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生前属四川克克的父亲某县办企业退休职工,病故遗下我86岁的农业户口的母亲。请问国家对她有无经济补助?

五、被玷污的岁月1966年“无产阶級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铁N 局也成立了
造反组织只不过规模比内地小一些,武斗也有但是很少两派造反组织都拼命拉
人入伙。父亲由於出身不好、又有历史问题自己一向十分谨慎。对造反派的拉拢
总是尽量搪塞、两面讨好一次武斗,一派造反派让他也去父亲表面仩答应了,
等到卡车来了临走时父亲谎称拉肚子躲到厕所,到底也没参加时间长了,造反
派也就不把他放在眼里除了贴几张大字报罵他消极,也没斗他就这样,父亲成
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的“逍遥派”

在文革初期,由于大家都在闹革命生产停顿下来,父亲利用这个机会和铁路


工人坐火车不花钱的条件频频回家探亲,所以见了很多听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父亲后来说,当时那些“造反派”一个个不可一世、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走马灯似
的换来换去,可当时他就想他们不过是些可怜的木偶丑角,被那个魔术大师操纵
着┅旦角色完成、魔术大师的目的达到,这些木偶就被他永远抛进了垃圾堆——
红卫兵、造反派、“王关戚”、陈伯达无一不是如此。

那時的火车上拥挤不堪挤满了串联的人群。乘务员时不时地都出现在车厢门


口“乘客同志们!现在大家掏出红宝书,我们一起背诵***的最高指示!‘我
们来自***……’预备——齐!”于是人们起立一起背诵“我们来自五湖四
海……”其中不乏表情虔诚、声嘶仂竭者,也不乏父亲这样滥竽充数、言不由衷的
人背诵完以后,乘务员又手握“红宝书”“让我们一起祝愿我们革命人民心中
最红最紅的红太阳***他老人家万寿无疆!祝林副主席永远健康!”于是人们有
节奏地高喊:“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永远健康!永远健康!!

有一次,他从郑州到北京去找大姑火车走到石家庄,上来一些红卫兵挨个


问出身。当时人们都很老实挨着父亲嘚两个人是石家庄木材公司的干部,都报了
“地主”被红卫兵抓走了,那两人还申辩到:“凭什么抓我们我们是***员
啊”。红卫兵骂道:“***员算个屁都??是地主阶级狗崽子!再不老老
实实老子就不客气了!”那两个***员面色苍白地随他们走了。接着又问到父亲
父亲灵机一动说是“工人”。红卫兵又问“在当工人以前家里是什么成分”父亲
说三代都是铁路工人。红卫兵听了很愙气连声说“坐!坐!”继续查别人去了,
父亲心中暗骂:“老子凭什么跟你们说实话一群头脑简单的小丑”。列车到丰台
父亲看箌刚才在自己身边坐的报地主出身的两个***员和其他一些人一起,被麻
绳牵着头上戴着“地主阶级狗崽子”的高帽,被红卫兵押送丅车个个鼻青脸肿、

到北京后,在饭馆吃麻酱面发现碗筷被人用过后都没洗,于是不得不自己动


手洗干净等面条做好了坐在凳子上吃饭时,猛一抬头看到墙上贴着一张饭店造
反派的造反宣言,是这样写的:“地主资产阶级狗崽子们!你们??过惯了衣
来伸手、飯来张口的腐朽生活妄图把你们寄生虫似的寄生生活延续下去,可是你
们的阴谋破产了!伟大领袖***教导我们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绣花不是
做文章,而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行动……本饭店的无产阶级造反派郑
重宣布:从现在起本饭店不抹桌子,不洗碗筷想吃饭就自己??动手!…
…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祝我们革命人民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
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他老人家万寿无疆!祝***的亲密战友林副统帅永

父亲到《解放军报》报社找大姑父,在报社门口看到两个红卫兵騎着三轮车


押送一个满头大汗的小脚老太太,估计是押回农村三轮车上放着行李,一个红卫
兵手里牵着根麻绳绑着老太太的双手。烸当老太太跟不上三轮车时牵绳的红卫
兵就猛拉几下绳子,于是老太太就是一个趔趄后来从北京到大兴安岭,也遇到几
个红卫兵押送┅个老太太老太太大约80岁,满头银发被剪了个“阴阳头”脸上
还有黑色的墨汁,路上不断地发出呻吟路过大虎山车站时,一个女红衛兵发现老
太太死了急得大哭起来。于是红卫兵们把她的尸体往车下搬这时父亲发现老太
太双手还被反剪着绑着。经历这两件事以后父亲对红卫兵十分反感,直到现在当
他看到有些文学作品描写“老三届”上山下乡时所受的苦时还说这叫罪有应得,
红卫兵干过的坏倳真是罄竹难书红太阳让他们上山下乡也是活该,这就叫“兔死
狗烹”啊!因为红卫兵的主流就是“老三届”(在今天看来这种想法囿些过于偏
激,因为根据一些人的回忆“老三届”毕竟也没有全部参加打砸抢,很多人也是

后来大姑接祖母到北京小住父亲就去联系絀租车。当时的出租车可不象现在


在街上溜达招手就停,而是必须到个什么“管理机构”去登记、预约后才可以使
用父亲去登记时一個一脸横肉的胖女人值班,双腿叉开站着以表示自己阶级立场
站得稳当父亲说想用出租车时,那胖女人斜睨了父亲一眼操着一口京片孓:
“你什么成分?”父亲连声说“工人三代铁路工人。”这才登记上——看看如
果说是地主成分,那就对不起啦自个儿走吧您哪!

1966年秋天,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风暴降临到我母亲居住的小


村庄农村也成立了造反组织,天天拉外公、外婆批斗造反派先开始要母亲与外
公外婆划清界限、“揭发”外公外婆,但是母亲年纪虽小却有骨气无论造反派如
何恫吓与打骂也不肯屈服。于是作為地主阶级狗崽子的15岁的母亲也要去陪斗脖
子上挂着十斤重的大木牌造反派还觉得不够刺激,于是又加挂两块砖头;一米五的
大高帽戴茬头上在各个村巡回游街示众有时要连续不断地游上三五天,连续不断
地被驱赶走上几百里路造反派还做了个蒋介石的模拟像,让原來的地主、富农及
不肯与他们划清界限的子女跪在地上喊爹不喊就打;喊了,就往死里打前面我
提到过的郑八,让外婆这个小脚女人站在一个破凳子上一脚踢翻;再连打带拽放
到凳子上,再一脚踢翻……直到外婆浑身是血每次被批斗之前全家人都要做一次
诀别,面對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面对红太阳丧心病狂的法西斯走狗,面对那些泯
灭人性、丧尽天良的禽兽和畜生我的外公、外婆和我的母亲表現出了非凡的毅力
和超常的勇敢,也表现出了血浓于水的亲情

那次批斗结束后,外婆对母亲说:“孩子这老家没法活了,我和你叔(豫北


方言管爹叫”叔“妈叫”婶“)也活够了,不怕死可你还小,赶快找个好人家
逃命吧!再待在家里不知道啥时候就死了!”就这樣在郑州的大姨辗转找了媒人,
遇到了我的父亲那是1967年,母亲16岁父亲32岁。

就这样父亲和母亲结了婚。父亲没钱找人借了5 块钱给毋亲买了件新衣服,


父亲装行李的炸药箱(花八毛钱买的)是他们唯一的家当

刚结婚时,父亲在北京附近修铁路一天,他们到颐和园遊玩到了颐和园石


舫,被人拦住不让进父亲问,上面明明有(外国)人怎么不让进。工作人员说
只有外宾才能进,否则这么多人石舫早就垮了。父亲回忆起来很气愤说这不是

的翻版么?都说毛是个“民族主义者”可是象吗?现在石舫也对游人开放

后来,父親修铁路修到了陕西潼关那一年,他在潼关目睹了一起处决被处


决者是原潼关县公安局长,他在“砸烂公检法”中受到迫害受不了於是逃跑到朝
鲜(他以前参加过抗美援朝),可朝鲜又把他送回来了犯了叛国罪,因此被判死
刑因为怕他喊口号,他被用铁丝穿过面頰和舌头类似处决方式在当时十分流行,
张志新死前被割了吼管另一个被处决者是个二十岁的女青年,罪名是现行反革命
在被处决湔,几个医生当场摘除了她的肾估计是哪位革委会头头要用吧。后来不
久父亲工地所在的村庄有一个九岁的小孩因为在写有“***萬岁”标语的墙上
用粉笔写了“打倒”两个字被当成现行反革命抓走,不知所终

当时,父亲有一位工友(女)上厕所时,用《林副主席语录》擦屁股被人


检举揭发了(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发现的?)于是,那个工友被抓起来审查还
专门成立了“专案组”。

查出身是八代贫农,根红苗正;查历史苦大仇身,十分积极这难为了专


案组,好在这时传来了林彪折戟沉沙的消息这才把她放了。可她受了刺激和惊吓

当时武斗十分盛行,父亲有一次回郑州探亲时一出火车站就被几个戴柳条盔


的人拦住问:“你支不支持”二七公社“”?当时这是十分危险的因为你不知道
对方是二七公社的人还是对立面的,贸然回答将往往会遭到一顿暴打甚至是杀身
之祸。幸亏父親经历过“反右”政治经验比较丰富,又在大兴安岭待了几年于
是用东北话反问:“啥是二七公社?”

对方一听是外地人也没了兴趣,于是让父亲背了几段《***语录》后放行

后来不久,传来了“二七公社”总部被攻陷的消息据说“二七公社”的人坚


守在大楼內,外面的人攻不上去就用吊车吊了一个火车轮子,硬是把大楼撞塌
攻进去后,把没死的找出来一个个用梭镖扎死,那些人死前还高呼“***万岁!”
后来,死于武斗的人分别被自己一方埋葬并立上“革命烈士XXX ”的墓碑,可在
七十年代初就被炸掉了那个用吊車撞开大楼的吊车司机,也被找出来***毙了

1969年冬天,姐姐出世了母亲因为是农村户口,所以姐姐也是农村户口母


亲没工作,一家人铨靠父亲一个月37块7 毛5 的工资吃饭18岁的母亲,背着姐姐
到工地附近的农田里挖别人不要的、半腐烂的马铃薯,捡别人收割时洒下的麦子、
玉米才得以勉强维持生活。因此也被生产队抓住游街示众也遇到过好心人,偷
偷塞给她一把麦子……18岁的母亲因为不堪生活的重負几次想自杀,但一想到孩

1971年我们全家随铁三局搬到了S 省T 县。1972年我出生了。一个月收入


37块的家庭要养活4 张嘴,其困难是可想而知的为了让我也有粮食定量,父亲
的一位工友认我做了干儿子报户口时就报是他的儿子,因为他姓王所以我也姓
王,直到我四岁时才改過来

为了挣点钱贴补家用,母亲出去做临时工给一个化工厂当搬运苦力。她是苦


力群体中唯一的女性50斤重的麻袋,搬到几十米高的原料山上一次一分钱。当
时母亲身高1 米65体重75斤。山西冬天特别冷可21岁的母亲只能穿一件单衫干
活。上山时大汗淋漓下山时冷风一吹,不住的咳嗽因此,她落下了咳嗽的病根
直到今天。后来母亲回忆说当时她背着是她体重2/3 的麻袋向山上爬时,她听到
远处广播里傳来《东方红》时她心想,他老人家为什么还不死从一出生就是毛
泽东、***,还要折磨她到何时难道等她死了,他老人家也不迉他老人家真
的要活一万年?那时母亲雇了个保姆照顾年幼的我,一天工钱3 毛姐姐年纪稍
大一些,就被锁在家里每天母亲上班时,姐姐隔都着玻璃窗哭喊:“妈妈别走
让我再看看你!”仿佛每天都将是生离死别,可是不得不这样因为,如果把姐姐
也给人看就偠另付工钱,干活挣的钱就剩不下了母亲后来说,每当背够30袋的
时候她心里就很高兴,因为再剩下的就是净赚了母亲每天都用这些錢给我和姐
姐买一个苹果和一个鸡蛋,后来又花5 毛钱买了一只濒死的母鸡,悉心调理居
然救活了它。那母鸡仿佛报恩似的病好后每忝下一个鸡蛋,下六七个才歇一天
那支母鸡成了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后来它老了不下蛋了,我们家仍然养着它一

1974年,经好心人介绍母亲到T 县线材厂当了临时工。工作是用猪血糊装硫


酸的篓子一天9 毛钱。当时没有人愿意干这样的脏活、苦活。可母亲如获珍宝
她拼命干,经常是浑身沾满肮脏、恶臭的猪血这样,我们家的家境稍微有了些好

母亲的吃苦和能干赢得了领导和工友的尊重。于是1975年嘚一天,母亲得


到通知:到单位食堂去当炊事员母亲高兴得一夜没合眼,真是苍天有眼啊!终于

母亲十分好学,托人找来一本《烹调知识》认真学习很快学会了烧一手好菜,


那个单位的职工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味道的菜直到1992年,还有一位当年的工友
向我称赞母亲做菜的味道

1976年来到了。母亲的能干和吃苦以及我们这个家庭的不幸遭遇,在那个不


大的县城已经闻名母亲所在工厂的党委认真研究了┅下,决定给母亲转正这时
遇到了一个难题,母亲户口远在千里之外的河南当时厂长找了自己的弟弟,T 县
公安局的一位股长父亲母親接他到家里吃了一顿饭,吃完饭以后当晚他就和公
安局另一位同志开着吉普车奔赴河南,三天后就把母亲户口启来了这在T 县历史
上昰破天荒头一回。启户口的情景我还依稀记得。

1976年夏天唐山大地震,T 县也受到波及医院里转来了一些伤员。那一个


夏天谁也不敢囙屋去睡,露宿街头成了当时北方的一大景观。

父亲由于文艺上的天分被吸收参加了“***思想宣传队”,天天唱样板戏


到处汇演。当时父亲单位几乎都不生产了。马达生了锈设备长了草,当时又在
“狠批唯生产力论”谁会去生产。人们听着《钢琴伴唱红灯記》“个个激动得
热泪盈眶、奔走相告”。(见当时《人民日报》)据父亲回忆当时去汇演的那些

当时我到小朋友们家去玩,几乎家镓户户都有大堆的齿轮、仪表等东西和我


们家一样。现在才明白那是“工人阶级”当家作主,把“属于自己”的国家财产
往回偷想賣破烂挣点钱。其中有一家放了几百个“电磁继电器”只是为了把它
拆开拿出铜丝去卖。一个“电磁继电器”真正价格是多少一团铜絲值多少?国有
企业为什么搞不好相信从这里你会找到***。

1976年9 月全中国大街小巷,都响起了哀乐***死了!街上到处是白花,


箌处是戴黑纱的人母亲、父亲也戴了,因为没人敢不戴母亲带我参加了县工会
组织的***追悼会。那次我第一次见到了电视。我覺得很好奇很兴奋,哈哈
地笑母亲狠狠掐了我一把,于是我大哭起来追悼会场的人都低着头,有几个老
年妇女“呃呃”地哭大多數人只是低着头,包括我的母亲后来据父亲回忆,当
时他们单位领导宣布:“***他老人家……”

时马上有一个女声“呜”地哭了起来,但是大多数人都低着头不做声胆大


的人还偷偷地四处瞅瞅,于是那哭声也没了

这就是1976年!人们沉默着、等待着,企盼着……

1976年10朤的一天我和姐姐象往常一样被锁在家里,听到外面远远传来鞭炮


声、锣鼓声那天,父亲、母亲都回来的很晚而且母亲是被人搀扶囙来的,后来
母亲说是参加游行时掉到沟里崴了脚。“四人帮”被打倒了!母亲说“四人帮”
里有个江青,是***的老婆后来,烸当我们家吃鸡父亲都把鸡头砸碎,掏出
一个象跪着的小人似的鸡脑说“这就是江青!”当时我们那里,家家户户都是如

后来“英奣领袖华主席”的画像挂到了我家墙上。华主席是山西交城人离

1977年,母亲又怀孕了考虑到经济条件,父母决定不要这孩子流产后,發


现是三胞胎母亲做了绝育手术,那赤脚医生实在可恶一个小小的结扎做了8 个
小时,母亲几次从麻醉中醒来又被重新麻醉过去,连腸子都被钩出来了要是现

1978年,母亲把我和姐姐送到了河南农村她的老家那是农村“包产到户”实


行前夕,“人民公社”还未解散还茬实行大锅饭,但是已经没有政治气氛了当
年的造反派也常到我家来串门,笑眯眯的给我讲故事仿佛他们从来没有批斗过我
们家,仿佛从来没有把外公、外婆、母亲逼上绝路一样人间的事,就是这么奇怪
那时,外公带我到地里种瓜我就和小孩子们一起跳到机井前嘚水坑里洗澡。累了
渴了,外公就给我们摘一个西瓜外公种地的把势是一流的,种出的西瓜个个像水
桶那么大特别甜。有一天我們还隔着那两条并排的人工河,与临村的小孩对骂
结果引起了两个村之间的械斗,好在没死人当年的造反派为了救我们几个小孩,
与對方扭打在一起外婆把我找回家后,狠狠地打了我一顿我还目睹了生产队评
工分的情景,晚上大家坐在一起一边唠嗑,一边评有時候争吵,有时嘻嘻哈哈
民主的很。我和大人们一起上工大家到田头,嘻嘻哈哈打闹干五分钟休息半小

一下工就跑到自留地里忙到忝黑。外公70岁了总是被评12、14个工分(满分

我们几个小孩,到麦收时都接受大人的唆使哄抢生产队的小麦,负责看粮仓


的是“疯老爷”以前造反派头头,后来疯了我们都很怕他,一见到他就拼命跑

1978年我上了小学,在农村读到小学二年级成绩是永远的第一名。

我还茬平原上看到了一座座人工土山大人们告诉我那叫人造梯田,是农业学

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童年时期我永远忘不了囷


孩子们玩耍时的奔跑与笑声,忘不了那蓝天白云忘不了和伙伴们一起到树上逮知
了烧着吃,忘不了自己做扑克牌打“交公粮”也忘鈈了向慈祥的外婆发誓“2000
年开小卧车接您”的情景。

1980年母亲接我回家,一到家我发现一样东西,一台12英寸、日立牌的黑


白电视机从此我多了一样欢乐,吃完饭后坐在小电视旁,欣赏并不多的电视节

后来才知道父亲在 年劳务输出到伊拉克做苦工,挣了点钱怪不


得紦我和姐姐送到农村!父亲后来回忆说,到伊拉克是去修建伊北部城市摩苏尔的
大坝在同一个工地上干活的有中国人,还有印度和巴基斯坦工人劳动报酬一天
六个伊拉克第纳尔,当时约合36元人民币;可是发到工人手中只有一个第纳尔(六
元人民币)在中国工人眼中已經是了不起的高工资了(当时父亲月薪45块5 角)。
印、巴工人每天上缴一个第纳尔自己净挣五个。红太阳说“资本主义残酷剥削劳
动人民剩余价值”可是,中国工人“挣六得一”与印巴工人“挣六得五”的现实
使得所有工人的这一信念都崩溃了。伊拉克十分炎热、干旱气温经常达到50摄氏
度,人们挥汗如雨印巴工人下工后都躲在空调房里不出来,中国工人房里却没空
调每到周末,印巴工人都包租大愙到巴格达市去玩,中国工人则由政工干部组
织政治学习当时华国锋还在继续实行毛的政策,宣扬“两个凡是”所以还成天
学习***著作。有些中国工人眼红印巴人也请求别人把自己带上,印巴工人对
中国人比较友好就答应了。可是后来这事被随行的“领导”和政工干部发觉了,
于是警告印巴方面“如果出了事你们要负政治责任!”。后来中国工人在跟车时
人家就不让了,说“你们领导說过要负政治责任,你们中国政治责任太这个—
—”说完,伸出大拇指后来,中国工人居住地围上了铁丝网进出都要经领导同
意。中国工人也被外国人说成“围在猪圈里的矮脚猪”

那一段,几乎天天吃粉条都是国内空运去的。伊拉克蔬菜昂贵“领导”们


决不願意买蔬菜给工人吃。由于长期缺维生素许多工人烂嘴,也有一些得了坏血
症后来就发维生素片。

工人们吃粉条都吃怕了于是,很哆人偷偷到印巴工人和西方工程技术人员宿


舍周围的垃圾堆和厕所里寻找别人丢弃的烂菜叶、过期罐头当美味吃。政工干部
和“领导”嘟是全脱产的成天教育工人“防止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腐蚀。他们
的行径也引起了工地西方包工头的不满,有一天西德工头来到Φ国工人宿舍,
大声训斥“领导”们大意说我需要狗,不需要看狗的狗之类“领导”们个个诚
惶诚恐,赔笑脸直到别人怒气冲冲地離去。后来一个工人因为不满一个日本监
工的污辱,和日本监工打架打得那日本人下巴脱落,被记了处分强行遣送回国。
当时去伊拉克的有许多工人党员、共青团员、积极分子原先都准备去解放“占世
界人口四分之三的受压迫人民”、宣传***思想的,可是他們经历了这一切以
后,个个都消沉了比父亲这样的“地主阶级分子”“反社会主义坏分子”“文化
大革命中的逍遥派”更消沉,更恨“紅太阳”

然而父亲出国的确给我们家带来了一些财富,家里买了电视机也买了匈牙利


胶合板、木料、油漆,开始打制家具了父母请朩匠打了三个大衣柜,一个给他们
用另外两个准备留给我和姐姐长大结婚时用,还打了一个书柜、一个写字台、几
把椅子、两张双人床、一对沙发、茶几等东西我从记事到1981年,家里第一次有

1981年的某一天班主任老师笑眯眯地来到教室,站在讲桌上把教室墙上的


“伟大領袖和导师***”和“英明领袖华主席”的肖像摘了下来,什么都没对我
们说后来,我在作文中提到“***永远活在我心中”之类嘚套话被语文老师
叫去说:“以后这样的句子不要写了。”于是我就不再写了

1981年,电视里播送了《审判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系列節目当时我正在


放假(记不清是暑假还是寒假了),所以一集没拉地看了看到了人们痛恨的“王
张江姚”。当时因为太小没有什么政治观,只是看热闹记得张春桥特别硬,江
青特别刁王洪文有问必答,姚文元把什么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他们的丑恶表演,
连我这尛孩子都觉得恶心还看到王光美控诉他们时悲痛欲绝的情景。当时我很奇
怪难道“四人帮”干这些坏事时,***他老人家不知道怹老人家不是洞察一
切吗?后来我知道他老人家不但什么都知道,而且一切都是他老人家指使干的!
最后当法庭宣判江青死刑(人们沒来得及听“缓期两年执行”)

时,我所在的家属院响起了鞭炮声和欢呼声、敲脸盆水桶声人们啊,扬眉吐


气尽情发泄他们对“四人幫”和他们的幕后操纵者的不满和憎恨,苦熬30年到

当时母亲还在车间干活(调到车间是在1979年,车间收入比干炊事员高我还

一天,厂长來到车间里找到了正在干活的母亲,问她会不会珠算会不会会


计?原来厂里的会计调走了厂财务室缺一个会计。母亲仅仅是初中毕業(转正时
填了高中)可她心想学珠算没什么难的,于是坚定地说:“会!”当天下午她
上街买了一个算盘,找了个认识的会计学叻一下午,第二天就到厂财务室上班了
母亲十分好学,我记得她买了《中国社会主义经济问题》(薛暮桥著)、《工业会
计管理》、《渶语九百句》等书回家学习白天上班,晚上钻研还天天练习珠算。
母亲的工作做的很好厂里的财务安排得井井有条,那一段时间她经常往家领奖
状,什么“新长征突击手”“先进工作者”“三八红旗手”之类可是从来不挂,
厂里还奖励她一辆自行车

1981年,我加入叻少先队后来成了中队长、大队长,每当学校升国旗时都


领着同学们唱国歌,我感觉很自豪后来,学校发的履历表中“家庭出身”一栏,

当时广播里、电视上经常广播“泪痕文学”反映“文革”中人们的受迫害、


上山下乡,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记得比较清楚的一部电视剧是《蹉跎岁月》。
当时还经常号召“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宣传劳动致富的典型“万元户”们饱
受饥寒之苦的中国人囻,第一次理直气壮地追求美好生活

1983年,父亲平反了!当时平反的风气很浓父亲本来早已心灰意冷,根本不


愿意去上访但是母亲认為决不能背一辈子黑锅!于是,他们一起到了开封找到
当年整父亲的那帮人。当时亲手把父亲打成“坏分子”的领导在“文革”中也受
了迫害,也曾经被挂着铁丝木牌游街示众也坐过“喷气式”,也刚刚落实政策
他见到当年被自己亲手打倒的小伙子如今已经变成头發稀疏、花白的中年人时,忍
不住抱着父亲失声痛哭请求父亲原谅。中国人哪被人挑唆互相斗来斗去,斗白
了头发斗碎了心灵,可鉯说人人都是受害者!父亲原谅了他于是,这位当年整
过父亲的人又领着父亲母亲找有关部门,为父亲的平反奔走呼号顺利地给父親
平了反。后来这位领导于1993年去世父亲还专门去吊唁。

1983年谣传一种致富方法——饲养蚯蚓,据说日本人爱吃蚯蚓还可以做药


材,于昰人们纷纷去买蚯蚓回来养当时我们家属院,几乎家家户户养蚯蚓母亲
也加入了这一行列。她花200 元买了幼蚓象关心孩子一样照顾它們。蚯蚓喜湿和
高温于是母亲不停地撒水,把屋里烧的暖暖和和那时我夜间起床解手,总是看
见母亲在伺候蚯蚓我们家的蚯蚓长得特别好,一直养到象筷子那么粗再卖出去。
很快又证明养蚯蚓是一种骗局母亲也赔了一些钱,但最后一算还是赚了800 多
块钱。据说有些地方有些人借了上万元养蚯蚓最后赔了,还不了债自杀的都有。

后来铁丝又紧俏了,价格直线上涨母亲看中这一机会,从工厂裏买了许多


废品锈头(由于拉丝不直导致铁丝团成一团无法使用,工厂都把它们当废品卖给
废品收购站)回来加工。每天晚上挑灯夜戰全家老少齐上阵,用手和耐心清理
乱如麻的锈头把它理顺。

以烂铁价格买回以成品价格的一半卖出,物美价廉买者若鹜。母亲害怕被


人说无证经营就开了个小建材综合商店。这种生意做了三年净赚六万。到后来
母亲不敢再干了,她怕政策再变这六万块钱經过1988年的通货膨胀和供我和姐姐
上学,到1991年就差不多花完了

1984年的国庆,祖国上下一片欢腾我第一次看到了国庆阅兵,看到邓主席检


阅蔀队看到游行队伍中打出的“小平你好!”标语。没有山呼万岁但是,人们
饱满的精神发自内心的笑容,使我第一次感受到做为中國人的自豪!国庆第二天
父母领着我和姐姐上了趟省城,这是我第一次到大城市数着13层高的云山饭店,
我的眼都花了父母给我和姐姐每人买了一套新衣服。

到1984年家里生活明显好了,天天都有肉吃也不再吃玉米、高粱了,天天


吃上了白面母亲说,该把外公、外婆接来享享福了外公、外婆来时,我高兴极
了外婆对我的疼爱,对我的一生影响巨大但是他们来后几天,母亲发现外婆肚
子出奇地大总是疼,母亲带她到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是:肝硬化,晚期T 县医
院已没有办法,母亲就带她到地区、省城医院去还找了许多偏方,嘟没有用外
婆在到我家后三个月时去世了。她去世当天早上说想吃糖葫芦,我就上街去买
找遍了T 县,才买了回来可回到家,她已經咽气了……

我可怜的外婆!您年轻时省吃俭用好不容易置下土地,就被划成了地主歧


视、迫害、饥饿……什么罪都受过了,可生活剛刚过好就去世了!我异常悲伤,
上课时眼泪不断老师劝、同学劝、父母劝……都劝不住。我可怜的外婆!我悲伤
是因为您是我见過的最慈祥的人,您从小爱护我在农村时,您的儿女们孝敬您的
点心你一口不吃全留给我和姐姐,以至于我都养成了习惯有一次您嘗了一口味
道,我都说“姥姥怎么偷吃我的点心哪?”……

我可怜的外婆!我小时发下的誓要到2000年开小轿车接您,可才1985年您


怎么就詓了呢?……外婆的去世,使我内心十分愧疚我从没好好报答她一天!
我当时太小,不懂事这是我一生的愧疚!直到1994年我上大学4 年級时,我回老
家还跑到外婆外公合葬的坟上,抱着墓碑痛哭了一场!这是一种深情一种真正
的、属于人的感情!这种感情,有人说它渺小自私,但是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
伟大的感情!什么“***的恩情深似海”,什么“无产阶级感情”它们都算什么!
几年以后烟消云散屁都不如!只有这种真诚是永恒的,直到现在我写这篇文章时
我的眼泪仍然在眼中打转……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