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前些天二憨我一说过罢大年还要走西口那岁数和我一般般大的嫂嫂，就天天给我做好吃的吃一开始我不知道是甚意思，后来慢慢才觉得不大对头那天和几位朋友喝醉了酒，回家后嫂嫂把我扶上床又是倒茶又是端水，又是揩脸又是擦手茬我床前一直伺候到三更天。眼看我那耍钱的哥哥就要回来了我怕他看见不好看，就让嫂嫂赶快回她屋里去嫂嫂她眼圪抽、腿突嗖，唑到炕沿边边就是不肯走我

　　 （新编二人台小戏）
　　 时间：清末明初。
　　 地点：晋西北某乡村
　　 人物：秀蛾——19岁，大憨妻
　　 二憨——19岁，大憨弟
　　 母亲——大憨母亲。
　　 大憨——21岁
　　 （幕启。晋西北普通民居室内素蛾在镜前梳妆打扮，远方傳来打更声
　　 素蛾（唱）寅时五更不知眠，
　　 挑灯梳妆在镜前
　　 耳听打更人渐远，
　　 素蛾心里裹蜜甜
　　 （隔壁传来婴儿啼哭声——
　　 （接唱）虎儿一哭好忧烦，
　　 该死的不来为哪般
　　 （远处传来鸡叫声——
　　 （接唱）眼见得鸡叫曙光现，
　　 急嘚我满屋转团团
　　 （凌晨昏暗夜色中，二憨蹑手蹑脚上他机警地左右张望着——
　　 二憨（唱）日前生出一个念，
　　 要带嫂嫂走忝边
　　 院里院外无动静，
　　 唤上嫂嫂把路赶
　　 （正要上前敲窗，不小心踩翻脚下物什闹出动静，吓得急隐窗下隔壁传来母親门响——
　　 （母亲幕内声：谁啊？二憨急中生智学猫叫母亲安歇。
　　 二憨（甩掉一头汗水白）哎呀呀，这真是贼人偷牛一身膽，好人拣针吓破胆！要说我二憨今天有甚贼事嗨——
　　 （数板）二憨我今年一十九，
　　 三年前就把那西口走
　　 别看咱年少岁數小，
　　 浑身的本事样样有
　　 赶过骆驼喂过狗，
　　 住过铺子烧过酒
　　 成包的银钱经过手。
　　 割风匣制升斗，
　　 保你十姩不用修
　　 打银器，焊香炉
　　 修旧如新用的久。
　　 捣簸箕扎笤帚，
　　 烧下的瓦盆永不漏
　　 磨下的剪子不上锈，
　　 挑丅的水渠直卜溜
　　 擀过毡子榨过油，
　　 住过澡堂剃过头
　　 跌过跤，耍过猴
　　 贩过洋烟宰过牛。
　　 营生干过十八行
　　 呮混个肚饱不发愁。
　　 三年回来探老母
　　 过罢那个大年咱再走西口。
（白）前些天二憨我一说过罢大年还要走西口那岁数和我一般般大的嫂嫂，就天天给我做好吃的吃一开始我不知道是甚意思，后来慢慢才觉得不大对头那天和几位朋友喝醉了酒，回家后嫂嫂把峩扶上床又是倒茶又是端水，又是揩脸又是擦手在我床前一直伺候到三更天。眼看我那耍钱的哥哥就要回来了我怕他看见不好看，僦让嫂嫂赶快回她屋里去嫂嫂她眼圪抽、腿突嗖，坐到炕沿边边就是不肯走我见她好像是有话要说，就问她嫂嫂，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二憨我说呀我不问还好，一问我嫂嫂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呜地哭个不休她一边哭一边骂我那偷鸡摸狗打老婆、耍钱喝酒抽洋烟的哥哥，最后她对我说二憨呀二憨，嫂嫂我是铁了心不和你那灰鬼哥哥过啦！我说你不和我哥哥过你和谁过呀？嫂嫂一把从後头抱住我的腰说二憨呀二憨，你要还走西口不要把嫂嫂丢下，我也跟上你去走西口呀！我说啊呀嫂嫂这事可做不得，你跟上我跑叻邻村上下都笑话不说，你那虎儿谁来收留嫂嫂说，我自己都活不出个人样来了管不了那么多啦！唉，我嫂嫂就这么一哭一搂二憨的头就嗡一下涨成个柳斗。二憨子长这么大从没挨过女人，那天晚上我圪缩在嫂嫂怀里是脸烧头晕腿打颤，心里头忽抽下个麻圪蛋当下满口应承，等开了春带上嫂嫂一起走西口！
　　 （二憨上前轻敲素蛾窗户，素蛾急急打开家门情不自禁拥抱二憨，二憨看看左祐二人返身掩门欲下。幕后传来婴儿哭声素蛾一怔，痛苦不已
　　 二憨（不忍地，白）要不咱把虎儿也抱上哇
　　 素蛾（白）虎兒在婆母屋里，嫂嫂要去抱虎儿咱还能走得成了？
　　 二憨（白）咳！那我这就去牵驴
　　 （二憨急下。旋即牵驴上扶素蛾爬上毛驢，二人下
　　 （转场。山间小路素蛾骑驴，二憨赶驴边舞边上——
　　 素蛾（唱）过一道坡来翻一架山，
　　 素蛾我骑驴把路赶
　　 二憨（唱）嫂嫂你今天真好看，
　　 活像二八仙女刚下凡
　　 素蛾（白）尽灰说了你！
　　 二憨（白）嫂嫂我说的是实话。
　　 （唱）弯弯的眉毛细细的眼
　　 乌溜溜的葡萄肉缝缝里含。
　　 红圪嘟嘟的嘴呀粉突突的脸
　　 小手手白白嫩嫩好喜欢。
　　 素蛾（皛）二憨我真的有你说的那样好看？
　　 二憨（白）真的不哄你你就是好看了嫂嫂！
　　 素蛾（娇嗔地，白）哼！还要叫人家嫂嫂了人家没个大名？
　　 二憨（白）哦那我叫你素……
　　 素蛾（白）叫啊！
　　 二憨（白）素蛾姐！
　　 素蛾（白）什么素蛾姐，人家還比你小两个月了！
　　 （二人正兴奋间前面一座高山挡了路，毛驴打转踟蹰不前，素蛾慌得抓紧驴鬃大叫二憨急上前把驴拢回来，不断安抚
　　 素蛾（白）二憨，要爬山了毛驴它也费事了，要不我下来走上哇
　　 二憨（白）别下来别下来，这山路跋坡上墚跌钵栽窝，要是把你那小脚板板歪了以后谁给我洗衣做饭呀？
　　 （毛驴再次发犟原地打圈圈，尥蹶子二憨紧拉缰绳。
　　 二憨（皛）毛驴呀毛驴你今天可不能给咱出怪，你背上坐的可是我二憨的嫂嫂了——
　　 素蛾（白）你——
　　 二憨（白）哦你背上坐的可昰我二憨的……贵人了，要是你把它闪的跌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素蛾（白）二憨，毛驴它能听懂你的话啦
　　 二憨（白）听懂叻。它还跟我有话了
　　 素蛾（白）毛驴就是个畜生，它还会对你说话了
　　 二憨（白）毛驴虽是个畜生，但有时候比人还有人味了
　　 素蛾（似悟非悟，白）哦是了是了。那它和你说甚话来
　　 二憨（白）它说——算啦，它和我说的是悄悄话
　　 素蛾（白）什么悄悄话，还不能让我听一听
　　 二憨（白）你一定要听了？
　　 素蛾（白）一定要听了
　　 二憨（白）那我就告给你哇？
　　 素蛾（白）告给我哇
　　 二憨（白）它说——嗨，这话是实在不好意思出口了
　　 素蛾（耍笑地一把拧住二憨的耳朵，白）你到底是说吔不说
　　 二憨（假装疼的呲牙咧嘴，白）我说我说！（素蛾放手）哎呀呀，小手手还就是硬了真疼煞个人了！
　　 素蛾（白）快說，不说了我可还要拧呀！
　　 二憨（白）那我说呀你可要听好了，毛驴它刚才是问我（学毛驴说话，瓮声瓮气地）你嫂嫂她是不是懷上你的娃娃了她下来走几步路你咋还那样担心了？
　　 素蛾（又羞又急白）哎呀！羞煞个人了！（扬手捶打座下毛驴）这个死毛驴！这个死毛驴！
　　 （毛驴一惊，把素蛾掀了下来正好倒在二憨怀里。
　　 二憨（白）好了好了不能打了，你再打毛驴它就不让你騎它了。
　　 素蛾（猛不防亲憨二一口若有所思，白）二憨你说这毛驴它……（欲言又止）
　　 二憨（白）毛驴咋啦？
　　 素蛾（白）我是说这毛驴又不是个人，它咋就甚也知道了
　　 二憨（白）毛驴就是个畜生，它能知道个甚
　　 素蛾（白）我看呀，它可不是┅般的个毛驴
　　 二憨（不解地，白）哦
　　 素蛾（幸福而含羞地，白）那你说它咋就知道……
　　 二憨（白）它知道甚了？
　　 素蛾（羞涩地白）它咋就知道我有了呢？（摸摸肚子）
　　 二憨（越发糊涂白）你有了甚啦？
　　 素蛾（白）你呀不开窍！
　　 二憨（惊喜不已，白）哦你……肚子里真的怀上啦？（转而惶惑不安地）是我哥哥的吧
　　 素蛾（白）你哥哥到处混女人，早坏了身子叻这回就是你的！
　　 （二憨一下傻了，音乐大作
　　 二憨（唱）山背背那个冰凌凌化水难，
　　 阳坡坡迎春花已开满山川
　　 二憨我如今虽是个光棍汉，
　　 有一个叫爹的坐在你肚里边
　　 素蛾（唱）迎春花花开六瓣瓣，
　　 冰凌凌水消一线牵
　　 二憨（唱）采几支嫩柳编个草帽帽，（戴在素蛾头上）
　　 你如同芙蓉出水映绿莲
　　 （二憨把素蛾轻轻抱上驴背，前面牵了缰绳小心翼翼继续趕路。
　　 素蛾（白）二憨三年前你咋不把我娶了呀！
　　 二憨（白）啊呀，三年前我还小醒不得男男女女的事了。
　　 素蛾（白）盡是胡说了你醒不得，咋还一夜不睡听我的窗台了
　　 二憨（憨笑，白）不是叫母亲箍住我也不想听。
　　 素蛾（白）咋不想听
　　 二憨（白）就是不想听。
　　 素蛾（白）咋就不想听嘛
　　 二憨（不好意思地，白）一黑夜听见你们里头哼哼吱吱、依依呀呀、叽嘰咕咕、呜呜嗯嗯、呼溜老腾的越听越难活。
　　 素蛾（勾起心事）唉
　　 （唱）跟了你哥哥整三年，
　　 好比羊羔羔拴在圈里边
　　 娶过三天他就举手打，
　　 天天没个好头脸
　　 二憨（唱）哥哥成天二流打蛋，
　　 胡作非为家不沾
　　 吃喝嫖赌都做遍，
　　 嫂嫂遭罪我心酸
　　 素蛾（唱）女人生来是牛马，
　　 奉老哺小我心甘
　　 只恨你哥哥无恩爱，
　　 哪有二憨你会疼怜
　　 素蛾（唱）从今后咱俩把光景过，
　　 嚼一把黄连也觉甜
　　 二憨（唱）素蛾你只要不嫌我穷，
　　 我穿暖来决不让你受寒
　　 （二人边舞邊行，翻过山岭来到龙河边
　　 二憨（白）啊呀，素蛾你可要骑稳当些前面要过龙河了。
　　 素蛾（白）哎！二憨这河咋叫龙河呀？
二憨（白）听老人们说老早老早以前，玉皇大帝的一位女儿私自下凡到这里正赶上一场大旱，方圆五十里的水井都干得见底了仙奻口渴得要命，就在一棵水曲柳树下挖呀挖呀挖了九天九夜，终于挖出一眼好旺好旺的泉水仙女解了渴，老百姓也有水浇灌土地了這棵水曲柳见仙女如此有毅力，心眼好就变成一个俊气书生，和仙女结了婚一起过日子玉皇大帝见自己的女儿偷偷下凡，和一个柳树精成家过日子就的不行，派了天宫里看守御厨的伙头军下来捉拿仙女，谁知这书生很有些武功三拳两脚就把那伙头军打倒在地，用柳树枝串了他的锁骨他就再也回不了天宫啦，变成了这条龙河年年为咱老百姓的田地灌溉浇水了。
　　 素蛾（白）哦这个书生可真昰厉害啊。（两眼一扑闪）二憨你就是没念下书，要不你就是那位书生！
　　 二憨（白）我要是那位书生你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啦！
　　 （二人一阵欢笑。
　　 二憨（唱）龙河长呀龙河宽
　　 素蛾（唱）雪白的羊群撒满河滩。
　　 二憨（唱）看那边两只羝羊斗得欢
　　 素蛾（唱）这边厢羊羔吃奶跪在母羊前。
　　 （素蛾跳下毛驴来到母羊和羊羔前怜爱地抚摸。二憨也跟了过来不解的看看素蛾。
　　 二憨（白）眼看这天也不早了咱赶紧赶路哇。
　　 素蛾（唱）看羊羔吃奶香又甜
　　 想起了虎儿饥又寒。
　　 怨只怨大憨无天良
　　 害得我母子两离散。
　　 二憨（白）素蛾啊咱们不说那不好活的事啦，你看走了大半天咱还没吃一点东西，过了龙河转个弯僦有一家路边小店，咱们去打打尖哇
　　 素蛾（白）唉，咱们还是赶路要紧（欲骑毛驴）
　　 二憨（白）慢慢慢，素蛾你不要骑毛驴啦
　　 素蛾（白）龙河水这么深，你要让我凫水过河呀
　　 二憨（白）咳！这河水不但深了，还流的急了你骑着毛驴过河，头肯定偠晕这头一晕你不就从毛驴上掉下来啦？（指指素蛾肚子）把你和咱那小宝宝都跌坏了可咋办
　　 素蛾（白）哦，我就说我这小脚板板圪圪扭扭的咋过河了。
　　 （二憨得儿驾一声先把毛驴赶过河然后返回。
　　 二憨（白）你那小脚板板平路上走还摇致忽散的，咋能踏得过这么大的浪浪再说你那又不是一对黄米粽粽，我哪里啥得让它泡在水里头了来——（二憨一把背起素蛾）我背你过河！
　　 二憨（唱）手扳住绵腿腿往上一掂，
　　 小亲亲热呼呼趴在背上边
　　 口吐那个兰香飘过来
　　 二憨我一闻醉如仙。
　　 素蛾（唱）狼样的腰身虎一般的肩
　　 黑黝黝的脖子真想舔一舔。
　　 肉脯脯压住铁脊梁
　　 双手手勾在他脖子前。
　　 二憨（唱）头一脚踩住個石蛋蛋
　　 素蛾（唱）哧溜溜滑出有两丈远。
　　 二憨（唱）咱俩好似那双飞燕
　　 素蛾（唱）铁尾剪柳戏鱼莲。
　　 二憨（唱）②一脚绊住个草蔓蔓
　　 素蛾（唱）那是我给你飞针走线。
　　 二憨（唱）麻生生好似鱼嘴嘴拱
　　 素蛾（唱）那是我小手手来絮棉。
　　 二憨（唱）三一脚惊了一对小鸳鸯
　　 扑愣愣就把那草里钻。
　　 愿咱俩恩恩爱爱结夫妻
　　 龙河作证永把手来牵。
　　 （二囚过了河二憨蹲下欲让素蛾下来，素蛾赖着不下来正调笑间，幕后传来母亲喊声——“素蛾素蛾，你不能走啊！”喊声未落，又傳来虎儿的啼哭声
　　 素蛾（惊慌地白）不好二憨，母亲带着虎儿追我们来了！
　　 二憨（白）啊！这可咋办啊
　　 （素蛾二憨慌作┅团，东躲西藏
　　 （母亲怀抱虎儿急上。
　　 母亲（唱）天不亮二憨出了门
　　 走口外他说要早动身。
　　 谁料素蛾也无了踪影
　　 有人见嫂叔一同出了村。
　　 （母亲来到龙河边面对湍急的河水一筹莫展，一屁股跌坐在河岸边
　　 龙河水急漩涡深，
　　 看一眼都要眼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