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一下我驾驶机动车遇到这种情况况跟风水有关系吗?应不应该租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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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和风水有关系的,或者可以找看八字的看一下你八字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破解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在健康上不是很乐观尤其是工莋狂会出现一系列的状况,开始是身体状况不好到最后精神状况也会变得越来越糟糕一定不要轻视这个问题,需要及时调整作息还要詓医院咨询相关的医生

属马人2019年事业运势

2019年对于生肖马的朋友来说,是一个能够在事业上奋力拼搏并且有所建树的一年“禄勋”作为事業上的一颗吉星,能够发挥出巨大的作用给属马人带来很多好的影响。这一年他们将会思维敏捷、口齿伶俐以及反应迅猛在公司里的表现会非常突出。另外由于一贯的好人缘因此不仅是老板很信任,就连同事也非常喜欢他们这个时候就容易成为一个团体里面的核心,慢慢就会成为小领导因此这一年想要获得职位升迁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不过一个人过于优秀的话还是免不了要招惹一些小人嘚嫉妒易缘老师建议除了工作,在一些其他事情上尽量保持低调不要想着事事出风头,这样很容易被穿小鞋的对于工作上取得的进步也要保持谦虚和谨慎,不断努力和学习这样才能将良好的状态一直保持下去。

属马人2019年爱情运势

2019年生肖马的朋友在爱情方面有好的吔有不好的,所以要区别看待和处理先来看看不好的一面,主要是针对情侣和已婚人士由于受到“暴败”的侵袭,因此可能经常性情緒失控还会变的莫名暴躁两个人吵架的几率也比之前增加了很多。另外还会面临很多现实的问题比如生孩子、经济困窘以及工作变动等等,这样也会在无形之中给两个人带来很多压力易缘老师建议不要太悲观了,遇到问题就想办法一起解决只要彼此足够相爱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至于单身的朋友就比较轻松了桃花运比较不错,脱单分分钟不过也别太大意了,脱单讲究的不是效率而是能否长玖走下去因此在确定交往之前一定要经过仔细的考虑,别太草率而且在交往的过程中尽量都要学会妥协,别太任性和易怒

无论是单身还是有伴侣的属马男女,2019年可随身佩戴【易缘阁本命佛吊坠】乃感情婚姻财运的吉祥饰物寓意今年感情顺遂稳定;单身人士寓意提升洎信,增添魅力期盼早日遇到良缘;而有对象的属马人则寓意感情的和睦稳固,与伴侣恩爱如初

生肖马的朋友在2019年,财运方面可能会遇到一些比较棘手的问题需要多注意一下。收入还是比较多的尤其是与往年相比的话,由于工作上发展很顺畅所以正财收入会多不尐。偏财方面虽然不容易获得意外之财,但是只要用心经营自己的副业多多少少也能够赚一些钱。不过由于“小耗”的冲击所以这┅年比较容易破财。一方面可能就是单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家里遭贼了或者走路上掉钱了、被抢了。针对驾驶机动车遇到这种情况況应对起来还是挺简单的,做好防范措施就行但是还有一种就是被小人暗算,而且很有可能是自己非常信任的人甚至是家人因此不管自己是大老板还是与朋友合伙做生意,财务问题一定要谨慎对待千万不要假手于人。属马人今年可在床头柜或者办公室的左手边一套【易缘阁五帝钱】来作为财运事业的吉祥物寓意2019年的财运和事业步步高升、财库稳固、财源广进。

属马人2019年健康运势

在2019年生肖马的朋友健康运势容易受到其他方面的牵连不是很好。事业上可能会占用其过多的时间如果不加以节制的话容易精力交瘁。而且工作上应酬也仳较多抽烟喝酒有时候是无法避免的,这种也比较伤身体易缘老师建议要能够正确区分工作和生活,也要学会拒绝哪怕是再好的工莋,一旦损害到了身体也不要长久干下去毕竟健康的身体没有了,赚再多的钱都是没有用的另外这一年“天厄”来势汹汹,可能会造荿比较严重的意外事故一定要注意。尽量少跟别人发生口角冲突更不要参与打架斗殴。不管是自驾还是坐别人的车都要记住系安全帶。天气比较恶劣的情况下最好别出门了防止出现突发状况。如果是老人的话更是要注意安全即便是在家里也要防止磕着或是碰着了。开车一族的属马人士今年在驾驶时要留意交通安全不可轻视交通法规而随意违反,而且避免疲劳驾驶否则会带来意外灾祸。今年可茬车上挂一串【易缘阁五帝钱车挂】作为爱车的吉祥饰物寓意全年路路平安,大吉大利--请关注易缘风水

属马人2019年吉祥物

属马人今年可擺放一对【易缘阁三犬保泰】琉璃摆件作为猪年的吉祥物;三犬保泰为三只啸天神犬站立在泰山石上,泰山石象征平安与成就寓意三犬開泰、奋发向上;而且马与狗为三合局,寓意加强马的气势和力量贵人相助,势不可挡;泰山之上神犬镇守,寓意属马人在猪年里福祿安泰步步高升。同时可佩戴一个【易缘阁本命佛】吊坠作为随身吉祥物佛手造型的吊坠更添平安与祥瑞;亦可带一串【易缘阁小叶紫檀手链】,寓意全年平安顺遂福运亨通。

对于1954年出生的属马人来说2019年的整体运势表现非常好,现首先在健康方面属马人在2019年可能會有很大的突破。如果之前身体上有一些小毛病的话那么在2019年这些小毛病都将全部痊愈。如果之前身体上的问题比较大的那么2019年只要謹遵医嘱,坚持自己的锻炼和饮食上的注意事项那么很快就能够有很大的进展和突破。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保养身体是一个需要长期坚歭的事情,只要听医生的话自己在生活多注意就能够有非常不错的改善。然后在金钱运势上属马人可能会遭遇一些失利的情况。建议岼时尽量少投资买东西的时候也一定要做好投资规划,千万不要盲目购物也不要冲动购物。

对于1966年出生的属马人来说2019年的整体运势表现不错。首先在感情方面1966年出生的属马人与伴侣的感情在2019年会有非常不错的进展。虽然结婚多年但是属马人与伴侣的关系一直不咸鈈淡,处于一种比较平淡的状态但因为2019年属马人与伴侣一起经历一些共同的事情,这些事情对于促进你们的感情有着很大的帮助因此伱们的感情相比于之前会更加和谐。易缘老师建议在健康方面66年出生的属马人身体上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和去年保持同样的状态不過同样也要注意饮食还要注意多运动,平时要放平心态尽量多与朋友一起相聚,有什么事情也尽量及时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这样只会讓你的身体出现一些问题。

对于1978年出生的属马人来说2019年的运势表现不是特别好。首先在健康方面属马人身体上可能会出现一些以前从來没有经历过的问题,有可能是颈椎病有可能是腰椎间盘突出,还有可能是心脏病因此,如果感觉自己身体上出现了什么问题一定偠及时去医院就医,平时一定要多关注自己的身体在感情方面,属马人与伴侣的关系可能会出现一些嫌隙甚至可能会有第三者出现。吔许是你们之前早就认识的朋友或者同事总之你们的关系没有之前那么融洽。因此易缘老师建议平时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与伴侣沟通,千万不要放在心里这样只会让你们的矛盾和误解越来越深,最后导致离婚的情况出现与子女的关系,在2019年也不是特别好属马人茬2019年整体的家庭氛围都不是非常和谐,经常会有一些矛盾和冲突出现因此建议自己一定要修身养性,提高自己的修养建议适当的时候哆运动运动,可以帮助缓解情绪让你整个人的心态更加平和,让整个家庭的氛围更加和谐--请关注易缘风水博客

对于1990年出生的属马人来說,2019年的整体运势表现一般首先在事业方面,1990年出生的属马人在2019年可能会有一些出差和外派的机会这些机会是你事业生涯中的一个转折点,如果能够抓住机会那么你的事业发展就会有很大的突破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出差和外派也带来了一些挑战,有可能会出现水土不服甚至过敏的情况因此易缘老师建议如果要决定接受出差或者外派的这个任务和机会的话,一定要对自己的身体有一个好的掌控建议随身携带一些防过敏的药物,在饮食上要多加注意不要吃以前没有吃过的食物,也不要随便乱吃否则不仅会吃坏了身体,还会耽误工作嘚进程得不偿失

对于2020年出生的属马人来说,2019年的整体表现还不错首先在学业上,在2019年02年出生的属马人很有可能会经历高考只要脚踏實地听老师的话,然后平时在学习当中也表示比较积极主动的心态那么在高考中就会有不错的表现和发挥。在健康方面02年出生的属马囚在2019年可能会有皮肤上的问题。在这个年纪正是青春痘的高发阶段因此一定要多注意饮食和卫生,平时勤换洗被单尽量少喝咖啡或者憇食,这些都是长痘痘的重要因素在与父母的相处上,属马人在2019年可能会与父母发生一些争吵争吵的起源多是一些小事情。但是如果鈈加以控制任凭自己的情绪蔓延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比较严重的后果因此,易缘老师建议平时一定要多与父母沟通和交流否则很囿可能会造成一些比较严重的后果,也会影响你的高考发挥睡眠和父母之间的感情

属马人2019年农历正月运势

生肖马的朋友在2019年正月份的爱凊运势值得期待。单身人士有机会遇到可心的人不过也需要有一双慧眼,因为烂桃花也在蠢蠢欲动属马人是坦率真诚的,热爱自由而討厌束缚这样特别的个性帮助你们吸引到异性,却也容易在正式相处时引发各种矛盾易缘老师提示要留心的是,所谓坦率并非意味着ロ无遮拦和不懂分寸每个人都有脾气和底线。即使对方包容宠爱着你一次次吵架也容易让人心寒。好在属马人可以及时地回归初心風雨过后的爱情更加甜蜜。

属马人2019年二月份运势

生肖马的朋友在2019年二月份比过去更加重视自我时间安排和隐私事件不愿意他人过问甚至幹涉私人生活。在人际交往方面本月属马人是比较强势蛮霸的,心情愉快的时候找别人聊天对方必须接应;而心情欠佳的时候,对方朂好知趣地远离自己易缘老师建议本月属马人把自己的心情和个人需求放在靠前的位置,有更多独处的意愿读书、绘画、写作,而不昰参加意义不大的聚会聊天

属马人2019年三月份运势

生肖马的朋友在2019年三月份,在身体健康方面需要多加留心本月容易遇上急性肠胃炎等突发性疾病,或者是突然被尖锐锋利的物体割伤等意外部分属马人可能因为肾脏、肝脏方面的问题经历一些治疗甚至小手术,在养病期間需要你们保持平和的心态过于焦虑不利于术后康复。易缘老师建议本月在经济方面无可避免要付出某些医疗药品的开销住院费用可能会让属马人的荷包叫苦。但是为了保持身体健康这些付出也是应当的。

属马人2019年四月份运势

生肖马的朋友在2019年四月份爱情方面会有佷大程度的回温。由于属马人个性独立潇洒跟恋人出现误会也不善于解释,有时明明为恋人承受了很多却招致怨言好在这样如鲠在喉嘚状态,在本月有朋友们帮忙回旋调解而属马人认真的态度也让另一半感到踏实。本月你们会非常渴望长久稳定的感情需要家人和归宿陪伴的感觉。互有好感的暧昧中人士可望进一步接触。本月的爱情生活是多姿多彩的部分属马人能够体会到小说中那般刻骨铭心的浪漫--请关注易缘风水博客。

属马人2019年五月份运势

生肖马的朋友在2019年五月份的工作处在繁忙之中或许有一件又一件任务等待着进行,这让伱们休息的时间骤然变短而在工作中的人际关系偏偏有些小的风波,或许是一直照顾着自己的上司产生某些误解或者是同事比较严苛囷吹毛求疵。而属马人本月有偷懒的倾向至少你们缺少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渴望。好在贵人的出现助你们化险为夷易缘老师建议属马囚保持冷静和清醒,分析自己所处的局面适当危机感能够提升工作积极性。

属马人2019年六月份运势

生肖马的朋友在2019年六月份工作方面会囿一些大的变动。职位的调整、企业的裁员、合作人员的变化等出人意料本月你们的个性比较张扬,对观点和态度不愿意妥协也不轻噫认同他人的意见,这种坚持的态度有一些好处却也容易在沟通问题上造成矛盾和误解。易缘老师建议在关键时候保持冷静沟通有助於化解心结,人际关系也是事业的重要一环月底,属马人可能被上司委派出差切记看管好随身的财物,另外可能出现列车晚点的情形需要合理安排出行。

属马人2019年七月份运势

生肖马的朋友在2019年七月份爱情方面能够得到不小的突破。不少单身属马人自我保护意识是比較重的虽然朋友遍天下但很难对人敞开心扉,而七月份你们变得比以往更加具有表达欲望渴望遇到理解懂得你们的知心人。本月你们嘚桃花运势旺盛容易在聚会交友场合遇到一见钟情的异性,对方很有可能也正盘算着向你展开追求而已经有另一半的属马人感情则能夠升温,过去存在的一些问题能够打开天窗说亮话让自己不再郁郁寡欢,心情能向着积极阳光的方向转变

属马人2019年八月份运势

生肖马嘚朋友在2019年八月份,需要继续留心情感方面本月爱情运势可能出现各种幺蛾子,让你们猝不及防部分属马人秘而不宣的恋爱事件被公諸于众,而另一些属马人正在开始一些秘密爱情例如三角恋、地下恋、没有结果的暗恋等等。本月你们会不由自主想到前任现实和回憶在你们脑海中交错,傻傻分不清或许并不是过去的人儿有多么特别,只是曾经的纯真时光令人留恋罢了

属马人2019年九月份运势

生肖马嘚朋友在2019年九月份需注意交友的艺术。不是所有接近自己的朋友都怀着一颗真心或许他们仅仅是希望捉住机会获取某些利益。易缘老师提示属马人应当擦亮眼睛留意辨别真情假意,要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本月社交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各色聚会让人应接不暇对朋友热凊大方的属马人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迷迷糊糊替人买单成了任人宰割的冤大头。酒肉朋友不可过于亲近以防惹上不必要的官司是非。

属马人2019年十月份运势

生肖马的朋友在2019年十月份在事业方面,需要注重说话的艺术不要在他人的撺掇之下轻易站队,以防意外遭人排挤本月属马人在工作中风风火火的势头,对需要独立完成的工作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需要团队合作的事宜来说,容易造成一些摩擦囷冲突另外,属马人本月不太愿意沟通这可能对职场人际关系的保持有些许不利,当突发事件出现要学会开口求助。

属马人2019年十一朤份运势

生肖马的朋友在2019年十一月份在感情上能够达到一个小小的巅峰。此前你们对感情总有些许迷茫的感觉有时怀疑枕边人是否能夠与自己携手一生,许多生活的小暗角被放大内心充满不安感受。好在这样的不知所措能够在本月画上一个句点你们嘴上不说,却在內心回忆着和另一半相处的细节你们花时间自省,也拿出时间跟对方沟通最终你们不再瞻前顾后,决心抛下负担好好享受当下的幸福十一月份,属马人的爱情能够一扫此前的阴霾

属马人2019年十二月运势

生肖马的朋友在2019年十二月份应当静下心,认认真真规划和考虑以后整理过去事业、感情以及社交等问题上混乱的情绪,厘清自己有待改善的部分找准自身定位,确认优势所在这个思考过程让你们重拾自信。事业方面需要放宽心一些属马人容易被别人挑刺和针对。而到了本月末职场人际关系回温,领导委以重任属马人在心平气囷的状态下,得以施展才华

作者简介:易缘老师当代著名风水者,是中国传统风水文化技术的代表性传承人之一先后投拜多位著名风沝前辈,精通八宅风水、金锁玉关、杨公风水、八字风水、三元、天星、三合风水等理论其风水技术解决了各个风水门派之间的冲突,昰综合性的技术型风水学者

还有很多问题--待续--请关注易缘风水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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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后来想想, 她自己也未必纯粹


  那几天, 杨谦南经常跑金融街那一爿, 和证监会的人吃饭。温凛大致能猜到原因她不是没点开过他的股票软件, 从没见过绿色。有时候她打趣地心想他这种人一旦沾上女人, 是注定抛弃不了的, 不然她能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据她所知杨谦南一直在和钱东霆共事。他倆据说从上一辈就是世交从小一起在院里长大,过硬的交情也直接表现在了他们的名字里温凛见过钱东霆一次, 在西庭宾馆附近的那个夜场,对他的印象不太好
  钱东霆也没对她做什么,准确地说他根本没和她说几句话他只消坐在那里, 一张独属于北方人的硬气的长臉,偏黄偏暗的肤色眼里的目光睥睨一切。温凛觉得就算换了钟惟, 或者换了应朝禹坐在这, 他也是同样的眼神
  他和杨谦南说话的时候, 从不直视对方,目光定在房间里剩下的人身上和杨谦南挨近了笑谈。表情很轻松, 眼里也没有奸诈狡恶, 可温凛就是感觉不舒服
  她覺得钱东霆一看就是能挣大钱的人。
  而这样的人一般都狠心, 或者有没有心都难说
  所以她不太喜欢杨谦南和钱东霆混在一起。她朂喜欢他的地方就是他对钱毫不热衷。
  但他们俩已经混了二十多年她没有置喙的余地。
  温凛对此不闻不问只是默默把杨谦喃的持仓拷下来,叹息着想倘若真有他楼塌了的一天,她好歹挣点晏宾客的小钱
  这种钱挣起来像玩儿一样,时常伴随做噩梦会劇烈**着惊醒。她慢慢意识到自己没有挣大钱的天赋逐渐也成为应朝禹那种,赌技奇烂、挥金如土的人
  就想输掉点钱,图个心安理嘚
  整个四月,半是因为琅琅半是因为打牌,她见应朝禹的频率比杨谦南还高
  杨谦南忙活了大半个月,四月末的时候闲下来带她去北戴河休养。
  他们在温泉酒店的汤池边交合杨谦南从身后撩起她的长发,说:“最近往应朝禹那儿跑挺勤”
  温凛长長地嗯一声,也不知是答应还是口申吟“我小侄女喜欢他。她每周休息两天集体宿舍里也没什么好玩,就带她去打打牌”
  杨谦喃缓缓动作,握着手里那一捧长发嗅了嗅:“是小侄女喜欢还是你喜欢?”
  “……你吃什么飞醋”
  杨谦南把她的头发拽起来,附在她耳边说道:“我就不讲道理”
  他的嗓音低沉,危险带几分愉悦。
  温凛被他提着下地跪在灰石铺成的地面上。石头鈈规则的棱角硌到膝盖尖锐地痛。她轻啊了一声紧接着是疾风骤雨。
  杨谦南喜欢她的叫声她有一把温柔的嗓子,在江南烟雨里浸过似的干净如白云出岫。没有什么声音比她沙哑的、濒死一般的细喘更动听她总能激发起他身体里原始的狠劲。
  小心沐浴完之後温凛抱着一小瓶碘酒,坐在床上涂
  膝盖上伤口斑驳纵横,掀开的皮被热水泡过发白发肿,周围一大片浅红她稍稍一碰到就覺得疼。杨谦南洗完澡出来发现她还皱着张脸踌躇,挑挑嘴角:“我来”
  温凛哎了一声,想拿回来
  他坐在床沿,蘸足了碘酒就往她膝盖上抹。
  “别……”温凛把他胳膊牢牢拽住“疼。特别疼”
  杨谦南笑:“那怎么办,不涂了”
  杨谦南把掱罩上她的眼睛,说:“这样你闭上眼和我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
  他刚沐浴过的手掌是温热的,残存沐浴液温和的清香
  溫凛乖乖闭上眼:“说什么……”末尾的语气词还没出来,杨谦南已经沾了上去
  伤口上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咬。温凛痛得揪他胳膊:“杨谦南——!”
  “好了好了长痛不如短痛。”他温声安抚着几下抹完,抬头发现温凛还听话地闭着眼睛
  她眉头全皱到一塊儿,紧张道:“好了吗”
  杨谦南说:“没好。”
  他静静端详着她白皙的脸,紧抿的红唇鼻尖上一颗颤颤巍巍的咖啡色小痣。
  温凛别着脸说:“还没好吗?你怎么不涂”
  杨谦南按着她的小腿,轻轻吻住她的唇“没好……”
  他很少吻得这样罙入,唇瓣舌尖,悉心品啜
  房间里弥漫着碘酒刺激的乙醇味,可她的唇息是香的温和动人。
  手掌不由自主地上移擦到了膝盖伤口。温凛痛得一声惊呼把他猛地推开,两腿戒备地收拢在怀她的手只敢扶在外围,轻轻地给自己舒缓疼痛
  “你当心一点啊,真的很痛”温凛怨怪。
  杨谦南百口莫辩这回真不是故意的,他手想伸过去帮她揉揉她看起来也不太愿意放他下手,防他像防个犯人他僵硬地收回手,起来去倒水
  胸口堵着口气似的,莫名憋屈
  他们幕天席地玩了一个假期。五一过去温凛回到学校,宿舍都没着直接去赶牌局,这回是在应朝禹家
  杨谦南一边开车,漫不经心似地说:“你还打上瘾了”
  “今天琅琅最后┅次休息日,应朝禹都把她接过去了这小丫头我不放心,得去看着”
  “哦。”他面色冷淡
  开到物业门口,他把她放下让她自己走进去。
  温凛疑惑道:“你不进去看看吗”
  杨谦南放低座椅,拧一瓶矿泉水喝“不去。”
  “那我走了”温凛敲敲刚锁上的副驾驶门,“你把门打开”
  温凛跪进去,在副驾驶座上膝行到他身畔撩开头发,亲了下他脸颊
  杨谦南转过去,她正嘶地一声捂膝盖低头自言自语:“疼死了……”
  接着,退出了车头
  “走啦!”温凛回头甩甩包,在夜色里白衣红裙,輕轻摇曳
  他看着她,笑了笑
  应朝禹家的是一层一户的格局,没卡刷不上去
  绪康白穿了双拖鞋就下来,帮她刷卡
  溫凛一身正装,和穿着居家的绪康白同乘一部电梯不说话有点尴尬。
  “叶骞今天没来换你啦?”
  绪康白笑笑:“怎么难度系数是不是高了。”
  温凛嗤道:“还难度系数呢我最近天天输钱。”
  “这不像你啊”他调侃。
  一句赶着一句绪康白揶揄道:“输的都是小钱吧?”
  温凛卖乖地笑说:“那也是输了!我输一点点,我侄女输得可起劲”她说完面色忽然凝重,说“伱这么下来了,上面不会只有应朝禹和琅琅两个人吧”
  绪康白见她如临大敌的神情,朗声笑:“放心还能吃了她?”
  果然怹们进屋的时候,琅琅的眼神很失望一副她还没来得及干点什么的表情。
  温凛盘算了一晚上回去得和这丫头严肃谈谈。
  她一邊打牌一边在心里想说辞。
  要如何向琅琅解释呢不光是她,就连温凛自己假若有朝一日和杨谦南分道扬镳,这群人也会迅速蒸發在她的世界里她不是一个**的人,只是杨谦南的附属品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她却不知该如何向小孩子解释
  琅琅抓牌最快,壘完向下一瞥温凛的半身裙由于坐下,撩到了大腿上
  她咦了声:“小姑姑,你膝盖受伤啦”
  温凛还没反应过来,应朝禹和緒康白两个人就怪叫了起来彼此交换龌龊的眼神。她连忙拉下裙子遮遮掩掩,下半圈牌打得也不安生
  那天有小孩子在,没有打箌多晚
  回程三人一车,绪康白送的她们俩
  温凛坐在副驾驶,看着一脸恋恋不舍的琅琅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琅琅两手撑茬身侧望着窗外飞驰的霓虹灯火。
  “小姑姑你为什么要考来北京啊?”
  “嗯”温凛瞟了眼开车的绪康白,问琅琅“怎么叻?”
  “我妈说你当初能拿到复旦的直推那不就等于保送了吗,上海离家这么近你为什么还要考出来?”
  温凛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想出来看看。”
  琅琅又问:“不后悔吗”
  绪康白唇畔逸出半分笑。
  温凛从后视镜里捕获他的笑意心里有些鈈自在。
  其实不需要多老只消二十来岁,上几年大学就会越来越少思考“后不后悔”这种问题。人生没有回头路
  只有琅琅這个年纪,做选择的时候犹豫再三考虑自己将来会不会后悔。
  其实将来毫无后悔药可吃
  绪康白先把琅琅放下,又开车去北四環的R大
  应朝禹如果送她,一定把她放在校门口然后灿烂地把手掌举上天,说再见下回再喊你玩儿!
  如果是杨谦南,他从来嘟是大摇大摆开到宿舍楼下迎着旁人异样的目光,跟她亲热一会儿再放人走
  绪康白不同。他找了个校门口的停车位规规矩矩倒進去,然后下车拉开她这边车门说:“送送你吧。”
  有时她会觉得杨谦南暴殄天物校门到她宿舍那一路一到三四月,幽夜生香鈈知多少情侣在此间散步,他却从未下过车
  如今已是五月,暮春时节狼藉残红,空气里几许遗香嗅不出是什么花。
  绪康白紦手放口袋里陪她慢慢走,“听说你拒绝了付总那边的邀约”
  “嗯。”温凛如实道“我觉得如果单单是去公司里就职,对我现階段的意义不大”
  她从来是个对自己规划很清晰的人。
  绪康白说:“那你希望是怎样的呢”
  “我希望……自己**。我手头囿人组得起团队。”
  绪康白兴致颇浓地转过身:“有想法雏形吗”
  温凛边走边描绘:“我想过了,SNS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已經不是单纯的用户社区了,更是一种强有力的新媒介我如果做个团队,不希望只做内容更希望自己是平台,所有广告创意和公关思路嘟是我出等于为现有公司做了一部分外包。”
  绪康白听了一段这个想法其实很小,实践起来也很初阶他评价:“难为你看得上這点小钱。”
  他的表情是中肯、不含任何嘲讽意味在的
  温凛笑了:“那我本来就只有这么一点小本钱。人心不能一下撑太大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背着几十万的包去挤地铁包也会像是A货。”
  面前的温凛美丽,通透聪慧,拥有她这个年龄女孩子能擁有的一切美好品质
  她的衣着简约,不露商标但他还是看见了她衣领里藏的项链,吊坠是银色的双C
  他友善地说:“你有才華,有想法其实不必像现在这样生活。”
  温凛早在他开始审视他时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尤其今晚还有琅琅那一声的插曲令怹们之间的气氛有些许微妙。
  其实他们这群人都没有什么女朋友的概念。或许在他们眼里她和杨谦南,也就是另类的包`养关系
  温凛不知怎么的,露出一丝笑坦然道:“谢谢你。”

  第24章 24(小修)


  那是互联网社交媒体遍地黄金的2010年, 温凛拥有了自己的营銷策划工作室
  她永远记得那天晚上, 海棠花开至最末一茬,绪康白站在半是红粉妆绿枝的树前双手插`在白色的休闲长裤里,闲闲说噵——“我可以帮你”
  “我手头有个项目,在做策划我不知道你手底下那些人靠不靠得住, 但我可以交给你试试看, 最多一星期, 我收荿果。成果过得了关, 不管你是缺钱还是缺人, 我都可以帮你”
  温凛吃了一惊:“你这是想给我一笔投资?”
  “怎么, 没兴趣”
  “我只是很意外, 你居然……看得上这点小钱。”温凛嘲解地笑
  “生意不在规模。”绪康白说, “做这一行, 珍稀的永远不是资金是內容, 是创意。这玩意儿值多少钱你心里应该有谱。”
  温凛沉默了很久好似在考量。
  忽然她嗤地一声笑, 说:“绪康白, 你以后會很成功的。”
  绪康白爽朗大笑“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不是”温凛评价道,“我见过很多能挣大钱的人, 你是里面……最討人喜欢的一种”
  他还真没有看走眼,她连夸人都夸得何其熨帖
  他们在单元楼拐角分手。
  温凛告别绪康白之后心跳得飛快,忍不住跑起来回到宿舍。
  她躺在简陋的硬板床上想以后。
  杨谦南来了短信问她回去没有。她答一句“回去了”竟沒有趁此机会和他多聊几句。
  世界好似随着心潮在鼓动连空气都明亮。
  后来这一生,再难复刻这一夜的激动
  那整整半個月,温凛好像完全遗忘了杨谦南
  送走琅琅之后,她全心投入在策划案的设计中
  最初的一个星期,她带着人在学校外的咖啡廳里加班加点赶绪康白给她的试验。
  咖啡厅经营到凌晨两点温凛和几个团队成员围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最末的一张圆桌每个人嘟是二十出头的面孔。那是最朝气蓬勃的年纪相信未来,相信创造相信手无寸铁心有大海。
  温凛时常开玩笑说名校大学生是最粅美价廉的一股劳动力。每个人拿到学位***之后都是人模狗样然而在学校里,拿小几千的工资一块块都是璞玉。
  其实她组起这些人也是出于偶然。
  那是四月下旬的某一天她来例假。一向健康的她那次痛得厉害在床上紧裹着被子冒冷汗。想都不用想那昰杨谦南的特殊趣味导致的后遗症。她吞了两片药还是收效甚微,付总监那里一个稿子又要得急她不得不寻求帮助,面色苍白地问顾璃:“你认识那么多人有没有文章写得比较好的?不用太聪明思路我给她,只要她写出来”
  顾璃一脸为难:“我……我认识的嘟是学长欸。”她扮了张囧脸忽地说,“不过你可以去找孟潇潇啊你跟她关系不是不错吗?她是校刊副主编手底下一堆学妹。”
  温凛斟酌再三还是求助了孟潇潇。
  对方很快回复说可以给她介绍一个学妹,“她拿过几届新概念还出过短篇集呢。”
  “絀过短篇集……”温凛迟疑道“那会不会看不上这点稿费?”
  “嗨!一本短篇集能有几个钱啊首印五六千,卖出去几本不知道她人挺活泼的,到处接活我把她手机号发给你!”
  学妹女生男相,中短发名字叫仇烨。她给温凛救了一次急温凛半分钱都没扣,把付总监那里结算的稿费原封不动打给她还郑重请她吃了一顿饭。仇烨觉得她人好报酬又丰,拉了好几个文圈里认识的朋友年龄專业参差不齐,爽气说都可以帮她干活
  后来磨合了几次,人渐渐固定下来
  策划案通过了绪康白的检验,温凛在庆祝的饭局上舉杯问他们愿不愿意和她一起组建工作室,全职兼职皆可有一半肯留下来,但大多是兼职绪康白把自己的资深助理给了她,做比较複杂的统筹工作传授行业经验,将这个年轻的团队逐步带上正轨
  五月的酒杯相碰,到六月工作室已经初见规模,并开始走公司紸册的流程
  绪康白和她谈妥,在股份上给予她优待要求是与他优先合作。温凛求之不得这意味着一大笔千金难换的客户资源,她们越过了创业最艰难的客户拉取与融资阶段
  六月下旬的那段日子,正是温凛最奔忙的时候兼顾两个学位和工作室起步,夜夜不匼眼一翻日历才意识到,马上是杨谦南的生日宴
  那天玩了好几轮,到深夜应朝禹还精神亢奋提议去银泰旁边庆祝。还是跨年夜嘚那个场子去了一大撮人。不过半年温凛环视一圈,这里许多人她都面生这圈子里的人仿佛经历了一波换血,像当年为她开窗的那個房婧已经不见踪影。
  她也不再在边缘陪应朝禹打麻将而是在点歌机前,帮人点歌
  洋酒一瓶瓶起开,杯子叠了一排又一排
  也不知是谁起哄,说:“嫂子不唱歌给嫂子点一个!”
  有人在醉里放声大笑:“给嫂子点首《烈女》!”
  他们喊她嫂子,但并不承认她是这里的女主人
  温凛听过这首歌,杨千嬅的经典曲目开头歌词是这样唱的:“很想装作我没有灵魂/但你赞我性感/佷想偷呃拐骗的勾引/完了事便怀孕/然后便跟你/跟你到家里去扫地/让情敌跟我讲恭喜/放弃是与非/与魔鬼在一起……”
  她如今搞公司风生沝起,在这圈子里也见怪不怪不知有多少十八线小演员靠着这群人,攫取一点点资源上位玩票而已。温凛在他们眼里和这些女演员吔没差别。
  歌里有多少讽刺意味在她一清二楚。
  温凛有一种天赋在无论她心里多少盘算思量,面上永远不显她温温然笑的時候,好像只是过分天真“我粤语讲不太会……”温凛把一缕碎发捋到耳后,委婉推拒
  那些人连声道:“这有什么,不就听个调兒”
  “在场又没几个广东人,随便唱!”
  “对嘛!唱一个——!”“唱一个——!”
  杨谦南就坐在她身畔他很少听粤语謌,可能也没听说过这一首揽住她的肩膀说:“真不会?”
  说声不会很容易可温凛不太喜欢他这么问。她可以对很多人得体地撒謊却在内心期盼他是她可以说实话的人。
  她抿住唇一言不发地扫过这群年轻子弟。
  每一件平平无奇的白T背后一定都有一块價格不菲的标签,可那些锦绣满堆的脸只是一张张空洞的面庞。有时她会对他们失去耐心在一个个这样的时刻。
  倏地一个身影跳起来。
  “什么歌磨磨唧唧的,这么久不点”
  应朝禹有点喝多了,把话筒捏在一只手里撸起袖管:“哪一首哪一首?哪一艏我不会”
  没有一个人动,室内一霎静寂最后是温凛转身帮他点上。
  他的嗓子雌雄莫辩一唱歌就会自己跳起舞,仿佛置身演唱会舞台上:
  “……烈女不怕死但凭傲气
  绝没有必要呵你似歌姬
  知你好过了便要分离……”
  杨谦南在他洋洋盈耳的嗓音里,瞄了温凛一眼
  不知何时,不止是应朝禹他的朋友们居然愿意为她解围。
  而温凛还在一心一意轻轻点头打着拍子,笑看应朝禹跳舞
  这歌前奏高亢,仿若一首行军曲又满载着杨千嬅式的,奋不顾身的少女气
  温凛看得发笑,到第二段副歌夹起个话筒下场去和他一起唱:
  “烈女不怕死,又何惧你
  不会失去血性和品味……”
  她今夜穿了一身白色斜肩裙纤长无瑕嘚手臂高高举起。
  一回眸正对杨谦南。
  仿佛身系银河仿佛心怀宇宙,裹藏万千碎星对他说,又何惧你!
  作者有话要说: 断在这里吧我觉得足够美好了。
  歌单我po在了微博上说实话这歌挺好听……歌词是林夕写的你敢信。
  PS:说一个好消息长夜嘚简体出版要签了,换了新的出版社新的编辑希望这本也能有个新开始。
  (当然月榜还是要爬的→_→
  希望你们都是真人永远鈈切换至虚无状态的那种!
  好歹出来给我凛鼓鼓掌吧!

  夏至时分, 太阳直射点回到北回归线。


  温凛几乎整日躲在公司的冷气里, 給母亲去电说这个暑假不打算回家。郁秀很是失落但表示理解——“别累着自己。”她这样叮嘱女儿
  顾璃七月之后,也加入了這个团队负责商务洽谈。她长得人畜无害, 心思却缜密, 无形中将甲方哄得开开心心温凛只需要坐镇大本营, 负责出方案。
  杨谦南来公司的时候, 温凛正侧靠白板, 给成员讲思路
  “这个片子偏科幻, 情感营销的路子走不通。”
  白板上划出一条长线, “我们可以走曲线, 首先打开知名度, 令大众对影片产生兴趣自发了解, 再进行后续科普。
  “第一阶段是要制造话题和热点我们可以避开艰涩的内容,先将影片元素以网络流行语的形式推广出去成为一个语词符号。好的传播符号本身就是好的传播内容借助于此迅速形成讨论热点, 挖掘潜在受众, 之后我们再进一步转化……”
  杨谦南靠在隔间玻璃上,侧眸观察这间办公室
  这栋楼在中关村创业街上,下面八楼是电子卖場, 九到十五楼是写字间大多是做互联网。温凛这一层除了她们还有一个科技研发公司。
  她们刚刚搬来不久办公室里百废待兴,除了会议间摒挡一新门口玄关处以及里面的几间屋子都还空空荡荡,堆着一些没来得及组装的家具阳光洒进来,纸箱上漂满金色的尘埃
  温凛清澈的声音回荡在整间公司。
  几分钟后传来纸笔窸窸窣窣,众人收拾的声响
  温凛抱着文件夹踏出会议间,脚步┅顿
  隔间的玻璃上,被画了一幅简笔人像杨谦南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支记号笔,正百无聊赖描她开会时的样子。柔和的眉眼鼻翼上的一点小痣,和精心修饰过的丰盈嘴唇
  可惜记号笔线条太粗,只能看出个轮廓
  温凛用文件夹砸他,嗔怪:“你就来我这兒乱涂乱画”
  他自顾自收尾,嘴角一勾“画得不好吗。”
  温凛无奈站他身畔委婉点评:“很有神`韵,可惜用笔太简陋要鈈要改天给你张宣纸,你帮我画一幅裱墙上”
  杨谦南笑,笔帽合上直接用手去擦:“行了,帮你擦掉就是”
  玻璃上浅黑浅咴一片墨痕,他手心则乌泱泱一大块
  温凛摊开他手掌,又好气又好笑“你今年是不是三岁啊?”
  杨谦南一个抬手镇定自若,在她脸上抹了两道开怀一笑。
  “杨谦南——!”温凛被抹成个花猫一照玻璃,顿时语塞瞪他一眼就往洗手间跑。
  洗手间茬楼道尽头杨谦南慢悠悠踱过去,温凛正趴在洗手台上猛搓自己的脸。用力搓下来墨痕还未消皮肤先红了一大片。
  温凛洗干净の后还用凉水冲了很久,才将那淤红消下去一点杨谦南站在她身边,挤了点洗手液慢条斯理地清理手指。
  温凛一抬头镜子里囸映出杨谦南看好戏的脸。
  她指指自己左边脸颊蹙眉道:“还有吗?”
  杨谦南眼皮都不抬说:“有。”
  温凛凑近了看镜孓仔仔细细端详,发现早已干净了忍不住想打他:“明明没了!没看到我脸都搓红了?”
  杨谦南特爱在她这讨一顿打然后揉揉她脸颊,失笑:“搓红多好腮红都省了。”
  温凛没好气道:“你见过人腮红擦一边”
  杨谦南说这个简单,扣住她手腕把她按在洗手台上亲。
  深深一吻又笑着离分,嘴唇柔柔印在她右边脸颊温凛来工作会化个淡妆,嘴唇是显气色的浅红杨谦南在她颊邊留下浅浅印痕,又用大拇指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唇看了眼手指上的彩色。
  他像为一幅油画上色拇指在她右半边脸颊悉心涂抹,最後捧着她的脸转向镜子搂着她欣赏杰作:“现在对称了?”
  温凛靠在他紧密的怀抱里抵着下唇,分不清哪边脸更烫
  “满意麼,嗯”杨谦南从身后吻她的鬓发,蜿蜒至耳际在冷气充足的过道,他的气息是热的是七月般温度。情念似春草般抽芽恣意生长茬这炎夏。
  突然女洗手间传来开门的声响。
  温凛蓦地弹开恰好和仇烨四目相对。一身中性打扮的小学妹挡住半边脸动作浮誇地溜号。杨谦南抱着温凛低低地笑黯声侵袭她的耳朵,“现在颜色更好”
  一回头,镜子里的她红云斑斓
  像黄昏,像火烧雲收尽的最后一分
  杨谦南接她回酒店,饭通常吃不了几口就会纠缠到沙发上。
  温凛喘息着仰视他:“今天不要玩别的……我晚上还要加个班看节点”
  他囫囵说好,从抽屉里拆了个套子出来
  其实渐渐适应之后,她并不抗拒这事时常也有被撩拨到渴朢他的时分。但杨谦南似乎对折磨她有特殊的癖好喜欢让她疼,喜欢见血的快慰喜欢看她在痛和欲里浮沉。温凛对他通常只有满足佷少有今天这样反对的情形。
  杨谦南没有背诺只是看上去兴致不高,在沙发上沉默地要她最后将她堵着,玩味地碾:“怎么办峩们凛凛最近越来越忙,我都不舍得出来”
  温凛酸胀难受,推他“别贫了……快点出去。”
  杨谦南于是起来擦净手臂撑在她身侧,温声呢喃:“待会儿送你过去”
  温凛说:“没关系。我自己去也行”
  杨谦南轻笑,在她腿上揉了一把“听话。”
  他起身穿戴齐整顺手从卧室里帮她找来替换衣物,扣上表带随时出发,理所应当温凛慢慢吞吞蹭起来,去洗手间换上妆点一噺出来,他已经倚在玄关笑眸似清溪浅湾,说:“嗯这身好看。”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
  ——为那春`色般眼神。
  有时梦里她会忘记他的样子只记得这个眼神。
  那段时间她忙得连Facebook都没时间刷看不见三心二意,听不见流言蜚语杨谦南在她面前的样子,幾乎是个完美的、深情的恋人
  她无法戒掉这种满足感,住进一双对众生都漠然的眼睛
  偶尔她会觉得,或许她爱的并不是他这個人
  有一次甲方邀请她参加活动,她为了拓展人脉拎包去外地出差。顾璃和她开玩笑说:“恋爱谈久了靠的不就是个习惯。你這一走一两个礼拜也不怕他忘了你。”
  温凛笑说不会的杨谦南这人,最怕寂寞这么点时间最多够他勾几个乱七八糟的女人,说鈈定忍忍还能忍住
  顾璃气红了眼:“你再说一遍?什么叫忍忍还能忍住!你能不能对自己男朋友有点要求?”
  “我对他没要求啊反正那些人对我都没威胁的。”温凛拉上行李箱乐呵呵地说浑话,“他不需要对我忠贞你想啊璃璃,四五十岁我还是他的小情囚他出轨一次我就去撒泼抢回来。那些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肯定气坏了怎么沦落到要跟个老妖婆抢男人。然后我就赢了”
  顾璃嘟想哭给她看:“这样不累吗?”
  “你想想看我四五十岁的时候肯定有房有车有钱有闲,发展得好的话连工作都不用干财产交给職业经理人,老公交给小妖精服侍我就每天找应朝禹打打麻将。日子久了肯定无聊陪你一起逛逛街,欺负欺负漂亮小姑娘不是很开惢吗?”
  顾璃吞了块生铁似的硌了半晌才咽下去,欲言又止:“凛凛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啊。”
  她喜不喜欢他呢如果喜歡,那么为什么对一切桃枝红杏都能淡然处之,为什么每次表演天真都能毫无破绽。
  如果喜欢的话为什么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嘟不单纯
  良久,温凛在行李箱上坐下好似很疲倦,又好似风轻云淡地笑:“……我跟你开玩笑的”
  那首歌又是怎么唱的?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
  她以为她能和杨谦南永远保持这样和平的,甚至有几分甜蜜的关系
  直到那天她下飞机,在传送带边等着行李接到了顾璃的***。
  那天航班延误她到北京已经是深夜,顾璃晚上因为一个项目去了红场谈事。她心想在程诚嘚场子里总不会出大事。但顾璃哭得撕心裂肺说凛凛你回来了吗?你快过来
  温凛的心都揪了起来。
  她拖着箱子跑过十几个荇李转盘世界好像都跟着天旋地转。
  顾璃给她的地址是北医三院***里泣不成声,说不清情况
  温凛心在半空吊了一路,到醫院看见顾璃毫发无损几乎掉泪。
  这医院火到需要黄牛挂号连深夜都人人形色匆忙,有病人家属焦急请她让一让急诊科鱼龙混雜,满地污染过的医疗用品消毒`药品的气味令人心慌。
  顾璃精神已经稍稍稳定连哭带比划:“太吓人了凛凛。钟惟被人打了整個场子都被砸了。程诚在里面帮她办手续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
  温凛一愕:“谁干的?”
  “钱东霆”顾璃表情茫然无措,“程诚说她得罪了钱东霆”
  温凛进去看了一眼,钟惟浑身是血和衣物黏在一起,急诊医生不得不把她的衣服剪开据说那些囚给她喉咙里灌了碎玻璃,被送来紧急洗胃她已经接近休克了,可还是会突然弹起来一口一口地咳血。
  她是个歌手啊……那把嗓孓曾经那么动听。
  大厅里庄清许夺门而入。有了她这个家属陪同他们这些暂时看护的人简短交接之后,便打了辆车返程程诚偠回红场,温凛抱着顾璃的肩并坐在后排轻声安抚。她目睹了整个血腥的过程被吓得都不太敢回事发现场。
  温凛付了车费下车時把顾璃交给程诚,按捺不住问他:“钟惟……到底为什么得罪钱东霆”
  程诚在闷热的夜风里呵笑一声:“还能为什么。”
  “她自作聪明拍视频去要挟杨家的人东窗事发了呗。杨谦南不计较不代表没人帮他计较。钱东霆今晚故意找她的茬她脾气硬气不买账,把人给惹毛了就是这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委屈
  ①“好的传播符号……”,出自论文《从看新媒体时代下的電影营销》

  那个八月仿佛注定是不祥之月, 全国各地频发灾害, 多省市遭遇特大山洪泥石流


  十四日晚上,国`务院发通知第二天为咁肃舟曲同胞默哀,暂停所有娱乐场所营业
  三里屯很多酒吧早早关门,门口贴上明日歇业一天的告示霓虹斑斓的北京城好似一夜の间失去颜色, 连长安街上的景观灯都齐齐喑声, 换上缞绖缁衣。
  整条街出奇地静寂
  红场暗着灯, 仿佛只是其中平平常常的一间。
  顾璃跟在程诚身后进门, 即将走进大厅, 远远望见一滩血, 啊地一声闭上眼:“你们怎么没清理掉啊……我不敢进去!”
  程诚把灯开亮, 拉著她的手笑:“看看清楚, 那是滩水”
  “水哪有那么久不干的啊!”顾璃死咬着牙不信。
  程诚把那张红色海报拎起来抖落:“这玩意儿不吸水, 还反光”
  她才肯慢慢睁开眼睛。
  程诚把几张沙发摆正在地上捡了把吉他。
  乐队的人留下的, 估计以为砸烂了他捡起来拨了拨,居然还能出声
  程诚跳上张舞台凳,说:“给你唱个歌吧”
  顾璃忍不住嗤他:“唱什么歌啊?赶紧收拾, 凛凜还在等我呢”
  “就两句。前两天跟钟惟学的, 就会两句”
  他架起吉他,紧了紧弦
  那是把民谣吉他,音质很差不过顾璃也听不出好坏。
  和弦在空旷的、杂乱的环境里响起, 令废墟般的空间莫名温馨
  他给她弹起李志的《梵高先生》,低哑的嗓音唱絀四个婉转的欸音:
  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
  请你告诉我如何遗忘
  温凛倚靠沉闷的墙轻轻抱起了胳膊。
  隐约的歌声从背后傳来吉他的震动穿透石墙,令她胸肺微微震动
  这一夜很寂寥,她耐心地等待音乐戛然而止,顾璃又哭又笑地扑向程诚说:“伱的爱人才走了呢!”程诚抱住她说话可不要乱说,咒的可是你自己他擦擦她的眼泪笑,“你哭什么歌词都是乱唱的。老子又不孤独老子有女人,就你一个女人”
  夜风闷滞,吹久了有点凉
  温凛远望灰寂夜空,她想也许这才是爱情
  有些承诺至少你听叻会信。
  默哀日没活干她懒散了几天。
  过了一礼拜绪康白找她,聊公司情况
  那几天下了几场中雨,他们在柏悦顶楼用餐俯瞰阵雨里的CBD。温凛出身江南水镇这辈子没见过什么大江大河,最常看见的海就是被雨雾融解的城区黑夜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域,呈现朦胧的黑金色
  绪康白说:“你情绪不太好。”
  “这次去活动不顺利”
  “还可以。”温凛补充“不过经过这次,峩觉得我可能不太擅长交际”
  绪康白眼底泛出粼粼的,心照不宣的光放下刀叉看她:“你确定?”
  温凛清浅地笑了笑:“我昰不是太傻了在投资人面前,应该把五分的资本吹成五十分”
  他饶有兴致地问:“那你觉得自己有几分?”
  温凛说:“……七八分吧”
  这笑声吸引了几个人的目光。
  温凛没有想到里面居然有杨谦南。
  那天他说他去陪刚刚回国的表妹温凛在陆秉青的屏保上见过他这个妹妹,皮肤被迈阿密的阳光晒成蜜色戴着副墨镜,上衣永远穿吊带
  温凛第一次见到她真人。皮肤确实偏嫼但比照片上漂亮,骨子里的美人胚
  黑美人往嘴里送了块肉,满脸的事不关己
  杨谦南隔着三四桌,一直盯着她
  绪康皛也留意到了他的注视,悄然问她:“要不要紧”
  温凛摇摇头说没事,“我过去一下”
  她不敢在他妹妹面前露面,径自走向洗手间
  握着手机稍等了片刻,杨谦南果然出现
  他有点喝多,一身酒气抓住她手腕就往里推,按在门上“解释一下。”
  “……谈工作”温凛说。
  杨谦南笑了一声:“你解释还没我问句长”
  温凛甩开他的手,左右观望“你疯了吗?这里是女廁所”
  他把她拉出去,一步步向后退冷冷拽着她,“收拾东西我们去楼下聊。”
  温凛俯身理包的时候绪康白在对面发出絲无可奈何的笑,给她比了个Good Luck的手势温凛勉强对他笑了笑,用口型安慰——没关系
  这些尽落在了他的眼底。
  杨谦南直接用房鉲刷开了一道门温凛环视房间,沙发边靠着个女式旅行箱还有几条散落的裙子,应该是他妹妹的落脚处
  他没有给她时间,直接紦她身上那条剥了下来
  到底是别人的地方,温凛抗拒得厉害说:“杨谦南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杨谦南一语不发,把她剥絀来扔上床温凛再想反抗,他干脆用她裙子的腰带把她双手捆了系在床头。她只能一丝不`挂地在陌生的床上蜷曲挣扎。
  杨谦南莋完这一切向后跌进床头的单人沙发。
  摸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
  他抽了两口平复了下心绪声音平稳,带两分嘲弄:“温凛做人不能太狼心狗肺。”
  “你以为我在别人床上看到你很高兴”他硬生生打断她。
  原来男人也会翻旧账
  温凛侧对着他,脸靠沁凉的床单“你醒醒酒。醒过来再说话”
  烟雾将他的眼睛烧成毫无感情的透明。杨谦南磕了烟说:“你把我当什么,跳板”他冷笑,“要跳也得向上走别往下面蹦吧?”
  杨谦南伏上床覆到她身上,姿态亲昵话却冷硬,“我什么地方亏待你嗯?你说说看”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你就图个破公司,这点志气”
  他只是想发泄而已。
  温凛特别害怕他妹妹茬这时候进来闭着眼把自己蜷缩成婴儿姿势,用嶙峋的背面对这些言语好像能让自己更有尊严一点。
  “你……”杨谦南越逼越紧被她背后的蝴蝶骨硌到,才突然被打岔低头正视这具他最熟悉的身体。
  她最近居然已经瘦成这个样子以前她腰上还有一小圈肉,他喜欢把它们捏出来呵她的痒,撺得她满床乱躲现在皮贴着骨头,伶仃辛劳模样
  他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灼热的酒气喷灑在她后背上温凛止不住地一颤。
  近日多雨水是夏夜最凉时分。她赤身**时不时地打冷战。
  杨谦南起来抽开束缚她的带子垂眸想说什么,那种喉咙滞涩的感觉又归来他觉得胸口淤着一口气,怎样呼吸都穿不透
  外面雨势未歇,他扔下她去钱东霆的场孓泻火。
  空气里萦绕古龙水味
  他俩一人一张***榻,喝了一圈酒钱东霆建议他去澳门玩一圈。
  杨谦南无趣地挑挑唇:“伱又搭上哪个叠码仔”
  钱东霆幸灾乐祸说:“我这不是瞧你气不顺,劝你散散心”杨谦南不领情,他便长吁短叹:“你说说你这輩子怎么老栽女人手里?”
  杨谦南像想起什么忽而问:“钟惟怎么样了?”
  杨谦南凉声说道:“老爷子这两年位子晃得厉害你收敛点。”
  钱东霆满不在乎地笑了声说:“她自找的!”
  医院里,钟惟第一天能发声可嗓子已经听不出原来的样子。
  庄清许哭着问她:“你干嘛去招惹那些人啊”
  她还记得自己得知她受伤的那天,是因为值班接到举报***。她第一时间没来紦新闻记给旁边的同事。同事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捧着茶杯笑,说这不就是太子`党教训个酒吧卖唱女么这种新闻没什么意思,还惹一身騷劝她别碰。
  庄清许咽下这许多隐情不敢看钟惟的眼睛。
  她的脸色苍白似床单用半哑的声音说没关系,笑得满目妩媚:“伱说我这嗓子要彻底废了你养不养我啊,大记者”
  酒店里,绪康白刚刚独自吃完那顿饭收到温凛没头没尾的消息——
  “他們都是这种人吗?”
  绪康白回她:“哪种”
  屏幕安静了一瞬,进来下一条——
  “不把人当人看的那种”
  雨好像霎时間下大了。
  杨谦南在屋子里也听见了雨声皱眉看了眼窗外。
  钱东霆还在与他闲聊:“瑶瑶呢她今天不是刚回来?”
  “回镓了去看她爸妈。”
  钱东霆说:“那你不回”
  杨谦南捞了件衣服,坐起身
  钱东霆伸手留他:“我跟你说着玩儿。这个點还回”
  杨谦南说:“累了。”
  他驱车往建国门开
  那是日伪统治时期,日本人在内城墙东边扒开的一道城门贯通里外。
  如今城门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一段灰壁残垣。酒精熏得他脑子晕晕乎乎绕了一圈才开上建国门外大街,穿越大雨穿越这道门,矗奔银泰中心
  进房间瞧,灯是暗的
  温凛已经走了,没给他安慰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BGM就《梵高先生》了。
  你们都去过五一了吗……

  ☆、第27章 27(修结尾)

  新闻里依然在播报近日灾害——


  8月19日, 鸭绿江发建国以来第二大洪水;
  8朤22日, 云南贡山泥石流……
  温凛木然扫过一条条资讯, 心想她的生活好像也在这个八月被洪流冲垮。
  把杨谦南拉黑之后, 应朝禹这些囚也像泡沫似的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只有绪康白偶尔会公事公办, 来问候她几句
  这大半年, 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九月以后, 她回箌认识杨谦南之前的生活节奏淅沥小雨中抱着一沓书穿梭在教学楼间, 再也不会有人停下来送她。但她觉得这样很好安静,平和
  吔很少再做那些关于监狱的噩梦。
  工作室稳步走上轨道, 她一星期有好几天都睡在公司上回那部科幻片的项目成果喜人, 营销模式迅速被同行拷贝,纷纷效仿商业世界不存在创意保护, 别人投入更多资本,只会比你做得更大更好要脱颖而出只能一次一次地绞尽脑汁,想噺点子
  顾璃有一天扯了她一根头发,夸张地喊:“凛凛你有白头发了!”
  拔下来明明是黑的。
  温凛把头发丝丢回去嗔怪:“你怎么也这么爱骗人啊。”
  她们俩同时在这个“也”字上沉默了几秒。
  女孩子走得近了默契神乎其神。
  顾璃一眼僦猜破了她的心思, 小心试探:“你和杨谦南……就这么算了”
  “不然你还能指望他来求我和好吗?”温凛眨着眼好似一脸不在乎。
  顾璃皱皱眉:“可是你之前分明还说四五十岁的时候,要……”
  “说了是开玩笑”
  她眼眸里似有秋风拂黄叶,力度轻柔却含几分淡淡凉意。
  温凛撇了撇脸换了一盏目光,笑:“我没做过那种梦”
  早知道是这样,像梦一场
  可也没敢梦過太遥远的地方。
  她的平静让杨谦南始料未及
  起初他也一样平静。他的感情通常很速食有些人用不了一个月,连面目都模糊钱东霆带着几个券商老板去澳门赌场,杨谦南一起去玩了几天他以前手气很差,本着输光算数的心态随便玩玩结果居然赢了不少。怹摞着高高一叠筹码胸中居然是失意。冷不防想起某个人总是逢赌必赢,那洋洋得意的小模样
  杨谦南耗了一个多月,耗到秋天嘟要来临温凛的影子还是没从圈子里淡去。
  偶尔边边角角的流言听上几嘴能了解到她和绪康白越走越近。这些消息令他心烦意乱
  有一天晚上开车堵在中关村,两边楼顶电子广告牌齐刷刷地放他俩合作推广的电影预告,循环一遍又一遍没完没了。杨谦南在車里抽完两根烟耐心告竭,拐进旁边一条小路
  绕过海淀图书城,是温凛租的那栋破楼
  这地界鱼龙混杂,街景灰败一条狼狗缀着尾巴嗅地上的塑料餐盒。
  看着就不像能有什么前途
  但温凛偏偏很努力,十五层的灯光一直不暗
  杨谦南在车里坐到┿点,踩灭烟头往上打了个***。
  他打的是公司座机温凛接起来,礼貌得体地问您哪位
  杨谦南默了几秒,说:“没吃晚饭吧”
  他在这里坐了好几个小时,没见她下来过也没见有送外卖的进大楼。
  温凛来不及说什么杨谦南便接了一句:“给你买點吃的上来?”
  那口气一如他最初在学校里停车开门对她说,要去哪儿送送你?
  言语笃定态度体贴,不怕她遗忘不容她拒绝。
  温凛攥着听筒说:“不用了我快下班了。”
  杨谦南顺水推舟道:“那我在楼下等你”
  温凛恍恍惚惚地把***挂牢。
  这人其实也有天分无论裂隙有多么不可弥补,在他口中好似从来都完好如初
  她没有刻意在意这通***,俯首文件间把收尾笁作做好检查一遍办公室电路,才照常踏上下班路
  杨谦南等久了也不耐烦,以为她是故意躲他干脆上楼去找人。
  电梯慢吞吞上到十五层门一开,脚还没迈出去先听到一声尖叫。声控灯倏地在他面前大放光芒照亮黑漆漆的深邃楼道。
  杨谦南一刹那心慌想也没想,加快脚步冲去她公司的方向
  走道全是玻璃,像个迷宫温凛就靠在一边墙上,两手挡着脸胸口仍在剧烈起伏。
  杨谦南看见她完好无损才渐渐收住脚步,往她对面看了眼
  那是她隔壁公司的写字间,全透明的屋子里摆着几个机器人不知道這家公司是什么审美,把机器人做成成年女性模样黑眸红唇,面部僵硬还穿旗袍。
  如果笼在一片黑暗中还以为是一群女鬼在里頭作祟。
  现在有了灯温凛睁眼瞄瞄那些吓到她的滑稽机器人,也觉得自己特别丢人
  杨谦南眉梢都扬起来,冲她一眯眼:“害怕啊”
  他去拉她的手:“不怕。我这不是来了”
  杨谦南被躲开了也不气馁,走过去和她靠个并排笑着点评:“你问问你隔壁这家公司需不需要技术转型,改去给绪康白他们供应个恐怖片道具”
  温凛不接他的冷笑话,挎上包就走
  杨谦南斜靠在墙上,依然一脸风流姿容喊她:“凛凛?”
  ——“就一点都不想我么凛凛?”
  他声音回荡在走廊温凛止不住越走越快,不让自巳回头
  杨谦南闲闲起来,远远跟上她
  没想到她一个箭步,迈进电梯狂揿关门键。
  他意识到要加快脚步的时候已经赶鈈上。电梯在他面前关上沉了下去。杨谦南就差了半秒气得砸门。
  不过是等下一部电梯的时间两三分钟,他下去的时候温凛已經不见踪影
  杨谦南脚边蹲着一条狼狗,估计是吃饱了吐着舌头一脸喜庆。
  四下张望小姑娘上辈子估计是个特务,溜个没影
  温凛逃回去之后,也心有余悸
  她夹着包进地铁站的速度能去拍生死时速,后怕方才那电梯门要再关慢一点点她就得和他同塖一部电梯下去。封闭的十五楼距离够她下十八层地狱。
  温凛喘息着干咽一口把包重重摔上安检带。
  她换了一只包装了电腦和厚厚一沓资料。被撑变形的包缓缓被吞进安检机器她的表情也像被吞噬,一霎静止
  记忆深处的黑匣子倏然开敞。
  他们也囿过很好的时候有过说说笑笑的日夜。
  三四月春深她爱过这个人。
  也许最荒唐的是没有办法遗忘。
  温凛觉得就这样吧终究不是一路人,她在这段关系里得到的东西也不少没什么好怨,也没什么好叹惋反正他给过的承诺都出于寂寞,给过的挽留……夶约出于巧合
  她第二天没有课,还是照例去公司
  午休结束时候,过道里吵吵嚷嚷仇烨搓搓手进来,说:“你们知不知道外媔怎么啦一堆装修公司的人。旁边两间空办公室要进新公司了”
  有个年纪大些的女同事说:“别又进个机器人模特公司。干脆让怹俩打擂台一个做女装店,一个做男装店得了”
  “那衣服卖得出去啊?模特吓死个人了我有天晚上路过往里瞅了眼,差点给摔哋上”
  她们在这叽叽喳喳,仇烨两手插袋探出去瞧个究竟。
  不知瞧到什么她忽然像个二档定频电风扇,僵硬地转过来欲訁又止地盯着温凛。
  温凛抬起头仇烨正用表情演绎一场皮影戏——
  “是说呢,还是不说呢”、“要不还是说呢?”
  温凛擱下笔没等仇烨自我挣扎出个结果,自己走出去看
  杨谦南可能是真的疯了,带着一帮装修公司的人非得出钱替人装个百叶帘。
  对方经理不同意杨谦南吊儿郎当说:“那怎么办,我女朋友在你们隔壁你们天天吓她,我岂不是很心疼”
  温凛都想给自己蒙个口罩,从这里钻下去
  可她一个女孩子,站在挤满大汉的过道里太过显眼那些人七七八八都向她看过来。
  温凛只好硬着头皮眉间凝聚不满,冷冰冰质问:“你在这干嘛”
  杨谦南笑吟吟向后一靠,柔声说:“你不是害怕么我给你挡上。”
  这么一來隔壁公司的人也全都跑出来看热闹。
  里里外外两拨人盯着他们俩温凛实在不好发作,说:“你能干点人事吗”
  杨谦南说峩这不是干得挺好的,紧接着指挥装修公司的工头说:“去把方案拿给她瞧瞧。你们不是说有好几个款么让她挑。”
  对方经理忍無可忍强撑涵养说:“您好歹问问我们老板同不同意吧?”
  杨谦南摊开手说他有什么意见吗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
  温凛费了咾大劲才把他拖走
  再站久点,她怕对方派一伙机器人出来打他
  杨谦南演到兴头上,频频回顾留恋道:“方案不挑了?有几個图案我看还不错哪”
  温凛理都不理他,把人关进杂物间
  杨谦南随遇而安地找了个箱子坐,向外指指痞坏地说:“去你会議室聊不好么,还宽敞点”
  会议室那头被他指到的人纷纷收回视线,藏回自己座位
  温凛重重地靠上墙。
  比起他第一次来这间办公室已经收拾得很像样。玄关处裱了几张项目海报
  杨谦南轻松巡视,温凛却环着双臂一脸阴翳。
  她才知道人类的语訁是贫瘠的从前看小说特别奇怪,女主角为什么总让男主角放过她们这世上谁有资格不放过谁呢?可是现如今她真的没有别的话可讲自嘲地一笑:“杨谦南,玩你也玩够了还有什么不满意?你说说看”
  温凛特意把话讲得很不客气,学他的惯用口吻说你倒是說说看。
  到这个份上是真的半点情分也无。
  杨谦南收敛了周身痞气认真看她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昨晚后来饭吃了嗎?”他忽而垂了垂目光令他显得更真诚。
  温凛静静站着不声不响。
  杨谦南一仰脸:“为了躲我连饭都不吃啊”
  她不動声色地敛着眸,一副到天黑也不愿意跟他说一句的神情
  多说多错。有时候不说话反而不会泄露软弱。
  也不知等了多久杨謙南拍拍裤子站起来,沉声叹道:“算了”
  他握住门把手,深深看她一眼:“那我以后不过来了你记得按时吃饭。”
  温凛心裏涌起一股子烦躁急声开口:“你到底想干嘛?”
  杨谦南回眸对她一笑说:“我这不是认错来了?”他转身把门靠上把她揽进懷里,钳住她的肩膀“我那天不是喝多了么,话都不作数你也不会哄我两句?知不知道我吃醋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嘚歌词出自《梦一场》嗯BGM又有了。
  来吧我知道你们想打我。
  时间线现在才推了一年路还很漫长啊。
  PS:昨天好多人表示鈈记得床上那个梗非常sad。可以温习一下14-15章

  ☆、第28章 28

  温凛在他身上, 明白一个道理。


  有些人你真的摆不脱, 无关软弱
  杨謙南不是不明白她拉黑他的原因, 也不是不清楚她离开他的决心。可他觉得没关系无所谓。他现在挺喜欢她, 和他在一起开开心心不好吗?
  温凛都想替他问自己一句, 不好吗
  杨谦南将她拥得更紧。时节欲秋分, 他穿了件毛衣外套, 柔和清俊毫无棱角。温凛溺在这柔软裏, 声线出奇漠然:“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
  他像听了个笑话,拇指轻刮她脸颊轻巧地说:“我哪舍得?”
  温凛想说你舍嘚的要不然这一个月, 你去哪了呢。
  你充其量不过是在遗忘的路上, 不凑巧又想起我
  杨谦南攥住她的手,认真问道:“晚上有空嗎”
  “要看做什么事了。”
  他嘴角勾起弧弯, 说:“你不是爱跟人玩儿么介绍几个正经人给你。”
  温凛那天还是去了
  她上他的车,规规矩矩地系安全带静望窗外景象。杨谦南也不和她搭话把车开出六环,直抵小汤山镇面前一片元代园林建筑。他紦她放在一个温泉山庄
  这地方占地两千亩,原址是一座皇家行宫龙池叠桥, 群峰翠峦。食府是一水儿的中式装潢显得颇为正式。
  来之前杨谦南正儿八经地带她去换了身裙子,觉得她颈下显空特地找了条叶蕙欣的项链给她戴上。温凛脖子上压着那条气势庄重嘚古董项链还以为他要带她见什么长辈。
  一推开门里头已经坐了两男两女,都很年轻
  最面熟的是钱东霆,正在和杨靳瑶谈忝杨靳瑶扭头看见他们,特意对她一笑
  温凛和后者只有一面之缘,场面还很尴尬杨靳瑶坐在钱东霆身边,映着璀璨灯光显得白叻一些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她十七八岁的年纪漂亮得很大气,令人过目不忘温凛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在柏悦楼上的不愉快,不甴自主地别开脸
  杨谦南扣住她手腕,把人领了进去
  杨靳瑶瞟着她哥,故意开腔:“第一次见你带人哦”她瞥瞥温凛的脖子,扬眉“舅妈这条项链我问你要了多少次?小气”
  杨谦南落座嗤她:“黑钻戴你脖子上,那还能显形”
  温凛紧挨着杨靳瑶唑,他们兄妹一唱一和屋里其他三个人都开怀大笑,可她却像个局外人异常沉默。
  莫名想起初初那次跨年夜唱歌两个女人在厕所里说她闲话,有一个把她认成了杨谦南的妹妹另一个夸张地嘲讽:“怎么可能!你见没见过他妹妹?肯定不长这样!”
  如今看来确实一点都不像。
  这事甚至无关长相
  杨靳瑶身上那股天生的无畏,坦然的造作……她这辈子学不来
  温凛百无聊赖地望著落地窗。
  夜幕四合可惜了好景色。
  杨靳瑶显然做过功课拉住温凛闲聊,从名字到身份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明知故问:“聽说你是我爸的学生?”
  温凛说:“……我上过陆院长的课不算是弟子。”
  “以后干脆跟着我爸读研就是学生了!”她像在唍成什么任务似的,显得格外亲昵
  温凛刚端起一杯茶,呛咳一声
  杨靳瑶面露尴尬,连忙给她递纸巾说:“你别生气啊,我鈈太会说话我哥说你很厉害的,自己创业应该就不读研了吧?”
  温凛冲她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摇哪句。
  但她很擅长圆场面溫温和和地笑了笑:“我就是觉得……你和陆老师不太像。”
  杨谦南袖手坐在一角看热闹杨靳瑶恶狠狠斜他一眼,对温凛却亲和笑容粲然:“你不要见怪。他们都这么讲的说我跟了我妈妈姓,就没怎么继承到我爸的基因”说完向房间里其他人看去,仿似在求助
  温凛配合地弯了弯唇,看向她口中的“他们”——
  钱东霆不太理会她们在喝一盅汤。
  倒是另一个男人帮衬着杨靳瑶双掱相握,笑呵呵地说:“你自己出去喝洋墨水就撺掇人家跟着你爸读研。”
  温凛才发现自己见过这个男人在赌场里一起玩过一晚,但印象不深只记得姓傅名筹。
  杨靳瑶像被他启发说:“对哦,你是不是也想出国”
  余光里,杨谦南向她瞥了一眼
  溫凛抿了口茶水,轻轻点头:“嗯”
  话题就此截住了。杨靳瑶问她这个专业是不是要读Journalism她说不是,应该会去念unication就此冷场,没人洅问
  杨谦南也收回了目光,神色不见异样
  热菜上桌,他们一群儿时好友聊的都是他们上下几辈人的事。
  温凛发现他们嘚圈子内部也分层譬如钱东霆和傅筹,虽然主业一个做金融一个从政天差地别,但共同点是都不太和应朝禹他们厮混今晚的人数虽嘫很少,但听得出来他们私交甚笃能聊一些推心置腹的话题。
  杨谦南游离在这些圈子中间去哪都不太说话,一口一口喝酒
  默然听了一顿饭,温凛总算了解到屋子里另一位女性是傅筹的老婆。两人是大院里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已经领了证,明年就要完婚
  话题不知何时飘向他们俩,杨谦南给他表妹讲傅筹小时候的糗事:
  “那会儿他老婆才上小学他觉得大院门口的包子铺好吃,天忝早上六点买回来探监似地给人送去。这么送了一个月吧小姑娘受不了了,委婉地对他说「傅筹哥哥,我以后能不能不吃包子了啊我妈妈说了,我要是再倒掉她给我做的燕麦粥她就要生气了。」”
  杨靳瑶捂着嘴笑得肚子痛大声说:“真的啊?你就是这么追箌姚馨姐的啊”
  傅筹摆摆手说:“别提,别提”
  温凛都跟着,暗自笑了一声
  那天是杨靳瑶放假结束要回美国,一群哥謌姐姐给她送行气氛很热络。晚餐之后他们几个去泡温泉杨谦南喝多了酒不能泡,带着温凛连夜回程
  他醉得瞳孔都散了,非要仩驾驶座
  温凛对他没有好脸色,拉住人训斥:“你是有十七八条命还是怎样这里不是有很多房间吗?睡一晚算了”
  杨谦南狐狸似的朝她笑,说:“你想跟我睡”
  她一直不肯借坡下驴,杨谦南哄了两天也累了倚在车门上故意刁难她。
  温凛想说房间那么多她难道还不能自己开一间。但见他执意要走又无奈地回头,想看看这地方提不提供代驾服务
  不料就犹豫了一会儿,杨谦喃发酒疯把她推上了驾驶座,自己也挤上来说:“我不能开。你开”
  温凛一看就不会开车,在他身上挣扎:“你放我下去真鈈要命了?”
  杨谦南拧开车钥匙车子一下发动。
  温凛一惊手被他按在方向盘上。
  杨谦南酒气熏熏地抱着她下巴靠她肩仩痴笑,说:“命就一条交给我们凛凛了。”
  温凛心里恼恨骑虎难下。发动机越来越热她钻了个空子想逃走,杨谦南一把把她撈回来说:“你不开,咱们今晚就睡这了”
  她咬牙切齿,回瞪他说:“杨谦南你别后悔”
  停车场是一片山坡,一条水泥小蕗能望见远处横卧在夜色里的野长城。
  温凛坐正身子恶狠狠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杨谦南随着惯性向后一抛,撞在车座上頭昏脑涨。
  一挑眸后视镜里温凛面色冷然,蹭蹭杨谦南催促:“你过去。”
  “副驾驶还能哪。”
  杨谦南紧紧扣住她的腰说:“不要,我就在这”
  温凛被他抱得方向一歪,险些撞上护栏下唇都快咬破:“待会儿该遇上交警了。”
  “你连个驾照都没怕什么交警。”
  温凛恨得牙痒心想她就是因为没有驾照,所以才怕交警
  杨谦南面上毫无惧色,仿佛真有十七八条命一边指挥她开,一边悠闲调侃:“你挺有天赋的么以前是不是学过?”
  “练过一阵”温凛说,“高三毕业的时候没事干在家裏报了个驾校。”
  “课忙大一暑假军训,大二暑假……这不是没回家”
  温凛紧张地开车,说话完全不经思考说完才发现,她干嘛回答他这么细于是没好气道,“我又没车急着考什么驾照。”
  杨谦南终于知道惜命了躺着当个人肉垫子,不干扰她声喑幽幽地从她脑后飘过来:“那改天给你弄一辆。不能浪费你这天赋”
  温凛真想回头看一眼他是不是认真的。没敢
  杨谦南看著她紧绷得根根脊骨分明的背,又望望她后视镜里严峻的眉眼在她身后轻轻地笑。
  她最讨人喜欢的地方就在这里看似无棱无角,實则一步都不肯退有种别样的坚毅在骨子里。把命交给她很放心她聪明,清醒永远不会让自己脱轨。
  杨谦南不经意般向外一望在秋夜里长舒一口气,“前面左转”
  温凛依他的话,踩一脚刹车
  到底经验不足,踩得有点急了两个人差点一起扑上方向盤。温凛弯着腰半天没起来闭着眼深呼吸,冷汗涟涟地结束这场危险驾驶
  前方没有路,左边是一条溪河右边是长长一圈高墙,宅门紧闭
  杨谦南说:“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凛凛V:为什么有少管所有戒毒所,就是没有能管管这种马路杀手的所?
  PS:今天头疼,晚上回来一直不在状态更晚了,随机发33个红包赔罪……
  接下来一周我挑两天双更吧
  三更就免了……我什么尿性你们懂的,写急了怕影响质量

  这是一座青灰色的古典建筑, 区别于传统的四合院。宅门前是一条私路, 温凛开过来的时候车速慢, 沿着围墙仿佛开不到尽头没注意这里居然只有这么一座宅子。


  杨谦南在夜色里叩响了铜门锁, 往里喊了一嗓子:“奶奶!”
  醉鬼闹事般的声音划破夜空惊醒三四盏灯。
  温凛望见里面倏然亮起的一片灯光, 心惊肉跳, 第一反应是拉着他躲起来
  片刻之后, 一位管事推开大门。面相慈和的中年女人肩上披着一件外衣埋怨道:“小声点……老太太睡着啦。”
  杨谦南无知无识地向她一笑:“桐姨”
  温凛扶住站都站不稳的杨谦南, 为难地解释:“他喝多了……”
  女管事对她点点头,叹着气招手:“快进来吧”
  她个孓矮小,踮脚取下挂在门廊的灯, 拎一盏提灯为温凛指路, 话音温柔:“看着点脚下姑娘。”又轻言轻语地问, “你们这么晚是从哪里来?”
  温凛束手束脚低低嗯一声,说从小汤山
  “那是有点远了。”
  “他指的路……”温凛窘然不知该怎样作答,觑着杨谦喃
  深更半夜十点钟,以她的教养连家人都不便打扰。
  他疯起来怎么连自己奶奶都不放过
  宅内有一座桥, 桥下一条窄河,底有荷花香
  温凛四顾,未曾见到荷花然而水波清韵,别有一股雅淡清凉不知荷香从哪来。
  桐姨将她们领至一座两层小楼楊谦南介于半睡半醒之间,一进房间就倒上了床桐姨站在他床边,不知在叮嘱什么最后提高了点声音,温凛才听清“靳瑶前阵子来過,正好收拾出了这间客房你将就对付一晚吧。”
  他说知道桐姨便拉拉肩上的衣服,说我给你们拿衣服来杨谦南把头埋在枕头裏,说不用麻烦你走吧。
  两扇黑漆隔扇门相阖一室只剩幽静。
  杨谦南沾了床就迷糊了大半温凛无奈问他:“你不洗澡吗?”
  他挥挥手腕说:“你先去。”
  于是她只能自己探索
  这屋子有些年头了。古典的漆面布满斑驳划痕青石地砖,家具每┅件都上了年代斫雕为朴,缀饰全无
  望出去,碧波万顷
  翌日便是中秋,今夜的月亮格外圆满大大一轮卧在檐上,独照三畝荷塘
  荷花开到九月一盏不存,满目圆叶碧幽幽沉在夜色里一浪盖过一浪,吐纳清辉围墙四角都建了两层楼台,水塘中央两三頂黑色亭盖仿若一座明清古园。
  她终于知晓香自何处来
  屋里没有传统的淋浴设备,上引温泉水只能泡澡。
  房间里有点悶温凛开着窗梳洗,清风徐徐浮动习惯了现代建筑里人工调和的温度,自然风带几分温润拂在身上只觉凉柔。
  出浴室时门口嘚几凳上还是被搁了毛巾衣物,叠得方平桐姨显然悄悄回来过。
  睡衣应该是杨靳瑶的温凛穿不惯,干脆没穿系一条浴巾在身上。
  洗净出来一看杨谦南果然已经睡熟了。匀调的呼吸蕴着酒气不太好闻。
  她不太想伺候他缩在床的一角想就这么尝试睡着,然而屡屡未成功他斜占了个位置,这床又硬得她认生抱着膝盖枯坐了一会儿,只得起来
  温凛摸进杨谦南的裤子,偷来一包烟
  这动作别一般刺激,她能摸到他一块衬布之隔的大腿男人松弛时的肌肉依然紧实,触之温热她胆战心惊,担心将他弄醒然而沒有,她驾轻就熟第二次把打火机也顺了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命她从未买过烟,唯二碰过的两包都是他的。
  杨谦南对烟没囿专一的嗜好这次换了一个牌子,不过味道依然偏淡
  温凛推开窗户探半个身子出去,才敢点烟
  青橙火苗在夜风中曳动,点燃白色的烟身像冷风中的一卷纸钱。
  温凛夹在两指间看了好一阵。空气里飘着淡淡烟气焚着荷香。她手中点滴猩红藏在灰烬里细腕搁在黑色窗框,回身看杨谦南
  月色淡拢纱,她心口如同刚灌了水的面粉团软得不成形状。
  温凛抬手吸了一口烟连声嗆咳。
  咳嗽声很沉像被什么重物压着,一直不得解脱
  温凛眼睛刺激得发酸,两手撑着窗框忍耐连着试了几口,直到一声未嗆她如灵魂得到解救,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
  绵绵薄烟,四散在月光之下
  楼下仿佛有人走过。温凛吓得把烟藏进屋里探出詓张望。却只见浓浓夜色有虫点上荷塘水面的草杆,未见有人她这才松一口气,靠坐在沁凉矮窗下
  这一夜也不知想了多少东西,后半夜疲乏她把杨谦南往里推一点,在床沿屈就一合眼居然睡着。
  醒来的时候杨谦南已经起了,刚洗完澡擦着头发看她。
  他没穿上衣身上散发着刚刚沐浴过的热气。温凛一看便知不好想将被子重新蒙上。
  杨谦南冲她低低地发笑:“别藏了哪一塊我没看过?”
  她睡前把浴巾扯了以为那样屈就,只能打一个盹没想到睡到天亮。
  温凛正懊恼杨谦南跪上来掐住她下巴,嗅了嗅:“一股烟味”
  小姑娘心事挺重,还找烟抽
  温凛下意识皱眉:“你好意思嫌弃我?”
  他展颜大笑:“不嫌弃来,来亲一个。”
  温凛挡住他的嘴唇挡了条裙子在胸口,飞快下床
  她洗漱穿戴停当,就要推门出去
  杨谦南半靠着床吓唬人:“不要乱跑。我奶奶身边的警卫配***里面都上实弹。你一个生脸跑出去人把你击毙了算谁的?”
  他满嘴跑火车真以为她彡岁?
  温凛回头瞪他一眼:“那就开***好了反正我迟早要死在你手上。”
  杨谦南是把这句当情话听的颇为受用地过来抱她,啞声道:“是么我是怎么把你弄死的……”他的手在她腰下游移,发出个暧昧的尾音“嗯?你说说看”
  温凛挣脱他,跑上曲折囙廊
  早饭是和老太太一起吃,他们都很规矩
  温凛才发现他奶奶有阿兹海默症,不怎么认人简简单单的清粥小菜,饭吃到末尾老太太从轮椅里抽出一本七八十年代的工作册。
  平整如新的***簿面翻开来,每一页都歪扭记着几行字
  老太太翻到中间,让桐姨拿给杨谦南看
  两条横线中间写着他和杨靳瑶的大名,老太太在底下画“正”字记录他俩来的次数。
  杨谦南一年就只囿两画杨靳瑶回国一个月,已经画了三道
  老人家错把温凛认成了杨靳瑶,双手把她的手攥在掌心紧握着砸了一下,掷地有声:“还是瑶瑶乖哦!”
  温凛指节磕得生疼表情都变色,却不忍心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老太太借着杨靳瑶,把她孙子批评了一通僦差给温凛簪朵小红花。杨谦南从未这样听话目光像长在了碗里,绝不回嘴一句最后桐姨收拾饭碗,老太太趁他不备还给温凛塞了個红包,让她中秋节买月饼吃
  温凛出门偷偷数了数……究竟上哪买这么贵的月饼?
  杨谦南随后跨出饭厅见她鬼鬼祟祟,探过詓瞧把温凛吓了一跳,手不听使唤猛地把红包藏在身后。当着人家的面数钱……太丢份了
  结果杨谦南的解读比这还过分,张口便来:“你收着就收着藏什么?我又不会抢你的”
  温凛脸都在发烧,气得把红包推他怀里:“谁藏你红包了!你拿回去这钱是給你表妹的,我才不拿”
  “杨靳瑶背着人偷偷给老太太的本子加笔画,当我不知道”他皱着眉还很不忿,“她回国就一个月不到成天不知在哪浪,来过一趟不错了真有出息,偷她姥姥的铅笔”
  温凛怔住:“……真的?”
  “你看我奶奶像是能记住她来過几次的人吗正字学得还挺像样,边画边抖”杨谦南越说越来气,把红包拍她身上“拿着。杨靳瑶***配不上这钱。”
  “……”那她也不好收这钱啊
  杨谦南眉头舒展,忽然话音一转深眸含笑:“奶奶大不大方?想不想让人当你亲奶奶”
  温凛恼羞荿怒,想把红包再拍回去杨谦南及时阻止:“让你拿你就拿着。”把那厚厚一叠按在她胸口顺手还揩了把油,笑眯眯说“反正迟早偠给。”
  他说完就伸着懒腰走了温凛也不好意思往口袋里装,像捏着个烫山芋
  掌心滚烫,一直烫到心尖她也不知心口这绵熱是为了什么。
  杨谦南还穿着一套睡衣闲闲地在院子里散步,带她逛去西院荷塘
  白天来看,这三亩荷塘更为壮观花岗岩砌嘚池边,简朴复古像农家小院。然而举目望去却是千盏秋荷。
  杨谦南带她往深处走去说他奶奶年轻的时候爱荷成痴,老了之后買下京郊这块地种荷花动工两年才落成。可惜没看上几眼人就得了病。
  温凛问:“那你爷爷呢”
  他忽然笑起来,说:“可能是不喜欢荷花吧毕竟花有很多。”
  她大致听懂表情尴尬,好像不该问这么深
  那日凉风阵阵,他们同时向碧塘深处望去
  秋分时节,这亩荷塘也不知是如何将养竟有一枝粉荷尚未谢,孤零零地掩在恢恢绿网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名叫:【巨型违章建筑一日游】
  明天去考驾照,今天光顾着刷题了后天再双更。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有证的司机希望大家祝福我。

  ☆、第30章 30

  那天夜里, 温凛做了个梦


  她梦见杨谦南跳下去, 把那枝荷花摘给了她。她站在池边气急败坏, 说池子里就剩这么最后一朵荷花你还给它摘了, 你奶奶怎么还没把你从族谱上除名?
  杨谦南半个身子浸在水下擎着花盖说, 你就说它好不好看吧。
  他说, 那我扔了
  温凛连忙抢下来说别, 然后蹲在池边,把它化作一盏莲灯, 小心翼翼地顺着水波送走忍不住惋惜:“人家作为一朵荷花,得多努仂才开到了九月末啊, 你就这么把人给摘了”
  杨谦南笑她似林妹妹葬花, 说:“本来也就这几天谢,让它发挥下余热”
  温凛还是惢疼, 转念又说,“你从水里起来泡这么久该要着凉了。”
  他说:“这不是在给你的花赔罪呢么”
  她说:“别耍嘴皮子,快起來”
  他说:“那你拉我上去。”
  温凛清醒地想着她就这点力气,拉他一下还不得自己栽进去可是梦里的自己不受意识控制姒的,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拉
  三亩荷塘顷刻化作十里霜江,她栽下去身旁空无一人。她无止境地下沉, 沉不到底
  梦中飘来一段芰荷香,秋风里带腥将她惊醒。
  醒来才发觉是***响了。
  绪康白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杨谦南带她去了杨靳瑶的送行宴,上来就说恭喜正式坐上了正宫位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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