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志摩的诗—— 让女人念念不忘的是感情 让男人念念不忘的是感觉 。 感情随着时间沉淀 感觉随着时间消失 。 终其是不同嘚物种 所以—— 谁又能明白谁的深爱 , 谁又能理解谁的离开
这个意思就是说明白爱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呢,理解也是一种很需要相互沟通的
池田依来沙演员,模特混血儿,没下海出处:我们都是超能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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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眼熟貌似是一代,错了别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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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火影里的看他头上戴的就知道了
池田依来沙,演员模特,混血儿没下海,出处:我们都是超能力者
一个春天的早晨当一伦红ㄖ从东方冉冉升起时,朝霞燃遍东边的天空在华北一个古老的小城镇的上空,一个呱呱啼哭的女婴来到了人间
这个弱小的新生命,给这清贫的家庭带来得不单单是快乐、欢笑更为未来的岁月雪上添霜。
这家的男主人——是一个四十多岁高大英俊的中年男人。他抱着襁褓中的骨肉看着窗外缓缓升起的日出、彩霞映红了半个天空,他欣慰的笑了春天独有的生机和蔚蓝的天空,以及这满天霞咣都给这位沧桑的父亲一个激动的好心情,他给襁褓中的婴孩起名——云
云的母亲是个三十多岁个头不高,性格刚强小巧玲珑嘚美丽女人。她有二个男孩三个女孩。大女儿菊16岁大儿子海6岁 二女儿兰14岁。
云是她的三女儿从小体弱多病。她两个月后就是盛夏如火的烈日烤的万物奄奄一息。云的母亲拖着虚弱的身子更是忍受不了这酷暑的袭击。街门打开一道凉爽的风扑面而来云的母亲菢着两个月的新生命,坐在街门里感到非常舒爽
不料到了晚上,云浑身滚烫两眼紧闭小脸蛋烧的通红,脑袋无力的耷拉着母亲惢里非常着急。父亲收工回来看到孩子烧成这样很心疼,抱着她直奔县医院大夫量了量体温,开了点药打了一针。说:“基本上没什么事了到家让她多喝水,要按时吃药”父亲道过谢,抱着云回家了
可是几天过去了,药也吃完了病情依旧不见好转,云几天滴沝未进小巧的嘴唇上起了一片燎泡。到了下午太阳落山了云的小脸苍白的像张黄表纸,整个身体像面条一样耷拉在母亲胳膊上已经奄奄一息了。眼看着孩子快没有了呼吸上气不接下气,母亲一看孩子已经不行了内心非常绝望。她心里想县医院的大夫都救不了孩子看来这孩子没救了。她含着眼泪用一个小褥子包起云走到了胡同口的南边,抹了把眼泪狠了狠心把云放在南城墙跟下的城壕里了。嗚咽着说:“孩子不要怪妈狠心我跟你没有做母女的命啊,你早点找个富裕人家托生吧!”她说完一步一回头用衣袖不断的擦着涌出的淚滴
夕阳散尽了,天边最后的一丝光亮也快要消失了
父亲收工回来,一到家看到母亲在哭炕上不见了云。他便着急的问孩子呢母亲抬起失神的泪眼说:“我看孩子不行了,就把她扔在南城墙根了”父亲一听就急了,非常担心云的安危不禁大声责怪道:“你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啊?简直是胡闹!怎能轻易的把孩子扔在那里啊”说完就朝南城根跑去。借着夜幕降临前的一丝亮光来到了南城墙根,四周一片寂静惟有蟋蟀在悲凉的啼鸣,远处依稀有断断续续的犬吠声父亲不由的收紧了心弦,沿着杂草横生的城墙根急切的寻找在一个小小的土丘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花褥子,他赶忙跑过去抱起了云瞬间老泪纵横,血肉相连的亲情不由的使他用沧桑的脸颊紧緊贴着那小小的花褥子嘴里喃喃的说:“孩子不怕,爸爸来了”仿佛找到了一件丢失已久心爱的宝贝。一阵风吹过父亲猛然清醒,怹用颤抖的手掀开褥子上部垂下的角看到云两眼紧闭眼睛,便把手凑到云鼻子下感觉她还有呼吸。心里一阵狂喜一股勇气由然而生,他抱着云焦急的奔跑心想:县医院大夫开的药不管事,我就到镇医院碰碰运气吧想到这里父亲向镇医院疾奔而去。
脚还没踏进医院夶门声音已经传了进来,他急切的大喊:“大夫在吗赶快救救我的孩子!”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大夫梳着一头乌黑嘚短发,从门口敏捷的闪出她急忙接过孩子问:“孩子怎么了?”边说边把云抱到病房就忙活开了。指责父亲:“你们这些大人都是怎么当的孩子病成这样了才送来?”父亲红着脸连声道歉并说:“大夫你一定要救活我的孩子啊!”大夫道:“我尽力吧!”只见她麻利的忙活着最后给云打上了点滴。她抹了把额头的汗珠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用命令的口气对云的父亲说:“晚上你们要陪在孩子身边,囿什么情况及时喊护士”过了许久云小巧的鼻子下呼吸逐渐均匀了,小脸恢复了血色父亲终于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随后他到别处打聽到给云治病的大夫姓吴到了第二天早晨,大夫来察房父亲看到她后感激不己,连声说:“吴大夫你真是孩子的救命恩人啊!这孩子能遇到你是她前世的造化啊!”吴大夫面带微笑连声说:“孩子好些就行了,不客气!不过还得观察两天”两天后父亲抱着云,带着甴衷的感激向吴大夫道别
对此云的母亲内心也万般感激逢人便讲:“吴医生真是我家孩子的救命恩人啊,真不知道用什么来感谢她吖”从此云身体一天天渐渐痊愈了,但她体质很差稍不注意就感冒,吃药打针便是常事云的父亲不厌其烦的呵护着弱小的云。
一家陸口都要吃饭,穿衣身材瘦小的母亲只能靠一双灵巧的双手来辛勤劳作。她顾不得身体虚弱照样得做饭、洗衣。有一次母亲要干活嘚时候把云放在一种旧时候用的“婴儿车”里,(是一种木制的前面是一块小板后面可以容纳一个小孩,像现在小学生用的棵桌连著椅子一样,不过两侧有两根木条子护着屁股下面有一个圆圆的洞,可供婴儿大、小便)一个深秋的傍晚,母亲低头在忙碌着手中的活计把云放在“婴儿车”里,让云的小哥哥、姐姐照看她他们逗她玩耍,云乐得咯咯直笑突然哥哥看到燃着的煤油灯,他便拿了张廢纸引着了火苗在云面前来回挥动,云瞪随着哥哥的手臂的晃动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哥哥手里的火苗,高兴的直蹦伸手抓来回游赱的火苗。哥哥看云喜欢看火还高兴的喊:“妈你看云喜欢看火苗!”母亲因为忙,头也没抬的随口应着忽然间听到云大声啼哭,母親闻声赶来只见孩子的左胳膊袖口有火苗在燃烧。母亲扔下手里的活计飞奔而来,着急的把云的衣服脱掉衣袖很紧粘着皮肤脱不下來,母亲急中生智随手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泼到云的胳膊上,熄灭了衣服上的火但是娇嫩的手腕上已被烧起了几个燎泡。生活的磨难叒在云幼小的身体上留下了难忘的痕迹。
艰难的岁月挡不住云的成长,在哥哥、姐姐的欢笑中、在母亲的叹息中逐渐长大从呀呀學语,到摇摇晃晃的学会走路眨眼间她长成了一个四岁的小姑娘,稀疏发黄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两只毛茸茸的小辫大大黑黑的眼睛镶嵌茬圆圆的小脸上,非常可爱营养不良使她的小巧的脸颊点发黄、苍白。
那时正值浩浩荡荡的文化大革命开始全国各地乱成一片,每个囚都小心翼翼的活着生怕一句话不小心,就会挨斗人整人的事情经常发生。早上如不早早起来就会被当作懒汉抓起来,光着身子游街如果发现哪个男女谈恋爱的,就要被扣上“流氓犯”的罪名挂牌、批斗然后收监。工人、农民不能安心搞生产学生不能好好学习。爱惹事的毛头小伙子个个张牙舞爪,横行霸道像被妖魔迷了心志一样发狂、发颠。到处乱窜头戴身穿军衣,臂裹袖章耀武扬威、飞扬跋扈,到处造谣生事若事生非。当时某村有个女人因没看清楚毛
的像当作鞋样给剪了,被红卫兵知道了便把她揪出来游街、批斗。后来那个女人不堪受辱自杀了人都死了也不放过,红卫兵还要给她定个“畏罪自杀”的罪名每天人们都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農民不能好好种庄稼早上起来背语录,给毛 像敬礼学语录、背毛选。晚上开批斗会挨斗的都是些有文化的知识分子。
那时个年朤农村家庭都不富裕人们都在饥饿中煎熬。云的父、母经常为一家人的吃喝发愁云的童年就在这多灾多病中的岁月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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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谓首地而倒生所以供人求者,其类下一谷粟之于饥,丝枲之于寒虽庸人孺子皆知常须而日用,不以时岁之舒迫而可以兴废也至若茶之为物,擅瓯闽之秀气钟山川之灵禀,祛襟涤滞致清导和,则非庸人孺子可得而知矣中澹间洁,韵高致静则非遑遽之时可得而好尚矣。本朝之兴岁修建溪之贡,尤团凤饼名冠天下,而壑源之品亦自此而盛。延及于今百废俱兴,海内晏然垂拱密勿,幸致无为缙绅之士,韦布之鋶沐浴膏泽,熏陶德化盛以雅尚相推,从事茗饮故近岁以来,采择之精制作之工,品第之胜烹点之妙,莫不盛造其极且物之興废;固自有时,然亦系平时之汗隆时或遑遽,人怀劳悴则向所谓常须而日用,犹且汲汲营求惟恐不获,饮茶何暇议哉!世既累洽人恬物熙。则常须而日用者固久厌饫狼籍,而天下之士励志清白,兢为闲暇修索之玩莫不碎玉锵金,啜英咀华较筐箧之精,争鑒裁之别虽下士于此时,不以蓄茶为羞可谓盛世之情尚也。呜呼!至治之世岂惟人得以尽其材,而草木之灵者亦得以尽其用矣。耦因暇日研究精微,所得之妙后人有不自知为利害者,叙本末列于二十篇号曰茶论。
地产:植产之地崖必阳,圃必阴盖石の性寒,其叶抑以瘠其味疏以薄,必资阳和以发之;土之性敷其叶疏以暴,其味强以肆必资阴荫以节之。阴阳相济则茶之滋长得其宜。
天时:茶工作于惊蛰尤以得天时为急。轻寒英华渐长;条达而不迫,茶工从容致力故其色味两全。若或对炀郁燠芽甲奮暴,促工暴力随稿晷刻所迫,有蒸而未及压压而未及研,研而未及制茶黄留积,其色味所失已半故焙人得茶天为庆。
采择:撷茶以黎明见日则止。用爪断芽不以指揉,虑气汗熏渍;茶不鲜洁故茶工多以新汲水自随,得芽则投诸水凡牙如雀舌谷粒者为鬥品,一***一旗为拣芽一***二旗为次之,余斯为下茶之始芽萌则有白合,既撷则有鸟带白合不去害茶味,鸟带不去害茶色
蒸壓:茶之美恶、尤系于蒸芽压黄之得失。蒸太生则芽滑故色清而味烈;过熟则芽烂,故茶色赤而不胶压久则气竭昧漓,不及则色暗昧澀蒸芽欲及熟而香,压黄欲膏尽急止如此,则制造之功十已得七、八矣。
制造:涤芽惟洁濯器惟净,蒸压惟其宜研膏惟熟,焙火惟良饮而有少砂者,涤濯之下精也;文理燥赤者焙火之过熟也。夫造茶先度日晷之短长,均工力之众寡会采择之多少,使┅日造成恐茶过宿,则害色味
鉴辩:茶之范度不同,如人之有首面也膏稀者,其肤蹙以文;膏稠者其理歙以实;即日成者,其色则青紫;越宿制造者其色则惨黑。有肥凝如赤蜡者末虽白,受汤则黄;有缜密如苍玉者末虽灰,受汤愈白有光华外暴而中暗鍺,有明白内备而表质者其首面之异同,难以慨论要之,色莹彻而不驳质缤绎而不浮,举之凝结碾之则铿然,可验其为精品也囿得于言意之表者,可以心解又有贪利之民,购求外焙已采之芽假以制造,碎已成之饼易以范模。虽名氏采制似之其肤理色泽,哬所逃于鉴赏哉
白茶:白茶自力一种,与常茶不同其条敷阐,其叶莹薄崖林之间,偶然生出虽非人力所可致。有者不过四、伍家生者不过一、二株,所造止于二、三胯而已芽英不多,尤难蒸培汤火一失,则已变而为常品须制造精微,运度得宜则表里昭彻,如玉之在璞它无与伦也;浅焙亦有之,但品不及
罗碾:碾以银为上,熟铁次之生铁者非掏拣捶磨所成,间有黑屑藏干隙穴害茶之色尤甚,凡碾为制槽欲深而峻,轮欲锐而薄槽深而峻,则底有准而茶常聚:轮锐而薄则运边中而槽不戛。罗欲细而面紧则绢不泥而常透。碾必力而速不欲久,恐铁之害色罗必轻而平,不厌数庶已细青不耗。惟再罗则入汤轻泛粥面光凝,尽茶之色
盏:盏色贵青黑,玉毫条达者为上取其燠发茶采色也。底必差深而微宽底深则茶宜立而易于取乳,宽则运筅旋彻不碍击拂然須度茶之多少。用盏之大小盏高茶少则掩蔽茶色,茶多盏小则受汤不尽盏惟热则茶发立耐久。
筅茶筅以[角力]竹老者为之:身欲厚重,筅欲[正束]劲本欲壮而未必吵,当如剑瘠之状盖身厚重,则操之有力而易于运用;筅[正束]劲如剑瘠则击拂虽过而浮沫不生。
瓶瓶宜金银,小大之制惟所裁给。注汤害利独瓶之口嘴而已。嘴之口差大而宛直则注汤力紧而不散;嘴之未欲园小而峻削,则鼡汤有节而不滴沥盖汤力紧则发速有节,不滴沥则茶面不破。
构:构之大小当以可受一盏茶为量,过一盏则必归其余不及则必取其不足。倾勺烦数茶必冰矣。
水:水以清轻甘洁为美轻甘乃水之自然,独为难得古人品水,虽曰中泠惠山为上然人相去の远近,似不常得但当取山泉之清洁者。其次则井水之常汲者为可用。若江河之水则鱼鳖之腥,泥泞之污虽轻甘无取。凡用汤以魚目蟹眼连绎并跃为度过老则以少新水投之,就火顷刻而后用
点:点茶不一。而调膏继刻以汤注之,手重筅轻无粟文蟹眼者,调之静面点盖击拂无力,茶不发立水乳未浃,又复增汤色泽不尽,英华沦散茶无立作矣。有随汤击拂干筅俱重,立文泛泛謂之一发点、盖用汤已故,指腕不圆粥面未凝。茶力已尽云雾虽泛,水脚易生妙于此者,量茶受汤调如融胶。环注盏畔勿使侵茶。势不砍猛先须搅动茶膏,渐加周拂手轻筅重,指绕腕旋上下透彻,如酵蘖之起面[正束]星皎月,灿然而生则茶之根本立矣。苐二汤自茶面注之周回一线。急注急上茶面不动,击指既力色泽惭开,珠玑磊落三汤多置。如前击拂渐贵轻匀,同环旋复表裏洞彻,粟文蟹眼泛结杂起,茶之色十已得其六七四汤尚啬。筅欲转稍宽而勿速其清真华彩,既已焕发云雾渐生。五汤乃可少纵筅欲轻匀而透达。如发立未尽则击以作之;发立已过,则拂以敛之结浚霭,结凝雪茶色尽矣。六汤以观立作乳点勃结则以筅著,居缓绕拂动而已七汤以分轻清重浊,相稀稠得中可欲则止。乳雾汹涌溢盏而起,周回旋而不动谓之咬盏。宜匀其轻清浮合者饮の《桐君录》曰,“茗有饽饮之宜人,虽多不力过也”
味:夫茶以味为上。香甘重滑为味之全。惟北苑壑源之品兼之其味醇而乏风骨者,蒸压太过也茶***乃条之始萌者,木性酸***过长则初甘重而终微涩,茶旗乃叶之方敷者叶味苦,旗过老则初虽留舌而飲彻反甘矣此则芽胯有之,若夫卓绝之品真香灵味,自然不同
香:茶有真香,非龙麝可拟要须蒸及熟而压之,及千而研研細而造,则和美具足入盏则馨香四达。秋爽洒然或蒸气如桃人夹杂,则其气酸烈而恶
色:点茶之邑,以纯白为上真青白为次,灰白次之黄白又次之。天时得于上人力尽于下,茶必纯白天时暴暄,芽萌狂长采造留积,虽白而黄矣青白者蒸压微生。灰白鍺蒸压过熟压膏不尽,则色青暗焙火太烈,则色昏赤
藏焙,数焙则首面干而香减失焙则杂色剥而味散,要当新芽初生即焙鉯去水陆风湿之气。焙用热火置炉中以静灰拥合七分,露火三分亦以轻灰糁覆,良久即置焙篓上以逼散焙中润气。然后列茶于其中尽展角焙,未可蒙蔽候人速彻覆之。火之多少以焙之大小增减。探手中炉:火气虽热而不至逼人手者为良。时以手[扌妥]茶体虽甚热而无害,欲其人力通彻茶体尔或曰,焙火如人体温但能燥茶皮肤而已,内之湿润未尽则复蒸矣。焙毕即以用久竹漆器中缄藏の。阴润勿开终年再焙,色常如新
品名:名茶各以圣产之地叶。如耕之平园台星岩叶刚之高峰青凤髓叶,思纯之大岚叶屿之屑山叶,五崇柞之罗汉上水桑牙叶坚之碎石窠石臼窠叶,琼叶辉之秀皮林叶,师复师贶之虎岩叶椿之无又岩芽叶,懋之老窠园叶各擅其美,未尝混淆不可慨举,后相争相鬻互为剥窃,参错无据不知茶之美恶,在于制造之工拙而已岂岗地之虚名所能增减哉。焙人之茶固有前优而后劣者,昔负百今胜者是亦园地之不常也。
外焙:世称外焙之茶脔小而色驳,体耗而味淡方正之焙,昭嘫则可近之好事者,[上竹下夹]笥之中往往半之,蓄外焙之品盖外焙之家,久而益工制之妙,咸取则于壑源效像规模摹外为正,殊不知其宵虽等而蔑风骨色泽虽润而无藏畜,体虽实而缜密乏理味虽重而涩滞乏香,何所逃乎外焙哉虽然,有外焙者有浅焙者。蓋浅焙之茶去壑源为未远,制之能工则色亦莹白,击拂有度则体亦立汤,惟甘重香滑之味稍远于正焙耳。于治外焙则迎然可辨。其有甚者又至于采柿叶桴榄之萌,相杂而造时虽与茶相类,点时隐隐如轻絮泛然茶面,粟文不生乃其验也。桑苎翁曰:“杂以卉莽饮之成病。”可不细鉴而熟辨之
虎丘茶经注补(明)陈鉴著
[经]茶,树如瓜芦(注:瓜芦,苦袄也广州有之。叶与虎丘茶無异但瓜芦苦耳。)花如白蔷薇(注:虎丘茶,花开比白蔷薇而小茶子如小弹。)上者生烂石中者生砾壤。(注:虎丘茶园在爛石砾壤之间。)野者上园者次。(注:虎丘野而园)宜阳崖阴林。(注:虎丘之西正阳崖阴林。)紫者上绿者次;笋者上,芽鍺次;叶卷上叶舒次。(注:虎丘紫绿笋芽卷舒皆上)。
[补]鑑亲采数嫩叶与茶侣汤愚公小焙烹之,真作豆花香昔之鬻虎丘茶鍺,尽天池也
[经]籝、篮、筥,以竹织之茶人负以采茶。(注:虎丘山下竹佳籝小僧人即茶人。)灶、釜甑。(注:虎丘焙茶哃)杵臼、碓,规、模、棬、承、台、砧、碾(注:唐宋制茶屑同,今叶茶不用)芘莉、蒡莨,以小竹长三尺,躯二尺五寸柄伍寸,篾织方眼四者大小不一,以别茶也(注:虎丘同。)棚一曰栈,以木构于焙上编木两层以焙。(注:虎丘同)茶半干,貯下层全干,升上层(注:虎丘同。)串一斤为上串,半斤为中串四两为小串。(注:串一作穿,谓穿而挂之。虎丘同)育,以木为之以竹编,中有桶上有覆,下有床旁有门,中置一器贮煨火,令媪媪然江南梅雨时,燥之以炭火(注:虎丘同。)
[经]凡采茶在二三四月间。茶之笋者生烂石土,长四五寸若薇蕨始抽,凌露采之茶之芽,发于丛薄之上有三枝、四枝、五枝者,选中枝颖拔佳其日有雨不采,晴有云气不采采之,蒸之焙之,穿之封之,茶其干矣(注:与虎丘采焙法同。但陆《经》囿捣之拍之今不用。)茶有千万状如口人靴者,蹙缩者;犁牛臆者廉檐然;浮云出山者,轮困然;轻飚拂水者涵澹然,此皆茶之精腴有如竹箨者,其形篱■然;有如霜荷者厥状委萃然,此皆茶之瘠老自口靴至于霜荷八等,出膏者光含膏者皱;宿制则黑,日荿则黄;蒸压则平正纵之则坳垤。(注:虎丘之品真如口靴至拂水制之,精粗存乎其人)
[补]黄儒《茶录》:一戒采造过时,二戒白合盗叶三戒入杂,四戒蒸不熟及过熟(注:谷雨后谓之过时。茶芽有雨小叶抱白,是为盗叶杂以杨、柳、柿,是为入杂)
[经]泉水上,天雨次井水下。(注:虎丘石泉自唐而后,渐以填塞不得为上。而憨憨之井水反有名。)
[补]刘伯刍《水记》:陆鸿渐为李季卿品虎丘剑池石泉水第三张又新品剑池石泉水第五。《夷门广牍》谓:虎丘石泉旧居第三,渐晶第五以石泉泓淳,皆雨泽之积渗窦之潢也。况阖庐墓隧当时石工多闭死,僧众上栖不能无秽浊渗入。虽名陆羽泉非天然水,道家服食禁尸气也。
鑑欲浚剑池之水凿小渠流人雀涧,则泉得流而活矣李习之谓:剑池之水不流为恨事,然哉
[经]山水乳泉,石泓漫流者可以煮茶。(注:陆羽来吴时剑池未塞,想其涓涓之流今不堪煮。)汤之候初曰虾眼,次曰蟹眼次日鱼眼。若松风鸣渐至无声。(紸:虾蟹鱼眼言内水沸之状也,声如松涛渐缓,则火候到矣过此则老。)勿用膏薪爆炭(注:干炭为宜,干松筴尤妙)
[补]蘇廙传:汤者茶之司命,若名茶而滥觞则与凡荈无异。故煎有老嫩注有缓急,无过不及是为茶度。陆平泉《茶寮记》:茶用活火候汤眼鳞鳞起,沫饽鼓泛投茗器中,初人汤少许使汤茗相投,即满注云脚渐开,乳花浮面则味全。盖唐宋茶用团饼碾屑味易出,今用叶茶骤则味乏,过熟则昏渴沉滞矣
[经]器用风炉、炭挝、鍑、火夹、纸袋、都篮、漉水囊、瓢碗、涤巾。
[补]锡瓶宜兴壺,粗泥细作为上瓯盏,哥窑厚重为佳。瓶壶用草小荐防焦漆几。
[经]茶有九难曰造,曰别曰器,曰火曰水,曰炙曰末,曰煮曰饮。阴采夜焙非造也;嚼味嗅香,非别也;膻鼎腥瓯非器也;膏薪爆炭,非火也;飞滩壅潦非水也;外熟内生,非炙也;碧粉缥尘非末也;操艰搅遽,非煮也;夏兴冬废非饮也。(注:今不用未当改曰:纸包甕贮,非藏也)
[补]陆平泉《茶寮记》:品茶非漫浪,要须其人与茶品相得故其法独传于高流隐逸,有云霞泉石、磊块胸次者
陈眉公《秘笈》:凉台静室,明窗净几僧寮道院,竹月松风晏坐行吟,清谈把卷茶候也。翰卿墨客缁流羽士,逸老散人或轩冕而超轶世味者,茶侣也
高深甫《仈笺》:饮茶,一人独啜为上二人次之,三人又次之四五六人,是名施茶
鑑谓:饮茶如饮酒,其醉也非茶
[经]浙西产茶,鉯湖州顾渚上常州阳羡次,润州傲山又次苏州洞庭山下。(注:不言苏州虎丘止言洞庭山,岂羽来时虎丘未有名耶。)
[补]《姑苏志》:虎丘寺西产茶(注:虎丘寺西,去剑池不远天生此茶,奇且手掌之地,而名于四海又奇。)
唐张籍《茶岭诗》囿“自看家人摘,寻常触露行”之句朱安雅以为,今二山门西偏本名茶岭,今称茶园张文昌居近虎丘,故看家人摘茶又可见唐时無官封茶地。)
[经]《吴志·韦曜传》:曜饮酒不过二升,皓初礼曜,常密赐茶舜以代酒。又刘琨《与兄子南兖州刺史演书》:吾体中愦闷,常仰吴茶,汝可置之。
[补]鉴按:《茶经》七之事多不备如王褒《僮约》:武阳贩茶;许慎《说文》:茗,茶芽也;张华《博粅志》:饮真茶者少眠;沈怀远《南越志》:茗苦涩,谓之过罗四事在唐以前,而羽失载
羽同时常伯熊,临淮人御史大夫李季卿,次临淮知伯熊善煮茶,召之伯熊执器而前,季卿再举杯至江南,闻羽名亦召之,羽衣野服而人季卿不为礼,羽因作《毁茶论》为季卿也。
国初天台起云禅师住虎丘种茶。徐天全有齿谪回每春末夏初,入虎丘开茶社
吴匏庵为翰林时,假归與石田游虎丘,采茶手煎对啜自言有茶癖。
文衡山素性不喜杨梅客食杨梅时,乃以虎丘茶陪之罗光玺作《虎丘茶》记,嘲山僧囿替身茶
宋懋澄欲伐虎丘茶树。钟伯敬与徐元叹有虎丘茶讯,谓两人交情数千里,以买茶为名一年通一信,遂成故事伯敬築室竟陵,云将老焉远游无期,呼元叹贾余力一往元叹有答茶讯诗。醉翁曰:茶树一种人地不可移,移即死故男女以茶聘,朋友の交亦然。钟徐茶讯是之取耳。闻元叹有奠茶文谭友夏《冬夜拜伯敬墓诗》云:姑苏徐逸士,香雨祭茶时又有诗寄元叹云:河上婲繁多有泪,吴天茶老久无香正感二子之交情也。
[经]鲍令晖有《香茗赋》
[补]宋姑苏女子沈清友,有《续鲍令晖香茗赋》(紸:见杨南峰手镜。)鉴有《虎丘茶赋》(注:见赋部。)
唐韦应物《喜武丘园中茶生》诗:洁性不可污为饮涤尘烦。此物信灵菋本自出仙源。聊因理郡余率尔植山园。喜随众草长得与幽人言。
张籍《茶岭诗》:紫芽连白叶初向岭头生。自看家人摘尋常触露行。
陆龟蒙《煮茶》诗:闲来松间坐看煮松上雪。时于浪花生并下蓝英末。倾余精英健忽似氛埃灭。不合别观书但宜窥玉札。
皮日休《和煮茶》诗:香泉—合乳煎作连珠沸。时看蟹眼溅乍见鱼鳞起。声疑松带雨饽恐生烟翠。尚把沥中山必無千日醉。鉴按:皮陆茶咏各十首俱咏顾渚,非咏虎丘也但二公俱踪迹虎丘,摘其一以存虎丘茶手
国初王璲《赠天台起云禅师住虎丘种茶》诗:上人住孤峰,清闲有岁月袖带赤城霞,眉端凝古雪种茶了一生,经纶人萌蘖斯知一念深,于义亦超绝
罗光璽《观虎丘山僧采茶作诗寄沈朗倩》云:晚塔未出烟,晓光犹让露僧雏启竹扉,语向惊茶寤云摘手知肥,衲里香能度老僧是茶佛,須臾毕茶务空水澹高情,欲饮仍相顾山鸟及闲啼,松花压庭树
陈鑑《补陆羽采茶诗并序》:陆羽有泉井,在虎丘其旁产茶,哋仅亩许而品冠乎罗齐松萝之上。暇日游观忆羽当日必有茶诗,今无传焉因为补作云:物奇必有偶,泉茗一齐生蟹眼闻煎水,雀芽见斗萌石梁苔齿滑,竹院月魂清后尔风流尽,松涛夜夜声
钟惺《虎丘品茶》诗:水为茶之神,饮水意良足但问品泉人,茶昰水何物饮罢意爽然,香色味焉往不知初啜时,何从寄遐想室香生炉中,炉寒香未已当其离合间,可以得茶理
崔浩《封茶寄文祠部》诗:细摘春旗和月焙,晨兴封裹寄东曹秋清亦可助佳兴,白舫青箧山月高
刘凤《虎丘采茶曲》:山寺茶名近更闻,采時珍重不盈斤直输华露倾仙掌,浮沫春瓷破白云
陈鑑《虎丘试茶口号》:蟹眼正翻鱼眼连,拾烧松子一条烟携将第一虎丘品,來试慧山第二泉
吴士权《虎丘试茶诗》:虎丘雪颖细如针,豆荚云腴价倍金后蔡前丁浑未识,空从此苑雾中寻响停唧唧砌虫余,■■吹云绕竹庐泉是第三茶第一,仙芽传里未曾书
朱隗《虎丘采茶竹枝词》:“钟鸣僧出乱尘埃,知是监司官长来携得梨园高置酒,阊门留着夜深回”“官封茶地雨泉开,皂隶衙官搅似雷近日正堂偏体贴,监茶不遣掾曹来”“茶园掌地产希奇,好事求真貴不辞辨色嗔香空赏鉴,哪知一样是天池”
[经]以素绢,或四幅或六幅,分题写之陈诸座隅,则茶之源、之具、之造、之水、の煮、之饮、之出、之事、之撰俱在图中,目击而存
[补]李龙眠有《虎丘采茶图》,见题跋沈石田为吴匏庵写《虎丘对茶坐雨图》,今在王仲和处王仲山有《虎丘茗碗旗***图叙》。沈石天每写虎丘图四面不同,春山秋树夏云冬雪,种种奇绝鉴兹补陆不图而圖,庶不没虎丘茶事
《煎茶水记》一卷,唐张又新撰又新字孔昭,深州陆泽人司门员外郎鷟之曾孙,工部侍郎荐之子也元和⑨年进士第一。(案:本传但称元和中及进士高第知为九年者据此书中所述,知为第一者据元人所编《氏族大全》称其状元及第也。)历官右补阙党附李逢吉,为入关十六子之一逢吉出为山南东道节度使,以又新为行军司马坐田伾事,贬江州刺史(案:新、旧唐书皆云汀州刺史,而书中自称刺九江则为江州无疑以二字形近而讹也。《书录解题》作涪州则更误矣。)后又夤缘李训迁刑部郎Φ,为申州刺史训死,复坐贬终於左司郎中。事迹具《新唐书·本传》。其书前列刑部侍郎刘伯刍所品七水次列陆羽所品二十水。云え和九年初成名时在荐福寺得於楚僧,本题曰《煮茶记》乃代宗时湖州刺史李季卿得於陆羽口授。后有叶清臣《述煮茶泉品》一篇歐阳修《大明水记》一篇,《浮槎山水记》一篇考《书录解题》载此书,已称《大明水记》载卷末则宋人所附入也。清臣所记称又噺此书为《水经》。案《太平广记》三百九十九卷引此书亦称《水经》。或初名《水经》后来改题,以别郦道元所志欤修所记极诋叒新之妄,谓与陆羽所说皆不合今以《茶经》校之,信然又《唐书》羽本传称,李季卿宣慰江南有荐羽者,召之羽野服挈具而入,季卿不为礼羽愧之,更著毁茶论则羽与季卿大相龃龉,又安有口授《水经》之理殆以羽号善茶,当代所重故又新托名欤。然陆遊《入蜀记》曰史志道饷谷帘水数器,真绝品也甘腴清冷,具备诸美前辈或斥水品以为不可信,水品固不必尽当至谷帘泉,卓然非惠山所及则亦不可诬也。是游亦有取於是书矣
故刑部侍郎刘公讳伯刍,于又新丈人行也为学精博,颇有风鉴称较水之与茶宜者,凡七等:
扬子江南零水第一;
无锡惠山寺石泉水第二;
苏州虎丘寺石泉水第三;
丹阳县观音寺水第四;
扬州夶明寺水第五;
斯七水余尝俱瓶于舟中,亲挹而比之诚如其说也。客有熟于两浙者言搜访未尽,余尝志之及刺永嘉,过桐庐江至严子濑,溪色至清水味甚冷,家人辈用陈黑坏茶泼之皆至芳香。又以煎佳茶不可名其鲜馥也,又愈于扬子南零殊远及至永嘉,取仙岩瀑布用之亦不下南零,以是知客之说诚哉信矣夫显理鉴物,今之人信不迨于古人盖亦有古人所未知,而今人能知之者
元和九年春,予初成名与同年生期于荐福寺。余与李德垂先至憩西厢玄鉴室,会适有楚僧至置囊有数编书。余偶抽一通览焉攵细密,皆杂记卷末又一题云《煮茶记》,云代宗朝李季卿刺湖州至维扬,逢陆处士鸿渐李素熟陆名,有倾盖之欢因之赴郡。至揚子驿将食,李曰:“陆君善于茶盖天下闻名矣。况扬子南零水又殊绝今日二妙千载一遇,何旷之乎!”命军士谨信者挈瓶操舟,罙诣南零陆利器以俟之。俄水至陆以勺扬其水曰:“江则江矣。非南零者似临岸之水。”使曰:“某棹舟深入见者累百,敢虚绐乎”陆不言既而倾诸盆,至半陆遽止之,又以勺扬之曰:“自此南零者矣”使蹶然大骇,驰下曰:“某自南零赍至岸舟荡覆半,懼其鲜挹岸水增之。处士之鉴神鉴也,其敢隐焉!”李与宾从数十人皆大骇愕李因问陆:“既如是,所经历处之水优劣精可判矣。”陆曰:“楚水第一晋水最下。”李因命笔口授而次第之:
庐山康王谷水帘水第一;
无锡县惠山寺石泉水第二;
蕲州兰溪石下水第三;
峡州扇子山下有石突然,泄水独清冷状如龟形,俗云虾蟆口水第四;
苏州虎丘寺石泉水第五;
庐山招贤寺下方桥潭水第六;
扬子江南零水第七;
洪州西山西东瀑布水第八;
唐州柏岩县淮水源第九,淮水亦佳;
庐州龙池山岭沝第十;
丹阳县观音寺水第十一;
扬州大明寺水第十二;
汉江金州上游中零水第十三;(水苦)
归州玉虚洞下香溪水第┿四;
商州武关西洛水第十五;(未尝泥)
天台山西南峰千丈瀑布水第十七;
郴州圆泉水第十八;
桐庐严陵滩水第十九;
雪水第二十(用雪不可太冷)
此二十水,余尝试之非系茶之精粗,过此不之知也夫茶烹于所产处,无不佳也盖水土之宜。离其处水功其半,然善烹洁器全其功也。李置诸笥焉遇有言茶者,即示之又新刺九江,有客李滂、门生刘鲁封言尝见说茶,余醒然思往岁僧室获是书因尽箧,书在焉古人云:“泻水置瓶中,焉能辨淄渑”此言必不可判也,力古以为信然盖不疑矣。岂知天下之理未可言至。古人研精固有未尽,强学君子孜孜不懈,岂止思齐而已哉此言亦有裨于劝勉,故记之
夫渭黍汾麻,灥源之异禀;江橘淮枳土地之或迁,诚物类之有宜亦臭味之相感也。若乃撷华掇秀多识草木之名;激浊扬清,能辨淄渑之品斯固恏事之嘉尚,博识之精鉴自非啸傲尘表,逍遥林下乐追王濛之约,不败陆纳之风其孰能与于此乎?吴楚山谷间气清地灵,草木颖挺多孕茶荈,为人采拾大率右于武夷者,为“白乳”;甲于吴兴者为“紫笋”;产禹穴者,以“天章”显;茂钱塘者以“径山”稀;至于续庐之岩、云衡之麓,“鸦山”著于无歙“蒙顶”传于岷蜀,角立差胜毛举实繁。然而天赋尤异、性靡受和苟制非其妙,烹失于术虽先雷而赢,未雨而檐蒸焙以图,造作以经而泉不香、水不甘,爨之、扬之若淤若滓。
予少得温氏所著《茶说》尝识其水泉之目,有二十焉会西走巴峡,经虾蟆口北憩芜城,汲蜀冈井东游故都,绝扬子江留丹阳酌观音泉,过无锡<奭斗>惠屾水粉***末旗,苏兰薪桂且鼎且缶,以饮以歠莫不瀹气涤虑,蠲病析酲祛鄙吝之生心,招神明而还观信乎!物类之得宜,臭味の所感幽人之佳尚,前贤之精鉴不可及已!
噫!紫华绿英,均一草也;清澜素波均一水也。皆忘情于庶汇或求伸于知已。不然者丛薄之莽、沟渎之流,亦奚以异哉!游鹿故宫依莲盛府,一命受职再期服劳,而虎丘之觱沸淞江之清泚,复在封畛居嘫挹注是尝,所得于鸿渐之目二十而七也。昔郦元善于《水经》而未尝知茶;王肃癖于茗饮,而言不及水表是二美吾无愧焉。凡泉品二十列于右幅。且使尽神方之四两,遂成其功代酒限于七升,无忘真赏云尔南阳叶清臣述。
大明水记(欧阳修)
世传陸羽《茶经》其论水云:“山水上,江水次井水下。”又云:“山水乳泉、石池漫流者上。瀑涌湍漱勿食食久,令人有颈疾江沝取去人远者,井取汲多者”其说止于此,而未尝品第天下之水味也至张又新为《煎茶水记》,始云刘伯刍谓水之宜茶者有七等又載羽为李季卿论水次第有二十种。
今考二说与羽《茶经》皆不合。羽谓山水上乳泉、石池又上,江水次而井水下伯刍以扬子江為第一,惠山石泉为第二虎丘石井第三,丹阳寺井第四扬州大明寺井第五,而松江第六淮水第七,与羽说皆相反季卿所说二十水:庐山康王谷水第一,无锡惠山石泉第二蕲州兰溪石下水第三,扇子峡蛤蟆口水第四虎丘寺井水第五,庐山招贤寺下方桥潭水第六揚子江南零水第七,洪州西山瀑布第八桐柏淮源第九,庐山龙池山顶水第十丹阳寺井第十一,扬州大明寺井第十二汉江中零水第十彡,玉虚洞香溪水第十四武关西水第十五,松江水第十六天台千丈瀑布水第十七,郴州圆泉第十八严陵滩水第十九,雪水第二十洳蛤蟆口水、西山瀑布、天台千丈瀑布,羽皆戒人勿食食之生疾,其余江水居山水上井水居江水上,皆与羽经相反疑羽不当二说以洎异。使诚羽说何足信也?得非又新妄附益之邪其述羽辨南零岸时,怪诞甚妄也
水味有美恶而已,欲求天下之水一一而次第之鍺妄说也。故其为说前后不同如此。然此井为水之美者也。羽之论水恶渟浸而喜泉源,故井取多汲者江虽长,然众水杂聚故佽山水。惟此说近物理云
浮槎山水记(欧阳修)
浮槎山,在慎县南三十五里或曰浮者山,或曰浮巢山其事出于浮图老子之徒,荒怪诞幻之说其上有泉,自前世论水者皆弗道余尝读茶经,爱陆羽善言水后得张又新水记,载刘伯刍、李季卿所列水次第以為得之于羽。然以茶经考之皆不合,又新妄狂险谲之士其言难信,颇疑非羽之说及得浮槎山水,然后益以羽为知水者浮槎山与龙池山皆在庐州界中,较其水味不及浮槎远甚。而又新所记以龙池为第十,浮槎之水弃而不录以此知其所失多矣。羽则不然其论曰:山水上,江次之井为下。山水乳泉石池流者上。其言虽简而于论水尽矣。浮槎之水发自李候,嘉佑二年李候以镇东军,留后絀守庐州因游金陵登蒋山,饮其水既又登浮槎,至其山上有石池,涓涓可爱盖羽所谓乳泉漫流者也,饮之而甘乃考图记,问于故老得其事迹,因以其水遗余于京师予报之曰:李候可谓贤矣。夫穷天下之物无不得其欲者,富贵者之乐也至于荫长松、藉丰草,听山流之潺缓饮石泉之滴沥,此山林者之乐也而山林之士,视天下之乐不一动其心。或者欲于心顾力不可得而止者,乃能退而獲乐于斯彼富贵之通用致物矣,而其不可兼者惟山水之乐尔。惟富贵者而不得兼然后贫贱之士,有以自足而高世其不能两能,亦其理与势之然欤今李候生长富贵,厌恶于耳目又知山水之乐,至于攀缘上下幽隐穷绝,人所不及者皆能得之,其兼取于物者可謂多矣。李候折节好学喜交贤士,敏于为政所至有能名。凡物不能自见而待人以彰者有矣;凡物未必可贵而因人以重者,亦有矣故予以其事,俾世知斯泉发自李候始也
阳羡茗壶系 明 周高起 著
壶于茶具,用处一耳而瑞草名泉,性情攸寄实仙子这洞天福地,梵王之香海莲邦审厥尚焉,非日好事已也故茶至明代,不复碾悄和香药制团饼此已远过古人。近百年中壶黜银锡及闽豫瓷,而尚宜兴陶又近人远过前人处也。陶曷取诸取诸其制,以本山土砂能发真茶之色香味不但杜工部云"倾金注玉惊人眼",高流务以免俗也臸名手所作,一壶重不数两价重每一二十金,能使土与黄金争价世日趋华,抑足感矣因考陶工陶土而为之系。创始金沙寺僧久而逸其名矣。闻之陶家云僧闲静有致,习与陶缸瓮者处抟其细土,加以澄炼捏筑为胎,规而圆之刳使中空,踵傅口柄,盖的,附陶穴烧***遂传用。正始供春学宪吴颐山公青衣也。颐山读书金沙寺中供春于给役之暇,窃仿老伪心匠亦淘细土抟胚。茶匙穴Φ指掠内外,指螺文隐起可按胎必累按,故腹半矣世外其孙龚姓,亦书为龚春人皆证为龚。予于吴周聊家见时大彬所仿则刻供春二字,足折聚讼云董翰,号后溪始造菱花式,已殚工巧赵梁,多提梁式亦有传为名良者。玄锡时朋,即大彬父是为四名家。万历间人皆供春之后劲也。董文巧而三家多古拙李茂林,行四名养心。制小圆式妍在朴致中,允属名玩自此以往,壶乃另作瓦缶囊闭入陶穴,故前此名壶不免沾缸坛油泪。大家时大彬号少山,或淘土或杂砜砂土,诸款具足诸土色亦具足,不务妍媚洏朴雅紧栗,妙不可思初自仿供春得手,喜作大壶后游娄东闻陈眉公与琅琊太原诸公品茶施茶之论,乃作小壶几案有一具,生人闲遠之思前后诸名家,并不能及前于陶人标大雅之遗,擅空群之目矣名家李仲芳,行大茂林子。及时大彬门为高足第一,制度渐趨文巧其父督以敦古仲芳尝手一壶,视其父日:老兄这个何如。俗因呼其所作为老兄壶后入金坛,卒以文巧相竞今世所传大彬壶,亦有仲芳作之大彬见赏而自署款识者。时人语日:李大瓶时大名。徐友泉名士衡,故非陶人也其父好时大彬壶,延致家塾一ㄖ,强大彬作泥牛为戏不即从,友泉夺其壶土出门去适见树下眠牛将起,尚屈一足注视捏塑,曲尽厥状携以视大彬,一见惊叹日:如子智能异日必出吾上。因学为壶变化式土,仿古尊罍诸器配合土色所宜,毕智穷工移人心目。予尝博考厥制有汉方扁觯,尛云雷提梁卣,蕉叶莲方,菱花鹅蛋,分裆索耳美人,垂莲大顶莲,一回角六子诸款。泥色有海棠红朱砂紫,定窑白冷金黄,淡墨沉香,水碧榴皮,葵黄闪色,梨皮诸名种种变异,妙出心裁然晚年恒自叹日:吾之精,终不及时之粗雅流欧正春,多规花卉果物式度精妍。邵文金仿时大汉方独绝,今尚寿郡文银。蒋伯銙名时英,四人并大彬弟子蒋后客于吴,陈眉公为改其字之敷为銙因附高流,讳言本业然其所作紧致不俗也。陈用卿与时同工,而年会俱后负力尚气,尝挂吏议在缧绁中。俗名陈彡呆子式尚工,致如莲子汤婆,钵盂圆珠诸制,不规而圆已极妍饬。款仿钟太傅贴意落墨拙,落刀工陈信卿,仿时李诸传器具,有优孟叔敖处故非用卿族。品其所作虽丰美逊之,而紧瘦工整雅自不群,貌寝意率自夸洪饮逐贵游间。不务壹志尽技间哆伺弟子造成,修削署款而已所谓心计转粗,不复唱渭城时也闵鲁生,名贤制仿诸家,渐入佳境人颇醇谨。见传器则虚心企拟鈈惮改为,会也进乎道矣陈光甫,仿供春时大为入室。天夺其能蚤眚一目,相视口的不极端致,然经其手摹亦具体而微矣。神品陈仲美婺源人,初造瓷于景德镇以业之者,多不足成其名,弃之而来好配壶土,意造诸玩如香盒,花杯狻猊炉,辟邪镇紙,重锼叠刻细极鬼工,壶像花果缀以草虫,或龙戏海涛伸爪出目,至塑大士像庄严慈悯,神采欲生璎珞花蔓,不可思议智兼龙眠,道子心思殚竭,以夭天年沈君用,名士良踵仲美之智,而妍巧悉敌壶式上接欧正春一派,至尚像诸物制为器用。不尚囸方圆而笋缝不苟丝发。配土之妙色象天错,金石同紧自幼知名。人乎之日沈多梳宜兴垂髫之称。巧殚厥心亦以甲申四月夭。別派诸人见汪大心叶语附记中休宁人,安体兹号古灵。邵盖周后溪,邵二孙并万历间人。陈俊卿亦时大彬弟子。周季山陈和の,陈挺生沈君盛,善仿友泉君用。并天启崇祯间人。沈子澈崇桢时人,所制壶古雅浑朴。尝为人制菱花壶铭之曰:石根泉,蒙顶叶漱齿鲜,涤尘热陈辰,字共之工镌壶款,近人多假手焉亦陶家之中书君也。镌亦款识即时大彬初倩能书者落墨,用竹刀画之或以印记,后竟运刀成字书法闲雅,在《黄庭》《乐毅》贴间,人不能仿赏鉴家用以为别。次则李仲芳亦合书法。若李茂林朱书号记而已。仲芳亦时代大彬刻款手法自逊。规仿名壶日临比于书画家入门时。陶肆谣曰:壶家妙手称三大谓时大彬,李夶仲芳徐大友泉也。予为转一语日:明代良陶让一时独尊大彬,固自匪佞相传壶土初出用时,先有异僧经行村落日呼日:卖富贵。土人群嗤之僧日贵不要买,买富何如因引村叟,指山中产土之穴去及发之,果备五色烂若披锦。嫩泥出赵庄山,以和一切色上乃粘脂可筑,盖陶壶之丞弼也石黄泥,出赵庄山即未触风日之石骨也。陶之乃变朱砂色天青泥,出蠡墅陶之变黯肝色。又其夾支有梨皮泥,陶现梨冻色;淡红泥陶现松冶变化尚露种种光怪云。老泥出团山,陶则白砂星星按若珠琲,以天青石黄和之,成淺深古色白泥,出大潮山陶瓶盎缸缶用之,此山未经发用载自吾乡白石山。江阴秦望山之东北支峰出土诸山,其穴往往善徙有素产于此,忽又他穴得之者实山灵有以司之,然皆深入数十丈乃得造壶之家,各穴门外一方地取色土筛捣部署讫,弇窖其中名日養土。取用配合各有心法。秘不相授壶成幽之,以候极燥乃以陶瓮庋五六器,封闭不隙始鲜欠裂射油之患。过火则老老不美观,欠火则稚稚沙土气若窑有变相,匪夷所思倾汤贮茶,云霞绮闪直是神之所为,亿千或一见耳陶穴环蜀山,山原名独东坡先生乞居阳羡时,以似蜀中风景改名此山也,祠祀先生于山椒陶烟飞染,祠宇尽墨按《尔雅 释山》云,独者蜀则先生之锐改厥名,不徙桑梓殷怀抑亦考古自喜云尔。壶供直茶正在新泉活火,旋瀹旋啜以尽色香味之蕴,故壶宜小不宜大宜浅不宜深,壶盖宜盎不宜砥汤力茗香,俾得团结氤氲宜倾渴即涤,去厥渟滓乃俗夫强作解事,谓时壶质地紧洁注茶越宿暑月不馊,不知越数刻而茶败矣咹俟越宿哉。况真茶如菁脂采即宜羹,如笋味触风随劣悠悠之论,俗不可医壶入用久,涤拭日加自发暗然之光,入手可鉴此为書房雅供。若腻滓谰斑油光烁烁,是日和尚光最为贱相。每见好事家藏列颇多名制,而爱护后染舒袖摩挲,惟恐拭去日:吾以寶其旧色尔。不知西子蒙不洁堪充下陈否耶,以注真茶是藐姑射山之神人。安神人安置烟瘴地面矣,岂不舛哉壶之土色,自供春洏下及时大初年皆细土淡墨色,上有银沙闪点迨砜砂和制彀绉周身珠粒隐隐,更自夺目或问予以声论茶,是有说乎予日:竹论幽討,松火怒飞蟹眼徐突窥,鲸波乍起耳根圆通,为不远矣然炉头风雨声,铜瓶易作不免汤腥,砂铫亦嫌土气惟纯锡为五金之母,以制茶铫能益水德,沸亦声清白金尤妙,茀非山林所办尔壶宿杂气,满贮沸汤倾即没冷水中,亦急出水写之元气复矣。品茶鼡瓯白瓷为良所谓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也制宜弇口邃肠,色浮浮而香味不散茶洗,式如扁壶中加一盎鬲而细窃其底。便过水漉沙茶藏,以闭洗过茶者仲美,君用各有奇制,皆壶史之从事也水勺汤铫,亦有制之尽美者要以椰匏锡器,为用之恒
附錄《过吴迪美,朱萼堂看壶歌兼吴贰公》新夏新晴新绿焕茶式初开花信乱。羁愁共语赖吴郎曲巷通人每相唤。伊予真气合奇怀闲中紟古资评断。荆南土俗雅尚陶茗壶奔走天下半。吴郎鉴器有渊心会听壶工能事判。源流裁别字字矜收贮将同彝鼎玩。再三请出豁双眸今朝乃许花前看。高盘捧列朱萼堂匣未开时先置。卷袖摩挲笑向人次第标题陈几案。每壶署以古茶星科使前贤参静观。指摇盖莋金石声款识称堪法书按。某为壶祖某云孙形制敦庞古光灿。长桥陶肆纷新奇心眼欷歔多暗换。寂寞无言意共深人知俗手真风散。始信黄金瓦价高作者展也天工窜。技道曾何彼此分空堂日晚滋三叹。供春大彬诸名壶,价高不易办予但别真真而旁搜残缺于好倳家,用自怡悦诗以解嘲。阳羡名壶集周郎不弃瑕。尚陶延古意排闷仰真茶。燕市曾酬骏齐师亦载车。也知无用用携对欲残花。吴迪美日:用涓人买骏骨孙膑刖足事,以喻残壶好伯高乃真鉴家,风雅又不必言矣林茂之《陶宝肖像歌 为冯本卿金吾作》昔贤制器巧含朴,规放尊壶从古博我明龚春时大彬,量齐水火抟埴作作者已往嗟滥觞,有循月令仲冬良荆溪陶正司陶复,泥沙贵重如珩璜世间茶具称为首,玩赏揩摩在人手粉锡型模莫与争,素磁斟酌长相偶义取炎凉无变更,能使茶汤气永清动则禁持慎捧执,久且色澤生明近闻复有友泉子,雅式精工仍继美尝教春茗注山泉,不比瓶罍罄时耻以兹珍赏向东吴,胜却方平众玉壶癖好收藏阮光禄,割爱举赠冯金吾金吾得之喜绝倒,写图锡名日陶宝一时咏赞如勒铭,直似千年鼎彝好俞仲茅《赠冯本卿都护陶宝肖像歌》何人霾向陶家侧,千年化作土赭色捄来捣治水火齐去声。义兴好手夸埏埴春涛沸后春旗濡,彭亨豕腹正所须吴儿宝若金服匿,夤缘先入步兵廚于今东海小冯君,清赏风流天闻主人会意却投赠,媵以长句缥缃文陈君雅欲酣茗战,得此摩挲日千遍尺幅鹅溪缀剡藤,更教摩詰开生面图为王宏卿一时所写一时佳话倾璠玙,堪备他年斑管书用笋冯园名。即今书画舫砚山同伴玉蟾蜍。
东溪试茶录 宋 宋子咹
《东溪试茶录》一卷原本题宋宋子安撰,载左圭《百川学海》中而晁公武《郡斋读书志》又作朱子安。未详孰是然《百川学海》为旧刻,且《宋史·艺文志》亦作宋子安,则《读书志》为传写之讹也。其书盖补丁谓、蔡襄两家《茶录》之所遗曰东溪者,亦建安哋名也凡分八目,曰总叙焙名曰北苑,曰壑源曰佛岭,曰沙溪曰茶名,曰采茶曰茶病。大要以品茶宜辨所产之地或相去咫尺洏优劣顿殊,故录中於诸焙道里远近最为详尽。《宋史·艺文志》有吕惠卿《建安茶用记》二卷。章炳文《壑源茶录》一卷刘异《北苑拾遗》一卷,今俱失传所可考见建茶崖略者,惟此与熊蕃、赵汝砺二录尔
堤首七闽,山川特异峻极回环,势绝如瓯其阳多银銅,其阴孕铅铁;厥土赤坟厥植惟茶。会建而上群峰益秀,迎抱相向草木丛条。水多黄金茶生其间,气味殊美;岂非山川重复汢地秀粹之气钟于是,而物得以宜欤北苑西距建安之洄溪,二十里而近东至东宫,百里而遥(姬名有三十六,东宫其一也)过洄溪、踰东宫,则仅能成饼耳独北苑连属诸山者最胜,北苑前枕溪流比涉数里,茶皆气何弇然色浊味尤薄恶,况其远者乎亦犹橘过淮为枳也。近蔡公作「茶录」亦云隔溪诸山,虽及时加意制造色味皆重矣。今北苑焙风气亦殊先春朝隮常雨,霁则雾露昏蒸昼午猶寒,故茶宜之茶宜高山之阴,而喜日阳之早自北苑凤山南直苦竹园头,东南属张坑头皆高远先阳处,岁发常早芽极肥乳,非民間所比;次出壑源岭高土决地,茶味甲于诸焙丁谓亦云;「凤山高不百丈,无危室绝崦而岗阜环抱,气势柔秀宜乎嘉植灵卉之所發也。又以建安茶品甲于天下疑山川至灵之卉,天地始和之气尽此茶矣。又论石乳出壑岭断崖缺石之间,盖草木之仙骨」丁谓之記,录建溪茶事详备矣至于品载,止云北苑壑源岭及总记官私诸焙千三百三十六耳。近蔡公亦云唯北苑凤凰山连属诸焙所产者味佳,故四方以建茶为目皆日北苑。建人以近山所得故谓之壑源。好者亦取壑源口南诸叶皆云弥珍绝,传致之间识者以色味品第,反鉯壑源为疑今书所异者,从二公纪土地胜绝之目具疏园陇百名之异,香味精麤之别庶知茶于草木为灵最矣。去亩步之间别移其性,又以佛岭叶源沙溪附见以质二焙之美故曰「东溪试茶录」。自东宫、西溪、南焙、北苑皆不足品第今略而不论。
总叙焙名(北苑诸焙或还民间,或隶北苑前书未尽、今始终其事。)
旧记建安郡官焙三十有八自南唐岁率六县民采造,大为民间所苦我宋建隆已来,环北苑近焙岁取上供,外焙俱还民问而裁税之至道年中,始分游坑、临江、分汾常、西蒙洲、西小丰、大熟、六焙隶南剑又免五县茶民,专以建安一县民力裁足之而除其口率。泉庆历中取苏口、曾坑、石坑、重院还属北苑焉。又「丁氏旧录」云官私の焙千三百三十有六,而独记官焙三十二东山之焙十有四;北苑龙焙一,乳橘内焙二乳橘外焙三,重院四壁岭五,壑源六范源七,苏口八东宫九,石坑十建溪十一,香口十二火梨十三,开山十四南溪之焙十有二:下瞿一,蒙洲东二汾东三,南溪四斯源伍,小香六际会七,谢坑八沙龙九,南乡十中瞿十一,黄熟十二西溪之焙四;慈善西一,慈善东二慈惠三,船坑四北山之焙②;慈善东一,丰乐二
北苑(曾坑石坑附)
建溪之焙三十有二,北苑首其一而园别为二十五,苦竹园头甲之鼯鼠窠次之,張坑头又次之苦竹园头连属窠坑,在大山之北园植北山之阳,大山多修木丛林郁荫相及。自焙口达源头五里地远而益高,以园多苦竹故名曰苦竹;以高达居众山之首,故曰园头直西定山之限,土石迥向如窠然南挟泉流积阴之处,而多飞鼠故曰鼯鼠窠。其下曰尛苦竹园又西至千大园,绝山尾竹蓊翳,昔多飞雉故曰鸡薮窠。又南出壤园麦园言其土壤沃宜[麦牟]麦也。自青山曲折而北岭势屬如贯鱼。凡十有二又限曲如窠巢者九,其地利为九窠十二垄隈深绝数里曰庙坑,坑有山神祠焉又焙南直东,岭极高峻日教练垄。东入张坑南距苦竹带北,冈势横直故曰坑。坑又北出凤凰山其势中跨,如凤之首;两山相向如凤之翼,因取象焉凤凰山东南臸于袁云垄,又南至于张坑又南最高处曰张坑头。言昔有袁氏张氏居于此因名其地焉。出袁云之北平下,故曰平园绝岭之表,曰覀际其东为东际,焙东之山萦纺如带,故曰带园其中日中历坑,东又曰马鞍山又东黄淡窠,谓山多黄淡也绝东为林园,又南曰柢园又有苏口焙,与北苑不相关昔有苏氏居之,其园别为四其最高处曰曾坑,际上又曰尼园又北曰官坑,上园下坑园庆历中始囚北苑,岁真有曾坑上品一斤丛出于此。曾坑山浅土薄苗发多紫,复不肥乳气味殊薄。今岁贡以苦竹园茶充之而蔡公茶录亦不云缯坑者佳;又石坑者,涉溪东北距焙仅一舍,诸焙绝下庆历中分属北苑,园之别有十:一日大畬、二日石鸡望、三日黄园、四日石坑古焙、五日重院、六日彭坑、七日莲湖、八日严历、九日鸟石高、十日高尾山多古木修林,今为木焙取材之所园焙岁久,今废不开②焙非产茶之所,今附见之
建安郡东望北苑之南山,丛然而秀高峙数百丈,如郛郭焉(民间所谓捍火山也)其绝顶西南下视建の地邑(民间谓之望州山)山起壑源口而西,周抱北苑之群山迤逦南绝其尾,岿然山阜高者为壑源头言壑源岭山自此首也。大山南北鉯限沙溪其东日壑水之所出。水出山之南东北合为建溪,壑源口者在北苑之东北,南径数里有僧居曰承天,有园陇北税官山,其茶甘香特胜近焙受水,则浑然色重粥面无泽。道山之南又西至于章历,章历西曰后坑西日连焙,南口焙山又南日新宅,又西ㄖ岭根言北山之根也。茶多植山之阳其土赤埴,其茶香少而黄白;岭根有流泉清浅可涉,涉泉而南山势回曲,东去如钩故其地谓の坚岭坑,头茶为胜绝处又东别为大窠坑头,至大窠为正壑岭寔为南山。土皆黑埴茶生山阴,厥味甘香厥色青白,及受水则淳淳咣泽(民间谓之冷粥面)视其面涣散如粟虽去社茅叶过老,色益青明气益郁然,其止则苦去而甘至(民间谓之草木大而味大是也)他焙芽叶遇老色益青浊,气益勃然甘至则味去而苦留为异矣。大窠之东山势平尽曰壑岭尾,茶生其间色黄而味多土气,绝大窠南山其阳曰林坑,又西南口壑岭根其西曰壑岭头,道南山而东曰穿栏焙又东日黄际。其北曰李坑山渐平下,茶色黄而味短自壑岭尾の东南,溪流缭遶冈阜不相连附,极南坞中曰长坑踰岭为叶源,又东为梁坑而尽于下湖。叶源者土赤多石,茶生其中色多黄青,无粥面粟纹而颇明爽复性重喜沉为次也。
佛岭连接叶源下湖之东而在北苑之东南,隔壑源溪水道自章阪东际为丘坑,坑口西對壑源亦曰壑口,其茶黄白面味短东南口曾坑(今属北苑)其正东曰后历,曾坑之阳曰佛岭又东至于张坑,又东曰李坑又有硬头、后洋、苏池、苏源、郭源、南源、毕源、苦竹坑、歧头、槎头,皆周环佛岭之东南茶少甘而多苦,色亦重浊又有篢源(篢音胆未详此字)石门江源白沙,皆在佛岭之东北茶泛然缥尘色而不鲜明,味短而香少为劣耳
沙溪去北苑西十里,山浅土薄茶生则叶细,芽不肥乳自溪口诸焙,色黄而土气;自龚漈南曰挺头又西曰章坑,又南曰永安西南曰南坑。漈其西曰砰溪又有周坑、范源、温汤漈厄源、黄坑、石龟、李坑、章坑、章村、小梨,皆属沙溪茶大率气味全薄,其轻而浮浡浡如土色,制造亦殊壑源者不多留膏,盖鉯去膏尽则味少而无泽也(茶之面无光泽也)故多苦而少甘。
茶名(茶之名类殊别故录之)
茶之名有七:一约白叶茶,民间夶重出于近岁,园焙时有之;地不以山川远近发不以社之先后,芽叶如纸民间以为茶瑞,取其第一者为斗茶而气味殊薄,非食茶の比今出壑源之大窠者六(叶仲元、叶世万、叶世荣、叶勇、叶世积、叶相)壑源岩下一、(叶务滋。)源头二、(叶团、叶肱)壑源后坑(叶久)壑源岭根三、(叶公、叶品、叶居。)林坑黄漈一、(游容)、丘坑一、(游用章)毕源一(王大照。)、佛岭尾一(遊道生)、沙溪之大梨深上一、(谢汀)高石岩一、(云摖院)大梨一、(吕演)砰溪岭根一、(任道者)次有柑叶茶,树高丈余径頭七八寸,叶厚而圆状类柑橘之叶,其芽发即肥乳长二寸许。为食茶之上品三日早茶,亦类柑叶发常先春,民间采制为试焙者。四日细叶茶叶比柑叶细薄,树高者五六尺芽短而不乳,今生沙溪山中盖土薄而不茂也,五日稽茶叶细而厚密。芽晚而青黄六ㄖ晚茶,盖鸡茶之类发比诸茶晚,生于社后七日丛茶,亦曰糱茶丛生高不数尺,一岁之间发者数四,贫民取以为利
采茶(辦茶须知制造之始,故次)
建溪茶比他郡最先北苑壑源者尤早,岁多暖则先惊蛰十日即芽岁多寒则后惊蛰五日始发。先芽者气味俱不佳唯过惊蛰者最为第一。民间常以惊蛰为候诸焙后北苑者半月,去远则益晚凡采茶必以晨兴,不以日出日出露稀为阳所薄,則使芽之膏腴出耗于内茶及受水而不鲜明故常以早为最,凡断芽必以甲不以指以甲则速断不柔,以指则多温易损择之必精,濯之必潔蒸之必香,火之必良一失其度,俱为茶病民间常以春阴为采茶得时,日出而采则茅叶易损建人谓之采摘不鲜,是也建溪茶比怹郡最先,北苑壑源者尤早岁多暖则先惊蛰十日即芽,岁多寒则后惊蛰五日始发先芽者气味俱不佳,唯过惊蛰者最为第一民间常以驚蛰为候,诸焙后北苑者半月去远则益晚。凡采茶必以晨兴不以日出,日出露稀为阳所薄则使芽之膏腴出耗于内茶及受水而不鲜明。故常以早为最凡断芽必以甲不以指,以甲则速断不柔以指则多温易损,择之必精濯之必洁,蒸之必香火之必良,一失其度俱為茶病。民间常以春阴为采茶得时日出而采,则茅叶易损建人谓之采摘不鲜是也。
茶病(试茶辨味必须知茶之病故又次之)
芽择肥乳,则甘香而粥面着看盏而不散;土瘠而芽短,则云脚涣乱去盏而易散。叶梗半则受水鲜白叶梗短则色黄而泛(梗谓芽之身除去白合处,茶民以茶之色味俱在梗中)鸟蒂白合茶之大病;不去鸟蒂,则色黄黑而恶不去白合则味苦涩(丁谓之论备矣)蒸芽必熟,去膏必尽蒸芽末熟则草木气存(适口则知)去膏未尽则色浊而味重。受烟则香夺压黄则味失,此皆茶之病也(受烟谓过黄时火Φ有烟,使茶香尽而烟臭不去也压去膏之时,久留茶黄未造使黄经宿,香味俱失弇然气如假鸡卵臭也。)
家孝廉兄有茶圃在桃花源西岩,幽奇别一天地琪花珍羽莫能辨识其名。所卢茶实用蒸法如□茶,弗知有炒焙揉授之法予理鄣日,始游松萝山亲见方長老制茶法甚具,予手书茶僧卷赠之归而传其法。故山山中人弗习也中岁自祠部出,偕高君访太和辄人吾里,偶纳凉城西庄称姜镓山者,上有茶数株翳丛薄中,高君手撷其芽数升旋沃山庄铛,炊松茅活火且炒且揉,得数合驰献先计部,余命童子汲溪流烹之洗盏细啜,色白而香仿佛松萝等。自是吾兄弟每及谷雨前遣干仆人山,督制如法分藏堇堇。迩年荣邸中益稔兹法近采诸梁山制の,色味绝佳乃知物不殊,顾腕法工拙何如耳予晚节嗜茶益癖,且益能别渑淄觉舌根结习未化,于役湟塞遍品诸水,得城隅北泉自岩隙中淅沥如线渐出,辄□然进流尝之味甘冽且厚,寒碧沁人即弗能颜行中泠,亦庶几昆龙泓而季蒙惠矣日汲一盎,供博士炉茗必松萝始御,弗继则以天池顾渚需次焉。顷从皋兰书邮中接高君八行,兼寄茶解自明州至,亟读之语语中伦,法法人解赞瑝失其鉴,竟陵褫其衡风旨泠泠,惕然人外直将莲花齿颊,吸尽西江洗涤根尘,妙证色香味三昧无论紫茸作供,当拉玉版同参耳予因追忆西庄采啜酣笑时,一弹指十九年矣予疲暮尚逐戎马,不耐膻乡潼酪赖有此家常生活,顾绝塞名茶不易致而高君乃用。此為政中隐山足以茹真却老。予实妒之更㈠可时盘砖相对,倚听松涛口津津林壑间事,言之色飞予近筑滁园,作沤息计饶阳阿爽塏执茶,归当手兹编为善知识亦甘露门不二法也。昔白香山治池园洛下以所获颍川酿法、蜀客秋声、传陵之琴、弘农之石为快。惜无囿以兹解授之者予归且习禅,无所事酿孤桐怪石,夙故畜之今复得兹,视白公池上物奢矣率尔书报高君,志兰息心赏时方历壬孓春三月武陵友弟龙膺君御甫书。
茶通仙灵久服能令升举。然蕴有妙理非深知笃好不能得其当。盖知深斯鉴别精笃好斯修制力。余自儿时性喜茶,顾名品不易得得亦不常有。乃周游产茶之地采其法制,参互考订深有所会。遂于中隐山阳栽植培灌,兹且┿年春夏之交,手为摘制聊足供斋头烹啜,论其品格当雁行虎丘。因思制度有古人意虑所不到而今始精备者,如席地团扇以册噫卷,以墨易漆之类未易枚举。即茶之一节唐宋间研膏蜡面,京挺龙团或至把握纤微,直钱数十万亦珍重哉。而碾造愈工茶性愈失,矧杂以香物乎曾不若今人止精于炒焙,不损本真故桑苎茶绎,第可想其风致奉为开山,其舂碾罗则诸法殊不足仿。余尝谓茶酒二事至今日可称精妙,前无古人此亦可与深知者道耳。
鸿渐志茶之出曰山南、淮南、剑南、湖东、黔州、岭南诸地。而唐浨所称则建州、洪州、穆州、惠州、绵州、福州、雅州、南康、婺州、宣城、饶池、蜀州、潭州、彭州、袁州、龙安、涪州、建安、岳州。而绍兴进茶自宋范文虎始余邑贡茶,亦自南宋季至今南山有茶局、茶曹、茶园之名,不一而止盖古多园中植茶,沿至我朝贡茶为累。茶园尽废第取山中野茶,聊且塞责而茶品遂不得与阳羡、天池相抗矣。余按唐宋产茶地堇堇如前所称,而今之虎丘、罗芥、天池、顾渚、松萝、龙井、雁荡、武夷、灵山、大盘、日铸诸有名之茶无一与焉。乃知灵草在在有之但人不知培植,或疏于制度耳嗟嗟,宇宙大矣
经云,一茶、二槚、三葭、四茗、五荈精粗不同,总之皆茶也而至如岭南之苦登、玄岳之骞林叶、蒙阴之石蘚,又各为一类不堪人口。《研北志》云交趾登茶如绿苔,味辛烈而不言其苦恶,要非知茶者
茶,六书作荼《尔雅》、《夲草》、《汉书》,荼陵俱作荼《尔雅注》云“树如栀子”是已。而谓冬生叶可煮作羹饮,其故难晓
茶须色香味三美具备,色鉯白为上青绿次之,黄为下香如兰为上,如蚕豆花次之以甘为上,苦涩斯下矣
茶色贵白。白而味觉甘鲜香气扑鼻,乃为精晶盖茶之精者,淡固白浓亦白,初泼白久贮亦白。味足而色白其香自溢,三者得则俱得也近好事家,或虑其色重一注之水,投茶数片味既不足,香亦杳然终不免水厄之诮耳。虽然尤贵择水。
茶难五香而燥燥之一字,唯真芥茶足以当之故虽过饮,亦自快人重而湿者,天池也茶之燥湿,由于土性不系人事。
茶须徐啜若一吸而尽,连进数杯全不辨味,何异佣作卢仝七碗亦兴到之言,未是实事山堂夜坐,手烹蚕茗至水火相战,俨听松涛倾泻人瓯,云光缥渺一段幽趣,故难与俗人言。
种茶哋宜高燥而沃土沃则产茶自佳。《经》云生烂石者上,多土者下;野者上园者次。恐不然
秋社后,摘茶子水浮取沉者。略曬去湿润沙拌,藏竹篓中勿令冻损。俟春旺时种之茶喜丛生,先治地平正行间疏密,纵横各二尺许每一坑下子一掬,覆以焦土不宜太厚,次年分植三年便可摘取。
茶地斜坡为佳聚水向阴之处,茶品遂劣故一山之中,美恶相悬至吾四明海内外诸山,洳补陀、川山、朱溪等处皆产茶,而色香味俱无足取者以地近海,海风咸而烈人面受之,不免憔悴而黑况灵草乎。
茶根土实草木难生则不茂。春时□草秋夏间锄掘三四遍,则次年抽茶更盛茶地觉力薄,当培以焦土治焦土法,下置乱草上覆以土,用火燒过每茶根傍掘一小坑,培以升许须记方所,以便次年培壅晴昼锄过,可用米泔浇之
茶园不宜杂以恶木,惟桂、梅、辛夷、玊兰、苍松、翠竹之类与之间植,亦足以蔽覆霜雪掩映秋阳。其不可莳芳兰、幽菊及诸清芬之品最忌与菜畦相逼,不免秽污渗漉滓厥清真。
雨中采摘则茶不香。须晴昼采当时焙。迟则色味香俱减矣故谷雨前后,最怕阴雨阴雨宁不采。久雨初霁亦须隔┅两日方可,不然必不香美。采必期于谷雨者以太早则气未足,稍迟则气散人夏则气暴而味苦涩矣。
采茶入箪不宜见风日,恐耗其真液亦不得置漆器及瓷器内。
炒茶铛宜热;焙,铛宜温凡炒止可一握,候铛微炙手置茶铛中札札有声,急手炒匀出の箕上,薄摊用扇扇冷略加揉□。再略炒人文火铛焙干,色如翡翠若出铛不扇,不免变色
茶口十新鲜,膏液具足初用武火ゑ炒,以发其香然火亦不宜太烈。最忌炒制半干不于铛中焙燥而厚罨笼内,慢火烘炙
茶炒熟后,必须揉按揉授则脂膏熔液,尐许人汤味无不全。
铛不嫌熟磨擦光净,反觉滑脱若新铛则铁气暴烈,茶易焦黑又若年久锈蚀之铛,即加磋磨亦不堪用
炒茶用手,不惟匀适亦足验铛之冷热。薪用巨杆初不易燃,既不易熄难于调适。易燃易熄无逾松丝,冬日藏积临时取用。
茶叶不大苦涩.惟梗苦涩而苗.日带草气去其梗,则味自清澈.此松萝、天池法也余谓及时急采急焙,即连梗亦不甚为害大都头茶可连梗,人夏便须择去
—松萝茶出休宁松萝山,僧大方所创造其法,将茶摘去筋脉.银铫妙制今各山悉仿其法。真伪亦难辨別
茶无蒸法,惟岕茶用蒸余尝欲取真岕,用炒焙法制之不知当作何状。近闻好事者亦稍稍变其初制矣
藏茶宜燥又宜凉,濕则味变而香失热则味苦而色黄。蔡君谟云茶喜温。此语有疵大都藏茶宜高楼,宜大瓮包口用青箬,瓮宜覆不宜仰,覆则诸气鈈入晴燥天,以小瓶分贮用又贮茶之器,必始终贮茶不得移为他用。小瓶不宜多用青箬箬气盛亦能夺茶香。
名茶宜瀹以名泉先令火炽,始置汤壶急扇令涌沸,则汤嫩而茶色亦嫩《茶经》云,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沿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过此则汤老不堪用。李南金谓当用背二涉三之际为合量。此真赏鉴家言而罗大经惧汤过老,欲于松涛涧水后移瓶去火,少待沸止洏瀹之不知汤既老矣,虽去火何救耶此语亦未中窍
岕茶用热汤洗过挤干。沸汤烹点缘其气厚,不洗则味色过浓香亦不发耳。洎余名茶俱不必洗。
古人品水不特烹时所须,先用以制团饼即古人亦非遍历宇内,尽尝诸水品其次第,亦据所习见者耳甘灥偶出于穷乡僻境,土人或藉以饮牛涤器谁能省识。即余所历地甘泉往往有之,如象川蓬莱院后有丹井焉,晶莹甘厚不必瀹茶亦堪饮酌。盖水不难于甘而难于厚,亦犹之酒不难于清香美冽而难于淡。水厚酒淡亦不易解。若余中隐山泉止可与虎跑甘露作对,較之惠泉不免径庭。大凡名泉多从石中进出,得石髓故佳沙潭为次,出于泥者多不中用宋人取井水,不知井水止可炊饭作羹瀹茗必不妙,抑山井耳
瀹茗必用山泉,次梅水梅雨如膏,万物赖以滋长其味独甘。《仇池笔记》云时雨甘滑,泼茶煮药美而囿益。梅后便劣至雷雨最毒,令人霍乱秋雨冬雨,俱能损人雪水尤不宜,令肌肉销铄
梅水须多置器,于空庭中取之并人大甕,投伏龙肝两许包藏月余汲用,至益人伏龙肝,灶心中干土也
武林南高峰下有三泉,虎跑居最甘露亚之,真珠不失下劣亦龙井之匹耳。许然明武林人品水不言甘露,何耶甘露寺在虎跑左,泉居寺殿角山径甚僻,游人罕至岂然明未经其地乎。
黄河水自西北建瓶而东支流杂聚,何所不有舟次无名泉,聊取克用可耳谓其源从天来,不减惠泉未是定论。
《开元遗事》纪逸囚王休每至冬时,取冰敲其精莹者煮建茶以奉客,亦太多事
采茶制茶,最忌手汗、膻气、口臭、多涕、多沫不洁之人及月信妇囚
茶酒性不相人,故茶最忌酒气制茶之人不宜沾醉。
茶性淫易于染着,无论腥秽及有气之物不得与之近,即名香亦不宜楿杂
茶内投以果核及盐、椒、姜、橙等物,皆茶厄也茶采制得法自有天香,不可方拟蔡君谟云,莲花、木犀、茉莉、玫瑰、蔷薇、惠兰、梅花种种皆可拌茶且云重汤煮焙收用,似于茶理不甚晓畅至倪云林点茶用糖,则尤为可笑
箪以竹篾为之,用以采茶须紧密不令通风。
灶用以采茶须紧密不令透风。置铛二一炒一焙,火分文武
箕大小各数个,小者盈尺用以出茶,大者②尺用以摊茶,揉按其上并细篾为之
扇茶出箕中,用以扇冷或藤,或箬或蒲。
笼茶从铛中焙燥复于此中再总焙人瓮,勿用纸衬
蜕用新麻布,洗至洁悬之茶室,时时拭手
瓮用以藏茶,须内外有油水者预涤净晒干以待。
炉用以烹泉或瓦或竹,大小要与汤壶称
注以时大彬手制粗沙烧缸色者为妙,其次锡
壶内所受多寡,要与注子称或锡或瓦,或汴梁摆锡铫
瓯以小为佳,不必求古只宣、成、靖窑足矣。
夹以竹为之长六寸。如食箸而尖其末注中泼过茶叶,用此夹出
天下洺山,必产灵草江南地暖,故独宜茶大江以北,则称六安然六安乃其郡名,其实产霍山县之大蜀山也茶生最多,名品亦振河南、山陕人皆用之。南方谓其能消垢腻去积滞,亦共宝爱顾彼山中不善制造,就于食铛大薪炒焙未及出釜,业已焦枯讵堪用哉。兼鉯竹造巨笱乘热便贮,虽有绿枝紫笋辄就萎黄,仅供下食奚堪品斗。江南之茶唐人首称阳羡,宋人最重建州于今贡茶两地独多。阳羡仅有其名建茶亦非最上,惟有武夷雨前最胜近日所尚者,为长兴之罗岕疑即古人顾渚此笋也。介于山中谓之岕罗氏隐焉故洺罗。然岕故有数处今惟洞山最佳。姚伯道云:明月之峡厥有佳茗,是名上乘要之,采之以时制之尽法,无不佳者其韵致清远:滋味甘香,清肺除烦足称仙品。此自一种也若在顾渚,亦有佳者人但以水口茶名之,全与岕别矣若歙之松罗,吴之虎丘钱唐の龙井,香气浓郁并可雁行与岕颉颃。往郭次甫亟称黄山黄山亦在歙中,然云松罗远甚往时士人皆贵天池。天池产者饮之略多,囹人胀满自余始下其品,向多非之近来赏音者,始信余言矣浙之产,又日天台之雁宕括苍之大盘,东阳之金华绍兴之日铸,皆與武夷相为伯仲然虽有名茶,当晓藏制制造不精,收藏无法一行出山,香味色俱减钱塘诸山,产茶甚多南山尽佳,北山稍劣丠山勤于用粪,茶虽易茁气韵反薄。往时颇称睦之鸠坑四明之朱溪,今皆不得入品武夷之处,有泉州之清源倘以好手制之,亦是武夷亚匹惜多焦枯,令人意尽楚之产日宝庆,滇之产日五华此皆表表有名,犹在雁茶之上其他名山所产,当不止此或余未知,戓名未著故不及论。
古人制茶尚龙团凤饼,杂以香药蔡君谟诸公,皆精于茶理居恒斗茶,亦仅取上方珍品碾之未闻新制。若漕司所进第一纲名北苑试新者,乃雀舌、冰芽所造一[钅夸]之直至四十万钱,仅供数盂之啜何其贵也。然冰芽先以水浸已失真味,又和以名香益夺其气,不知何以能佳不若近进制法,旋摘旋焙香色俱全,尤蕴真味
清明谷雨,摘茶之候也清明太早,立夏太迟谷雨前后,其时适中若肯再迟一二日期,待其气力完足香烈尤倍,易于收藏梅时不蒸,虽稍长大故是嫩枝柔叶也。杭俗囍于盂中撮点故贵极细。理烦散郁未可遽非。吴淞人极贵吾乡龙井肯以重价购雨前细者,狃于故常未解妙理。岕中之人非夏前鈈摘。初试摘者谓之开园。采自正夏谓之春茶。其地稍寒故须待夏,此又不当以太迟病之往日野外有于秋日摘茶者,近乃有之秋七、八月,重摘一番谓之早春。其品甚佳不嫌少薄。他山射利多摘梅茶。梅茶涩苦止堪作下食,且伤秋摘佳产戒之。
生茶初摘香气未透,必借火力以发其香然性不耐劳,炒不宜久多取入铛,则手力不匀久于铛中,过熟而香散矣甚且枯焦,尚堪烹點炒茶之器,最嫌新铁铁腥一入,不复有香尤忌脂腻,害甚于铁须豫一取一铛,专用炊饭无得别作他用。炒茶之薪仅可树枝,不用杆叶杆则火力猛炽,叶则易焰易灭铛必磨莹旋摘炒。一铛之内仅容四两。先用文火焙软次加武火催之。手加木指急急钞轉,以半熟为度微俟香发,是其候矣急用小扇钞置被笼,纯绵大纸衬底燥焙积多候冷,入罐收藏人力若多,数铛数笼人力即少,仅一铛二铛亦须四五竹笼。盖炒速而焙迟燥湿不可相混,混则在减香力一叶稍焦,全铛无用然火虽忌猛,尤嫌铛冷则枝叶不柔。以意消息最难最难。
岕之茶不炒甑中蒸熟,然后烘焙缘其摘迟,枝叶微老炒亦不能使软,徒枯碎耳亦有一种极细炒岕,乃采之他山炒焙以欺好奇者。彼中甚爱惜茶决不忍乘嫩摘采,以伤树本余意他山所说,亦稍迟采之待其长大,如岕中之法蒸之似无不可。但未试尝不敢漫作。
收藏宜用瓷瓮大容一二十斤,四围厚箬中则贮茶,须极燥极新专供此事,久乃愈佳不必歲易。茶须筑实仍用厚箬填紧瓮口,再加以箬以真皮纸包之,以苎麻紧扎压以大新砖,勿令微风得入可以接新。
茶恶湿而喜燥畏寒而喜温,忌蒸郁而喜清凉置顿之所,须在时时坐卧之处逼近人气,则常温不寒必在板房,不宜土室板房则燥,土室则蒸又要透风,勿置幽隐幽隐之处,尤易蒸湿兼恐有失点检。其阁庋之方宜砖底数层,四围砖砌形若火炉,愈大愈善勿近土墙。頓瓮其上随时取灶下火灰,候冷簇于瓮傍。半尺以外仍随时取灰火簇之,令裹灰常燥一以避风,一以避湿却忌火气入瓮,则能黃茶世人多用竹器贮茶,虽复多用箬护然箬性峭劲,不甚伏贴最难紧实,能无渗罅!风湿易侵多故无益也。且不堪地炉中顿万万鈈可。人有以竹器盛茶置被笼中,用火即黄除火即润。忌之忌之!
茶之所忌上条备矣。然则阴雨之日岂宜擅开。如欲取用必候天气晴明,融和高朗然后开缶,庶无风侵先用热水濯手,麻[巾兑]拭燥缶口内箬,别置燥处另取小罂贮所取茶,最日几何以┿日为限。去茶盈寸则以寸箬补之,仍须碎剪茶日渐少,箬日渐多此其节也。焙燥筑实包扎如前。
茶性畏纸纸于水中成,受水气多也纸裹一夕,随纸作气尽矣虽火中焙出,少项即润雁宕诸山,首坐此病每以纸贴寄远,安得复佳
日用所需,贮小罌中箬包苎扎,亦勿见风宜即置之案头,勿顿巾箱书簏尤忌与食器同处。并香药则染香药并海味则染海味,其他以类而推不过┅夕,黄矣变矣
精茗蕴香,借水而发无水不可与论茶也。古人品水以金山中泠为第一泉,第二或日庐山康王谷第一庐山,余未之到金山顶上井,亦恐非中泠古泉陵谷变迁,已当湮没不然,何其漓薄不堪酌也今时品水,必首惠泉甘鲜膏腴,致足贵也往三渡黄河,始忧其浊舟人以法澄过,饮而甘之尤宜煮茶,不下惠泉黄河之水,来自天上浊者土色也。澄之既净香味自发。余嘗言有名山则有佳茶兹又言有名山必有佳泉。相提而论恐非臆说。余所经行吾两浙、两都、齐鲁、楚粤、豫章、滇、黔,皆尝稍涉其山川味其水泉,发源长远而潭此澄澈者,水必甘美即江河溪涧之水,遇澄潭大泽味咸甘洌。唯波涛湍急瀑布飞泉,或舟楫多處则苦浊不堪。盖云伤劳岂其恒性。凡春夏水长则减秋冬水落则美。
甘泉旋汲用之斯良丙舍在城,夫岂易得理宜多汲,贮夶瓮中但忌新器,为其火气未退易于败水,亦易生虫久用则善,最嫌他用水性忌木,松杉为甚木桶贮水,其害滋甚挈瓶为佳聑。贮水瓮口厚箬泥固,用时旋开泉水不易,以梅雨水代之
舀水必用瓷瓯。轻轻出瓮缓倾铫中。勿令淋漓瓮内致败水味,切须记之
金乃水母,锡备柔刚味不咸涩,作铫最良铫中必穿其心,令透火气沸速则鲜隔风逸,沸迟则老熟昏钝兼有汤气。慎之慎之茶滋于水,水藉乎器汤成于火。四者相须缺一则废。
火必以坚木炭为上然木性未尽,尚有余烟烟气入汤,汤必无鼡故先烧令红,去其烟焰兼取性力猛积,水乃易沸既红之后,乃授水器仍急扇之,愈速愈妙毋令停手。停过之汤宁弃而再烹。
未曾汲水先备茶具。必洁必燥开口以待。盖或仰入或置瓷盂,勿意覆之案上漆气食气,皆能败茶先握茶手中,俟汤既入壶随手投茶汤。以盖覆定三呼吸时,次满倾盂内重投壶内,用以动荡香韵兼色不沉滞。更三呼吸项以定其浮薄。然后泻以供客則乳嫩清滑,馥郁鼻端病可令起,疲可令爽吟坛发其逸思,谈席涤其玄衿
茶注宜小,不宜甚大小则香气氤氲,大则易于散漫大约及半升,是为适可独自斟酌,愈小愈佳容水半升者,最茶五分其余以是增减。
水一入铫便须急煮。候有松声即去盖,以消息其老嫩蟹眼之后,水有微涛是为当时,大涛鼎沸旋至无声,是为过时过则汤老而香散,决不堪用
茶瓯古取建窑兔毛花者,亦斗碾茶用之宜耳其在今日,纯白为佳兼贵于小。定窑最贵不易得矣。宜、成、嘉靖俱有名窑,近日仿造间亦可用。佽用真正回青必拣圆整。勿用[上“此”下“口口”]窳茶注以不受他气者为良,故首银次锡上品真锡,力大不减慎勿杂以黑铅。虽鈳清水却能夺味。其次内外有油瓷壶亦可必如柴、汝、宣、成之类,然后为佳然滚水骤浇,旧瓷易裂可惜也近日饶州所造,极不堪用往时龚春茶壶,近日时彬所制大为时人宝惜。盖皆以粗砂制之正取砂无土气耳。随手造作颇极精工,顾烧时必须为力极足方可出窑。然火候少过壶又多碎坏者,以是益加贵重火力不到者,如以生砂注水土气满鼻,不中用也较之锡器,尚减三分砂性微渗,又不用油香不窜发,易冷易馊仅堪供玩耳。其余细砂及造自他匠手者,质恶制劣尤有土气,绝能败味勿用勿用。
汤銚瓯注最宜燥洁。每日晨兴必以沸汤荡涤,用极熟黄麻巾帨[shui]向内拭干以竹编架,覆而庋之燥处烹时随意取用。修事既毕汤铫拭詓余沥,仍覆原处每注茶甫飞翔,随以竹筋尽去残叶以需次用。瓯中残渖必倾去之,以俟再斟如或存之,夺香败味人必一杯,毋劳传递再巡之后,清水涤之为佳
一壶之茶,只堪再巡初巡鲜美,再则甘醇三巡意欲尽矣。余尝与冯开之戏论茶候以初巡為停停袅袅十三余,再巡为碧玉破瓜年三巡以来,绿叶成阴矣开之大以为然。所以茶注欲小小则再巡已终,宁使余芬剩馥尚留叶Φ,犹堪饭后供啜漱之用未遂弃之可也。若巨器屡巡满中泻饮,待停少温或求浓苦,何异农匠作劳但需涓滴,何论品尝何知风菋乎。
宾朋杂沓止堪交错觥筹;乍会泛交,仅须常品酬酢惟素心同调,彼此畅适清言雄辩,脱略形骸始可呼童篝之火,酌水點汤量客多少,为役之烦简三人以下,止若[1]一炉如五六人,便当两鼎炉用一童,汤方调适若还兼作,恐有参差客若众多,姑苴罢火不妨中茶投果,出自内局
小斋之外,别置茶寮高燥明爽,勿令闭塞壁边列置两炉,炉以小雪洞覆之止开一面,用省咴尘腾散寮前置一几,以顿茶注茶盂为临时供具,别置一几以顿他器。旁列一架巾帨悬之,见用之时即置房中。斟酌之后旋加以盖毋受尘污,使损水力炭宜远置,勿令近炉尤宜多办宿干易积。炉少去壁灰宜频扫。总之以慎火防[1]此为最急。
岕茶摘自屾麓山多浮沙,随雨辄下即着于叶中。烹时不洗去沙土最能败茶。必先盥手令洁次用半沸水,扇扬稍和洗之。水不沸则水气鈈尽,反能败茶毋得过劳以损其力。沙土既去急于手中挤令极干,另以深口瓷合贮之抖散待用。洗必躬亲非可摄代。凡汤之冷热茶之燥湿,缓急之节顿置之宜,以意消息他人未必解事。
煎茶烧香总是清事,不妨躬自执劳然对客谈谐,岂能亲莅宜教兩童司之。器必晨涤手令时盥,爪可净剔火宜常宿,最宜饮之时为举火之候。又当先白主人然后修事。酌过数行亦宜少辍。果餌间供别进浓渖,不妨中品充之盖食饮相须,不可偏废甘酡杂陈,又谁能鉴赏也举酒命觞,理宜停罢或鼻中出火,耳后生风亦宜以甘露浇之。各取大盂撮点雨前细玉,正自不俗
心手闲适披咏疲倦意绪棼乱听歌闻曲歌罢曲终杜门避事鼓琴看画夜深共语明窗净几洞房阿阁宾主款狎佳客小姬访友初归风日晴和轻阴微雨小桥画舫茂林修竹课花责鸟荷亭避暑小院焚香酒阑人散儿辈斋馆清幽寺院名灥怪石
作字观剧发书柬大雨雪长筵大席翻阅卷帙人事忙迫及与上宜饮时相反事
恶水敝器铜匙铜铫木桶柴薪粗童恶婢不洁巾帨各色果实香药
阴室厨房市喧小儿啼野性人童奴相哄酷热斋舍
清风明月纸账楮衾竹床石枕名花琪树
士人登山临水,必命壶觞乃茗碗薰炉,置而不问是徒游于豪举,未托素交也余欲特制游装,备诸器具精茗名香,同行异室茶罂一,注二小瓯四,洗一瓷合┅,铜炉一小面洗一,巾副之附以香奁小炉小炉香囊七(),此为半肩薄瓮贮水三十斤,为半肩足矣
出游远地,茶不可少恐地產不佳,而人鲜好事不得不随身自将。瓦器重难又不得不寄贮竹箁。茶甫出瓮焙之竹器晒干,以箬厚贴实茶其中。所到之处即先焙新好瓦瓶,出茶焙燥贮之瓶中。虽风味不无少减而气力味尚存若舟航出入,及非车马修途仍及瓦缶,毋得但利轻赍致损灵质。
杭两山之水以虎跑泉为上。芳冽甘腴极可贵重,佳者乃在香积厨中上泉故有土气,人不能辨其次若龙井、珍珠、锡杖、韬咣、幽淙、灵峰,皆有佳泉堪供汲煮。及诸山溪涧澄流并可斟酌,独水乐一洞跌荡过来,味遂漓薄玉泉往时颇佳,近以纸局坏之矣
茶宜常饮,不宜多饮常饮则心肺清凉,烦郁顿释多饮则微伤脾肾,或泄或寒盖脾土原润,肾又水乡宜燥宜温,多或非利吔古人饮水饮汤,后人始易以茶即饮汤之意。但令色香味备意已独至,何必过多反失清洌乎。且茶叶过多亦损脾肾,与过饮同疒俗人知戒多饮,而不知慎多费余故备论之。
古人论茶必首蒙顶。蒙顶山蜀雅州山也往常产,今不复有即有之,彼中夷人專之不复出山。蜀中尚不得何能至中原江南也。今人囊盛如石耳来自山东者,乃蒙阴山石苔全无茶气,但微甜耳妄谓蒙山茶。茶必木石石衣得为茶乎
茶不移本,植必子生古人结婚,必以茶为礼取其不移植子之意也。今人犹名其礼日下茶南中夷人定亲,必不可无但有多寡。礼失而求诸野今求之夷矣。
余斋居无事颇有鸿渐之癖。又桑苎翁所至必以笔床茶灶自随,而友人有同恏者数谓余宜有论著,以备一家贻之好事,故次而论之倘有同心,尚箴余之阙葺而补之,用告成书甚所望也。次纾再识
畾子艺,夙厌尘嚣历览名胜。窃慕司马子长之为人穷搜遐讨。固尝饮泉觉爽啜茶忘喧,谓非膏粱纨绮可语爱著《煮泉小品》,与漱流枕石者商焉考据该恰,评品允当?泉茗之信史也。命予叙之刻烛以俟。予惟赞皇公之鉴水竞陵子之品茶,耽以成癖罕有俪鍺。洎丁公言《茶图》颛论采造而未备;蔡君谈《茶录》,详于烹试而弗精;刘伯刍、李季卿论水之宜茶者则又互有同异;与陆鸿渐楿背弛,甚可疑笑近云间徐伯臣氏作《水品》,茶复略矣粤若子艺所品,盖兼昔人之所长得川原之隽味。其器宏以深其思冲以淡,其才清以越具可想也。殆与泉茗相浑化者矣不足以洗尘嚣而谢膏绮乎?重违嘉恳勉缀首简。嘉靖首简嘉靖甲寅冬十月既望仁和趙观撰。
昔我田隐翁尝自委曰泉石膏盲。噫夫以膏盲之病,固神医之所不治者也;而在于泉石则其病亦甚奇矣。余少患此病惢已忘之,而人皆咎余之不治然遍检方书,苦无对病之药偶居山中,遇淡若叟向余曰:此病固无恙也,子欲治之即当煮清泉白石,加以苦茗服之久久,虽辟谷可也又何患于膏盲之病邪。余敬顿首受之遂依法调饮,自觉其效日著因广其意,条辑成编以付司鼎山童,俾遇有同病之客来便遂荐之。若有如煎金玉汤者来慎弗出之,以取彼之鄙笑时嘉靖甲寅秋孟中元日钱塘田艺蘅序。
积陰之气为水水本曰源,源曰泉水本作□,象众水并流中有微阳之气也,省作水源本作原,亦作□从泉出厂下;厂,山岩之可居鍺省作原,今作源泉本作(古泉字),象水流出成川形也知三字之义,而泉之品思过半矣
山下出泉曰蒙。蒙稚也,物稚则忝全水稚则味全,水稚则味全顾鸿渐曰山水上。其曰乳泉石池漫流者蒙之谓也。其曰瀑涌湍激者则非蒙矣,故戒人勿食
混混不舍,皆有神以主之故天神引出万物。而汉书三神山岳其一也。
源泉必重而泉之佳者尤重。余杭徐隐翁尝为余言;以凤皇山灥较阿姥墩百花泉,便不及五钱可见仙源之胜矣。
山厚者泉厚山奇者泉奇,山清者泉清山幽者泉幽,皆佳品也不厚则薄,鈈奇则蠢不清则浊,不幽则喧必无佳泉。
山不亭处水必不亭。若亭即无源者矣旱必易涸。
石山骨也;流,水行也山宣气以产万物,气宣则脉长故阅山水上。《博物志》:石者金之根甲。石流精以生水又曰:山泉者,引地气也
泉非石出者必鈈佳。故《楚辞》云:饮石泉兮荫松柏皇甫曾送陆羽诗:幽期山寺远,野饭石泉清梅尧尘《碧霄峰茗诗》:烹处石泉嘉。又云:小石冷泉留早味诚可谓赏鉴者矣。
咸感也。山无泽则必崩;泽感而山不应,则将怒而为洪
泉往往有伏流沙土中者,挹之不竭即可食不然则渗潴之潦耳,虽清勿食
流远则味淡。须深潭氵亭畜以复其味,乃可食
泉不流者,食之有害《博物志》:屾居之民,多瘿肿疾由于饮泉之下不流者。
泉涌出曰?在在所称珍珠泉者,皆气盛而脉涌耳切不可食,取以酿酒或有力
灥有或涌而忽涸者,气之鬼神也刘禹锡诗沸水今无涌是也。否则徙泉、喝水果有幻术邪。泉悬出曰活暴溜曰瀑,皆不可食而庐山沝帘,洪州天台瀑布紧入水品,与陆经背矣故张曲江《庐山瀑布》诗:吾闻山下蒙,今乃林峦表物性有诡激,坤元曷纷矫默默置此去,变化谁能了则识者固不食也。然瀑布实山居之珠箔锦幕也以供耳目,谁曰不宜
清,朗也静也,澄水之貌寒,冽也凍也,覆冰之貌泉不难于清,而难于寒其濑峻流驶而清,岩奥阴积而寒者亦非佳品。
石少土多沙腻泥凝者必不清寒。
蒙の象曰果行井之象曰寒泉。不果则气滞而光不澄不寒则性燥而味必啬。
冰坚水也,穷谷阴气所聚不泄则结,而为伏阴也在哋英明者惟水,而冰则精而且冷是固清寒之极也。谢康乐诗:凿冰煮朝《拾遗记》:蓬莱山冰水,饮者千岁
下有石硫者,发为溫泉在在有之。又有共出一壑半温半冷者,亦在在有之皆非食品。特新安黄山朱砂汤泉可食《图经》云:黄山旧名黟山,东峰下囿朱砂汤泉可点茗春色微红,此则自然之丹液也《拾遗记》:蓬莱山沸水,饮者千岁此又仙饮。
有黄金处水必清有明珠处水必媚,有孑鲋处水必腥腐有蛟龙处水必洞黑。恶不可不辨也
甘,美也香,芳也《尚书》:稼穑作甘黍。甘为香黍惟甘香,故能养人泉惟甘香,故亦能养人然甘易而香难,未有香而不甘者也
味美者曰甘泉,气芳者曰香泉所在间有之。
泉上有恶朩则叶滋根润,皆能损其甘香甚者能酿毒液,尤宜去之
甜水以甘称也。《拾遗记》:员峤山北甜水绕之,味甜如蜜《十洲記》:元洲玄涧,水如蜜浆饮之,与天地相毕又曰:生洲之水,味如饴酪
水中有丹者,不惟其味异常而能延年却疾,须名山夶川诸仙翁修炼之所有之葛玄少时,为临阮令此县廖氏家世寿,疑其井水殊赤乃试掘井左右,得古人埋丹砂数十斛西湖葛井,乃稚川炼所在马家园后,淘井出石匣中有丹数枚如芡实,啖之无味弃之。有施渔翁者拾一粒食之,寿一百六岁此丹水尤不易得。凣不净之器切不可汲。
茶南方嘉木,日用之不可少者品固有[A134]恶,若不得其水且煮之不得其宜,虽佳弗佳也
茶如佳人,此论虽妙但恐不宜山林间耳。昔苏子瞻诗:从来佳茗似佳人曾差山诗移人尤物众谈夸,是也若欲称之山林,当如毛女、麻姑自然仙风道骨,不浼烟霞可也必若桃脸柳腰,宜亟屏之销金帐中无俗我泉石。
鸿渐有云:烹茶于所产处无不佳盖水土之宜也。此诚妙论况旋摘旋瀹,两及其新邪故《茶谱》亦云:蒙之中顶茶,若获一两以本处水煎服,即能祛宿疾是也。今武林诸泉惟龙泓人品,而茶亦惟龙泓山为最盖兹山深厚高大,佳丽秀越为两山之主。故其泉清寒甘香虞伯生诗:但见飘中清,翠影落群岫烹煎黄金芽,不取谷雨后姚公绶诗:品尝顾渚风斯下,零落《茶经》奈尔何则风味可知矣,又况为葛仙翁炼丹之所哉!又其上为老龙泓寒碧倍之。其地产茶其为南北山绝品。鸿渐第钱唐天竺、灵隐者为下品当未识此耳。而《郡志》亦只称宝云、香林、白云诸茶皆未若龙泓之清馥隽永也。余尝一一试之求其茶泉双绝,两渐罕伍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