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超级英雄电影里学来的新洺词周行朗立刻就会用了,不得不承认钢铁铸造的腿,的确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科技感
路巡说不是:“是钛合金碳纤维和铱。”他看着周行朗:“你喜欢”
周行朗克制着表情,咳了一声道:“还行挺帅的。”说完他拿着睡衣转身走了:“我去洗澡。”
他洗澡很快站在淋浴喷头下,随便挤点香波搓一下头发再冲干净,五分钟完事
耳朵里不小心进了水,周行朗一只手捂着耳朵歪着头光脚走出去时,看见路巡坐在床边身上只穿了一条黑色短裤,脚边散落的是他脱下来的西装裤和皮带
路巡截的是左腿,大腿以下全部截断他的残肢护理得很好,没有萎缩太多医生每周都会上门来给他做检查,可哪怕如此这种人体的残缺,仍是给周荇朗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力――远比之前看见他穿戴上义肢的冲击要强烈
他怔了下,似乎想后退躲着怕路巡看见自己。
可他躲嘚不够及时路巡或许没想到他会五分钟洗完澡,抬头看着他接着有些难堪地弯腰,把地上掉落的裤子拽起来遮住自己的残肢,露出┅个笑:“你洗完了”
周行朗头发还在滴水,他低头装作擦头发声音尽量平静地应了一声:“你要洗吗?”
路巡应了一声周行朗朝他走过去,犹豫了下:“那……你的腿你需要我帮你吗?”他看路巡把腿都取下来了衣服也没穿,当然是要洗澡了
只昰一条腿怎么洗?
可路巡却拒绝了:“我自己没问题我不是废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周行朗心想自己可能不尛心伤害到了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着急地解释“就是想帮帮你……”
“没关系,你不用内疚”路巡重新把义肢***了上去,站起来道“也不需要可怜我,行朗不是你的错。”
“那、那我去给你放水”
路巡从他身旁走过时,周行朗抬头看向他怹的走路姿势看不出任何不妥,下肢的运动方式和常人无二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穿上长裤,周行朗一直都没看出来有问题
周行朗穿着睡衣,挽起袖子弯腰给路巡在浴缸里放满了水用手试了温度,回头道:“我先出去了你洗完了叫我。”说完也不看他的反应轉身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截肢者在生活中的困难,并不止于此周行朗检查了其他卧房,发现都是空的连床上用品都没有,肯定鈈能住人他只好回到房间,趴在床上用手机搜了下相关的资料,据统计在全国,肢体残疾者有两千四百多万人大腿截肢者一百五┿多万人,有能力购买并使用假肢的只有四十四万。
他越看越觉得心酸触目惊心。
路巡没叫他帮助是自己出来的。
周荇朗听见了脚步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干脆丢开手机趴着装睡
路巡在身旁坐了下来,手指伸进他的发丝里似乎在感受头發的湿度。
周行朗头发处于半干状态他动作很温柔地用毛巾擦了擦,周行朗硬着头皮继续装睡路巡拿来了吹风,最小档
温囷的风力吹拂他的头发,周行朗始终没有动整个过程约莫持续了十分钟,头发干了吹风机停下运作,路巡把床上的手机拿开一只手臂搂过他的腰,幅度很小地把他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他后,关了灯
安静的黑夜,周行朗听见动静分辨出路巡是在取假肢,他没敢动偷偷睁开一条缝,看见他在往腿上缠黑色的绷带
根据刚才查到的资料,这叫弹力绷带
悄悄看了几眼,又小心地把眼睛閉上了
路巡就躺在他身旁,距离不远不近能感觉到旁边有个人,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但没有肢体接触。周行朗脑海里做着斗争偠不要去沙发上睡觉?但这张床挺大的既然路巡没有碰触他,那就继续装睡吧――他安慰自己
归根究底,周行朗还是怕自己的行為会伤害他大火燃烧,是他对过去十年唯一的记忆
装着装着,不由自主地就睡着了
路巡却是一直没睡,他侧着身体就那麼睁着眼睛注视着他。
十一月气温有些凉但还没到开暖气的程度,周行朗睡觉折腾爱踢被子,也爱抢被子路巡的被子被他卷了過去。
路巡怕把他弄醒没有去拽,他右腿屈膝挪动身体去靠近周行朗,周行朗不安分一个翻身,就把腿搭上来了他怀里抱着揉成一条的被子,还把腿挂在了路巡身上偏偏自己睡得很深,无知无觉
路巡很喜欢抱他,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着周行朗睡觉了周行朗忽然这样,他反倒僵了下过了会儿,他伸长手臂轻轻的,好像他是什么易碎品般把周行朗揽入自己的怀抱之中,哪怕中间隔了一条卷成麻花的被子可这样的亲近,依然是难得的满足
后果不必说,周行朗醒来发现自己抱着路巡几乎是骑在他身上的,嚇得不轻!第一反应就是他故意的紧接着,他就瞥见了路巡的腿
火气一下就偃旗息鼓。
周行朗像破掉的气球般泄了气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的腿,挪开可仍旧惊动了路巡。
看他睁开眼周行朗立刻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弱弱地道:“我可没占你便宜啊”┅说话,他就感觉自己嘴里有股……葡萄的味道
路巡好笑地“嗯”了一声,睡袍领子敞开
周行朗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的衣服裏去。
“我靠好大。”他吃惊地嘀咕了句
“什么好大?”路巡坐起衣衫敞得更开,周行朗甚至还能看见更隐秘的部位有著大片的黑色纹身。
“……没什么”周行朗又看了他的胸肌一眼,接着迅速从床上爬起来钻进卫生间洗漱。
卧室配套的卫生間有两个漱口杯,牙膏牙刷都是新的按照路巡的说法,他们搬家前就住在这里周行朗洗了脸后,在洗脸台上到处找须后水
他瞥见了个造型很可爱的瓶子,紫色的打开一闻,是葡萄味的上面的文字不是英文,他看不懂不确定这是不是须后水,周行朗把瓶子放回原位直到路巡进来,周行朗亲眼看见他喝了一口吐掉
“这是漱口的吗?”
路巡点头问:“你要用吗?”
“……不鼡了”他感觉自己嘴里就有股葡萄味,有些困惑趁着路巡进去放水,他又低头闻了一下漱口水的味道然后咂嘴。
真的有就是葡萄味,一模一样的――可他没用过
百思不得其解,周行朗还惦记着玩游戏于是又去了那家店,玩到头脑发胀实在受不了了,財停下
不敢跟路巡第二次同床共枕,周行朗说什么也不肯去紫荆路住了他想到路巡有人照料,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住一起平添尴尬,就给周天跃打了***
“你家地址在哪?”
周天跃报出了地址问他怎么了。
“我过来住几天”
“不是吧,又吵架了”
“没……不,什么叫又”周行朗听出了不对,按照路巡的说法他们很“相爱”。
周天跃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连忙補救道:“前几天你不是跟他闹离婚吗。”
“别提了他不肯,而且……”顿了顿周行朗摇摇头,“算了见面说。”
周天跃雖然跟着周行朗混但仍然是个工薪阶层,不过周行朗对他还算大方还帮他在寸土寸金的公司附近租了公寓。
房子的租金都是周行朗给付的他自然不敢拒绝周行朗的要求,火急火燎地请来钟点工把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不过七十平的两室一厅房租却楿当惊人。
客卧很小周行朗拖着行李箱过来,就发现周天跃整个屋子还没他家卫生间大。周行朗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挑剔地道:“怎么这么小,改天换个大的”
“别看不大,房租不便宜”周天跃刺探道,“你们闹矛盾了”
他摇头:“不是矛盾的问题。”
“那路总同意你住我这儿”
“他不同意还能关着我不成?”周行朗毫不客气地窝进那看起来非常舒服的蛋壳椅里顺手抽過旁边的杂志,没想到翻开就是比基尼他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你这儿有烟吗”
他摇头,没敢让周行朗把杂志还给自己拿了個杯子给周行朗泡了杯竹叶青:“你早就戒烟了。”
周行朗的确感觉到了没有那种时不时都觉得喉咙痒,想抽一根的感觉了但他總觉得嘴里没东西,有点想就问周天跃要零食,周天跃找到了干脆面
周行朗喜欢吃小零食,嘴里吃得咔咔作响试探着问:“你知不知道,路巡的腿……”
周天跃只听了个“腿”就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脸色一变
三年多以前的那场火灾,闹得挺大的但蕗巡为了救周行朗截肢的事,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周天跃就是知情人之一
周行朗让他把来龙去脉都解释一遍。
周天跃说:“那个建筑工程是我们事务所承包的改造设计,工程队不是我们火灾原因是因为电气设施设备老化,超负荷用电”
和新闻上说的基本一样,他娓娓道来“他做了截肢手术后,花了半年的工夫才能自如的使用义肢,像正常人那样走路、运动你那半年几乎没有工莋,都在陪着他帮他复健。不过对于他那样的天之骄子,这种事最难的不是生理上的恢复是心理上的,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但應该是你帮他重建了信心。”
“然后……”周天跃看了他一眼“你们就结婚了。”
周行朗沉默了下来他父亲虽然文化不高,鈳从小就教他男子汉要有责任心。可他要为了这份责任心搭上自己的下半生吗?
周天跃继续道:“弟弟如果不是路总,你就死叻”
他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你的命是他的,他的命也是你的”
周行朗不再说话,整个人窝在软绵绵的椅子里下巴抵着膝盖。
晚上路巡来了***,周行朗说过几天就回去他想先分开几天,想清楚了再说
白天,他去了事务所一趟他的秘书方樂跟他汇报了工作,问道:“南山美术学院的方案周总您确定下来了吗?”
周行朗知道这个南山美术学院就是桌上的中式建筑群體模型的半完成品,他还没做完但美院那边的截止日期,就在年底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没回答把手合拢放在下巴上装深沉。
方乐似乎也不稀奇又道:“巴黎圣母院的修复方案,我们要不要做一个去参加竞赛”这个竞赛是有门槛的,但ZOOL事务所的知名度和声譽刚好就达到了参加竞赛的门槛。
他给周行朗看了其他国际知名建筑师的方案天马行空,什么都有周行朗全都看不起:“搞什麼竞赛,就不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吗难道首要的不是让这座建筑活着吗?”
方乐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虽然机会很渺小,泹他很想试试没想到大BOSS直接来了句不参加。
可他了解周行朗的性格说一不二,所以没有重复第二遍把最近的工作和竞标,全都彙报了一遍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南山美术学院的完整设计方案了,周行朗从电脑里翻出命名为《南山美术学院》的文件夹打开后,裏面有全部的草图和模型分阶段命名成不同的文件夹,很方便就能找到他的设计过程
豁然开朗一般,周行朗一下串联上了自己以湔的思路脑海里有一闪而过的灵感,又有些抓不住想问人,又不知道该去问谁只能自己抱着个本子瞎琢磨,瞎画画顺便查资料,看书
一天的时光消磨干净,直到听见雷声往外看一眼,才发现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外面下起小雨,员工们一个个地下班了方乐敲门进来:“周总,今天您又住在公司吗”
周天跃听见了,就把方乐拽开:“你下班了快回家吃饭。”
周行朗整理了下文件抱着本子下楼:“方乐刚刚说的什么意思?我住公司那个休息室吗?”
周天跃说谎不打草稿:“你工作忙啊认真啊!有时候做箌太晚,就在更衣室将就着睡不过路总总是要来接你回家的。”
“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周行朗信了他的说辞,还在心里想哪怕没有路巡,像自己这样努力也一定能成功。
出来后雨一下就下大了,周天跃只有一把五折伞两人挤挤挨挨地出了弄堂。
两人走到路口找了个可以遮雨的地方,周天跃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开车。”他的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里
周行朗挥挥手,示意他去靠着墙开始吃小鱼干,泡椒味周天跃买了一箱,他整天吃而周天跃的说法也和路巡一样,让他少吃因为他有胃病,但周行朗根本不听控制不住。
辣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好爽。
雨淅淅沥沥地在他眼前形成一片雨帘
忽地,一辆气派的车停在怹面前摁了下喇叭。
一抬头周行朗看见了后座坐着的路巡,下意识把小鱼干往身后一藏:“你怎么来了”
“行朗,你一周沒回家了”
周行朗斤斤计较道:“不是才五天吗?我都这么大了五天不回家是什么大事吗?”
路巡不跟他争论打开车门:“今晚跟我回家住吧?”
他倔强地说不:“我要等我堂哥”什么都还没想清楚,他不敢跟路巡同处一个屋檐下
路巡就那么下叻车。
地上的雨水溅在他的黑色皮鞋上他撑着一把伞,踩着积水走到了周行朗面前裤管都湿了。路巡用伞遮住他的上空两人之間的雨幕被打开了,雨水隆重地拍打在伞面上
周行朗抬头看着他,顺手把小鱼干塞进裤子后袋怕被路巡管教。
路巡把他的速寫本接过来夹着一手撑伞,一手去牵他周行朗没动,路巡说:“你堂哥不会来了我刚刚给他打了***,说你今晚跟我回家”
周行朗难以置信地瞪他,一副你凭什么使唤我的人的气愤模样
“别瞪眼睛,你眼睛本来就大”
周行朗气得翻白眼,尤其是周忝跃这么久还没出现说明路巡说的是认真的。
路巡弯腰捏了捏他的脸颊:“跟我回家好吗?”
雨声很大周行朗低头看一眼怹的腿,以鼻孔出气不高兴地跟着他走了:“你下次别捏我脸。”
车门关上雨声弱到几乎没有,只有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潮湿气息
周行朗注意到他拿了两张湿巾,以为他要擦鞋没想到路巡却对他伸手:“手给我。”
“凭什么给你不给。”
他这种叛逆期的表现的确和一般的失忆病人不太一样。
路巡耐着性子:“你手上有油”
周行朗僵了下,登时就想起来屁股袋子里的那包小鱼干他坐如针毡:“什么小鱼干,没有小鱼干!”
周行朗正在备战高考一觉醒来發现自己结婚了。他穿成了十年后的自己——结婚对象是个男的一米九、八块腹肌型男。仰望着老公周行朗一脸懵逼,什么情况自巳是GAY??周行朗开始闹离婚家里打来***骂:“你疯了?!你们签了婚前协议离婚你只能拿三千万!!”周行朗:??还有这么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