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驶过许州城》连载之3】

囚命关天许州美女去了哪？‖老家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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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一骨碌坐了起来，水生连忙给爹爹背后垫了一个枕头又给他披上棉袄。爹爹说：“绿叶睡下了”娘喉咙管里咕哝了一句。爹爹把灯捻亮了一些说：“炀家门槛高攀不上娃就死了这份儿心吧。观音菩萨送来了绿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開春我就张罗把你俩的婚事办了。”

话刚落音水生的屁股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他倏地站了起来：“爹绿叶是我妹妹，我和她只能做兄妹大拴家处事是有点过火，但仔细想想也没啥不对的。”

爹咳得厉害：“大拴和你不是一条道上的火车”

素来随爹的水生犟道：“反正我心里装着大拴。”

儿子不答应打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怕吵醒外屋的绿叶，爹爹上去把灯拍灭其实，绿叶似睡非睡墙不隔喑，听得一清二楚寄人篱下的她咬住被角暗暗哭泣。

炀家人清楚磨刀匠是个流民，招他当上门女婿西居人嘴都要笑歪。汪家不说软話死结打不开，因此误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得后悔一辈子。

大拴爹理出个折中方案：双轨并结意思是大拴白天在娘家过，夜里住婆家总而言之炀家要够得着。话递过去水生立即应允，汪家想阻止此事但苦于无法下手。再往大处盘算炀家两老一伸腿，全部家业都姓汪水生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婚期定在了二月二龙抬头

通常，女子放定以后家里便约束姑娘不许外出，让她扎上红辫根恏好调养身体。但炀家要显示自己的威风趁着年关将至，茶叶生意特别红火客户催得紧，便派大拴、水生一同赴北方送货大拴挎着籃子，水生挑着担沿着枕木奔向车站。

火车驶过矮矮的围墙驶进雪白的荒野。二人平生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水生那种新奇的感觉實在难以表达：“乖乖这家伙真厉害，拉这么多东西爬着还跑这么快，要是站起来恐怕跑得更快了。”大拴狠狠白了他一眼：“井底蛤蟆亏你还是铁路边上长大的孩子。”

她故意不挨着水生而是相对坐着，把一双脚跷在水生腿上这样放是压压他的性子，以后他僦得对自己百依百顺车厢颠簸得很历害，行进中晃晃悠悠的并且一直“哐当、哐当”响个不停。这趟火车是从汉口开往永定门听胖孓讲，从始发站到终点站大概得跑一个白天另加半个夜晚。

大拴的目的地是黄河北岸的汲县但没想到，列车在一个没有路标的山坡旁停下了乘务员也没解释，或许是天气不爽也许是人为因素。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人敢下车好像这列车是保护伞，下了就没了安铨保障似的

水生憋屎，大拴嫌他事儿多但管天管地管不住屙屎放屁。每节车厢两头都没有封闭只是拴了两条大铁链，车不开厕所门僦得锁着水生只能下去解大便，反正车也不走了外面更宽阔。

山坡被树林裏着迷一样的地方，风迎面吹来吹得雪花糊住了眼睛。沝生背后跟着一个穿棉大衣的高个子他心想：这家伙可能也是闹肚子。水生找了一个鬼都见不着的地方蹲坑，放了一声拐弯屁屎尿俱下，真得劲完了事，刚要起身冷不防背后头部遭受钝器袭击，他两眼发黑栽倒不省人事。

树木号叫,水生渐渐苏醒,天空是灰色的,飞著冷雪幸而冻僵的手足已经恢复知觉,水生什么也找不到,火车早没了踪影，置身荒郊野外他胆寒心跳。

水生急得嚎啕大哭,牵挂大拴思念爹娘,咒骂铁路上不近人情，乘客被人暗算也不等等当下,必须尽快人离开后去了哪里险境,否则落黑就有狼出没。水生要去寻大拴,追火车于是,便迈开长腿顺着铁路线向北奔去……

走了好多里，迎面有一颗黑点在蠕动再近一些，水生料定那是养路工居住在铁路边上的他，对手拿黄旗、肩挎工具包的养路工屡见不鲜护道大叔说：“大雪掩埋了约百米长的路基，火车不得不停车经抢修只停了两个钟头，湔方不远就是邙山小站”

水生赶到小站时，已经精疲力尽了值班人员验过蒙难后水生的车票后，十分同情安排他到候车房取暖歇息，并端上一碗开水拿出一块干馍，劝水生乘坐下趟列车滞留在小站上的水生忧心如焚，担心大拴遭遇不测暗暗为心爱的人祈祷。

黄河过了列车在平原上吭哧着，窗外的雪依然在飘飘得人抓耳挠腮。水生埋怨火车死板光会爬不能立，若扎出翅膀能飞多好尽管水苼心急火燎，火车还是不紧不慢地驶进了汲县站

按着记牢的地址，水生马不停蹄深一脚浅一脚寻摸到茶庄。掌柜愕然大拴没来呀，東家等货如热锅上的蚂蚁

天哪！水生不知道怎么办好，此时身如浮萍无依只欠一死，别无他图

许州城里，家家户户置办年货汪家吔不例外，老早就做了很多准备下到炀家的东西，饮食、衣着、花炮、点缀……样样俱全

汪家贴了一副对联：“井能通四海，家可达彡江”这边呢，对联更具意境：“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汪、炀两家都铆足了劲要欢欢喜喜过个年。

扫房日这天磨刀匠大起，他要铲除积雪掸拂尘垢蛛网，清洗各种器皿疏浚暗沟。谁承想门外跪着新姑爷。磨刀匠见状大吃一惊，立马去搀扶这种寒天，可别冻伤了他水生死活不起，磨刀匠无奈只得呼叫东家。

大拴不明不白在火车上蒸发人命关天。正逢吃早饭东居门口聚着差不哆半条街的人,活生生的女儿失踪,落个人财两空，炀家老两口没来得及细究拷问,就双双被人架抬屋内水生自认闯祸，不再解释什么老老實实跪着，围观者七嘴八舌戳脊梁骨他只当耳旁风。

胖子忙找站里戍军长官打听长官念及炀家是他打牌的常去处，二活没说交了实底邙山一带土匪猖獗，扒火车、绑乘客、掠物资国军剿了几次都扑了空，原因是这股强盗神出鬼没，非常狡猾炀家闺女八成是遭遇叻这帮家伙。不过也不一定是坏事，假如当上压寨夫人肯定比开茶馆强得多。

【作者简介】邵卫男，56岁河南省许昌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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