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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梦到急促的敲门声别人很急促很大声叫我,我立马跑回家发现房子塌了,说是火烧没的,这个梦是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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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9-20 标签:
梦到回家是什么意思
《我总能找到更好的下任》作者:珊瑚树(完结+番外)
女主渣坏作,雷者勿入!
渣男:我要找一个和我门当户对的,你走吧。
念念:你家赚钱最多的叔叔,和我求婚了
念念:同一张脸,你哥哥有趣体力好多了,嘻嘻嘻
天啦噜,年级第一的大佬和那个偷东西的女生好了!
渣男:我不爱你了,不想看到你。
念念:对不起,你芭比说不能没有我呢
皇帝:你不过是我爱的人的挡箭牌
念念拿起笔,给摄政王写信:怎么zao反到一半停止了,这样我不爱你了。
朋友临死前把妻子托付给他……后来,他决定照顾她一辈子~
为了接近那个有异性恐惧症的小可怜,他硬着头皮穿女装,和小可怜手牵手上厕所,一起游泳讨论姨妈巾……
然后,他成了她的闺蜜。(大雾!)
渣男:我考上业内大佬的研究生了,我导师可是XXX,你这个破三本生配不上我!
念念:不好意思,我勾搭上你导师了哟。
内容标签: 甜文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念念 ┃ 配角: ┃ 其它: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被我渣过的人都爱上我了》 《我总能找到更好的下任》 《新婚死老公是种怎样的体验》
《赌石界网红》 《总有情人为我自相残杀[快穿]》《必须攻略所有病娇怎么破?》
今个儿是王家老太太的九十寿诞,帝都有名有望的人家齐聚一堂。一是王家百年名门,老太太女中豪杰,人人都要给个面子;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大家都是冲着老太太的外孙邵斯年来的。
邵斯年是邵氏集团的掌舵者,商界不可复制的传奇。
他今年三十有二,却尚未婚配,王老太太想借寿宴相看一下各家未婚的闺女,给外孙挑个媳妇儿。
王家大宅里,姹紫嫣红开了一片,都是冲着邵家夫人的头衔来的,不过碍于邵斯年的名声,不敢太明目张胆。
而且,大家都还拿不准邵斯年到底什么个情况
——他不近女色,但也不是基佬,因为他也不近男色。
大家都猜他阳痿、早泄、或者不举……总之就是这方面有问题,好不容易王老太太开了口,大家一窝蜂的过来,想要探探口风。
邵斯年并非不知道传言怎么说他,不过他懒得解释,甚至觉得这样挺好。他有洁癖,尤其厌恶和人有肢体接触,刚好清净。
不耐烦应付这些莺莺燕燕,更厌烦别人试探他那方面的问题,邵斯年觑了个空当溜出来,到后院墙边透气。
刚抽出一支烟,就听见背后的院墙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他扬眉,小偷吗,好大的胆子,敢来这里行窃,接着便想,安保也该换换了。
一回头,有东西从墙外扔了进来,落到草地上,仔细一看,竟是一双高跟鞋,接着院墙上便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
今夜月光如练,清亮如水,不远处的宫灯朦胧,映着树影婆娑,女孩的脸又白又透,像质地极好的硬玉。
她看见自己似乎有些惊讶,微张着嘴,一双乌黑的眼睛落满了星星,样子竟然有些可爱。
邵斯年捻了一下手中香烟,不急不慢的叼到唇间,拿出火机点燃,他轻吸了一口,等着女孩惊慌失措的从墙头上掉下去。
谁知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不仅没撤退,反而轻巧的跃上墙头,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
她手里拿着小黑包,包上挂着一个粉色的小兔子玩偶,穿着一条小黑裙子,下摆不到膝盖,两条雪白修长的腿垂下来,赤着脚,一晃一晃的,歪着头冲他笑。
她伸出手,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偷翻人家院墙被抓包的窘迫和害怕,说:“喂,你扶我一把,太高了我不敢跳。”
声音软糯,娇嗲得恰到好处。
邵斯年把玩着手里的火机,没答。温和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往下,最后落到赤|裸的脚上,微微一凝。
念念固执的伸着手,面前的男人高高瘦瘦,大半个身子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长相,烟头红点闪烁,倒是隐约看到阴影里的人戴着一副眼镜。
只有一只拿着打火机的手暴露在月光下。银色的机身在他掌心翻转,晃动着清亮的月光。更显眼的却是那只手,指节修长,清瘦白净,煞是好看。
见他没有动作,念念出声催促。
她手腕上戴着南红手串,浓郁的红更衬得小手雪白纤巧,指如葱根,指甲圆润饱满,泛着润泽的光。
邵斯年盯着看了一会儿,终于动了,只抽了一口的烟被他用手指掐灭,火机放回裤子口袋里,指尖摸到一条手帕,迟疑了一下,光着手抽出来。
他上前两步,走到墙根下,终于露出清癯俊雅的一张脸,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遮住过于犀利冷漠的视线。
他既没问她姓甚名谁,也没问她到此有何贵干,只把手往前一伸,静默等候。
念念毫不客气的弯腰把手搭上去。手指相触的瞬间,一股隐密的电流沿着指尖传入心脏,舒服得她差点呻|吟出声。
她感觉到了邵斯年身体里的碎片对她的呼唤。
念念是只妖精,几百年前受到重创,身体四分五裂,散落到各界,在这个世界里就有两块,分别寄居在人类的灵魂里。
其中一块,就在面前。
另一块在那栋房子里,一个叫王浩然的年轻人身上,念念飘荡的时候见过,王浩然叫这个男人小叔叔。
邵斯年感觉不到碎片的存在,默着一张脸扶着她从墙头上跳下来。
衣袂翻飞,女孩轻巧落地。
他立刻收回手,插到裤子口袋里捏紧手帕,同时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迫不及待的样子有些伤人。
不过念念丝毫不以为意,捡起旁边的高跟鞋坐到石阶上。
她从包里拿出湿巾,在脚底板上擦了擦,这才穿上鞋子,留下一句:“谢啦。”朝主屋走去。毫无所觉包上的小兔子玩偶落了下来。
邵斯年站在原地,微微眯起眼盯着那只玩偶看了一会儿,又抽了一支烟点着,不紧不慢的抽完,走过去,抽出手帕,将玩偶包起来,随手塞进裤子口袋里。
念念本来没打算翻墙,可是感知到自己的碎片就在院墙附近,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种不雅的方式。
就算暂时无法融为一体,摸一把过过手瘾也是好的。
故意把玩偶留下,念念在心里恋恋不舍的和碎片一号告别,踏进了王家的宴会厅,去找碎片二号。
宴会厅里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年轻的女孩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笑,话题是永恒的美容,时尚,男人;男人们也聚在一起,话题则是政治,经济,女人,一时没人注意到她。
不过很快,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
女孩很年轻,脸上画着淡妆,穿着一件黑色小礼裙,Chanel的经典款,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串南红手串,在现场各种新款高定礼服和名贵珠宝的海洋中,显得十分寒酸。
但是只有一个字能形容她,美,比场上所有的明星都美得多。
可惜清清冷冷的不爱搭理人,有几个人过去搭讪,全都铩羽而归。
突然,她不知道看到了谁,展颜笑了起来,明媚动人,万树花开,叫人忍不住嫉妒能得到她微笑的那个幸运儿。
幸运儿正是她的碎片二号携带者,王家的三少爷王浩然。
王浩然穿了一套白色西装,端着红酒,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漫不经心的在听两个富家***说话,闪闪发光的模样,活像一颗两千瓦的大灯泡。
这时,王浩然正好回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念念,他摸上空荡荡的胸口,愣了一下,立刻扔下正在说话的两个女孩,径直念念走去,完全无视对方的娇声呼喊。
念念笑眯眯的看着他,看来碎片二号比一号好处理。
她的碎片材质特殊,一旦融入灵魂就会与其融为一体,如果强制拿出不仅灵魂会消散,碎片也会彻底粉碎,唯一的方法是等寄主死后,寄主的灵魂自愿放弃轮回的机会,进入化灵池,灵魂溶解,碎片脱出。
而让原本陌生的人愿意为她放弃轮回的机会,爱情,大概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了。
念念必须让两枚碎片的寄主,都爱上她才行。
“陆姿予?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质问,念念想起自己现在用的身体就叫陆姿予,她回头,看到一男一女朝自己走了过来。
男人面带嫌恶,是陆姿予的前男友林书源;女人则带着隐隐的炫耀和不安,是前男友的现任女友,以及陆姿予的前任闺蜜张昕悦。
三人之间的关系很简单,一句话概括一下就是:男友劈腿了,新欢是闺蜜;前任哭唧唧,闺蜜笑嘻嘻。
陆姿予本来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刚上大三,不久之前却选择了自杀,原因就是这两人。
闺蜜张昕悦是个小网红,经常需要拍照片,听说陆姿予的男友摄影水平很不错,就请林书源帮忙拍照,一来二去,两人背着陆姿予就勾搭上了。之后,张昕悦还特地到陆姿予面前炫耀了一番。
在狗男女公开那天,陆姿予看着张昕悦微博下面铺天盖地的祝福,一边哭一边曝光张昕悦和林书源的这对贱人,结果没人相信不说,还被张昕悦的脑残粉追着骂了一整天。
陆姿予一气之下割腕自杀。
其实自杀之后她就后悔了,为了那对贱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太不值得。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就算是妖精,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作为使用身体的代价,念念可以帮她完成一个心愿。
陆姿予的心愿很简单:变得比张昕悦漂亮、有名,然后钓一个比林书源有钱,长得帅,有本事,摄影还更牛逼,总之全方位碾压林书源的男朋友,带到张昕悦面前炫耀回去,气死她丫的。
念念转眼看向王浩然,笑了,这不现成就有一个吗。
王家的三少爷,年仅二十六岁就拿遍了摄影界的知名大奖,尤擅人物摄影,是不努力就要回去继承亿万身家的典型,方方面面都能将林书源碾成渣渣。
林书源看着念念,简直不敢认,陆姿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了,那双眼睛一看过来,勾得他魂儿都快飞了,接着就是一喜,她特地找到这里,难道是还对自己旧情难忘?反正张昕悦他已经快玩腻了,再续前缘也不错。
想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多情起来。
张昕悦见了,心里恨得牙痒痒,努力维持住笑容,走到念念面前问:“亲,你怎么在这儿?这可是王家的宴会,要不是书源面子大,我都进不来,是谁领你进来的,让我看看是哪位金主。”话里话外都在说陆姿予被包养了。
念念被她那个“亲”喊得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歹是个网红,干嘛搞得跟某宝***一样?至于映射她被包养的话,她完全不在意。
念念不在意林书源却不,这可是王家的宴会,如果不是有人带,凭陆姿予的身份根本就进不来。他还是沾了堂姐的光才拿到的请帖。
于是,他脸上就带了几分痛心,劝道:“姿予,就算我们分了手,你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
王浩然过来,正好听见这句话。
林书源也看到了他,立刻扬起热情的笑,伸出手,“三少爷,您好,我是林书源,也是摄影爱好者,您是我的偶像,每一张作品我都……”
原来是林家人,王浩然正准备看在爱好相同的份上给个面子,结果刚伸出手,就被一只戴着南红手串的小手握住了。
念念的动作十分自然,看起来就像王浩然自动伸出手等着她牵一样,林书源的那只手,就不免孤零零伸在半空中。
林书源勉强收回手,笑容尴尬却又不敢发怒。
念念牵着王浩然的手,笑嘻嘻看着林书源和张昕悦,软软糯糯道:“你不是问谁带我进来的吗,就是三少爷呀。”
说完,仰头看着王浩然,笑:“是不是啊,三少爷。”
陆姿予本身容貌就很不错,自从念念进入这具身体之后,相貌开始向她本来的样子靠拢,更加美得不似凡人,此刻笑意盈盈的看着王浩然,何止一个美色撩人能诉说其中的诱惑。
王浩然眼眸微深,刚才遥遥的看她一眼,就觉得平地起了一声雷,他爱摄影,尤其是爱拍美人,他拍过无数个女明星,从没见过一个像她这样的,不笑的时候清清冷冷,笑起来却明媚动人。
出于摄影师的本能,他下意识的就想把她记录下来,结果没带相机,立刻过来想要问她的名字,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画面。
被她这样看着,他才发现,她的美远不止于此。
女孩的眼珠乌黑湿润,明明妖娆惑人,眼神却清澈无辜,像是刚出生的妖精,危险而不自知,连她戴着南红手串的手,都美丽得足可入画。
他心脏砰砰乱跳,不由自主的点头,“对,我带你来的。”
话一出口,林书源和张昕悦的脸色就一起变了,一个比一个难看。
念念看都懒得看他们,晃了晃牵着他的手,娇声道:“这里人好多,我们去那边看看那怎么样?”
念念指的是二楼,卧室和休息室都在那里,按理说客人是不好上去的,但王浩然连看都没看,直接就点头,“好啊。”
两人在林书源和张昕悦复杂的视线中转身离开。
念念说王浩然是两千瓦大灯泡,其实她自己才是更招人的那个,两个闪瞎人眼的大灯泡聚在一起,几乎吸引了宴会上所有人的视线,这边发生的事大家都看到了。
大家离得远,听不清几人说了什么,但是林书源主动握手却被王浩然无视的场景大家却看得一清二楚。
林家在众人眼中看来,颇有些不入流,林书源吧,人品也不怎样,如今竟然带着一个小网红出现在王家老太太的寿宴上,早就有人看不顺眼了,此刻见他挽着张昕悦尴尬的站在原地,不免都有些幸灾乐祸。
林书源被众人戏谑的目光看得脸色涨红,狼狈的拉着张昕悦躲到角落里。
结果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一人问:“林家那个,身边带的什么人?”
一人答:“听说是个小网红。”
问的那人就笑了,“原来如此,怪不得没见过。”
林书源燥得满脸通红,再一看张昕悦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连陆姿予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他当初是眼瞎了才会看上这个女人。
林书源好面子,被众人的目光看得下不来台,没一会儿就气冲冲的走了。
张昕悦没走,这种场合她平时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等她再钓一个凯子,回头就把姓林的甩了。
别以为她看不出林书源态度的变化,哼,他看不上自己自己还看不上他呢。
念念拉着王浩然一直跑到楼顶,她坐到围栏上晃着两条腿,笑嘻嘻的看着他。
念念:“刚才谢谢你呀。那两个人很讨厌的……”
“你等我一下!”王浩然突然打断她的话。
念念面露疑惑,他却已经没时间解释,伸着手道:“你坐着别动,等我一分钟,千万别走……”说着,他噔噔噔的跑下楼,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念念托着腮坐在大理石围栏上,夜风温柔,她心情愉快。
她找到自己的碎片了呢,她是石头,虽然没有心,但是她还是觉得好开心。
没一会儿,念念又听见噔噔噔的上楼声。
王浩然抱着自己的相机跑过来,见念念还在原地,咧开嘴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喘着气问:“你……你好,我能帮你拍张照吗?”
原来他是下去拿相机了啊。念念还没照过照片,开心的点头:“好啊。我需要摆pose吗?”
王浩然欣喜若狂,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你随便坐着就行。”随便坐着就很美。
他拿起相机,调好参数,镜头对准念念……
镜头里的女孩笑容明媚,月光从她右侧洒下来,她的脸一半暴露在月光下,一半笼罩在阴影里,尤其是挺翘的鼻梁,光影过渡完美自然,美不胜收。
她坐在那里,背后是满月和几颗星星,夜风吹起她的长发,像黑夜的精灵,简直是完美的艺术品。
他心脏再次砰砰乱跳起来,好几次深呼吸,手终于稳了,咔嚓,按下快门。
念念跳下围栏,好奇的凑过来,看着相机问:“拍得怎么样?我能看看吗?”
王浩然红着脸道:“现在不行,照片还没洗出来。”
念念失望的“啊”了一声:“不是照完就能在相机上看吗?”
王浩然从没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装逼外加挑剔,继续红着脸解释:“那是数码相机,我用的是胶卷,必须洗出来才能看。”
念念问:“那要多久?”
王浩然:“最多半个小时。……你在这里等会儿,或许下楼去玩,我现在就去洗,等我把照片洗出来给你看。”
不等念念回答,他又噔噔噔的跑下去了。
她笑起来,原来是个大傻子。
突然感受到碎片一号的靠近,她弯腰一看,邵斯年正朝主宅这边走来,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一条尾巴拖在地上。
念念笑起来,碎片二号在大傻子身上,碎片一号则在一只心机深沉的男人身上,真有意思。
不过对邵斯年,好像不适合太温和的方式。念念拖着腮想,要不要直接下猛药呢?
邵斯年从后门进入主宅,先上了二楼,老太太年纪大了,现在估计已经歇下了。
看完王老太太,邵斯年和管家一起出来,边走边随口问:“王叔,今天的客人有一个穿黑礼裙,戴南红手串的女孩吗?”
念念进来的时候,管家已经上楼了,并没有简答,他立刻摇头:“没有。斯年少爷找她有事吗?”
南红这种廉价的珠宝,如果他见过一定记忆深刻。
邵斯年捏着手帕里包裹着的小兔子玩偶犹豫,转角处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要找的人。
玩具的主人径直朝自己走来,他正准备把那只粉色的小兔子还给她。
接下来的话被堵了回去,女孩走到他面前,毫无预兆的踮起脚尖,对着他的唇亲了上去。
旁边传来三道惊骇的抽气声。
两道来自在这儿躲清净的两个女孩,刚才林书源听见的议论就来着她们。
听见邵斯年的声音,她们本来还有些高兴,犹豫着要不要来一场偶遇,就见刚才那个漂亮极了的女孩冲过去,直接吻了上去。
目瞪口呆.JPG。
妈妈呀,她们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这个女孩刚才不是和三少爷关系匪浅吗,怎么现在就亲上了邵斯年。
先不提两人之间的叔侄关系,那可是邵斯年啊!
帝都权贵圈子里谁不知道,惹谁都不能惹邵斯年。
身为邵氏掌权者,邵斯年三个字代表的权势地位就不说了,单论相貌和能力,在京圈里那也是一等一的。
但是觊觎邵氏夫人位置的女人多,敢贸然出手的却一个没有。盖因邵斯年此人,委实有些可怕。
他是已故邵父的老来子,出生的时候上头的兄长已经成年,并且在按照继承人来培养。十八岁之前,他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后来邵家老大出了意外身亡,没过几天,邵父也撒手人寰,十八岁的少年,成了邵家的顶梁柱。
当时王家也颓了,邵家的产业几乎被瓜分干净,名下的公司也被几个大股东做空,商界的人谁不想分一杯羹,就等着邵斯年撑不下去,邵家彻底败落。
谁也没料到,十八岁的少年不仅撑了下去,只花了两年时间就把原本属于邵家的产业全都夺了回来。
其后,邵氏就以让人惊叹的速度发展,直到如今无人敢掠其锋芒的地位。
十几年过去,曾经瓜分邵氏的势力一个个衰落,如今还苟延残喘着的,十不余二。
近些年来,邵斯年越发的温和有礼,一副眼镜,遮住了曾经那个少年冰冷犀利的眼睛,似乎也遮住了他那些令人胆寒的手段。
但是谁都不会忘记,邵斯年三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不松口说结婚,没人敢往上凑,也就这次王老太太发话,大家才敢稍微扯个话头,探探他的口风。
谁知道邵斯年的口风还没探出来,就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邵斯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孩子、强吻了!!!
虽然这女孩确实漂亮得有些过分,但强吻邵斯年……
上一个敢这么干的人,不,没人敢这么干过。
哗啦一声,一个女孩的酒杯没拿稳,跌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惊醒了嘴唇相贴的两个人。
邵斯年眼里的震惊飞快隐没,瞳孔收缩,后退一步,目光落到面前的女孩身上,毫无温度。
念念像是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一样,笑容明媚,她甚至又上前一步,身子几乎再次与他相贴。
她踮起脚尖,粉嫩的唇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在邵斯年彻底发怒之前飞快后退,小鹿一样跑下楼,停下,回头,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然后给了他一个飞吻,消失在楼梯拐角。
和来时一样,女孩演绎了一场强吻戏之后,又干脆的离开。
邵斯年站在原地没有动,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上面还带着闪闪发光的粉色,是那个女孩唇膏的颜色,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红,估计是气得太狠了。
他在原地站了足足有五分钟,没人吭声,没人动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
良久,管家才终于反应过来,指着念念消失的方向,磕磕巴巴道:“斯……斯年少爷……”
邵斯年回眸看他一眼,管家立刻噤声。
他又看向不远处的两个女孩,女孩也连连摆手,“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他这才满意,大步下楼。
他一走,凝滞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管家突然面露喜色,拳头砸在掌心里,喜道:“斯年少爷终于有对象了,我这就禀告老夫人去!”
这可是三十几年来头一遭啊,无论怎样,也得让斯年少爷赶紧定下来,了了老太太一桩心事。
管家喜滋滋的转身离开,甚至忘了招呼客人,留下两个女孩面面相觑。
又呆了半晌,女孩一号突然捧着脸感叹:“我怎么突然觉得好浪漫,像拍偶像剧。”
女孩二号吐槽:“浪漫个屌,分明是在拍恐怖片。”
想想以后可能出现的三少爷和邵斯年同抢一女的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吗!
邵斯年回到家,径直上楼,进了卧室,近乎粗鲁的脱掉外衣,扔到地上,赤身走进浴室。
热水开到最大,他对着镜子用力搓洗嘴唇。
他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触自己,从他记事以来,还是第一次和人这么亲密。
就算之前他伸手接她的时候没用手帕垫着,触感也确实不错,也不代表他能接受这么、这么过分的亲昵。
水哗哗的响,他甚至用上了磨砂膏,但是不管怎么洗,都洗不掉那种诡异的触感,直到最后唇上都开始渗血了才停下。
洗完澡,他赤身躺在被窝里,唇上那种柔软湿润又滑腻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就算没有接触其他人时的难受和厌恶,这种诡异的触感也让他十分的难以适应。
他烦躁得厉害,用力咬着下唇,疼痛终于赶走了其他感觉。
刚才发生的事一遍遍在他脑海中重现,他突然坐起来,拿起手机拨了个***:“帮我查查今天晚上翻墙进王家的那个女孩是什么身份。”
他想起那个女孩贴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她竟然说:刚才忘了,现在补上,这是赏你的谢礼。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狂妄得过分。
摸了自己的碎片一把,念念开开心心的回到家,哼着歌儿躺在浴缸里泡澡。
至于承诺过王浩然的话,当然不作数了啊。
只有这样,才能让人念念不忘,对吧。
念念美滋滋的摘下左手上的南红手串,露出腕骨内侧狰狞的伤疤。
这是当初陆姿予自杀时留下的伤痕,她现在灵魂太脆弱,法力也不够,让这具身体“起死回生”就已经耗尽了最后一滴力量,这个伤疤实在没有能力抹掉了。
不过留下也好,说不定以后还能帮她一把。
王浩然噔噔噔的跑进地下室暗房。
药水已经配好了,相纸感光、显影、停显、定影、水洗、干燥……一系列流程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
他抱着照片又噔噔噔的跑上楼,还没进楼顶就喊:“照片洗……洗出来了!你看……”
他推开小门进去,刚才念念坐的地方已经没人了。
王浩然愣了一下,想喊她,一张嘴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她叫什么,更不知道她的***是多少。
他只能喊:“***……***?你还在吗?照片洗出来了。”
他喊了几遍,回答他的只有楼顶空荡荡的夜风。
王浩然愣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噔噔噔又往楼下跑
这时已经晚了,前来参加宴会的人开始离开,他在人群中慌乱的找,但是怎么都找不到那个美丽的身影。
“三少爷!三少爷……”
袖子突然被抓住,王浩然这才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回头一看,是家人的佣人。
佣人道:“三少爷,管家在找您,说是有事要问。”
王浩然眼睛一亮,对啊,那个女孩出现在这里,一定是管家请的客人,管家一定知道她的身份。
他忙问:“管家在哪儿?”
佣人指了指外面:“在和夫人一起送客人。”
王浩然立刻跑了出去。
王夫人今年六十八岁了,带着贵族老人特有雍容和优雅,站在那里笑着和客人道别,看见王浩然冲过来,眉梢一竖,低声道:“小三儿,给我过来。”
王浩然竟然没有反驳这个他最讨厌的小名儿,上去就问王夫人身边的管家:“王叔……”
不等他问出口,管家看起来比他还激动,拉着他手走到一旁,问:“三少爷,今天和你一起上楼的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人,你认识吗?”
王浩然愣了一下,大惊失色:“我不知道啊。王叔你也不知道吗?”
管家比他还惊讶:“三少爷,你不是认识她吗?怎么不知道?”
王浩然急道:“我就是不知道啊,我今天第一次见她,我还想来问您呢!”
管家一张老脸立刻垮了下来,唉声叹气道:“哎,这可怎么办哟……”
王浩然抓狂:“到底怎么回事儿?”
管家摆摆手不想多说,毕竟八字没一撇的事儿,转身欲走,突然回头,狐疑的看着王浩然,问:“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不会喜欢她吧?”
王浩然:“……!”
他连忙摆手,“王叔你说什么呢,我今天才见她第一面!”
管家不信:“那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浩然:“我就是想让她当我的模特。”
他眼睛晶亮:“我要拿她的照片去参赛。”
管家松了口气,也知道自家小三儿是个傻的,一门心思扑到摄影上,暂时还没开窍。否则和那个女孩子有独处的机会,怎么连对方叫什么都没弄清楚。
说起这个,斯年少爷也是三十多才开窍,这些小辈们,一个个的,真是愁死个人了。
王浩然突然想起来,那个叫林书源的好像认识她,不过他暂时不准备告诉管家,他想自己找到她。
见王夫人把手边的客人送走,王浩然立刻捂着耳朵开溜,不用想就知道奶奶一定又是催他谈女朋友。
切,小叔叔三十二了都没女朋友,催他干什么,有本事催小叔叔去。而且女朋友什么的,哪儿有相机好玩。
如果不是太奶奶九十大寿,他才不乐意回来呢。
王浩然开车溜之大吉,回到自己的小窝,房间里挂满了照片。他小心翼翼的把刚洗出来的照片拿出来,仔仔细细做了塑封,然后挂到床头上。
躺在床上盯着看了半晌,他突然想起管家的话,脸后知后觉的一红,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
那个什么……照片上的人如果能当自己的女朋友,好像……貌似……也许……还是很不错的。
第二天上午,邵氏大楼,董事长办公室,助理敲门进去,邵斯年正在回邮件。
助理的视线从老板嘴唇的血痂上飘过,淡定开口:“董事长,昨天您让我查的人,已经有结果了。”
敲击键盘的手不变,邵斯年:“说。”
助理:“大名叫陆姿予,二十一岁,帝都大学大三学生,一个月前请了病假,至今未销假。有微博,ID是‘姿姿今天变漂亮了吗’。”
说完,他递过去一个平板
邵斯年停下手上的动作,接过平板,上面就是她的微博,今天早上刚更新:【本妖精终于痊愈啦!】
夏季的清晨,金色的阳光洒下来,美丽的女孩子蜷在铺着毛绒绒垫子的飘窗上,睡眼朦胧,发丝凌乱,舌尖舔着上唇,像是无声的引诱。
果然如她所言,是个勾人的妖精。
目光在她唇上顿了一下,邵斯年把平板还回去,问:“还有吗?”
“有。”助理迟疑了一下,在老板看似温和的目光下,硬着头皮道:“陆***有个前男友,是林家独子林书源,林书源的现任女朋友和陆***曾是朋友关系。”
邵斯年捻了一下手指,助理看到这个动作心里咯噔一下,作为贴身助理,他十分了解BOSS 这个动作代表的含义。
这意味着,邵斯年对这件事,或者这个人,十分的上心。
“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家。”邵斯年说完,低头继续回邮件。
助理应了一声“是”,躬身退下。
十分钟后,助理进来报告,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王家打来***,让他今天过去吃晚饭,邵斯年回他尽量。
晚上六点钟,王家再次打来***,催他快些回去,邵斯年回让他们先吃,不用等他。
他一直拖到九点多,这才拿起外套,离开公司。
到了王家,管家迎出来,他把外套递过去,问:“老太太睡了吗?”
管家瞄了他唇一眼,回:“您来得巧,再晚十分钟老太太就睡了。”
邵斯年:“是挺巧的。”
他刚进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像是有客人。
“……那些小年轻懂什么呀?男人啊,还是大点好,大点知道疼人。”这是舅妈王夫人的声音。
“说得对,我当初十六嫁了二十六的老王。那年代,二十六没娶妻的不多,那些官家***们都笑我找了个老男人,后来你问问,京城里谁不羡慕我嫁得好?”
这是老太太在自吹自擂。
邵斯年换了拖鞋进去,脚步微顿,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人。
女孩今天打扮得规矩多了,一张小脸干干净净,丝毫没有化妆的痕迹,穿着一件白色绣蓝花的连衣裙,头发松松散散的在脑后挽成一个丸子头,手腕上依旧带着那串南红手串。
家里的女眷们坐在一起,把她围在中间,一群人有说有笑,逗得她脸颊绯红,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
她最先看到自己,歪着头冲自己笑。
妖气横生,娇媚万千,那里还有半分乖巧。
一只擅长蛊惑人心的妖精。
“呀,斯年,你可回来了……”王夫人第二个看到他,连忙起身,“这是姿姿,你们昨天见过的。”
邵斯年不动声色的点头。
王老太太一双眼睛往外孙身上一瞟,再看向念念,见她目光专注的看着外孙,眼里亮闪闪的,一副小女孩情窦初开的模样。
自从管家说昨天晚上有个小姑娘亲了外孙,她这一整天都兴奋得不行,今天一见念念,更是满意。
怪不得外孙铁树开花了,这么出挑的女娃,哪个男人不喜欢呢?要是他连念念都看不上,她老太婆就真的信了别人的闲话,要带他去看大夫了。
关于邵斯年不行的传言,老太太也听说过。
邵斯年过去坐到老太太身边,道:“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老太太:“这不是等你呢吗?”
邵斯年:“公司临时有事,走不开。”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行,我也见着你了,回屋休息。小姿今天不走了,就住家里,你替我好好招待人家,你也别走了,在家睡。知道吗?
邵斯年看了念念一眼,又见她冲自己笑得灿烂。
他点头应了,叫家里的阿姨过来,扶着老太太回卧室,一眨眼的功夫,客厅里只剩下邵斯年和念念两人。
念念慢吞吞的吃着水果,抽了一张纸递过去。
屋里冷气开得很足,邵斯年从外面进来,镜片上起了一层雾。
夹着纸巾的手细腻润泽,皓腕凝雪,手串红艳。
邵斯年盯着看了两秒,接过,摘了眼镜靠在沙发上擦镜片。
男人那双浅棕色的眼睛,第一次不带任何掩饰的,暴露在念念面前,冰冷深邃,念念一时看呆了。
邵斯年笑了一下,问:“陆***,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念念伸出一指,遥遥指了指他的胸前心脏的位置。
邵斯年古怪的笑了一下,真是狂妄又出乎预料的***,他以为她要报复林书源,或者想要邵家夫人的位置。
念念摊手:“看吧,人类就是这样,说了实话反而没人相信。”
邵斯年放心纸巾,眼镜重新回到他鼻梁上,像是重新穿上了温文尔雅的外衣,将刚才短短一瞬暴露出来的真实自己重新武装。
他又变回了那个大家所熟悉的邵斯年。
他站起来,“走吧,我带你去客房。”
念念乖巧的跟在他身后,两人去了二楼,他推开一扇门,“今晚住这里,柜子里有洗漱用品。”
念念没进去,问:“你住哪里?”
邵斯年指了一个对面的房间。
念念:“你的隔壁也是客房吗?”
“那我要住你隔壁。”
他没反对,只要她不要求住他屋子里,其他都随便她。
打开门,念念依着门板朝他挥手:“晚安哟。”
邵斯年笑了一下,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小丫头。
想要……他的爱吗?
邵斯年洗完澡出来,懒得吹头发,点了一支烟去阳台上准备自然风干。
王家的阳台是露天的,他刚进去就看到隔壁的阳台上坐着一个人影。
她好大的胆子,面朝自己这边坐在大理石围栏上,两条雪白的腿露在外面,还一晃一晃的,也不怕摔下来。
他这才注意到,她今天没穿高跟鞋,换了一双金色绑带的平底凉鞋,绑带缠在纤细精致的脚踝上,两侧还各缀了两颗龙眼大的粉色毛球,可爱又娇俏。
念念吹着夜风,笑嘻嘻的:“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儿,果然让我等到了。”
邵斯年捻了一下手中香烟,淡淡道:“你现在距离地面有五米多高,摔下去有可能会死。”
念念:“我不怕,我是妖精,不会死的。”
他不回答,她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问:“你洗过澡了是不是?如果我现在过去摸你一下,你是不是又要再洗一遍?”
他弹了一下烟灰,让风吹走,有些意外她知道他有洁癖。
念念指着自己的唇,解释:“你这里都流血了,肯定是你自己弄的,因为我昨天晚上亲了你吗?”
念念有些受伤:“我很干净,比你还干净。”
她是石头,既没有病菌,也没有寄生虫,当然比人类要干净了。
或许是她委屈的样子太可怜,邵斯年难得的解释:“我只是不习惯和人有肢体接触。”
念念蜷起双腿,蹬在雕花的石柱上,一脸好奇:“你碰到我的时候没有很舒服的感觉吗?”
她一直想问,自己的碎片在他身上,她有感觉,他应该也有吧。
“没有吗?但是我有啊,想和你融为一体的感觉。”
“女孩子不要说这样的话。”他蹙了一下眉,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渺。
念念突然站起来,在不足半尺的围栏上往里走,看得人胆战心惊。
邵斯年:“快下来!”
三个字,几乎是他近十年来说得最急最快的三个字。
念念冲他笑,“我要去找你。”
邵斯年:“我给你开门。”
“不,我就要从这里过。”
两个阳台之间有一条手掌宽的楞,刚好够她脚掌竖起来贴着墙走,她身子贴着墙壁,踩上去,一点点挪动。
邵斯年手指夹着烟,一瞬不瞬的盯着,太危险了,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在剩下最后半米距离的时候,连忙把手伸过去。
念念立刻抓住,借力跳进他的阳台。
身姿轻盈,飞扑而入。
像夜风送来的精灵。
用力有点猛,一下子冲入他怀里。
邵斯年赶紧扔了一口没抽的香烟,怕烫到她。
念念双手交叠在他后颈,仰着头冲他笑。
邵斯年:“胡闹,我不是说了给你开门吗。”
她振振有词:“如果走门的话,我就碰不到你了啊。”
屋内的灯光朦胧,她笑得灿烂又妖媚,像夜里的灯火阑珊。
他忍不住想,面前的女孩,究竟是什么人。
或许,她真的不是人,而是专门蛊惑人心的妖物?
念念近乎贪婪的享受着和自己的碎片相贴的感觉,笑盈盈的说:“我是来要账的。”
“什么?”他怎么不记得他欠她什么。
念念:“我的小兔子。我包包上的小兔子不见了,从进宴会厅就不见了,一定是我翻墙的时候掉了,当时只有你在场,是不是你捡到了?我问过王家的人了,没人发现它。”
邵斯年心头一动,想起昨天他本来是准备把那个小玩具还给她的,结果被她突兀的一个吻弄忘了,现在那个小兔子应该在孙阿姨那里。
孙阿姨是家里的帮佣,脏衣服一般都是她洗的。
邵斯年喉头动了一下,嗓音微哑,“我捡到了,不过现在不在我身边。”
念念:“在哪儿?”
念念问:“那你什么时候还我?”
邵斯年想了一下:“明天,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念念:“把你***给我,我自己去拿。”
邵斯年眼眸微敛,低头看了她一会儿,轻轻拉开她的手臂,后退一步,和她保持一臂左右的安全距离。
他说了一串数字,是他的手机号码。
念念:“你再说一遍,我没记住。”
邵斯年:“……你该回去了。”
念念:“你好坏啊。”
邵斯年笑了一下,道:“有些机会只有一次,抓不住就永远错过了。”
念念突然窃笑,“我抓住了哟。”
接着,她报了一串数字,和他刚才说的一字不差。
邵斯年没说什么,走进卧室,拉开房门,“你该回去了。”
念念这次没有再磨蹭,冲他摆摆手,心满意足的走了。
邵斯年关上门,脚步朝浴室走去,走了两步停下,转身走到床边躺下。
没一会儿,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这是我的号码,你要存起来哦。】
他笑了一下,把号码添加到通讯录,输入名字的时候,他犹豫了,最后用了一个省略号代替。
——暂时无法定位的人。
念念用小兔子套取了他的***,发完短信心满意足的睡觉。
她做了一个美梦,梦见邵斯年和王浩然都死掉了,她带着他的灵魂进入化灵池,灵魂消散,只留下自己的碎片,她开心的和碎片融为一体。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还沉浸在美梦中无法自拔。
不过不知道他们两个会活多久呢,自己的碎片对灵魂来说是杂质,被碎片寄居的人,都注定了无法长寿。
邵斯年起床的时候王家只有佣人们起了,他没吃早饭,交代一声开车离开。
去公司之前,他回家一趟,家里已经做好了早饭,管家迎上来,他道:“前天我穿的衣服里有一个小兔子,给我找找。”
管家从发现那个小兔子就憋了一肚子话想说,硬生生忍了这么长时间,如今还是邵斯年主动提起的,整个人都呈一种诡异的亢奋状态。
“我放起来了,这就拿过来。”
邵斯年点头,坐下开始吃早饭。
管家飘到一旁,叫孙阿姨把兔子拿过来,仔细端详,怎么看怎么是小姑娘的玩意儿。
邵家可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东西,一出现还是在先生的口袋里,家里的佣人们已经对这只兔子研究了整整一天,开了无数个脑洞,也没推断出这兔子到底是哪儿来、干什么用的。
尤其是,先生嘴唇上还结着血痂。
如果不是了解先生的为人,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强吻某个女孩子,被人家咬了。
管家小心翼翼的把兔子身上的毛拍蓬松,放到邵斯年面前,见他点了一下头,承担着同事殷切希望的管家开口:
“先生,这兔子是送人的吗?”
管家瞬间失望,结果邵斯年又接道:“是别人的,找个袋子装一下,我要还回去。”
管家眼睛一亮,问:“是女孩子吗?”
管家满面红光的应了一声,飘着送来一套精致至极的包装盒,把小兔子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装名贵的珠宝首饰也就这个档次了。
邵斯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拎着华丽丽的包装盒去了公司。
但是他等了一天,兔子的主人却并没有来。
第二天念念醒来,邵斯年已经不在了。
王家人习以为常,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了个早饭。
老太太越看念念越满意,怎么会有这么标致的女娃呢,哎,好想赶紧给外孙定下,好早日抱上曾外孙。
吃完饭,老太太依依不舍的叫人送念念回去,一个劲儿的叮嘱她有空常来玩。
念念告别老太太,坐王家的车回家。
陆姿予小时候父母离婚又各自组建了家庭,唯一留给她的就是这套房子。
念念进了屋,踢掉鞋子,解开内衣,换上丝质睡衣,如果不是变***必须要穿衣服,以妖精不喜束缚的性子,甚至恨不得赤身裸.体,一丝.不挂。
然后,她就感觉到了碎片二号在向自己靠近。
果然,没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敲门声。
念念低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胸罩,还有隔着睡衣也能明显看出来的两点,歪着头笑了一下,跑去开门。
“三少爷,怎么是你?”念念一脸惊讶。
王浩然的目光不由止住的顺着她的脖子往下,略过漂亮的锁骨,落到她胸前……
下一秒,他意识到了什么,脸瞬间爆红,猛地背过身,磕磕巴巴道:“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
王浩然闭着眼巴拉巴拉道了一通歉,结果过了一会儿没听到她说原谅,更没听见甩门而去的声音,他摸不清她到底生气了没有,这才偷偷摸摸的回头。
念念正靠在门框上笑嘻嘻的看着他,依旧是那身睡衣。
刚恢复一点的脸更红了,他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一副心虚至极的模样。
念念问:“你来干什么?”
明明是不客气的质问,但是用她软软糯糯的嗓音说出来,简直像是情人间的撒娇,王浩然脸红得快要冒烟儿了。
他低着头不敢抬,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递出去,慌忙回答:“这个……我洗好的照片。前天你走了,我没来得及给你……”
念念结果照片看了一眼,王浩然不愧是天才摄影师,不管是光影还是构图都是顶尖水平,这张照片几乎完全将她的美展现了出来,震撼又魅惑。
念念收下,“我很喜欢,谢谢你。”
听到念念说喜欢,王浩然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笑容灿烂,眼睛亮亮的,像得到夸奖的大狗狗。
“你喜欢就好,我……我……”视线触及念念的唇,粉嫩的颜色立刻让他联想到某个部位,马上说不下去了。
念念让开门,“进来吧。”
王浩然愣愣的看她。
念念抬了一下下巴,他立刻跟了进去。
念念:“家里没男士拖鞋,你穿我的吧。”
一双粉丝的可爱小兔子拖鞋放到他面前,王浩然哪里会介意这个,直接答:“好。”
换鞋的时候看到念念雪白漂亮的脚,脸刷得又红了,好漂亮,想上手摸一摸,而且,她竟然也没有穿拖鞋!
也……对,一个也字,又让他胡思乱想了半天。
穿着小兔子拖鞋进屋,念念指着沙发让他随便坐,自己去旁边给他倒水。
王浩然本来是想随便的,结果一眼就看到沙发上的女式胸罩……黑色的……蕾丝款……看大小至少是B……
他鼻子一热,差点流鼻血,想要提醒她又担心她尴尬,伸出一根手指悄悄拎着内衣一角,鬼鬼祟祟的挪到角落里,然后如坐针毡的坐下。
念念端着水杯过来,坐到他对面,笑嘻嘻的看着他。
王浩然红着脸,解释:“我……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见前天晚上你和林书源说话,我就去问了他……”
说着,他抬眼悄悄瞟了念念一眼,见她没有生气,这才敢继续:“他告诉了我你的名字和家庭住址,才找来的。”
念念拖着下巴问:“那你找我干什么,只是为了给我一张照片吗?”
王浩然又偷偷看了她一眼,道:“我想让你当我的模特,用你的照片参赛。”然后他不仅能拍到最美的照片,还能近水楼台,嘿嘿嘿。
王浩然:“……!”
他还准备了无数个优渥的条件,根本没来得及说出口。
念念:“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王浩然急切道:“你说。”
念念捏着刚才那张照片,笑嘻嘻的道:“我要所有照片的电子版,并且,我要上传网络的权利。”
王浩然连连点头,“这是你的照片,你拥有最高决策权。”
念念被他的用词逗笑了。
王浩然红着脸,“我能不能问一下……你要这些电子版干什么?”
念念可爱的扬了一下眉梢,雄心万丈道:“我要当网红!”
王浩然差点被茶水呛到,“为……为什么?”
他不明白网红有什么好的。
念念:“因为我要出名。”
陆姿予的要求,变得比张昕悦漂亮她已经打到了,并且会越来越漂亮,但是比张昕悦有名却没有达到。
王浩然小心翼翼的提意见:“当明星更有名,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捧念念这种长相的女孩子,对王家来说轻而易举,连小叔叔都不用惊动。
念念对当明星没兴趣,事实上她对当网红也没兴趣,身为一只妖,最大的乐趣就是吃喝玩乐。
她挥手拒绝:“不用,我就想当网红。”
王浩然:“好,我一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红的网红。”
出名要趁早,说干就要干。
定了目标,王浩然行动力超强,立刻就要开始,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弄到这张照片的电子版。
陆姿予家里没有扫描仪,王浩然拿着照片跑到外面的文印公司扫描了一个电子版,故意没买U盘,叫人家存到他的手机里。
回到念念家,他红着脸道:“照片在我手机里,我的号码是186XXXXXXXX,你把你的联系方式发短信给我,我传给你。”
说完,他生怕念念猜到他的小心思,忐忑不安的看着她。
念念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猜到了没有,十分配合的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上面是自己的邮箱。
王浩然小心翼翼的把手机号存上,顺便又加了她的微信,然后把高清版的照片发到她的邮箱。
念念打开邮箱,美滋滋的欣赏自己,她身体碎裂的时候,记忆也丢失了,念念其实不记得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她知道,现在的陆姿予现在只有她的三分美貌,但是在人类中已经是顶尖的颜值了。
哎,她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所有碎片,看到自己的脸呢?
念念惆怅的叹了口气,抬头就见王浩然捧着手机缩在角落里,她没理他,把电子版的照片上传,微博,并@了一下王浩然。
王浩然正在偷偷摸摸的把念念的联系人和昵称都改成“姿姿”,突然收到念念@他的提示,吓得他心脏咯噔一下,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点进去一看,他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点了转发,并评论:“我有生以来拍到的最美的风景。”
念念的号上没几个粉丝,然而王浩然不一样,作为一个顶级富三代,还是一个极品帅哥,再加上摄影天才的光环,他的粉丝足足有好几十万。
他刚一转发,念念的微博就爆了。
照片里的女孩美得妖气横生,偏偏妖气中还带着纯真,那双眼睛乌黑湿润,黑得纯粹,仔细看,虹膜似乎泛着彩色的光泽,神秘莫测。像是一只刚刚出生,惑人却不自知的妖。
王浩然的粉丝不少是摄影爱好者,每次他发自己的作品,评论最多的都是光影啊,构图啊,抓拍啊之类,这是第一次,所有的评论唯一关注的核心——这是谁,真他妈美!
等念念送走王浩然,她心满意足躺床上睡了一觉。
一直到晚上,她茫茫然睁开眼,在床上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光着身体蹭了一会儿柔软的床单,突然想起好像还有正事没干
——她把她的碎片一号忘记了。
赶紧拿出手机,找到“碎片一号”这个联系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我今天好忙,忘记去接我的小兔子了,她还在你那里吗?】
五点钟,不需要加班的员工已经开始下班了。
邵斯年对员工并不苛刻,不是那种“老板不下班员工就得呆在公司发呆”的傻逼玩意儿。
秘书走之前,问他还有什么工作,他指着在办公室里摆了一天的华丽包装说:“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包装扔了。”
秘书一愣,立刻道:“是。”
老板刚拎着这礼物进公司,私底下已经传开了,员工私底下建的微信群里炸了好久,纷纷猜测邵斯年第一次带礼物进公司,是准备送给谁,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结果大家精神抖擞了一整天,那礼物还在老板手里,并没有女人来拿,老板也没安排人送。
秘书***忍着激动的小心脏过去,小心翼翼的拿起华丽至极的包装盒,打开,本以为会看见一套名贵的珠宝首饰,或者其他价值连城的东西,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只粉色的小兔子玩具!
屁啦,一百个兔子都没这套包装值钱。
秘书***努力压抑着抽搐的嘴角,问这玩具放在哪儿。
邵斯年用钢笔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桌。
秘书***小心翼翼的把小兔子身上的毛毛拍蓬松,放到办公桌一角,还摆了个可爱的pose。
见邵斯年没说话,默默的拎着华丽丽的包装,内心狂吐槽着退出去。
七点多,太阳开始落山,邵斯年合上钢笔,关了电脑,工作已经做完了,但他并没有立刻下班,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办公桌一角。
粉色的小兔子乖巧的坐在那里,大大的耳朵耷拉在脸颊,脸上带着可爱的笑。
他捻了一下手指,还记得那种毛绒绒的触感。
定定看了一会儿,他移开目光,落到旁边的手机上,屏幕漆黑,安静的躺着。
他站起来,抓起玩具塞进口袋里,下班。
刚坐上车,手机响了。
兔子的主人终于想起了她遗落在陌生人手中的玩具。
邵斯年点看短信看了一下,默默的关掉短信界面,没回她。
邵斯年坐在车里,黑亮机身在他中指和拇指间打转,过了一会儿,停下,他打开微博,进去就看到一张美得惊人的照片。
夜色里,女孩坐在高高的楼顶微笑,乌黑的眼里落满了星星,美得妖气横生。
邵斯年瞳孔微缩,他一眼就认出了念念坐的地方是王家顶楼。
这张照片是王浩然拍的。
他不清楚转发量多少才算是火,不过能传到他的首页,应该算很轰动的消息了。
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几秒,他注册了一个账号,进入她的主页,点了关注。
点开评论,有网友把陆姿予和林书源张昕悦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扒了出来,还有好事之徒@了张昕悦和林书源,把林书源给张昕悦拍的照片和念念的照片放到一起对比。
如果说念念这张是世界顶级摄影师的巅峰之作,张昕悦那些简直就是廉价影楼风的粗制滥造,无论是模特,还是摄影技术,都没全方位的吊打。
放下手机,邵斯年摘了眼镜轻按鼻梁,然后突兀的笑了一下。
原来是在忙这个吗,真是小女生幼稚的报复。
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一间粉色装修的店面,邵斯年:“停车。”
司机赶紧松开油门,稳稳的将车停到路边。
邵斯年拉开车门:“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他下车,径直朝着那间粉色的店面走去。
精品店的门被推开。
“欢……欢迎光临。”店主看到进来的客人,磕巴了一下,这个男人也太极品了吧。
邵斯年把那只玩偶兔子拿出来,“帮我把这个包一下。”
顿了一下又接道:“不用太华丽,简单包装就好。”
“好……好的。……咦,先生你是买来送女朋友的吗?”
邵斯年抿了一下唇,“不是。”
“不是吗?”店主有些尴尬,解释道,“这个兔子前几年很流行的,一般都是男孩子买来送女朋友的礼物,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哈哈。”
店主伸手要接小兔子,客人却没松手。
他问:“都是情侣之间互相赠送的吗?”
店主点头:“对啊,这个兔子的名字就叫‘爱情兔’。你看它的耳朵下面还有标记,可以印上情侣的名字。”
邵氏集团微信私群,秘书***下班之后在群里吐槽董事长莫名其妙的行为。
有人追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兔子,说不定是秘书***看走眼了,那不是简单的兔子,而是隐藏着什么秘密的藏宝兔。
秘书***说不可能,一看就不是高档货,接着把那只兔子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大家听完之后陷入了沉默。
好像……确实……貌似……真的,董事长把一只廉价的毛绒公仔郑重其事的包装起来,折腾这么几遍。
这时,突然有人发上来一张图片,问:“刘姐,那个兔子不会长这样吧?”
秘书***姓刘,看了一眼就肯定道:“没错,就是这个兔子,一模一样。你告诉大家,多少钱买的。”
那人沉默了许久,弱弱道:“这是四年前我男朋友送的,好像是六十八块钱。”
邵斯年避开店主的手,亲自把兔子耳朵掀开,下面藏着简简单单几个字符:
旁边还有一颗粉色的小心心。
店主讷讷的收回手,“……先生?”
邵斯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店里还有这种兔子吗?”
店主连连点头:“好像还有两只,没卖出去。”
邵斯年:“我要一只,不用包装,用袋子装一下就行。”
店主应了,在货架下面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终于从一个落满灰尘的塑料袋里拿出两个压扁了的纸盒,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还好,兔子完好无损。
店主问:“需要印字吗?”
“好。”店主把兔子装好,说,“纸袋不要钱,兔子本来是卖六十八的,便宜给你,给五十好了。”
邵斯年伸手摸口袋,想起钱夹里只有卡,他从不带现金出门。
店主连忙拿出二维码,微笑:“扫码支付也可以哟。”
邵斯年扫码的时候,店主笑眯眯的说:“您这只爱情兔保存得真好,如果不和新的对比,一点都看不出来买了好几年了,主人一定很爱惜……”
邵斯年没吭声,付完帐拎着纸袋离开。
到家,邵斯年进屋,把袋子里的兔子递给管家:“扔洗衣机里多洗几遍,上面很脏。”
说完,他直接上了楼。
管家打开袋子,这不是早上先生拿走那只兔子吗,怎么又回来了,好像还变鲜艳了?
管家一脸懵逼,不过看先生的脸色,一个字没敢问,默默的拿去递给孙嫂,交代一句:“多洗几遍。”
邵斯年进卧室,拉开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把另一只兔子扔进去合上,脱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他拿起手机,打开一个小时之前发过来的短信,回了一个字:“嗯。”
念念发完短信,那边没回,她也没在意,把手机扔到一旁,换上外出的衣服准备去吃饭。
王浩然回到家,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两圈,美滋滋的看着手机上的联系人,忍不住想她现在在干什么,已经这么晚了,吃饭了没有,吃的什么,和谁吃的……
他捂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好神奇,才分开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开始想她了。
他要不要请她吃晚饭?……但是找什么理由呢?……对了,就当庆祝他们合作愉快!
这么想的时候,他已经拿起坐进车里,打着火了。
所以,念念刚出门,就看见王浩然站在楼下,对着手机一脸苦恼,完全无视周围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她笑了一下,悄悄走过去,凑到他耳边,故意压着嗓子阴测测问:“你在干什么坏事?”说完还吹了口气。
王浩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一看是念念,脸刷得红了,连忙把手机背后,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念念笑,“这是我家楼下,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三少爷。”
王浩然咳了一下,还没想到措辞,念念突然扑过来,抢到他手里的手机。他连忙阻止:“别看……”
念念不理他,笑嘻嘻的道:“我看到你在给我发微信,发的什么……”
微信界面打开,王浩然心慌意乱,怎么办,她要看到了,她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了,怎么办,她会觉得我是跟踪狂吗……
念念看完,把手机还给他,笑:“好啊,走吧。”说着迈开腿。
王浩然站在原地:“……?”
念念回头看他,疑惑:“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走啊。”
王浩然:“……!”
他立刻原地复活,兴冲冲的跟上去。
“姿姿,你喜欢吃什么?我知道有一家日料特别棒……不喜欢日料也没关系,法餐,中餐,泰国菜……”
最后,念念和王浩然一起坐进一家中餐馆。念念是土生土长的土著妖,最爱的还是中餐,而且她嗜辣,进的还是川菜馆。
王浩然点了一桌子毛血旺,辣子鸡,夫妻肺片……红红一片,看着就爽。
开吃之前,念念决定入乡随俗,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然后再回复邵斯年那寒碜的一个字:嗯。
念念回:“你吃饭了吗?”
邵斯年换上家居服,拿着手机下楼,刚到楼下,就看到这条消息。
若是以往,他并不会搭理这种无聊的对话,但是诡异的,他回了一个“还没。”
念念看到这两个字,美得冒泡泡,一边有种“哎呀我好奢侈对方好可怜”的优越感,一边又心疼自己的碎片到现在连晚饭都还没吃上。
怀着复杂的心情,她加了他的微信。
念念从朋友圈里挑了两张照片发过去,并附上文字说明:“先给你看看填饱肚子。”
邵斯年点开照片,眼神微凝。
照片里,那一桌丰盛的菜固然是焦点,但她没有注意到,桌对面,还有一只男人的手也入了镜头。
邵斯年捻着手指,盯着照片看了许久,也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华丽的餐桌,精致养生的饭菜,但是周围用餐的人只有他一个。
发过之后,他静待她反应。
他不是十几岁年少轻狂的时候了,就算有猜测也不会直接问出来,以免两人都尴尬。
半分钟后,他等到她的回复:“你好可怜啊,都没有人陪你吃饭。”
邵斯年笑了一下,发了一个“嗯”回去。
念念:“下次我陪你啊。”
邵斯年眼神越发柔和,又回了一个“嗯”回去。
周围的佣人:“……!”
从看到邵斯年抱着手机发微信周围的人就惊呆了,等到他竟然开始拍照,简直三观碎裂。
这还是他们的认识了三十多年的先生吗?
崩溃过后,又忍不住窃笑,自从前几天从王老太太的寿宴上回来,先生就古怪得很,嘴上的伤,口袋里的小兔子,还有拿着手机拍食物,和人聊微信……
刚才那个笑看见没有,先生的笑一直都是谦和却疏离,说是皮笑肉不笑一点不为过,什么时候笑得这么温柔过?
这些信息无一不预示着
——夭寿啦,铁树真的要开花啦!
念念的那张照片在一天之前火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不仅限于微博,国内的各大论坛全都是被这张迷人至极的照片刷屏了。
除了纯舔颜的吃瓜路人疯狂以外,圈内人也都动了起来。
一天之内,念念接到无数个邀约,有捧她出道的,有邀她当模特的,甚至不少一线大导都递出了橄榄枝,想邀请她参演自己的作品。
其中一个作品向来以东方神.韵浓郁的导演直言,说念念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唯一一个完美女孩子,不仅是脸和身材,更重要的是气质,那种神秘又清纯的妖气,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和念念的春风得意相比,张昕悦就凄惨多了。
她抢闺蜜男朋友的事件曝光之后,一天之内,微博三百多万粉丝一下子掉到不足一百万,剩下的还都是买来的僵尸粉,可以说真粉几乎掉了个干净。和厂家合作的推广也几乎都丢了,还面临着巨额的违约金。
惨的不仅是张昕悦,还有林书源,林家主营食品,是国内老派的速食品厂商,结果当地的电视台直接进去暗访,爆出了食品安全问题,不仅销量跌破谷底,还面临被政府查处的风险。
一连串的事情在一天之内发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幕后有推手,结合念念的御用摄影师王浩然,不少人推测是王家下场了,说不定这个陆姿予会是王家的儿媳妇。
连王浩然都这么以为,只不过觉得这不像王家的作风,王家素来敦厚,很少赶尽杀绝,如此快准狠的风格,倒像他的小叔叔。
邵氏总部,助理敲门进来,目光不受控制的瞟向办公桌,上面放着的一个少女风带粉色丝带的礼物袋。
稳了一下心神,他汇报:“董事长,林家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邵斯年“唔”了一声,忙着回邮件,没抬头。
林家食品安全问题曝光确实是邵斯年的手段,只不过张昕悦他没出手,建立在粉丝之上的成功,根本不用他出手,毕竟粉丝是这个世界上最多情,也最无情的物种。
助理又道:“还有一件事,关于陆姿予***的……”
敲击键盘的手顿了一下,他活动了一下手指,道:“继续。”
“最近,陆***和王浩然少爷走得很近。”
助理硬着头皮道:“据说是,陆***答应了三少爷做他的专属模特。”
看了一下老板镜片后的眼睛,助理暗暗抹了把汗,继续:“这两天陆***一直和三少爷在一起。”
助理退下,邵斯年看向礼物袋,伸手打开,里面是洗过好几遍的小兔子。
鲜艳的颜色暗淡了一些,看着和旧的几乎毫无差别。
看了一会儿,他古怪的笑了一下。
先是林书源,再是王浩然吗?
真是个……贪心的丫头。
自从念念答应王浩然当他的专属模特,她就再也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王浩然随时背着他的相机,不管她在做什么都咔嚓咔嚓个不停。
今天早上开始就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王浩然临时改了拍摄地点,从西郊的落红坡转移到了市区的某皇家公园。
公园里有一泊湖,雾蒙蒙的,湖边是郁郁葱葱的垂柳,垂柳下种着一排妖艳的鸢尾,半紫不蓝的颜色,青翠欲滴的枝叶,念念撑着直柄黑伞,穿着旗袍在树下走。
王浩然跟在她身后,一时有些呆了。
他突然怀疑,念念是真实存在的吗,她美得神秘又悠远,像是不同的时空在这一刻有了交汇,下一刻又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永远不会再有相遇的可能。
他拿起相机,悄悄记录下这一幕,是她的背影,这一张他要自己保存。
拍完之后,王浩然情绪有些低落,念念让他回去,自己穿着旗袍去了邵氏总部。
路上,她给邵斯年发微信:
【你现在在公司吗?我要去接我的小兔子啦!】
两分钟后,收到回复:
邵斯年回过消息之后,给董事办打了***,说待会儿有一个叫陆姿予的女孩会过来,让她直接来办公室。
秘书***淡定的完成老板安排下来的任务,通知了公司前台。挂断***的一瞬间,她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着发出一条信息:
【我们未来的老板娘,估计要上门了!】
一片死寂的群里瞬间蹦出无数个问号、感叹号,和“卧槽”。
前台***冒出来:陆***到了,我会在群里发消息提示的,大家准备好,来一个偶遇吧【微笑.jpg】。
邵斯年挂了***,又处理了两份文件,回了几个邮件,然后站起来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
他不喜欢抽烟,但是喜欢点一支烟夹着,等着它静静的燃烧。
这个过程,能让他心绪宁静。
等到第三支烟即将燃烧干净的时候,公司大楼突然动了起来,楼道里,电梯上,到处都是送文件的、接水的、上厕所的、汇报工作的员工。
然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董事长,陆***到了。”
他应了一声,回头,镜片后的眼神微敛。
她站在门口,腕上依旧戴着那串南红,手里是黑色的手拿包,身穿鱼肚白底镶黑色花纹的长款旗袍,一朵火红的牡丹花沿着黑色花纹攀爬而上,直到她左肩上,灼灼绽放,红得妖艳。
这样的颜色花纹和款式,很少有女人能驾驭,可穿在她身上,偏生相得益彰,更添妖娆。
真是一个、天生蛊惑人心的妖精。
她笑嘻嘻的开口,嗓音甜得不可思议。
“我来接我的小兔子啦。”
秘书见老板的视线一下没往自己身上放,十分识趣的悄悄退下。
念念自己反手关上门,见他喉结动了一下,走到他面前仰着脸问:“我的小兔子呢?”
手上传来一阵灼热,他低头,这才发现手里的香烟已经烧到根部了。
越过念念,他把烟头按熄进烟灰缸里,没说话,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礼物袋。
他坐到沙发上,倒了两杯茶,看着她转身拆开袋子,拿出里面的玩偶。
手指捻着茶杯,他的视线柔和的锁在她身上。
曲线玲珑,发丝微湿,还带着雨水的潮湿和润泽。
之前他从不知道,女人的身体,原来可以这么美。
念念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小兔子已经被掉了个个儿,对着兔子的脸亲了一口,挂到手拿包的金属链上。
邵斯年微微扬了一下眉梢,想起那天她从墙头上跳下来,这个兔子也是从包上掉下来的。
挂在包上的东西,能过了四年还依然崭新如初吗?
念念转身,笑容灿烂的对他道谢。
邵斯年抿了一口茶水,兴致不高的样子,淡淡道:“不用谢。”
他顿了一下,问:“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多加糖。”
他站起来,给她现磨咖啡豆。
念念抱着自己的小兔子,看样子开心得不得了。
办公室里的咖啡机是手动的,捏着研磨柄的手微微泛白,他不动声色问:“很宝贝这只兔子?”
念念点头:“当然啊,我超爱他的。”
她晃着手里的兔子,眼睛发着光,“我还给他取了名字,叫DL,意思是Double ‘L’。”
“是吗?”邵斯年笑了一下,问:“有什么寓意吗?”
念念迟疑了一下没回答,雪白的手指拨弄着兔子耳朵。
邵斯年没在继续追问,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
突然,一只耳朵被她翻了过来,念念低头一看,面露惊讶:“耳朵上的字母怎么不见了?”
邵斯年面色不变,“还有字母吗?”
“对啊,应该有两个大写的‘L’,还有一个小心心的,怎么没有了……”
她一边说,一边翻开另一只耳朵,也没有。
邵斯年“哦”了一声,淡定的解释:“我那天回家忘记把兔子拿出来了,第二天阿姨连衣服带兔子一起洗了。”
在念念惊讶的视线中,他的笑容充满歉意。
“你的那只被洗坏了,所以我叫人又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老不要脸的,骗谁呢!
念念故意装作不知道他在说谎,一脸惊讶,“你竟然还能买到这个?”
邵斯年:“嗯,我叫助理去买的,他说这是几年前流行的款,确实不好买。”
念念:“对啊,我前几天买的时候,跑了好几个精品店都才买到的。所以我超宝贝它。”
邵斯年十几年来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近乎呆愣一样的表情,他呆呆的重复一遍:
“你前几天买的?”
念念点头:“对啊。怎么了?”
邵斯年后知后觉的想起店主的话,终于明白过来。
就算再珍惜,四年过去,又不是四天四个月,怎么可能和新的一样呢?
这兔子分明就是刚买的。
况且,林书源怎么也算个富家公子,怎么可能送女人这么廉价的礼物呢?
如此简单的道理,他竟然直到现在才想明白。邵斯年平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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