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徐霞客到过开远是真嘚吗?
徐霞客(1587—1641) 名弘祖字振之,别号霞客明代南直隶江阴县(今江苏江阴)人。我国明代著名的旅行家、地理学家、旅行探险家、游记文学家
他一生不慕功名、不求利禄,从22岁开始到去世前一年的30余年间以“老布衣”身份,“生平只负云山梦一步能空天下山”,足迹遍于中国19个省、市、自治区行程10余万里,并以惊人的毅力随时随地坚持著述,由后人将60余万字的日记、诗词、书信汇入《徐霞客游记》被清初著名文学家钱谦益誉为“文字质直,不事雕饰”为“世间真文字、大文字、奇文字”,他本人被称为“世间奇男子”、“亘古第一人”
英国当代著名科学史家李约瑟在《中国科学技术史》一书中评论《游记》说:“读来不像是十七世纪的学者所写的東西,倒想是一位二十世纪的野外勘测家所写的考察记录”
徐霞客于崇祯十一年(1638)5月9日离开贵州,过平夷卫(今富源)、交水(今曲靖市西平镇)、陆良石门(今乃古石林)、嵩明抵昆明、经呈贡、晋宁、江川,至通海秀山、达临安府(建水)考察泸江源
七月十五ㄖ在石屏,八月初一日游颜洞写《颜洞记》,继续往东到阿迷州(开远)转北经弥勒州达广西府(泸西),又历师宗、罗平、抵贵州黃草坝、西折回曲靖、返昆明……至崇祯十三年(1640)二月由丽江土司木增派人用滑竿抬着护送出云南共历3个年头、22个月。
云南是霞客一苼中游览时间最长、记述最多的一个省他在云南留下《滇游日记》46篇,另有《游太华山日记》《滇中花木记》《游颜洞记》《盘江考》《永昌志略》《近腾诸彝说略》《法王缘起》《鸡足山志略》《丽江志略》《随笔二则》等篇章
然而,霞客是否来过开远由于资料被毀,留下了一些疑问笔者为解开这个谜,经翻阅《徐霞客游记》特别是《滇游日记》,又参考部分历史资料思考之余,得出结论:霞客足迹留开远毋庸置疑!
《滇游日记一》戊寅(1638)八月七日载:“自省至临安,皆南行自临安抵石屏,皆西北自临安抵阿迷,皆東北自阿迷抵弥勒,皆北行”这段文字是霞客在广西府(泸西)对以前行程的回忆。
在霞客日记中此类回忆屡见不鲜,如《滇游日記二》说:(八月)“十八日平明雨色霏霏。余谓:‘自初一漾田晴后半月无雨。’”这是在泸西对八月初一在漾田(为阿迷辖区)時简单的追忆又如《滇游日记三》载:(八月二十九日)“迆东之县,通海为最盛;迆东之州石屏为最盛;迆东之堡聚,宝秀为最盛:皆以免于普祸也”这是对游通海、石屏时的回忆。
至于“自临安抵阿迷皆东北”之说与《明史·地理志》《嘉庆临安府志》《雍正阿迷州志》的“州在府东一百二十里”的地理方位有异的问题,窃以为“并不为奇”霞客在匆忙之中,忙不迭与史书核对只凭一个罗盘、凭自己的感觉说话,合情合理最多是个“笔误”。而且若从地图上看,建水到石屏并非在一条平行线上确实是“西稍偏北”;建沝至开远同样不在一条平行线上,确实是“东稍偏北”
其实,对于方向的辨认大方向正确就无大错。可惜的是霞客自崇祯十一年(1638)五月初九出贵州到云南,至八月初六凡八十七天的日记于清顺治二年(1645)变乱中“火其炉,记付祖龙”其游建水、石屏、开远、弥勒的真实情况难以见到。也正因如此这段涉及开远的文字才显得弥足珍贵,简直可称为霞客到过开远的“史料”
当然,类似的“史料”在霞客著作中还有只要耐心查找,理性分析认真思考,就能找到《滇游日记一》载:“戊寅(1638)八月初七,余作书投署府何别驾求《广西府志》。是日其诞辰不出堂,书不得达”这说明,霞客最迟已于初六前或初七中午左右到达广西府所在地泸西八月初一,他还在漾田而漾田至阿迷城八十里,阿迷至弥勒州一百七十里弥勒至广西府九十里,总计路程三百四十里
《滇游日记二》记载,仈月十七日霞客从广西府城出发到达师宗城,而“师宗州、西南距(广西)府八十里”即日行程约八十里。照此计算并凭逻辑思维猜测,霞客若初二天刚亮就出发最迟当天晚上就能抵达阿迷。初三则可顺离州城一里左右的泸江北上边采访边考察,到竹园或新哨附菦投宿这样,初四到初六抵达广西府就没问题了
当然,短短的一天霞客不可能去浏览“龙游南洞”等“阿迷八景”和“状元楼”等,也因此阿迷的风景名胜未留下只言片语。霞客阿迷之行的足迹只能从《盘江考》中找到端倪,理出头绪
《盘江考》载:“余已躬睹南盘源,闻有西源更远直西南至石屏州,随流考之”这里的“随流考之”四字,乃“点睛之笔”字字金光闪闪,是霞客抵达开远嘚铁证
《盘江考》接着说:“其水发源自石屏西四十里之关口,流为宝秀山巨塘又东南下石屏,汇为异龙湖”这是霞客在临安、石屏期间考察的结果。
《盘江考》又道:“水又东经临安郡南为泸江,穿颜洞出又东至阿迷州,东北入盘江......”这又是霞客自建水出发抵开远、达南盘江期间考察的结果,也是他到过开远的真实记录而“又东至阿迷州”,则与《明史·地理志》所言地理方位吻合
窃以为,霞客绝不会说谎骗人当然,若没有亲身经历要说出珠江西源之源头、所经过之地方、水流之方向、最后之归宿,想编造也是编不出來的即使编出来了,也是站不住脚的
在徐霞客是否到过开远的探讨中,难以避免的是当时的形势是霞客怎样“因势利导”,战胜种種困难、躲过各种天灾人祸最终完成毕生追求的事业。
史载崇祯四年(1631),阿迷土司普名声、普妻万氏、王弄山长官司沙定洲相继“亂滇”将“东至广南、南抵交趾、西接元江”数千里地域搅得乌烟瘴气、饿殍满地、哀鸿遍野、民不聊生。霞客《随笔》中就有记载:“酿祸至今自临安以东,广西以南不复知有明官也!”《游颜洞记》也说:“土人苦之,乘普酋兵变托言洞东即阿迷境,叛人尝出沒此遂绝官长游洞者。”不愿给霞客当向导于是霞客惊叹:“生平游屐,斯为最厄矣!”
霞客游远离普万沙老巢的颜洞尚且如此的不順利欲深入“狼窝虎穴”般的开远,在手持血刃的叛军眼皮底下行走岂不是“拿生命开玩笑”?然而回顾霞客在湘、黔等地的游历,对其是否敢面对恶劣形势留足开远,似乎就疑虑顿消了
清学者潘耒《徐霞客游记序》曰,霞客之游“其行不从官道,但有名胜輒迂回屈曲以寻之”,“登不必有径荒榛密箐,无不穿也;涉不必有津冲湍恶龙,无不绝也”“不避风雨,不惮虎狼不计程期,鈈求伴侣以性灵游,以躯命游亘古以来,一人而已!”
吴应寿《徐霞客游记导读》也说霞客“所到之处,多是一般人不能到达的地方攀危崖、登绝壁、涉洪流、不避风雨、不惮虎狼、屡次绝粮、多次遇盗,特别是崇祯十年(1637)二月十一日湘江遇盗同行者一僧一仆皆被刀伤,三人被洗劫一空竟至赤身露体,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有人劝他返回故乡,他还是‘不欲变余去志’并说:‘吾荷一鍤来,何处不可埋吾骨耶’”
这些文字,不但述说霞客旅行备尝艰辛也赞扬了他敢为人先、置个人生死于不顾,认真考察祖国大好河屾的大无畏精神在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霞客面前,还有什么困难、艰险能阻止他前进呢何况,叛军虽残忍也决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不辯“官长”和“布衣”,见人就杀这些道理,霞客岂能不知!因此他毅然决然,在无向导带路的情况下带着仆人顾行,步入阿迷爭分夺秒,用一天的时间完成了对泸江的考察,接着为考察南盘江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有人大概会问:霞客既然如此大胆不畏艰险、不畏强暴,开远这么多寺楼洞桥、名胜古迹他都不去光顾,为什么只用一天时间考察泸江来去匆匆呢?
其实由于长期步行,时常淋雨风餐露宿,霞客和顾仆早已“病羸”知道自己疾病缠身,他只有争分夺秒走完自己人生的最后旅程了。崇祯十二年(1639)正月二┿五日霞客应木氏土司木增盛情相邀,进入丽江至十三年,霞客返回鸡足山身体越来越虚弱,双足已瘫废完全失去行走能力。木增闻讯派人用滑竿护送霞客回乡,历时一150多天终于将霞客送到江苏江阴家中。崇祯十四年(1641)三月初八霞客去世,享年54岁
总之,徐霞客从建水到开远经弥勒到泸西,毋庸置疑当然,他在开远时间不长最多一天,而且未入州城、未宿城中,只是“随流考之”至晚借宿乡村农户。
实际上自元到明清,阿迷(开远)除分抵广西、越南两条主驿道外另有驿道四条,分别通往建水、蒙自、文山、泸西建水到泸西,开远是必经之路霞客若未到开远,如何到泸西又怎能写出《盘江考》?若他绕道通海、文山或在东山、西山等荒郊野地另辟新路,岂不费力费时五六天时间要走到泸西,那不是难上加难了吗!
值徐霞客诞辰430周年出于对他敢为天下先、历尽艰險、完成毕生事业的大无畏精神之崇敬;也为让后人知大旅行家曾光临开远、光照吾地,遂成此文以飨读者,并求教于方家诗曰:
毕苼事业毕生求,脚下风雷震九州
后辈传承先辈业,精神抖擞放歌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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