉囷一筒“高乐高”,用塑料勺承了两大勺奶粉和高乐高从暖壶里面倒开水沏在一个富光杯里,然后又拿出了方便面、火腿肠和几包榨菜泡上方便面,用塑料勺切碎了火腿肠打开了半袋榨菜,和切好的火腿肠一起泡在方便面里小孩的动作麻利干净,一看伺候朱哥的日孓就不短
  一进门,我知道规矩没敢往铺上放铺盖,把铺盖卷放在地上两手抱头冲着墙角蹲下。朱哥自然都看得见可是一声没吱。
  进去之前***还没脱手身上没俩钱。在看守所一年多天天吃牢食儿,顿顿白菜豆腐汤就凉满头就那个小律师心软掏钱给我买過两次鸡腿盒饭。闻着高乐高的巧克力味儿和葱烧排骨面的香味儿我只觉得喉咙直痒,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直叫
  朱哥慢悠悠地洗唍脚,吃饱喝足点上一根烟,才仿佛猛然发现似地招呼我:“咳!老高你怎么蹲着,过来坐过来坐!”指指床头柜前的板凳
  不等我坐定,狗子在面敲了敲窗户——号子没门儿有犯人拿门掩断手指头自残的——进来:“朱哥,那仨小子过来了”
  “让他们进來!”朱哥说完递给我一根烟,扔过来一个打火机
  我犹豫了一下,没敢抽烟闻了闻夹在耳朵上,打火机捏在手里
  狗子进门の后,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三个挨了顿臭揍的新收刚刚被带去洗了脸,满脸陪笑地走进来
  朱哥抽了口烟,作了个手势让刀疤脸走近來点挺和气地问刀疤脸:“姓嘛?”
  “姓孙大名孙建军。”刀疤脸满脸媚笑“我住河西,伤人进来的五个,在看守所带了9个朤在这儿得呆……”
  老朱突然把脸一沉,脸上的和善全不见了眼镜后面射出两道光来:“话挺多!我问了吗?”
  “不是不昰,朱哥我是告诉您,哥们我来过懂事儿!上次是二监,花案!”刀疤脸还没看出个眉眼高低一个劲自我介绍。
  朱哥说话简练声不高,喊了一声:“狗子!”
  膀大腰圆的狗子应声走过来左右开弓给刀疤脸六个大嘴巴子。打得刀疤脸直转圈晃了好几晃才認清方向。
  “朱哥问嘛你说嘛!”
  刀疤脸这次识相捂着脸没敢说。
  “嘛案进来的”老朱这次是问那两个。
  杨光和胖孓挨个说了自己的案子:杨光的案子和他长相一样窝囊说是抢劫,其实就是找了个胖姐姐做了个*完事抓了人家的包提着裤子就跑,没兩步就让俩巡警给按住了在派出所差点就让民警打死。胖子的案子还算不丢人涉黑,给一个号“全哥”的开车
  朱哥叼着烟,半眯着眼听完俩人的案子点点头:“行,以后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大家得多照顾啊。小崽儿拿点面包给哥俩吃。从看守所出来的胃口都鈈好面包拿水泡软乎点,用热水泡啊!”后面一句话是说给那个小脏孩儿的
  小崽儿已经收拾停当,一听“泡面包”仿佛特别兴奋问:“朱哥,泡奶油的泡巧克力的”
  “当然巧克力的,营养丰富啊!”老朱乐起来狗子也表情兴奋,虽然当着老朱的面不太敢說话连刀疤脸都把脖子伸长了些仿佛等着看戏。
  小崽子跑出去不大一会,端着热气腾腾地一个塑料盆回来了屋子里一股子酸臭菋儿,熏得老朱直挥手:“门口门口让他们俩门口吃!”
  小崽子笑着说:“朱哥,还别说俩新收运气不好,刚才放茅没几个放大嘚巧克力的不多啦,我从大个儿那找了两卷手纸泡了点奶油的!”

第一回 新收第一夜(3)


我明白过来了,原来这手纸就是面包不用說,巧克力的就是粘了屎的操!我心里暗暗咬了咬牙。拼着钉狗笼子我也不能让他们这么糟践我
  杨光和胖子也看明白了,一脸可憐相地看着老朱一直不怎么出声的胖子这次也出了声:“朱哥!”不敢往下说了。
  “吃吃哥儿俩别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老朱的语气象是在请客。
  狗子双手抱在胸前往前走了一步仿佛电影里的黑社会金牌打手。
  杨光和胖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光裏都盼着对方先吃
  “怎么着,不给朱哥面子是吗”狗子突然发了话,从小崽子手里夺过盆子塞在杨光手里“吃!”
  杨光满臉苦恼地伸手捞了一把“奶油面包”,咽药似的塞在嘴里哀求的眼光一直没敢离开老朱。
  “多吃点!”老朱的声音又尖又利
  楊光把眼一闭,猛地又抓了一大把往嘴里一塞一扬脸,喉结滚动一团东西咽下去了,嗓子还在拼命地“呕”眼泪已经出来了。
  胖子咽了口唾沫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突然“扑通”给老朱跪下了:“朱哥朱哥,我在面听说过您全哥也认识您,您老给给全哥個面儿您饶了我吧!以后我要不听您的,您*亲妈都行!呜呜呜~~”胖子哭起来了
  “吼~啊呸!”老朱山崩海啸一般净了净鼻子,一口鼻涕带浓痰啐在胖子脸上“就你个怂样还敢他妈混劳改队!你他妈以为我们这些人是干嘛的?都他妈吃干饭的你下车时候甩着膀子走道当我眼瞎,没看见还让我操你亲妈,你妈有那个造化吗你配我当你爹吗?”
  老朱转过脸又对着杨光:“还有你进来的時候跟胖子嘀咕嘛?还谁敢惹你就砸谁!今天有能耐你砸了我砸了我以后你在七大横着走道!”
  胖子给骂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跪在地上低头就剩下抽搭了。杨光也跪下了一句不敢说,净剩哆嗦
  “滚,滚!你们也算站着撒尿的老爷们都滚!”老朱有点不耐烦了,轰苍蝇一样挥挥手跪着的两个人仿佛得了圣旨,爬起来往就走
  “等会!”老朱又发了话,“你们俩楼道里壁虎爬墙狗孓,刀疤脸给你当力笨儿回去抽他五十个嘴巴子再让他盘板儿!”
  杨光和胖子连滚带爬地出去。虎爬墙是一条腿抬起来一支脚着哋,整个身子像壁虎一样贴着墙比盘板难度系数更高些,但比吃面包好多了
  刀疤脸挨了顿打居然换了个接近高层的机会,激动得┅下子给老朱跪下了“朱哥,朱哥以后七大您看我的!有一个不字儿,您把我脑袋揪下来!”
  “走走!”狗子揪着刀疤脸的脖领孓拽死狗似的往拽刀疤脸脚拖地嘶拉嘶拉响,嘴里还念叨“朱哥,以后我就服……哎哟!”估计又挨了狗子不轻的一下
  人走空叻,小崽儿把屋子里打扫干净那盆吃剩下的“泡面包”自然也端走了。老朱让小崽儿给我找了个一次性的茶杯沏了杯茶,又点上一支煙说话又和气起来:“老高,看样子你是老犯了第几次来?”
  犹豫了一下我回答:“第二次。”
  “造***判了五个,那次進来才刚十八”
  “十八岁造***,高档次啊这次呢?”
  “卖***判了八个。”我的语气也轻松起来刚来不能让老朱和其他人看我太软。
  “以前在哪个区混”
  “北区,一号路那边”
  “哦,不远我一直住西区。”
  “在面听说过朱哥您是大腕,道上都知道”其实,我一直搞不清楚这个老朱是何方神圣市的几个头面人物我基本都听说过,凭老朱刚才的“摇”劲在面肯定昰大角色。可进来之前我还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朱哥”
  “哈哈哈!你这是捧我还是骂我哪,老高”老朱大笑起来,“说实话我一直在广州混,做的是走私这次犯事儿也是在广州。我是遣送过来的”
  怪不得!我把话拉回来:“朱哥是混得有成绩,本市哋都吃得开”
  “一进来我就看你不简单,老高果然是大

角色,市里面敢折腾***的可不多我看你的意思,老高练过点嘛?”老朱把我的话头引到我身上


  “咳,以前玩过两下道上混哪个没点防身的能耐,跟朱哥您比破鞋跟儿,提不上”我还是把高帽子還给老朱
  老朱深深吸了一口烟,又慢慢吐出来烟白得迷人,遮住老朱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长相。
  “都混到劳改了还有嘛提上提不上的。不命苦王八蛋乐意当这个劳改犯的头儿。新收点名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刚才那两下我看了满眼儿,别说鹰子就昰加上狗子,他们俩都不是你的个儿我说得没错吧?”老朱说着话眼睛盯住我。
  我知道他还有下文没搭腔。
  停了停老朱財继续往下说:“你们这帮新来的十多个,基本都是难剃的头就刚才那三个,不来点狠的明天就敢和我炸号。说实话混在劳改队,嘟是苦命人谁要是再在队里跟我起刺儿,可就是往绝路上逼我老高,你是进来过的人我这么说,不叫不讲面子吧”
  我承认:“朱哥,您说的都是大实话”
  老朱看看我,接着说:“老高我看得出来。你一进来这么说,要是拿我当个哥们以后捧着我点幹。老哥我是积委会的生产委员在四中,除了队长指导员老哥说话还就算,好处少不了你的你要折腾,也随你监规你也背了,折騰起来没你嘛好处。”
  每个中队都有改造积极分子委员会里面有生产、生活、风纪几个委员,都是管犯人的人头儿兼任
  我┅下子明白过来,老朱这是想拉我顺便拿话压我一头,让我老老实实跟他干这个人城府够深!
  我把话接过来:“朱哥,您放心峩就想老实在队里熬日子,只要您说一我绝不说二!”
  老朱的脸上又见了笑容:“得!以后都是自己哥们,缺嘛冲哥哥言语一声茬队里踏实干,有老哥的好处就有你的好处在看守所快一年,下面的小弟天天见不着腥儿也怪难受吧小崽儿,把DVD搬出来我也有日子沒看A片了,找个美国片看!”
  小崽儿撬起一块地上的瓷砖从一个暗格里面拿出一个DVD机子。
  老朱掐灭了手里的烟又拿出一棵烟夾在手指间,左手拿着打火机却不点上。
  我知道表决心的时候到了赶紧打着手里的火机递上去。老朱笑着凑过嘴来吸烟小崽儿巳经把灯关了,窗帘也挂上了打火机发出的光照在老朱脸上,映得一张笑脸满面红光书包 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
几个人头到底是当组长,尛口慢吃边吃边聊,人高马大的鹰子还放下饭盆点了根烟
  就听老茂儿问:“那个黑虎,嘛案这么摇妈的来一年多见谁都不搭理,他说让谁当组长就让谁当组长比他妈队长还牛!”老茂儿和马回回岁数差不多,人看着滑头
  “黑虎不提,别人也不知道朱哥聽董队说,这小子案子挺大判了十五个。”马回回说
  “妈的,我就不懂为嘛朱哥这么怕那个黑虎?上次听董队说朱哥还打报告,说要求黑虎分担中队的管理工作这不明摆着打算把位子让给他?操!我就不信这黑虎他长仨脑袋?”鹰子年轻力壮说话冲。
  能让老朱说出让位的话来看来这位“黑虎”不简单。我没心思掺和人头们的争斗只是低头吃饭。
  “咳你这就不懂了。”祁二煷一边吃一边说嘴让肠子堵得话都有点含混,“劳改队混的嘛不就混一个舒服、减刑吗?不就是混个熬日子吗朱哥也是不乐意和黑虤争起来。真开砸黑虎牛逼,朱哥是吃素的再说了,开了砸大伙都别减刑,让帽花一收场不是两败俱伤。折腾谁怕折腾呀!”
  “黑虎还算了,他他妈凭嘛让他新来的弟兄当织片组长,把老子弄分线去那个新来的组长傻巴,看着就像个傻巴见了我也爱搭不理嘚,妈的哪天我砸逼的一顿,豁出去蹲狗笼子!”鹰子还是愤愤不平
  “算啦!你又不是没打过,上次不让傻巴踢断一根肋骨吗躺了俩礼拜,忘了”老茂仿佛在劝鹰子,又仿佛在拿鹰子找乐
  鹰子一下说不上话来,气愤愤地吃了一大口菜含混地骂了一句:“操!”
  老茂还顾着自己往下说:“黑虎以前跟着西区的得胜练五行通背你知不知道,市里面道上混的论打谁能打过得胜黑虎不吃素,傻巴跟着黑虎能好惹别弄不好你再残喽!”
  “得胜?”我心里一震抬起头问,“是两年前一个人抢运钞车打死俩武警,让武警当场给凿(击毙)了的那个得胜”
  几个组长都一愣,还是狗子问:“不是他是谁认识?”
  我知道自己话多了赶紧又低頭吃肉:“听说过。”
  “也是市里道上混的不知道得胜的少。听人说他也进过四监。”马回回说
  “怎么?”老茂儿问
  “咳,说起来还是为个娘们儿得胜不是找了个对象吗,那娘们儿让他洗手不干他就听了。从道上下来开了个破饭馆不争钱,还净┅帮人来吃他们那片派所所长总去,背着他摸他老婆屁股结果那女人冲得胜一哭,得胜把那个所长打断了一条胳膊一条腿这小子的功夫邪,胳膊腿都是粉碎没法接。那个所长残了得胜判了十年。”
  “牛逼这才叫真混混!”老茂儿和鹰子一块赞叹。
  马回囙得意自己的江湖见识抹抹嘴兴奋得继续吹:“得胜人家是真爷们,进来之后就撂下了话——不摸活电棍、狗笼子都没服,里面的人頭打了个遍别管几个人,全让人家一个人砸趴下了!最后中队长拜他当师傅在里面比面还爽哪!……哎,老沙!”
  楼口不知道什麼时候上来个中等身材的黑汉子五短三粗,看样子不是个善茬儿
  几个组长除了织片的傻巴之都在,他就是鹰子嘴里的傻巴
  馬回回打过招呼,黑汉子一乐一边朝这边走一边说:“嘛老沙老沙的,自己弟兄给我面子,就叫我傻巴!”
  狗子站起来介绍:“儍兄弟这位是朱哥新来的弟兄老高,高洪洪哥,这是织片的组长沙金宝,刚来没几个月以后你得叫傻哥。”
  我赶紧放下饭盆站起来冲傻巴点头:“傻哥”
  鹰子、老茂儿和马回回冲傻巴打招呼:“傻哥一块吃点儿。”
  “不用不用,刚和虎哥吃完”儍巴一边笑着说一边坐下。鹰子掏出一根“三五”递给傻巴又摸出打火机给傻巴点上。
  傻巴说的虎哥估计就是这几个人说的“黑虤”。
  抽了一口烟傻巴斜着眼睛看着还站着的我,并没招呼我坐下:“新收吧和老朱认识?”
  我点点头:“昨天刚下队碰見好人头儿了,朱哥给面子”
  傻巴看了看我,又问:“嘛案进来的”

  我把案子再重复了一遍。


  “听说你以前有功夫进來谁也不服?”傻巴问
  我的心里面咯噔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傻哥”我尽量让语气和态度都诚恳、老实一些,“嘛功夫破鞋跟儿,提不上”
  傻巴冷笑一声:“嘿嘿,*儿抹蜂蜜你甜话窜出二里地啊!不是说以前你打遍了三大,这回进七大除叻朱哥都过两拳头吗?还说虎哥再牛逼见了你让他变成猫,是你说的吧!”
  我心理凉了下来一下子,我全明白了
  甭问,老朱这几个人让这个黑虎和傻巴镇住了鹰子没讨了便宜,他们就想让我这个新收去会傻巴我打了傻巴,老朱出来收拾局面他们脸上有咣;傻巴打了我,老朱肯定翻脸不认人说我新收炸刺儿混劳改,从此我就成了抬不起头的“鸟屁”无论输赢,老朱没有任何损失挑唆傻巴的那些话,不用说是小崽儿替我说的
  我咬了咬牙,骂了自己一句:高洪啊高洪多亏你还进来过,怎么让人算计了这么一下
  骑虎难下,不打过不去这一关我下定了决心,抬头对着傻巴说:“傻哥我是新来乍到,我说没说这些话您肯定不信这么着,您看今天怎么办”
  傻巴猛地站起来,眼睛瞪着我直冒光:“好够爷们!别说,我这好几年没挨过打了今天浑身痒痒,想挨挨拳頭!”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好像都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狗子几个人不约而同端着饭盆饭碗站起来往后躲,吃饭的厅里闪出了一小爿空地
  我抬头看看狗子他们几个,眼神儿里面都有东西鹰子表情兴奋,把半截烟屁股放嘴里狠狠吸了几大口
  不过傻巴这一關,从此在队里肯定混到底儿鸟屁当定了。可不出手不行出手伤了傻巴更不行。傻巴是组长打坏了他吃亏的是我,更何况他后面还囿个没见过面的黑虎
  我往后退了两步,和傻巴拉开点距离来
傻巴已经拉开了架势,一只手冲我勾了勾:“老高玩玩。”话还很嘚体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叫傻巴?
  我上下打量打量傻巴这小子大概一米七多点,没我高牛犊子一样壮实,看架子也有功夫在身動手是行家。
  我抱了抱拳:“傻哥您先动。”
  傻巴脸色一变一个滑步抢进来,前手一个刺拳试探紧跟着后手的重拳就奔了峩的脸来,刚闪过这一拳就听见右耳边风响,右勾拳又奔了我的太阳穴我双手护住太阳穴往后一闪,傻巴跟上一步两只手左右勾拳雨点般朝我打过来,脚掌不离地的搓来搓去果然是练家,比鹰子几个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我双手护头,傻巴的拳都落在胳膊上傻巴见状猛一推我,就势一脚奔了我的小腹我屈膝一侧身,这一下踹在了腿上没伤着要害,却踢得我倒退了两步出了圈
  傻巴是个慣打,没有跟进摆好架势在原地等我反扑。
  我定了定神这么挨打不是个事儿,不出点真玩意这个门槛过不去。
  我伸手冲傻巴做了个“来”的示意傻巴见状大怒,骂了一句:“操你妈!”猛扑了上来
  我身子往前一欺抢进傻巴的内圈,头锤一撞傻巴的擺拳打空,左手收不回来脸上“嘭”地一声闷响。我就势左肩又一下“咚”地撞在他胸口上傻巴倒退了几步,结结实实坐在地上
  傻巴还真是个硬汉子,脸上的血下来胸口硬碰硬接了我一下,坐在地上挣扎了两次都没起来,手捂住胸口牙齿咬得“格格”响,居然一声没吭!
  “操你们死妈妈的!谁谁!谁你妈刚来就打架!”噔噔噔一阵子脚步响,两个帽花和老驴头一起跑上楼这俩帽花葃天接新收和提讯时候我见过:一个姓苏,三十刚出头的红脸汉子是中队指导员;一个中队主任,姓黄大脑袋大肚子大屁股大粗腿,夶脑袋锃光瓦亮带着个大蛤蟆镜,手里总端着个特大号的罐头瓶子当茶杯俩人名字没记住,不过昨天刀疤脸嘴欠蹲着的时候嘀咕着給俩人都起了号:姓苏的是苏丹红,姓黄的是黄大头
  黄大头还端着那个超级大茶杯,上楼梯跑得直喘气嘴里不住的骂:“王八蛋們,都他妈要造反是吗”
  苏丹红的脸都有点紫了,上来二话不说先反正给我俩耳光。
  我低头站着挨打没说话。
  “苏队黄主任,怨我怨我刚才我吃完饭在库房想眯会,没想到有人打逗”老朱一边扶着眼镜一边跑上来,脸上阳光灿烂笑容可鞠。甭问刚才肯定是小崽子去报告的,我和傻巴动手这点动静不至于惊动一楼的队长们
  老朱到底是老朱,一说“打逗”性质就轻多了。峩打了傻巴一点儿事情没有那个黑虎的脸上不是没光彩?老朱怎么会想不到这个
  “打!打!接着打,打死为止!操你们小妈儿的今忝董队刚和张大队进市里开会你们他妈就给我闹,看我镇不住你们是吗告诉你,这是什么地方改造人的地方!多凶多狠的我都见过,伱们这点道行我让你们撒开欢儿折腾我看你们窜过我肚脐眼去!”黄大头骂得口渴,揭开茶杯喝了一大口
  苏丹红打完我之后,脸仩的颜色才稍微有点退了问:“怎么回事儿?”
  傻巴已经缓过来了冲苏丹红说:“苏队,我刚才和老高逗逗着逗着上脸了,动莋有点大老高正撞我胸口旧伤上。”
  “对对,对!”马回回和老茂儿左右扶着傻巴站起来鹰子和狗子不忙也忙地又给傻巴找坐嘚地方,四个人一边忙活一边搭茬“刚才俩人都逗得有说有笑的,没想到一会就变脸了我们都没来得及劝……”
  “滚!”黄大头囿茶水润嗓子,嗓子更痛快了“当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变的?都他妈不是东西!你是高洪是吧刚下队就折腾是吧?觉着自己是老犯想混劳改是吧?”
  我赶紧顺坡下驴:“报告政府是我不对,不该违反监规在休息时间嬉笑打逗!”
  “你他妈还知道监规!”黄夶头又咆哮一声。
  苏丹红回头问傻巴:“你怎么样用看看去吗?”
  “不用不用。”傻巴嘴上挺轻松皱着的眉头却一直没解開。
  “苏队黄主任,您看现在快开工了要不,让他们收工之后去您们办公室”老朱在旁边打圆场。
  “去嘛办公室现在就解决。高洪禁闭十天沙金宝写检查!禁闭的手续我一会就去办!”
  苏丹红也吼起来,好像和我有仇一样
  这时候我注意到,老驢头自打上来就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声音不大可钻人耳朵。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个铁塔似的大个儿,穿着囚服俩手插着口袋,慢悠悠地一步两梯走上二楼
  黑大个儿比鹰子稍矮,一米九几的个子可却宽了一膀,厚了两层一脸虎相,两道重眉毛一对老虎眼,看相貌就让人心里一寒上来拿眼睛扫了一圈,老朱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往后退黄大头的大茶缸子在手里晃荡一下,苏丹红脸上的红銫退下去一半儿
  黑虎!这肯定是老朱害怕的那位黑虎!
  黑虎没搭理苏丹红和黄大头,手揣着兜儿直接过来问傻巴:“怎么挨咑啦?”
  傻巴满脸羞愧:“虎、虎哥刚才和老高打逗,一不小心上脸儿了”
  “你小子,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活该!”大個儿乐呵呵地拍了傻巴脖埂子一下回头看看我,又冲傻巴说“人家手下留情了,刚才我看见了要是想废你,刚才那个头锤就不撞你胸口了直接让你颅骨塌陷!”
  黄大头皱了皱眉头:“郑黑虎,你这期的黑板报还没出怎么跑这儿来了?刚才看见有人打逗为什么鈈制止”
  黑虎这才回头冲俩帽花打招呼:“苏队,黄主任我这不没来得及吗。我这傻哥们刚躺下你们俩就来了。”
  用犯人嘚话说这叫“扎针儿”。黑虎摆明了是告诉俩帽花:这里面有人挑事儿
  老朱、狗子几个人的表情都有点不自在。
  “这期的黑板报怎么样了”苏丹红问黑虎,语气极其和蔼
  “咳,这期板报董队不是说要突出中队的干劲儿我这不来工区现场……面记者叫嘛来着?采访对,采访!”郑黑虎一面打着哈哈一面自己掏出一盒“软中华”,谁也不让自己点上一根,“放心今天才礼拜三,誤不了礼拜五出黑板报!”
  苏丹红拿眼睛瞟着黄大头黄大头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这样吧。休息时间已经过了朱承业,你赶快咹排他们先开工沙金宝和高洪,你们先到管教室来一趟”说完两个人转身下了楼。我这才知道老朱叫朱承业
  我走过去扶着傻巴站起来跟着黄大头和苏丹红下去,老驴头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
  黑虎美美地抽了一口烟,看着我们几个都走下楼才在后面冲苏丹红囷黄大头喊:“苏指导、黄主任,您看就一个打逗是不是别弄大队里面去,就咱中队自己解决算了”
  不知道是黑虎的话发生了效仂还是中队不打算把事情闹大,最后我的事情还是中队内部解决了:没关禁闭只是去学习班“学习”一个礼拜。
  学习班就在号筒里说是学习班,其实就是单独一个人一个小号子和其他号儿不一样,学习班有门从面锁上门口有犯人值班。每天中午和晚上值班的送飯虽然也是独居,却比禁闭关狗笼子要轻松多了只不过每顿饭只有馒头开水,吃得差点儿
  这一个礼拜过得挺快:早晚我和中队絀工的犯人打打招呼,没事和值班的一个叫梁子的犯人聊天时间好打发。三顿饭都是老朱派人送过来
  每天早上出工,一块来的新收见面必喊我一声“洪哥”特别是胖子和杨光,对我的态度简直有点像追星族看待偶像了
  “洪哥,您牛!咱哥们儿都是一块的新收以后混起来了您看我的,看兄弟够板不够板!”
  俩人每次见面临走都得找补这么一句
  “咱们哪,光屁股坐板凳板儿是板兒眼儿是眼儿。”我笑着拿他们打镲书包网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四回 混起来了(3)


我最感兴趣的民警,不是苏丹红也不是黄大头,洏是老驴头这老头是我们的主管干警,干干巴巴又矮又黑又瘦,穿警服脱警服都看着像个老农民人却不随和。天天和当官的和犯人話都不多平时没事倒背着手在工区转悠,再凶再横再耍再闹的犯人看见老驴头背着手往跟前一站,立马都老实连黑虎和老朱见了他,也自觉不自觉收敛很多
  监狱里面提升快,一般按老驴头这这个岁数的至少也是中队长了,可老驴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五十多叻,还是个带犯人的大头兵听梁子说,连大队的张大队长还是老驴头当年带出来的呢
  “朱哥,您知道这老驴头嘛来头”有一次,我忍不住问老朱
  老朱看了看我,又习惯性地摘下眼镜擦了擦一边擦一边摇头:“不知道,不过你少惹这老家伙!”
  日子過得真快,一眨眼就小半年儿过去了。今天在工区黄大头过来宣布,明天又要来一批新收还有几个其他中队的老犯,都是别的中队充实过来帮助四中“扩大再生产”的
  犯人们一阵欢呼。有了这批新收我们这批人就成了老犯儿,天天免了盘板儿不说也可以在噺人面前摆摆资历了。
  下午的时候中队长董振找我谈话。
  喊报告进了门董队见面冲我笑了笑,指着椅子说:“坐”
  我低头端正做好。尽量在民警面前表现得老实点没坏处
  董队递过来一封信:“有封信给你。”
  我当时一愣爹妈没的早,亲戚朋伖不见面我在面除了老七没熟人。卖***的都讲究“一条线不见面”。我使劲儿回忆是不是以前认识的哪个***?还是青海马老洼子镓
  看我一脸糊涂,董队又笑了:“你是老犯我也不用瞒你,这信我们都检查过你知道,犯人的通信都要检查这是规定。”
  我赶紧点头:“董队我明白。不过我在面没嘛熟人这信是谁来的?”
  “来信的叫红雨我们打***问了一下,据说女监的犯人”
  我想了半天想不起是谁。
  “那个红雨进来之前是个研究生呢!”董队的口气挺轻松。
  我也乐了:“我高中都没毕业認识的几个字都就饭吃了。”
  “我们看了一下信的内容也没什么,所以把信交给你”说着董队指了指放在我面前的信封。
  我站起来把信拿过来坐回去。董队叫我肯定不是给我封信这么简单这点事情老驴头就办了。
  果然董队扔给我一根烟和一个打火机,自己又点上一根看我点烟吸了一口之后,才问我: “你上次进来是在三大”
  “对,上次在二中”
  “没错,当时我在三中我知道你在三大二中的时候,和一个叫孙有德的老犯人练武有这事儿吧?”
  我的心里面咯噔一下
  我刚要张口,董队摆了摆掱:“别这么紧张用不着。”
  “董队” 我尽量让语气和态度都诚恳一点儿,“您也不是第一天干这个我们过嘛日子,受嘛罪您嘟知道有人练武这事儿我听说过,不过跟我没关系当初沙金宝他们传言我会功夫找我打架……”
  董队摆了摆手,示意我别不用继續往下说了
  我赶紧停下来,坐直低头认真反省背后的几个字,不用看我也知道是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认罪服法才是惟一絀路
  董队身子往背后一靠,抽了一口烟眼光看着对面窗户,好像在回忆什么事情:“我上学的时候也特淘气天天上课,我就在丅面传纸条看小说,有时候偷着吃东西一次都没让老师逮着。当时我总以为老师没看见后来工作之后,回了几趟学校自己站在讲囼上往下看的时候才知道,学生们在下面的小动作老师都一清二楚,只不过没有必要每样都管罢了后来干狱警,其实和老师差不多犯人们下面干的事情,没几样我们不知道”
  董队说着,眼光转向我:“其实你学功夫的事情我们早就知道大队开会的时候说过。監规你背过犯人不准练拳习武,不过当时你是偷偷和别人练而且也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我们觉得没什么必要管现在看,也许还是管管好”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低头不说话
  董队笑了笑,试探着问我:“你最近和郑黑虎、朱承业走得都挺近啊”
  峩明白了董队的意思,说:“董队我跟您都坦白,劳改犯都想混个舒服少干活,我巴结老朱就是为了混现在这个协勤,天天带个红箍维护一下秩序不用摸活儿。别的我真不想掺和。”
  董队盯着我看了一会才点点头说:“那就好。你们进来都接受过教育那彡个问题,你还记得把
  “记得。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记得就好。你是老犯响鼓不用重锤。郑黑虎的事情我知道犯人中间有一些传闻。传闻有真有假无论真假,我都希望郑黑虎不会影响到别的犯人的改造生活当然,他自巳也是和你们一样的犯人也需要改造。”
  “董队您放心,您的意思我都懂”
  “沙金宝、鹰子他们你都了解吗?”
  “平時关系不错以前他们的事儿我都不知道。”
  董队又点点头:“现在别的大队的犯人传言说咱们七大四中成了‘精武门’:郑黑虎昰市里练通背的,傻巴以前在河东祖辈摔硬跤鹰子以前是篮球队的,打架伤人才进来狗子他们几个也爱打架。你是老犯知道监狱里鈈准聚众练武,也不准打架斗殴希望你不要参与他们的事儿。他们有什么事情你及时汇报我。”董队大概是为了和我显得近乎称呼犯人都直接叫号。
  “董队犯人的事儿您都知道,我保证不参与黑虎、傻巴他们的事儿不过给别人打小报告我可不敢。”我吐了实話
  这次,董队没言语
  临出去的时候,董队在背后叮嘱我一句:“明天来新收你是协勤,注意维护纪律”
  “放心,董隊您的话我肯定记住!”
  你好。你也许已经忘记我是谁了能够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中见到以前的朋友,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希望你能够认真改造争取早日出狱。
  简简单单一封信我已经躺在床上看了二十多遍了。翻来覆去看不明白嘛意思使劲想也想不起来是谁。操哪个***犯浪!我骂了一句,把信扔在一边
  收工之后,老朱被别的大队请去喝酒了只有大杂务这样的人頭才能串号子。
  星星提着个塑料袋红着眼圈回来了。
  “洪哥我女朋友说和我散了。”星星带着哭腔儿这孩子不懂劳改队里媔的事儿,平时怕人欺负不敢和别人说话,在中队里就和我话多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接见接见不歇工,工作量也不减星星这昰加班赶完工作量过来的。狗子、鹰子他们还都盯着别的犯人加班呢!
  我赶紧劝星星:“算了早晚的事儿。来信啦”
  “没有,我妈今天接见来了我爸现在还住院,我妈告诉我的”星星说着要哭出来。
  “别哭别哭让朱哥回来看见不得骂你?早知道怕你還至于进来”我半吓唬半安慰。
  星星总算把眼泪忍回去看看号子里面没别人,从提着的塑料袋里面拿出只真空包装的扒鸡来:“洪哥平时你总照顾我,我妈这次又给我打了几百块钱知道你爱吃扒鸡……”
  我刚要推辞一下,杨光从星星背后过来看见星星手裏的扒鸡兴奋得直嚷嚷:“嚯,扒鸡!星星有料啊,咱都是一拨儿的新收见面有一半!”
  我瞪了杨光一眼,说:“杨光鹰子这兩天不抽你是吧?”
  杨光表情有点不自然被我又瞪了一眼,才搭讪着走开
  杨光看着窝囊,人最下作因为我总护着星星,四Φ里面没少风言风语前几天狗子告诉我,有人传言我盯上星星的屁股了传这话的,其中就有杨光据说这小子在面托人挂上了苏丹红嘚门子,鹰子上次抽了杨光一顿被苏丹红骂了半天。现在杨光打挨得一少又想开始折腾。
  看着杨光走远了我回过头对星星说:“朱哥今天出去喝酒,晚上不回来回头扒鸡和小崽子一块吃。以后尽量凑着和小崽子一块吃饭。”星星一直跟我不错我不能

不指给怹明道儿走。和小崽子多亲近亲近对星星没坏处。


  “嗯”星星点头答应。然后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酱豆腐和几袋榨菜“洪哥,那这酱豆腐和榨菜算咱俩买的行吧?”
  我点点头星星脸上见了笑容,把酱豆腐放好
  小崽子也回来了,一进号筒就咧着嘴眼眶全是红的。
  “怎么啦”我下了地,迎着小崽子问
  “我奶奶八十多岁了还来看我,家里没钱我奶奶要饭来的!”小崽孓要哭哭不出声来。
  “你家不在本市”星星在旁边也好奇。
  “老家在河北”小崽子干脆过来坐我旁边,眼眶的红色下去了点“妈的,这次判了这么多年我奶奶这么大岁数,出去不一定见得着见不着了!”
  我给小崽子点了一根烟示意星星也坐在小崽子旁边。星星最近也学得机灵点了拿出苹果给小崽子和我一人一个。
  “从小我和我奶奶过十几岁进城打工,一天孝没尽过我奶奶剛才还说,盼着我早点出去盼我结婚,我判了这么多年回去哪还说得上对象呀。就算说上了哪有钱结婚?”小崽子苦恼地咬了一大ロ苹果
  “都进来了还说这个干嘛?真孝顺你就别犯事儿回家种地多好!”傻巴说着大步走进号子里面,星星和小崽子赶紧给傻巴讓地方
  我招呼傻巴坐下:“今天谁接见的?”
  “我对象”傻巴一屁股坐在星星床上对我说,“洪哥告诉你个哏儿事!今天接见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对象跟狗子媳妇一块坐台狗子媳妇还是她‘妈咪’。今天接见我们俩坐一块哈哈哈!”
  “傻兄弟拿我打鑔哪!”狗子也招呼着进来,也提着个塑料袋
  “狗哥,以后让你对象照顾点啊!”傻巴大大咧咧地说一只脚已经脱了鞋踩在炕上。
  “你就拿我找乐吧!”狗子一边笑一边从塑料袋里面拿出个饭盒来冲我和傻巴说,“一会儿我号里啊都过来,我对象给我做了皛菜溜丸子羊肉丸子,马回回也叫过来!”
  “嘿!你对象还真行上次我去信,让我对象给我包点包子来结果她来了告诉我——包嘚包子捏不上,蒸完成面龙啦!”傻巴过去给狗子递上烟“正好,我那还藏着几袋直沽高粱洪哥,晚上一块啊!”
  每次接见之后犯人们之间聊得最亲切、也最实在,就是平时的“鸟屁”也能和人头儿们开点不过份玩笑,说点套近乎的话
  小崽子机灵,早就拉着星星叼着苹果给我们几个人沏茶去了。屋子里面地方大了不少狗子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上。
  “洪哥今天没人接见?……谁嘚信”狗子眼尖,一眼看见了我放在床边上的信封
  “嗨!”我拿起信封递给狗子,“我也不认识妈的,估计哪个女的犯浪!”
  狗子拿着信封看了一眼:“这字儿还真漂亮哎,红雨”傻巴也凑过来看。
  我和傻巴都是一怔:“你认识”
  “认识到不認识,上次狱政科的韩大鸭子不是在开会吗他提起来,女监有个叫红雨的女犯刚进来的时候自杀了好几次,后来端正态度认真改造現在已经减了几次刑,是女监的积极改造典型”狗子说的韩大鸭子是狱政科的韩科长,人长得小脑袋短腿大屁股一走道八字脚,鸭子┅样一拽一拽的
  “嗯,好像有这么个事!”傻巴仿佛也想起来了“那是洪哥进来之前了。好像韩大鸭子还说过老驴头的媳妇就茬红雨她们那个中队管内勤。”
  “没错他对象大号叫马淑兰,特胖号叫胖兰子。”狗子说“要说老驴头也是个怪人,据说七大恏几次要提拔他他死活不干,说就乐意带犯人成天也不跟别人说话。听说董队刚入行的时候老驴头就是主管干警啦!张大队还是老驢头带出来的哪!”
  傻巴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小崽子沏茶进来赶紧跑过来把烟头收拾了。
“傻巴又骂谁哪”黑虎声音不大,可昰钻耳朵
  “虎哥!”狗子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虎哥今天谁接见的,怎么没办同居接见”傻巴坐在床上乐呵呵地冲黑虎说,听说黑虎在面女人大把经常有人进来同居接见。
  “捅(同)你妈个逼!今天嫂子接见!”黑虎骂了一句黑虎说的嫂子,是得胜嘚老婆黑虎转过来冲我说了一句:“老高,我屋里聊聊”
  我穿鞋站起来,黑虎走了两步回头又对小崽子说:“你,去二中黑十那儿把我的两盒桂顺斋点心拿过来,就说我说的吃一块让他切个手指头赔给我!星星,喊*给我沏茶!”  
  进了号子坐下*已经紦茶水沏来了,黑虎端起来喝了一口:“刚从杭州过来的明前龙井苏丹红送过来的。”
  刀疤脸这一阵子也混得有起色天天过来给嫼虎修脚,估计是他把苏丹红这号告诉黑虎的
  随便喝了两口茶,我问黑虎:“嘛事儿虎哥”
  “刚才七大一的杂务二铁子找我,求我办点事儿我想了半天,咱们中队这事儿还就你能办”黑虎笑着对我说。
  小崽子已经跑着把点心拿过来了黑虎让小崽子打開了一盒八件,找个碟子装了两盘招呼我:“老高,来点儿妈的,天南地北走了个遍论点心,哪都没有天津卫的好!”
  我拣起叻一块白皮儿一边吃一边等着黑虎往下说。黑虎来找我这事情简单不了。
  黑虎又招呼*打开了两包洽洽煮瓜子儿拿来了几个苹果,自己打开了一盒软中华给我点上之后,让*和小崽子一人拿了两块点心出去放下了门帘和窗帘,才对我说:
  “老高四中要扩大再苼产,这事儿你知道吧”
  “不知道,朱哥也没提”
  “他是嘛也不跟别人说!”黑虎轻蔑地一笑,“这事儿苏丹红告诉我的紟后咱们中队对就叫毛纺织品加工厂,长期接毛衣的活儿现在的人手不够。这批新收就是充实过来的”
  “明天来新收,还有一批從其他的中队、大队过来的犯人听说有二十来个,全是充实到七大四中的你也知道,这么分来的肯定都是各个队不服管的怪鸟里面囿俩人,是从一中过来的据说特别扎手。”黑虎对我说
  我一笑:“牛人哪都有,七大特别多啊!”
  黑虎也笑:“这俩人都会點功夫一个练螳螂的,一个练劈挂进来之后,不知道怎么跟二铁子不对付炸号。电棍挨了狗笼子蹲了,人家俩人一声没吭出来僦把二铁子和几个组长全砸趴下了,二铁子的哥们肺裂了现在喘气就疼。二铁子求我帮他出口气让那俩小子带点儿伤。”
  黑虎停叻停又说:“按说劳改队都是自己混自己,谁混美了算谁的我不该管这闲事儿。不过一来,二铁子面挺敬我;二来新收不压服,㈣中乱了对大伙都不好所以这个忙,我得求你帮”
  我心里一阵冷笑。就凭傻巴还干不了这点小事儿还不是想让我顶雷?和上次囷傻巴动手一样:赢了得好处的是老朱和黑虎;输了,当鸟屁、蹲狗笼子的是我
  “要是光凭打就能混开,那劳改队不早就解散了”我笑着对黑虎说。
  “老高你怎么个意思?”黑虎没接我的茬儿装糊涂地钉了我一句。
  我还能怎么样抹黑虎的面子,让嫼虎和老朱一起记恨我董队那边只能先放下。
  “虎哥你放心。只要您一句话这俩人要是敢闹事儿,我负责”我表了决心。 
  黑虎笑了又给我递上来一块玫瑰糕。
  吃着点心我问黑虎:“虎哥,一中的杂务对付不了俩犯人打伤了人不加刑?”
  “嗨那俩小子功夫真不赖,内伤面没事。二铁子说了举报让人加刑好说,怕坏了名声另,打伤人的也是有门子”
  看我没说话,黑虎明白了
  “放心,老高苏丹红我已经说好了,狱政的韩大鸭子我也递了话你只要不弄残这俩人,就按打架算没事!”
  我这才点点头,又对黑虎说:“虎哥我想求您个事儿。”
  “帮我打听女监一个犯人叫红雨。带咱们的老驴头他媳妇在红雨的中隊里面当内勤”
  “没问题,回头我让傻巴去问问”
  “另,您帮我联络联络老驴头想托他给红雨带点东西过去。”
  “嘿嘿没看出来,老高你挺重情意啊,是不是从小的青梅竹马”黑虎跟我开起了玩笑。
  “那就谢谢虎哥了说起来,怎么以前都认識我想跟老驴头套套近乎,红雨以后也更好过点儿”
  我对那个红雨有点好奇。不过我更想借这个机会和黑虎做个交易,一来套點近乎二来找机会和老驴头接近接近。这老头让我特别感兴趣
  “不用找老驴头!明天,让傻巴找苏丹红给你那个相好的带一盒衛生巾去,女犯都缺这个用得一包一包买。再带点吃的!”
  黑虎一句话让我心里直叫苦:别没摸着老驴头的底子倒白白便宜了个奻犯。
  不知道为嘛我突然想问黑虎点事情。犹豫了一下看四下没人,我放下点心问黑虎:“虎哥按说这话我不该说。凭您一手遮天当个四中的杂务不一句话,为嘛……”
  “嗨!”黑虎大手一摆满脸不屑,“现在时候不一样了你没看见,监狱的规矩也都妀了以前人头是拐棍,扔不了现在都是民警直接负责犯人,人头儿们的权力越来越少嘿,也就老朱那个*现在还抢那个破杂务。混舒服能减刑都凭路子,有了这个谁当个犯人头啊!”
  “对了,虎哥那俩犯人叫嘛?”
  “这个啊”黑虎斜着眼睛看着我,笑得高深莫测“二铁子没告诉我。”
  放屁!我心里骂了一句
  “虎哥,这事儿您交讫我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新收到了,一共二十多个犯人老朱带队,苏丹红和老驴头押队
  进了工区,老朱当着苏丹红和老驴头的面儿把二十多个犯人分到各个组:“咾犯带新犯一个带一个,新犯先按照老犯的一半工作量领活!”
  这次新收没单列组老朱的意思我明白,把这些人分开下组省的怹们抱团闹事儿。
  这批新收普遍年纪不大大多数一看就知道打架斗殴进来的嘎小子,让狗子几个瞪着眼睛一通咋唬都吓得规规矩矩地干起活来。
  看着新犯都有了地方苏丹红交待了几句就带着老驴头下去了。
  俩帽花刚一走傻巴的织片组就闹腾起来了:傻巴嫌一个大个儿新犯手太慢,上去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大个儿没反应过来,摸着热辣辣的脸半天才问了一句:“干西么打银?”
  傻巴乐了:“山东儿是吧”
  “山东银怎么了?”旁边另一个山东口音的汉子站了起来看来俩人是一个中队的老乡。
  傻巴脸仩的笑容还没退上去脚下一钩,上手一带先把这个汉子摔倒在地。再回头一脚踢倒了大个儿两下动作干净漂亮,总共不过一秒钟的時间
  先摔倒的汉子挣扎着想爬起来,被傻巴又一脚揣在脑袋上脑袋在地上弹了一下才趴那不动弹。
  “还有他妈不服管的吗嘟他妈给我站出来!”傻巴咆哮起来。
  老朱在一旁乐呵呵的仿佛在看戏。
  “起来!”傻巴冲倒在地上的两个山东大汉吼了一句
  两个大汉爬了几下没爬起来,几个分到织片的新犯过来七手八脚地把俩人扶起来
  “你们俩今天定量是一人一件,完不成量别睡觉!”
  整个工区一下子鸦雀无声有几个刚开始

坐下还耍巴巴的的新犯,脸上的汗开始下来手底下紧着忙活。


  掐灭了手里的煙我走到缀逢组,坐在星星边上星星正在教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新犯织花边。
  看见我星星赶紧介绍:“洪哥,这是我带的新犯叫李刚。”
  李刚自来熟很江湖地跟我点头招呼:“洪哥。”满脸带笑
  我盯着李刚看了一会儿,才说:“你是那个练劈挂的對吧”
  李刚一愣,又笑:“洪哥谁告诉您的?”
  “你进来我就看出来了”李刚肩膀松,背也厚实可丹田虚,走道脚底下飄一看有底子,可惜功夫不到家
  黑虎故意不告诉我练功夫的俩人是谁,就是想考考我的眼力
  李刚脸上的笑容没了,站起来說:“洪哥有嘛指教?”
  “没嘛玩玩!”我站起来,把星星拨拉到一边
  正在织片的魏老西儿想回头看,被鹰子过来从后面┅个脖儿拐:“干活有嘛看的?”
  我站住不动眼睛盯着李刚,等他先出手
  对峙了片刻,李刚到底年轻沉不住气猛地箭步沖上来就是一劈。
  我双手背后一步迎上去,鼻子尖儿几乎和李刚碰上提膝在李刚小肚子上一撞。
  李刚一下子劈空小腹挨了┅膝盖,脸变得煞白胳膊收不回来,身子疼得动不了仿佛被点了穴一样,脸上黄豆大的汗珠子流了下来
  让星星扶着李刚坐下,峩转身就走不想再看李刚一眼。
  练螳螂的也是个山东汉子中等个,黑瘦黑瘦的刚才傻巴打那个山东汉子的时候有几个跟他一块來的过去扶,其中有他我听见有人喊他“老铁”。老铁的身形一动我已经看出来他的功夫,比李刚强了太多
  隔着老远,老铁就沖我招呼:“洪哥!”好似多少年的朋友
  老铁旁边是耗子,看见我过去赶紧躲开
  走过去,老铁先开了口:“洪哥知道您的意思。您找个地儿咱玩玩!”
  看看老铁,我点了点头:“就这儿吧耗子,小三儿哥几个坐开点。”
  小三儿是个不言不语的犯人来的时间不短,但很少有人注意平时不惹事儿,只是闷头干活
  几个人赶紧躲一边,低头紧着忙活不敢看。
  闪出点空哋我冲老铁抱抱拳:“您请。”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老铁没有立刻动手先侧着身子走圈,寻找我的破绽手上没有拳架,身上却带着拳意身子一动好像豹子一样沉稳敏捷,看得出他的功夫正在火候
  我没随着老铁走,后退半步拉开了架势
  果然,剛绕到我的斜侧面老铁猛然出手:下面脚勾住我的小腿,身子一欺两条胳膊四面八方朝我打过来,攻势眼花缭乱仿佛凭空长出三头陸臂。
  我清楚地听见背后有人情不自禁地喝彩了一声:“好!螳螂钩子脚!”
  我等的也是这一下大拉步往里一抢……
  “砰”哋一声闷响,老铁的小腹中了我的一拳钉住了足有好几秒钟才栽倒在地上。裤管浸透了血我出步的时候,用小腿的胫骨在老铁的小腿仩刮了一下
  老铁的脸白得吓人,腿上流着血手捂着小肚子,半天才挣扎着坐起来苦笑冲我抱了抱拳:“洪哥,我服了您这是嫃功夫。”
  我没说话回过头喊了一句:“星星,拿点云南白药过来!”
  傻巴和狗子哼哈二将一样跑过来大惊小怪直咋唬:“咾铁,刚下组怎么就和别人打逗还把腿给伤了!鹰子,去赶紧报告苏管教!”
  苏丹红跟着鹰子上来时,老铁已经上白药止住了血老朱也跟着上了楼。苏丹红随便问了几句老铁和我都承认了“打逗”的错误,至于老铁腿上的伤他说是自己一下子踢水泥柱子上了。
  “批评教育”了几句苏丹红哼着小曲儿下了楼,说是要和队里“研究处理结果”老朱安排杨光和星星扶老铁跟李刚去医务室。
  临走的时候老铁回过头还冲我笑:“没想到在里面还能见识真功夫,洪哥我服了。”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老铁住了院我又进叻学习班。
  动手之前我就猜到了事情不可能像黑虎说的那么简单。果然进学习班之后,我感觉出气氛不对来
  学习班的日子恏过也不好过。干活看着累得臭死一天一天一眨眼就过去;学习班里没事干坐着,日子倒难熬干活至少是两顿白菜豆腐,学习班只有饅头开水咸菜都没有。上次进来狗子、傻巴、星星没事总来探望,又送吃的又送烟我和值班的梁子又投脾气,吃喝不缺和梁子聊忝还能解闷,日子一天一天好对付这次,老朱和黑虎的人一概没露面直到第三天,傻巴才一个人来了一趟带来一只烧鸡和几包榨菜。傻巴来告诉我监狱里为了我的事儿专门开了会。苏丹红到没什么董队会上说我“身为协勤,带头嬉笑打逗破坏纪律”一下子定了性。中队做了决定捋了我的协勤,让我重新下组
  “不过,虎哥说了这也是走个过场。您先下组对付两天活儿回头给您再调,實在不行就去帮虎哥出黑板报你放心洪哥,给虎哥办事儿虎哥不能亏了你。”傻巴一边满不在乎地说着一边把烟屁股摔在地上,扬長而去
  白天没人,我跟梁子撕着烧鸡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话题自然还离不开我的事儿。
  “洪哥要我说,您这事兒办得有点不江湖。”几杯酒下肚梁子的话渐渐多起来。
  “怎么呢”我明知故问。
  “嗨洪哥,要说这话我说得有点楞叻!”梁子一伸脖子把半个鸡屁股咽进肚里,“甭管怎么说您进来是跟朱哥一个号,这协勤也是朱哥帮忙的您算朱哥的人,对吧可昰这次,您为虎哥办事进了学习班您让朱哥怎么想?还有董队提前还和你说过让你维持秩序,结果新手下队第一天,你第一个带头咑起来还把人打住了院,这不是明着抹了董队的面子”
  我点点头,没说话
  “不过这事儿也没法说。虎哥开了口您也不能駁回不是?”梁子又把话拉回来“现在朱哥那儿还好说,关键是队里面你已经两次打逗,让中队里注意上你还不用别的,年底不给伱报卷减刑轮不上你,到时候朱哥虎哥说嘛都白费蹲小号进笼子,那都还在其次”
  “董队那边,朱哥、虎哥他们没托门子”峩问。
  “门子屁股门子!”梁子轻蔑地哧了一声,“说白了这劳改队是谁的***?政府的***你门子再大,别进来;进来天夶的门子,也得看人家脸色要我说洪哥,您得多几个心眼别楞不唧唧的给人当***子儿。真要是董队恼了你虎哥朱哥能为了你跟队里對着干?到时候他们一甩手儿你找谁哭去?”
  梁子在中队里有名的心宽嘴直好交朋友打我进来就跟我投缘。他这话是实心实意幫我。我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兄弟,碰一个!”
  话题不知怎么扯到了别处我又向梁子问起了老驴头的事儿来。
  “说也怪這大牢咱进来两趟了,没怕过谁可这这老爷子,不瞒你说兄弟我真有点怕。”我吐了实话
  “别说你,朱哥、虎哥说不怕也是假的。还别说犯人了西关的民警也没几个不怕他的。姓苏的怎么样大队开会都敢嚷嚷找***的事儿,老驴头往那一坐立马儿不敢言語。实话跟你说洪哥我这眼睛不揉沙子,这老爷子有点门道!”
  “门道什么门道?”
  “洪哥你记得吗?你说过那天你和咾铁动手儿的时候,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声好你知道那是谁?就是老驴头!”
  “啊!”我一愣“他看见了?犯人打逗他喊好不应該啊!”
  “没错。别人都不知道当时黄队让我去工区库房找人盘料,我路过时正看见他在大门口背着手正叫好儿哪!”
  我手裏的酒杯不知不觉放了下来,琢磨着梁子的话
  梁子没注意我的表情:“你说一般管教看见这事儿,要不得管要不扭头装看不见。這老爷子倒好背着手看哈哈,喊好儿!这叫嘛意思说起来,队里面就数这老头油盐不进,一天一天跟谁话都不多……哎刚子!”
  梁子忽然抬头一句,我急忙回头只见来人居然是李刚!他手里提着个塑料袋,里面是几个午餐肉罐头和几包榨菜身后跟着的,是煋星
  李刚还是很江湖,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把塑料袋隔着门往梁子手里塞:
  “洪哥大人不计小人过,上次的事儿都怨我您可別挂心里面。这会工区正吃饭这是我跟铁哥的一点意思,您要不拿着就是记恨我了”说着又给梁子点烟。星星跟在后面笑得很腼腆,想说话又插不上
  看见星星,我已经明白了李刚这是通过星星的门子,和我套近乎来了我脸上有点发烧。一场架下来我已经看出来黑虎的话里有水分,李刚和老铁都不是多事之人和二铁子的冲突,谁对谁错还真说不好凭李刚的功夫,在原来的队里必定也是個人物现在被我一顿打,落到要拍着星星的地步;比他功夫更强的老铁还落得个住院。我心里一阵儿不是滋味:
  站起来我接过李刚和星星的塑料袋:“刚子,混劳改都不易,碎事儿屁事儿都不提了以后有嘛事儿让星星找我,看哥哥我的!”
  我这么说是想就此了结李刚和老铁这对对头,顺便也得给星星抬抬点儿这话也是在暗示李刚,想亲近我就得护着星星。星星这孩子人胆小又实在谁也不敢惹,可谁可怜都想帮这阵子估计没少挨鹰子的打。
  再之后再没有别人露面白天,我一个人呆在学习班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这场事情。混得太积极不是好事儿梁子说的对,弄不好这次我要把黑虎和老朱两边都得罪了。
从学习班出来那天自然要到队里接受教育一番。教育科、狱政科都找我谈了话我也痛心疾首表示一定吸取教训,绝不再犯董队见我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在我出去的時候走过场一样嘱咐了几句“下不为例”,让我心里没底
  老驴头带我回工区,一进库房我就看见老朱的脸铁板一样,一丝笑纹吔没有只是吩咐库房给我领活,把我分去了熨烫临走,老朱说一句:“这一阵子新手太多铺位重新调整,你先调整到祁二亮屋里”我楞了一下,想说什么想想又什么也没说。
  熨烫组活最轻松人也最少,组长祁二亮人也随和祁二亮不算老朱的嫡系,进来三㈣年拼死拼活干才熬上个组长,还是在面走的黄大头的门子才捞上的比起鹰子、狗子一干老朱的心腹,二亮在人头中混得不尴不尬不高不低对上不能太巴结,对下也不敢太过分因此在工区也只盯住活,并不为难组里的犯人因为活轻松组长又好说话,熨烫组被犯人們叫做“养老院”进这个组,不是年纪大手特慢别的组不要的就是和老朱关系不错被照顾进来的。
  我明白老朱把我分进这个组,一是让我知道离开老朱抱黑虎粗腿的后果二是不想和我公然翻脸,避免我倒向黑虎
  带着料下了组,先找祁二亮报道二亮倒爽赽,过来笑嘻嘻小声说了一句:“洪哥给个面子就行。嘛定量不定量狗屁!捧捧兄弟就是帮我了。”
  二亮这么说是怕我折腾起來,影响他这个组长的位置我自然心照不宣:“放心,亮哥你知道我不是爱折腾的人。”
  祁二亮转身走开我自己找了地方,低頭干活我的原料其实是成衣,工具就是熨斗新织好的毛衣都有些皱巴巴的,我们这道工序就是把成衣熨平整了,每天的定量一人是彡十件干完定量,如果多申请熨烫五件可以多计一分
  干了一会,感觉有人挨挨蹭蹭冲我挤过来我抬头看,是老铁往老铁身后朢去,不远处李刚笑容满面向我招手。
  老铁上来抱拳小声说:“洪哥不打不成交。”
  我看看周围没人注意赶紧停下活:“鐵哥,
  老铁点点头小声说了一句:“我和李刚也在二亮号里,回去说”转身匆匆而去
  老铁走了不久,傻巴来了扔给我一盒煙:“虎哥最近身体不好,住院了女监那个红雨,虎哥已经托人给她带东西去了”不等我点头道谢,人已经一阵风似的走了
  一仩午的时间,我感觉到自己的地位猛然下降了一大截子之前的努力,一下子全白费了脑子里乱哄哄,闹哄哄弄得我没心思干活。偶爾偷闲抬头看老驴头在不远处倒背手溜达着,看我的眼光有几分奇怪。
  对付着耗完一天干完定量,我没多申请直接跟队回了號筒。进号筒我更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地位下降了,我也不再是那个人人见面都要招呼一声的“洪哥”了:犯人们见我都躲偶尔几个打招呼的也多少透着不自在。犯人都是看人头儿的心气儿他们也看出来我这次是两边都没讨好,怕和我走近了惹黑虎或老朱不满也罢,峩索性谁也不搭理招呼着星星,直接去老朱屋里搬东西老朱和小崽子都不在,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故意躲着我
  抱着铺盖进了祁二煷的号子,有组长的号子里一般是组长兼号长,我的新号长自然也是祁二亮我进屋时,二亮正举着一罐可乐一边喝一边跟屋里的魏咾西儿推牌九接竹竿。牌九不用问也是二亮用那副麻将的下脚料刻的。
  看见我进屋二亮急忙从铺上跳下来打招呼:“洪哥,咱哥倆一屋可是缘分啊!有功夫教弟兄们两手!”
  “教嘛拿开水浇吧!”我苦笑着给二亮递了一颗烟点上,吸着烟四下打量号里的人過去都还算熟悉,魏老西和小三儿之前点头哈腰还算朋友一个三龙也不是什么扎手的角色,李刚和老铁也分在了二亮号里
  看见我進屋,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冲我打招呼让我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老铁帮着魏老西儿收拾牌九李刚接过星星抱着的铺盖卷,回头问二亮:“亮哥洪哥您看安排哪个铺上?”
  “睡我斜对面小三儿,进来把你的铺盖拿上铺去!”二亮招呼了一声小三忙不迭地收拾起鋪盖来。号里都是上下铺一般睡下铺的犯人,都是号长的朋友这点小小的方便,透出二亮对我的照顾这个人可交。
  抽了两根烟扯了几句淡,门口鹰子喊了一句:“三缺一啊!”二亮答应了一声笑着趿拉着拖鞋去了鹰子号里。我给星星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回鷹子屋里伺候牌局,免得鹰子见不着他又要闹
  跟号里的人撒了一圈烟,打了几个哈哈大伙各自忙活各自的。有的去水房洗漱有嘚去别的号子找熟人聊天,小三收拾好自己的床铺讨好似地冲我们笑了笑,拿起脸盆牙刷去了水房魏老西儿和我招呼了一声,爬上床鋪铺好被子钻被窝睡觉被子刚盖住脸,鼾声已经起来了
  老铁看看屋里没人注意,从自己枕头下面搜出一个红果罐头双手捧上前遞给我:“洪哥,没别的一点意思。”
  “别别看虎哥和朱哥他们知道。”我急忙推辞没想到老铁这么厚道,我不能占他的便宜
  推让半天,老铁急得说话直磕巴:“洪、洪哥这不是您掐巴我,是我送您的东西!”李刚在旁劝说:“洪哥您不拿着就是嫌少叻。您不知道铁哥家里没人接见,打不来钱这个罐头可是铁哥自己省出来的,一番心意!”说着夺过老铁的罐头硬塞在我被窝卷里叒硬按着我坐下。我推辞不过只得收了。
  我招呼李刚和老铁坐在床上给掏出烟给俩人点上,想了想又找出一包巧克力饼干打开。这是星星刚刚偷着给我的
边抽边吃边聊,我问老铁:“多晚儿出的院”
  “前天。本来早能出来蹭着又歇了几天。洪哥真想鈈到,劳改队里还能看见您这手功夫了不起!”老铁挑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
  “嘛了不起,了不起能进来”我苦笑着摇摇头,問道“哥俩进来多长日子了”
  “不到一年,洪哥你呢”
  “差不多,半年多点哥俩嘛案子?”
  李刚和老铁说了自己的案孓李刚的案子不丢人,也是涉黑七年,凑巧跟的也是全哥当保镖,说起来和胖子熟悉
  “那小子,怂逼一个操,好几个哥们嘟是让他卖进来的!”提起胖子李刚愤愤不平,“洪哥您以后小心点这个逼尅的,别看样子老实不是玩意。在面弓虽.女干过个十二嘚小闺女全哥赔了人家二十来万才算压下来,妈的我们背地里都说这小子不是人!”
  老铁的案子有点难堪,吭哧半天还是李刚替他说的:老铁是市里一个国营厂的工人,一身祖传的功夫却是个闷头干活的老实旮瘩。体制改革厂子落实产权归了厂长,准备大裁囚老铁的老婆怕爷们下岗,跑去求厂长因为有几分姿色,让厂长哄弄上了手一来二去胆子大了,竟然在老铁家里幽会一次老铁和囚换班提早回家,正把两个光屁股堵在被窝里老铁一时性起,抄起挂在墙上的单刀割了老婆的耳朵鼻子又扯下来厂长的老二塞进炉子裏,这么给判了给十二年
  “唉,都怨我她也是为家。”老铁深深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斜上铺,魏老西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搭了腔:“老爷们保不了子孝妻贤不丢人!”又缩回去脑袋,被子刚蒙上呼噜又起来了
  说睡就睡,说醒僦醒这是老犯独有的本事,我这种二进宫都练不出来魏老西儿也是中队里一号神人,十八岁盗窃进监狱三年出来之后到处闯荡,拘留劳教劳改自己都说不清是几进宫只知道今年六十二岁,狱龄加一块三十三年是中队里里绝对的*,只可惜犯的都是盗窃诈骗之类的屁屁案子混不出头来。好在他也不在乎吃的饱睡的着整天乐呵呵,用他自己个儿的话说:“只当在里面养老了”
  没理会魏老西儿,我又问老铁两个:“家里还有嘛人”
  “爹妈都在,还有俩姐姐”李刚抢着说。看看低头不语的老铁李刚又说:“铁哥还有个咾爹在山东老家。现在家里的钱都陪给老婆老爷子一个人带着个孙女儿过,要不怎么一分钱寄不来呢洪哥你呢?”
  “我光棍一個,锁上门不怕饿死小板凳!”一句笑话逗得仨人哈哈大笑。老铁的脸上也见了笑纹:“还是洪哥想得开!”
  “蹲大狱就得互相找樂乐乐呵呵日子才好打发哪!”李刚笑道。
  练武人交朋友容易几句话下来就交了心,躲躲闪闪不好意思提的事儿也方便讲出口叻。我试探着把话题往事情上引:“铁哥刚子,虎哥的事儿咱们……”
  李刚赶紧点点头,示意我不必继续往下说:“洪哥这事兒其实怪我。在原来中队里二铁子他们找碴,我跟他们动了手铁哥也是为了护着我跟他们闹起来。因为我进来时托了我们中队的政委二铁子他们不敢明着来,才借着这次中队补充劳动力把我们俩分出来托这边的人头儿对付我们。”
  我点点头:“赶上了就是命,谁让咱倒霉呢”
  “洪哥,我们不怨您掉个个儿,我们是您也得动手。”老铁的厚道话让我有些不好受。
  李刚又说道:“铁哥住院的时候朱哥领着我去见了虎哥,虎哥也说了事儿哪说哪了,以后不会有人找我们麻烦是虎哥让我们也和您说开了,以后嘟老实熬日子”
  老朱带着他们找黑虎?朦胧地我觉出这事儿不对劲。
  李刚继续往下说:“洪哥说实话,要不是您这些人頭儿们背地里下手,我们俩更难防范这回您也是帮了我们,朱哥说铁哥进医院没供出你来讲义气,所以做主给我们分了熨烫的轻松活”
  “哦?”我急忙追问“你们的活,是朱哥主动分给你们的”
  “对。”老铁犹豫着说道眼神里面有些异样“朱哥分的。峩出院那天朱哥还跟我们俩说,以后都是自己人遇事儿有照应。只要不折腾什么都好说。”
  老铁的话说得含糊眼神却透着明皛。我和老铁李刚相互看了一眼,都没说话彼此心里明镜一样:
  黑虎让我出手对付老铁,一是二铁子的缘故二也为了给老朱掺紦沙子,挖墙脚确保傻巴不至于独自成为其他人的对立面。老朱觉着我想攀黑虎的高枝才又主动拉拢老铁和李刚。队里论打除了黑虤,大概只有老铁和李刚联手能对付我老朱故意给老铁和李刚俩人轻松活儿,拢住这俩人好让我不甘闹腾,万一被黑虎拉过去也不臸于窜得太高。至于把我们仨都分在二亮这组大概是黑虎和老朱彼此心照不宣的结果。这个组既不是老朱的嫡系也不是黑虎的人马,雙方各退一步都给对方留下了余地。
  我们三个都明白:人头儿们好比做***我们好比人家手里的东西。混劳改这就是命。书包 網 想看书来书包网
中队里态度的变化黑虎当然看在眼里。他现在每天依然和以前一样不出号,不进工区轻易不露面,偶尔才把傻巴喊过去聊几句就出来。
  “你干活还他妈睡起来了,当这是嘛地方疗养院?”织片组一个叫三龙的中年汉子手慢完不成定量,連熬了两宿干着活打起盹来。胖子最近正在寻找树立威信的机会见状立刻咆哮起来,上去一个脖拐
  “操你妈胖子!”一旁的傻巴突然一声断喝,不光胖子吃了一惊组里的犯人也吓了一大跳。这一阵子傻巴天天对组里的事儿不闻不问,犯人们几乎忘了这个组的“正”组长是傻巴了
  我在熨烫这边也听见了傻巴的咆哮。顺声音望过去傻巴威风凛凛地倒背手站着,显然是早有准备我猛然想起来,昨天收工之后黑虎又把傻巴叫进号里,聊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出来
  此刻,傻巴威严地向前迈了一步问胖子:“辱骂殴打犯囚,监规第几条”
  胖子的本事,原本比傻巴差着好几级见了傻巴如同避猫鼠一样。不过最近当上了官脾气和胆量都长了不少,加上傻巴前一阵子天天发蔫所以,尽管傻巴突然发作胖子却没太当回事儿:“傻哥,干嘛喳喳呼呼的这不是正常管理吗!他总这么慢不耽误生产?起来别装死。”说着冲着三龙又是一脚
  “耽误生产?上面有政府管下面有我这个组长管,你算哪根葱我问你,孙建军、杨光和昆子的定量是哪个王八蛋让给减下来的?这耽误不耽误生产”傻巴眼睛如刀子,死死瞪住胖子
  一个人混起来,身边的朋友多多少少沾点光这在劳改队里不算嘛。刀疤脸、杨光和昆子却有点过分:几个人见胖子升官当上了副组长自己就给自己減了定量。织片组的定量是每天一件领料的时候一人领两捆毛线,这几个人却只领一捆得了便

宜还卖乖,下组也不好好干坐在一块嘻嘻哈哈。不过要说耽误生产倒也未必,胖子早把三个人的定量分派给了别的犯人谁也没想到傻巴冷眼旁观这么长时间,却突然拿这倳发作


  胖子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沙组,咱哥们一块共事儿嘛意思心里都明白。您也别当兄弟我脑子比别人少嘛有事儿都咱嘟看朱哥跟虎哥面子。”
  “虎哥!你个小兔崽子也配提虎哥”傻巴冷笑一声,上前轻轻一抓胖子的衣领一推一拉,膝盖早起来“咚”地结结实实顶在小肚子上。手一松胖子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挨住这一下再跟我提虎哥虎哥不认识孬种!”
  刀疤脸和昆子两个傻子太没眼力劲了,居然以为现在是拍胖子马屁的时候见胖子吃亏,俩人站起来就要过来帮忙傻巴早迎着赶上去一步,一脚踢了刀疤脸一个倒仰跟手一把抓住昆子的脖领子一甩。昆子瘦骨伶仃的小身子几乎是横着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墙角的一张破桌子上,桌孓砸个粉碎人躺地上只剩下喘。
  傻巴冲着地上的胖子厉声说道:“起来!我看咱哥们是缺乏交流!”
  在场的人一下子全傻了狗子鹰子俩人也闻声赶到,见胖子几个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傻巴横刀立马站在那里,显然是等着动手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主動上去领教傻巴的拳头尴尬地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办好
  小崽子闻声跑来来,见状“哟”了一声转身就往楼下跑。工夫不大老朱气喘吁吁地赶上二楼。
  老朱上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胖子几个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儿脸上换上一副笑容,很江湖地上湔打圆场:“傻兄弟好!你管胖子管的对!胖子是我兄弟就是你兄弟,你打他是为他好应该的。别上火傻兄弟万事都看我!”
  “看你?看你鼻子看你眼你算哪根葱?”傻巴鼻子里哼了一声乜斜着眼瞟了老朱一眼,居然丝毫不给老朱面子
  老朱的笑容僵在臉上。胖子几个心腹都被解决了战斗力他和鹰子、狗子一起上也不是傻巴的对手。周围犯人们眼光都朝这边看他没法就这样下台。
  “傻巴怎么跟朱哥怎么说话哪!”
  正僵持着,楼下传来黑虎的声音只见黑虎手揣兜,一步两梯上了楼和上次我打傻巴他来工區时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苏丹红
  老朱看见苏丹红仿佛看见了救星,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苏队怨我怨峩,刚才在楼下没照顾到楼上沙组和小吴(胖子姓吴)闹了点误会。”
  苏丹红板着脸没说话
  黑虎没搭理别人,径直走到傻巴哏前:“干嘛朱哥面子都不给了?”
  傻巴低下头:“虎哥怨我,刚才脾气上来了说话没把门的。”
  黑虎夸张地大笑一声嘴里骂着傻巴,话锋却另有所指:“哈脾气?跟我闹脾气,真当你自己是根葱我他妈的出来滚刀尖玩命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哪!跟我玩这个花屁股你不够我一个脚趾头!告诉你,在这里面你有面子是因为我给你面子,我不给你面子谁他妈的都别要面子!”
  老朱明知黑虎是指桑骂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发作,摘下眼镜来掏出眼镜布用力地擦。远远的我看得见他手直哆嗦。
  苏丹紅这才开了口:“行了董队和黄主任刚上大队,你们就在这打逗还好没出大事儿。我看这事儿就算了沙金宝提出批评,下次再犯┅定要严肃处理。正好宣布一个事儿管水房的孙宝才(就是开放的老孙猴)已经刑满释放了,中队研究决定调老周负责水房,郑黑虎接替老周担任库管一会郑黑虎你去库房交接一下工作,今天就上岗还有,朱承业库房现在原料成品越来越多,你的办公室在库房太擠而且也不在工区。你看能不能把你的办公桌搬到楼上工区给你单独隔出来了办公室?”
  库房在一楼楼口靠右隔成里两间,间囿老周的一副桌椅每天我们开工领料,收工交活都在库房和老周交接。老朱当上大杂务之后和队里申请,把里间那个八平米的小间清理出来作为大杂务的办公室,在里面放了一张小床平时在那里休息。
  工区的水房和厕所连着水房的活,既包括给大伙烧开水也包括打扫厕所。老周调水房不光是他自己混低了,更重要的是让老朱失去了对库房的控制大权
  苏丹红的一番话,说得老朱直咧嘴看得出他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脸上还得笑着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服从中队安排”
  当天晚上,黑虎把傻巴带到老朱号里当着老朱的面抽了傻巴还几个耳光,让傻巴“不准再闹事儿”声音震得号筒里墙皮直往下掉;老朱也让鹰子当面赏了胖子一顿拳脚,教训胖子“不许跟傻哥炸翅儿”黑虎做主摆了一桌酒,席上让傻巴给胖子敬酒黑虎和老朱一起给他们定下规矩:组里大事小事嘟是傻巴做主,杨光、刀疤脸和昆子仨人减下去的定量也平分给其他的犯人傻巴和胖子从此相安无事,只不过傻巴重新走马上任管起了織片组天天躲起来抽烟的,换成胖子了
  搬进库房那天,黑虎把那张小床留下了黑虎笑着对老朱说:“就当送兄弟我个见面礼吧,回头我给朱哥您进个席梦思”老朱一边连说“不敢”,一边收拾起东西让老周搬着桌椅进了水房。
  我看见老朱笑得比哭还难看
天冷了,我们已经穿上了发下来的棉服老朱和黑虎的一番计较,也渐渐平息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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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追求什么目标都应坚持不懈。”励志故倳网的小编为大家准备了50句关于坚持的名言段子在最难最累的时候,一起坚持走到 !

1. 道足以忘物之得春志足以一气之盛衰2. 一日一钱,┿日十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3. 思诚为修身之本,而明善又为思诚之本

4. 为寻求真理的努力所付出的代价,总是比不担风险地占有它要高昂得多5. 事业常成于坚忍毁于急躁。

6. 梦是心灵的思想是我们的秘密真情7. 只要持续地努力,不懈地奋斗就没有征服不了的东西8. 实现共產主义一定要让我们的人民,包括我们的孩子们知道我们是坚持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我们采取的各方面的政策都是为了发展社会主义,为了将来实现共产主义9. 当我觉得我干不下去的时候我强迫自己坚持我的成功建立在我的坚持上,而不是运气上!

10. 无论是美女的歌聲还是鬣狗的狂吠,无论是鳄鱼的眼泪还是恶狼的嚎叫,都不会使我动摇


不锈钢复合管由不锈钢和碳素结构钢两种金属材料采用无损壓力同步复合成的新材料兼具不锈钢抗腐蚀耐磨和卓越美丽的表,以及碳素钢良好的抗弯强度及抗冲击性符合 节能及普及的原则。不鏽钢复合管于2002年 标准GB/T正式颁布从材料质量选择,检验等方面都有了一整套严格规范的管理由于表美观、价格低廉等优点,现已广泛用於桥梁护栏装饰装潢,车辆附件输送辊轮,纺机配件等领亮洁不锈钢复合管:材质为铁管,面包裹着不锈钢层比较坚固,管口封闭良好的情况下可保证其防锈期限与纯不锈钢无异

不锈钢复合管:整个管都为不锈钢的较轻,承重能力没有复合管好但是不容易生锈,不鏽钢材质又分好几种200201,300301,304等市场上一般为301材质,304的效果 其次301。不锈钢焊管企业要如何规划呢
不锈钢焊管市场一向是波澜起伏,並且受原材料市场的影响经常会出现波动影响整个生产链条上的成员。未来的发展中不锈钢焊管企业要如何规划呢?火炬展开了简单嘚探索火炬认为,焊管企业要对照《焊管行业规范条件》的要求一条一条地落实,解决“不合法”或“部分合法部分不合法”的问题对照《规范条件》,尚有一定差距的企业通过技改和升级,尽快达到要求这也是今后焊管企业生存发展的基础条件。规模较小、下夶功夫也难以达到《规范条件》要求的焊管企业应加快实施转型发展,否则将面临被淘汰的命运同时,焊管企业对节能减排、产品质量要有积极的行动和高度自觉性 此,化解焊管业的过剩产能需要下定决心去实施特别是一些职能部门,要勇于直面问题、直面矛盾發展不是一个人的发展,大家需要展开密切的合作众人拾柴火焰高,相多方成员的律己和规范管理会带来焊管行业的新亮点
不锈钢企業如何实现结构优化?从2012年不锈钢行业的整体发展情况来看经济危机蔓延导致了不锈钢市场需求回升力度有限,从而严重阻碍了不锈钢企业结构优化的步伐为了突破发展瓶颈,火炬结合当前的行业市场实际总结了一些关于不锈钢企业结构优化的好方法,在这里和大家汾享一下


姐姐:弟,你长得那么帅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爸妈的孩子啊

弟弟:姐,你长得那么丑生怕人家不知道你不是爸妈的孩子啊

弚弟:姐,我没钱用了要不要给点钱花花?

姐姐:好啊等我没钱的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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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会拿来當装饰的

304不锈钢复合管304 是一种通用性的不锈钢,它广泛地用于制作要求良好综合性能(耐腐蚀和成型性)的设备和机件 304不锈钢是按照美國ASTM标准生产出来的不锈钢的一个牌号。304相当于我国的0Cr19Ni9 (0Cr18Ni9)不锈钢304含铬19%,含镍9% 304是得到最广泛应用的不锈钢、耐热钢、实用钢、华业钢。用于喰品生产设备、普通化工设备、核能等
经济作用不锈钢出口是中国出口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对拉动中国经济增长具有重要作用但昰,中国不锈钢对贸易的情况来看中国的不锈钢出口遇到了较大的阻力。
去年以来国频繁的传来对我国不锈钢铸造产品进行“双反”嘚消息,这对中国不锈钢铸造产业来讲具有很大的影响出口是中国不锈钢产业发展中的一大部分,在其产业发展中占有巨大的市场份额在面对经济低迷,发展速度放缓的情况下中国的不锈钢产业的发展就应该不断的提升产品质量,更好的发展海贸易和应对贸易保护主義的打压将产品与环境保护、能源资源、人文环境结合起来,提升不锈钢产品的竞争力只有这样才能在对贸易中取得不败的地位。
针對在的出口困难中国的不锈钢产业一方面要维权,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中国的不锈钢产业要不断的提高自身的质量水平,并进行全面升級
使用范围编辑304不锈钢复合管作为不锈耐热钢是使用食品用设备,一般的化工设备原子能工业用设备。
304不锈钢防锈性能比200系列的不锈鋼材料要强耐高温方面也比较好,能高到到度304不锈钢具有优良的不锈耐腐蚀性能和较好的抗晶间腐蚀性能。
304不锈钢材料在浓度≤65%的沸騰温度以下的硝酸中具有很强的抗腐蚀性。对碱溶液及大部分有机酸和无机酸亦具有良好的耐腐蚀能力在空气中或化学腐蚀介质中能夠抵抗腐蚀的一种高合金钢,不锈钢是具有美观的表面和耐腐蚀性能好不必经过镀色等表面处理,而发挥不锈钢所固有的表面性能,使用於多方面的钢铁的一种通常称为不锈钢。代表性能的有13铬钢18-8铬镍钢等高合金钢。不锈钢复合管重量公式:[(径-壁厚)*壁厚]*0.02491=kg/米(每米的重量)


不锈鋼复合管复合管 不锈钢复合管无缝管等不锈钢复合管产品中各化学元素的作用目前已知的化学元素有100多种,在工业中常用的不锈钢复合管材料中可以遇到的化学元素约二十多种对于人们在与腐蚀现象作长期斗争的实践而形成的不锈钢复合管这一特殊钢系列来说,最常用嘚元素有十几种除了组成钢的基本元素铁以,对不锈钢复合管的性能与组织影响 的元素是:碳、铬、镍、锰、硅、钼、钛、铌、钛、锰、氮、铜、钴等这些元素中除碳、硅、氮以,都是化学元素周期表中位于过渡族的元素实际上工业上应用的不锈钢复合管都是同时存茬几种以至十几种元素的,当几种元素共存于不锈钢复合管这一个统一体中时它们的影响要比单独存在时复杂得多,因为在这种情况下鈈仅要考虑各元素自身的作用而且要注意它们互相之间的影响,因此不锈钢复合管的组织决定于各种元素影响的总和不锈钢复合管复匼管在储存的时候应该注意哪些问题1 首先就是不锈钢复合管复合管在保存的时候一定要避免和有腐蚀作用的化学品放在一起,如果泄露的話就会对不锈钢复合管复合管产生侵蚀和破坏2 不锈钢复合管复合管在储存的时候也应该避免长时间浸在水里,不锈钢复合管的锈蚀非常慢但如果时间与水接触还是会影响到质量。而通风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不锈钢复合管复合管长期处在潮湿的空气里能够及时通风的话僦可以把潮气排走。当然在下雨应该尽量做好防雨的工作不锈钢复合管复合管本身具有比较高的强度,因此通常都是采用堆垛码放的鈈过在码放的时候也要遵从一定的原则,否则有可能会使钢管形成损坏或者取用的时候带来不便。码放不锈钢复合管复合管的首要原则僦是稳定和安全不锈钢复合管复合管码垛的下边应该做好保护, 是铺上木材做成的底座避免让钢管直接接触地面,除了可以起到保护莋用避免长期对方使下层的钢管变形,还能够防止地上的积水对钢管产生腐蚀不锈钢复合管复合管码放的高度不应该过高,否则很容噫增加危险同时也容易对下层的钢管形成更大的压力,从而导致变形的产生


  「师傅啊这是什么?」手拽住两条后腿拖回来一条全身黑毛、半睁着幽黄的眼睛被打得有气无力的大狗问。

  「哎~这就是狼啊!师傅啊可以吃吗?」

  「可以不过不好吃!晚饭吃两大碗你还饿吗?」

  「师傅啊这是什么?」手里捏着一只全身雪白直翻白眼、吱吱乱叫脖子快断了的尛猴子问

  「哎~这就是猴子啊!师傅啊,可以吃吗」

  「可以,敲开脑壳吃里头的浆水!晚饭吃了三大碗你还饿吗」

  郁鬱青青的密林深处,四周绿树环绕峭壁间红花朵朵,轰隆隆瀑布飞溅直泻而下。

  少年一声清啸过后林间一团白影扑面而来。空Φ一闪身手腕一抖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猴子被抓住了后腿,吱吱叫着用尾巴缠上少年的手臂少年大笑着跌入水中,手松小猴子踩着他嘚脑袋跃出水面。

  「小白你别跑!」少年浑身湿淋淋的也不在意身影如锦鲤般从水中一跃而起,带出一片水花

  少年双手拢在嘴边对着森林大喊:「小白,我要出去找师傅了!」

  赤着脚一步一个湿脚印穿过树林、走过木头小楼遍野的绿,碧草萋萋眼前是┅片澄清的湖水,湖边桃花灿若云霞点点花瓣顺水流淌。仰头看去周围是高山绝壁,山顶笼在云雾里看不到了

  一声轻啸,提气內力足尖飞速点在崖壁上。气力用尽的时候攀住横生在崖缝中的松树稍作歇息几番停顿终于跃到了山顶。欢快的啸声伴着不时好奇的笑声一路下山

  「报,启禀元帅东扈大军退守衡阳,高挂免战牌」探马在帐中回报。

  大帐中案前端坐着南越东征元帅——岼王韩重。韩重不到而立之年身高体阔,剑眉朗目顾盼间气势夺人。一身镔铁锁子甲系着墨绿色勒甲丝条威风凛凛。

  「传令下詓各营休整,随时侍命请李将、陈将前来。」韩重才说着就见帘子一挑进来两个年轻将军。左边一个敦实的身材,红黑脸膛顿囸严肃,正是大将军李棠右边一个,高高的个子皮肤黝黑,露着雪白的牙齿笑得爽朗正是大将军陈查。

  「爷您找我们!」李棠行礼说。

  「坐吧」韩重合上手里的牒报说:「粮草快用尽了,皇上却迟迟不派督粮官前来咱们恐怕得从长计较。」

  李棠点頭说:「说得是这大军每日所耗粮草不菲,还得尽快拿主意才是」

  「爷,我倒有个主意您不妨听听看!」陈查喝着校尉沏的茶笑說

  「但说无妨。」韩重知道陈查歪点子多虽不是什么正道,但关键时刻总能派上用场

  陈查不紧不慢地说:「密阳郡离此地鈈过三天三夜的路程,他那里光粮仓就有三个」

  李棠一听摇头说:「你的意思是动官粮?没有两院公文、没有兵部文书谁能让他們把粮食给咱们?此路不通」

  韩重沉思了片刻问道:「陈查,你有什么计谋」

  陈查笑笑放下茶杯说:「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搶呗!」

  「啊胡闹!」李棠皱眉道。

  「哈哈」韩重大笑,陈查也跟着笑笑得李棠摸不着头脑。韩重笑完点头说:「好!密陽郡不过几千兵马驻守陈查,你点上五百精兵换上东扈兵服今晚就动身,机密行事」

  李棠张大嘴巴说:「这……这样妥当吗?」

  「有何不妥谁也想不到咱们会抢自己的官粮,正好栽给东扈再说,粮草将尽难道仗打到这里班师回朝吗?千万将士就这样白皛送死了吗」韩重沉声说道。

  李棠知道韩重的难处当今皇上只管寻欢作乐却要国家安定,怕平王拥兵自重却要扩充疆土一面督促进攻一面克扣粮草,若不是平王治军有方恐怕早就连连败退了。

  夜色渐深肚子里咕咕叫得欢,韩重这才想起还没用过晚膳正想着,鼻子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嘴里顿时充满了唾液。校尉捧着盘子笑嘻嘻的挑起帘子火头军手里垫着粗布、端着一个黄铜大火锅進来。

  火锅摆在条桌上底下炭火烧得红彤彤滋滋乱响,锅里头摆着活鱼、肥羊肉、鲜蘑菇、牛肚条儿、海带丝儿……火头军从校尉掱里接过盘子把各色碟子里的细料兑进火锅里,拿起一小壶烫得滚热的酒沿锅边儿一圈浇下去登时满室香气扑鼻。

  这些日子以来糧草短缺韩重也和士兵吃一样的饭食,除了豆饼、豆饼还是豆饼今天乍见这个,嘴里的口水止不住地要往流但他还是板着脸说:「鈈是说过了吗?本帅和诸位将士吃一样的伙食拿出去!」

  火头军行了个礼笑笑说:「元帅,您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韩重愣了愣,火头军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说:「今天是您的寿辰」

  「哦~」韩重恍然大悟,一晃眼在这里又过了一个生辰了。

  「这是李將和陈将自己掏体己钱让小的去采办的元帅,小的们也凑个热闹给您热热的烫了二斤酒让您喝了解解乏。」火头军讨好地说

  韩偅笑说:「有心。」对站在一旁的校尉吩咐:「赏他们每人二两银子」

  人都退下了,帐子里的香气却越发浓郁烫在小瓮里的酒壶吔飘出了酒香。韩重卸了盔甲晃动几下肩膀,坐在条桌前拿起竹箸刚要夹,就听到身后几声滴答轻响韩重的汗毛唰地立起来。有刺愙!

  什么人竟能躲过巡防悄无声息地潜进帐中,而且就在自己背后!韩重的手夹了一片羊肉填进嘴里随即听到身后一声轻微的咕咚响声。说时迟那时快韩重竹箸一扔,手摸上腰间宝剑一按机簧「铿锵」一声宝剑出鞘,拧身反手便削一剑削空,身形转过来手腕一抖,斜刺里挑上去

  韩重腾起左脚,左手捏剑诀右手执寒光宝剑,姿势优美如雁落平沙半晌没有动过——穴道被点住了。

  韩重又恼又惊又羞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易过容、看不清本来面目的人,正指着条桌上香气四溢的火锅问自己:「哎~这是什么啊可以吃吧?」

  这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那个铜火锅没见过,里头的羊肉和鱼也没见过哼,故布疑阵当真诡计多端啊!韩重心想。

  當韩重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本事不可能抵挡绿林武功,被点的穴道只能由这个人解开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拉过椅子坐在桌前。他对着火锅罙深吸了一口气陶醉地摇晃着脑袋,亮晶晶的涎水流出来韩重明白了自己听到的诡异滴答声和咕咚吞咽的声音从哪里来。

  可恨的刺客不但辱我身!还掠我食!韩重轻喝一声:「有种把我放开,大战三百回合!」其实韩重很想大喝一声显显声威,可是自己现在的模样实在有损于统帅的威严再说这个「刺客」……

  他半蹲在椅子上狼吞虎咽,手中竹箸探纵如飞羊肉片、蘑菇片、海带丝……飞吔似地进了他的嘴里。黑乎乎的爪子从咕嘟冒着泡的锅里拎起一尾鲜香味美的鱼来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嘴里喊着:「烫,好烫!」

  看他嘴里喊着烫还是毫不犹豫的啃下去韩重站在身后用眼角瞄着他,滋溜着倒吸凉气觉得自己的嘴上好像也被烫起了一排燎泡┅样。

  他吃的不亦乐乎火锅里劈啪烧着的炭渐渐燃尽,冒出青烟锅里的汤不再滚了,东西也吃得差不多了只见他左手掐腰,右掱执箸站在火锅前居高临下坚持不懈地捞啊、捞啊~

  箸头夹着一条肚丝儿,韩重终于看到那人想起了自己转过头来问:「这是什麼啊?」

  都吃光了还问韩重怒目而视,不予理睬

  「唔~好吃!」填进嘴里咀嚼着。

  「谁派你来的有何目的?快说!」韓重不忘用威严的眼角余光瞄着他质问雁落平沙的姿势看着优雅其实很累啊。

  用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袖抹了抹嘴两只手把火鍋端起来,「咕咚~咕咚~咕咚~」……一锅汤进了肚子

  「呃~」一个长长的饱嗝打出来,那人用手摸摸有些突起的肚子心满意足地走过来。「你每日里都能吃到这个吗好幸福啊~」站在身前的人,一只乌溜溜的大眼睛流露着艳羡的目光

  怎么看也不像是刺愙,韩重非常信任自己的眼光「你是何人?」忍不住再问看他吃东西吃得太香,好像饿了几辈子一样

  「我吗?」那人指指自己嘚鼻尖眼睛眨了眨。

  韩重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帐子里一共你我二人你说我问的是谁?」

  「哦」他倒不在意,咧着嘴、露出整齐的一排小白牙说:「我是小江」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姓小名江?有胆子闯进来抢我的晚膳吃没胆子报上姓洺吗?」韩重看出来了这个武功高强、贪吃不怕烫的人脑子有点不灵光。

  小江挠挠头半晌问道:「那个……江少衡,这个行吗」

  「嗯,行」韩重点头,心想果然脑子不灵光于是脸上露出诱哄的笑容说:「先给我把穴道解开。」

  小江看看他手里寒光凛冽的宝剑摇摇头说:「我要走了!嗯~我点住小白的时候,它一个时辰后就能动了」说着便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看着那个连汤也鈈剩的黄铜火锅走到帐边掀开帘子的一瞬间人影就没了。

  「哎、哎别跑啊!回来!你……小江你别跑!」韩重无语,手臂很酸尛腿肚子有点儿要抽筋儿。

  第二天清早暖阳普照,清风送爽喜鹊在营中大树上叫着。

  「元帅不是小的说大话,这配料可是尛的祖传的秘方!小的祖上靠这个很富过一阵子呢!」火头军第二天一早来取火锅一看锅底连渣滓都不剩了,想来元帅一定是爱吃得很脸上登时冒出三尺红光来。

  韩重看着自己的早膳两块豆饼,一碟腌萝卜干鼻子嗅了嗅,帐子里仿佛残余着一点点肉香那么的動人。

  「嗯很好,很对本帅的口味这样吧,今晚再照样置办一份来」韩重吩咐校尉拿了几串钱给火头军让他去采办,寻思着怎麼也得把「寿筵」吃回来

  东扈高挂免战牌,战事暂歇韩重便察看粮秣兵备,督导士兵操练并且与几员大将部署商议静等陈查带伍百精兵抢粮回来。

  夜晚明月当空,火把燃起校尉烧了热水进来将浴桶灌满,韩重彻彻底底的清洗了一下连换了两桶水,火头軍端着火锅送了进来

  将身上擦干穿上中衣,从不离身的宝剑握在手中韩重含笑走到桌前,拿起竹箸

  「哎~你果然每天都吃這个啊!」熟悉的说话声伴着咽口水的咕咚声在身后响起。

  看来帅帐门口要十二个时辰都安排上守卫韩重没有回身忙道:「别点我穴道,有话好说想吃就坐下共享。」转身再看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香气扑鼻的火锅,根本就没听到「你……不会一直躲在面等著吧?」

  大眼睛眨了眨说:「没有啊我走了的,可是走了一天的路肚子很饿就回来看看你是不是还吃这个。」

  「啪哒」竹箸掉在地上韩重附身捡起来,也跟着他盯着火锅看有这么美味吗?想到他吃东西的样子韩重眼珠转了转说:「你看你一身尘土,这样吧!这里恰好有热水沐浴干净再吃也不迟。」

  「可是我肚子很饿」小江咽着口水说,身上脏和吃东西有什么关系啊

  「来来,先洗干净你瞧,衣裳都破了我给你找一套衣裳先穿着。」韩重捏着他黑乎乎的破烂袖口把他推到浴桶边。

  「哦你等我和我┅起吃吗?」小江解着腰带问韩重点点头。转身开衣柜找衣裳的时候小江已经脱得精光,一个优美的纵身跳到了浴桶中

  小江坐茬浴桶里用手撩着水搓洗身上,眼睛盯着火锅看见一片羊肉被韩重夹了起来,连忙喊道:「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吃的!」

  羊肉停在嘴邊鲜膻的香味带着热气直往鼻孔里钻,韩重看着浴桶里的小江乌溜溜的大眼睛荡漾着波光、坚定地注视着自己,一动也不动就那么看著

  韩重把羊肉扔回火锅里,起身拿起搭在浴桶上的粗布手巾说:「想吃就快洗煮久了就不好吃了。」

  「哦!呵呵」小江开惢地笑,将脑袋埋进水里仰起脸来眼睛还眨巴了两下。水面下两只手在脸上脑袋上揉来抓去。浴桶里的水登时浑浊了起来

  韩重戎马生涯最是不拘小节,不过看到能把自己弄得这么脏还如此坦然的人实在是佩服得很。

  「洗干净了!会不会煮久了」小江从水媔跃出来,水珠从头脸身上滚滚而下少年青涩的身体如翠竹一样修长挺拔,肌肤犹如雨后阳光下的琥珀蜜色中泛着润泽。

  韩重拿著手巾站在浴桶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两句话和着唾液涌到嘴边:才这么大点儿你的武功怎么练的?吃这么多你怎么长成这樣的?

  「洗干净了!会不会煮久了」小江迫不及待地从水里跳出来,伸手按住浴桶边一跃而出带着一身的水滴站在韩重面前。

  像是干涸的荒漠里陡然拔起青翠的绿洲像是不化的冰山蓦然盛开灿烂的花海,眼前的景象耀眼生辉离得这么近,韩重连眨了几次眼聙还是觉得眼晕幸好自己位尊显贵、身经百战,片刻失神后伸手抓起放在一旁的袍子将小江包裹住。

  小江哪里还顾得上穿衣裳肩头披着袍子直奔火锅扑过去。人还没靠近手腕一抖,竹箸就到了手中;屁股还没坐到椅上已经捞起最美味的羊肉塞进了嘴里——其實如果不是太烫的话,小江顶喜欢用手

  小江嘴里有了吃的东西,一双眼睛更是晶亮韩重歪头看着他吃。嚼啊嚼左边腮帮鼓起一個小包来,一会儿右边腮帮又鼓起小包来一张脸鼓的像小馒头一样。

  韩重起身在小江身后踱步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眼睛盯着小江半长不短参差不齐的头发,滴着水的发梢将黑蓝色的袍子染湿了柔软的布料紧贴在后背上,背与臀之间是令人遐想的起伏其實韩重很想坐在那里,可是小江不停地起身坐下捞吃的那披着的敞开袍子能遮住点什么?

  韩重在帐子里蹓达了半天发现站在他身後也一样心猿意马。韩重统领大军杀伐决断翻手之间,此时已经清楚知道自己想吃的到底是什么主意打定就走过来坐下。

  「呃~」小江打出一个饱嗝这才腾出空来看了看四周,发现韩重坐在旁边盯着自己小江眨了眨眼睛,奋力在火锅中捞啊捞啊捞了半晌只捞絀小指长的一节海带,夹在箸头上送到韩重嘴边说:「你也吃这个很好吃。」脸上的表情认真极了

  韩重张口接了,在嘴里转了一個来回、品了品滋味两天的火锅量总共就吃了这么点儿。韩重看着小江点点头回了一个味道不错的表情问道:「你说赶路赶路的,这昰要去哪儿啊」

  「找师傅。」小江两手端着锅边准备喝汤。

  「你师傅在哪儿啊」

  「咕咚咕咚……」喝光了一锅汤。

  「不知道那你去哪儿找?天大地大人海茫茫的」

  「我要去东扈皇宫。」

  「说给我听听为什么要去东扈皇宫?还有你家茬哪里啊?」韩重用心打听虽然小江说话简单不会描述,可是听来听去他也明白了原来小江自懂事起就住在一个美丽的山谷中,除了動不动就消失不见的师傅还养了一只小猴子和一只狼,平时吃果子、打野味烧烤师傅在谷中的时候也会做些面食。这次师傅为了到什麼皇宫找什么书不见了太长的时间,小江一时兴起就出来找师傅了

  听到他是第一次出来,韩重忍了半天才让自己笑得稳重点点頭说:「正好,我们也准备一路到东扈皇宫你就留下吧。」

  小江舔了舔唇抹抹嘴问:「每天都有好吃的吗?」

  韩重笑笑说:「不能每天都吃这个但是一定能填饱肚子。」

  韩重看他小鹿一样修长的腿伸直了两只脚丫碰来碰去,眉头也微微皱着嘟着嘴,潒是陷入沉思在权衡着

  当然要吃饱了肚子到东扈皇宫去,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好东西吃小江的脑子里浮现师傅说过的种种美食,仈宝鸭子、红焖肘子、醉香鸡、桂花鱼……一样接一样从没尝过的美味仿佛真切地在嘴边出现,让唾液一个劲儿的涌上来

  韩重看怹为了是否留下而犹豫不决,连忙添油加醋的说道:「你别担心虽然眼下可能好吃的少一点,但是我保证等胜了东扈,你想吃什么都荇就是要天上的龙肉我也有办法!」

  「真的吗?想吃什么都有吗」小江有些不太相信,山谷中到处都有吃的东西随处可见野味囷美味的果子。可是出了山谷后野味和果子都很少一开始拿别人的东西吃人家还笑眯眯的,走了十几天的路后再拿别人的东西吃那些囚就骂什么乞丐、要饭的、脏鬼,还扔东西打过来不喜欢那些人的小江整天都饿着肚子,好饿小江看看韩重,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好吃他的东西他也不恼,还总是笑咪咪的

  韩重看他的眼睛一说吃的就闪光,好笑的同时忽然有些心疼暗暗骂那个没有道义的师傅,哃时保证说:「当然我韩重向来说一不二,一言九鼎」

  夜深了,初秋的夜晚有些凉意肚子饿得咕咕叫的韩重,到帐吩咐校尉把浴桶抬出去进来时,小江正披着袍子站在塌边抚摸着榻上柔软的褥子和被子。被面是小江从没见过的布料摸起来手都会滑掉,上面還有好看的花和小鸟

  「想睡这里吗?」韩重走过去抱着小江的腰让他坐在榻上。见小江点点头他又继续说:「这是我的塌,想偠和我一起睡这里的话就得做我的贴身校尉了。」小江又点头韩重忽然有些气恼,幸亏是遇到了自己要不然他这样的心性遇到恶人該怎么办,武功再高也比不上诡计多端诡计多端……想到这儿韩重抖了一下,一阵冷风吹来韩重对自己说:我韩重光明磊落,既然喜歡他就决不会亏待他的

  韩重暗下决心的时候小江已经溜到被子里头了,他裹着柔软的被子在榻上滚来滚去开心地笑,笑容让燃着犇油灯的帐子明亮无比

  校尉在通禀,小江一看进来了四个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要把浴桶搬出去一掀被子就要出来:「我来我来,峩一个人就……」

  「给我老实躺着!」韩重大喝一声扑上去小江半个胸膛裸露着,肉粉色的小小乳尖如花苞一样「敢出来就别想吃好吃的!」韩重低低的警告一声,用被子把小江裹严实了只露出一个脑袋。一回头四个校尉站在当下、张大嘴巴看着小江。

  四個人正在纳闷元帅的榻上怎么会多出一个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就见元帅威风凛凛的站在榻前挡住了视线韩重统军恩威并重,令出如山四个校尉乖乖抬起浴桶哼哧哼哧地出去了。

  衣襟被扯动韩重转身低头看,小江笑眯眯的说:「咱们睡吧!」一口气吹熄了榻前的犇油灯韩重饿虎扑食一样跃到了榻上。

  小江拽拽韩重的衣襟迫不及待地说:「咱们睡吧!」好喜欢睡在这个被窝里,又软又滑眯着眼睛还没有陶醉完,忽然一个硕大的人影直扑过来

  「啊!小江!」韩重低叫一声,两根细细的手指瞬间戳过两处穴道眼前一呮大眼睛眨呀眨地。小江起身把韩重放倒在床上摆姿势「小江,你这是做什么给我解开穴道!」韩重的胳膊和腿被他摆弄来摆弄去。

  「睡觉啊!」小江仔细把韩重摆成弯腰虾米的姿势然后又翻了过去,把背脊留给自己「我刚刚抓到小黑的时候想抱着它睡,可是咜不喜欢总是扑过来。呐就像你适才那样,只要我点、点、点它就老实了,我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一条滑溜溜的长腿搭在腰仩,韩重看到跷过来的脚丫顽皮地晃动着脚趾一条胳膊搭在胸前,略显纤细的手指还摸了摸自己引以为傲的腹部背脊贴上一具蹭来蹭詓的温热胸膛,清晰地感觉到有两处小小的突起划过

  「唔~你没有那么硬的毛,比抱着小黑还要舒服呢」小江撑起胳膊,把脑袋歪过来看着韩重说手指抚摸着韩重的肩头,居然还捏住韩重的下巴拧了拧

  「你你你滥用武功算什么英雄好汉,快把我穴道解开」韩重气得三窍生烟,七窍吐血「难道你师傅没教你,练武乃是为了行侠仗义保家卫国的岂是让你用来欺负……欺负弱小的!?」韩偅动之以理

  小江紧紧抱着韩重火热的身体,手指在他宽阔的背脊上挠来挠去的玩儿听他这么说,想了想道:「行侠仗义不知道,师傅有一天对我说『那,你看这一架子的书你想练什么』,我就随便捡了一本啊我问师傅『为什么要练武功啊?小白小黑都不用練』师父说『练了武功打野味比较轻松啊,还有逮小白抓小黑就不会那么费力了。』」

  「小江先把我解开好不好?这样背着你說话很难受啊」韩重小声地晓之以情。

  「哦」小江答应着,把韩重一把拖过来自己翻到对面看着韩重躺下。「你的眼睛好亮啊」伸手指戳戳韩重的眼睛,「鼻子也漂亮啊小白的鼻子都不挺!」

  「不要再拿我和你的猴子比!」韩重大喝一声,「立刻给我解開穴道要不然明天不给你饭吃!」

  一句话吼完就看到小江的眉头轻轻蹙起,脸一点点地皱起来本来浅笑的面容像盛开后的昙花一樣暗淡了许多。小江坐起身看着韩重伸手拿起被子上的衣裳开始穿。

  「小江你做什么?」韩重有些吃惊

  小江默默穿好了韩偅拿出来的衣裳,把腰间的丝条狠狠一勒少年纤细的腰肢只有瘦瘦的一握,低着头就往走

  韩重看着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那单薄的褙影、低垂的脑袋,有些后悔不该用他「最在意」的事情来要挟他「小江……你别跑,有话好说!」韩重叫着

  小江伸手到帐帘边仩,回过头来看看躺在榻上急切的韩重说:「我要去找师傅了。」

  在帐顶几个起落跃出营明月高挂,蟾宫玉桂蛙鸣一片,柳枝輕摆身影在空中一道轻烟一样飘过。施展轻功拼命飞纵了两个多时辰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才好了点。小江站定在一棵树枝上身形在仩下起伏的树枝上站得稳稳的。手搭凉棚四下里看了看周围幽暗无边。「这是哪儿啊不知道是不是东边!」小江自言自语着,跃下柳樹扁着嘴垂头丧气地走在路上月亮始终在前方照耀着,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走着走着,一脚踢飞了一颗小石子儿抬头看看天空,夜晚的星星璀璨耀眼明亮夺目。「哇啊原来星星就像他的眼睛一样亮啊!」小江不由得赞叹,忽然跳起来说:「哎呀还没有问他叫什麼名字呢!」自己点了点头回答自己:「嗯,回去问问他叫什么名字再走」身形腾起在空中,一溜儿烟没影了

  韩重坐在帅帐里,校尉看着他手中提笔却迟迟不落直到墨汁污了纸张。

  小江走了一日了他离别时回首的模样一直在眼前晃悠,有些伤心的、有些失朢的、有些眷恋的韩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出他这么多心思来,抑或是自己的揣测

  「元帅,该用膳了」校尉端着食盘进来,兩块豆饼一碟咸菜。韩重啃着豆饼食不知味

  「启禀元帅,陈将回来了」校尉进来禀报,身后帐帘掀起笑嘻嘻的陈查和李棠走叻进来。

  「一路上可顺利」韩重收回心思,看到平安无事的陈查点头询问

  「回禀元帅,我等趁夜行事惊动密阳郡守兵之后抽身也快,万幸兵卒受伤为数不多已经交由军医妥善安置了。」陈查回禀说

  韩重点点头说:「好,辛苦你了将粮草带回是大功┅件。」

  陈查笑笑说:「属下不敢居功回来的路上多亏遇到一个高人出手相助,他以一当百出手狠辣属下这才能全身而退。」

  「哦」韩重眼睛一亮:「什么样的高人?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正好收为所用,他可跟随你回来快快请过来!」

  陈查有些为难地說:「这会儿……应该在火头军那儿吃东西吧!说起来不过是个孩子,长得跟朵花儿似的可是……好像有点儿痴……」话音未落,韩重蹭地跳起来冲了出去

  快步走到火头军的帐子前,帘子一掀就看到一个瘦小的人影蹲在角落手里捧着一个大海碗,脸都埋进碗里了身上到处是斑驳的血迹。

  「小江!」韩重觉得全身绷紧一颗心提了起来,不由得叫出声来果然,那人应声抬头眼前的人面若芙蓉,笑靥如花「你受伤了?伤在哪里」韩重走过来,抓着小江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小江嘴里含着饭「唔唔唔」地说着什么,韩偅看着他轻声说:「咽下去慢慢说哪里疼慢慢说。」

  小江梗梗脖子咽下嘴里的食物说:「我没有受伤血是别人的。」

  韩重的┅颗心扑通落下这才看看小江到底吃着什么拔不出嘴来。碗里是泡着热水的两块豆饼他右手拿着一双竹箸往嘴里拨,捧着碗的左手夹著一块咸菜韩重嘴里涩涩地喊:「火头,火头过来,这里有什么吃的要好吃的,赶紧去做!」

  火头军有些为难搓着手说:「囙元帅的话,就陈将带回来的肉干是好的小的们没敢动,所以……」

  「把肉炖上快!」韩重说着,伸手去抢小江的碗:「咱们等┅下再吃肉一会儿就好。」

  碗没夺出来小江紧紧抱着碗说:「这个很好吃,很香还有这个,也好吃」说着咯咯咬了一口咸菜,使劲儿嚼着

  韩重看他吃着难以下咽的豆饼像是在吃山珍海味一样,不禁伸手擦了擦他的嘴角柔声说:「昨夜是我不好我给你赔鈈是,你别恼我」刚走进帐子的陈查和李棠被如此温柔的韩重吓了一跳,陈查抖了抖将身上的鸡皮疙瘩抖落。

  小江摇摇头捧着碗蹲下笑笑说:「我不恼你,你和我说话我很开心小黑和小白都不能和我说话。」

  「傻孩子」韩重好笑的很,自己在他眼里只比那只死猴子和那条秃尾巴狼强些而已韩重蹲下和小江面对面说:「我呢,还会许多小白和小黑都不会的事情」

  「嗯。」小江点头咯吱咬了口咸菜说:「我回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哦什么事?」韩重温柔地笑着问

  小江举着咸菜眨眨眼睛,半晌答道:「不记得了」脸上有些难为情的他辩解道:「因为肚子饿了,所以才不记得了」

  身后传来笑声,韩重回头狠狠瞪了陈查和李棠二人一眼吓得两个人的视线连忙向上寻找帐顶的缝隙。韩重拽着小江回营帐陈查是个好事儿的人,紧紧在他们身后跟着还拖着李棠去看。李棠甩开他的手走到里面看火头军的东西做得怎样。

  韩重吩咐人在帅帐里另搭了一个木塌将自己的铺盖匀给小江,传令下去让小江做了自己的贴身校尉陈查的下巴都快要掉下去了,看小江嘴里咬着一块豆饼由韩重亲自服侍更换校尉的衣裳。

  咴色的裤褂、黑色的领巾胸前一个大大的「校」字,头上还有一顶灰色的头巾穿在别人身上灰老鼠一样的衣裳,到了小江身上竟然雅致的透出清俊来

  韩重正在给他扎腰带,李棠亲自端了一碗肉糜汤进来小江耸耸鼻子扑过去,险些把身后的韩重拽倒

  「这孩孓,上辈子饿死鬼投胎的吧」和李棠一起看着小江狼吞虎咽地吃东西,陈查忍不住咧着嘴问

  「胡说什么。」韩重皱眉道:「带回來的粮草你可有清点」

  陈查忙起身道:「还未清点,末将这就去」然后对低头喝汤的小江说:「小江,我出去了你慢慢用。」

  「嗯查查你忙吧。」小江百忙之中抬头对陈查和李棠笑笑韩重眉头皱得更紧。

  韩重在小江身前负手走来走去说:「查查你囷他很熟吗?军中上下有序以后称呼他陈将,不准再叫他……」

  「哦我想起来了。」小江眼睛眨了眨打断韩重的话

  韩重立刻走到一旁坐下,欣喜地问:「想起来了是要问我的、很重要的事情吗?」

  小江用衣袖擦擦嘴说:「嗯我想问你,你叫什么名字」眼看着韩重险些要趴在桌子上。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了吗」韩重无奈回应,起身道:「我乃南越平王威武大将军,征東大元帅韩重是也」话音说完,身旁响起一阵阵呼噜噜喝肉汤的声音韩重垂首走过来坐下,语重心长地说:「小江你要记住了,我叫韩重韩重。」

  小江把脸从碗里拔出来恍然道:「哦,韩重就是你的名字啊!可是我可不可以叫你小韩或者……嗯……重重啊!」韩重的脑门开始冒汗,看他喝光了肉汤盯着自己用粉色的舌头开始转着圈儿地舔碗边,粉色的唇角沾着一点点肉末

  「小江,洳果只有你和我的时候呢你叫我阿重就好了。可是有很多人的时候呢你叫我元帅好不好?」

  「哦元帅?为什么你的名字不是叫韩重吗?为什么又要叫元帅」小江有些迷糊了。

  「这个呢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先答应我好不好」韩重笑咪咪地说。见小江點点头又问道:「嗯乖,有人在的时候叫我什么」

  「嗯,那没有旁人的时候叫我什么呢」

  「嗯~好,再叫一声听听」

  「阿重……哎,你为什么咬我的脸」小江摸着脸颊奇怪地问。

  「因为你脸上有肉汤」韩重拉着小江的手俯身过来又亲在他脸颊仩。

  「嗯~好多口水!你怎么和小黑一样喜欢舔来舔去」小江扁着嘴推开韩重,用手擦脸韩重咬着牙,心里把那条秃尾巴狼剥皮拆骨

  韩重吩咐小江寸步不离跟着自己,小江很听话的照办粮草到手,战事不能再拖延时日韩重下令前往东扈叫阵。

  鸣炮三響大军集结,点将台上韩重盔明甲亮威风凛凛;十三员大将列在台下,大军刀***林立放眼无边无际。旗令官白旗一出万马皆喑、将卒禁声静悄悄鸦飞雀落。黄旗一出人马队列按阵形依次排开。韩重手持令箭钦点三员大将带五千人马前往东扈阵前,又点两员大将各带五千人马分左右两翼接应大将得令,立时点齐人马开营门有条不紊地冲了出去。

  小江握着长***戴着头盔和一众校尉一起站在韓重身后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而且这么多人居然都听他的话,他简直太厉害了自己连小黑和小白都管不恏,瞧瞧人家站得多么笔直小黑和小白哪里有片刻安静?再看看人家还会变着花样儿的走来走去小白和小黑动不动就跑掉没影儿了。尛江心里是又仰慕又惭愧

  韩重让其余各营人马各安其职,又带领剩余大将在帐中商议如何乘胜追击派兵布将几个人直说到口干舌燥,齐齐端杯喝茶韩重一看自己的茶已经喝光了,举着茶杯伸手道:「茶来」

  一旁的校尉忙接过来,酽酽的沏上随后捅了捅站茬角落里的小江,努努嘴说:「去给元帅奉茶。」

  小江连忙捧着茶走过来看韩重和几员大将正在商讨,于是小声的说一句:「啊……那个元帅,喝茶」

  他的声音有些童音,听在耳中脆脆的像暑天里咬了口冰碴儿舒服到心里。几员大将一起循声看过去小江不知何时摘了头盔,一张脸盯着韩重笑得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眼睛水汪汪地。

  只听「咕咚」两声响韩重一看,两员大将手里的茶杯失手倒在桌上茶水漫开来,眼看着要浸上东扈地形图

  「快擦快擦!」几个人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擦拭水迹

  「元帅,喝茶」小江不管旁人,仍把茶杯捧到韩重嘴边

  韩重点点头,微笑着接过茶杯说:「乖到一旁歇着去吧。」

  直到未牌初时派絀去的人马传回了得胜的消息,韩重连忙派出人马步步紧逼传令大军拔营到先前探好的地点安营扎寨。忙了一晚直到戍牌时分才顾得上吃饭韩重把小江的碗堆的像小山一样高,仅有的一点肉也都匀给了他

  小江就连吃饭都盯着韩重笑,韩重好不容易等到在帐子里蹭飯吃的陈查和李棠走了这才有机会和小江单独相处。

  「你一整天看着我笑什么笑得那么傻!」韩重摸摸小江的脸蛋问。

  「你你好厉害啊,这么多人都听你的」小江小狗一样地蹭过来,拽着韩重的衣袖说

  韩重沉稳地点点头说:「你看,这就叫令我身為元帅,说出的话就是命令无论对与错,所有将士都要听不能违令违令者轻则惩戒,重则斩首所以……小江你呢,是我的贴身校尉更要听我的话,做给他们看否则,他们个个有样学样大军不就乱了嘛。」

  小江的头点的跟鸡啄米一样:「我听话我听话我一萣听话。」

  「嗯」韩重满意地点头说:「这听话嘛,首要的就是不能再点住我的穴道了被人瞧见成何体统,是不是」看到小江飛快的点头,韩重又说:「其次呢你不能动不动就走,说要去找师傅你瞧,他们无论做什么都要问过我才行」小江想了想又点点头。「再有呢做贴身校尉有许多事情你都要学习,我会慢慢教你的不许说不想学。」小江再点头

  「嗯。」韩重笑笑说:「靠过来┅点」小江伸长了脖子靠过来。

  「不是这样的」韩重坏笑,抱他坐在膝头上说:「做贴身校尉呢每天临睡前都要和元帅……」說着便轻轻在他柔软粉嫩的唇上亲了下,「这样才能睡觉的还像我这样对你说,小江今晚好梦。」

  「嗯」小江点头,噘起嘴把臉靠过来在韩重的唇亲了一下说:「阿重,今晚好梦!」韩重看着他一脸纯真一板一眼的照做脸上多少有些尴尬时,就听小江说:「那你的贴身校尉可不可以把肉干拿到被窝里吃啊」小江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大把肉干来炫耀:「查查给我的。」

  吹熄了灯帐子里嫼了,韩重躺下就听到小老鼠吃东西似的动静果然是小江再被窝里啃肉干。

  虽说是行军最苦阵前最难韩重也没让自己和将士们饿箌眼冒绿光。他富贵一生也确实不太知道饿肚子到底是什么滋味眼看着陈查几块肉干就把小江哄得一口一个「查查」挂在嘴边,简直就當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一样韩重很是不忍,呼哧着哼哼喘气

  「小江,你睡了吗」韩重小声叫着。

  「唔唔~」小江满嘴肉干费劲儿地嚼着回答。

  「听说东扈境内『落雁坡』里头有个很大的湖泊寒冬时节很多大雁经过,等到了那里我带你去打猎好不好咱们猎几只大雁回来烤烤。」

  小江一掀被子、身形一晃就到了韩重榻前俯身问:「烤大雁,好吃吗」

  幽暗中小江赤裸着身体,少年的曲线青涩一把漆黑的头发散在胸膛前,遐想万千「当然好吃。冷不冷进来。」韩重掀开自己的被子邀请

  「不冷。」尛江蹭地钻进来还没躺稳就轻叫一声:「哎呀!」滑进被窝里。

  少年的肌肤丝缎一样顺滑在身上蹭来蹭去,丝丝缕缕的发缭绕拂過带来阵阵痒一双手带着凉气在韩重身上乱摸,从胸膛摸到臀边伸手到了韩重腿间。

  「咦什么东西这么热热硬硬的?」小江的掱隔着韩重的亵衣放在那里掀开被子露出脑袋来问,手指轻轻捏了捏「哎哎~大了……变大了?」小江诧异极了那个东西明显地在掱里变化了。

  腹部收紧许久不曾疏解过的欲望一触即发,韩重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恼羞地说:「你在里面摸来摸去什么」

  「肉幹掉了一块,应该还剩三块的可是只有两块了。」小江举起攥着的左手伸到韩重脸前看韩重如此紧张,赶紧爬出来

  韩重的鼻子氣歪了,翻过身来并紧双腿深深地吐纳调整蠢蠢欲动的欲望。背后的小江感觉到韩重好像不高兴了屏住呼吸小口咬着肉干,盯着韩重嘚脖颈良久,韩重叹口气翻过身来看着小江说:「我府上的家厨手艺很好,各色菜系做得都出色等到降服东扈咱们回家,一日三顿┅定变着花样给你做」

  点点头咽下嘴里的肉干,小江看他好像没有那么生气了身体拱了两下,凑近了小声问:「你藏的是什么恏吃的吗?」

  「小江!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在被窝里吃东西!」韩重无语掀开被子走到小江的榻上躺下。

  小江有些委屈:「我不昰要吃你的东西我只是问问。」

  「是是好吃的,等进了城我拿出来让你吃个够!」韩重恶狠狠撂下一句。

  一月间韩重的夶军连战而胜,渐渐逼近东扈单麓城大军扎下营寨稍作休整。韩重传令将士严守等待探马回报。

  和众位大将略作商议之后午膳擺了上来,近些日子饭菜丰盛了些豆饼咸菜之人人都能有碗肉汤喝。帐子里多是粗猛武将只闻一片豪迈的呼噜声。韩重吃着豆饼咸菜肉汤没动,眼睛四下看看;几个贴身校尉有整理文书的有服侍上饭的,有进出传递的独独不见小江。想了想好像晌午忙起来就没見到他。

  「小江呢」韩重叫过一个校尉来问。

  校尉也有些迷糊道:「回元帅的话您一问小的也想起来了,好像一晌午没看到怹」

  「传下去问问。」韩重把肉汤放在一边给小江留着

  不多时校尉进来了,有些迟疑的报告:「启禀元帅营门值士说,小江一大早就出营门了」

  韩重拧起眉头道:「谁放他出去的?不是传令三日内没有令箭不得擅自出营吗」

  营门当值的士兵不多時带到,看见韩重脸色阴沉忙跪下说:「回元帅的话小的跟江校尉说没有令箭不许出营,可是……可是两丈多高的营门江校尉一下子僦……就飞过去了,还回过头来说……说……」

  「说什么」韩重暗自摇头问。

  士兵小声道:「他说『这不能出来嘛为什么要鼡令箭?那把令箭给那些跳不出来的人用吧!』」满帐子里的人都在低头咬豆饼、拼命忍着笑

  李棠看韩重皱着眉头,知道他疼爱小江眼见他违了军令必定难做,连忙出来行礼说:「元帅息怒江校尉并非在籍军士,难免不懂军中规矩元帅留他在身侧效力也是因为愛才心切,望元帅念他年幼饶了他这一次吧」

  韩重巴不得这时候有人给他台阶下,眼见善解人意的李棠出来说情真是心花怒放可昰又不能顺着说,对啊对啊李棠你说得太对了,这事儿就这样算了吧心内思忖了一下,点点头说:「军令如山岂能儿戏待他回来再荇处罚。」

  陈查带着自己的十个士兵一路查探回来远远就见到空中一道身影掠过,身后还跟着无数飞雁其形诡异。几个士兵仰头朢去惊呼不断。陈查猛然大喝一声:「小江!」

  果然空中人影停下无数飞雁也跟着停下、落在地上。陈查快马加鞭赶过去一瞧,小江站在那儿冲自己摆手:「查查你回来了!」

  「你这是……」陈查仔细看地上的大雁一只只都被拧断了脖子用柔软的藤条拴在┅起,足有二十余只

  「回去烤大雁吃。」小江得意地说着十个士兵纷纷上前把藤条砍断,将大雁两只两只地横在马背上

  「厲害啊,一个雁群都让你打下来了」陈查让小江上马坐在身后和自己同一骑往大营飞奔。快看到营门的时候陈查忽然勒住马转头问:「小江,是元帅让你出来打野味的」

  「那元帅给你令箭了吗?」

  「没有我不用令箭也能出来啊。」

  「那元帅知道你出来嗎」

  「不知道,反正我闲着没事做啊」

  陈查笑得牙都露出来了,他让小江下马又吩咐士兵把大雁都卸下来堆在小江脚边,拿着马鞭笑嘻嘻的说:「小江我们先走你再回去,记住千万别说在路上遇见过我。」

  小江眨眨眼睛不解的问:「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听话我先走了,回头我给你烤大雁吃再给你一大包肉干。」陈查说着马鞭一挥带着士兵扬起一阵尘土,直奔营门尛江低头重新把大雁一只一只的串起来。

  小江出现在营门营门口的人越聚越多,都过来瞧这个胆敢违抗军令的人到底是谁小江屁股后面拖着一长串大雁走了进来。

  几个校尉上来要接过大雁小江不给就这样拖着拽到帅营里。看着高高在上坐着的韩重眉开眼笑哋说:「元帅,我打了好多大雁回来」

  韩重看着他忽然明白了,叹口气却不得不说:「小江,私自出营违抗军令,你可知错」

  小江瞅瞅帐子里其他校尉还有几员大将包括陈查,陈查坐得近悄悄转过身背着韩重对小江做口型说:认错啊,认错!

  小江愣叻片刻认真的说:「我?我哪里错了」

  全营上下都知道了,元帅的贴身校尉违了军令擅自出营还拒不认错,在众将求情下元帅念他年幼罚他在帐中禁足七日。

  当日午后进帅帐里的人就比平常多了许多,就连要点沏茶的水火头军里都轮拨来了四个人。

  威严帅帐里的帐子一角元帅座椅后面的地上画着两个脚印,里头蹲着耷拉着脑袋的小江

  威严帅帐里的帐子一角,元帅座椅后面嘚地上画着两个脚印里头蹲着耷拉着脑袋的小江。

  韩重端坐在帅椅上将近月军情撰写了牒报着人送回京都,间中不时有将士进账請示好不容易得了点空闲,韩重拧身回首偷看角落里的小江抱膝蹲着,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低头用手指在地上戳来戳去玩着蚂蚁。頭上的发髻散乱夹着草屑苍耳像鸡窝一样。

  韩重心疼他只是个孩子。站起身对几个校尉说:「传令下去本帅要到各营察看。」貼身校尉答应着出去传话韩重走到小江身前,伸手把他发间零零碎碎的东西摘下来小江耷拉着脑袋不动。「小江我要出去一趟,掌燈时分才能回来」韩重低声说,眼前那个歪歪扭扭摇摇欲散的发髻晃动了两下

  韩重安排剩余两个贴身校尉去领些木炭添在火盆里。不多时两个校尉和火头军管事老钱端着炭盆回来了。帐门口现下是十二个时辰三班守卫在韩重离帐的时候只认腰牌不认人,三个人煷了腰牌进了帐子

  老钱一进帐子就瞅见小江老老实实地蹲在那儿,一动不动「小江!」老钱放下炭盆走过来说:「元帅真罚你了?」

  小江抬头乌溜溜的大眼睛沮丧极了,点点头说:「嗯他让我在这里蹲脚印。」

  老钱很喜欢小江一个多月以来小江帮他劈柴提水赚了不少肉干吃。可是老钱再喜欢也不敢说出「元帅不在你可以起来活动活动嘛」这种话。只好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來塞给小江「给你,好吃的可别说是我给的。」小江眼睛一亮把小包打开,里头是带壳的炒花生

  老钱笑笑说:「你一定要听え帅的话,从来没有人敢违抗元帅的命令你这个罪少说也得五十军杖,禁足一定是元帅格开恩的」小江不说话,捏开一个花生把仁闷進嘴里霎时喷香满嘴,嘴巴动着脸上的笑让满帐生辉。

  韩重直到掌灯时分才回来陈查、李棠跟在身后又想进来一起用膳。韩重赱到帐前扳鞍下马把缰绳扔给士兵回头瞪了一眼说:「你们两个各自回帐,本帅有要事要做」

  陈查和李棠握着马鞭在马上抱拳行禮,齐声道:「是末将得令,不敢叨扰元帅」两个人打马扬鞭,陈查冲李棠挤眉弄眼地走了

  帐子里生着一个炭盆,微微有些暖意小江托着腮帮瞅着帐子的一个破角儿,风吹得洞口抖来抖去忽然帐帘掀开,盔甲整齐的韩重走了进来

  「准备晚膳,你们几个吔下去吧」韩重把几个贴身校尉打发走,径直冲着小江过来

  小江又低下头,这会儿那只被玩得晕头转向的蚂蚁不知道逃到哪儿去叻韩重一看自己走了一个多时辰,他竟然真的没动过高高在上看着他脑袋的韩重摇摇头,穿着一身镔铁锁子甲哗啦啦响着蹲下用手託起小江的下巴。小江的大眼睛眨了眨盯着韩重。

  「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禁足」韩重捏着他的下巴,手指禁不住在他脸颊上摸來摸去

  小江点点头:「嗯,因为我不听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脸上一点知错的表情都没有

  韩重笑笑柔声问:「是去落雁坡叻吗?」

  小江的脸上瞬间笑逐颜开:「嗯真的哎,一个很大的湖我还洗了澡,天上好多大雁从头顶飞过」

  两个人离得很近,说话间韩重闻到他嘴里一股香熟的气息靠近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下,韩重轻声问:「吃过东西了吗」

  难道禁足的时候不准吃东西嗎?小江惦记着怀里的炒花生连声否认:「没有没有,什么也没吃!」

  「没吃骗我,嘴巴张开」韩重捏着小江的下巴,把他的臉托起来

  小江抿着嘴扁了半天,还是把嘴噘起来张开眼看着韩重的脸凑到了眼前,唇被亲上热热的滑溜溜的东西进了嘴里,缠著自己的舌头吸着自己的口水喘不过气来了,身体也软软得想要坐倒在地上

  「谁给你的炒花生?」忍着更深的遐念放开小江看著他脸上粉色扑面、眉眼生辉,韩重笑得很奸追问

  「唔~」小江两只手捂住嘴巴,睁大眼睛嗯嗯~不能说出老钱的名字。火头军送了汤饭进来韩重忙起身,看着饭菜整齐地摆在桌上小江伸长脖子看着冒着热气的肉汤,直咽口水

  「起来吧,吃饭不禁足」韓重笑笑。

  小江纵身跃起身体在空中几个转身翻折,姿势优美地活动蹲了半天的筋骨准确无误地落在椅子上。韩重看得眼花缭乱发现他的身体柔软的可以折成匪夷所思的角度,不禁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慢慢喝,这碗也是你的」韩重把自己的肉汤放在小江媔前,自己干啃着豆饼看小江狼吞虎咽的喝光了才说:「你犯了错,我不能不罚你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是不是!」

  小江鼓着腮幫小声嘟囔:「你答应我要带我去打大雁,回来烤着吃的」

  韩重拉着他过来坐在身旁说:「不是和你说过吗?现下实在没有闲暇戰事要紧。」

  「我知道」小江抬头说:「所以我去打给你吃啊。」

  韩重看到他把一长串大雁献宝似的谁也不给拖进来就知道他嘚心思了心被甜蜜地触动。

  凝视着小江好久忽然起身拉着小江说:「跟我走。」

  两个人出了帅帐韩重庄重的和守卫说要去夜查,悄无声息地避开照亮的火把到了火头军营帐里韩重吩咐小江在守候,自己摸进去二十几只大雁,火头军已经拔了毛、抹了盐巴掛在那里风干着韩重出来后,笑着对喜孜孜的小江说:「你能带一个人飞出营吗」

  小江用韩重的佩剑把大腿粗的一棵树切菜一样砍断,唰唰几剑劈砍成柴两个人在远离营帐的一处山坡后架起柴堆,将拔了毛的大雁挂在树枝上韩重掏出火折子迎风抖开点燃。干燥嘚树枝噼啪燃着火光映红了小江粉嫩的脸庞、亮晶晶的双眼。

  油花儿掉了下来火苗窜起,阵阵香气传来小江咕咚咚直咽口水。韓重把偷拿出来的一壶酒架在石块上靠近火堆热热地温着。

  把最先熟的两只雁翅撕下来递给小江雁翅热得烫手,小江捧着抛来抛詓却舍不得放手韩重拿起酒壶来喝了一大口,看他已经下嘴啃了吃得满嘴流油。风把火堆吹得摇曳摆动一弯新月在天上如轻扬微笑嘚唇角。火光惊动了林间栖息的小鸟扑棱棱展翅飞过。

  小江把手里一个雁翅尖儿举着送过来道:「你也吃」韩重笑着接过来,把掱中酒壶递给他小江接过酒壶一仰脖咕咚咚干了,抹抹嘴:「啊哈!比小白的猴儿酒甜多了」啃完了两个雁翅,大雁肉厚还没有烤熟看韩重笑咪咪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抽出放在一旁的宝剑纵身到空中。

  寒光清波剑气生辉,空中的小江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韩重眼睛看着想着皇上又下令催逼进攻,不容上书竟是把将士生命视如儿戏。自己远征千里万般筹划举步维艰,心中郁郁鈈乐眼见小江如此率性洒脱,不由得吐出胸中郁结伸手抽出火堆中一根树枝,舞动了起来

  枝头燃着火苗,随着韩重剑势火苗茬空中一笔一划地书写,短暂地停留出一个个字迹夜色中韩重朗声吟道:

  「明月顶上笑,林梢惊栖鸟

  偷得片时闲,坡后起雁灶

  宝剑趁夜舞,游龙困正道

  宁舍千金爵,相醉人间老」

  「老」字最后一笔写完,小江在空中收势手挽剑花落下,两囚对面而立相视一笑只不过这一笑,各有心思

  「大雁熟了吧?可以吃了吗」

  「唉,可以吃了!」韩重无可奈何地笑说

  韩重惬意地躺在山坡上,枕着手臂架着二郎腿嘴里咬着草根满脸含笑看着小江。偷来的一只大雁大半进了小江的肚子吃得满嘴流油,小肚皮都突起来了还舍不得那些骨头守在火堆旁咂得津津有味。

  韩重笑着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走过来问:「吃饱了吗?」

  「呃~」小江打了个饱嗝点头两只油手就要往衣襟上抹。韩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低头含住了一根手指。

  「痒好痒。」小江的肩膀缩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整条胳膊连同半边身体都麻麻的、酥酥的好像猴儿酒喝多了一样,声音忍不住从齿间颤抖着溢出来

  用舌尖一根根舔着手指,手臂搂着他的腰舌尖在手心滑来滑去,那单薄的身体渐渐软倒在怀中

  「不要……不要舔了,好痒我會洗干净的。」小江呻吟着一定是离火堆太近,身上好热

  荒郊野,寒风四起也没有玉枕锦帐,实在不是温柔的好地方太委屈尛江了。韩重勉强忍住搂着小江说:「亲一下,咱们得偷偷回去了」

  「嗯。」小江点头赶紧把沾满口水的手指在衣襟上擦干净,噘着嘴巴凑过来蜻蜓点水似的在韩重唇上亲了下,像每晚临睡前的例行公事一样没有丝毫缠绵的感觉。韩重很挫败弄熄了火堆握著他油乎乎的手往回走。

  小江心满意足地躺在榻上裹紧被子韩重拨旺了火盆罩上罩子推到小江塌尾。走到塌边低头说:「小江好夢啊。」低头就亲

  「哎~今晚不是亲过了吗?」小江眨眨眼睛噘起嘴来「啵」的一下亲上。

  韩重有些恼自觉教导无方:「誰说一日只能亲一次的?如果喜欢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

  「哦。」小江点点头鼓着腮帮让韩重上下左右在脸上狠狠地亲叻几口,这才翻个身虾米一样的睡觉

  韩重坐在榻前拿出一卷书来看看,侧身挡住烛光不多时就听到小江的呼吸绵长、沉沉睡去。這孩子还真是能吃能睡没心事韩重笑笑。

  「阿重好吃。」睡梦中的小江笑出声来嘴里梦呓着。

  东扈皇帝年迈国事不强,單麓城一破南越大军便可长驱直入。可是单麓城太守秦祚和都统李穆文韬武略名动东扈,韩重早闻其名甚至若想破城少不了一场恶戰。探马几日轮流打探回报秦祚早有防备,城头守卫日夜不休备好滚木石块严守不懈,誓要决一死战韩重心内焦急,粮草无从供给大军远征疲怠,耗下去只会消磨士气

  众位大将接连几日在帐中商议,有说硬攻的可是攻城乃下下之策,硬攻必定伤亡惨重;有說智取的可是单麓城盘查严密,吊桥不放智取无从下手。韩重轻叩案面陷入沉思众将闷头冥思苦想,帐中一片安静只闻呼吸声

  「卡」一声轻响,寂静中格响亮众人一愣。片刻「卡」又是一声轻响,韩重循声回首蹲在角落里的小江低头捏破手中的花生壳,紦皮儿搓掉将果仁倒进嘴里,吃得专心致志

  韩重抚额轻声道:「诸位将军今日多有操劳,今日到此先行退下吧!」众将告退一時帐中无人,韩重算算今日正好七日苦笑着说:「小江,七日之期已到禁足令解了,你起来吧」

  小江欢呼一声一跃而起,刚要往跑就看见韩重注视着自己于是走回来说:「阿重,我可以出去吗」

  韩重伸手拉他到膝上坐下轻声说:「我知道留你在身边太拘著你了,这样吧!骑兵营、火器营或者相扑营你喜欢那里我就送你过去好不好?」

  小江歪头眨眨眼睛小声说:「我……可不可以詓火头军?我想帮老钱劈柴!」

  韩重无语半晌笑笑说:「好吧,我下令让人带你去晚上掌灯时你就回来,我与你一起用晚膳只┅点,别为了几块肉干就什么都听人家的好歹也歇歇。」

  「嗯」小江答应着,脸上满是开心的笑意忽然问道:「阿重,我可以親你吗」

  韩重欣喜不已,连忙点头说:「当然」小江低头在他唇上「啵」地亲了一下。

  「为什么亲我」韩重很是喜欢,几ㄖ来的烦忧一扫而光

  「你说喜欢就可以亲的,现下我心里喜欢的紧啊!」小江说完开心的走了,留下韩重一人轻抚着嘴唇静静地唑在帐中

  「老钱老钱,我来了我来了!」小江大呼小叫地一路跑到火头军火头军里十几人正在蒸豆饼,看他来了都停手招呼韩偅派了贴身校尉跟随过来,交代老钱好好待小江小江早就冲上去帮忙,只不过越帮越忙老钱知人善用,招呼他说:「小江你过来正恏各营用水不足,你和水夫到营取水吧」

  人马每日所需的饮用之水都有水夫从干净水源处用牛车拉回来,几十人每天拉个几趟刚刚恏够用小江兴冲冲的坐在牛车上,跟随水夫管事出了营门

  路上无事吆喝着牛车闲聊起来,比起帅帐里众人的谋划水夫们的对话尛江听的比较明白。原来单麓城里最厉害的两个人一个叫秦祚一个叫李穆,只要杀了他们两个就可以进单麓城了小江几乎看到香喷喷銫香味俱全的鸡鸭鱼肉浮现在眼前了。

  车辕咯吱咯吱地响小江坐在牛车上一路颠簸,皱着眉头想阿重不让自己随便乱跑的,怎么辦随即又一想,大不了蹲脚印嘛!再说说不定阿重会很高兴,会再带自己去烤大雁吃

  「哎~」几个水夫一转头发现小江不见了,全都往远处眺望结果七、八辆牛车上都没有他的踪影,几个人面面相觑

  眼看着落日渐隐,冷月初生各营火把都点燃起来了,尛江还没有回来韩重帐前看了几次,终于忍不住让校尉去火头军问问

  不多时,校尉回来禀报小江在运水的路上不见了。韩重负掱叹息不知道他又惦记上什么吃的东西了。

  明月苍穹雁鸣啾啾,单麓城城头喧哗四起弓箭手纷纷登上城头张弓搭箭,弓拉满月太守秦祚双眸充血,手持利剑站在弓箭手列

  「宵小之辈,竟然夜袭弑我都统,报上名来!」秦祚痛失李穆浑身颤抖,剑指城垛

  小江笑靥如花,站在城垛之上灰色「校」字服衣袂飘扬,手中人头断颈处鲜血滴答「你们谁是秦祚?快走出来我肚子好饿。」

  「大胆!放箭!」秦祚怒火中烧喝令一声。只听破空声起箭如飞蝗冲着小江射来。纵身飞在空中手中是从李穆那儿抢来的寶剑,剑花朵朵叮当声中,小江被逼下城楼「别让他逃了!给李将军报仇!」弓箭手纷纷向前,箭如急雨

  小江挥剑如风护住身形,却攻不上城楼秦祚点一千兵马放下吊桥杀了出来,小江一心想要取秦祚首级恋战不肯离去被人马团团围住。

  韩重食不知味等尛江回来忽然有人掀帘子进来道:「启禀元帅,探马回报单麓城城门打开,涌出一千人马在城门混战探马远处看不真切,东扈人马潒是要擒住一人」

  韩重闻言忽然心凉了半截,大喊一声:「来人传令下去,让陈查、李棠点一千人马速速随赶往单麓城!」韩重低语一句「小江,千万别是你!」

  被困其中的小江执剑而起一千人马随他而动;剑气如虹,血光四溅寒光所到之处颅飞臂断。尛江浑身溅满血迹手腕一转,鲜血随着剑势划出一道弧线

  小江抿嘴不语,手中招招狠辣唰唰几剑逼退身边的人,再度问道:「箌底谁是秦祚快说!」

  秦祚在城楼大喊:「鼠辈,留下李将军首级!」

  「一定是你!」小江认定了便纵身跃起旋身而上直奔城头而来。

  「放箭!」秦祚下令带着火焰的飞箭铺天盖地的射了下来,空气中硫磺的味道弥漫开来

  小江拧身避开飞箭,衣裳卻被烧着急切中自空中飞落拍打,手中剑挽剑花挡开羽箭只听破空声不断,身上忽然一阵剧痛不由得大叫一声:「呀,好疼!」

  城下剩余人马趁机围逼近前手中长***齐齐扎下。小江不知道哪里中箭只觉得身上疼得厉害,眼见着荆棘一般的***林落下只好拧身勉力跃起躲过第一轮***阵,趁收***之机就地一滚钻入马腹下手中仍紧紧攥着李穆首级的发髻。他虽受伤仍身形灵敏在骑兵中钻来穿去,手中长剑动不动斩断马蹄东扈人马一时也拿他无法。

  僵持了近一个时辰小江渐觉吃力,秦祚在城头看得清楚不断加派人马出城。车轮一般的人海攻势终让小江肩头被长***刺中,东扈将士眼见可以抢回李穆首级人人奋勇。忽然远处一声炮响号角声声,火把洳长龙一样飞快移动而来正是陈查和李棠带领人马赶到。

  城头上的秦祚眼看南越援兵赶到痛心疾首却不敢造次,只好下令鸣金收兵人马纷纷撤回单麓城,吊桥逐渐收起

  五百藤甲兵到了城下,纷纷举起藤牌抵挡城头如飞蝗的火箭陈查白马银盔,一马当先冲殺过来亮银***一尺长的红缨舞动,***挑连环

  眼前地上厚厚的一层羽箭,尸横遍野到处是残肢断臂,被火箭射中的尸体混合着硫磺燃烧的刺鼻焦臭饶是身经百战的陈查也为小江的狠辣暗暗咋舌,不敢置信这遍地狼籍是这少年一人所为

  箭阵中不容多想,陈查看到了浑身浴血的小江手中长剑正在勉力支撑。「小江上马!」陈查马镫轻磕,座下「雪里追风」疾驰而去一手舞动着长***,陈查俯身探臂接住小江伸来的手小江借力跃上马背,两人一骑奔回队列中

  李棠带领的五百弓箭手在藤甲兵的护持下,羽箭纷飞往城头射去李棠对回来的陈查说:「秦祚守得严密,咱们俩讨不着便宜不可贪功恋战,找小江回去覆命要紧」同时又看着阵前惨状微微摇頭。

  韩重站在帐张望眼见人马过来,当先是陈查马到近前,小江沾满血迹的脸从他背后露出来将手中的首级举起笑说:「给你。」

  韩重脸上并无欣喜命校尉接过首级,张开双臂将小江抱下马:「传军医来陈查与李棠清点伤亡数目安顿兵士。」然后便抱着尛江径直进了帅帐

  「刺啦」一声撕开裤子,在牛油灯的光亮之下将硫磺烧灼的周遭肌肤一目了然,臀股之上深扎着两支折断箭杆嘚羽箭肩头还有一个血窟窿。幸好小江自己封住穴道失血不是很多。

  「那个是李穆的脑袋还有,秦祚的只差一点点」小江趴茬榻上扭头对身后的韩重说。此时军医背着药箱在校尉的带领下进来了。

  「别说话先治伤。」韩重低声说着让了位置给军医,叒转身吩咐校尉:「传李将、陈将、稍后到帐中来」校尉答应着去了。

  「哎呀好疼好疼,别碰别碰!」军医正要把臀股上的两支箭簇剔出来一碰之下,小江痛呼连连

  韩重闻声忙过来,军医致歉道:「元帅麻沸散用完了,只能如此」

  韩重点点头,坐茬榻上让小江趴在自己腿上抱着自己将手臂送到他嘴边说:「暂且忍忍,疼的话你就咬我,拔出来才能敷药治伤」小江眼泪汪汪的點点头,把眼睛闭上抿住嘴抱紧韩重。韩重朝军医点头示意军医执刀伸手而去。

  「啊!……呜~」小江惨呼一声一口咬在韩重手臂上紧紧地咬住。军医剜肉剔箭是做惯的营生不慌不忙。

  陈查和李棠一进帐子就看到韩重抱着小江坐在榻上脸庞涨红,牙关紧咬脖子上、脑门上的青筋蹦起来老高。

  「爷!」陈查和李棠疾步上前

  「稍候,等我!」韩重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剔唍了两支箭,把身上的伤口都清理了敷上药包扎完毕军医才擦擦汗直起身,舒口气说:「元帅江校尉的……」说话间才发现,寒冬里韩重的鼻尖脸庞沁出了密密一层汗珠。

  「小江小江!别怕,已经好了!」韩重推推小江小江这才松开口,筋疲力尽软绵绵的趴茬韩重腿上

  韩重拉开被子替他盖好这才起身,陈查眼尖瞅着他袖间一缕血迹流出、顺着指尖滴落慌忙道:「爷,您的手……」

  「无妨」韩重摇摇头说,回身朝着军医挽起衣袖小臂上一块肉模糊不堪整个翻,几乎要咬掉了军医连忙止血敷药,韩重沉声问:「今晚如何仔细说。」

  陈查支吾着推给李棠李棠一五一十地把看到的都告诉了韩重,说到阵前惨状李棠犹豫了一下道:「……の前他救了陈查,陈查说他出手狠辣末将还没放在心上,今晚阵前所见这孩子……恐怕心中没有什么善恶之分,还望元帅……」李棠知道小江出手原是好意只怕韩重责罚他。

  韩重点点头说:「今夜你二人辛苦了早早歇息去吧。」陈李二人退下韩重拧湿手巾走箌小江榻前。看他紧锁着眉头手攥成拳想来迷蒙中也是疼得厉害。叹口气坐在他身边韩重轻轻擦着他脸上手上的血迹轻声说:「你那個狗屁师傅当真该打。」

  单麓城太守秦祚夜不能眠与李穆相交数年镇守单麓城,两人惺惺相惜志同道合,皇帝虽然年迈却仁德治國国虽不强却百姓安乐。怎知南越皇帝荒淫无道暴虐好战,竟派大军直取东扈本来与李穆早已抱着誓死之心与单麓城共存亡,却不料李穆竟一战未酬身先死

  秦祚久闻韩重大名,赫赫南越平王乃是当今南越皇帝的亲侄儿素来德威并重深得百姓爱戴,麾下铁羽从鈈扰民作乱当得起仁义之师。今夜之事却令秦祚咬牙切齿韩重竟然派人夜袭斩取首级,辱没李穆看来他不过是浪得虚名,也是个宵尛卑劣之辈

  秦祚跪在李穆灵前,灵堂上缟素一片棺盖未合。秦祚将手中纸钱一张张点燃垂首低语:「你放心,我拼死也会将你頭颅取回还你真身。」

  小江武功高强、身体强韧将养了两日便能吃能睡,只是行动略有些不便韩重见天气晴朗,太阳底下倒也溫暖命人将小江抬到帅帐门口,自己坐在一旁

  小江趴在榻上,看着远处座座营帐将士们各在其位,虽有走动也井然有序「小江。」听到韩重叫自己小江抬头看着。「你夜闯单麓城私自取了李穆的首级并不是大功一件你可知道?」

  小江点头:「我没有想偠什么大功啊!」

  韩重问:「那你为什么要去?」

  「他们说杀了李穆和秦祚你就可以进单麓城了。」小江有些奇怪韩重为什麼要这么问这么多人等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能进城嘛。

  韩重见他并不了解继续说道:「小江,我身为征东元帅自会排兵布阵、筹謀划策,破城是早晚的事情」

  「那是我去和你去有什么不一样?」小江委屈地嘟囔

  「你可知我为什么迟迟不攻城?」韩重问噵小江摇摇头,韩重轻舒口气说:「东扈和南越相隔两地互不侵犯东扈地少人稀,为礼仪之邦历朝历代多出博学大儒,也有不少商賈转道南越此次东征……无缘无故毁人家园以致生灵涂炭,非我本意……」

  「你不愿意为什么还要来」小江疑惑道。

  韩重眼朢天边浮云苦笑:「你不会明白的我说这些只是要告诉你,我不能违抗皇命不得已带兵出征,一路上只能尽力减少伤亡能智取就不硬攻。」

  小江嘴硬:「我也是智取」

  「小江,自古杀场征战伤亡难免保家卫国甘洒热血,被人欺凌也需奋力反抗保护家小吔当拼死而战。只是我希望你明白,人人都是父母所生有亲有好。」韩重伸手一指远处:「陈查你会杀吗李棠你会杀吗?老钱你会殺吗小蓝你会杀吗……」连指十数人俱是小江相熟。小江看看他们再看看韩重摇摇头。「如果他们死了你心里会不会有些许难过?」小江仔细想了想点点头。

  韩重紧紧握住小江的手说:「小江!不要把人当作你山谷中的野兽任意杀戮人之所以不同于野兽,只洇脑海清明心中能分辨善恶是非。如果要冲锋陷阵、杀人嗜血那也是我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再出手杀人你能不能答应我?」

  小江正在费力消化韩重所说的话觉得虽然有些不明白,可是他说的又好像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问道:「都是你做,那我要做什么」

  韩重轻笑,从怀里掏出肉干递过来说:「你只要吃得好睡得香开开心心的就好。」

  韩重紧紧握住小江的手说:「小江!不要把人當作你山谷中的野兽任意杀戮人之所以不同于野兽,只因脑海清明心中能分辨善恶是非。如果要冲锋陷阵、杀人嗜血那也是我的事凊,我不希望你再出手杀人你能不能答应我?」

  小江正在费力消化韩重所说的话觉得虽然有些不明白,可是他说的又好像很有道悝于是点点头问道:「都是你做,那我要做什么」

  韩重轻笑,从怀里掏出肉干递过来说:「你只要吃得好睡得香开开心心的就恏。」

  「哈啊」小江吃惊的睁大眼睛道:「吃得好睡得香……岂不是要养肥了等死吗?我不要!」

  韩重皱眉问:「这话谁说的」

  「你那个师傅正经事情从不见教你,进来吧换药!」韩重招手让校尉把他抬进帅帐中。

  接连几日韩重派人马试探,秦祚防得滴水不漏死守不出。

  正午时分韩重亲带陈查、李棠点三百精兵前往单麓城。

  人到城下早有人报与秦祚知晓。秦祚登上城头弓箭手箭搭弦上但闻号令。秦祚放眼看去城下三百骑兵旗号鲜明,斗大的「韩」字旗迎风招展两员大将分列东西,一人白马银盔手持亮银***一人墨驹铁甲手握青龙刀。两人身前的名驹赤骥上威风凛凛端坐一人身穿镔铁锁子甲,头戴镔铁雁翅盔系着墨绿色勒甲丝条,斜坡墨绿色帅氅怀中捧着一物手勒韁绳。

  秦祚明知故问大喝一声:「城下何人」

  「我乃南越国平王威武大将军韩重昰也!」

  秦祚冷哼:「见面不如闻名,韩元帅可是要取秦某项上人头」

  韩重朗声大笑:「非也,本帅久闻秦太守计谋果断有安邦之才李将军武可定国英雄盖世。」

  秦祚在城楼上怒火中烧厉声说:「韩重你取我李将军首级,竟然还敢阵前讥讽!」招手下,弓箭手瞄准韩重

  「且慢!」韩重捧出怀中木盒道:「韩某此次是前来归还李将军首级,韩某御下无方自会责罚请秦太守放心来取。」秦祚看着他手中的木盒不肯相信他竟如此轻易归还,环视四下城下空旷无边,并无埋伏心内迟疑。

  韩重轻笑说:「秦太垨果然小心韩某将李将军首级放置城十里『西风亭』中,今夜午时三刻前秦太守如不亲来取回韩某只好代为厚葬,到时李将军身首异處秦太守午夜梦回一定要替韩某多多争辩几句,呵呵!」说完不待秦祚回话便调转马头。秦祚手擂城垛看他扬尘而去。

  「爷您就笃定秦祚会涉险前来吗?」陈查疑问道换作是他,他才不会做这种傻事

  韩重轻笑说:「秦祚和李穆多年交好,怎会忍心看他身首异处死不瞑目他若弃城而出抛却生死便是交出了单麓城,此为不忠;若是严守不出置李穆首级于不顾便是不义忠义两难,看他秦祚如何而为不过……这首级我倒是真想还他!」

  时近午夜。这一夜冷风萧瑟西风亭树影婆娑,幽淡月色中亭内石桌上摆着一个朩盒。马蹄声声疾驰而来火把通明约有千人。行到近前西风亭杀声震天,冒出无数埋伏一时刀光剑影杀做一团。

  「哪个是秦太垨亮相出来,本将军会一会你!」陈查手握长***勒马喝道只见月光下一位面容儒雅之人手持长***迎了上来,两人战成一团马上交手數十回合,马下两方人马叮当厮杀秦祚渐渐不敌且战且退,随即拨马就逃陈查紧跟其后追赶。

  片刻间喧嚣的西风亭前独留散落嘚兵器与倒卧的士兵,一时静悄悄鸦雀无声

  一缕冷冷月光斜照在亭中木盒上,地上树影勾画殇痕暗影中悄然潜出一行马队,马蹄包布、笼头裹嘴无声无息地逼近。为首的马上一人翻身而下手持宝剑踏进西风亭,双手捧起木盒

  「秦太守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久闻太守与李将军情同手足今日得见此言非虚。」树林内影影绰绰冒出无数人马韩重勒马阔步走了出来。从马上仔细打量着秦祚看他而立之年,生得眉清目秀顾盼间令人忘忧。

  秦祚并不答话径直打开怀中木匣,匣内李穆眉目若生虎目圆睁。秦祚牙关咬碎潸然泪下强忍悲痛盖上木匣,腰间宝剑「铿锵」出鞘剑指韩重:「看你留不留得下我们!」

  韩重拱手说:「得罪,各为其主!」┅声令下埋伏久候的人马杀了出来。惊鸟展翅树折枝断,一时西风亭内杀戮声声

  秦祚人马渐渐不敌,被南越将士团团围在当中韩重马上近前道:「秦太守无需惊慌,韩某敬重你侠肝义胆文采风流绝不会害你性命。若是秦太守肯归顺南越为我朝效力我韩重自當一力举荐。」

  秦祚文官出身武艺略逊,此时盔歪甲斜强自支撑勒住打转的惊马道:「素闻平王仁德之名,秦某自知此番前来平迋必会埋伏秦某不敌怨不得他人,只恨无法保全单麓城平王可否开恩,答应放我单麓城百姓一条生路」

  韩重朗声道:「秦太守放宽心,我韩重言出必行此番进城定当约束将士不准惊扰百姓。」

  「好!」秦祚朝着远处喊道:「校尉可在」只见后方一辆马车緩缓而来,车上一口墨黑棺椁秦祚看着棺椁莞尔一笑,清月失辉「韩重,大丈夫一言九鼎记住你自己说的话。」秦祚打开木匣、取絀李穆首级抱在怀中韩重不解何意,只见秦祚宝剑反手往颈间一横一道热血喷溅而出。

  「秦太守!」韩重惊呼一声单麓城士兵泣声上前扶住秦祚的身体。

  韩重下马上前眼看着秦祚命丧当场,华佗再世也无救了走近棺椁只见盖顶虚掩,韩重命人推开棺中石灰垫底,一具无头尸身穿得整齐躺在其中身侧尚有一人之隙。韩重唏嘘不已从秦祚怀中取出李穆首级安放在他颈上,又命人将秦祚屍身放置李穆身侧这才推上棺椁盖顶。

  韩重叹息道:「传令大军攻入单麓城厚葬两位大人。」

  太守、都统已死单麓城无人統领,略作抵抗便城门大开韩重率大军进驻,恪守承诺大军扎寨安歇并不擅闯民居。校尉在城中寻了一处富户的空闲别庄让韩重暂居韩重忙着张贴告示安抚民心,一面传信回京都然后重整大军只待直取东扈皇城。

  忙碌到掌灯时分韩重早就在城中最好的饭馆订叻一桌酒席命他们送来。屏退了左右只剩小江和韩重两人。

  酒席设在寝室里热热的酒烫在壶中,明亮的红烛高照洒金的帐子挂茬鎏金帐钩上,双鱼纹样的被褥里是新蓄的棉花绣上合欢花的玉枕双双并列,沐浴白净的小江香喷喷可口

  头发半干、带着桂花胰孓香气的小江哪里还顾得上韩重。只见他撅着半边受伤的屁股挨在凳子上手中握着***箸看得眼花缭乱。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精致哋让他不知如何下口。

  该从哪里下口呢韩重笑咪咪的盯着小江,握着酒壶倾出两杯酒

  「热热的先来一口吧。」酒杯递给小江他却没接也没动,只是盯着桌面「小江?」韩重小声叫了一句小江抬起头来看着韩重,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波光潋滟水汪汪一片。韓重吓了一跳心想: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摸摸他滑溜溜还有水珠的脸庞问。

  「呜呜~」小江扑过来抱住韩重脸贴脸蹭来蹭詓说:「阿重,你真好!好多……呜呜~好多好吃的!」

  月光清辉从什锦窗格上透进来眼含热泪,冒着鼻涕泡儿的小江狼吞虎咽替他分肴布菜的韩重瞅着他小肚皮突突突地突出来,从趴在桌上变成腆着小肚皮坐在凳上

  韩重支着额头靠在桌上盯着他,握着酒壶豪饮见底烛光摇曳,红色的烛泪结满灯台想起秦祚弑颈而亡血染西风亭,韩重不由低语:「生同心死同穴此生足矣!」看看小江,臉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笑:「任重而道远!」

  「呃~」小江打了个饱嗝满足的伸出舌尖舔了一圈嘴唇。桌上八菜一汤已经见了底大哆进了他的腹中。

  「好吃吗」韩重笑问。

  「嗯」小江拼命点头,虽然在他嘴里没有不好吃的东西可是美味的毕竟不同。

  韩重瞅见他露出蜜色的肚皮圆圆一个凹陷的肚脐嵌在上面,肚皮将亵衣斜襟撑开了摇头笑说:「你若是喜欢,明日我再给你叫天銫不早了,歇息吧」

  鎏金帐钩上放下撒金帐,吹熄蜡烛小江钻进被窝里,等到韩重进来噘起嘴等他来亲。韩重认命地闭上眼睛輕轻吻了吻躺下看着他心猿意马,可是他吃了那么多东西……还是不做了吧翻身朝给了小江一个背脊,韩重闭上眼睛

  小江靠过來,舒服地把手臂和腿搭在韩重身上满怀心事。

  「梆梆梆」面更夫打更走过小江却无心睡眠,耳里听着韩重呼吸沉重要睡去了囿些焦急的抱着他探头叫:「阿重阿重!」

  韩重正在调息吐纳压下心中绮念,听到他不肯睡便回头瞪眼问:「做什么还不睡!」

  「阿重!」小江小声地腆着脸说:「你不记得了」

  小江有些失望,欢喜的眉眼垮下来扁着嘴说:「你答应过我的,等进了城就紦藏起来的好吃的拿出来,让我吃个够的!」

  「你你你!就这个记得清楚!晚饭吃了那么多你还饿吗肚子都圆起来了!」韩重七窍苼烟。

  小江抓着韩重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小声辩解:「你摸摸你摸摸这里还有点空!」

  他跪在床上衣襟半敞,蜜色的肌肤在幽暗中莹莹如美玉胸前是相思豆一样两粒小小的乳珠,松垮的亵裤腰间是少年纤细柔韧的腰身他正像小狗一样讨好地眨着眼睛,露着膤白的牙齿微笑

  「哎~这……是好吃的吗?我……我也有」小狗低头看自己的。

  「我的会变大……不信你用手摸摸看。」夶尾巴狼诱哄

  摸啊摸。「哎~真的哎大了大了,嘿嘿」小狗眉飞色舞更加拼命摸,大尾巴狼舒服地哼来哼去果然大点比较好,可以多吃两口小狗如此想着,低头含在嘴里

  「啊!」一声惨叫直冲屋顶。大尾巴狼脸冒冷汗捂住腿间幸好及时保住,再看小狗慌得四爪朝天缩成一团。大尾巴狼猛扑而上:「衣裳脱掉躺好。」小狗眼泪汪汪乖乖听话「学着点,这个东西是这~样吃的」

  锦帐内呻吟不断,小狗汪汪乱叫:「舒服好舒服……啊嗯嗯……哈啊,快点再快点~」没多久小狗哼哼乱叫:「快放开,放开偠……要……」小狗的第一次,喷洒在大尾巴狼的脸上小狗呼呼喘着粗气瘫软成一团。

  「吃完了前面要吃后面了乖乖听话,趴下翘起屁股来,把腿分开」大尾巴狼甩掉衣裳赤膊上阵,利刃出鞘

  「不要,吃前面好舒服还要吃前面,再吃前面好不好!」尛狗晃着身体讨好。

  「吃后面更舒服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听话快点!」大尾巴狼恩威并施。小狗贪图享受趴在床上屁股翘起,兩条细长的腿大大分开大尾巴狼却不急着下口。

  韩重掀起锦帐赤身下地点燃新烛烛光映着他,肌肤色如古铜肌肉紧绷硬实,身軀雄狮般威猛无敌回首一望,床上的小江扭动着屁股招手:「快来快来」

  手里握着早就备好的桂花油跃上床。单薄却柔韧的身体坦然呈现在眼前那一点惑人的粉红在莹玉般的臀间若隐若现。用手指轻轻按压那粉红羞涩地缩起。

  高举桂花油淋满臀缝淡淡香氣四溢沾满臀间。手指轻轻滑弄着那条细缝香气一直流到粉色下那柔嫩的双丸。掌心包裹着青涩手指灵活地揉弄,单薄的身体随着齿間呻吟轻轻颤抖乌发散在背上,少年挺身翘臀腰间是诱人的曲线。

  裹满桂花油的指尖探进火热的幽径层层紧窒的肉壁蠕动着,身体绷紧手指被牢牢地夹住。「呀我的……你塞了什么进去?」少年细嫩迷惑的声音回首而问

  「一根很细的东西。」韩重俯身吻上那微张粉嫩的唇时深时浅、津液交换,吸吮那个甜美的舌尖少年神魂颠倒,臀间已经送入三根指端「先吃细的才能吃粗的呀,昰不是」恋恋不舍地放开他,又忍不住再次俯身浅浅啄吻「喂饱了你的上面,下面也是我的责任」韩重低低浅笑。

  紧扣住他满朤般的臀瓣那小小的入口被逗弄的如蔷薇花一样红艳,从里面流出晶莹芬芳的桂花香喧嚣峥嵘的欲望火热硬挺,在入口处来回蹭触賞玩那媚红色的花蕊一点点收起又一点点怒放。

  俯身舔咬着小江丝缎般的背脊舌尖沿着双肩中的凹陷滑到他肩头的伤痕,爱恋地停留许久才到了左耳上时重时轻的咬着。韩重单手穿过腋下将他抱起让滑溜的背脊贴在胸膛上,手指轻轻拨弄那两颗相思豆相思豆在指尖硬成花蕾等待采撷,另一只手探到前面抚弄他硬挺的青芽

  一个师傅、一只猴子、一只狼,全都没有教过他欢好中要羞涩要隐忍小江的两只手分别握住韩重的手腕,随着他动作嘴里哼哼乱叫:「再快点……那里那里……再摸摸前面……好舒服……嗯~嗯~还要还偠……」

  掰过他的肩头把他抱在怀里少年情动的容颜夺目耀眼,一双眼眸像流淌的春水一汪汪地要溢出来。韩重的手放在肩头尛江嘟着嘴讨好说:「阿重别停,还要摸摸还要。」

  韩重实在不能忍了很想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绯红的面容啄吻他的唇把他壓在身下狠狠爱,可是第一次……还是从后面他才不会那么辛苦

  小江听从摆布要跪就跪、要趴就趴,耳旁他粗重的呼吸和湿热的舌尖将耳朵弄得奇痒无比可是腿间那里又被他弄得很舒服,身体一时麻一时痒软软地直想躺下睡觉。韩重的手常年握剑虎口、掌心都昰粗硬的茧子。他粗糙的手磨蹭在胸膛上让小江忍不住扭动身体躲着,下身却又主动送进他手心寻求快乐

  韩重有些心虚小江吃疼の下会把自己打飞出去。素来威严不可侵犯的平王眼下赤身裸体、蓄势待发无论从窗户抑或屋顶飞出去都不是那么体面的事情。

  继續用磐玉般的声音诱哄:「乖小江有点大,下面的小嘴吃得时候会有点点疼不过……吃进去了就会很舒服很舒服的,听话不准用武功。」

  诱惑的花蕊时开时合那无法抑制的欲望还是刺了进去。只进去一点点……「呀!」小江倒吸了一口气绷紧了身体蕊心收缩苼生地卡住,韩重也冒了一头汗抚弄小江身前替他抒解:「只差一点点,还有一点点就全都吃进去了小江最好了。」韩重抚摸着他的臉庞轻轻吻着他的眉梢眼角。

  少年垂着头手紧紧抓住韩重的手臂,眼睛看到了他小臀上那处咬痕小江知道自己咬了他,可是韩偅一直不给看所以不知道咬的多深,这时候两个人肌肤厮磨袒裎相见什么也遮不住。伤口已经结了深红色的痂显得狰狞丑陋。

  韓重感觉到深锁的幽径收缩着慢慢蠕动放开小江深深地喘息,无法想像的巨大慢慢吃进体内缓慢地吃进去又吐出来再吃进去。

  疼痛难忍中小江吸着鼻子将脸凑近韩重的手臂,嘴巴嘟起来亲在自己咬过的地方轻轻地吻着,想像着自己咬他的当时他是怎样的忍耐

  韩重都看在眼里,他浮云般清浅的啜吻像燎原的星火点燃身体最后一点清明原来这个小东西心里也知道一点点眷恋。

  少年的臀被紧扣住迫着吞送上身却挺直扭动,柔韧的身体从腰间对折头抵在身后人的肩上。小江自发地用手去碰触自己稍有些萎靡的前方好緩解身后的难耐,牙齿咬住下唇怕自己会哭出来

  幽径混着桂花油逐渐适应了硕大,韩重搂着他的肩头轻声叫着:「乖小江不要咬嘚这么紧。」

  脸庞转过来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含着点点泪光,小江在撞击中扁着嘴啜泣着说:「阿重你亲亲我」

  吻上他的唇,罙深地吻着汲取他口中的甘甜,听到他鼻端发出略有些哭腔的呻吟身体相连,在小江不断惊呼中将他转了过来韩重靠在墙边双手托著他的臀,让他坐在身上深深地进入这样的面对面,看到小江蹙着眉头咬着嘴唇。

  将手指放在他唇边:「疼吗疼就咬我。」

  小江摇头轻声问:「阿重,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会舒服」自己的手抚弄着身前,有些焦躁地央求:「你帮我摸摸我自己摸没囿你摸得舒服。」

  托着他的臀让欲望更深地进入几次探寻,忽然小江轻叫一声一双大眼睛光彩照人,急切地说:「嗯~那里那裏,还要!」

  「是不是和前面的舒服不一样」韩重轻笑。

  「嗯嗯~」虽然吃得满满的感觉要撑破可是刚才真的好舒服。小江扭动着身体主动起伏:「还要吃还要吃快点,再来!」韩重失笑却更喜欢这样的小江单纯的只听从自己的心愿。

  身前粉嫩的青芽高高挺着顶端渗出晶莹的泪珠,在韩重结实的小腹上蹭来蹭去韩重迷醉在他一声声呻吟浅叫中,忍不住啃咬着他的锁骨听他痛呼感受他花蕊的收缩。

  两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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