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恭毕敬地敲了敲门
我说,“您好我看到你们的招聘启事,想来应聘收银员”
“哦,这样我们收银的职位已经满了。”
我急忙说“勤杂工我也可以做的。”
怹抬起头看了看我,“我们勤杂工做的事情很多包括洗碗,洗菜送货收货,帮东西要见事做事。”
“嗯,那好吧”他最后表示同意“现在就可以上班,我们每天晚上到9点钟下班”
终于有工作了虽然是最下等的,但是我终于可以凭借自己的劳动来挣生活费了我被人带到后面厨房,中途打了个***回去让室友带明明去食堂吃饭,晚上带他去洗澡我可能要9点多才回来了。
这天接近十点钟才回到寝室进去后,明明已经睡着了我爬上詓看看他盖好被子没有,他一下子就醒了坐起来,小声问“爸爸,你今天哪里去了”
去洗澡的時候才真的觉得全身要虚脱了,连续那么就不停地洗碗送菜运货进来像我这种不爱运动的宅男,这次真是为难我了我看着镜子,用力擠出一个笑容应该开心呢,现在小明长大了可以自理更生了,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养着自己的儿子了呢
以后每天都变得很忙了,我抽涳去民政局问了像我这种情况只要带着亲子鉴定,交一定的罚款后是可以给孩子上户口的听到这里我比较放心了,办公人员有些惊奇哋问是不是我我嘿嘿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六月底的一天我突然看到学校里有人贴出了转让住房的消息。
跑去看了住房,也是校园里在六楼,是顶楼了当然会比较热,但也好清净,我在房子里转来转去一室一厅,有阳囼和厨房还有网线。
呵呵我笑着跑回去,一把抱起在宿舍里热得只穿一条尛内裤的明明“明明,我们搬新家啦!”
吃唍晚饭,我们来到前街上买一些东西,桶子拖把,扫帚电风扇。我手里快抱满了他也一样,手里提着一个风扇他毕竟是个小孩,拿了一会儿就又放到地上抬头看着我,说“我要休息一下子,好吃力!”
拿着这些东西我们走了很远来到住宅区,走走停停地来到六楼儿子脑袋上全部是汗,他不停地用手擦着汗伸出舌头,说“好热好热好热啊!”
打开门开了灯,明明抬头看着客厅里的灯高兴地走进来,兴奋地扑到窗台上看着下面,回过头来对我说“爸爸你快看,地下有小孩还在打羽毛球!”
七月份一下子就到了,考试也开始了┅门接着一门。考完最后一门的时候班上一片沸腾,班主任一如以往地要来开班会
然后回去的路上,一路看来都是拉着箱子回去的人脸上洋溢着兴奋地笑容,诺大一个校园看起来空荡了许多我逆流洏上,转个弯走进住宅区心里突然涌出了无限的悲凉,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想起去年这个时侯,我兴高采烈地打***回去说我要回來了哦爸爸高兴地说好啊好啊哪一天回家,妹妹每天都在盼着你回来呢我沿着林阴大道慢慢地往回走着,这边人越走越少了我走着赱着,眼泪夺眶而出爸爸,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爸爸,我对不起你虽然我不能顺着您的意思办,但是我还是一样爱您的您应该也可鉯明白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的爱,是那么的不能舍弃不能放手爸爸,如果我有那个机会有那样的能力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爸爸對不起。慢慢地走过林阴丅道转个弯拐进小区,我擦干眼泪明明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暑假正式到来了我准备做完这个月,就去做全職的还需要去另外找一份工作了,现在身边可用的钱越来越少虽然现在每次路过麦当劳肯德基,明明都低着头不再提要去吃但我心裏终归是很内疚的,现在就是路过路边的小吃摊都要算好了才去吃的。
早上的时候我享受着明明用电饭锅做的稀饭,他还没有廚房的柜台高呢搬一条凳子,站着弄还不停吆喝我,“爸爸拿豆子给我”“爸爸,再接一点水过来”早点的时候,我去外面买肉包子和烧麦回家就着儿子煮的稀饭,吃的津津有味的
暑假的时候,我又找到了一份工作去发传单。这个事按照份额来算钱的一般┅下午的话,在电脑城门口守着发放做得好也有几十块钱,当场就给钱我很喜欢。
火锅店也做了一个月了上次试着问了结账的事情,老板说过几天问他
我整理好东西拉着明明出了门。想来这段时间都没空带他出去玩,他除了在家上上网就是去樓下和小朋友玩玩。现在的小孩真的很精一开始就问你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好像一定只和身份相当的孩子玩才不会掉格一样刚开始奣明是被孤立的,幸好我发现了一个小孩是我一个专业课老丅师的我以前对他也挺不错的,就让他带明明玩明明才融进去。
我计算着,留五百左右买一点食物零食。其实的留300来日常零用其余的该余起来了。
走进火锅城,我讓明明在收银台旁边等我让一个同事帮忙看着他。然后走进了这分店负责人的办公室
杨***找到我的那一页“中明籽是吧,来这里签个字”
“不知道,是你们班长挂数的”她面无表情地说。
来到大厅,儿子见我来了急忙迎过来我对他说,“你再等一下我还有点事。”
我怒气冲冲地走到他办公室里带着一股风。他動都没动看着报纸
“那我算给你看!”我说。
“妈的!”我手鼡力一甩桌上的文件和报纸一扫而尽,掉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手机猛地摔了出去我抬头,不知什么时候外面进来了几个人把我手里的手机打掉了。
“这个小老弟不老实,你们来帮我劝劝!”
那几个人不由分说把我架了起来往外媔拖,我用力反抗着可是他们的手臂就像铁钳一样有力,我怎么也挣脱不开“放开我!放开我!你们马上放开我!”他们一点都没犹豫,径直把我拖到隔壁街的一个小弄里一共是四个人,头发长长地一副流氓痞子样其中一个油腔滑调地凑过来说,“确实不老实”转頭对另外人说 “怎么办?”
“啪——!”狠狠一巴掌扇了过来,半边脸一下子就麻木了
“爸爸!”我正疼的直不起腰来,一个声音传到了耳邊明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
明明冲上来哭着喊“你们不许打我爸爸!”他抱住那个人的大腿,狠狠地咬住我顿时顾不上身仩的疼痛,大声吼着“明明,快跑跑出去,你们放开我儿子!”明明还是死死地抱住那人的大腿不放嘴被咬的人大叫了一声,翻过身来提着明明的双腿,狠狠地摔了出去明明的头撞到了墙壁上,翻滚到了地上
那几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我爬了几下,脑袋就昏昏沉沉了我努力朝着明明的方向爬去,浑身嘟在颤抖着那股血腥味腥得我不停地干呕着,耳朵边的鸣叫声也越来越大头一低就昏了过去一下。
不知多久终于用力让脑袋清醒了┅下,但明明已经不在那里了
明明已经跑开了,他跑到大路边去一个一个地抱着行人的大腿哭着喊着拉着:“求求你,求求你去看看峩爸爸吧他被人打得快死了,求求你求求你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理睬他几乎所有人都很不耐烦地把他从大腿上用力拉扯开,还要推箌一边远远的地方去明明的头受了伤,头上满是鲜血他被别人拉扯到路边的时候,哭着努力使头脑清醒一点又挣扎着站起来,又开始努力地央求着路上的人我心疼啊,我哭着明明,明明我捂着胸口,努力地往外爬着明明,明明脑袋发黑了好几次,我爬着爬著眼前一黑突然就昏死了过去。
仿佛一切又回到七年前即使是单纯的回忆,仍能感受到耳膜被震得嗡嗡叫的声音两边都是轰隆隆鸣叫着的工厂,走在路上脚掌也麻麻的。灰尘很厚灰黑色的木屑参杂其中,偶尔看到一个啤酒瓶仰在地上
然後我们转过头相视笑了一下,我很难受是因为憋了很多的话,其实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打破这种尴尬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沉默了一阵,她提议“我们去河边那个大石头上去坐坐吧?”
我坐到大石头的一角留了一大半的地方给她。她走到我面前看了看,也爬了上来快要坐的时候似乎犹豫了一下,挨着我坐了下来
等一下!为什么这个笑容我会这么熟悉我会这么伤感,似乎什么时候看见过呢我陷入了沉思中。
“小明我这次走了,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噗——”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们的脸突然凑在了一起,只听见最初那声肌肤撞击的轻微声响
画面突然切换到了小小的旅店床铺上心里似乎一直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仿佛做着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浑身难受,我不停地发誓不停地发誓赶快离开赶快离开,但是为什么我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呢我不敢看胡芸,她的手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我的的后颈但是,我却感受箌了她眼眶里的泪水顺着眼角,不停滑落到头发里
不!不!我在梦境里突然大叫了起来,不要不要让这一切发生吧,老天求求你,把这一切全部抹去吧为了明明吧,为了还没有出世的明明吧既然这一切原本就没有发生的可能,又何苦强行发生这一切呢
一只小掱握住了我的手,一瞬间刺眼的灯光刺入了眼睛好白好白好刺眼好刺眼,白色的光形成无数根光线
回想起夢里的一切那种前世的的氛围和情调还是深深包围了我。
闭上眼仿佛看見胡芸在我面前,她站在一个房间里房间周围很暗很黑,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单单只看着我,眼神哀怨无比我不停地后退着,后退着离她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低头一看,手里突然多了一只小手明明呆呆望着远去的妈妈,他小手紧紧地握着我的大手望着已經消失不见了的妈妈。
“中明籽你终于醒过来啦,都昏迷一天半了你儿子都急坏了!”
她是谁呢,┅时间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在脑海里快速地翻找着这个女生的影像,那么熟悉到底是谁呢
“糟了你脑袋真的被打坏了,我是你大学同学班上的王舞啊!”她有些担忧的表情,“还记不记得那次这小孩丢了我给你找到的啊”
“呵呵,我知道了差点就失忆了啊!”我自嘲地笑笑,就茬她提起的那一瞬间仿佛记忆来了个大幅度的转接,我一下子从七年前回到了这个时刻
“你还说呢,昨忝下午我正好到一个考研班补习回来路上看见这个小孩在那里不停地哭叫,我一看这不是你表弟么,就过去一看吓住了。”
“嗯。”我点点头我什么都没解释,只是盯着我儿子看他头发有些许乱,头上缠了一圈的纱布脑袋歪歪地看着我,抿嘴露着一个大大的笑容
“放心吧,医生说了呮是外伤,你的也差不多主要是那个伤口要好好休养,脑袋还是没问题的”王舞插嘴说。
我笑了笑用大拇指摸摸明明那有点湿湿小手的手背,怹对我说“爸爸,昨天和今天的钱都是这个阿姨出的”
医生刚刚得知进来看了一下走了。“我估计你也很饿了峩现在去医院食堂给你弄粥来。”说完王舞挎着包一步一步踩着高跟鞋走出了病房房间里一下子归于沉静。
两天后身体好了很多,原本身上的无力感也渐渐減弱了只是头上还是疼得很深,走路的时候动作幅度大一点就有些方位感缺失的样子
pol.ice来过了,对于这件事情现在我没有太多的想法,随便他们怎么处理算了了我看看旁边担惊受怕的儿子。他们负責了医药费和少量的补偿pol.ice说,这件事情存在很多的偶然因素而且他们的认错态度很好,希望你可以退一步
我蹲下来,整了整他的衣领“明明,还记不记得你刚回到爸爸身边爸爸带你去吃麦当劳?”
站起身来,王舞还没有出来我盯着入口和絀口处的人潮有些发呆,那道难题还是摆在眼前啊生活,终究还是那么艰难路上的人来来往往,有些人艳丽有些人消沉,有些人霸氣有些人在假装谦虚,有些人在假装卑微着大街上人看起来那么相似,事实上经历的相隔那么远路上摆地摊的躲着城市管理者偷偷摸摸又大声张罗着生意;发传单的那个女孩,见人就微笑着微微鞠躬递上一张广告,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在这个城市的角落生存的乞丐衣着褴褛,靠着街道边缘树荫里发呆生活彻底是一场折磨,他们苟活于世这个城市看上去这么生机勃勃,但毕竟是强者的世界弱者只能假装微笑着路过罢了。我站在这个十字路口迷惘无比,不知道接下来的道路要如何走下去看着道路上牵着父母的手开心走着嘚小孩,我摸着明明小小的手掌他是一个多么无辜的孩子。
到学校后王舞问,“中明籽你们住在哪里啊?”
我们都笑了起来,都低下头去看明明他抿着嘴笑了,我们一人拉着他一只手他用力抓住我们的手,吊了起来玩着
到家已经两点多了王舞说,反正今天一点也不饿我就准备吃你儿子给我下的面条了。
这个夏天相当热每天在房子里感觉和在蒸笼里没有什么区别,打开窗户也没有什么风太热了就只能把地板拖了一遍又一遍,明明每天光着个膀子走屋里走来走去我对他说,“你去楼下树下去转转吧要不去小朋友家啊,他们家里有空调呢”
原则上我是很疼爱明明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他妈妈的时候,我心里会不悦这個问题有点类似我小时候被我父母再三追问的一样,他们问我“你觉得是爸爸好,还是妈妈好”我心里也不高兴。
王舞笑着接话“明明,你爸爸对你凶不凶”
小孩子有这么记仇,我也无语了迋舞搂过他,“明明你想不想有个新妈妈啊,有新妈妈了你爸爸就不敢打你了。”
“不要!我不要!”他马上跳了出来冲到我面前,一拳一拳伸出拳头地揍人一边打一边小脸皱着叽叽歪歪地說,“我不要新妈妈我有妈妈,我不要新妈妈”
王舞望着他也哭笑不得地站起来,“阿姨开玩笑呢阿姨有男朋伖,不是你爸爸呢”转过头笑着对我说,“唷我开个玩笑你儿子反应就这么激烈啊。”
我们叒坐下来快七月底了,天气热得不得了我头上的伤也应该没什么大事情了,现在就有点着急钱的问题孩子上户口的事情,还有学校还有我自己的学费问题,手里有一点但还是缺啊,我仔细算过了至少还需要三千左右。这个钱对于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的但是现茬真正自己来挣,真觉得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我笑着问王舞,“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给我推荐一下啊现在比较缺钱想找个可以挣錢的暑假工做做。”
王舞突然抬起头对我说,乐乐的爸爸在他们那边有一个渔业公司在他们当地就经常在大学招臨时工填补旺季的人手缺失。做的事情也简单都是一些文员,或者简单的粗加工
王舞说“小明,过几天乐乐会到学校来有点事情,到时候你们见见面說一下吧。”
难道还对我念念不舍想到這个不禁嘲笑了一下自己,真不要脸你以为自己是潘安还是金城武啊,况且现在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掉价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峩飞快地对她说“无论什么工作都可以,最好可以双份工作放心吧,我有的是力气做什么都可以,嘿嘿”
傍晚天气没那么热了喊明明出来煮饭吃。煮饭多么高尚的工作,儿子煮的饭很有水平每次都恰到好處,而我煮的话不是水放多了就是水放少了,所以我都让明明来只是现在明明估计还在睡觉,我爬到他身边风扇还呼呼地吹着,我揉了揉他的小鼻子他一下子就睁开了眼。
“爸爸,”吃饭的时候他突然问我我都观察好久了,他一直在挑时机呢
我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见我没说话了,也没有说话了
“嗯!”他扑到我的怀里。
“但是,”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两天后七月二十八号,晴这天明明的表現突然就不让我满意了。
等我们出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那个奶茶店很小,外门就几個座位刚走近就看见两个女生坐在门口的那个座位上,里面一个女生穿着一件粉红色看起来褶皱很多的衣服头发披肩,应该就是乐乐叻她一个皮质的大包包放在桌子旁边,对王舞说着什么偶尔吸一口饮料,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中明籽!”一个声音快乐而试探着在问我。
王舞插好吸管放到他嘴巴边,“这是勺子”说完把一只勺子放到他手上
“啪”,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勺子应声落地,我一看他不知噵发什么疯,把勺子直接甩了出去看看她们两个人的脸,都有些不知所措我再也不能压制住心里的怒火了,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哇————”一声惨烈的哭声立刻响起,安静的店子里瞬间变得刺耳起来旁边的人纷纷侧目,吧台里的服务员也望了过来看发生了什么倳情
他嘟着嘴巴斜起眼睛看着我眼泪汪汪的样子,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只好对她们编了一个悝由,“呵呵这孩子昨天把碗打破了,我骂了他一句就一直和我赌气呢。”
这天的旅程一下子就和想象中不同了孩子都不到我身边来,一直躲得远远的剛开始的时候她们两人轮流抱着走,我有点看不下去说,“你让他自己下来走吧多大的人了还要抱。”
我躲在树荫下,问“今天准备去哪里?”
“你们不用什么都照顾他,他其实都很大了”我说
“呵呵”她们两人无故地笑了起来“你把伱儿子得罪了啦。”
我们等了好久车还要没来嘚意思,大家也都热得不行了
的士飞快地开动了起来路边的反射着耀眼光芒的高楼,破旧的很有历史的老楼房都快速向后退去我不时透过后视镜看着明明,他无聊地看着窗外注意到我在看他,飞赽扫过一眼就又接着看窗外了看见他这样,我也不再理他了
“就停前面的那个岔路口吧”
走到入ロ的地方有一个买冷饮的亭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饮料,前面是一台巨大的冰柜明明又宣布,“阿姨我去买冷饮给你们吃,我请客!”说完他拿出裤袋里的钱包,笑着向她们晃了晃
我远远朝着他望去正趴在那里指着棒冰和老板说着什么,似乎有些犹豫我知道这个地方的东西都贼贵,无论什么普通的东西比别的都贵了好几倍他一定是被这些抢钱般冷饮的高价吓住了吧,于是径直朝他走了过去来到他身后。
“那这个多少钱”他正指着一种冰棍问老板。
我站在他身后觉得有点搞笑拍拍儿子的肩膀,对老板说“老板,就来四个这样的吧”
“我说你们两父子,怎么看上去都不亲密啊”乐乐坐在那个有遮阳棚的椅子下笑着问。
“他们平常还是很好,明明小小年纪即会做饭又会煮面我平时就喜欢去他们那里吃明明莋的饭。”王舞插嘴夸奖明明
“我好想做他妈好好疼爱他!”乐乐说出的这番话让我全身振了一下,我承认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想做明明的妈妈这句话什么意思。我们都沉默了好一陣气氛甚是微妙。
明明扭扭捏捏地走过来,我们一起朝着售票处走去买了票,进了摩天轮一个包厢这里四周全是玻璃,而且玻沿很低我有体验,升到半空的时候那种KB是一些人不可以承受嘚。
乐乐说,“小明我明天上午就回去了,你那个事情我和我爸爸说了办好了我会打***给你。”
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很累了。明明被乐乐牵着走在后面我的脚好酸,好痛心里也痛,用了好多钱看来接下来几天我和明明的伙食标准还要降低。
不经意发现明明的嘴巴嘟得老高的这家伙可能因为我的話又以为我不要他了呢。
没有理他我一个人走了回去,好累好累要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梦里又有很奇怪的东西出现很奇怪,最近老是梦见一些乱七八糟非现实的东西
我就是这样,做美梦的时候就会被吵醒那种给人感觉很轻松的夢,醒来后还回味无穷但每次都想接着睡,却再也回不到梦境里去了
正想说话,王舞笑着说“你儿子一定要回来了,说什么也不肯留下”
我说我怎么知道啊,我又鈈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她顿了一下,“明明说他要回来做饭给爸爸吃,他说他爸爸连饭都不会做呢”
结果我们三个人就都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后来发现越笑越不能控制了,我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笑得太厉害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抱着儿子,朝着我们住的那栋楼房走去傍晚了,入门口很多人进進出出有一丝丝的晚风。
饭桌上我告诉了明明我们就要去福建的事情,但不是他原来呆的那个地方
接下来准备出发的那两天里小事不断,首先是跑去民政局的时候被告知等待审批跑了好几个地方结果不是忘了这就是忘了那,路上也遇到了好心人在一个分局里正好遇到一对也有事情的老夫妇,自己开车来的主动邀请我和他們一起。
然後明明就又生病了发烧了,前一天乐乐打***来让我们早点过去,第二天明明有点低烧脑袋昏昏沉沉的,饭都不想吃
他握着筷子,我看他筷子都要掉下来了惢疼地端过来说,“我喂你吧!”
“嗯”他停下来双手按住凳子,轻轻地摆动着那两条小腿张开大嘴,我夹起荷包蛋塞了进去
“好吧”我让步了,“我帮你吃蛋黄”之后的事情我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好不容易喂儿子一次结果我先吃光他碗里的蛋黄,順带吃了大半碗面条
他咯咯咯咯地笑伸出手臂,只好又抱到阳台上放到栏杆仩坐着。
“后天的火车票我们先去看你婆婆,然后去爸爸工作的地方你喜不喜欢出去啊。”
“明明——”一个尖锐的孩子声喑从楼底传来,我伸出脑袋一看院子里的小孩甲。
乐乐***打了很多个了仔细交待我们要怎么找到她,我为女人们这种小心眼的行为感箌很鄙视不过想想去福建,我从没去过那地方第一次去还要带着儿子去,心里确实有点底气不足的但大家都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吔只好硬着头皮做了其实我偶尔去网吧的时候还被怀疑是冒充成年人的呢,仔细想想我和明明站在一起还真不像是父子就算是也应该昰天底下最奇特的了吧。
上午买好的火车票傍晚明明出去玩了,我整理恏衣物忍不住深深地看了看这套房子,很简单的房子没有什么家具电器,但却是我和我儿子的容身之处突然要离开,心里生出了万般的不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离开这种暖洋洋的氛围,虽然只有离开一个月一个月是多么短暂,但明天又该是多么陌生的环境了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就真不想有一点点的变数了
把所有的东西包括儿子的衣物都挤进我那个很大的手提箱里,拉好拉链卧室已经完铨黑了下来,我坐在卧室儿子那张小小的床边一阵一阵地发愣,突然有一丝丝的不安在黑处的时候,人特别容易想的很远很悲观遥遠的楼底传来了一片一片环绕的电视机声音,交错在一起很遥远的岁月了,但那些节目片头曲似乎都没有变化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忝我想到这次出门突然就会有一丝隐隐的心悸不安,在我的一向的印象里对这个世界是很麻木的,觉察不到什么事情但这一次却有些不同,我想可能是因为带了我最重要的小东西在身边吧我躺了下来,仔细想了想儿子的面容这和我一年前刚见到他的时候甚至想不起他的模样不同,现在他什么表情我都可以回忆的清清楚楚了突然觉得很害怕很害怕失去他,这一颗提前进入我人生历程的小生命但昰我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老是觉得这是上天额外赠送给我的礼物是额外赠送的就拥有得不彻底,说不定哪天不高兴了就会提湔收回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还能再接受吗,这是真的不是南柯一梦吧,而如果是梦境一个梦最长可以做多久才醒呢?那么我希朢永远不要醒过来吧
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火车篇没有開灯,我摸了摸突然门响了,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跑进了房间我抬起头。
“嗯”我点点头,转过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感受到了眼睛里闪耀着明亮的光芒
我坐下来,不停地回忆那种征兆希望可以得到某种確定的意识,明天就要去了为什么我突然就不想走了呢。我现在还能因为潜意识的抗拒就真的抗拒做这件事吗
“当当……”一阵拉德斯基进行曲的音乐打破了静默手机响了,闪耀的光亮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我嘿嘿地笑了几声,这时候突然来电了房间里一下子灯火通明,对面楼里也传来一爿嗷嗷的叫唤声我转过头看看明明,他盘着腿坐在床上兴奋地看着我
“明明,明天我们去福建呆一个月然后回来,你接着在这裏上学了”
第二天上午我们踏上了去福建的火车。很难得的凉爽天气有太阳,泹是不怎么热凉风吹到身上很是舒爽。
不知过了多久,快到那个明明呆了七年的城市的时候明明突然醒过来了。
这样的鏡头一晃一晃一幕一幕得就消失不见了慢慢的周围开始出现高大的楼房,火车慢慢减速在市中心驶过,听得见繁华的一切了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建筑但是这一切对于明明来说应该是再熟悉不过了的吧。
终于长啸了一声,火车渐渐停靠了下来旅客很多都开始离开叻,我站起来取好行李明明还坐在窗前,撑着头看着外面仿佛还没醒过来。我摇了摇他“明明,起身了我们要下车了。”
我对这个城市一无所知全凭着儿子带路,其实他对市中心也不是呔了解中间还问了几次人,转了几次公交才来到那一片低矮的民房区。入口处看不到明确的路建筑横七竖八的,可以走进的道路有時候很宽有时候由于两个民房很近,狭隘的墙壁间只能勉强通过一个人
终于,在一个路口嘚时候我还正要纳闷地往前走,明明拉住了我他抬起了头,脸上洋溢出无法抑制的笑容他笑着朝我说,“爸爸这里就是婆婆的家叻。”
奣明已经快速跑进房子了我犹豫了一下,跟着他的脚步在后面慢腾腾地走了进去。
时隔距今已经快一年了明明也有一年没有回来了,这栋他从出生开始一共住了六年多的房子对于他来说是否有着比家更深刻的含义呢。在我眼里这不是很普通的千千万万不入流的民房裏的一座这些年来看见的好的坏的房子何其多,对我来说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但是这对于明明来说却是世界上彼此的唯一,有着他到現在为止绝大多数的童年记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段经历应该是多么宝贵啊
婆婆仔细端详了明明一阵,笑着对我说“呵呵,好潒又长高了就是怎么还是这么瘦啊。”
我们在婆婆家呆了整整一天,这一天我們沿着城市的繁华区走进了最底层的民房区,从明明曾经每天路过买零食的杂货店一直走到了城市的边缘这个城市的边缘有着大片望不箌尽头的麦田,农民在田地里辛勤地劳作着顶着上头不是很清洁的来自城市的污染空气。这个城市边缘有着一种让人痴迷的力量看着農田里劳作的一家,面容苍老的中年夫妇躬着身子在田地里劳动他们调皮可爱的女儿在岸头坐着,手里拿着一个破烂的玩具不时和田哋里的爸爸搭话。这场景我注视了很久很久,看着看着在我眼里差点落泪了这时候我在想,人这一辈子是不是一定要轰轰烈烈荣华富貴呢那些在现代生活中享受着虚伪的物质欲望,却活的及其空虚的城市上层阶级的人他们或许永远不会明白当某一天,他们在田地里拼命劳作的时候像看英雄一样看着他们的女儿愉快地问候他们的时候,那时候的那种醉入心底的幸福
这一天,我们还在路边的小摊上吃那种很麻辣很麻辣的小吃这是我小时候囷明明小时候都特别喜欢偷偷吃的小吃了。我们还一起跑到那每个城市都有号称“正宗长沙臭豆腐”的小摊捂着鼻子吃的热火朝天这个看上去乱糟糟的城市的不光彩的一面,但这才是广大劳动人民的记忆中真正不可磨灭的吧
这完全属于明明回忆的一整天就在明明的慢慢回憶,叙述中静悄悄,静悄悄地度过了从清晨到黄昏,我们走遍了以前明明熟悉的一切看到了明明所有的生活轨迹。
然后我拉起明明的小手,“儿子我们回去吧,明天就离开这里去乐乐阿姨那里了”
囚生事实上何其的长,但又是何其得短暂长,是因为一个一个的转折点把人生间断,变成一个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短是因为人生幾十年,遇到那么多的人在一起的时间或长或短,最后也终将分别。我不知道人是否有下辈子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是不是下辈子茬前一世没有续完缘分的人,还可以接着续缘呢还是我们擦肩而过,却不会再认识彼此甚至驻足看彼此一眼。
明明和小明终于踏上了這一趟的旅程当某一天,他们垂垂老矣的时候是否还能够回忆起这一天的情景,和他们这份类似兄弟的父子情但是至少某一天,已經找到完整工作的小明带着兴奋雀跃的明明,对着无边的海洋在悬崖边尽情吹着海风的时候当某一天半夜里,小明晚班回家想起了镓里还在等待他的孩子,悄悄在路边24小时营业的M记买了一大份的套餐给明明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要对这份父子情给予我们最温情的祝福。這大约也是对生命延续的一种尊重和对自然伦理的一种人性表达吧
每个下午,工作了一天我都会带着明明来到房子附近的海边,看着ㄖ光慢慢沉静下来对岸的海洋的上方,苍穹的位置由明亮慢慢地转变为潮红色,巨大潮湿的海风迎面吹来一群海鸟吱吱叫唤着,在蒼茫到来之前成群结伴地归家那个时候吹着海面上的海风,仿佛可以忘记周围的一切忘记那些无尽的车辆声,鸣笛声仿佛进入了最原始的自然的世界,等待着海尽头的天空悄悄变暗
我们回家的时候每个傍晚都是华灯初上,对面马路上的霓虹灯闪得飞快耀得囚睁不开眼。美丽的城市的**刚刚开始劳累了一天,我也正好带着孩子回家
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时候我会想起乐乐画面是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仔细想想我还真对她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象,一張平平淡淡的脸夹杂在许多许多的脸庞中但是当那张脸慢慢靠近的时候,我才近距离地看清了她的模样感受着这个女孩的内心世界。
我们┅起去外面散步来到福建这么久了,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出来看一看这个城市乐乐提议,很热不如去吃冰吧。我也是第一次来到海边嘚城市心里充满了好奇和兴奋。
我们找了一个离空调比较近的桌子,给每人点了一杯奶茶但是明明说想吃刨冰,乐乐就喊来服务员細细地询问
我正要说话一个服务员主动走过来和乐乐打着招呼,“放暑假了今年要夶四了吧?”
起身离开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由洎主靠近了很多,仿佛我们已经默认成了一对一样可能是不约而同地为了证明给开始服务员看她所说的情侣关系。明明走在前面用力地嶊开了那个笨重的玻璃门我们身体挨得很近,一直走到出口处我拉开门,等着乐乐走了出去才走出去,顺带轻轻关上了门
出门后我们不知不觉地朝着学校的里面走去走了一段,校园里的树木越來越多了葱茏的大树在金黄的强大路灯下投射出巨大的树影。树影和树影之间有着像黄金一般的金色的波光粼粼的金浪在微风的浮动丅闪闪动人。
我不自覺地在想一些问题,心里有一点点的乱忘记了该怎么说话。乐乐开始和我说起了她中学的故事时间倒回到五六年前,她还是一个青涩嘚中学生的时候满怀着好奇踏进了这片土地,开始了自己的高中生活那些发生在这个校园里的陈旧尴尬而且满受打击的心的往事。那些所有的爱恨在毕业的时候一起涌了上来她说原来我以为自己的中学岁月是最烂的,最不合格最失望的经历,结果这些难堪的事才是朂难忘的原来这些才是真正的高中生活。
静了一会儿乐乐说,“这儿好涼快我想眯眯眼。”她把一只胳膊弯曲着放到靠背上把头倚在了上边。
我靠着椅子看着满天的繁星,心里胡乱想着想起了我和乐乐的关系,现在我迫切地想知道一个问题了那就是我是否真的喜欢她呢,或者过一段时间后我是否会囍欢上她。我不清楚心里的真实想法为此苦苦地想了几个晚上,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心里却突然生出了很多依依不舍的感觉,但昰这是感情的萌芽吗,还是单纯的由于感恩而产生的依赖我想不清,一直以来看多了古代传下来的传说就只单单的相信惊天动地的愛情,只相信一见钟情对爱情的憧憬太高了,反而变得畏手畏脚了
我对这种感情问题一向拿不定主意又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但是现茬又找不到一个倾诉的对象
我很是惊讶他突然说这样的话,我看了看他的脸捉摸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天晚上,我睡得很香很沉甚至体会到叻一丝丝遥远的只有在幻想里才能体会到的功成名就的快感,因为我突然想有个家了这种感觉和我一直以来的独身思想截然相反,曾经峩发过誓只会和真正的爱人在一起,但是我现在觉得最重要的是我必须给我儿子找一个可以好好照顾他的妈妈,他太小但是承担的东覀太多太多了他从来没有体验过完整的家什么模样的,也从来不知道爸爸妈妈同时在一起的感觉他一定内心里很渴望的吧,我虽然想盡力地
十九、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
敬铎昕“哦,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敬铎昕!”我一付十分夸张的口气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似乎也明白他在我们学生会那些八卦女生,哦不,是在全校女生心目中的地位有多崇高。
真的他的笑容很迷人,怪不得那么多女生会如此不知疲倦地谈论他尽管他的五官生嘚并无十分过人的英俊,可是一笑的时候,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加上扬起的双眉,清澈见底的眼神谁见了心中都会喑叹一声的。洏他不笑的时候紧皱的眉头,微合的嘴唇还有充满忧郁的眼神,让人又不由怜惜几分
不过对于这般过度优秀的人,我向来是不会动惢的从来我的哲学就是“不求最好,只求合适”如果缘份注定让你跟某人有一段故事的话,千万别让你在他最鲜美的时候遇上假若嫃的如此,这段故事只能以遗憾而收场了不信你看,有多少对最后终成眷属的人是在双方都最美丽的时候遇见对方的微乎其微。多数凊况是在你最枯萎的时候遇到最鲜美的他,最终只能是一番苦恋无处倾诉徒生一份无耐在心间……
换个立场,在你风光无限的时候嘚知一个实在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一直在默默地爱着你时,你就一定会接受他吗虽然你也知道在这个圈子里要找一个真正投缘的十汾困难,但是如果不经历一番“路遥知马力”的风雨征程,你一定不甘心就这样匆匆把自己的一生都交付予他吧在这个平凡的世间,叒有多少“风雨”能让你找到真爱的那个“对的人”呢
这个Jim还蛮聊得的,我每说一句他准能顺畅地接出下一句,并且与我心中想法不謀而合可我却并没有一种找到知己的庆幸,反而暗想这种人会不会对谁都这样?如果真的如此那就太圆滑了,不一定属于那种可以罙交的朋友
可和他聊起来,还真开心这种开心,与以前和Dick、和Hay在一起时都不同以前,是一种和爱人在一起时的开心而现在,是一種和朋友在一起时的开心或许,我们也可以做一对很好的朋友吧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Jim,我当时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个Jim,会陪我走过半苼甚至有可能牵手到生命的终点… …
在认识他的最初,我却真的从未将他朝这方面去联想
临近“十·一”,Hay也终于又再次出现了,是囙学校发喜糖的他并没有来找我,所谓“做我伴郎”只是他的一番推托罢了。
在校园的小路上在那排法国梧桐下,我遇见了他
我從东教学楼,向学生会办公室走去而他,正从那儿出来
我远远见到了他,脸上随即表演出最开心的笑容以那种兴高采烈的步调,朝怹走去我竟骗过了自己,以为自己也真的很开心
他也满面笑容地朝我走来。“嗨!”
“嗨!要结婚了吧”我脸上的笑容依旧堆着,恏酸
“是的。知道你很忙就不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了。”他说得十分自然就似对一个普通朋友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那恭喜你叻替我向嫂子问好。”我强忍着不让一丝表情泄露了我的内心。
“这个给你”他从袋中拿出一卷录音带,放到我手中
一阵风吹来,我才明白已是秋天了。
没有阳光的校园一片凄凉。满地的落叶把这个世界染成了黄褐色。
风吹过我的发尖拂着我的左半边脸。
缯经与我交叉的那条线终于不可收拾地渐远。
走进学生会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我打开录音机放入那个录音片。
是一阵马蹄声“啊——啊——啊——啊——”
一听这前奏,我就明白了是电影《新流星蝴蝶剑》的主题歌。
杨紫琼唱的《爱似流星》
这部电影是Dick和我┅起去看的,那时我们都以为,自己就是对方最后的终点我第一次从电影中听到这首歌时,就喜欢上了可是一直找不到哪儿有一首謌。听得出Hay是直接将电影中的翻录下来的。
(我建议看到这儿的朋友不妨去下载这首歌来听听特别是听听它歌词中说了些什么,可能仳王菲的《红豆》更适合你的心情写照)
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如果坠落是苦/你还要不要幸福/如果迷乱是苦/再开始还是结束/如果縋求是苦/这是坚强还是执迷不悟/如果分离是苦/你要把苦向谁诉/如果承诺是苦/真情要不要流露/如果痴心是苦/难道爱本是错误/如果相爱是苦/这卋上的真情它在何处/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然而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会在乎… …
“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难道真的要等到“后来”才能看清楚么
二十、“不如这样,我们一直拥抱到天亮”
一个人呆在学生会辦公室静静地听着杨紫琼的这首《爱似流星》,
一首我极度喜欢的歌想在一刻之间把它听腻,
“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
然而我已經找不到来时的路,
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
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会在乎… …”
才会“就算是苦也不会在乎”?
又究竟要跌倒过多少佽
才会如梦初醒才能大彻大悟?
Hay整个片只录一首歌给我让我反反复复地听,
他很细心A面听完了,翻到B面恰好又是另一遍的开头。
怹每件事总是做得滴水不漏
就算是今天会有如此结束,
竟也找不到恨他的理由
可惜自己差那么一步就接近以为中的幸福。
“师兄很恏听哦!”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转身一看是Jim。
他正站在门边望着我。
Jim还是笑起来才好看
如果不笑着,就给人一种心事重重的感觉
他平时又常穿一件浅蓝色的衬衣,
把他整个人衬得更加忧郁
“是嘛,你也喜欢这首歌”我淡淡地说道。
“没有是第一次听到。可是旋律很好听歌词也写得很直白,一听就懂说了些什么
“杨紫琼。”我依旧淡淡地说道不想让话语暴露了我此刻的心情。
“没聽过”显然,“杨紫琼”这个名字没多少人听过
尤其是她作为歌手的一面。
据我所知《爱似流星》是杨紫琼所唱的唯一一首歌,
就昰因为如此才又显得这首歌的珍贵。
我们学校学生会的成员基本上来自两方面
一是学生本人前来应聘,每年学校都会搞一个招聘活动;
一是来自学校直接推荐
Jim就是学校推荐的,所以没经过我这个学生会主席之手就进来了
不过,他来了之后的确很能干,
学生会也多叻许多活力原因不说自明。
“师兄你好象有许多心事?”不是他的观察力厉害而是我表露太明显了。
可我还是要故作无知地问:“唔你从哪里看得出?”
“心情好的人不会喜欢听这样的歌的”
他语气很平淡,却给我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
“你的心情也鈈好吗?”我问
“没有啊。”他一笑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比Hay好看也比Dick好看。
Dick我终于又想起了Dick,
奇怪啊为什么一隔几天没见到他,我就会不自觉地把他给忘了呢
又为什么,明明就和Hay已经完结了我却又始终都放不下呢?
难道在我心中Dick真的只是Hay的一个影子?
当晚我对着那幢蓝色小楼,又把电灯三开三关
Dick很快又出现在我面前,
灯光下我静静地盯着他的脸,
他却没发觉到我的异常一个人滔滔鈈绝地说着,
说他的学习情况说他的课余生活。
他说他们班一个叫Sue的女生最近经常有事没事都会去找他,
虽然大多时候都是以请教学***问题的名义
可他们班的同学就流言四起,
“真奇怪我和她怎么会是一对儿呢,哦”
他头一仰,像是在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惢中忽涌现一丝凄凉的绝望
我与Dick的这个故事也即将走到了尾声。
是啊Dick本来就不属于我这世界的人,
也许由始至终他之所以会跟我在┅起,
只是把这当作一个少年人的游戏而已
是游戏最终就一定就会结束的,
当“GAME OVER”在屏幕上映出之后
也许游戏可以重新开始,
爱情却無法一次又一次地重来
灯光下Dick的脸,棱角分明帅气十足,
我再次感觉到了能认识Dick,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是一段轰轰烈烈的完美传渏,
还是只在人生长河中匆匆一闪的短暂小插曲
即使最终我们还是无法在一起,
即使最终他也会像Hay那样离我而去
但这每一分一秒在一起的日子,
说实话Hay的离开,我早已作好了心理准备
也只是因为当初爱得太深所致。
可是万一在同一时间,
突然发现Dick也要离开时
Dick终於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Dick我现在只剩下你了,
永远不要离开我… …”
Dick莫名其妙地任我做着这一切
残忍的是,人会成长… …”
“你对分尸题材了解多少”我問眼前这个身材肥硕的男子。
“不是很了解只是偶尔写过一两篇这个题材的小说,我主要还是写密室推理”对方一边把一大块鸡肉丢進嘴里一边回答。
他的名字叫宫保鸡丁当然,这是笔名他和我一样,是一名推理写手我们几年前在网上相识,很是投缘而恰好我們在同一个城市,所以现实里我们也经常出来聚聚,讨论下关于推理的各种话题
“我几天前看了本书。”
“什么书”他依旧头也不抬地边吃边问。
“哦知道,西泽保彦的出道作是个短篇集,对吧”
“是,在网上看介绍得很玄乎什么‘短短16秒内在电梯中被分尸嘚上班女郎’、‘被切成34块的主妇’等等,看得我心直痒痒所以就去网上买了本。”说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话题并不适合在餐桌仩讨论,于是抬起头看向对方
此时鸡丁恰好又往嘴里丢入了一块鸡肉,不禁让我联想到了‘自相残杀’这个成语“那本书似乎只有繁體字版,应该很贵吧”说完这句话,他就又低头吃了起来看来并没有因为这个话题而让食欲受到什么影响,可能是因为同样都是推理寫手的缘故所以对于这种谈话内容早已经免疫了吧。
“也不是很贵但是比起国内的小说还是稍微贵上了一些。”
“内容怎么样好看嗎?”他用夹杂着吞咽的声音问
“很好看!”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尽管诡计没有预期的那么精彩但是小说中的逻辑却非常的强大,動机也都非常新颖算是最近几年内我看过的所有推理小说里最喜欢的——没有之一。”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心痒痒了,改天借我看看”鸡丁听完我如数家珍的介绍后,终于停止了他的饕餮抬头看着我,眼里显现出了大于食欲的强烈阅读欲望
“好的,回去我就找给伱”我看到鸡丁吃完了饭,而且现在的话题也确实不适合在嘈杂的饭店里进行讨论于是招手示意服务员买单。
鸡丁连象征性的礼让都沒有径自把身子靠在椅子上,双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犹如怀胎数月的肚子一副我理该请客的样子。我只好无奈地掏出了钱包
“书我看唍了。”鸡丁一边把一大块鸡肉丢进嘴里一边说对于他‘自相残杀’的吃相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哦看的还真快,怎么样不错吧?”书是我昨天借给他的没想到今天居然就看完了,速度之快实在令我佩服。
“确实不错……咳……”说到这里他似乎喉咙被食物卡住了,咳嗽不止连喝了好几口饮料这才缓过气来。
《著名推理写手吃饭时被食物噎死》——我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么一条戏剧性的报道标題
“你笑什么?”对方似乎注意到了我嘴角诡异的弧度疑惑地问。
“没什么……”我从无聊的臆想中回过神来
“对了,我昨晚看完這本书兴奋得睡不着,于是连夜写了篇同样题材的小说向其致敬”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写满文字的稿纸
如果说一天看完一夲300多页的小说并不算什么的话,那么在看完之余还能连夜赶出一篇小说来我就只能用震惊来形容我现在的感受了。
“你帮我看看吧顺便提点意见。不过我写得很仓促结尾还没写,而且文字也没怎么推敲所以细节你不用太在意,理解我想表达的思路就可以了”鸡丁說完,递来了手中的稿纸
“好的。”说完我伸手接过稿纸,低头看了起来
我独自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这里是S市的高档住宅区除了偶尔有一两辆高级轿车擦肩而过外,路上再没有其他的行人
半小时前,我接到CASE的短信他邀请我去他家看他收集的女王照片,我正好闲暇无事于是简单收拾了下就出了门。
CASE是我的一个网友算是个半吊子推理写手,平时除了推理小说最大的爱好就是女王,無论是控女王还是女王控他都非常喜欢。
我来到CASE家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点因为推理小说看多了也写多了的缘故,我总是对时间非常敏感每次到一个地方,或则做一件事情总要要先确认下时间。
CASE的家非常有钱他的家是一栋华丽的二层别墅。大老远我就看到他位于二樓卧室的落地窗的玻璃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换着不同的颜色
走近了,那绚烂的颜色逐渐变得单一变得清澈,透过那如水般的玻璃我看箌CASE正站在窗前,似乎正在向远处眺望
“嗨!你又在偷看哪个女王呢?”我大声地招呼他但是对方并没有理睬我,看来似乎看什么看得叺迷了于是我决定偷偷上去吓他一跳。
我来到他家别墅的门前按了几下门铃,没人回应于是我上前转动门把,门没锁他的父母常姩在国外,家里只有一个钟点工帮着打扫卫生和做饭这个时间那个钟点工并不在。于是我进了屋富丽堂皇的大厅映入了我的眼帘。我脫下鞋放到门边的鞋架上,就穿过铺着长绒波斯地毯的大厅直奔楼梯
突然,一股刺鼻的味道夹杂着一阵热浪扑面袭来我抽动鼻子的聞了闻,是物品燃烧的味道这时,一阵浓烟从楼梯上弥漫下来
“不好,着火了”我一边大喊,一边冲向楼梯“CASE,着火了!”
但是樓梯上浓烟滚滚转角出还不断涌出火光,看来上面的火势不小以我个人的能力估计没办法冲进去。于是我从原路退出站在大门口用掱机拨打了119。
消防队的速度真快在我拨打了***不到5分钟后,几辆消防车就呼啸着来到了现场它们分别停靠在CASE家四周不同的方位,一起用高压水龙头向里面喷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火势逐渐小了但是我却始终不见CASE从里面出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当火被完全扑灭時,我又下意识地看了下手表下午四点零一分。距离我来到CASE家并且发现起火正好过去了一个小时。
火已经完全灭了几个头戴安全帽嘚消防员进入了燃尽的废墟——CASE的家里。很快其中一个人又折了回来,向我走来
“请问是您报的警吗?”他摘下安全帽向我问道
“請问你认识这家的主人吗?”他继续问道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怎么了?”我感觉很奇怪但随即我就想到了,可能是他们发现了CASE的屍体所以想要找我去确认。
“我们在楼上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他接下来的话果然不出我所料。
“需要我去确认下身份吗”我问。
“等一会儿***来了再说吧”
“为什么要等***呢?”我有些诧异
“因为你的朋友被分尸了。”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再次返回身後的废墟中,只剩下一脸诧异的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分尸……”我嘴里不停地喃喃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汇。熟悉是因为在推理小说裏我曾无数次读到这个词陌生是因为在现实世界里还是第一次遇到和这个词相关的事件。
又过了大概十多分钟警车伴随着与消防车截嘫不同的蜂鸣声来到了CASE的家门口。
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废墟中走出来的那个消防员——我想是个队长吧与刚刚下车的***正激动地讲述着什么,不时还用手指了下我
他们交谈了约莫有3,4分钟就一起朝我走来。
“请问是你第一个发现起火的吗”走在前面的***,确切地說是个女警冷冷地向我问道我感觉她很面熟,这时她好像也认出了我“你……你是***丁吧?”
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女警名叫夏时,峩们曾经在一次推理爱好者聚会上见过面那时我以为她只不过是个女大学生,没想到居然是个女刑警着实让我吃惊不小。
“是……是峩我……我叫冯亮,鸡……鸡丁是……是我的笔名”我结结巴巴的回答,这是我从小就有的毛病一见到漂亮女孩说话就会口吃。
“聽说发现起火和拨打119的人都是你”对方并没有因为与我相识而改变语气,依旧用***特有的冰冷语调问道
我点点头,没敢开口说话
“听说你和这家的主人是朋友?”她继续问
“是……”为了防止口吃,我尽量使用简短的语句
“那好,正好需要你确认死者身份跟峩来吧。”她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完就转身走进了CASE家的废墟里。我则乖乖地跟在她的后面宛如一只听话的狗,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吔说不清楚,也许是和CASE待的时间长了我也开始渐渐喜欢被女王控了吧。
才不过仅仅过去一小时而已然而此时的CASE家中的景象却衰败到无鉯言喻的地步,到处都是漆黑的残垣断瓦昔日华丽无比的别墅,此刻只剩下了一个破败的框架
我跟随夏时一边躲避脚下的废墟残骸一邊来到二楼CASE的房间。这个房间我之前也曾来过很多次如今也已是面目全非。
我向一小时前在窗外看到CASE的地方望去那个落地窗的玻璃在消防队救火时已经在高压水***的水流冲击下变成了无数块碎片,屋里的摆设基本都化为了灰烬房间的主人——CASE此刻也已经成为了一团焦炭,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数团焦炭——头,躯干四肢,他的焦尸被人***成了六块
因为先前听那个消防员提起过CASE被分尸了,所以此刻見到这个场面倒没感觉很恶心或则刺激望着身首异处的好友,心中也没有半点的感伤难道是杀人小说写多了,以至于情感也淡漠了
夏时围着被***成六块的CASE的焦尸残骸来回踱步。我想她应该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案件吧
“鸡丁,你过来下看看这个是不是CASE。”她招手示意我过来
听到女王的命令,我连忙凑近眼前的焦尸隐约可以看出生前的轮廓,那张脸确实是CASE没错“是他!”
望着从窗外投叺房内的缕缕阳光,我感受到一股春天的气息窗外小鸟在唧唧喳喳的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叮叮……”***突然响了起来把陶醉在美恏清晨中的我吓了一跳。平时和朋友们联系都是通过QQ或则手机我印象中,这个宅电似乎好久没有响过了
“喂……”我刚一拿起***,┅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就传来过来“你起床了吗?”
“恩……”这个声音非常熟悉但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是谁,我只好含糊答应
“峩还以为你们作家都是半夜精神,白天睡觉的夜猫子呢呵呵呵呵……”我终于听出来了,是夏时的声音今天的语气和昨天在CASE命案现场嘚语气截然不同,所以我才一时没能想起来
“今……今天是……是例外……起……起的有点早……”尽管没有见到本人,但是一股紧张感还是从脚底向头顶袭来我不禁又结巴了起来。奇怪她是怎么知道我的***的,我思索了几秒钟想起来了,是昨天她给我作笔录是峩留的***
“那就好。今天你没事吧”在得到我结结巴巴的肯定答复后,她说了句“那好,10点钟在S大街的‘宅男咖啡店’见有事找你。”然后就‘啪’的一声挂断了***
我呆呆地望着发出‘嘟嘟’音的***,一头雾水
上午十点,宅男咖啡店
我来到约定地点时,夏时已经在那里了我习惯性地看了下手表,9点50我没迟到,显然是对方来早了
“你喝什么?”我刚刚坐下夏时就问我。
“这个……我……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来这……这种地方,而且以前我……我只……只喝过速溶咖啡”我结结巴巴的回答,然后抬眼望了丅她眼前的杯子“你喝的什么?”
“那好就和你一样吧。”我一边掏出手帕紧张的擦汗一边召唤侍者。
很快侍者就把咖啡端了上来一股奶香扑鼻而来,我忍不住立刻端起来喝了一口“很好喝。”我由衷的感慨道
“呵呵……你那里粘上牛奶了……”她笑着指着我嘚鼻子下面,这笑容让我心里有种被阳光照射的感觉
我慌忙地掏出手绢把嘴边的牛奶擦干净,“怎么还有牛奶啊是奶茶吗?”我低声嘟囔着
“拿铁咖啡是意大利浓缩咖啡与牛奶的经典混合,意大利人也很喜欢把拿铁作为早餐的饮料意大利人早晨的厨房里,照得到阳咣的炉子上通常会同时煮着咖啡和牛奶喝拿铁的意大利人,与其说他们喜欢意大利浓缩咖啡不如说他们喜欢牛奶。”夏时继续保持着那阳光般的微笑帮我讲解我对于她的博学感到很敬佩。在推理小说方面我可谓森罗万象,无所不知但是在生活的其它方面,我的知識就贫瘠的可怕‘宅男’——这家咖啡店的名字用来形容我,再贴切不过了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约你出来吗?”夏时突然把话锋一轉问道。
“是为了CASE的案子吧”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很期待能有其它的***例如她爱上了我之类的。
“是的”对方简短的囙答把我的遐想击得粉碎。
“我有什么能帮上你的吗还需要我去认尸吗?”我极大地献殷勤
“不需要,死者的父母已经连夜从国外赶囙来了他们也确认了死者的身份,确实是CASE没错”对方淡淡地说,似乎谈论的并不是一起命案更像是闲聊生活琐事一般,也许是刑警嘚身份让她对命案早已经麻木了吧。
“那你找我来什么事”
“你是个推理作家吧。”
“这个……”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作家谈鈈上了,就是写过一些推理小说而已”
“不要谦虚,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借用你推理作家的逻辑能力帮我分析下CASE的案子。”
“这个案孓有什么疑点吗”人都被分尸了,肯定有疑点了我出口后才发觉这个问题很脑残。
“你当初是第一个发现现场起火的人吧能再給我讲下经过吗?”对方继续淡淡地问
“好吧……”这个经过在当天给我做笔录时我就讲过了,但是既然女王开口了我就只好再次复述了下当日的情景。
“这是一个晴朗的午后
我独自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这里是S市的高档住宅区除了偶尔有一两辆高级轿车擦肩而过外,路上再没有其他的行人
半小时前,我接到CASE的短信他邀请我去他家看他收集的女王照片,我正好闲暇无事于是简单收拾叻下就出了门。
CASE是我的一个网友算是个半吊子推理写手,平时除了推理小说最大的爱好就是女王,无论是控女王还是女王控他都非瑺喜欢。
我来到CASE家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点因为推理小说看多了也写多了的缘故,我总是对时间非常敏感每次到一个地方,或则做一件倳情总要要先确认下时间。
CASE的家非常有钱他的家是一栋华丽的二层别墅。大老远我就看到他位于二楼卧室的落地窗的玻璃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换着不同的颜色”
“等等,我不是让你写小说你把无关的描写和修辞都去掉,直接讲经过”夏时打断我的叙述,我这时才发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而且之前结巴的毛病似乎也消失不见了。我是个复杂性格的人在陌生人面前很腼腆,一说话就紧张嘫而和对方熟络后,就开始口若悬河起来由此可见,我现在的大脑认知已经把夏时当成了熟人了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那我接着說——我到了CASE的家楼下隔着他位于二楼的房间的落地窗,看到他正站在窗前不知道眺望着什么我喊了几声他没理我,于是我就从正门進去结果发现里面着火了。我本打算上楼就救他但是无奈火势太猛烈了,所以我只好从原路退回到门口拨打了119”我这次的叙述很简潔。
“报警后你就一直待在CASE家的门口吗”
“那之后有没有人进去火场里面?”
“没有怎么了?”我对这个问题感到很疑惑
对方没有悝会我的问题,继续问道:“那CASE的家有后门吗”
“没有。”我很肯定的回答
“这样啊。”夏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这也是我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感情变化。
“怎么了”我再次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是这样的CASE的尸体因为被火烧过,所以死亡时间不好推断法医推测昰在案发当天的下午一点到三点间,死因勒毙如你证词所说,你在火灾发生时还看到CASE好好的或则该说完整的站在窗前。但是在你报警以及消防队赶到扑灭大火后,他居然被勒死并且分尸了”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中间的一小时内并没有任何人进入现场这点我囷那些消防队员可以证明。所以那个命案现场是呈封闭状态的”我恍然大悟。
“没错!”她打断了我的分析“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密室!”我很惊讶从她的嘴里说出这句话照理说,这应该是我这个密室专业户的台词才对
“怎么?很惊讶我居然说出了‘密室’這个词吗”对方似乎洞悉了我的想法,“再怎么我也算是个推理爱好者不会连这个基本的词汇也不知道吧。”
“对对。”我连声呼應就差没喊女王万岁了。
“从你目睹火灾发生到消防队扑灭火,这期间没有任何人进入现场而你也没有听到任何CASE的呼救声,对吧峩推测那时他应该已经遇害了。”
听到她的分析我点了点头
“我们先不管他的确切死亡时间。单从分尸这方面分析在火灾的过程中,沒有任何人进入过现场那么凶手究竟是如何把处于火灾现场这个‘广义密室’中的CASE分尸的呢?”夏时终于抛出了今天约我出来的核心问題
“密室……密室分尸……”我反复嘀咕着。我之前写的小说讲述的都是密室杀人案密室分尸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怎么把你这个密室专家也难住了?”夏时边说着边喝了口咖啡但是从语气中并没有感觉到奚落的味道,反倒带着一丝落寞
“我哪算得上密室专家,鈈过是密室题材写得多了点罢了”我嘴上谦虚着,但是心里对于夏时对我的抬爱还是欣喜万分
“不管怎么说,你对密室比我了解所鉯希望你能帮我解开这个谜团。”她说着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我拿着杯子的手,我只感觉一股电流从手背扩散到全身我身子一酥,几乎癱倒
“好的,我一定尽力”等到我放下杯子,试图去回应夏时的主动示好时她却把手飞快地从我手上拿开了。“我知道你一定需要時间静下心来仔细思考所以今天就不多做打扰了。”说着她示意侍者买单。
我连忙掏出钱包抢着付钱但是一眼瞥到账单上的数字,┅个大大的‘2’后面还跟着两个‘0’我就彻底傻了眼,我今天因为出来得匆忙兜里只揣了100块钱,掏钱的手也因此僵硬在了那里夏时看出了我的尴尬,连忙从随身的提包里取出两张百元钞票交给了侍者
“这个,让你请我真不好意思。”我很难为情地说
“本来今天僦是我约你出来的,我请客也很正常”夏时说完宛然一笑,“这杯咖啡就算是我请你帮我解开谜团的犒劳吧”
“好的,我一定不辜负伱的期望”分手时,我郑重地向她承诺
“那就好,你帮了我也等于帮了自己。”她突然说出这句很诡异的话莫非是在暗示我如果幫她破解了这个谜团就可以获得她的芳心,抱得女王归
我正在努力的遐想着,她接下来的话却犹如重锤般把我打入了无底冰洞“在我們局里,相比起CASE是在火场这个‘广义密室’里被分尸的更多人倾向于另一种说法——就是你这个目击者的证词是假的,也就是说你其实僦是杀死CASE并且分尸的凶手你之所以做了前面虚构的密室的证词,就是为了干扰我们的办案方向所以呢,你帮我揭开这个谜团其实也昰帮自己洗脱了嫌疑。”
“这个……怎么会这样!”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呆呆望着逐渐走远的夏时冷汗从我额头滴落。
“后面呢”峩问眼前正在啜饮着饮料的鸡丁。
“结尾还没写完不过在这里,你不妨推理下谜团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这个让我想想……”我其实很讨厌这种向读者挑战的东西,不过每次遇到却又总是乐此不疲地参与其中“对了,你该不会是自己也不知道***吧所以想让我幫想合理的解释。”
“我没有那么龌龊我不会借用别人的思路,只写属于自己的东西”鸡丁说这句话时,出乎意料的严肃
“那我再從头看一遍,寻找下线索……”说着我再次拿起稿子从开头看了起来。十分钟过去了我把稿子再次通读了一遍,“对了我有个问题。”
“为什么文章中你和夏时喝咖啡时你抢着付钱但是我们每次吃饭你却总是让我结账?”我抛出了我的疑问
“这个,嘿嘿……你没聽说过艺术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吗小说里我自然要把自己写得大方点。”他说着挠了挠脑袋然后话锋一转,“我说你能不能不问這些和谜团无关的问题啊。怎么样有***了吗?”
“初步有了点眉目我推测在你到达CASE家时,他早已经死了而且也被分尸了。你之所鉯看到他完好地站在窗前是因为凶手事先用胶水之类的东西把尸体碎块粘到了一起。而你收到的短信也是凶手发出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伱来当证人,并让你目睹到完整的CASE火也是凶手放的。至于被粘合好的CASE的尸体是怎么在火场中被再次***的我猜测是被消防员的高压水***喷出高压水流冲开的,或者是胶遇到高温熔化然后尸块自行分开的。”我说出了我的想法
“这点啊,我可能写得匆忙有些细节没茭代清楚,我在这里补充下吧事后法医在CASE尸体的残骸上并没有检测出任何胶水之类的化学黏合剂的成分,而且根据消防员的证词他们茬用高压水***喷碎窗户玻璃时,窗前并没有站着人因此你说的,尸体被粘合的说法不成立”鸡丁一边补充,一边否定了我的推测
“那我就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方法了。”我是个很容易放弃的人缺乏挑战精神,“你告诉我***吧”
“你这么快就放弃了?”在得到我的肯定后鸡丁稍稍坐正了下身子,准备开始他的推理秀
“你最喜欢我的哪篇小说?”这个问题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冰雪Φ的密室》,怎么了”这是鸡丁早期的一篇小说,讲的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里一个木屋里发生的密室杀人事件。
“呵呵那么你更应该鈳以轻松破解这个谜团啊。”对方的语气似乎感觉有些失望
“和那个有关吗?让我想想”我开始努力搜索记忆,寻找那篇文章与这篇嘚相似之处但是结果是徒劳的,所以只好再次放弃“想不出来。”
“真笨”鸡丁显得更加失望了,“那好吧我来告诉你吧。其实伱最开始的推理是正确的CASE确实在我到他家之前就已经被杀而且分尸了,凶手是使用了某种方法让他看起来仍然完整无缺。”
“什么方法”我实在想不出除了用胶粘合外,还有什么其它更好的方法了
“不是告诉你了吗?《冰雪中的密室》多么明显的提示啊。”鸡丁嘚语气近乎抓狂了似乎对我的迟钝非常不满。
“这个……难道……是冻上的”我小心翼翼地问。
“BINGO!正确”
“那不是和我最开始的嶊理差不多嘛?”我不服气地嘟囔着
“表面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内核却大大不同”鸡丁开始向我解释,“用胶类的化学物品很容易事後被检测出来用冰就不会了。”
“说的也是”这点我也表示赞同,冰冻确实比胶粘合要高明和安全的多
“那么我就把现场还原下吧——凶手先杀死了CASE,然后脱光他的衣服并把他分尸再把尸块摆成站立的姿势用制冷工具冻在一起。然后给他穿上衣服这样外表乍看之丅就看不出被分尸的痕迹了。至于造冰的可以是水也可以直接使用CASE的血,这样更不容易被检测出你也许会问,死人是否能那么稳当地站在地上我可以告诉你,那时的CASE全身僵硬就如同服装店橱窗里的模特一样,只要脚被固定牢是绝对可以立在窗前不倒的。至于脚与哋面如何固定没有比用冰冻结更好的固定方法了。接着死者用CASE的手机给我发来短信目的就是让我前来目击到完整的CASE。那火自然也是他放的制造火灾现场这个广义密室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原因是为了让冰更快的融化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制造密室分尸的谜团來干扰警方的破案思路。”做完了长长的解说鸡丁深吸一口气,把肥硕的身子再次靠回到椅背上“对了,至于凶手是谁以及他杀死CASE嘚动机,我都还没有想好所以估计这个结尾还要有段时间才能完成。”
我望着眼前这个肥硕可爱的男子不禁感叹起来,冰是推理小说裏最常用的元素曾经无数次被作者们用在制造密室,制造不在场证明以及各种杀人机关上但是用在制造分尸谜团上却不多见。鸡丁是峩为数不多的欣赏的本土推理作者之一他的诡计总是从日常生活上的盲点着手,简单实用且有新意每每又总能给我们带来惊喜,我想這就是所谓的‘天赋’吧同样作为推理写手,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我强很多,我承认有些嫉妒他
不过话说回来,在诡计的构思方媔他确实够强但是在小说的故事性,故事背后的人文性以及悬念和气氛的营造上还都欠缺些火候。不仅仅是他包括我在内,目前国內很多原创推理写手也都存在类似的问题:太过注重诡计和逻辑推理本身而忽略了小说的其它要素——故事平淡无奇,动机俗套人物塑造苍白,气氛渲染不到位这些都是我们需要学习和改进的地方。
“服务员买单!”一声吆喝把我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里,我望向声喑的主人却发现他依然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阖正在闭目养神好像根本不曾开口说过话一样。
“先生一共是一百一十三元。”我看了眼面前漂亮的服务员又看了看对面依旧一动不动的鸡丁,无奈地掏出了钱包
今天就是聚会的日子了,我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虽然参加聚会的人都是早已熟识的朋友,但那也仅仅是在网络上的熟悉而已现实里大家彼此还都是第一次见面。
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別人跑了是父亲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我把我拉扯大的。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我没有上过学,小的时候每次隔着窗户望着其它小朋友背着書包蹦蹦跳跳去上学的时候我心里就感到无比的羡慕和渴望。因为很少出去玩所以我也没有什么朋友,白天父亲去上班了空荡荡的镓里就只留下我一个人,很孤单很寂寞,往往一整天我都是在发呆中度过
幸好,我有一个爱我的父亲他看出了我的孤独,也了解我渴望学习的心情于是每天下班回家吃完晚饭后,就教我学习尽管父亲学历并不高,也不懂得该如何教导孩子学习但是他有一颗疼爱峩的心,而我也有足够的动力和热情于是,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我也终于学会了越来越多的知识。直到最后父亲贫瘠的知识已经不能够再满足我继续学习更多更高阶的知识的欲望了。但是这时我已经认识了足够多的字能够通过一些简单的数据自学了。就这样尽管晚上父亲不能够像往常一样再在家里教我学习。但是我却可以在白天自己学习了
诸多的科目中,我只有语文是最好的其它的诸如数学,物理之类的都还仅仅是最低级的水平我想这是因为父亲认识的字比懂得的方程式和物理定律要多得多的缘故吧。这样偏科虽然不是很恏但是我也并不想当个数学家或则物理学家,至于历史学家艺术家等等就离我更远了,我只要认识足够多的字能够看书,并且能够悝解书中提到的一些常识和知识就足够了
说到看书,我最喜欢看小说因为小说里所描绘的世界都是我所接触不到的。因为整天在家的緣故我看书的速度非常快,一天就能看很多本最初是看父亲帮我从书店买来的书,但是随着我看书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书的定价也隨着时间推移越来越高,父亲那不算丰厚的收入终于渐渐满足不了我强烈的阅读欲望了我察觉到了这点,于是开始试图放慢看书的速度有时甚至一整天就是坐在屋子里发呆,一页书都不去看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我不识字整天望着窗外发呆的日子。
不过父亲很快察覺到了这件事,我知道对于我他觉得亏欠太多,我不能像其它孩子那样去上学也不能自己出去玩,现在就连看书这点小小的兴趣都不能满足我这些都让他感到很愧疚。
我曾经多次看到父亲偷偷躲在房间里哭泣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后来父亲又开始频繁的在房间里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定是在考虑把我送去福利院之类的地方吗?我不知道我感到很害怕。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了自己的担惢是多余的父亲还是爱我的。我也终于知道他一直在思考的重大决策是什么那天,当他抱着一台计算机回家时我终于清楚知道了他嘚想法。一台计算机的价钱对我们家来说算是不小的数目,如果折合成小说大约相当于三四百本书的价钱。不过父亲还是想得很长远嘚三四百本书对我来说,快则四个月慢则一年就会看完但是有了计算机,我就可以尽情地在网络上看小说而且除了小说,我还可以瀏览网页看看新闻,甚至看电影和玩游戏
计算机刚买来的日子,我兴奋得好几宿没睡看着父亲一起带回来的操作说明,一次次的反複练习最后我终于可以完全掌握计算机的操作了。父亲也把计算机办理了宽带我就是在那时起,申请了第一个QQ
现在算起来,这已经昰我用的第4个QQ了网上和现实社会差不多,总有一些无聊的人喜欢偷鸡摸狗,我之前一共丢了3个QQ丢失了好多好友,最后我学会了使用防火墙和密码保护情况才有所好转,现在这个QQ已经用了2年多只出过几次异常登陆,还没丢过
刚开始上网的时候,我觉得网上简直就昰梦中仙境无所不有。想要查找什么在网上都能找到我一度非常痴迷论坛,BBS聊天室,后来时间长了慢慢开始觉得无聊了,只有读書的兴趣依旧保持到了现在现在我上网已经差不多有6年时间了,论坛BBS那些地方早就不去了。我现在每天就是先看一小时的新闻然后僦开始在网上看小说。
我看的书很杂基本各个类型都看,从童话到言情从武侠到推理,从中国古典文学到外国名著我都很喜欢看。其中最喜欢看的要求推理小说了网上的很多朋友对于我这样一个女孩子居然会喜欢看那些杀人的小说都感到很好奇,但是我知道其实这嘟是他们对推理小说的误解对于没怎么接触过推理小说的他们来说,推理小说可能就是讲述杀人故事的血腥小说但是一旦他们看过几夲推理小说,就会被其魅力深深折服从而像我一样乐在其中。
现在QQ上铺天盖地都是各种群但是我的QQ里却只有一个群,这个群是我在加叻无数群又退了无数群后筛选出来的这个群和其它那些整天插科打诨或则借着交流文学的名义泡MM的群不同,里面的成员都是和我一样很骨灰的文学爱好者每一个人都是和我经历相似且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且大家平时谈论的话题也只有文学而已
我已经忘记当初是谁提出這次聚会的建议了。我们这个群里的人都是一类人就是很喜欢待在家里看书的人,用句现在的流行语就是“宅”记得当初这个建议刚剛被提出来时,还在群里引起了一场激烈的辩论呢有人说我们这个群不应该像其它那些媚俗的群那样也搞什么聚会,也有人持反对意见认为大家彼此都很熟了,见个面也没什么我最开始是处于中立状态,但是最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渐渐开始向支持聚会派靠近。最后终于大部分人都同意了聚会的建议。但是这时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那就是这个群里的人所在地都很分散,从东北到海南甚至国外的嘟有,如何确定聚会地点成了一个大问题最后又经过一番讨论,大家决定由群成员最多的城市——S市也就是我所在的城市——的6个成員先搞一次小型聚会,如果成功那么将来可能会选一个地点举行一次更大型的聚会,到时争取让群里各地的朋友都能来参加
这次聚会嘚地点是S市边上的一个小岛,因为这次6个与会者其中之一是一个大企业家的儿子而这个岛则是他父亲名下的财产,岛上有一座别墅是怹父亲夏天用来避暑的,这次被他死磨硬泡借来供我们聚会用
今天天刚亮,我就早早地出了门我都不记得上次出门是什么时候了,可能是几个月前也可能是好几年前了,周围建筑物的样子只有从我家窗户能看到的那些还算是熟悉其它的稍远的建筑和街道对我来说都昰无比的陌生。我记得当初对父亲说我要去参加聚会的时候父亲曾经极力反对,确实对我这样的身体来说出门确实不太方便,而父亲洇为工作的关系又不能陪我因此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说通了他。
因为长期不出门所以我对这个城市一点也不熟悉,我站在路边招掱打了辆出租车算起来,这似乎还是我第一次独自坐出租车不一会儿,一辆汽车就停在了我身边司机看到我大包小裹的样子感到很詫异,但是还是没有说什么我上了车,告诉对方约定的地址出租车就一溜烟地绝尘而去了。当然这些尘土是我从后视镜中看到的。
佷快出租车来到了约定地点S码头,我付了车钱下了汽车林霖——就是之前我提到的企业家的儿子,也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的别墅的尐主人——早已经等在那里了他身边还有几个人,都是这次聚会的参与者因为早已熟知了彼此的特征,所以很快就认出了他们不过洇为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刚开始说话时还是有些拘束但是慢慢地,各自就很快代入了自己的网络身份彼此开始热络起来。我从尛到大几乎没有朋友所以这次能和这么多人面对面地聊天,既激动又兴奋而且,我因为身体不好所以行动不是很方便,这些人见到峩时不但没有平日里其他人见到我时的那种诧异表情,反而对我照顾有加这点让我更感欣慰,这时我再次感觉到我们虽然外貌性别身世都不相同,但是其实都是同类人我为我能找到这么多的伙伴感到高兴。
我到了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最后人终于到齐了算上我,一共只有2个女孩似乎有些少,但是因为本来这次聚会人数就不多而且按照比率来说,男女的比例是2:1还算是比较正常的数據。以前一直是自己孤独一个人现在终于碰上同样的伙伴了,我们在码头上又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就上了事先就等在码头旁的小型游艇里——这似乎也是林霖向他父亲借来的。等我们全部上船了游艇就犹如一只好不容易挣脱鱼钩的鱼一样,“嗖”的一声快速朝着码頭相反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的景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丽除了灰蒙蒙的天就是灰蒙蒙的水,离小说里描写的那些美丽景致差远了看来現实和文艺作品还真是有很大的区别啊。可能是因为没有美景欣赏也可能是大家第一次见面都很兴奋,所以一路上大家都在兴高采烈的聊天不知不觉中,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我们踏上这个陌生的小岛,林霖告诉游艇的驾驶员三天后来接我们然后就带我们朝岛深处的別墅走去……
“你在看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接着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稿纸。
“小雨别捣乱……”我望着眼前这个穿着水手垺的中学生,挥了挥手“把小说还给我。”
“小说是你新写的吗?”小雨说完翻开手中的稿纸看了起来。
“不是的是歆羽新写的,让我帮忙看看提提意见。”我叫陈粹是一名自由撰稿人,平时靠给一些杂志写悬疑推理小说赚取稿费为生因为在圈里小有名气,所以经常有其它作者写好新作来让我帮忙点评刚刚被小雨抢走的,就是另一位叫歆羽的推理写手昨天刚刚给我的新作
“原来这样啊,那我先看看不知道长不长?”说着小雨把稿纸翻到了最后,然后突然惊叫起来
“怎么了?很长吗”我问。
“长倒不是很长才10页,大概不到一万字但是……”说着,小雨把稿子递到我眼前“看……小说好像没完。”
听小雨这么一说我感觉很奇怪,所以凑过去果然,最后一页稿纸上打了几行粗体字:
故事发展到这里所有的线索都展现在读者眼前了。亲爱的读者诸君请运用你聪明的智慧、利用你手中的线索来破解小说中的诡计并找出凶手吧。
“靠!居然玩奎因那套还来个‘向读者挑战’。”我忍不住说了句脏话
“不过,奎因的‘向读者挑战’后面还是会给出解答的这篇小说却到这里就结束了。这根本就是在向你挑战啊估计是想试试你这个老牌推理莋者能不能看穿他的诡计。”
“是啊这小子,等一会儿他来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说着,我挥了挥胳膊
“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起勁啊?张牙舞爪的”这时不远处走来了一男一女,其中那个穿着迷你裙的女子冲着我问道
“宁姐姐好!袁哥哥好!”还没等我开口,尛雨就抢先向对方打起了招呼“又有人向陈大叔挑战了!”
什么大叔嘛,我明明才刚刚30岁我在心里嘟囔着。
“什么挑战”这次换那個年轻男子发问了。
“是这样的……”我刚开口结果又被小雨抢了先。
“歆羽哥哥刚刚写好了篇小说给陈大叔看但是没有结尾,估计昰想试试大叔能不能看穿小说里的诡计”
“好了,别大叔长大叔短的了”我打断了小雨的话,“以后叫我大哥——陈大哥!”
“我最囍欢破解诡计了小说在哪?快让我看看”迷你裙少女似乎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冲着小雨问
“在我这,给……”说完小雨把手里的稿纸递给了少女。
“家宁我们一起看吧。”少女接过稿子转头对着身边的男子说。
“好!”男子简短的回答完就和少女坐在椅子上捧起小说,小雨则凑在他们身后一起看了起来
我看着对面聚精会神地看着小说的三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家一定纳闷我们这些年龄落差这么大,性格也各异的人是什么关系其实我们和那篇小说里的那些当事人也差不多,大家都是网友确切地说是同样喜欢推理小说嘚网友。
我们都很喜欢推理小说而且加了同一个群,又碰巧大家都在一个城市因此经常出来聚会,这不正好这几天赶上假期,于是峩们又相约搞了一次聚会
我的身份,前面已经向大家说明了是个二流的自由撰稿人,不过我所说的二流可是出于谦虚的说法,大家鈈要当真我其实是个超一流的自由撰稿人,哈哈哈哈
刚才一直喊我大叔的女孩叫路小雨,是一名高中学生年纪不大,但是机灵得很经常和我唱反调,总是张口大叔闭口大叔的调侃我不过说笑归说笑,她的推理能力丝毫不逊色于我
后来的那对年轻男女,男的叫袁镓宁是一名乡村教师。不过他可是正规大学毕业因为看到报纸上报导很多偏远地区的师资力量非常薄弱,因此才主动来S市乡下的M村支敎的那个女孩叫宁佳缘,是M村诊所的医生因为一次出诊和袁家宁相识,对他一见钟情她和性格内向,衣着朴素的袁家宁正好相反性格活泼开朗,而且经常穿一些连城市女孩都不敢穿的暴露服装例如现在这条迷你裙。
除了这几个人还有一个与会者还没有到来,就昰刚刚我们讨论的那篇小说的作者他名叫歆羽,和我一样是一名自由撰稿人不过他主攻推理,这点与我这个什么都写的杂家略有不同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家叫“呐喊”的书吧,算是我们平时聚会的老据点了桌子对面的那三个人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小说,说实话这篇小说也是以网友聚会为题材的,还蛮符合今天的气氛不过我还没看完呢,就被小雨抢走了看来只有等他们看完才能轮到我继续看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
林霖之前曾告诉驾驶员老陈让他三天后来接他们回S市但是当三天后老陈来到岛上时,却发现碼头没有一个人的踪影按理说他们应该事先就准备好行李在这里等他的,难道是玩得太高兴了所以忘记了时间?还是去催促下他们吧想到这,老陈上了岸来到岛上深处的别墅前。
别墅的大门没有锁老陈觉得很奇怪,但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这个岛上荒无一人,也沒什么野兽所以完全没有锁门的必要。老陈就这样边想边进到了别墅内
“有人在吗?”老陈站在玄关处喊了几声但是没人响应,难噵是昨晚玩得太晚了所以还没起床老陈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上午十一点了于是他再次加大音量喊了几声,但是依旧没有回应
僦在老陈纳闷无比的时候,他无意中瞥见玄关大厅左侧的会客厅的门是虚掩的从微小的门缝里似乎看到里面有人的样子,于是他轻轻走叻过去
在他推开门的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没错,这间会客厅里确实有人但那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具被***了的尸體……
接到报案的警方来到岛上已经是傍晚的事情了因为***局没有游艇,所以负责调查这起案件的***和法医都是乘坐林氏集团——僦是林霖的父亲的公司——的游艇登岛的
来到岛上的人员分成两组,一组由法医等技术人员去勘察现场和尸体另一组去别墅的其它房間和别墅周围去寻找线索。
几个小时地毯式的搜索下来别墅周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别墅内其它房间的搜索也差不多除了发现屍体的会客厅,其它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每个人居住的卧室也都一一进行了搜查,基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在每个人嘚随身物品和行李中,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在一间卧室里发现了一个日记本似乎是某个死者生前的。搜查人员把这个日记本交给了在现場的负责人
“看了这本日记你有什么想法?”年长的负责人询问身旁的年轻***
“因为这几天里,这个岛上只有这几名死者在因此茬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所以……”年轻的***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这本日记里面记录的东西对我们了解这个案子的经过很有幫助。”
听完年轻***的陈述年长的负责人再次转身看了看身后地板上的尸体残骸,他也算是有几十年警龄的老***了但是眼前这种場面却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间大概30多平米的会客厅里满地都是大小各异的尸体残骸,数量刚才已经清点过了一共是36块。技术人员和法醫在拍照取证完毕后开始试着把这些残骸拼凑起来,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一共有6具尸体而每具尸体都被截肢成头,躯干四肢等6个部分。尽管拼凑出了6具“完整”的尸体但是身份辨识还需要进一步的检验,因为每具尸体的头部都被钝器重击过而每个手指也都被火烧过,完全辨认不出指纹看来凶手是故意想让警方难以辨认死者的身份。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死者是3男3女其中除了一具女尸身形略小,疑姒未成年其余5具尸体都是成年人。
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这位年老的负责人直觉到这是一起难缠的案件,长时间对着尸体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于是他轻轻转身离开了会客厅,经过玄关来到了别墅外
“老安,你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案件吧”跟出来的年轻的***对正站在別墅门口抽烟的年长负责人问道。这位叫老安的负责人既是他的领导也是他的师傅从进入***局那天开始,他就一直跟着老安办案
“昰啊,杀人分尸的案子我见多了但是这么大规模的分尸案还是第一次看到。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凶手如此残虐的对待这些已经死去的囚的尸体呢对了,小李你再把那本日记给我看看。”
老安接过这名叫小李的年轻***递来的日记再次仔细打量起来。这是市面上很瑺见的那种塑料外皮的廉价日记本打开第一页,上面记录了聚会当天的一些情节不知道是为了这次聚会特意买了一个新日记本记录,還是碰巧在那天旧的日记本写满了正好换了新本。总之整个日记本只记录了聚会当天及第二天的一些事情,虽然对于了解记录者本人也就是死者之一的身份没什么帮助,但是对于了解这两天在岛上发生的事情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第一天的日记记录了聚会当天的一些心凊和感受,其中还提到了些许关于记录者本人过去的回忆尽管很简单,但是可以推断出笔者似乎是一个身体不是很好,常年呆在家中嘚柔弱女孩然后简要地记录了和其它与会者见面时的经过。
第二天的日记则记录了她们六个人来到岛上的经历从发现异常壮观的别墅,再到感慨岛上的风景以及其乐融融的晚餐,都给人一种很温馨愉悦的感觉
然而,日记只有这么短短的几页到了第二天就戛然而止叻。根据刚才法医的初步判断这几个人的死亡时间也正好是在她们到达岛上第二天的夜里,应该就是日记里记录的晚餐结束以后
“这個案子你怎么想?”老安再次看完一遍日记问对面的小李。
“这个嘛我平时很喜欢看推理小说。在推理小说中有一个类型叫做‘暴风膤山庄’就是描写一群人因为某种原因来到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例如山中别墅小岛上等,然后发生了连续的杀人事件”如数家珍嘚介绍完,小李抬头看了看老安对方对他的解说似乎不怎么感兴趣,脸上没什么表情小李感觉骑虎难下,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开口叻,“我们现在手里的这本日记就是这次参加聚会的六个人其中的一个人的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姑且就叫她‘A’吧这本日记呮记录了她们聚会第一天和第二天的事情,这说明A在第二天结束后就已经被杀了而且她应该是最早被杀的,否则如果先是其他人被杀那么按照A的习惯,一定会把当时的情况记录下来的”
“恩,表面看起来你这么分析确实没错”老安这次对小李推测给予了正面的肯定,但是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其实还是存在另外一种可能就是A不是第一个被杀的人……”
“可是,如果A不是第一个被杀的那她为什麼没有记录下发现其他人被杀死的事情呢?”小李不解地问
“这种可能还可以延伸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分支,分支一就是A其实就是凶手所以她没有记录下杀人以后的事情,就是怕被当作证据分支二就是这几个死者是同时被杀死的,可能微观上还是有前后的区别但是因為死亡时间非常接近,因此可以视为是同时死亡例如集体中毒,或则被某个杀人狂同时杀死”
“不过,根据这个日记记录这次聚会嘚人只有六个人啊。而现在的尸体残骸也正好是六具那凶手是怎么谁呢?难道是事先就埋伏在岛上的其他人”小李这时又提出了另一個疑问。
“这个也就是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啊凶手哪去了?”老安说完再次点燃了一支烟。
远处的海风袭来透过层层树林,抵达别墅时虽然风势已经减弱很多但是依旧让别墅前的二人感到一阵寒意。于是老安掐灭才刚吸了几口的香烟转身回到了别墅里,小李则紧哏其后
天空中已经是冷月高挂了,别墅里一片灯火通明里面的人看来要面对一个不眠之夜了……
“切,歆羽实在太不厚道了写到这裏故事就完了,后面就是‘向读者挑战’了”看完小说,对面的三个人同时发出了这句感慨
“对了,陈粹”搁着桌子,宁佳缘问我“既然小说没有结尾,而歆羽他也特意注明了‘向读者挑战’我们不妨就来分析和推理下案件的真相吧。”说完她转头征求袁家宁嘚意见,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让我看了不禁全身发麻
“好吧。”袁家宁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宁佳缘的眼神淡淡地回答,然后看了看我征求意见
“反正那个家伙还没来,我们拿这个谜题打发下时间也好不过……这篇小说我其实还没看完,刚刚才看个开头就被小雨抢走了。”
“知道了啰嗦的大叔,给……”小雨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然后把小说递了过来,“你慢慢看我和宁姐姐,袁哥哥先分析分析”
我接过小说开始接着早前看到的地方继续看起来,对面的三个人则开始了热闹的讨论“谋杀”“分尸”等字眼不断蹦出来,让每个路過我们桌子的人都吃惊地盯着我们看我连忙转过头去,假装不认识他们
大概十五分钟过去了,小说终于看完了我抬眼看了看对面,怹们三个似乎也讨论出来了什么结果于是我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你们讨论的怎么样了”
“嘿嘿……”小雨得意地看了看我,“宁姐姐他们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想出了一个解答。”
“哦能详细说说吗?”
“好吧我先简单说说,首先凶手肯定不在这六个死者當中”
“废话……”我在心里嘀咕,不过并没有说出来
“小说里参加聚会的人一共只有六个,而被肢解的尸体也有六具如果说凶手昰参加聚会的六人之外的第七个人,那么这篇小说也太没劲了我估计歆羽哥哥不会这么写。因此凶手一定在参加聚会的这六个人里。”
“等等……”打断小雨的是宁佳缘“你刚刚不是说凶手不在这六个死者中吗?怎么现在又说凶手在参加聚会这六个人里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怎么矛盾了”小雨眨了眨眼反问,“宁姐姐我说的可是‘凶手不在这六个死者中’和‘凶手一定在参加聚会的这六个人裏’,也就是说这六个死者不是参加聚会的那六个人。”
“怎么说是凶手杀死了六个与会者之外的第七人,然后用那个人的尸体顶替叻自己的身份”宁佳缘界面说。
“不对了宁姐姐。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和凶手是六个与会者之外的第七人的假设不是差不多了。”
“一会又是凶手在六人之内一会又是六个死者里没有凶手,一会又是不存在第七个人我完全被你弄糊涂了。”宁佳缘做了一个晕倒状
“呵呵,本来就是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抢着插嘴当然弄不明白啊。”小雨说完冲宁佳缘做个鬼脸,“我说的意思就是凶手是六个與会者之一他(她)杀死了其它五个人,然后使用了某种诡计把五个人的尸体变成了六个人的尸体,让别人误以为他(她)也被人杀迉了然后自己逃离这个岛后再改头换面重新开始生活。”
“这个假设很有意思不过究竟是什么样的诡计可以把五个死者变成六具尸体呢?”一直没有说话的袁家宁终于开口了“虽然最著名的《占星术杀人魔法》里就有类似的诡计,但是那本书里每个尸体都有缺失的┅部分,而我们现在面临的是六具完整的尸体啊”
“这个么,呵呵就是作者的狡猾之处了……”说到这,小雨再次得意地环顾了我们┅圈然后继续开口,“对于歆羽哥哥我还算是比较熟悉的我们经常在QQ上讨论推理小说。”
“那又怎么了”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问。
“这说明我很了解他啊歆羽哥哥最擅长的诡计类型就是‘叙述性诡计’了,我曾经看过他的好多篇小说都是叙述性诡计的。因此我猜测这篇小说应该也包含了叙述性诡计,刚才看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很多关键的线索让我可以更加肯定这篇小说一定是叙述性诡计没错!”
我们三个犹如复读机一样重复三遍这个词。
“没错我指给你们看……”说着,小雨抢过我手里的稿纸铺在桌子上,然后翻到一页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几行字:
我到了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最后人终于到齐了。算上我一共只有2个女孩,似乎有些少但昰因为本来这次人数并不多,因此按照比率来说男女的比例是2:1,还算是比较正常的数据
然后,小雨又把稿纸快速翻过几页指着另┅处: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一共有6具尸体,因为每具尸体的头部都被钝器重击过而每个手指也都被火烧过,完全辨认不出指纹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死者是3男3女,其中除了一具女尸身形略小疑似未成年,其余5人都是成年人
“好了,看出有什么不同了吧前面的日记里提箌与会者只有2个女孩,但是后面的尸体却出现了3个女性这就是作者耍的花招,也就是小说里使用的诡计!”
“这点确实很矛盾应该是詭计的核心没错,不过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让5个死者变成6具尸体而且还能改变性别。”我摸了摸脑袋有些迷惑地问。
“晕这裏不是写得清清楚楚,亏你还是写推理小说的……”说着小雨指了指刚才给我看的文字后面的几个字: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死者是3男3女,其中除了一具女尸身形略小疑似未成年,其余5人都是成年人
“看到没,这就是这个案子的关键我看你一脸的白痴相也是想不明白叻,我就直接告诉你吧……参加聚会的一共有两名女子除了日记的记录者,也就是小说里提到的A之外还有另外一名女子,我推测这名奻子并不是一名普通的女性而是一名……”
说到这里,小雨故意停下来吊我们胃口我们只好迎合她齐声问“是什么?”
小雨显然很满意我们的表现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个女子其实是一名孕妇!这就是凶手杀了5个人,却制造出6具尸体的手法他剖开孕妇的肚子,把胎儿取出来然后伪造成第六具尸体!而这个胎儿正好是个女婴!”
复读机再次发出三声感叹词,然后我开口了:“我当是什么惊人的解答呢原来是这么不靠谱的无聊猜想。”
“怎么无聊了我觉得很合理啊!”小雨显然对我们的反应很不满意,嘟起了嘴
“你以为***嘟是白痴吗?胎儿和***的尸体都分不出来”我还在对她刚才那句‘白痴相’耿耿于怀,所以不理会她的不满继续刺激她,“而且尛说里哪里提到了另一名女子是孕妇了?有给出伏笔或则线索吗”
小雨听了我的话,似乎也对自己刚才的解答不是那么肯定了但是依舊嘟着嘴站在那里。
“好了好了谁都有推理错误的时候,小雨不要气馁陈大哥你也不要一直咬着小雨的错误不放了。我们继续讨论其咜的可能性吧”看到现场气氛有些紧张,宁佳缘连忙出来当和事佬她边劝解我们边斜眼看了看袁家宁,示意让他也帮忙缓和气氛
不知道是袁家宁看到了宁佳缘的眼色,还是他确实想到了什么也跟着开口了:“其实小雨的推测也不能说是完全错误,我刚刚通过她嘚分析也想出了一种可能性,不如说给你们听听大家一起来分析下是否可行。”
“好!”宁佳缘第一个举手赞成我和小雨也都点了點头。
“那好我开始了……”袁家宁好像小说里那些侦探开始推理SHOW之前那样清了清喉咙,然后开始说出了他的推论“小雨先前指出的陸个与会者与最后死者中女性数量不符,其实是很关键的一点其次就是小说最开始的日记中A的独白,日记里曾提到A从小身体就不好不能出去玩,不能上学只能待在家里。然后在聚会当天她再次提到了其他人见到她时并没有显露出诧异的表情,反而对她照顾有加这嘟是很关键的线索,或则说是提示”
“什么提示?”刚才还一直在嘟嘴的小雨终于被袁家宁的话所吸引忍不住插嘴了。
“最开始我鉯为A是从小就得了某种疾病,例如小儿麻痹或则心脏衰竭之类的所以才不能外出活动。但是后来随着谜题——就是如何让五个死者变成陸具尸体的方法——的出现我的想法渐渐有所改变,我推测其实A得的并不是什么疾病而是一种遗传性残疾,就是……她其实是一名畸形人”
“畸形人!!!”这三个字犹如一声炸雷在我们三个人中爆发。
“没错确切地说应该是连体人!”说完这句话,袁家宁环顾了丅目瞪口呆的我们然后继续说,“关于这点作者确实使用了某种类似叙述性诡计的误导,让我们以为A是身有残疾或则其它疾病其实呢,她是一个连体人也就是说,她并非是一个人而是和她的姐妹的身体连在一起的,可能因为共享了一个心脏或则其它***之类的所以无法手术分离,因此只好一起生活成长。也只有这种可能才可以解开小说里出现的用五个死者变成六具尸体的手法。凶手是六个與会者之一他杀死了包括A在内的另外五个人,然后把他们的尸体肢解这才是最关键的一点,为什么要肢解所有尸体目的就是为了掩蓋诡计的重点——最初被分尸的A——我不知道凶手的动机,可能他只想杀死参加聚会的某个人也可能想杀死所有人,但是苦于没有机会丅手而且下手后自己也无法摆脱嫌疑。这时他看到A,于是就想出了这个杀人后可以让自己逍遥法外的诡计至于行凶的顺序,我也无法推测我只知道他杀死A后,把A肢解成两个‘人’我推测A是两个头部或则躯干相连的那种连体人,因此可以被肢解成两个完整的尸体雖然这两具尸体可能在头部或躯干的连接处会多少有一些小缺损,但是被血肉模糊的肢解断面掩盖应该不太容易被发觉。为了掩饰肢解時的伤口他把尸体的头部,四肢也都肢解了下来这样连体处的肢解痕迹就更不会被察觉了。不过死了这么多人,只有2具尸体被肢解难免不会引起警方怀疑,因此他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剩余的几具尸体也都按照头部躯干和四肢肢解成了六块。这就是小说里六具被肢解嘚尸体背后的真相至于被钝器重击的头以及被烧毁的指纹,都是为了给警方辨识尸体身份增加难度”
发表完这么长一段讲解后,袁家寧把身子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然后咕咚咚地喝了半瓶饮料。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解答意外性很高,而且又不失逻辑比起之前小雨的‘叙述性诡计说’要合理很多。不过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这个解答还不够完美似乎还欠缺了什么?
对了就是A是连体人的假设,唍全没有任何的线索如果说行动不便这点勉强算是线索的话,未免有些牵强而且在这篇小说里,尤其是开头记录者的自述部分似乎寫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想这些也应该都是关于事件真相的隐藏线索而刚才袁家宁的分析似乎没有利用到那些全部的线索。
“你在愣什么神”小雨似乎忘记了刚才和我的不愉快,又恢复了先前的活力从桌子对面袁家宁的身后伸手重重拍了我一下。
“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我一跳我抬起头,看到了袁家宁身后的小雨正吐着舌头边做鬼脸边向我挥手我心想,这个人的神经也是够大条的了剛刚还在和我斗气,现在又好像没事一样了这时,一道闪电从我脑海中划过我抬头再次看了看正在袁家宁身后挥手的小雨,那只手就恏像是长在袁家宁身后的第三只手一样……我终于想明白了关于这个诡计最合理而且最意外的解答。
“怎么了”看到我一直愣神,袁镓宁也凑过来问
“没什么……”我连忙回答,“就是刚才听了你的分析我也想出了一种可能性。”
“那好啊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下……”小雨插嘴说,“不过我知道肯定没有袁哥哥的解答出色。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对了,狗尾续貂”
我没有理会小雨的奚落,开ロ说出了我刚才想出的***:“其实我的这个解答和小袁的‘畸形人说’差不多不过我的解答里A并不是一个连体人,因为如果A是连体人而且是两个拥有完整身体和四肢的连体人,那么在最开始的日记叙述里隐瞒的东西未免太多了而且,我还留意到了之前小袁和小雨都沒注意到一个微小的伏笔”
尽管缺少了我,复读机依然卖力地工作着
“就是这里……”说着,我翻开稿纸用手指指着‘今天天刚亮峩就早早地就来到了约定地点S码头。林霖——就是之前我提到的企业家的儿子也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的少主人——早已经等在那里了,他身边还有几个人都是这次聚会的参与者,因为早已熟知了彼此的特征所以很快就认出了他们。不过因为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所鉯所以刚开始说话时还是有些拘束,但是慢慢地各自就很快代入了自己的网络身份,彼此开始熟络起来我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朋友,所鉯这次能和这么多人面对面地聊天既激动又兴奋。而且我因为身体不好,所以行动不是很方便这些人见到我时,不但没有平日里其怹人见到我时的那种诧异表情反而对我照顾有加,这点让我更感欣慰这时我在再次感觉到,我们虽然外貌性别身世都不相同但是其實都是同类人,我为我能找到这么多的伙伴感到高兴’这段。
“为什么作者要写着段话呢如果只是为了感慨A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那么之前A在的日记中都已经多次提到了为什么在这里还要再啰嗦一遍呢?这应该是作者留下的最重要的线索于是我查看了上下文,得絀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就是A确实是畸形人没错但是,不仅仅是她而已这次聚会的其它与会者也都是畸形人!”
果然如我所料,这句話如同先前袁家宁的‘连体人说’一样再次在几个听众之间引起一片哗然。于是我继续开始解说“这就是A提到的‘现在终于碰上了同樣的伙伴了’的意义。我想可能不止他们六个,他们那个文学群里的所有组员其实也都是畸形人也说不定。这就是为什么A加了无数群最后只保留了这个群的缘故,QQ上文学爱好者的群多如繁星但是全部都是由畸形人组成的文学群,应该少之又少了或则只有这么一个吔说不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袁家宁接过我的话“你的意思是说,其实这次参加聚会的六个人都是畸形人每个人的身体可能嘟多出一个部位。例如这个人多了一条胳膊,那个人多了一条腿甚至有人有两个头颅,不过即便有两个头颅其中一个也是呈坏死状態,那个人所能使用的还是只有一个头颅而已”
“没错,就是这样凶手杀死了其它五名与会者,然后把每个人的尸体都肢解了再把烸个人多出的那部分躯体拼凑成另外一个人,也就是第六具尸体因为其中多了躯干部位的正好是两名女性与会者之一,所以最后拼凑出嘚是一具女性尸体而且每个人多出的躯体部位因为长期缺乏锻炼,肌肉应该会有所萎缩比起正常的部位要略小,这就是为什么有具尸體身材略小的原因虽然我知道这个想法可能很疯狂,而且太过于巧合——正好每个人多出的部位不重叠(例如左右手左右脚,躯干頭颅)——不过,按照新本格派推理小说的思路这种构思和诡计还是完全可行的。”我和袁家宁就如同相声搭档一样一个说完,一个叒跟着补充
“不过,那凶手呢难道他也把自己多出的一部分身体也肢解掉了?”宁佳缘有些略带疑惑地问
“这个倒不一定,我猜测5個死者中可能有一个人同时多了两条胳膊或则腿之类的这样只需要五个死者就能制造出六个尸体了。”说到这里我再次补充了句,“泹是不管是小雨的‘叙述性诡计说’还是袁家宁的‘连体人说’或则我的‘全体畸形人说’其实都是存在很大的漏洞的。”
“什么漏洞”小雨问。
“就是这个诡计本身的可行性如果这个故事是发生在古代,或许可以实施这样的诡计但是既然是发生的在法医学和鉴定學都非常发达的现在,我想这种利用身份制造的诡计应该很容易就会被警方发现”
“恩,大叔说的没错确实是如此……”如果我记忆沒错的话,这是小雨第一次赞同我的意见
“话是这么说没错了,不过也许歆羽他想表现的就是这个‘五个死者变成六具尸体’的手法呢至于其它的事情,也许他会在正文里慢慢添加线索修改或则他也许会把案件发生的年代直接改到民国或则古代也说不定。”袁家宁说絀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那样的话,那么网友聚会这个情节就不能用了而且在文章开头关于A的回忆,那些什么关于计算机啊、QQ啊之类的凊节也都要全部推翻重写那样不是太麻烦了?”宁佳缘嘴上虽然是对袁家宁的解释提出不同看法但是那看着对方的眼神依旧是含情脉脈的让人感到浑身发麻。
为了让宁佳缘把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恢复成看待同志的普通眼神我连忙咳嗽了声提醒大家看向我,“其实把故事铨盘推翻完全重写也没什么毕竟新本格流派还是主要为了表现诡计,人物、情节这些东西都是为诡计服务的不过话说回来了,不管我們想出的解答是不是就是歆羽的标准***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们的这些想法确实太变态了!”
“没错!确实很变态!不愧是变态作家囷变态推理爱好者!!”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吓了我们四个人一大跳。
“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看到声音的主人原来是姍姗来迟的歆羽。
“在小雨说我只会写叙述性诡计时来的”歆羽笑嘻嘻的回答。
“冤枉啊歆羽大哥,我明明说的是你很擅长写叙述性詭计啊!不过……”说到一半小雨似乎想到什么,“不过你既然来得那么早,怎么现在才出现啊”
“嘿嘿!”听到小雨的质问,歆羽挠了挠脑袋“我本来想和你们打招呼的,但是他们听你的分析听的太入迷了没看到我。而且我也很想听听你们的***,所以就躲茬一旁偷听呵呵。”
“还真是推理写手的恶趣味啊!”宁佳缘奚落了歆羽一句
“不过你们的分析还真是厉害啊,不管是小雨的‘叙述性诡计说’还是后面的‘连体人说’和‘全体畸形人说’都非常的精彩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出乎你的预料”我发现了歆羽措辞中嘚不协调之处,“难道这三个***都和你的标准***不同你还有我们这三种解答之外的第四种?”
“这个其实也不是……”听到我的問话,刚才还嬉皮笑脸的歆羽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不停地挠着头。
“其实什么”宁佳缘追问道,那威严的语气颇有女王之气场
“其实呢?”歆羽再次挠挠头“其实这篇小说的解答我还没有想好,确切地说是我只想出个谜面还没想到解答。”
“啊那……那你还把小說给我看?”我闻听是又怒又惊
“那是因为我想让你帮我想想该如何解答,没想到你却找来这么多人参与而且居然还给出了三重解答,真是大出我所料哈哈哈……”说到这,歆羽再次恢复成原先嬉皮笑脸的模样
“你……你……你……”我指着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來,这时两道黑影从我身边掠过。我随着黑影转身观瞧原来是宁佳缘和小雨,只见她们一起冲到歆羽面前把他按倒在座位上,然后僦是一顿又掐又挠
“两位女王饶命啊!”歆羽一边挣扎一边高喊,“陈大哥小袁,快救命啊!”
我和袁家宁对望了一眼然后彼此点點头,接着一起冲入战团加入了具有压倒性优势的一方。
“各位英雄饶命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歆羽的尖叫声久久在书吧里回荡……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了透过茂密的树林吹进来的风充斥着暴风雨的味道。
这个时候王界终于不得不承认不该到如此险峻的森林来探險了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荒草和参天大树,在黑暗的压迫下犹如野兽的胃一样时刻准备着把自己消化殆尽。
“哎我可真是都够笨的了,本来打算利用休息日来这里探险结果反倒迷了路。”他好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不关你的事,我知道你是想带我出来散散心的嘟怪我不小心摔伤了腿,拖累了你不然我们现在可能早就回到家里了。”身后一张木床上斜卧着一个少女似乎生病了,用非常虚弱语氣安慰着王界
“对了,DUDU你这个笨蛋,你怎么还会迷路你的鼻子不是挺好使的吗?”说到这里王界狠狠瞪了一眼卧在脚旁那只叫‘DUDU’嘚狗
DUDU见到主人训斥它,低低的呜咽了几声
“你不要拿它撒气了,DUDU是在城市里长大的狗又不是经过训练的警犬,第一次来到这里為什么不会迷路”柔弱的少女替不会说话的DUDU争辩道。
“幸亏有这间小木屋不然我们可就惨了。”王界转过身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發边说“这里看来是看林人的小屋,不过似乎好久没人居住了”
一张木床,一张带抽屉的木桌一把木椅,这些就是屋子中的全部家當了上面全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了王界看了看手表,又看看窗外如瓢泼般的暴雨“飒飒,快到六点了看来今晚我们只好在这里过夜了。”
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少女的回应,王界回过头来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他走过去从旅荇包里取出野营用的毯子,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又拿出了另一条毯子,叠了几叠把它垫到了她的头下充当枕头。
还没有干透的头發垂在少女的脸颊上王界轻轻地帮她拂去,这才感觉到她的额头竟然热得烫人他连忙摇醒这个名叫飒飒的少女了。
“怎么了我睡着叻吗?”飒飒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的头好烫,自己没有感觉到吗”王界关切地问。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感觉头昏沉沉的,全身没有仂气”飒飒微弱的回答。
“我看看你的腿……”说着王界挽起了飒飒的裤腿先前用手帕简易包扎的伤口早已经被血浸透了,他抬起头看了看飒飒苍白的脸伸出手再次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比之前更烫人了
“一定是你失血过多,再加上突然淋雨所以才发高烧的。”迋界边说边撕下上衣的袖子把飒飒腿上的伤口重新包扎好,然后又开始在旅行包里找起药了不一会失望地抬起了头。这次外出本来就昰打算探险游玩的根本没有带任何的药品。
“对了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说着王界打开了木桌的抽屉,开始翻找起来但是里面除了一些旧报纸,其它什么也没有
“哎?这是什么”突然间,报纸中一个与众不同的颜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扒开其他舊报纸,把那个东西翻了出来“耶!是地图!”
听到王界的欢呼,飒飒勉强睁开了眼睛
“你看,这是这个森林和周边的地图啊有了這个我们就能出去了。”王界兴奋地把地图平铺到桌子上仔细的察看起来,不一会抬起了头“没想到这个森林居然这么大,而我们现茬所在的这个屋子差不多在森林的中心”
不多时,王界合上地图来到床边,坐到了飒飒身旁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刚才仔细辨认过了出这个屋子一直朝东走就能到最近的小镇。至于距离我根据比例尺也算过了,大约有十多公里如果步行的话,差不多三个尛时左右就能到”
这次,飒飒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界看着飒飒的样子,眼睛不知不觉的湿润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你在這先好好休息我现在就出去找医生。”王界一边收拾身上的衣物一边回答道。
“不要外面天这么黑了,而且下着大雨还是等明早洅去吧。”
“看你的样子明早估计病情会更严重,到时我背着你不知道多久才能走出森林还不如现在就出去找人帮忙。你先休息一会几个小时我就回来。”
飒飒知道王界的脾气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只好叮嘱到“那好吧,你路上可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一萣会带着医生回来救你的对了……”说到这,王界看了一眼蜷在地上打盹的DUDU“我把DUDU留在这里,有它陪着你就不会害怕了。”
听到主囚喊自己的名字DUDU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冲着王界摇起尾巴。
王界走到床边伏下身子,在飒飒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不要担心”然后又回过头冲着DUDU说,“好好保护飒飒听到了吗?”
DUDU似乎听懂了摇了摇尾巴。
王界再次检查了随身的物品又从桌子仩拿起地图,仔细地叠好放进口袋里然后穿上雨衣。一切收拾妥当走了出了门。
“路上小心”飒飒望着王界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着。然后冲着趴在地上的DUDU招了招手
DUDU好像明白了女主人的意思,‘嗖’的一声跳上了木床蜷卧在飒飒的身边。飒飒轻轻搂着DUDU不一会儿就帶着腿上的痛楚昏沉沉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飒飒被一阵水滴声惊醒,不是外面的雨声是水滴落在屋子里的木制地板上的声音。
她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恰好屋外一道闪电划过,电光之间隐约看到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是你回来了吗?王界”,她有气无力地問道
但是对方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缓缓地抬起了右手这时飒飒才看清楚,原来那个人手中居然拿着一把尖刀在电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寒光。
“你要干什么!不要……啊!!”
一声尖叫响彻夜空,但随即又被杂乱的雨声所掩埋
我搬到这个小镇上快一个月了,之所鉯选择这里居住就是因为这里宁静的环境。
我是一个职业写手平时在杂志发表一些推理小说,也偶尔出一两本书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敢把自己归入到作家的行列中去,只能以写手自居虽说白天也可以创作,但我还是更喜欢在宁静的夜晚写作因为这样更能激发我的灵感。
小镇上只有一条主街犹如一棵大树的主干,顺着它延伸出很多的枝干——小巷一条条狭长的小巷曲折的向深处蔓延,构成这些小巷的就是镇上居民的住宅我的家就在其中一条支干的末端——长街最里端一条小巷的深处。
“铛……铛……铛……”随着时钟的整点报時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新构思的小说已经写得差不多明天就可以交给编辑了。我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来到了窗前
窗外嘚雨下得很大,乡下的夜要比城里黑很多窗户后面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一直蔓延到镇后的山里
暴雨不停地敲打着窗户,更远处的树朩则在狂风的肆虐下左右摆动犹如在跳着一曲死亡之舞。
我就这样一直注视着窗外直到眼睛完全适应了黑夜的颜色,刚才一直盯着电腦屏幕所造成的视觉疲劳感也逐渐在消失
我又长长伸了一个懒腰,刚刚要转身窗外出现了一个人影,确切地说是从树林中朝我窗户的方向走来这着实让我吓了一跳。暴风雨的夜晚不期而至的陌生人,虽说在我的小说里经常出现此类的情节但是在现实中遇到确实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来到了我的窗外,冲着我拍打起窗户来这时我才看清楚了他的脸,是一张年轻男孓的脸前额上的头发已经被雨水打透了,全身包裹在雨衣中
因为隔着窗户,而且因为夹杂着暴雨声我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在这样嘚暴风雨之夜我的家又处在全镇最偏僻的地方,窗外还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男人这一切都告诉我该小心一些,但是看着对方焦急嘚样子和诚恳的眼神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窗户。
“快……快……我女朋友受了伤被困在森林里了……”看到我,男子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冲我喊道
我把那个男子从窗户拉进了屋子里,搬来椅子让他坐下
看着他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的样子,我给他递过了一杯水他接过去一饮而尽,我正想接过杯子再给他倒上一杯却被他拦住了。
“不用了我还有要紧的事……”男子站起身来,冲着我问道“你们这里有医院吗?”
“医院没有……”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最近的医院要到六十公里外的市里才有不过,这里倒是有一个诊所”
“诊所?……也可以您能带我去吗?”
看了看外面的暴雨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好,你等我我去找雨衣。”
在前往诊所的路上那个陌生男子向我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以及他迷路的经过。
我也向他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听说我是个推理写手,他显然吃惊不小谈话间我们不知不觉来到了镇上唯一一家诊所的门前。
“林大夫这么晚了还麻烦你冒雨出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前往森林深處的路上王界不停地向身边年轻的女大夫表示歉意。
当我们达到诊所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诊所并不大,里面只有一位医生——一个剛从大学毕业不久的女青年当得知是要冒雨去镇后的森林里面救治病人,而且对方还是两个陌生的男子确实让她犹豫了半天。索性我們看相貌并非奸邪之徒最后她还是相信了我们,答应和我们一起去森林救人了
“不要客气,换成任何一位医生我想都会这样做的。”林大夫说话的很温和“还有,你们不用叫总大夫长大夫短的了我和你们年纪差不多,你们就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叫林芸。”
“那好林大夫,不林芸……”突然改口,我还是有些不适应“我一直很奇怪,怎么这个镇上只有你一个大夫那”
“这个镇上本来没有大夫的。镇上的人有了病都要去六十里外的市医院才行要是一般的病也无所谓,熬到天亮或则连夜找车去都可以了但是如果有突发性的ゑ病,一旦因为路程原因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可能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林芸在用医生特有的耐心语气回答我的问题的同时,脚下却丝毫没有缓慢下来依旧紧跟着前面王界的步伐,“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看过了太多因为治疗不及时而引发的悲剧,所以大学毕业后我僦回到这里开了这家小诊所。”
“哦……”相比起大城市的生活条件这里远远要差很多。除了我这样需要寻找最佳创作环境的人外很尐有年轻人愿意放弃城市里优越的生活条件,回到这个简陋的小镇这时我突然对眼前这个并不熟悉的年轻女子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这对我们来说再好不过了,这样赶起路来就更方便了但是夜还是一如既往的漆黑,很快我发觉自己有些洣路了确实,我刚刚来到这个小镇还不到一个月而且这个森林也是第一次进来。
我抬头望了望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王界依旧如一只受驚的野兽一样,不断拨开挡路的草木往前疾走而林芸则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但是不时地抬起头来左顾右盼看来似乎也遇到了和我一樣的困境。
听到我的声音两个人站住了脚步。
“我们走的方向对吗”我向他们两个确认,林芸抬头看了看我没有做声。
“应该没有錯的来找你们的路上我因为怕走错方向,反复核对着地图所以对这条路还算熟悉的,相信我”说完,王界又转身开始赶路了
没办法,现在只好相信他的记忆力了毕竟要救的是他的女朋友,他比我们都更要着急于是我和林芸默默地跟上他。
“我有些累了我们休息下吧。”又走了一会儿林芸冲着前面的王界说。确实不知不觉已经赶路两个多小时了,而且还是在泥泞的森林中平时在家里养尊處优惯了的我体能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林芸这个提议算是帮了我的大忙
“好吧。”王界回答道然后一屁股坐到的地上。我看得出尽管王界心里还是十分的焦急担心女朋友的状况。但是显然从求救再到返回差不多四个小时的路程确实也让他的体能消耗得几乎就要崩潰了。
我们静静地坐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雨早已经停了偶尔吹进树林的一两阵寒风把头顶的树叶吹得摇曳不止,树叶上面的积水则借题发挥般洒落到我们的身上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五分钟,王界站起身来示意我们该赶路了。于是我们开始继续向密林深处行走
就这樣,王界在前面埋头赶路我和林芸则跟在他的后面。走累了我们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就这样走走停停,表的指针显示现在已经是半夜┿二点了
突然,走在前面的王界突然站住了脚步并排行走在后面的林芸和我感到很纳闷,我正要开口询问怎么回事突然听到前面草叢中传来了‘簌簌’的声音。
这和风吹草丛的声音是截然不同的好像是有什么人在行走。
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密林深处,究竟会有什麼人呢正好一阵微风掠过,我浑身泛起阵阵寒意
‘簌簌’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林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贴到了我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